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馬斯克篇——《風(fēng)去無蹤》

　　讓一切已經(jīng)逝去的沉寂在記憶之海
　　讓一切未曾到來的都充滿希冀
　　我不會否定過去的自己
　　但未來
　　需要有新的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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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對他來說，應(yīng)該被稱為“故鄉(xiāng)”的地方。
　　對這里沒有什么好印象留下——
　　先是幼年時被雙親像賣貨品一樣地拋棄。接著就是，待自己如父如友的師父突然對自己痛下殺手，逼迫自己提早放棄了有笑有淚的童真歲月……
　　身處在一片精美的雕刻物中間，迪斯馬斯克悠悠地嘆出一口氣，再慢慢環(huán)視著四周，不由輕啐：“嘁！”
　　這里，美則美矣，卻絕對不是一個休閑娛樂的好去處。因為這里——是墓園。
　　“人都死了，還花這些閑錢干什么……”帶著些不屑，從小就在異國成長，同時接受著戰(zhàn)士的教育，迪斯馬斯克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的祖國如此重視墓地修整的想法。
　　離別日久，剛剛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猛然用到許久不說的家鄉(xiāng)話，生疏艱澀的發(fā)音令自己聽到都不由暗暗吃驚——雖然名為“故鄉(xiāng)”，可在這里的自己卻分明像個“異鄉(xiāng)人”……
　　歲月，真的可以改變許多事�！耙皇ё愠汕Ч藕�，再回首是百年身。”怎一份無奈悵惘啊……
　　圣戰(zhàn)之后，自己和其他同伴一樣，在女神的努力下重獲新生。看著一個個朋友的離去，他卻迷惘起來了——天地之大，竟然……找不到……想要回去的地方？！
　　“留在圣域好不好？”紗織微笑著來找望著山下發(fā)呆的自己，“現(xiàn)在大家都離開了，只有我和艾歐里亞、艾俄洛斯在，你也留下幫忙可以嗎？”
　　“什么啊，我是你的無償勞工嗎？”
　　即使如此抱怨著，迪斯馬斯克還是沒有再說離開的事，每天做些例行巡視和匯報，可一心血來潮就會不知所蹤，紗織也只隨著他。
　　“迪斯馬斯克，你有什么事嗎？”
　　在書房批閱卷宗的紗織有時會從文件堆里抬起頭來，向不自覺望了她很久的迪斯馬斯克提問。
　　“我來報告今天巡視的情況�！笨峥岬匾性陂T邊，不著痕跡地掩飾起不久前的失神，迪斯馬斯克實在是問不出那句話——你肯原諒我嗎？
　　是固執(zhí)或者是愛面子都不要緊，迪斯馬斯克甚至有些討厭起自己的不坦率了。

　　6月24日，清晨。雖然時令只到初夏，但早來的燥熱已能催人早起。
　　迪斯馬斯克坐起身，穿衣，下床，洗漱之后看了看隨便攤在床上的被子，難得良心發(fā)現(xiàn)地思考著要不要自己疊起來這個問題，可一想到會有專人來負責(zé)打掃和整理房間，便又聳聳肩，走出了臥室。
　　巨蟹宮的出口是西向的，正好躲開了太陽的直射。遙望山頂上威嚴聳立的教皇廳，耀眼的陽光反射出的強烈光線令他不悅地皺起眉頭�？衫袌蟮绞遣荒懿蝗サ模嚯x開始時間還早，倒是可以悠哉地走過去……
　　一路上靜悄悄的，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散著花草的香氣——誰會想到，在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zhàn)斗之后，沙羅雙樹園會這么快恢復(fù)生機呢？
　　經(jīng)過了長長的階梯之后，迪斯馬斯克站在教皇廳給人肅穆感覺的厚重大門前。剛要推門，誰知門卻被從里面打開了。
　　“迪斯馬斯克！”好幾個聲音一起響了起來，迪斯馬斯克不覺愣了一愣，看清所有人之后，詫異地走進大廳：“你們今天怎么都這么早？”
　　——沒記錯的話，他們昨天突然一個個回來時不是還抱怨累嗎？
　　撒加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迪斯馬斯克，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毫不掩飾地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迪斯馬斯克環(huán)顧眾人，指指自己，“我的？”
　　“不會吧？你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艾歐里亞大叫起來，露出“你是白癡嗎”的神情，轉(zhuǎn)而又自說自話地抱臂低語，“……不過男人嘛，不必把這種小事掛在心上啦……”
　　修羅從同伴中走出來，摟著已經(jīng)開始對小艾橫眉立目的迪斯馬斯克的肩走向其他人，為他解說著：“以前都沒有機會一起慶祝，所以這次我們要盛大慶祝！——雅典娜說，她會負責(zé)全部支出，晚上還要給你開個大型PARTY呢！”
　　——生日？那種東西對我來說，感覺還真是遙遠。
　　被興高采烈的眾人包圍著，迪斯馬斯克心中的違和感愈發(fā)明顯，煩躁之余，竟徑自離開了。
　　“迪斯馬斯克？”
　　丟了個白眼給無辜的老天，迪斯馬斯克并不停步：“我看你們……是太閑了�！�
　　“他在鬧什么別扭？”心直口快的艾歐里亞詫異地瞪大眼睛，望著迪斯馬斯克迅速消失的背影喃喃問。
　　“呵呵，他只是在害羞呀，艾歐里亞�！甭劼曓D(zhuǎn)過頭去，米羅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微笑著將臉轉(zhuǎn)向其他人，“是這樣吧，各位�！�
　　大家互視一眼，會意地輕笑，撒加接過了他的話：“沒錯。我們要給他時間慢慢適應(yīng)。畢竟……”長空一色，映得他的眸子神采煥然，“畢竟，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重新開始？那些發(fā)生過的事呢？當(dāng)它沒有發(fā)生過嗎？
　　迪斯馬斯克站在教皇廳書房那扇莊嚴肅穆的大門面前沉默片刻……
　　“咣！”門被猛然推開了，迪斯馬斯克心煩氣躁地對里面愕然怔立的紫發(fā)少女大叫：“雅典娜，我要請假！”
　　——這種問題根本毫無意義，因為答案只有一個：不可能！
　　得到雅典娜的允諾，迪斯馬斯克此時就站在久別的故土之上，卻在無目標(biāo)地游逛之后，不自覺來到了墓園。
　　窩在這個自己相對熟悉的地方，與其說是能夠冷靜地思考問題，還不如說是因為覺得安心更合適些。
　　迪斯馬斯克暗笑著自己在堅硬外表之下的懦弱，把剛剛點燃的香煙在地上捻熄，正要站起來拍打塵土（……這家伙竟然大模大樣地坐在人家墓碑前面抽煙……||||），一個軟軟的、小小的東西卻從天而降，恰好落在了他的懷里？！
　　愣……
　　笑~~~~
　　繼續(xù)愣……
　　笑得更開心~~~~~~
　　到底是黃金圣斗士，見多識廣。在和懷中的小東西對視了將近3分鐘后，迪斯馬斯克看了看頭頂，隨后喃喃嘟囔一聲：“麻煩……”
　　…………
　　“你說他是從樹上掉下來的？”為他做記錄的警察用筆頭搔搔頭發(fā)，不可思議地重復(fù)，“可他看起來才有1歲大，難道是他的父母把他……”
　　瞪：“我怎么知道！”
　　“啊……”被嚇了一跳的警察趕忙伸手要拉賴在迪斯馬斯克懷里不肯離開的小孩，“那么，請把他交給我吧。”
　　“……不�！钡纤柜R斯克望著孩子含滿笑意的眼，猶豫地搖了搖頭，“還是……我在這里等到他父母來認領(lǐng)吧……”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迪斯馬斯克在這里耗費了大半天的時光。
　　當(dāng)孩子的父母終于聞訊趕來的時候，迪斯馬斯克根本沒有興趣聽他們講述所謂孩子莫名失蹤的經(jīng)過，看了看警局內(nèi)懸掛的時鐘，皺著眉頭，開始不情愿地回返。
　　“迪斯�！�
　　似乎是直接進入大腦的意念波，迪斯馬斯克詫異地發(fā)現(xiàn)——這聲音意外的熟悉！
　　“你是……”
　　——相處日久，卻從沒有想到要去問她的姓名。臨別前，她的聲音變得焦躁而憂慮，隱隱顯露出的關(guān)切之情，讓習(xí)慣了厭棄的自己不知所措地慌亂起來。
　　“……那個女孩……？”
　　——看不清她的樣貌，同為魂靈，她的靈波卻與眾不同地呈現(xiàn)出溫暖的淡橘色。每每在重逢時都會過來調(diào)侃幾句的她，任誰也不會想到那是誤傷在自己手上的冤魂吧？
　　“呵呵~~~你還記得我，不錯嘛！”
　　臉上略微浮現(xiàn)一點桃紅，迪斯馬斯克不自在地瞪起眼睛：“你怎么沒轉(zhuǎn)世投胎去？在巨蟹宮游蕩得還不夠久��！”
　　“我已經(jīng)轉(zhuǎn)世了啊~~~~~~”
　　這時，孩子的父母已經(jīng)抱著孩子過來向他道謝了，而小小的孩子盯著他，突然眨了眨眼。
　　恍然大悟似的，迪斯馬斯克咬牙切齒地在心里暗罵：“你……故意整我……”
　　“不，迪斯，在前世轉(zhuǎn)世前我還留有一點遺憾，所以不甘心遺忘曾經(jīng)；可這一回看到你，我終于可以安心地沉睡……”孩子對他微笑著，腦中的聲音懷著慰藉，“迪斯，你的本性仍是善良的，所以你不必懷疑自己。而且你要相信，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所以，迪斯——我祝你快樂……”（這一部分的相關(guān)情節(jié)請參照《決戰(zhàn)日》之迪斯篇番外《約》）

　　在回圣域的路上，不時有路過的雜兵和圣域的百姓向他打著招呼。仿佛什么都依然照舊，但似乎還是有一點什么東西變得不同了……
　　“叔叔，你的東西掉了�！鼻宕嗟穆曇魬�(yīng)該出自一個稚齡幼童，迪斯馬斯克轉(zhuǎn)回身來，見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舉著一個剛從自己身上掉落的硬幣，笑意盈盈地仰望著他。
　　應(yīng)該是厭惡的，應(yīng)該是畏懼的……可在他那雙清澈的大眼中只找得到純?nèi)坏目鞓贰驗樽约鹤隽撕檬掳桑空媸枪院⒆印?br>　　迪斯馬斯克不由得蹲下身，順手接過孩子手中的硬幣，望著孩子的眼睛思索片刻，然后突兀地發(fā)問：“你不怕我嗎？”
　　“哎？”孩子詫異地瞪大棕黑色的大眼，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可思議。
　　“不，謝謝你。”不自覺地，笑容綻放在他臉上，揉揉孩子蓬松的卷發(fā)，迪斯馬斯克站起身，與孩子揮手告別后轉(zhuǎn)身大步走回圣域。

　　“呵呵~~~~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迪斯馬斯克一回來看到的就是眾人忙碌的樣子，餐桌前，紗織將花瓶里的花枝整理好，向他微笑著點點頭。
　　“你們怎么會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時候？”迪斯馬斯克翻翻眼睛，一副不甚認真的樣子。
　　“哦，這個啊……是我在整理圣斗士名冊時發(fā)現(xiàn)的�！奔喛椧荒槾猴L(fēng)得意。
　　迪斯馬斯克聞言瞥過來一眼：“雅典娜，整理記錄不是書記官的工作嗎？”
　　“說是那樣說啦，不過——”紗織抬頭看看大家，笑容明麗，帶著孩子的天真，“反正順便嘛~~~~況且人家很無聊……”
　　“順便嗎？”紗織剛說完，就看見迪斯馬斯克臉色臭臭地轉(zhuǎn)過頭來，“而且你說……‘無聊’？”
　　“嗯……是啊……”紗織預(yù)感到不妙，求援似的看看四周，卻見其他圣斗士神色各異，就是沒有人像要幫她的樣子。
　　“你……”迪斯馬斯克盯著她的臉，一副氣結(jié)的樣子，做了個深呼吸，突然連珠炮似的轟炸過來，“圣域如今百廢待興，天界諸神也對這里虎視耽耽，圣域有多少事情要做你知不知道！十二神殿在這次戰(zhàn)斗中的重修費用暫且不計，我們這些人的復(fù)活讓女神你和諸神結(jié)怨，下一次大戰(zhàn)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到來！新一批圣斗士即將被召集來接受訓(xùn)練，食宿、人員配置都是要考慮的問題！這么多事要做，你竟然……你竟然還要說‘無聊’！打了那么多場仗，你到底有沒有身為圣域當(dāng)權(quán)者的自覺�。�！”
　　“我……有啊……”無辜地回答完，紗織轉(zhuǎn)轉(zhuǎn)眼睛，微笑了，“迪斯馬斯克不愧是最顧家、最有愛心的巨蟹座。原來你一直在擔(dān)心這么多東西啊？”
　　“我才沒有……”原本理直氣壯瞪過去的眼突然移了方向，兇巴巴的聲音帶著點急于掩飾的慌張。
　　“是是是，你沒有，是吧各位？”修羅上來打圓場，之后偷偷跟紗織耳語，引來紗織會心一笑。
　　“那么，我們開始慶祝吧。”主辦人宣布PARTY開始，眾人也都熱熱鬧鬧地入席了。看著別扭地被眾人拉走的迪斯馬斯克，紗織喃喃起剛剛從修羅那里聽到的消息——迪斯馬斯克他……臉紅了……
　　“難得一見呢。”抬頭看一眼朗照的月，紗織垂首掩住忍俊不禁的笑。
　　夜風(fēng)吹過，卷挾走幾片凋零的葉，向著遙遠的方向輕輕飛揚，轉(zhuǎn)眼失去影蹤。而里面，傳出不知是誰的聲音，快樂得不含一絲陰霾：“迪斯馬斯克，24歲了。生日快樂！”
　　……

　　遲到了很久的賀禮——
　　生日快樂，迪斯馬斯克~~~：）
　　—THE END—
　�。ㄍ瓿捎�2004年7月3日 PM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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