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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大地悲鳴著——神死了。
人們卻歡呼著——神死了。
神的尸骸被掌權(quán)者分食;弒神者被人民高舉。
人們控訴神的罪狀;大地贊揚(yáng)神的善舉。
神的逝去令大地多么哀傷。
它哭訴著:
神啊——
在這您創(chuàng)造的伊甸園中,
您雖受著孤獨(dú)的煎熬但快樂無憂。
直到一天外來者的闖入!
孤獨(dú)的您接納了他們,并為之喜悅。
但是!
他們是另一世界的偷渡者,是最可恥的存在!
他們是貪婪的掠奪者,是卑劣的叛徒!
尤利(背叛者)殺害了您!
。ㄘ澙罚┧核榱四!
懺悔吧!懺悔吧!
還回吧!還回吧!
然后離開。
否則尤利(背叛者)將活在地獄!
人民未曾聽見大地的告誡。
他們依舊高舉尤利,高呼:
尤利,殺死了惡神!我們的救世主!
他應(yīng)該享有最高的榮譽(yù)!
迎娶最美、最尊貴的公主!
擁有最多的財(cái)富!
尤利,將會是我們的王!
掌權(quán)者聽見了大地的告誡,卻不以為然。
他(們)高貴地微笑著:
尤利殺死了惡神,是我們的救世主。
他是該享有最高的榮譽(yù),
是該迎娶最美、最尊貴的公主。
但是!
他還不能擁有最多的財(cái)富!
他還不能稱王!
年輕的尤利尚未有稱王的能力!
人民吶——
再等等吧!
等我(們)老了,而尤利正值壯年時(shí),
他才能稱王!
到時(shí),王將帶領(lǐng)我們走向富饒!
尤利聽見了大地的告誡,他從弒神的那一刻起便哀傷不斷。
他眼中未有淚水卻含著哀戚:
掌權(quán)者啊——
收起那令人作嘔的笑容!
愚笨的人民吶——
停下那可悲的歡呼!
那是對我的嘲諷。
我既不會稱王,更不是你們的救世主!
我不配擁有榮譽(yù),
我不配迎娶公主,
我不配戴上王冠,
因?yàn)橐詾槲曳赶铝瞬豢绅埶〉淖铮?br> 我與你們皆為叛徒!
不。
我的罪更重。
手上金色的血液昭示著我的罪;
懷中漸涼的身軀昭示著我的罪;
眼前蒼白的笑容昭示著我的罪。
我是個(gè)罪無可恕之人!
人民不解:
那是惡神啊!
是如同將我們趕出家園的那位的惡神!
掌權(quán)者說這是正確的呀!
掌權(quán)者的笑凝固了:
尤利!
閉上那張胡言亂語的嘴!
你當(dāng)然是我們的救世主!
殺死惡神當(dāng)然是正確的!
尤利扯起嘴角:
不,該閉上嘴的是你(們)。
他帶著嘲諷:
你(們)篡改了事實(shí),
欺騙了人民,
詆毀了他的存在!
他對著人民說:
想想吧,我們祖輩來到這兒時(shí),
是誰將之接納,又是誰為之欣喜!
他又對著掌權(quán)者說:
我詛咒你(們)!
將神肢解!將神分食!
自以為能得到神的力量!
做夢!
自神閉上雙目的那一刻起,便離開了這兒。
去了能讓他安樂無憂的地方!
別妄想神的的力量,神的魂兒不在這兒;
別妄想神的力量,尤利詛咒你(們)!
你(們)會永生,但那是懲罰!
直至身軀腐爛也不會死去的詛咒會折磨你(們)!
最后,他對“尤利:
罪無可恕之人。
即使那是神所希望的,也無法否認(rèn)他死在你手里的事實(shí)。
掌權(quán)者面容扭曲,憤怒道:
尤利是個(gè)瘋子!
雖然他殺了惡神,但也成了惡神的信徒!
他會帶來災(zāi)難!
我們必須絞死他!用火清洗他的靈魂!
“可……尤利是救世主啊……”
“救世主跟著惡神死了!”
“可……”
“他是信仰惡神的異端!”
“……”
“我們必須絞死他!用火清洗他的靈魂!”
“絞死他?清洗他的靈魂?”
“……我們要救出尤利——我們的救世主!
人民的臉上沒了猶豫,取而代之的是狂熱。
他們“期望”“拯救”救世主。
尤利冷眼旁觀著。
“救贖尤利?”
他摸了摸嘴角,那嘲諷一直沒有褪去。
“救贖尤利?”
“呵……”
尤利走了。
去哪里?
能贖罪的地方。
那可能嗎?
不可能。
人們很快將尤利拋之腦后,舉辦了一場又一場慶典。
掌權(quán)者和人民沉迷于享樂,沒人發(fā)現(xiàn)世界正在死去。
——天空不在降下甘露,太陽灼燒地面!
——河上是魚的尸體,森林正在干枯!
人民一開始是笑著的
漸漸地,
愁苦取代了笑,怨恨堆在了臉上。
掌權(quán)者依舊笑著,暢飲鮮紅的葡萄酒。
人民在哭嚎、咒罵。
可那都不關(guān)掌權(quán)者的事。
死去的人民在街上腐爛、被禿鷲啄食。
可那都不關(guān)掌權(quán)者的事。
掌權(quán)者依舊笑著,在舞池中起舞。
人民怨恨著、怨恨著。
他們笑著破開了掌權(quán)者緊閉的家門
——一扇以往只能遠(yuǎn)望的大門,
邊咒罵便絞死了掌權(quán)者。
可是!
并沒有。
掌權(quán)者沒有死。
他(們)怎么可能死呢。
即使無法驅(qū)動身軀,身體逐漸腐爛,他(們)也不可能死。
他(們)的靈魂困在腐爛的身體里,隨著禿鷲撕碎,他(們)也不可能死。
他(們)恐慌、咒罵,然后祈求死亡。
他(們)渴望力量,現(xiàn)在卻在求死。
他(們)詆毀神,現(xiàn)在卻求神救贖。
“神罰!神罰!神罰!”
“……”
“神已死,此為地獄。”
這里的每一個(gè)靈魂都受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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