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我�！�

　　接起電話，熟悉的聲音傳進(jìn)瑪奇的耳朵。此時的她正在一家自己喜歡的蛋糕店結(jié)賬。面露親切微笑的年輕男店員正耳尖帶紅將結(jié)過帳的蛋糕工工整整依次裝好進(jìn)精致的手提袋里。雙手遞出。額外植入于這一套熟練待客之道的是，他在期待面前總是愛搭不理不愛笑的冰冷美人能對他笑一笑，或是，接過袋子的手指能有碰觸。

　　她總是來這家店，但也總是和他不熟。

　　他的問話她不理，他的夸贊她不理，她都懶得理，好像他這張自認(rèn)為英俊的臉和爽朗的聲音和窗外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沒什么區(qū)別。

　　接聽電話的紫發(fā)美人忽地抬起她金色的眸子不冷不熱地望了他一眼。僅僅是一眼，也仿佛把他心思看了個明明白白。店員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手指微微一松，袋子就被拿走了。

　　瑪奇把“歡迎下次光臨�！钡脑捔艚o它的主人，或者，留給了后面還在排隊的人。走進(jìn)燈火闌珊的夜色里。

　　“有任務(wù)嗎團長。”她用肩膀夾住電話，把面包袋子利落地往自己手提口袋里一塞，搭在肩上。

　　“四號死了。”對面平淡至極的聲音從寂靜深處而來。和她這里相比，幻影旅團團長像是在深山老林潛心靜修。

　　瑪奇沒有說話。

　　“去做一下新成員的對接工作吧�！睅炻迓寰従徴f著�！拔覀冇行鲁蓡T了。”

　　瑪奇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但隨即就被另一種情緒覆蓋。

　　“俠客呢？”她不高興地問。語氣本就冰涼�！八皇且藏�(fù)責(zé)聯(lián)絡(luò)嗎？干嘛這種對接新成員的事又要給我啊，上次也是。”

　　“俠客有其他工作要做�！眻F長開始安撫部下，瑪奇甚至從語氣里看到了他輕輕微笑的模樣。“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在這方面，你比其他成員都要成熟。”

　　“我說團長�！痹谌肆髦�，她叉著腰嘆了口氣。她可不是會被認(rèn)識多年的庫洛洛的文縐縐的說辭沖昏頭腦的。“你分明是想讓我以后都做這類交接工作吧？”

　　“唔…怎么不行呢？”團長想了想，干脆大方地承認(rèn)。

　　瑪奇很心累。

　　“好好好，知道了�！彼凰卣f。“還有什么事？”

　　“沒什么了。對接過后和我說一說你的看法�！�

　　“知道了�！�

　　“瑪奇。”

　　“什么�！�

　　“外面的世界如何？”

　　“倒還不至于格格不入�！�

　　“你在指窩金他們嗎�！敝┲氲念^腦笑了。

　　“就是他們�！爆斊鏌o所謂地聳聳肩，提起四處惹事的隊友心情倒很好。“不過，外面對我們本就是游樂場。”

　　“那就祝我們各位游玩愉快。”

　　2

　　男人帶著水汽從浴室出來時，瑪奇正悄無聲息靠在窗側(cè)。今夜的月刃清亮，只由薄云攏了一抹細(xì)紗。寒氣伴隨秋季特有的氣流潛入午夜人間。樹影舞動間枝葉沙沙，風(fēng)吹起窗子的白簾，也吹動她的碎發(fā)。擦在她身上，臉上，有些癢。

　　紅發(fā)男人背對浴室這唯一的光源。狹長的金色眸子透過霧氣瞄來，名為愉悅的情緒勾得他嘴角上揚。

　　他上挑的眼睛將這個小姑娘打量一番，伴隨著喉中連串的哼笑，已經(jīng)為她打上了不錯的分?jǐn)?shù)。

　　“夜深人靜闖入別人家，人家可是會報警的??”

　　油腔滑調(diào)。

　　暗處的瑪奇心想，頭也不抬。這語調(diào)就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一般，鉆來鉆去。

　　“是你殺了4號想要頂替吧�！彼餍灾苯舆M(jìn)入正題。

　　“嗯哼??”

　　“去流星街找西區(qū)紋身師，把旅團的紋身紋在身上，今后由我聯(lián)系你�！�

　　高大的男人影子拉得很長。他捋了一把額前的頭發(fā)，似是有些嬌氣地感嘆，隨后光著腳一步一步走來。毫不避諱自己只在胯上圍了一條毛巾。

　　“我已經(jīng)紋了哦??”他轉(zhuǎn)身，露出了寬闊的脊背。一只刺眼的蜘蛛正淋著水珠，伴隨著它新主人犀利的目光一同望著這個女孩。

　　瑪奇緩緩抬眼。那是一張極其精致的臉蛋。清冷的皮膚繃著小巧的骨骼。下巴，嘴巴，鼻子，都是小的，臉蛋充盈。細(xì)細(xì)的眉劃出孤冷的弧度，好不容易看到下面那貓一樣的眼睛，視線卻像涼透的刀子一樣。不愛笑。

　　“瑪奇。”她清淡地說。

　　“真好聽的名字～”男人轉(zhuǎn)過來，笑得愉快。他的模樣像是見到了喜愛至極事物的野獸。“那么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伴了嗎??”

　　“名字�！爆斊姘櫫税櫭�。

　　“西索～”

　　瑪奇拎起自己地上的袋子挎上肩。沖他隨意一擺手躍上窗子�！皻g迎加入旅團。”

　　一股殺氣忽然在她身后翻騰而起。

　　“旅團有團規(guī)�！爆斊嫫诚蛞矮F氣息濃郁的男人�！耙唬脠F內(nèi)部成員禁止自相殘殺。二，如果成員有意見分歧，用拋硬幣的方式?jīng)Q定。三，旅團的存亡重于團長性命，如果團長死亡，會由其它人繼承團長之位�！�

　　“我記住了～”西索笑瞇瞇的，用頭上搭著的毛巾擦頭發(fā)�！八浴沂裁磿r候可以見到團長呢？”

　　“…不久�！爆斊嬲f。“團員私下也會有聯(lián)系，不用多久你就會認(rèn)識旅團子部分成員�！�

　　“真是值得期待…”咯咯聲鉆出他的喉嚨�！皩α恕乙趺绰�(lián)系瑪奇呢？畢竟這么看來，你我的關(guān)系很緊密呢??”

　　“我只負(fù)責(zé)傳話�！爆斊胬渲��！坝邢⑽視�(lián)系你，平時我們不需要聯(lián)系�！�

　　“我已經(jīng)幫你輸好了??�！蔽魉鞑恢獜哪睦锬贸隽艘粋�粉色手機，上面掛著一個魔法少女的迷你掛墜。

　　瑪奇幾根細(xì)針射過來，西索在躲過后笑得幾近癲狂，幾下跳離近戰(zhàn)范圍。

　　“我只是覺得我們以后會聯(lián)系頻繁??”他用指尖轉(zhuǎn)著手機，舌頭尖舔在嘴角�！皼]想讓你生氣。畢竟…會長皺紋哦??”

　　瑪奇冷靜下來�？刹荒苌纤娜μ�。

　　“輸完了就還給我。”她伸出手。雖然團員的電話號碼自己并沒有明確標(biāo)明，但讓這個陰晴不定的家伙多看一秒，都會讓她很不舒服。

　　“還沒有�！蔽魉饔行﹥�(yōu)雅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拔业氖謾C還沒有保存??”

　　瑪奇拳頭硬了。

　　“嗯……”紅發(fā)像狐貍一般的男人手指點著手機鍵盤，眼睛卻始終玩味地盯著她�！澳愦蟾拧菑娀蛋�？”

　　“……”

　　“不過…也有可能是變化系。畢竟變化系喜怒無常，情緒表現(xiàn)多樣??”終于，西索收起他的玩味，轉(zhuǎn)化為一種無可挑剔的無邪把手機丟回來，開朗地說�！澳敲�，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3

　　芬克斯：“瑪奇，新來的四號怎么樣�！�

　　瑪奇：“別問我�！�

　　芬克斯：“你不是他的聯(lián)絡(luò)人嗎？”

　　瑪奇：“聯(lián)絡(luò)人又怎么樣�！�

　　芬克斯：“你了解的總比我們多吧�！�

　　瑪奇：“我只負(fù)責(zé)傳話�！�

　　飛坦：“氣可真大啊�！�

　　瑪奇：“想知道怎么樣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飛坦本就喜歡擰著的眉因為瑪奇這突然拗起來的脾氣擰得更緊了。他認(rèn)識瑪奇很久了，哪怕不熟，憑借以往的團員默契還是可以察覺點什么。

　　“你有什么不好的預(yù)感？”他嘶啞的嗓子像蛇在吐信子。

　　“……說不上�！爆斊嫔裆珡�(fù)雜地說�！八哪钅芰赡芎茈y纏�！�

　　“那不是很好嗎�！狈铱怂管S躍欲試。“我已經(jīng)想見識一下了。”

　　于是，芬克斯和飛坦愉快地踏上了會會新成員的路程。應(yīng)邀同行的還有富蘭克林，俠客，信長和窩金。

　　畢竟大家都喜歡湊熱鬧嘛。流星街外的世界多無趣啊。

　　那就由瑪奇打電話好了。

　　瑪奇氣得丟下電話號碼就走。

　　“就像是被調(diào)戲了�！币恍腥丝粗斊姹秤�，由俠客發(fā)聲總結(jié)。

　　“我說，不把她叫回來嗎？”窩金用拇指指指她�！耙粫备觳矓嗤冗�要找她吧。”

　　“說來也是呢…”俠客揉揉腦袋，弓起手大喊道�！艾敗妗嗷デ写杷懵脠F內(nèi)部活動，你要回來善后啊——”

　　一根銀針沖著他的腦袋射過來。

　　“哈哈，還真是在生氣�！毙砰L給自己撓著癢。

　　真是夠了這群長不大的小孩。

　　瑪奇心想。

　　念系縫合很費神的好嗎。讓她出手要給錢。

　　瑪奇孤自離去，沿著長長的沿海公路慢慢走。身旁竄行的車輛撕破空氣，濕漉漉的海風(fēng)像是被阻隔于此。

　　她靜靜地走。像在走一條不歸的路。

　　回到住處，隔壁一家夫婦正在為孩子辦喪事。母親啜泣得直不起身子，由同樣弱不禁風(fēng)的父親攙扶著。家門前擺放著一個又一個花圈，圍在房子周圍。菊花盛放，就像是吸收了孩子的生命一般。

　　他們說自己孩子是被山神帶走了。

　　孩子不到三歲，似乎能掐得出水來的小臉和身體——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一個從出生起父母就已為她算好結(jié)婚生子之時的普通小孩。流星街外的普通小孩，不堪一擊的小孩，錦衣玉食的小孩，脆弱的小孩。

　　因病死去的小孩。

　　這里給死去孩子的儀式是為期三天不間斷的笛奏。說不滿五歲的孩子如果離開人世，那是山神看中了他。孩子的靈魂會收到召喚，變做它身上鎧甲的一片磷，保佑這片土地萬古長青。

　　什么樣的山神？

　　瑪奇曾問。

　　一位居民指了指西北方向，那時天空是清澈的橘紅。

　　“那里的寺廟有山神的雕像�！�

　　回到自己住處，瑪奇躺在床上。

　　她困了。窗外笛聲悠揚，送走靈魂的音樂并不刺耳，她的意識逐漸朦朧，紙片一樣的記憶紛亂，她無暇顧及，很快便去了輕柔的黑暗。

　　一滴清水打在她臉上。她睜開眼睛，那是一只白虎。

　　在做夢嗎。她試圖活動自己的身體，毫無作用。

　　她的身體就像是死去一般，沉重得像石頭。甚至無法感受氣的流動。只有意識清醒無比，是因為這白虎的口水嗎？

　　她躺在一片黑暗里，光著身體。白虎眼睛透亮得像日光下的玻璃珠，趴在她身上細(xì)細(xì)地嗅。胡須蹭著她的脖子，又癢又濕。

　　山神。

　　瑪奇心想。

　　流星街才不會幻想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會死只是因為太弱。沒有人會給弱者安慰。

　　她想起了流星街總是混濁的空氣，總是昏暗血色的天空，總是在殺戮的人們，和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自己。

　　出了那垃圾堆，他們才發(fā)現(xiàn)在流星街就要以命相搏的水僅僅幾塊錢，流星街奢求的一小塊牛肉被做成牛排吃了幾口就不予理睬。而外面平凡幸福，骨子里認(rèn)為高人一等卻為了存款里的幾個數(shù)字而過著牛馬生活的普通人，還認(rèn)為擁有的不夠，想要得到所謂“山神”的眷顧？

　　無法動彈的瑪奇望著白虎，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

　　本應(yīng)當(dāng)去帶走孩子靈魂的山神為什么要來她這里？

　　白虎緩慢細(xì)膩地聞著她的身體，一路向下，伸出舌頭舔舐著她的小腹以及胯側(cè)的蜘蛛紋身。

　　粗糲的舌頭在她皮膚上來回摩挲。隨后，它巨大的牙齒緩緩放在上面，加深，進(jìn)去肉里。

　　瑪奇感覺不到痛。

　　這只白虎正在小心翼翼地吃她。它吃的很認(rèn)真，不讓一滴血留下，一只巨大的爪子放在她的腿上，靠內(nèi)的指甲還沒扎透皮膚。

　　瑪奇發(fā)覺自己的手指可以動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堅強的女人。五歲那年，她永遠(yuǎn)失去了她。

　　她們欠下所在區(qū)域管理者巨額的錢，母親拒絕用繼承她容貌的瑪奇來抵債——傻子都能看出瑪奇將來會是一個斂財?shù)暮妹缱印Ｋ麄儾幌脲e過。

　　她接客更多了，為的是能讓瑪奇有那怕一點點的可能性。

　　最終，在一個雨夜，她永遠(yuǎn)離開了她。

　　“客人沒有給錢，起了爭執(zhí)，就被捅了這么多刀。”

　　站在母親的尸體前，身后的議論擠出雨聲而來。

　　她跪在被雨水沖洗得近乎慘白的母親身旁，那身上幾個洞像深深的井。

　　沒有神庇護的孩子淚如泉涌。

　　媽媽說過，針線能縫補任何東西。

　　她跑回家找出針線，試圖一針一針縫補上窟窿。針尖穿透被浸泡的皮膚，稍有不留意就會扯開一個裂口。

　　為什么。

　　她把臉貼在母親的胸口，縫補亂七八糟的身體依舊沒有呼吸。

　　母親雙眼緊閉，比任何時候睡得都沉。

　　瑪奇一拳打在白虎的嘴側(cè)，山神沒有跌倒，依舊站著。

　　“你很餓嗎？”瑪奇問。她摸去自己肚里，腸子還在。剛剛白虎正用它毛茸茸的嘴拱這兒。蜘蛛紋身被抹上了血，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楚。

　　血跡粘在白虎的胡須上，下顎上。它用濕潤的舌頭舔舔鼻子，望著她。不久，它開始慢慢后退，直到消失在黑暗里。

　　瑪奇醒了。窗外笛聲依舊，天色卻暗了。

　　是手機振動把她從夢里拖出來的。

　　“干什么�！彼f。

　　“瑪奇你來吧，有人手?jǐn)嗔��！笔莻b客樂呵呵的聲音。

　　“就斷了一個？”

　　“唔…斷沒全斷的算不算？”

　　“別想我做白工�！爆斊嬲f。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肯定給你轉(zhuǎn)賬的�！�

　　睡了三個小時嗎。

　　瑪奇下樓，房東老頭在靜靜地喝茶。

　　“…夢見山神有什么寓意嗎？”

　　瑪奇猶豫了一下，問道。

　　“要看夢見什么了。”老頭說。

　　“它想吃我�！�

　　“那它可能在意你呢。”老頭呵呵地笑起來。“山神會把一顆種子埋在看中之人的肚子里，在一切終止之時解救你�！�

　　“怎么說？”

　　“這就要你自己去感受了。”

　　如果是真的，瑪奇想刨開自己肚子把那個東西找出來丟了。

　　“真無聊�！彼呱辖郑@樣評價著�！罢嘉冶阋�，一會就去燒了你的廟�！�

　　4

　　念系縫合能將身體的骨頭，血管，肌肉，皮膚，全部縫合。由念拉出的絲線細(xì)而堅韌，周圍包裹著瑪奇的氣，可以防止穿針引線間拉扯的人體組織出現(xiàn)多余的損傷。

　　還記得第一次正式使用時，是為一個將死之人。他躺在骯臟的角落里，呼吸微弱，肚子劃開，里面的東西堪堪還盤在身體里�，斊婺笞∫桓�，眉頭微皺，有些緊張。

　　第一針下去有些猶豫。還活著的身體皮膚有著特有的彈性，輕輕收縮了一下。這人翻著雙眼，即便縫補成功，失血過多也無法存活下來。

　　無妨，練習(xí)而已。

　　血總是滑溜溜的，遇見空氣久了，就會發(fā)粘。瑪奇的手上都是血，死死捏著針。習(xí)慣了□□的觸感她逐漸熟練起來，針尖刺破空氣鉆進(jìn)肉里，絲線將本已分離的部分重新勾連。終于，數(shù)不清的交叉組合成功，瑪奇一扯，粘膩的部位合在了一起。

　　那時她還很稚嫩，縫補的方法依舊是從母親那兒學(xué)來的，至于如何連接骨骼神經(jīng)，她還沒有摸索出來。她僅僅可以做簡單的縫補。

　　“大家都在坎斯帝特聯(lián)合國嗎？”庫洛洛的電話來了。

　　“嘛，大部分都在。”瑪奇在去往蜘蛛成員斗毆的地點�！按蠹叶己闷嫘鲁蓡T的能力�！�

　　“是嗎�！睅炻迓宀⒉恢��！拔衣犝f那里的人很虔誠�！�

　　“山神吧？…團長你也知道？”

　　“之前看過當(dāng)?shù)刈髡邔懙臅�，對那里信仰的描述很有趣�！?br>
　　“白虎密阿公。”瑪奇拍了拍自己蓬松的頭發(fā)�！拔矣X得你可以來這兒感受一下，我剛剛就夢到了�！�

　　“夢到了？是什么�！睅炻迓逵辛伺d趣。

　　“它在吃我的肚子。”

　　“唔…”

　　“當(dāng)?shù)厝苏f，這是在我肚子里放了一顆種子，說什么解救�！爆斊嫫狡降年愂觥！皥F長怎么認(rèn)為呢？”

　　“我覺得很有意思。”聽完描述，對面?zhèn)鱽磔p笑�！吧缴癯匀耍诳磕系牡胤奖灰曌龉┓�，即選中之人。較為傳統(tǒng)的地方甚至有巫師感應(yīng)，由他親自殺掉被選中之人奉獻(xiàn)山神。而坎斯帝特地區(qū)則把五歲之內(nèi)死去的小孩視作被動的供奉�！�

　　“是因為現(xiàn)實原因吧�；罨鹕降貛�，從前發(fā)展低下藥物不足，孩子很難長大。”

　　“安慰作用嗎。”庫洛洛喃喃�！澳阏J(rèn)為這就是山神的真相？山神的存在無法庇佑子民的孩子平安長大，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貪婪還是無能呢？”

　　“兩者都有？”

　　“你說它在吃你肚子？”

　　“對�！�

　　“……腹部，于女性而言，是育嬰房�！睅炻迓逵袟l不紊地分析著�！凹僭O(shè)在意你是真的，那么有一種可能可以視為你是它欽定的新娘，種子既是胚胎，也是你作為山神之人的證明庇佑你�；蚴恰疫�聽過一個說法：將一切的｛因｝為你種下，等｛果實｝收成之時，帶著你的靈魂一起離開。｛解救｝這個說法也值得思考……嗯。如果按后者結(jié)論來說，或許它在告訴你有什么要開始了…有趣。”

　　“……”

　　團長庫洛洛總是喜歡把問題往更深處挖，試圖見到本質(zhì)，把事情剖析的連骨頭也不剩�，斊鎸λ乃季S甚是了解，心下想自家的團長這是有些感興趣了。

　　“既然不少人都在那兒，我們就去把他們這些｛安慰｝性質(zhì)的國寶偷了吧。我也是有些興致的�！�

　　果然。

　　“知道了知道了。”瑪奇嘆了口氣，嘴角卻是翹的�！罢f起來，你和西索見過嗎？”

　　“為什么這么問？”

　　“…一種預(yù)感�！�

　　“那你是對的�！睅炻迓逍π��！澳愕牡诹小蟾啪褪敲馨⒐矚g你的原因？”

　　“……越過這個話題吧團長�！爆斊婺罅四竺夹�。正色道。“我覺得西索很危險�！�

　　“你的感覺一向很準(zhǔn)�！睅炻迓屐o靜地說�！拔魉魇前绰脠F更替規(guī)則入團，所以他已經(jīng)是團員了�！�

　　“……”

　　“在害怕嗎？瑪奇�！�

　　“……不�！爆斊胬淅涞卣f。“如果他做出不利于旅團的事，我會殺了他�！�

　　細(xì)膩的風(fēng)吹進(jìn)城市，遠(yuǎn)處海面飄來一大片烏云。不久，暴雨就要悄無聲息地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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