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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和窗簾
家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有點個影魂,也可以說是它們的靈魂。影魂是人的模樣,有性別,但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而且影魂跟所生物品有距離限制,他們就像物品的影子,所以叫“影魂”。
“主人終于要裝窗簾了,不知道窗簾會是什么樣子呢?一定超好看吧!”窗戶正在期待著新伙伴。窗戶的影魂是個穿著休閑服,白色運動鞋,黑色短發(fā)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別的影魂都叫他“昭嵐”。
窗簾終于裝好了,是天藍色的,上面有一些晶藍色的花紋?此S風(fēng)擺動,飄飄欲仙的樣子,昭嵐盲猜對方的影魂是穿古裝的。上面的紋理有花,應(yīng)該是個小姐姐。
第二天清晨,窗簾的影魂出現(xiàn)了。昭嵐蹲在旁邊等了一夜,就是為了親眼目睹窗簾的盛世容顏。結(jié)果看后,他目瞪口呆。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藍白色長筒靴,棕色短發(fā)的帥氣男子展現(xiàn)在昭嵐眼前。
“他身上怎么沒有花紋?”昭嵐為解疑惑,主動上前詢問。結(jié)果窗簾影魂二話不說,就把上半身的衣服全脫了,背對昭嵐,并指著他背上的紋身說:“現(xiàn)在知道了吧!
窗簾影魂的后背的確有窗簾上的花紋,顏色也一樣。昭嵐驚訝道:“還能這樣!”
隨后昭嵐從驚訝中清醒,伸手向新伙伴介紹:“你好,我叫昭嵐,是窗戶的影魂。請問你怎么稱呼?”
窗簾的影魂禮貌地和他握手,回答:“你就叫我‘簾’吧,窗簾的簾。”簾不太在意自己叫什么。
從那天起,昭嵐和簾形影不離。昭嵐經(jīng)常會挑逗簾,但簾不愛笑,總是面無表情。但他對昭嵐格外關(guān)照。
簾會經(jīng)常給昭嵐留飯菜。別看昭嵐整天活蹦亂跳的,他其實特能睡。每次醒來,早過飯點了。
影魂吃不了實體食物,但他們可以吃食物的影魂。只要將手伸出去觸碰,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食物影魂出現(xiàn)。人體影魂需要吃它們來保持自己的影魂狀態(tài),不然會陷入沉睡,也就是餓死。這家女主人不留零食和剩飯剩菜,基本上是點外賣,這對昭嵐來說說是個危機。不過還好有簾在。這小小的舉動,他們之間的情意更濃了。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昭嵐被刺骨的寒風(fēng)吹得瑟瑟發(fā)抖。因為窗戶有一面在外面,影魂能感受到一樣的溫度。雖然他們的承受能力很強,但也有極限。主人不在家,空調(diào)開不了,連空調(diào)和空調(diào)遙控器的影魂也無能為力。只能真正的空調(diào)風(fēng)才能幫昭嵐驅(qū)走寒冷。
簾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昭嵐身上,并緊緊抱住他說:“現(xiàn)在好點了嗎?”簾冷淡的語氣之中帶有一絲溫柔。昭嵐看向簾那英俊的臉龐和凌厲的五官,一頭鉆進他懷里。
經(jīng)過一年的相處,昭嵐對簾動情了,他愛上了簾。不過像簾這樣的后魂應(yīng)該很難追,于是他向主人收藏的幾本純愛小說請教。
《霸道魔尊千千愛》:“愛他,就要使勁地寵他。再時不時給他一個壁咚,告訴他,你是我的男人,我定會護你周全!”
《上校和他的男友》:“你這個不行,簾一看就是高冷的上面那個,強行攻沒有效果。都說日久生情,你和已經(jīng)相處一年了,我看他挺關(guān)心你的,應(yīng)該對你有感覺了。你只需要陪繼續(xù)陪著他,再等個兩三年去表白,肯定有效。”
《光明正大的愛》:“兩三年太長了,應(yīng)該趁熱打鐵,在感情最熱的時候表白,再等就不行了。他們這種是日常愛情,聽我的準(zhǔn)沒錯。”
《上校和他的男友》不服氣:“雙向奔赴的愛情再等幾年怎么會不行。聽我的!”
《光明正大的愛》:“不行!目前還不確定是不是雙向奔赴,聽我的!”
《上校和他的男友》:“聽我的!”
《光明正大的愛》:“聽我的!”
……
談著談著,這兩本小說的影魂吵了起來。而《霸道魔尊千千愛》在那兒傻傻地站著,不敢吱聲。
還沒有等他們倆兒吵完,昭嵐捂著臉離開。他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在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春天,昭嵐終于鼓起勇氣去表白,他對著簾大喊:“簾,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簾抱臂靠墻,說:“然后呢?”
“啊啊,啊?”昭嵐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簾漸漸地走進昭嵐,他的聲音貼在昭嵐耳邊:“其實我早就想問,你需不需要一個男朋友!焙熰坂鸵恍,“結(jié)果被你搶先了!闭褝沟哪樢呀(jīng)紅到耳根了,原本是雙向暗戀。
在昭嵐和簾甜甜蜜蜜的這幾年,幾乎家里的所有影魂都在克他倆兒cp。簾和昭嵐有時候會在床上“做運動”,內(nèi)個,內(nèi)個或者內(nèi)個。這雖然對床、枕頭、被子、床單的影魂有點冒犯,但這些影魂很樂意看這些。女主人經(jīng)常在床上看那種東西,他們也慢慢有了興趣,最后是特有興趣。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zhuǎn)眼之間,六年過去了。夜幕降臨,星光點點。昭嵐和簾正在陽臺上看星星。望著閃爍的繁星,昭嵐突然問簾:“簾,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吧?”
簾輕撫著昭嵐的頭,溫柔地對他微笑:“傻瓜,我們當(dāng)然會永遠在一起!
“嗯!”昭嵐開心地斜靠在簾的肩上,他指著天空上一條滑落的白光說:“看,是流星!快許愿。”昭嵐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許下“要和簾永遠在一起”的愿望。
簾也許了一個,但有一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流出。
一個月后,女主人決定換個窗簾。裝修工人將窗簾解下后,無情地踩在腳下。裝新窗簾時,是那么細致、認真。簾能理解,這是他們的工作。在人類眼里,自己就是塊普通的舊窗簾。
新窗簾是粉色的,上面繡著飛舞的蝴蝶,很有少女感。而簾被拋棄在樓下的垃圾桶里。雖然主人住一樓,簾的影魂能回到家,但他不愿回去,那已經(jīng)不是他的家了。簾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是隨時會被送走的垃圾。盡管昭嵐再怎么勸,他也無動于衷。
為了不讓簾餓著,平時總晚起的昭嵐開始每天早起給簾送飯,一日三餐,一頓不落。昭嵐深知自己跟簾相處的天數(shù)不多了,影魂的行動是有距離限制的,簾無法自己回到他身邊,所以他每天都會陪簾到天黑。
昭嵐淚流滿面地緊抱簾:“說好永遠在一起的,你個大騙子!”他憤怒地捶簾的胸口,但很快停住了。
簾慚愧地垂下眼簾,聲音沙啞:“對不起,我食言了。其實……從我們那天許愿前,我就已經(jīng)知道主人有換新窗簾的想法了!
昭嵐抽泣道:“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讓我,讓我……”昭嵐低下頭,眼神里充滿憂傷,“讓我有點心理準(zhǔn)備!
“對不起,昭嵐。我愛你,你——忘了我吧!闭f完,簾帶有余溫的嘴唇貼到昭嵐的嘴唇上。
那天下午,窗簾不見了,簾也不見了。昭嵐失望地端走給簾留的飯。昭嵐食寢難安,滿腦子全是簾,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笑過了。
新窗簾的影魂是穿著粉色短裙,扎著金黃色雙馬尾的小蘿莉。她每天想盡辦法跟昭嵐聊上天,好像對昭嵐有意思?烧褝宫F(xiàn)在誰都不理,他經(jīng)常獨自待在第一次見到簾的位置,在深夜默默哭泣:“簾,我好想你……”
“昭嵐,昭嵐,你快出去看看,外面有驚喜!”小門(門的影魂)指著門外,對著昭嵐大聲叫道。
把頭捂在懷中的昭嵐沒有反應(yīng)。小門見昭嵐沒反應(yīng),干脆把驚喜說出來:“簾在外面!”
昭嵐猛地抬頭,直接沖了出去。
小門:“6!”
簾站在門外,遲遲不進去。昭嵐沖過去,一把撞進他懷里,開心到哭:“你回來了!”
簾安慰地拍拍昭嵐的背:“嗯,我回來了!
他們再次在擁抱中接吻,淚水已模糊了視線。上次是離別,這次是重逢。
簾當(dāng)初對流星許的愿就是:希望跟昭嵐分開后,我還能再見到他,哪怕只是遠遠地看著。
簾開始向昭嵐講自己的經(jīng)歷。
簾被一個拾荒老太太撿到,老太太可惜地說:“這么好的布料,扔掉可惜了。”她把窗簾帶回家,反復(fù)清洗、消毒,將它制成了一個枕套。簾當(dāng)時睡著了,并不知情,后來才知道老太太就住在自己以前的家的隔壁。
老太太一個人住,兒子和老伴兒都病逝了,只剩下孤獨的她。不知道為什么,老太太每次用新枕頭,都能夢到兒子和老伴兒?赡苁且驗楹熞苍谙肽钭约旱膿磹。
站在門旁的新窗簾影魂激動地尖叫起來:“太好磕了!”隨后露出了姨母笑。因為聲音太大,簾、昭嵐、小門都轉(zhuǎn)頭看向她。
小門好奇地問:“小粉,你還是個腐女?”
“對呀!”新窗簾影魂不喜歡這個名字,于是對小門說:“還有,請不要叫我小粉,叫我小黃就可以了,我骨子里全是黃的。”
其他三個影魂震驚:“(⊙o⊙)啥?!”
小黃解釋道:“我剛出廠時是黃色的。在賣的前一天晚上被打翻的不可洗顏料弄出了一大片粉色。賣窗簾的說會給主人換個新的,但主人發(fā)現(xiàn)粉色更好看,就要求把我全染成粉色,后來就這樣嘍!
小門有點疑惑:“你不是喜歡昭嵐嗎,怎么還磕上了?”
小黃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誰說我喜歡昭嵐了?我只是想和他交個朋友,我知道他有對象。況且,況且……”小黃轉(zhuǎn)過身,害羞地捂著臉:“人家喜歡的是白墻姐姐啦!”
“是嗎?”此時一位銀色長發(fā),身穿白色長裙的御姐走過來。她的長裙雖然顏色很素,但款式很好。這位美麗的御姐就是小黃剛才說的白墻姐姐——白凌。
白凌捏著小黃的下顎,并抬起,微微一笑:“那以后請多指教,小黃妹妹……”
影魂是單體獨立生物,他們沒有親人。而簾和昭嵐以情侶這層關(guān)系,成為彼此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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