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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言
一年又一年,我們這樣走過
激烈亦或?qū)庫o
都深深地埋入自然與平常
那是無聲的默契
你問我是怎樣
你問我會怎樣
你還說這些做什么
一切,妄言
冬夜。路邊的拉面館。
小小的門面,不經(jīng)意的掃一眼過去,大概就會忽略它的存在。
店鋪里的客人很少,如此寒冷的季節(jié),人們寧愿躲在溫暖的家里看八點(diǎn)檔。僅有的幾個客人也分散開來,沒有任何氣氛。
角落的桌邊坐著一個年輕人,暗灰色的外衣、長褲毫不惹眼。他摘下墨鏡,將手中的筷子分出兩支放在對面的碗邊。
“笨蛋,你總是不記得自己拿筷子?禳c(diǎn)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
“喂荻原,告訴你一件事,他們調(diào)我去了搜查一科呢,我想是我把他們弄煩了吧。不過你放心噢,答應(yīng)過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
“最近都沒什么有趣的事,搜查一科果然無聊!還有你啊,發(fā)消息給你你總是不回!”
…………
“你知不知道啊,居然有人說我越來越象你了。切,我怎么會象你這個笨蛋呢?”
…………
“對了,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著喔,所以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呢,你說,其實(shí)……也挺好吧。啊,你當(dāng)時的表情好傻,我都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
“荻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說這么多話給你聽了,嗯……我是想說,喂喂,你不許笑。!我是想說……就這樣吧,真的,挺好!
…………
“你怎么一句話都不回答我啊荻原?”
…………
“明天,又是1月6號了……”
對面的座位——自始至終——空空如也。
*****
他們的初次見面,的確,沒什么特別。
從來到□□處理組的第一天起,松田陣平就被好心的組長建議,可以與大他三歲的荻原研二同租一套公寓居住。那時的理由是,每個新手都應(yīng)該由前輩帶領(lǐng)著,憑你是這方面的天才也好。然而事后據(jù)了解,是因?yàn)榻M長實(shí)在搞不定那個除工作外,處處都會出狀況的荻原同學(xué)。
一想到往事,松田便恨的牙癢。
“這就是你們捉弄新手的秘密武器么?”
而后組長都會拍著他的肩說:“不過小子你也不怎么樣嘛,你們啊,半斤八兩,還真是絕配!
這話的主題原本是責(zé)怪松田,但怎么聽都有轉(zhuǎn)移話題推卸責(zé)任的嫌疑。
表面的埋怨,實(shí)際的關(guān)愛。這是組長的典型風(fēng)格。松田有那么點(diǎn)感動的想。
不過當(dāng)時站在公寓門前的松田,是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些后話。
他抬手敲門,心里準(zhǔn)備著開場白。
「你好,我叫松田陣平,請多關(guān)照!
好傻!
「我叫松田陣平,請前輩多多指教!
還是傻!
「我是警備部機(jī)動隊□□處理組的……」
門開了。
一個俊朗的面容出現(xiàn)在眼前。
“松田吧?我是荻原研二。吶,早就聽組長老頭說有個剛分到組里的學(xué)生要搬來同住,還叫我這個做前輩的照顧照顧。來來,進(jìn)來吧!彼χ,那笑容象是冬日里的暖陽,仿佛千年的積雪也可以在它輕柔的光芒中融化。
松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門外,絲毫沒有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可以稱為“發(fā)呆”。
“我說啊,別跟我客氣噢,什么前輩不前輩的,好象我很老似的。對了,你是哪個學(xué)校的。柯犝f你已經(jīng)在別的組做過一年半了,是吧?好象你的成績很不錯嘛,還被稱為“天才”?哎呀呀,為什么當(dāng)初會選擇這樣的專業(yè)呢?其實(shí)還是滿危險的。不過我還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還有你的其他資料也只看過檔案科簡略的記錄。你怎么會轉(zhuǎn)到我們組來呢?是自愿還是……”荻原帶松田走進(jìn)屋子,一邊忙亂的收拾著,一邊滔滔不絕的問個不停。
“那個……對不起啊,我沒聽清你在問什么?”
經(jīng)過半個月的磨合,兩個人已經(jīng)有了相當(dāng)?shù)哪酰緛砟挲g的差距也只有三歲而已。
逐漸的,松田發(fā)現(xiàn)荻原對排除□□的工作異常的執(zhí)著。
松田本身可以算的上是個天才,當(dāng)初選擇這樣的職業(yè)并沒有什么特別意義,然而一旦接觸就必定能夠做到最好。說實(shí)話,松田陣平是有些傲氣的,但那絕不是狂妄。每次面對將要拆除的炸彈他總會冷笑著說,這種程度的東西,我只要三分鐘就搞定了。
可是荻原就截然不同,他沒有松田那樣的天賦,卻有不同尋常的熱忱。平日里可以嬉笑玩耍,可以放浪不羈,可以一副小孩子樣,但開始工作時就仿佛完全換了一個人,全部的精力都傾入對炸彈構(gòu)造的鉆研,任誰也無法打擾。
對于□□這種危險至極的東西,如果說松田陣平是凌駕其上,蔑視的把它當(dāng)作即將消滅的敵人,那么荻原研二則是把它看成最為親密的朋友,甚至愿意獻(xiàn)上自己的生命作為對它的祭奠。
不知為什么,這是令松田暗暗擔(dān)憂的事。
“松田啊,我要是死了你替我報仇吧!
荻原研二在處理炸彈的時候常常這么說。
接著便會看到松田愈加陰沉的臉色。本想一腳踹過去完事,但考慮到對方正從事特殊工作,松田只好更換了一種相對柔和的方式:“閉嘴!笨蛋!”
“哎呀呀,真是騎到前輩頭上來了。『笊晌泛笊晌。”荻原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連連感嘆。
此時的松田已不象從前那么拘謹(jǐn)了,反而在多數(shù)時候擺出長者的架子教訓(xùn)荻原。
“我真生氣了!”
右手食指按住墨鏡,壓著聲音擠出這么一句。
“呵呵,開玩笑啦!陛对B忙收場,滿臉黑線的想,這是什么世道。!
按照“老規(guī)矩”,結(jié)束了重大工作后是要去放松一下的。
依荻原的話說,那是“慶祝重生”。
冷清的拉面館里,他們面對面坐在和原來相同的位置,老板依然熱情的招呼客人,碗里冒出的熱騰騰的蒸氣彌漫在兩人之間,制造著朦朧的氣氛。
一如,往日。
松田遞了一雙筷子給荻原,然后一言不發(fā)默默的吃面。
荻原歪著頭看他,絲毫沒有移開目光的意思。
感覺到他的注視,松田有些不滿的抬頭,正對上對方的雙眼。
“怎么了?”他知道避不過,干脆主動的問出來。
荻原淺笑,原本被擋在耳后的發(fā)垂下半遮住臉。
“今天的工作,不太順利吧!
仿佛是問句,又象是自言自語。
“啊……”松田含混不清的回答。
“知道么松田!陛对瞄_散亂的發(fā),臉上是分明的無奈和悲哀!拔乙恢痹谙,象我們這種拿性命去賭的人,總有一天會輸?shù)暮軕K吧!
沒有任何話語可以應(yīng)對,這樣的荻原是松田從未見過的。
剎那間覺得有些可悲,不為他的話,為自己竟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然而,轉(zhuǎn)瞬即逝。
松田咬著嘴唇,半天才深吸了口氣有些忿忿的說:“就算剛才差點(diǎn)死掉那也是我,你嘆什么氣。”
“年輕人啊……”他取笑地伸手拍他的肩,卻被毫不留情的打掉。
荻原把目光投向室內(nèi)稀少的幾個客人,語調(diào)隨意且游離不定:“不是說三分鐘就能搞定么?天才啊!”
“你在嘲笑我么?”松田站起身,聲音大到所有人都向他們張望。
“呵,你真的這么在意么?”荻原反問。
松田頓時無話可說。的確,為什么自己會如此在乎他的看法。
“切!”他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后略感氣憤的坐下。同時發(fā)現(xiàn),今天的荻原格外不好應(yīng)付,又似乎,是他有什么話要說。
荻原的聲音變得象流水般清澈平靜。
“總有一天吧,我們連命都要交出去。即使不是現(xiàn)在!
“我才不是你那樣的笨蛋!彼商锼坪跏且е赖恼f出這么一句,只有一句,便后悔了。
荻原輕松的笑起來:“那么,我要是死了你替我報仇吧!
“閉嘴!”松田匆匆的敷衍,然后埋下頭去。
恍惚間,有滾燙的液體灼傷臉頰。他忙亂的抹了一把,揮揮手驅(qū)散早已稀薄的熱氣,低聲咒罵,該死的。
“我要是死了你替我報仇吧!彼f。
不會答應(yīng)你啊,他想,怎么能……離去……
*****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幾天當(dāng)松田和荻原一同來到警局時,總會看到有人笑得曖昧。
“呵呵,這么有默契,真是絕配呢!必(fù)責(zé)資料搜集的同事加藤惠美巧笑倩兮。
兩個人同時抬頭,滿臉的迷茫。
“哎呀呀,連動作都一模一樣啊!
松田轉(zhuǎn)著鋼筆,皺著眉問:“你說什么?”
惠美露出神秘的表情:“還裝啊,哼,鄙視你!”
松田無奈的求助于身邊的荻原,后者口中叼著半個蘋果,攤開雙手表示相同的困惑。
“怎么,你們真的不知道?”惠美懷疑的睜大眼睛,“這可是機(jī)動隊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啊,大家都說你們是一對呢!”
“什么???”
松田的鋼筆應(yīng)聲而落。
荻原口里的蘋果也很配合的犧牲在地板上。
互相打量,然后一致對外。
“切,什么嘛!”
“我和這家伙?怎么可能嘛!”
雖說是堅決的作出了否定回答,那話卻好象在心里生了根。
“這可是機(jī)動隊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啊,大家都說你們是一對呢!”
越是閃躲就越容易發(fā)生沖突。
平日里的默契似乎飛到了九霄云外,兩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們總是會不自覺的拿同一樣?xùn)|西做同一件事情,然后在狼狽的碰撞后慌忙避開。
就是這么一種味道啊,說不清,道不明。
*****
“冬天啊,至少是個應(yīng)該有人陪伴的季節(jié)吧!
很久以前,荻原研二曾這樣感慨。
走在他身邊的松田陣平立即一個白眼瞪過來:“笨蛋,不是陪你出來了么,還抱怨什么!”
“喂喂,拜托你有一點(diǎn)情調(diào)好不好?來來你看!陛对读顺端商锏男渥,手指向街邊因節(jié)日臨近而點(diǎn)亮的彩燈和一對對手牽手甜蜜無比的情侶,“看見沒,這就是差別!
腦后一滴汗。
松田抬頭望天,同時在頭腦中回放半小時前的情景:
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么毫無征兆的降臨在這個平常的傍晚。
從吃晚飯起荻原就在念個不停。松田以最快的速度總結(jié)出他想要表達(dá)的中心思想:兩個字——無聊。然后塞上耳機(jī)自動屏蔽他所有的語言。
“不是吧松田!陛对畔驴曜,“難得下雪啊,這么好的景色都不出去逛逛?地球人都去的呀!”
松田翻起眼睛看看他,最后在對方一臉驚訝和期待中繼續(xù)自己的晚餐。
“走吧走吧!陛对瓝屵^他的耳機(jī),“難道你不想看看東京的雪景?”
“上天的懲罰!”
“不想回味堆雪人的快樂?”
“小孩的游戲!”
“不想接受風(fēng)雪的問候?”
“自虐。!”
……
……
“我說,你沒問題吧?”
抗議再次被判無效,松田只得任由同伴生拉硬拽的拖出門去。
“好象是你提出的吧?”
兩個人互望對方:同樣的白色襯衫,同樣的灰色外套,同樣將雙手插進(jìn)褲子口袋,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動作,甚至是同樣節(jié)奏的步伐。低著頭各走各的路,中間象是還在為誰留了位置。
荻原聳聳肩:“軍事演習(xí)么?”
“也挺符合我們的身份!
“松田你再這樣我要用雪球砸你了噢!”
松田看看荻原,暗自盤算了一下對方會這樣做的可能性,之后發(fā)出“切”的一聲以示不屑。
“真的噢,別以為我不敢!
沒有片刻停頓的走著,松田在心里想,真是孩子話啊。
可是思維卻在瞬間被猛烈的突襲截斷,唯一清晰的感覺是脖頸一片冰涼。
剛回過神便聽到某惡劣人堪稱愉悅的笑聲:“哎呀松田,不是提醒過你了嘛,哈哈!你的樣子很傻啊!”
沒有絲毫猶豫的抓起路邊厚厚的積雪開始反擊,卻被早有準(zhǔn)備的對方輕易躲過。不甘心的追上前去,在看到同伴因急于閃避而不慎滑倒時,更是拼了命的沖過去,揪住荻原的襯衫后領(lǐng)拉到最大程度,然后滿意的讓手中所有雪球消化在里面。
他們在馬路上追逐打鬧,快速的穿梭在來往的行人間。不理會別人的目光,不顧及別人的話語,連偶爾駛過的車輛也要時常停下為他們讓道。
他們象貪玩而不愿回家的孩子那樣,跑過寬闊的大街狹窄的小巷,最終停在路邊再也邁不動腳步。在那個下雪的夜里,他們躺在空曠的郊外草坪上,不去管被雪花和露水沾濕的衣裳。閃亮的星光下只有兩個任性的年輕人,回憶著年少輕狂時的好日子。
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荻原研二生命中的最后一場雪。
夠浪漫啊。
但浪漫是有交換條件的。
不過……為什么付出代價的會是我???
松田陣平頂著一塊濕毛巾躺在床上郁悶的思考這個問題。
一旁的荻原笑的幸災(zāi)樂禍!鞍パ轿艺f松田,你的身體真是越來越壞了啊!
說著伸過手來拿下毛巾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這么燙,撐得住嗎?我看還是去醫(yī)院吧!
“走開!彼商飺屵^毛巾,煞有介事的繼續(xù)頂著,“哪有那么嚴(yán)重,不過是雪天瘋過頭了有些發(fā)燒而已!
“行了行了,別逞強(qiáng)了啊,我還不知道你?”荻原滿是取笑意味,“我看你再怎么三分鐘搞定!”
“切!”
松田七手八腳的把他推到一邊:“不許虐待病人知道么?讓我好好休息!
荻原站起身,用力的按了按他的頭:“那病人你想晚飯吃點(diǎn)什么?我?guī)湍阗I!
“算了,泡面就好!彼商镄敝劬此。
“誒?這樣就不是虐待了?”
“少廢話,快去!
“好,好。”荻原笑著答應(yīng),走到門口時卻又回過頭來,“松田,有件事要告訴你啊!
“什么?”
“我是說惠美說的那句話,如果……”
“停停!”松田連忙打斷,“想餓死病人啊!快去,有什么話以后再說。”
荻原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微笑。
松田在感慨了發(fā)燒的猛烈和難熬之后,終于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有人走至床邊,摸著他柔軟凌亂的黑發(fā),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
“如果象他們說的那樣,其實(shí)……也挺好吧!
他想,松田是不會知道了。
他想,幸虧……他不會知道。
*****
再后來,就發(fā)生了那件事。
盛大瑰麗的煙花在晴空中燃起,將藍(lán)藍(lán)的天映襯的發(fā)紅。
在外人看來,十三個警員的生命葬送在窮兇極惡的犯人手中。
在松田陣平看來,世界的火光熄滅了。
松田開始變得沉默,有時整整一天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發(fā)呆,不說一句話。后來更是變本加厲,沒有請假便連續(xù)三個星期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正當(dāng)同事們議論著要不要向上級報告時,他又突然出現(xiàn)在□□處理組的門前。
稍顯褶皺的襯衫,沒有系扣子的外衣,胡亂打著的領(lǐng)帶,讓驚詫不已的人們險些叫出荻原研二的名字。
唯一沒有變的,是掩蓋了內(nèi)心的墨鏡。
組長猶豫著走過去,手扶在他的肩頭輕聲問:“小子,你沒事吧?”
他哼笑了一聲道:“有什么事?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無聲的嘆息。組長拉過他的外衣:“把扣子系好!
松田沒有說話,卻最終抬手擋開,不去看組長滿是疼痛的眼神。
除了散漫的作風(fēng)和隨意的衣著,松田好象是再沒有什么改變了。
但當(dāng)有任務(wù)到來時,他又第一個沖上去。
他說:“拿命去賭吧,總有一天……”
私下里,有人開始說,覺不覺得啊,松田那家伙越來越象荻原了。
這樣的對話發(fā)生在某個下午,爆炸科的兩個同事看著松田一身隨意的裝扮從他們面前走過,領(lǐng)帶松松的掛在脖子上,微卷的發(fā)顯得有些凌亂。
于是有了上面的議論。
只是他們未曾發(fā)覺,當(dāng)事人在走道的拐角處停下,半低了頭,任憑黑發(fā)散落下來遮住眼睛,看不出表情。
也僅僅是剎那工夫吧,他取出上衣口袋里的墨鏡帶好,然后抽身離去。
所有人都知道,松田陣平回來了。
所有人都覺得,留下的仿佛是荻原研二。
上級終于還是了解到了某些情況。之后,松田被調(diào)動到搜查一科。
有人不舍的哭泣,說為什么一定要走;有人勸他想開點(diǎn),找一個新的起點(diǎn);有人感慨命運(yùn)的無常,嘆息彌漫在半空。
組長說,讓他去吧,那個孩子太固執(zhí)了……
*****
“明天,又是1月6號了……”
…………
“不過你放心噢,答應(yīng)過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
1月6號,發(fā)生惡性爆炸事件。
松田陣平警員不幸殉職。
或許還會遇見
或許還有感動
你追問故事的結(jié)局是什么
我只能輕笑,說,總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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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同人文~~~
不知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于這對很冷很冷的CP,啊啊,認(rèn)命了認(rèn)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