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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與樓道
“媽,我出去玩啦!”少女的聲音清脆又活潑。
“記得注意安全,早點(diǎn)回家!
媽媽說出關(guān)心的話語,就像每一個媽媽叮囑自己的孩子。
“知道啦!”
豆顏趴在玻璃窗戶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場景。他們很熱鬧,豆顏的房子里很安靜,他們就宛如一幅畫一般掛在墻上。
可能是她住的樓層有點(diǎn)高,他們的模樣模糊不清。不過沒關(guān)系,豆顏也要下去加入他們一起玩啦!
今天會是嶄新的一天!
豆顏推開旁邊的大門。
……
“豆顏?”
“豆顏,早上好!”
豆顏剛把門關(guān)上,旁邊鄰居家的門就打開了。
“早上好!”
“豆顏要出去玩?”男人的聲音就像慈父一樣令人安心。
“對呀!”
“來,我們一起下樓,小心腳下。”
“嗯!”
豆顏一邊抓著扶手,一邊蹦蹦跳跳地走下樓。
“小豆顏在學(xué)校怎么樣啊?”鄰居一如往常那樣關(guān)心著她。
“挺好的,”她轉(zhuǎn)過一個彎,驕傲地說:“老師都夸我是好學(xué)生。”
豆顏專注著下樓的腳步,聽著身后鄰居的夸耀的言語:“豆顏真厲害!”
“那在學(xué)校里,有沒有人欺負(fù)豆顏呢?”
樓層的間隔很短,短到豆顏只需要跨過幾步就可以到下一樓。
再次跳下一樓,樓層的墻壁依舊是白色,是她喜歡的顏色。
“……沒有!倍诡伕杏X到鄰居在逐漸靠近她:“好累啊,還沒到底嗎?”
“只要往下走,總會到底的!
他靠的更近了。
豆顏猛的一跳,跳到了下一層樓,腳被震的微微發(fā)麻。
她不再像剛剛那樣一步一步走,加快了速度。
“慢點(diǎn),跑那么快,摔了怎么辦?”鄰居關(guān)心的話語,因她的下樓的速度,而變得忽近忽遠(yuǎn)。
“我太想出去玩啦!”豆顏跨過一個又一個樓層,直到?jīng)]有下樓的樓梯。
“跑那么快干什么?”領(lǐng)居從后面急匆匆地跑下來。
“沒有下樓的樓梯了,”她看著純白的地面:“接下來要怎么下樓出去呢?”
“看到這個沒有?”領(lǐng)居指了指墻上的標(biāo)志:“跟著箭頭走吧!
說著,他轉(zhuǎn)頭示意少女跟上。
豆顏的周圍多了很多向上的樓梯,其中一個樓梯旁,有一個箭頭用白色油漆,涂抹在藍(lán)色的墻壁上。
豆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到焦慮,不知是否要跟上。她聞著還未干的油漆味,只剩害怕被丟下的恐慌。
究竟該不該信任他?她又應(yīng)該往哪走?
但是兩串黑影宛如希望般,幫她解決了這個難題。
兩個小男孩從右邊的樓梯一起跑過,嘴里還在嘰嘰喳喳的:“他約了我們出去玩,快要遲到了!”
“跑快一點(diǎn)!”
“再快一點(diǎn)!”
那兩個孩子如此天真單純,相比之下,豆顏無法信任領(lǐng)居。
那萬一他們也是裝的怎么辦?
“快過來。!”領(lǐng)居在那里著急地催促著。
豆顏知道,自己必須選擇一個。
她不再看鄰居,跟隨著男孩們歡快的腳步。
男孩們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到處亂串,豆顏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只知道抓住她唯一的希望。
……
這是一個玩具的國度,是小孩夢想中的地方。
豆顏跟著男孩跑進(jìn)來,看到了有趣的滑梯、飄起的氣球,以及隨處可見的玩具,地上還鋪滿了柔軟的墊子,可以保護(hù)小孩細(xì)嫩的腳丫。
沒有大人吵鬧的噪音,這里是小孩狂歡的世界。
豆顏有了歇腳的地方,終于可以看清帶她來的男孩們了。已經(jīng)和其他小孩玩在一起了的他們長相極其相似,似乎是兄弟。
既不是小孩,也不是大人的少女被卡在中間,在這里格格不入。
她踮著腳尖,小心地避過地上的小孩和玩具,來到了窗戶旁邊。盯著外面減少的人群,她不清楚這里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個夢幻如天堂的地方。
聽著小孩玩鬧的聲音,她靜靜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黃昏。
她已經(jīng)呆在這里很久了嗎?
……
“媽媽叫我們回家吃飯啦!”
“我們明天再玩吧!”
兄弟倆似乎聽到了媽媽溫柔的呼喊,向著朋友們道別。
沉醉在黃昏中的豆顏驚醒過來,又要開始跑起來了。
為了不讓媽媽擔(dān)心,他們用了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豆顏有點(diǎn)跟不上,已經(jīng)看不到其中一個了,不得不跟緊另外一個。
她不敢眨眼睛,生怕他乘自己眨眼的時候溜走。豆顏幾次想開口叫他們等一等自己,但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
幸運(yùn)眷顧了她,終于到家了。
“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快過來吃吧!眿寢寽厝岬纳ひ敉高^廚房傳了出來。
“來啦!”兩個孩子一邊高高興興地走進(jìn)開了個門縫的廚房,一邊講述著在玩具國度遇到的趣事。
豆顏一天沒吃飯了,肚子也餓了。香氣從里面飄了出來,但門被鎖起來隔絕了她。
豆顏發(fā)現(xiàn)這個房子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yàn)椴季趾退依锿耆粯,陌生的則是布置,原本應(yīng)是純白的墻壁被涂抹了各種活潑的顏色,又掛了許多幅繁雜的畫作。
這么說來,豆顏充滿驚喜的想著,她家是不是就在旁邊?!
她跨出大門,藍(lán)色的墻壁澆滅了豆顏激動的心情。她低下頭,看到自己幸好還有一只腳留在家里面。
豆顏流著冷汗收回了跨出去的腳。
她不敢把門狠狠地關(guān)上,怕把門撞破墜出去。
饑餓的豆顏突然看到一個房間里放了一桌香噴噴的美食,她把頭探進(jìn)去深深地嗅了嗅,強(qiáng)行抑制住自己的沖動,回到廚房前的走廊。
……因?yàn)樵谒依,并沒有這處房間。
豆顏知道,房間在引誘她,引誘她出去,或著離開安全的家的范圍。
就算是在家里,還不夠安全,不能松懈。
出去可就回不來了。
豆顏記得客廳是存在的,走了過去,卻看到正中央被不知是誰擺了一盤燒雞。
她驚醒了過來,回頭一瞧,發(fā)現(xiàn)客廳似乎變大了點(diǎn),又似乎沒變大。
豆顏不敢賭,趕緊回到確信存在的走廊,不再敢靠近墻壁。
饑餓、寒冷又困倦的豆顏,在走廊的中心蜷縮著躺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期待著明天。
明天一定會是嶄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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