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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
我看著你的臉,轉(zhuǎn)而把目光凝聚在你的眼睛上,試圖從中捕捉出一絲生機(jī)。
“不像,一點(diǎn)也不像……”
我是一個“畫家”,專門幫那些已經(jīng)逝去而沒有照片可做遺照的人畫畫,有時甚至要根據(jù)不完整的面塊還原整個面容。
我的技術(shù)還是不錯的,總能畫出讓賣家滿意的遺照。
但為什么呢,畫了這么多次,為什么還是不像。
不像你剛見你時那般澄澈,不像你笑起來那般明亮,不像你看著我時那樣溫柔
我把你環(huán)在懷里,忍不住抽泣
那是個雨天,是我第一次見你。
雨不停的下,大大的雨珠打在我的身上。
清涼的感覺和微微的疼痛感讓我在酒精中稍微清醒。
我在雨中漫無目的的走,止不住搖晃的身體幾次讓我失去平衡摔個踉蹌。
但我感覺不到痛感,因?yàn)榇笥斜冗@更痛的事折磨著我——我最得力的幫手李嘉旭死了。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是我最依賴的人,也是我最愛的人。
那是一個月前的事了,但我卻走不出來
我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淚水流進(jìn)嘴里,摻雜的雨滴中和了咸味。
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消失了。
我抬頭,一個“遮擋物”出現(xiàn)在我頭頂,是傘又算不上是傘。它破爛到只剩下傘骨和幾片搖搖欲墜的破布。
我順著傘把去看傘的主人。
十六七歲的樣子,補(bǔ)洞的衣服和鞋子,被雨撫平后還亂的頭發(fā),看起來就像他的傘。
兩個濕淋淋的人在雨里對視著
我率先開口:“你是誰?”
朦朧的意識只能支持我說出這一個問題。
“那你又是誰?”
他反問我,混亂的腦子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我沒地方去了,你可以幫我找個睡覺的地方嗎?”
沒地方去了……好可憐,和我一樣。
記不清我做了什么,但當(dāng)我清醒時他就已經(jīng)在我家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張遠(yuǎn)。你呢,哥?”
“呂駿景”
“呢我以后就叫你景哥吧!
景哥……
我看著你薄薄的微揚(yáng)的嘴唇,想象著你再次喊我時的聲音,那是我畫不出來的。
“你怎么隨便就帶個人回來?我看你是喝酒喝傻了吧,把你該有的責(zé)任都忘了!”
這是李嘉玉,嘉旭的妹妹,那天她來看我,讓我把張遠(yuǎn)趕走。
“用你的破腦子好好想想,大雨天,哪個乞丐會在河邊亂轉(zhuǎn)。我警告你呂駿景,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我們大家的命都在你手里攥著呢,你要是出錯,我們都待死!”
是啊,我不單單是個畫遺像的,我還是地下組織的頭目。
這個組織是我和同伴們迫于生計創(chuàng)辦的。
我們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十五年前,本省的各所孤兒院做了一次體檢,那之后沒多久被挑選出來的一部分智商高,體質(zhì)好的孩子被送到了一個實(shí)驗(yàn)室,我和現(xiàn)在的同伴們也在其中。
在那里我們受到了非人的對待,他們教我們殺人的各種辦法,如何擺脫嫌疑等等,長時間高壓的訓(xùn)練下讓我們生不如死。
但一次火災(zāi)給我們提供了生路,我和同伴們借機(jī)逃了出來,逃出去后我們嘗試尋求幫助,卻發(fā)現(xiàn)沒人相信我們,甚至暴露了行蹤,被尋找我們的人盯上。
實(shí)在沒辦法,我們只好暗中行動養(yǎng)活自己,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組織。
因?yàn)槲业哪芰ψ顝?qiáng),便坐了領(lǐng)頭人的位置,但一個月前,由于我的指揮失誤,已經(jīng)使組織露出尾巴了,而嘉旭也是因?yàn)檫@個去世的。
我不配當(dāng)領(lǐng)頭人。
“玉,對不起。你哥他……”
還沒等我說完,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我臉上,手掌的力度打的我踱了幾步才站穩(wěn)身體。
“清醒了嗎?到現(xiàn)在為止,整個組織就只有你還在意這件事了,傻×。”
玉走了,我也清醒了。我知道她這么說是為了安慰我,因?yàn)槲铱匆娝粋人對著哥哥的遺照哭,不止一次。
沒一會兒,被玉打發(fā)出去的你回來了,你看見我臉上腫的像含了兩個葡萄很吃驚,但下一秒?yún)s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景哥你竟然被女人打成這樣!
想到這,我竟對著你的遺照笑起來。
你是沒感受過,玉的手勁可不小。
那次過后,我本想著過段時間再趕你走,但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
“景哥,你會畫畫?”
那天你拿著從我書房里找到的畫幅,很興奮的問我,卻不知已經(jīng)觸碰到了我的警戒線。
“誰讓你進(jìn)我書房的!”
我快步走過去,一把奪過你手里的畫,不是因?yàn)閯e的,而是因?yàn)槟隳玫倪@幅是我們上次行動中的目標(biāo),當(dāng)然已經(jīng)被我們解決掉了。
我有一個特殊的習(xí)慣,每次有一個目標(biāo),我就會把他的遺照畫下來,等到事情解決再把遺照毀掉。
但因?yàn)榧涡袢ナ赖氖虑楹蜕洗稳蝿?wù)完成的時間很近,而我一直沉浸悲傷,沒來的急處理。
“我……我看門沒關(guān),好奇就進(jìn)去了!
你察覺到我的暴躁,說話也輕了一點(diǎn)。
“你走吧,我早該趕你走了!
“景哥?”
我走到門口,打開門等著你出去。
你局促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景哥,我以后不亂翻你東西了,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沒地方……”
“走”
我語氣平淡。玉說的對,我手里還有兄弟們的命,不能出一點(diǎn)差錯,否則就會再次釀成嘉旭那樣的悲劇。
“景哥,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
“什么?”
我毫不在意的問
“其實(shí),關(guān)于你的事,我都知道的。如果你趕我走,我就把事情都說出去!”
我眼神一晃,疑惑的看著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畫像上的人,我在電視上見到過,是前任市長吧。電視上報道過他的死訊,是你們殺的吧,景哥。”
我很震驚,迅速關(guān)上門。
沒錯,就是他,我們組織一直在調(diào)查和小時候那個基地有關(guān)的事情,就在前段時間,我們查出前任市長和這件事也脫不了關(guān)系。
我走到你面前,拽住你的衣領(lǐng),畫幅掉在地上。
我?guī)е鵁o辜的笑,另一只手無奈的攤了攤
“話可不能亂說啊,小遠(yuǎn)!
“別趕我走景哥,我不會亂說的,我可以幫你!
“無所謂,反正不是我干的,我也不怕你亂說!
我想試探你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你只知道這一點(diǎn),我大可不必?fù)?dān)心。
但事實(shí)出乎我的意料,你使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見過那天打你的姐姐,在豫龍灣的大公寓旁邊,她當(dāng)時和一個男的一起!
我的心猛的緊,你說的地方正是前任市長死時的住處,而當(dāng)時和玉一起行動的就是嘉旭。
公寓周圍是一片樹林,可能是嘉旭他們沒注意到你。
嘉旭已經(jīng)去世,我必須保護(hù)好李嘉玉。
我一只手按住腰上別的匕首,但又收了回來。在這殺人可不好處理。
我松開抓你衣領(lǐng)的手,撫平你的領(lǐng)口。從廚房拿出一口鐵鍋,撿起畫像交給你
“把畫燒了吧!
你接過畫,高興的問我
“景哥不趕我走了?”
我含著笑點(diǎn)點(diǎn)頭,但在你轉(zhuǎn)身燒畫時殺意又顯露出來
暫且留著你,等有機(jī)會再殺了你。
“當(dāng)時我真該殺了你。都怪這一留,竟留出了感情。”
留下你之后,你的開朗也慢慢治愈我失去愛人的痛苦。而你也沒有多生事端,偶爾會幫我為一些小事出出主意,照顧我的起居,也讓我發(fā)現(xiàn)你的辦事能力很強(qiáng)。
現(xiàn)在想來我和你一起生活竟有一年多之久,這一年多我還把你當(dāng)做助手,也慢慢喜歡也上有人在身邊的生活。
還真是自私啊,為了有人能陪在我身邊,竟把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這么久。
我扶上你的臉,有一道疤痕被我畫的很重,很清晰。那是我造成的。
那本應(yīng)該是一次安全的交接任務(wù),卻遇到了突襲。
因?yàn)闆]有充足的準(zhǔn)備,我們?nèi)松,對方人多,很快就被包圍?br> 敵人帶著武器涌過來一頓亂揮
你擋在我前面,盡力的護(hù)著我。
“景哥,你快走,我還能撐一會兒!”
“你撐什么撐!你會打架嗎?要走一起走!”
“你還有組織,為了我死在這不值得!”
“嘭”的一聲,一發(fā)子彈飛速襲來,你見狀轉(zhuǎn)換身體方位,試圖替我擋住。
我見狀飛速彈出一枚圓球,還好擊中了子彈,使它偏離了方向。
那是有特殊功能圓球,當(dāng)它受到?jīng)_擊時,就會從內(nèi)部散發(fā)出來干擾周圍空氣流動的細(xì)微分子,以達(dá)到影響事物運(yùn)行軌跡的作用。
這是之前從基地逃跑時偶然得到的,只有一顆,本是我用來保命的,它也可以發(fā)揮更大的作用。但竟然被用在了這里。
子彈在你腰間劃過,造成一道細(xì)微的傷口。
救兵來了,我們得救了。
你還處于震驚中
“那個子彈剛才明明……”
我一腳把你踹到地上,朝你臉上猛揮一拳,手指上的指環(huán)在你細(xì)致的皮膚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你疑惑的看著我
我伸手捏著你的臉,大聲吼
“我死在哪,為誰死值不值都是我說了算,你算是個什么東西要替我決定!”
臉上傷口的血留到我的手上,紅的滲人。
我松開手,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那是我唯一一次打你,我在害怕,害怕我又變成一個人,害怕我珍惜的人再次死在我面前。
我意識到好像對你有了特別的情感。
“下手重了點(diǎn),讓你留疤了,真是抱歉”
我擦拭著畫幅上的疤痕,皮膚摩擦著畫紙發(fā)出“悉嗦”的聲音
從那次以后我便完全信任了你,我讓你紋了組織內(nèi)部成員才會有的紋身。
“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組織的一員了。組織內(nèi)沒什么規(guī)矩,你只用記住三條就好:
1.絕對保護(hù)組織成員生命
2.除非威脅成員生命,否則不可傷害無辜的人
3.遵循組織命令”
“景哥,第二條我不明白,你們不是也殺人嗎!
“我們殺得都是該死的人,是哪些欺軟怕硬的廢物警察們殺不了的人!
“什么樣的人才算是該死的人?”
你看著我問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當(dāng)然是作惡多端的人!
“那殺人不算作惡多端嗎?”
我怔住了,殺人算作惡多端嗎?
“景哥,你退出組織好不好。我們在一起平平常常的生活!
“不行,我有一定要完成的任務(wù)!
我一定要查出建造那些基地的謀劃者。否則就會有源源不斷地孩子被送進(jìn)去,遭受虐待。
“這件事牽扯很深,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沒有多說,你也沒有多問。
我抬起手想把你的畫像掛在墻上,但動作進(jìn)行的瞬間從心底生出無盡的悔恨。
是你欺騙了我,你害的我失去了一切,如果不是你,玉不會死,兄弟們也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一個人。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那次行動我們傾盡全力,卻輸?shù)醚緹o歸。
“駿景,都準(zhǔn)備好了,我們可以行動了”
玉通過對講機(jī)和我傳遞消息。
根據(jù)之前的調(diào)查,公安局局長龔元和基地謀劃人有直接聯(lián)系,并且基地訓(xùn)練教官也是由他選出,如果能抓住他,就離最終的boss不遠(yuǎn)了,而他現(xiàn)在,就在前面的輪船上和家人一起游玩。
我看了看身旁的你,拿出信號槍,剛準(zhǔn)備發(fā)射,手就被拉住
“景哥,一定要這樣嗎?我們回去吧,萬一失敗了……”
“你在說什么!這件事我們準(zhǔn)備了很久了,別擔(dān)心,我有把握”
“是嗎!
我轉(zhuǎn)過臉,拉信號槍,口鼻突然被捂住,我猛的掙扎,信號槍掉落在一旁。
我明明很少教你武功,但你的力氣卻大的出奇,怎么也掙不來。
我的眼皮沉下來,無論我怎么用力也支撐不住。
一聲口哨響起,周圍突然變得好吵,我聽到對講機(jī)里玉在喊我,但我動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吵鬧的聲音不停地在我耳邊環(huán)繞,我的腦子要炸了。
幾乎是一瞬間,聲音消失了,什么也聽不到。
我盡力的去捕捉音源,不安的情緒迫使我睜開雙眼。
周邊堆砌著雜物,看起來是一個廢棄的大樓
我坐起身,在混亂的思緒中搜尋可用信息,盡力的縷清事情的過程。
是你,張遠(yuǎn)。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做
我歇斯底里的喊著你的名字
“張遠(yuǎn)!張遠(yuǎn),你給我滾出來!”
你從雜物堆中走過來,和我保持了一段距離。
“李嘉玉呢,和我們一起行動的人呢?”
“死了”
一瞬間,我腦袋一黑,癱倒下來,你趕忙上前扶上我。
我仍懷有一點(diǎn)僥幸,哪怕有一個人還活著,只有一個就行
“全都死了?”
“他們早就知道你們的計劃了,做足了準(zhǔn)備”
你的回答打破了我的一切幻想,我猛的推開你,站起來質(zhì)問
“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
“我不想你死!
“那他們呢?你為什么不救他們!”
“我的任務(wù)就是搗毀這個組織,我沒義務(wù)救他們。”
你說的沒錯,救他們的義務(wù)應(yīng)該是我來承擔(dān)的。而我呢?我為什么不救他們?
我抬起手,用力朝自己臉上扇。不疼,只有后悔和無力。
“景哥,你別這樣!
你拉住我,還是那么大的力氣讓我掙不開。
見我不再用力,你放開手
“你是龔元派來的吧。”
“是”
你答得很沒底氣
我乘機(jī)伸手在腰間摸槍,卻落了個空
“龔元啊龔元,沒想到最后我們還是被你抓住了!
你微微皺眉
“小遠(yuǎn)啊,你不是一直好奇組織的任務(wù)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
我開始慢慢后退,和他拉開距離
“我們省的孤兒院每五年就會組織一次體檢,抽出智商情商體能高的送去一個軍事訓(xùn)練基地。教官們讓他們沒日沒夜的訓(xùn)練,不達(dá)標(biāo)就沒飯吃,不殺人就挨打。一些撐不住死了的,把器官賣掉賺錢;钕聛淼,被當(dāng)做殺人機(jī)器!
腳邊傳來踢到玻璃的聲音。
我猛的撿起玻璃碎片,緊握在手中
“而組織的任務(wù)就是找到幕后主使,拯救那些孩子!
說完我朝著你的方向沖刺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的!
我一愣,這句話使我慢慢止住速度,驚訝的站在原地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龔元就是基地的總司令,甚至連幕后主使我也見過。”
現(xiàn)在換你朝我走來
“因?yàn)槲揖褪悄阏f的活下來的人,我見過你,718!
“718”是我在基地的代號
“你在基地救過我,我一直在找你。潛入你的組織也不是他們派我來的,而是我自動請纓的。我的目的就是待在你身邊而已。”
我并不記得我救過誰,但我沒心思再去問了
“原來是這樣。張遠(yuǎn),如果我當(dāng)時沒救你,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你暴躁起來
“他們!他們!他們!你為什么一直想著他們,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看得出來的!”
“是啊,我是愛你的!
我沒有否認(rèn)。
你的臉上掛起笑容,我伸手撫著你臉上因?yàn)槲叶粝碌膫蹋p聲說
“幸虧我那時沒死,不然為了你死在那還真是不值啊!
說著拿著玻璃的手用力向前一鉆,刺穿了他腰部的肌膚。周邊的衣服慢慢滲紅。
“咔啪”
扣動扳機(jī)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迅速彈開。
你把槍口對準(zhǔn)我,拔出腰部嵌著的玻璃。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就算我愛你,我也不能原諒你將那么多人的生命置之不顧,你不是張遠(yuǎn),你是怪物!”
我看見你按住扳手的指頭在用力,下一秒你卻手一松,任憑手槍掛在食指上。
你還是笑著,但多出了一絲不甘
“玻璃扎的傷口不足以要了我的命。如果你想的話,手槍還你,來為他們報仇吧。”
我目光聚焦在手槍上,不明白你這么做的理由
“在基地角逐時,我本該死了的,你救了我,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像當(dāng)時那樣殺了我吧,你本就該是活下來的人。”
你把槍扔過來,我小心的接住,然后把槍口對準(zhǔn)你。
你在笑,笑的很好看,像張遠(yuǎn)一樣,我下不去手。
你似乎看出來我的心思
“不開槍嗎?好吧,呢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吧。其實(shí)李嘉旭——是.我.殺.的.”
我拿槍的手開始顫抖,瞳孔失控的擴(kuò)大又收縮。
亂了,全亂了。
我愛上了殺死我愛人的人,不該是這樣的!
“開槍吧,角逐的勝利者!薄澳汩]嘴!”
“嘭——”
樓層間回蕩著開槍的聲音,很響
你微笑的看著我,很甜,就像我為你畫的畫那樣,澄澈,明亮,溫柔
我把你的遺像摔在地上,用力的踩,猛力的踩,吃力的踩
視線不自覺的看向你額頭的正中央,那里仿佛有一個細(xì)微的黑洞,很深很深。
血液從黑洞中涌出,順著你鼻翼的輪廓留下來,我蹲下來試圖堵著它,卻怎么也按不到。
我成為了角逐的勝利者,這次真的就剩下我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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