第一人稱
　　你聽到過最動人的情話是什么？
　　如果讓我來說，可能是我陪你到生離死別。

　　你經(jīng)歷過最大的謊言是什么？
　　若是讓我來說，必然是我陪你到生離死別。

　　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曾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可他到老，也沒等到我的答案。

　　現(xiàn)在，
　　我想說，我后悔了。
　　后悔那四個字沒說出口。
　　現(xiàn)在也來不及了，可我還是想說:
　　過去的答案是:我喜歡你。
　　現(xiàn)在的答案是:我愛你。

　　這算是彌補心中的缺憾，即使他聽不到我的回應(yīng)，可至少他聽到了想聽的答案，更重要的是我的答案。

　　年少時，我對一人懵懵懂懂，后來才知道，那是喜歡。

　　他對我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讓我以為那是一種負擔(dān)，一種不懷好意的接近。

　　可我后來在想，我什么都沒有，有什么值得他看得上眼的呢？

　　他對我的好，我總是想方設(shè)法的躲避。我不想明白這種感情，而且我這種人，也不配。

　　往后，我都在好好活著。
　　他至死，也沒等到我的回應(yīng)。
　　后來，我也沒再等到他。

　　我們還是彼此錯過，我沒能邁出一步。
　　他向我走了99步，我知道他在等我的那一步，可是我退縮了，他還是多走了兩步。我邁出的一步卻是后退。

　　一步退，步步退。

　　我們之間的距離他走了101步，卻被我推得更遠。相反方向的兩個人，無論他多走幾步，我也不會邁出一步。

　　后來，我才知道，使我重拾信心的是他，令我重現(xiàn)光明的也是他，讓我傾心相付的還是他。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錯過好多年。未曾想，這一錯，便是一輩子。

　　不為別的，只是那人早我先走，我們也未曾真正在一起過，只是為了那可笑的玩笑話，兩人堅守了一生。

　　他對我第一次告過白，我一直以為那是玩笑，只不過是輸了之后的懲罰，總是一笑置之，讓他別放在心上。

　　可后來，他次次的告白，迎來的是我斬釘截鐵的拒絕。

　　因為我一直以為是玩笑罷了，何必在意，但還是要徹底拒絕，不留希望。因為，我不想留下任何把柄在他人手上。

　　可他也不惱，還是每日都與我走在一起。漸漸的，越來越多人說我們倆好像一對。那時，心底有種莫名的情愫滋生，可從未喜歡過別人的我，從未真正在意過那種感受。

　　我以為只是與他待的時間長的原因，從未想過我是對他動了心。

　　我也不會主動去解釋我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直到我出了次意外，那次意外差點毀掉我往后的人生。

　　說來也奇怪，拿到證后，開車我從未出過錯誤，連分都沒扣過。

　　可就那一次，不知是何緣故，我駕駛的車子與迎面而來的卡車將要相撞。

　　那剎車瞬間失靈了，我猛打轉(zhuǎn)向盤也不管用，只是傷害降低，還是撞了輛小轎車。幸好平常開車車速不高，不然這次，恐怕有來無回。

　　我頭部受到撞擊，即將陷入昏迷，迷蒙之間好像看見他來了。

　　再等我醒來時，視線一片模糊，不是看不見的黑暗，而是模糊一片，在黑暗的邊緣徘徊。

　　醒來后，知道這個消息的我，只是剛開始情緒的低落，感覺的沉重。
　　過了幾天后，我不哭也不鬧，每日都是正常的作息，父母都以為我沒事。

　　可夜深人靜時，我總會站在窗戶旁，看外面的風(fēng)景，即使什么也看不到。

　　我沒想到的是:
　　我站在樓上試圖看風(fēng)景，可有人在樓下兩點鐘方向一直在看我。

　　他等待著我的回應(yīng)，我偏偏視而不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總用一種動物描述我——烏龜。他會說我外殼堅硬無比，內(nèi)心異常柔軟。

　　可我總在想，或許老天爺都讓我摘下面具，戴的太久了，久到自己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過了三個月，視覺不僅沒有恢復(fù)反而更加嚴重，醫(yī)生說除了移植眼角膜，沒有別的辦法。

　　那一刻，我覺得天仿佛塌下來，就這樣落在我的肩上，沉重的責(zé)任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是家中獨子，父母只有我一人，若我都不在了，他們還能指望誰？

　　而且家中本就沒有什么存款，前些年的債才剛剛還完。

　　因為小時候我生過一場怪病，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醫(yī)院，都查不出病因。那時，家中的積蓄早已歸零，還欠了不少外債，我身上的病還是不見好轉(zhuǎn)。

　　后來遇到一位老道士，說與我有緣，便破例幫這一次。

　　沒過一段時間，我這個病癥果然不治而愈。從那以后，腦海中總會出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

　　但也就剛好的那段時間，后來再也沒見過那道身影。

　　那時年齡太小，記得也不真切。那道身影如同鏡花水月，全是假象。

　　我之后的生活就是按部就班的上學(xué)，不敢有一絲懈怠，至少要拿全額獎學(xué)金。

　　從小到大，因為考試每次都是年紀第一名，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父母在親戚朋友面前抬得起頭來。

　　更何況第一名有特權(quán)，學(xué)校學(xué)雜費全免，況且學(xué)校會有餐費補助。更有獎學(xué)金，尤其是大型考試，全縣統(tǒng)考類的。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因為我除了學(xué)習(xí)什么也不會。

　　小時候幻想過，長大后當一名醫(yī)生，身著白大褂，口戴藍色口罩，用手中的手術(shù)刀，救死扶傷。

　　可從家中欠債之后，沒有什么幻想。有的只是更加拼命學(xué)習(xí)，只為看見父母臉上浮現(xiàn)滿意、欣慰的笑容。

　　當時更是憑借省探花的成績，考到南城大學(xué)的經(jīng)濟學(xué)。學(xué)這個專業(yè)不為別的，純粹是想多掙錢。

　　在大四那年，成功保送同校的研究生，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是欣喜的，但也是苦澀的。

　　因為母親剛生了場大病，急需用錢。家中的積蓄早已消耗殆盡，就連大學(xué)順利畢業(yè)，也是考獎學(xué)金、周末、寒暑假兼職賺來的錢存下的。

　　其實我當時存了不想去的心思，可又不想白費多年的努力，是自己心有不甘罷了，更怕父母眼中的失望。

　　我就是在那短時間和他認識，他雖然不出現(xiàn)在我的十五六歲，可他出現(xiàn)在我人生最重要的節(jié)點，那是我所認為的年少美好時光。

　　年少時情竇初開我未曾感受過，每天除了學(xué)習(xí)得空就是去兼職，咖啡館、服務(wù)員、發(fā)傳單、家教等等，這一切我都干過，沒有什么怨言，有的就是心中那股勁，除了自己沒人能打敗我。

　　出車禍剛好是正式工作第一年，手中積蓄不多，但只要下一次開盤后，投進去的資金番十番，到手扣除稅費后將近三十萬。

　　沒想到來了這一遭，眼睛都看不見了，學(xué)的這些還有何用，最后只能別尋方外去。

　　我誰也沒告訴，就連父母也一直不知道我住院以及失明的事。

　　他也是我無意之間遇到，卻沒想到他就一直賴著不走，直到賴進我的心，我卻不敢承認。

　　與他相逢的那天應(yīng)該是知道這消息的那天吧。說實話，我很崩潰。我本以為苦盡甘來，殊不知陷進更深的泥沼。

　　醫(yī)生說完這件事后，我只是呆呆站在窗前，縱然眼前模糊一片，可也貪戀陽光的照拂和世間的美好。

　　沒過多久，我不知道當時在想什么，但卻不敢做傻事，對不起多年的付出，更對不起父母。

　　我站在樓頂?shù)哪且豢蹋L(fēng)拂面而來，我不由自主張開雙臂，下一秒，緊緊環(huán)抱住自己，仿佛將春風(fēng)揉進身體。下一刻，再憮然張開。

　　下一秒就聽見有人說：“你想看遍天空的云，我?guī)闳�；你想擁抱世間的風(fēng)，我陪你去；你想去哪兒，我都想和你一起去�！�

　　我愣在原地，我一直喜歡各種形狀的云，因為喜歡它們的自由與各式各樣的形狀變化。可，從未告訴過哪一個人。
　　身后人究竟是誰？

　　良久，我抿了抿唇道：“不好意思，你是…”

　　來人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軀，捏緊垂在褲縫旁的手，強忍住不去擁抱他，“我回來了，好久不見�！�

　　“原來是你啊，真是好巧。”我細細回憶來人，終是想起他是誰，有些驚喜也有點意外，繼而疑惑問：“可…你怎會在這兒？”

　　“不巧，剛好等到你�！�

　　他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在國外嗎？怎么會現(xiàn)在回來？也不知他現(xiàn)在怎樣？一連串的問題浮現(xiàn)在我腦海，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問起，應(yīng)該說什么。

　　從那天起，他會陪我積極治療，總在我想放棄的時候陪伴、鼓勵我。

　　那時候我總是會拒絕他的幫助，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我總是對自己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可有一天，他聽到后，給了我答案。

　　他說:我感同你的身受。
　　他說:痛我來，樂你來。

　　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我，那時我不明白不懂的我的心及他的心，他離開我才明白，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的是:
　　就像我愛你，你未察覺罷了。

　　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我們認識的畫面。

　　中學(xué)時代，外人眼中，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學(xué)生，好像生來就該學(xué)習(xí)好。

　　學(xué)生時代，每次考試我最討厭聽到的話就是:因為你是簡圻，你可以做好。

　　我不是什么天生的天才，只是會暗自努力的普通人。

　　我會在夜晚挑燈到凌晨，也會在午睡時待在教室，更會在周末泡在圖書館。

　　我本以為我足夠優(yōu)秀，足夠好，就會有想要的一切。

　　可還是比不上家中有錢有權(quán)的，我拼盡全力都不一定進的去的金融公司，那人輕而易舉，父輩的一個電話，就能進去是實習(xí)，還不用擔(dān)心被開除的問題。

　　當時我的確在入選名單，可公司不愿多招人，就把我這個沒背景的人給pass掉。

　　我也是無意之間聽見別人說的，原話好像是：“你別招惹他，家里有背景，據(jù)說頂了一個姓簡的大學(xué)生，被頂替的人還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那人好好的一次機會，就這樣錯過。他據(jù)說認識老總，這次就當吃了個啞巴虧，別聲張、別記恨，不然吃虧的還是你�！�

　　這種事也不少見，我一直都聽說的。高中就聽說高考有被頂替的，后來被發(fā)現(xiàn)了。

　　那年嚴打，涉案人員全部從重處理，那考生也被開除學(xué)籍。

　　可被頂替的人一輩子都在打工，本該前途無量，一朝被毀，終身被毀。

　　這些人又去何處說理，還有人會給他們重來的機會嗎？

　　很難，太難了。他自己都不會，因為一切都太晚了，晚到本人已經(jīng)碌碌無為。

　　其實我也叛逆過，只不過是在自我中心的漩渦，漂浮不定、徘徊不前。

　　外人眼中我是那種乖乖上課聽話的人，可誰也不知道的是:
　　我會在放學(xué)后去網(wǎng)吧打游戲，
　　也會故意扔掉今天的作業(yè)，
　　更會在外人面前扮演角色。

　　本以為沒有人會看穿我，我想，就這樣當個扮演者，一輩子就過去了。

　　我變成父母想象的那類人，可我卻忘了自己想成為哪類人。

　　直到遇見他，刻在我心底的那個人。

　　大一的文藝匯演上，本來那天的我興趣缺缺，因為那天發(fā)著低燒，還是被舍友拉著出來幫忙。

　　就是在后臺，他一席黑色西服迎面而來，剛開始我沒注意到他，還是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看到他。

　　我坐在靠椅上，半瞇著眼看他，看不不大真切，只覺得面容白凈、身高體長，可那抹真摯的笑容就這樣猝不及防映入我的眼簾。

　　我想，這或許就是人家所說的少年感。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他。

　　過了一月有余，我在圖書館找資料。說實話，那天，挺背的。

　　因為我要借三本專業(yè)書，少一本就罷了，那天還下雨，我并未帶傘。

　　想借的書不能借出去，我怕淋濕了。但我又不想放棄，因下次借不一定還能找得到。

　　我就躲在圖書館五樓的角落，那邊有個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書桌。

　　因著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我也就毫無戒備的坐下，翻書拿本做筆記。

　　我想著等雨停，或蒙蒙細雨時，再回。

　　沒成想，雨沒等停，卻等到了他。

　　大約看到了晚上十點鐘，圖書館即將要關(guān)門，就聽到大喇叭里喊著。

　　這本書才看了一半，還有一本未看。
　　我望窗外看去，發(fā)現(xiàn)雨似乎是停了。

　　心中暗暗有些竊喜，老天有時對他還挺好。

　　我離開的時候經(jīng)過四樓自習(xí)室，發(fā)現(xiàn)燈亮著，就喊了聲：同學(xué)，圖書館要關(guān)門了。

　　等了幾秒，沒人應(yīng)聲，我以為沒人，也沒大管，就想著趕緊離開。

　　可沒走幾步，就被人叫�。和瑢W(xué)，謝謝你。

　　我整愣住，很快反應(yīng)過來，回過身體微微笑了笑：同學(xué)，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這么客氣。

　　我記得他的模樣，一月前，遇到過。

　　今天他穿了白色的襯衫，扎在淺藍色的牛仔褲中，梳著大背頭，雖有些格格不入，但在他身上竟莫名的和諧。

　　其實，我挺羨慕這種人，有好的家境，生來不必為錢而煩惱，可以學(xué)自己喜歡的，也可以選自己熱愛的職業(yè)。

　　那人愣了愣，但很快轉(zhuǎn)移話題。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書上，驚喜道：同學(xué)，你也是經(jīng)濟學(xué)的。

　　我嗯了一聲，就趕快離開。

　　因為還有些事情要忙，況且他這種天之驕子，根本不屬于我的世界。

　　然，拼盡全力融入的后果，最后都會無疾而終，滿身傷痕的離開。

　　不屬于你的，不要觸碰，即使再渴望。

　　這是我第二次遇見他。

　　過了此次后，總是無意有意的遇見他，可能當時心里就對他有好感吧。

　　我們那一年多形影不離，總之，我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有次玩游戲他輸了，選了大冒險，同學(xué)們看我倆關(guān)系這么好，就讓他跟我告白，本就是個玩笑，他卻人真的很。

　　等所有人都走后，他拉住我：我喜歡你。

　　我說了句很傷人的話，我說：我不喜歡你，這輩子都不會�，F(xiàn)在，我當你是朋友，以后可能連朋友都不是，就當陌生人。

　　那天起，他再也沒纏著我，我也沒見過他。

　　可消息還是一直有，無非就是：我喜歡你，是真的。

　　我很喜歡你，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后來我直接屏蔽他，不想收到他的消息，可他會換號碼打給我，會找各種機會偶遇，會給我道歉，但喜歡我這件事他一直沒變過。

　　我對他還是疏遠，久而久之，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時間長了，不見他，我竟還有點想他，我以為是種習(xí)慣，等慢慢就好了。

　　沒過多久，他就出國了，我們就再也沒見過，漸漸的我也忘了這個人。

　　再次見就是我出車禍住院，那是闊別五年后第一次見他。

　　我與他各有優(yōu)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執(zhí)著，是認定的人或想做的事絕不輕易放棄，即使所有人都反對。

　　我與他相處三個月后，醫(yī)生告訴我，有合適的眼角膜，檢查一番沒問題，可盡快做手術(shù)。

　　一番檢查下來，很幸運，一切情況都正常，可以安排手術(shù)。

　　一周后，手術(shù)成功完成，被推出手術(shù)室的我，陪在我身邊的人還是他，手術(shù)后照顧我的還是他。

　　我才察覺陪在我身邊的一直是他。

　　時間緩緩悠長，但又很快來到重見天光的日子。

　　在拆紗布前一個晚上，不知為何，心中有些膽怯，怕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灰色。

　　他會安慰我，給我唱歌，是一首粵語歌，我平常不聽歌，也不會粵語。

　　他的嗓音溫柔且飽含深情，堅定干凈的聲音如同訴說故事娓娓道來。

　　“外間很多反對我愛你的聲音，
　　任他怎講只要與你持續(xù)熱吻，
　　要放冷槍要炮轟，
　　我們就更愛，
　　誰又不忿。
　　外間冰封所以我對你才著緊，
　　彈指之間釋放我這狂熱內(nèi)心，
　　情形如夜色找到街燈，
　　我愛你已開始變成癮，
　　讓我的愛惹起公憤。［1］”

　　我從未聽過這首歌也不懂歌詞，可我能感受到真摯濃烈的愛意襲來。

　　我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打了個哈欠，假裝自己困了，蒙上被子就趕人走。

　　他也不惱，離開之前俯身在我的耳畔說：愛你成癮。

　　聽到這四字告白，我的心里如同綻放的煙火，照亮整個心底的溫?zé)帷?br>
　　他的聲音我在耳邊一遍遍徘徊，無法避免，已經(jīng)入心。

　　可我還是強壓制住狂熱的內(nèi)心，因為我與他本就不可能。

　　也是從這一刻起，我知道我喜歡他。

　　從那天起，我又開始回避他，因為我不想成為他的負擔(dān)，我也不值得他喜歡。

　　第二天，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他，“亓迦，我們別再見了�！�

　　他問為什么，我說：“我想結(jié)婚了�！�

　　他一遍遍的重復(fù)問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面上我沒有絲毫猶豫。

　　他聲音很冷，如同寒洞的冰柱刺骨，“簡圻，既然你不想，我不會再找你�？桑瑒e踐踏我的真心。如果對你來說，真的一文不值，那就…”他的聲音哽咽住，“祝你安好。”

　　我別過臉去，不去看他。醫(yī)生告訴我不能哭，可我心疼了，真的很疼。

　　原來拒絕喜歡的人，心這么疼。

　　臨走前，“別忘了我�！甭曇魸u行漸遠，可這四字卻讓我泣不成聲。

　　我怎么可能能忘？

　　可你值得更好的，而我也有規(guī)劃好的人生要完成。

　　祝：
　　前程似錦。
　　還有，忘了我。

　　這也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是我三十五歲那年，才知道他早就去世了，原因心臟衰竭。

　　那天，我去看他，照片中的他笑得那么明烈，現(xiàn)在只剩下冷冰冰的墓碑。

　　明明不冷，我的心卻墜入寒夜。

　　那天起，我再也沒來看過他，可他唱過的那首歌陪了我很多年。

　　多年后，我還是孑然一身。

　　我還是忘不了他。

　　我是簡圻，他是亓迦。
　　我們倆，是彼此的男朋友。

　　可惜，我們從未在同一時刻說出那句話，也從未在一起過。

　　我與他，活著時遺憾未果。

　　死后，我想下去勸他，勸他等等我，也勸他下輩子別先告白。

　　因為我想體驗?zāi)愕牡却c期盼，以至到臨終，都沒聽到的遺憾。

　　告白，下次我先，我也想勇敢一次。

　　我想，亓迦，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愛你了。

　　因為，我來見你了。

　　我愛你，雖不合適宜，但反對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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