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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劍尊成名一戰(zhàn),某個長篇的副cp,至于長篇還沒想好怎么改,先不發(fā)了,寫寫副cp爽了再說,許久沒寫文,就當(dāng)是復(fù)健運動。
內(nèi)容標(biāo)簽: 江湖 正劇
 
主角 視角
古木諾
互動
沈書丞
配角
棋硯


一句話簡介:女裝刺客和直男劍客的相遇

立意:沒立意,單純寫完發(fā)出來,萬一有人看呢

  總點擊數(shù): 245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4 文章積分:124,14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架空歷史-武俠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014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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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云

作者: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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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云


      長街覆雪,雪原本下的極靜,玉絮鴻羽般飄飄而落。幾處屋檐下的燈籠還亮著,寥寥數(shù)對,只顯空空。
      許是入夜后霜氣太重,就連賭坊酒肆都消停了。
      寒風(fēng)搖了搖客棧門口的燈籠,就清晰的傳出一陣樹枝被壓斷的聲音。饒是傲骨如松,也經(jīng)不住這綿綿無聲的雪。
      不知何處的馬被那聲音驚嚇,嘶鳴一聲,急促地跺了跺馬蹄。
      一點鴉青色突兀的出現(xiàn)在燭光盡頭,緩緩向客棧而來。
      幾聲叩門聲響起,小二揉著眼拉開大門,還未等他說什么,手里便塞了銀子。
      “一間房和一頓消夜,有勞!
      “誒誒,好嘞,您請!毙《浅鲆豢诎讱猓舆^韁繩將馬拴好,領(lǐng)著人朝客堂走去。
      這人似乎從很遠處來,一身風(fēng)雪氣,鴉青蓑衣里是暗藍色衣裳,被雪打濕的地方如同墨點,腰間一把長劍,比他印象中任何劍都要長。
      許是這樣的打量太過直白,反而惹得人輕咳了聲叫他回魂。
      小二撓了撓頭,道:“客官不若先喝碗姜湯暖暖身子。”
      “好!惫拍局Z尋了個座位坐下,把劍擱在桌上,摘了斗笠在地上輕磕兩下,抖落了一地碎雪。
      小二把熱乎的姜湯端來,又忍不住看了眼那柄長劍。
      “現(xiàn)下廚房沒剩什么菜,給客官煮碗面,再來個臘味合蒸可行?”
      古木諾點了點頭,端起姜湯,目光順著小二的胳膊,倒是才發(fā)現(xiàn)拐角處還坐著兩個人。
      竟是一位姑娘帶著小童在喝酒。兩人卻不是江湖行客的打扮,像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和書童。
      客堂外忽然起了風(fēng)聲,吹得門窗呼啦作響。古木諾收起目光,姜湯下肚,一瞬全身都暖了起來。
      等了片刻他的吃食便端了上來,他許久未吃東西,本已麻木的胃這才又有了動靜。
      小二添了點燈油,想那劍客走了這么遠的路應(yīng)當(dāng)累了,他也說了一天的話,此刻便不愿再多開口,尋了處亮堂點的地方坐下,從懷中摸出一個話本子看起來,正是時興的江湖浪子與千金小姐的故事,那故事輾轉(zhuǎn)悱惻,直教人看了淚水漣漣。
      古木諾吃著吃著,空蕩的客堂幾突然響起琵琶聲,調(diào)不成調(diào),只是零零散散幾個音,末了還有一聲嘆息。
      他抬眸看向那主仆二人,見女子蹙眉思量著什么,一旁的小童從她手中接過琵琶收好。
      瞧見古木諾的目光,那女子回以一笑,拎著酒壺朝他走來。
      “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雁絕城?”女子嗓音清脆,臉上已有幾分醉意,一雙柳葉眼水光瀲滟,暗紅色斗篷襯得她人卻似明艷的海棠花。
      古木諾微微皺眉,回道:“不知姑娘是何意?”
      “聽聞一檀論師在雁絕城中講經(jīng),心中好奇的緊,便從家中偷跑出來!迸宇D了頓,欲言又止,深深嘆了聲,才繼續(xù)說道,“可來了才聽說雁絕城中今日有些魔教中人作亂,俠士……若是順路可與我結(jié)個伴?”
      她把酒壺推到古木諾面前,偏頭又喚道:“阿硯,再拿個酒盞來!
      滿堂燭火似給此間寒氣驅(qū)趕幾分,瓷壺傾倒,冷冽的酒香隨著女子的動作鋪散開。
      “我是陽縣沈家次女小沉,俠士若這次護我周全,待聽完論師解惑,送我回去之時,我爹爹……”女子眉眼一彎,那柳葉眼中盛著的瑩瑩燈火便被點碎了,剩下一片朦朧。她翻出一塊玉牌,確是沈家的東西。
      那后續(xù)的話她倒是不說了,無非就是重金酬謝的話,心知肚明即可。
      古木諾有些意外,不曾想在此還能碰上沈家的姑娘。
      陽縣沈家,乃是清流世家,他曾經(jīng)師門的弟子下山歷練時多有相助,先師也贊過沈知縣的為人。
      想來這小丫頭偷跑出門只帶了書童,連個護衛(wèi)也沒有,只當(dāng)他是個練家子想尋點庇護。
      古木諾雖甚少管閑事,但門派承過的情確實不得不管。
      他想了想便道:“也好,在下古木諾!
      只是那盞酒卻沒動。
      他抬眸又重新記了記眼前人的模樣,人說美人如畫,燈下看人更美三分,古木諾以前只冷心冷情的修習(xí)劍術(shù),這倒是頭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前輩所言。
      待清楚記下女子模樣,他瞧見昏昏欲睡的小二,心想時候也不早了,便拿起定云劍,與小沉約好時辰后去了自己房間。
      眼見著古木諾的房門關(guān)上,被喚阿硯的小童臉色一沉。
      “你不去李府了?”棋硯把琵琶扔給還在望著古木諾離開方向的人,冷聲道,“收收你那眼神!
      酒意消退,客堂外的風(fēng)聲清晰起來。
      沈書丞一手拿著琵琶,一手攏了攏暗紅的斗篷,嗤笑:“這琵琶我是彈不成了,后日李玉庚不是也要去聽經(jīng)么!
      棋硯徑直走向二樓最右邊的房間,推開房門,示意沈書丞趕緊滾進去,讓他和這個反復(fù)無常的人待在一起簡直是折磨。
      “我出去一趟!
      棋硯換上夜行衣,只丟下這句話便翻窗出去。
      沈書丞也不管他,趁著等小二送熱水的空當(dāng)看起雁絕城的地圖來。
      他本想著自己頂了商州琵琶女的身份,隨便彈彈去敷衍一下這等附庸風(fēng)雅之人,誰誠想,這李玉庚琵琶乃是城中一絕。
      進府獻藝的算盤便是落空了,若不是今日在店小二這打聽到鶯行公子便是李玉庚,他怕是剛彈兩個音就被拿下了。
      沈書城輕嘖一聲,頓覺有些晦氣。他前些日子還聽手下的人談起這個鶯行公子,說是總在帷幕或者屏風(fēng)后彈奏。
      他那時聽得好奇,還許幾個手下找個機會一同去聽這人彈出的曲子。
      如此想著,沈書丞向袖箭上抹毒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他才不管什么風(fēng)雅,他只認有債還債,有仇報仇。
      幾番燈花挑落,小二已將熱水送來了。沈書丞洗去臉上的胭脂水粉,露出和原先相似但少了柔媚的臉,只有那柳葉眼似裝滿了世間的欲說還休,有意無意地勾了多少人的心魂。
      李府在城中耳目眾多,他明日還得再捯飭一遍這女子扮相。
      沈書丞布置好細線和鈴鐺,彈指熄滅蠟燭。
      也不知那劍客靠不靠得住,靠不住也無妨,他只需要對方被拖上一陣就足夠了。
      沈書丞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回想起那柄長劍,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下了整夜的雪已經(jīng)能沒到腳脖子,觀天地上下飄飄漫漫,四合之間唯余皚皚,這場大雪倒不似有盡頭。
      院中的梅花開的自在,細瘦的枝條上綴著幾點殷紅。
      古木諾出了客堂后便看到一身暗紅斗篷的少女,她仰頭看梅花,手中的傘掉了都不知。
      “你來遲了!毙〕列χ此
      “昨日奔波太過疲憊,竟是睡過頭了,讓姑娘久等!惫拍局Z很少有這種情況,輕咳一聲,拉了拉斗笠,“走吧!
      小書童急匆匆背著琵琶從客堂出來,撐傘間掃了眼沈書丞,皺了皺鼻子。
      這沒安好心的肯定給劍客下了入夢香,不然他怎么會想打噴嚏。不過倒是給他遮掩了一二,若不是劍客睡得沉,他也不一定能趕在出發(fā)前回來。
      “怎么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還聞不慣脂粉香氣,今日聽禪回來我定要讓你多聞點!鄙驎┐鼓,意有所指的說到。
      棋硯抓起一團雪就往沈書丞臉上砸。
      古木諾聽到動靜回頭,問:“怎么了?”
      “樹上的雪掉下來了!逼宄幫嶂^,眼神懵懂,“嚇著公子了嗎?”
      古木諾淡笑,雪從樹上落下的聲音與人砸出來的不同,不過見到是主仆間鬧著玩,他也不再多事。
      客棧外已經(jīng)被掃出了一條路,古木諾便讓小沉騎在馬上,自己牽著韁繩慢慢走過街市。
      高大的烏云蓋雪載著美人,紅衣素傘,引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側(cè)目。
      棋硯白了眼被當(dāng)大小姐伺候的沈書丞,沒好氣的把琵琶往上背了背。
      古木諾對雁絕城頗為熟悉,穿過北城門,一路往雁歸寺去。
      “你不累嗎?不若和我同乘一匹馬,我應(yīng)當(dāng)占不了多少地方!
      古木諾正思忖著見到一檀該如何講述這些年在外游歷的事,就聽到小沉和他搭話。
      “不必,沈姑娘坐便好。”他有些頭疼,不知沈知縣是如何把女兒寵成這般……率真心性。
      棋硯哼出一氣,用腳去踢地上的殘雪,心道這廝愛逗弄人的毛病又犯了。再看這劍客,待得越久越發(fā)覺得粗人終究不解風(fēng)情,竟是臉也不會紅一下,實在無趣。
      三人到雁歸寺時正好午時,寺里傳來洪亮的鐘聲,在寂靜的雪地里蕩起聲聲回響,驚得鴉雀高飛。
      掃雪的僧人微微俯身,古木諾朝他回拜,小沉下了馬,也有模有樣的學(xué)起了他的姿勢。
      僧人笑了笑,對古木諾道:“一檀師傅已經(jīng)在等你了!
      一檀論師見到古木諾時只停了撥動佛珠的手,笑著拍上他的肩,命人帶他們?nèi)ビ谬S飯。
      棋硯立馬就喜歡上了這個老和尚,他還以為要先餓著聽一堆話,這琵琶背了一路背得他腰酸背疼,沈書丞這牲口倒安逸得很。
      這樣想著,連帶著咬菜葉都用力了些。
      沈書丞察覺到棋硯的情緒,邊笑邊輕咳兩聲,將偷帶的金絲甜棗糕分了塊給古木諾。
      “回家的路還要麻煩你了!
      “無妨!惫拍局Z由著人將糕點放在他的盤子里,垂著眸子吹青菜豆腐湯。
      湯確實太燙了。

      齋飯過后古木諾叮囑了小沉和阿硯兩句,便去了一檀的禪房。
      世人敬仰的一檀論師確實將自己活成了佛的模樣,一顆心慈悲空明。
      五年前見他如此,五年后見他仍然如此,仿佛不動的遠山。那時滿身是血的古木諾在他眼里不過是不知歸處的赤子,如今依舊。
      檀香彌漫,古木諾吸了吸鼻子。
      “這五年可有所悟?”一檀與古木諾相對而坐。
      古木諾嘆了聲,先前想好的說辭全然拋之腦后。他自認自己是個漂泊江湖的俗人,行俠仗義之事的確不少,可叫他從中悟出什么道理來,卻為難他了。
      五年前一檀問他:“為劍,為心?”
      五年后古木諾依舊搖了搖頭,這兩樣有什么區(qū)別。
      他抬頭去看一檀,后者的眼里沒有失望也沒有其他情緒。
      古木諾絮絮叨叨講了許多,或驚險或感動,或無趣或可憎,他的運氣并不好,這一路多有坎坷。一檀都靜靜聽著,含著笑意感受青年的漂泊之旅。
      禪房外的風(fēng)雪大了些,天光暗淡,寺外山巒一如水墨,天公蘸了筆蒼綠,在白卷上抹過,斑駁白點間有寒鴉飛去。
      講到江南林家慘案時似乎是想起什么,古木諾將未說完的話生生掐斷。來時見過幾人行色匆匆,他雪林之中遙遙一眼,留意到了他們詭譎的身法。
      古木諾看了眼門窗,壓低聲道:“我來此地之時似看到有賀逢門的人活動,這大會還要開下去嗎?”
      賀逢門無利不起早,殺人越貨、謀財害命就是這個門派的立足之本,不可能無端出現(xiàn)在雁歸寺附近。
      一檀指尖一頓,道:“先差人送了香客!
      話音未落便傳來房門被撞開的聲音,伴隨著少女的驚呼。古木諾心道不好,立馬提劍掠出禪房。
      一抹黑影擦著樹閃過,裹起陣陣血腥味,樹隨風(fēng)動,每片葉子都嘯叫起來,樹上系的木牌猛得碰撞,響作一團。
      少女火紅的斗篷在雪中揚起,她驚慌地逃竄,尖叫聲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古木諾——”
      嗡得一聲長劍出鞘,塵封許久的劍終于看見天光,那一瞬,所有人都看到深藍的劍背壓著銀刃,一劍砍下,對上那團黑影手中的長鞭。
      鞭子上是鐵鱗,相撞中金鐵聲震耳欲聾。長鞭絞纏,如蛇勒死獵物般迅速,鐵鱗綻起,一簇簇如花盛開,黑亮的鱗尖處反射著長劍的幽光。
      定云劍背如冰面光滑,同樣也照映出鱗片,似在深湖里長出的鐵花就要破冰而出。
      兩相較勁,只見那柄長劍唰啦抽出,劍氣縱橫,一段風(fēng)雪之氣撲面而來,冷得眾人都哆嗦著清醒了,方覺眼前之事是沒命看的,驚呼慌亂得四處逃開。
      黑影青面獠牙的鬼面碎裂,露出原本的臉,斜橫著的一道疤橫貫半張臉,如蚰蜒附在上面,教人看了心驚肉跳。
      “是趙契——”有不怕死的看清了那張臉。那是十幾年前所有人的噩夢,曾經(jīng)武功蓋世堪稱天下一絕的趙契走火入魔,從北下江南,一路走一路殺,他在大地上以血描繪出他臉上的疤痕。
      趙契這名字一出,無人敢再停留。
      兩人分合之際幽光化作殘影,似魂魄燃燒般的藍劃過弧線,一點雪銀藏在這惹眼的色彩里,卻是最鋒利的劍刃。
      趙契手中鐵鞭一抖,又是龍蛇之式襲來,迎上長劍,鱗片撕裂風(fēng)聲,好似蛇在厲叫,殺機四起。
      那柄長劍掀起的冷風(fēng)教人好似身處山巔,劍身旋動,卷起亂雪翻飛。古木諾的劍素來很穩(wěn),精準(zhǔn)的擋下鐵鞭每一個攻勢。
      似乎是趙契眼中的殺意激怒了他,長鞭回收之時,血珠回濺到他臉頰上,宛如墨蛇吐信,帶著飽含血氣的風(fēng)倏然離去。
      古木諾顧不上疼,定下心神。生死之間,他的眸子越發(fā)明亮,千山萬雪褪色,眼里只有那長劍的幽光在熠熠生輝。
      定云劍出,一式刺破天光,一式橫絕山海,薄刃在劍招中翻轉(zhuǎn),裹挾著無邊無際的劍意揮出,力抵千鈞。這場大雪仿佛為他而下,讓他本就冰冷的劍更顯無情。
      “古木諾,我記住你了!
      趙逢扯起嘴角,他許久沒有這般暢快的打一場,或許是棋逢對手,他沙啞刺耳的聲音多了分欣喜。
      “你的劍,很穩(wěn)。”
      沒有任何一招是多余的,至少比他曾經(jīng)見過的劍都要精準(zhǔn)。此人武功之高即使方才露出一絲破綻仍然是未能讓他取人性命,只是點擦傷。
      古木諾不語,清冷的光在劍尖上頓住。他能感覺到趙逢認真起來,那長鞭詭譎難纏,來來回回間卻無法近身,賀逢門的功法果然難以捉摸。
      無塵劍訣在他手中變化萬千又歸為至簡,他從未想以快取勝過,這番纏斗下來,二人皆是身負數(shù)傷,渾身恐怕早已被鮮血浸透。
      瞬息萬變的殺招中,先露破綻者死,而他定力向來是十分好的。
      此戰(zhàn)不是不可能贏。
      長鞭再一次凌空甩開,如盤踞的巨蛇突然蘇醒,堅硬的身軀在空中畫作一條直線,長蛇背覆天光,疾馳而來,直撲人的心臟。
      古木并沒有橫劍去擋,而是身形驟然奔出,以攻為守,似流星趕月,直逼的趙逢回護。鞭身與劍相撞,震得樹上的木牌齊齊粉碎,香爐掀倒一片,雪塵蕩開,天地間只剩下嗡鳴不止。
      趙逢的嘴角溢出一絲血,他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世上竟然有人能把他逼到如此地步,之前是遭至親之人暗算才在臉上留下不可恢復(fù)的疤痕,如今竟是重溫了年少時那種生死皆在身側(cè)的恐懼。
      冰冷的劍刃劃過他的臉頰,甚至劃過了那道疤,在他的眼中只留下了一道幽藍的光。
      古木諾看向定云劍,如鏡的劍中有著無邊的雪云,山川傾倒,天穹慘白。溫?zé)岬难樦鴦獾蜗,有他的,也有趙逢的。
      趙逢像是被觸及了什么逆鱗一樣,瘋了般大叫起來,就連招式也變得雜亂了起來,如蛇的長鞭淬著陰沉的殺氣,急切的要撕碎萬物。
      古木諾咬牙接下兩招,忍住喉頭涌上的腥甜,他握劍的手上已是鮮血淋漓,就連劍背上的藍色也被抹上了一層暗紅,血在交手中凝固,又在震鳴中碎裂。他卻心中清明,知曉唯有此時,才是唯一機會。
      定云劍見勢而刺,那是極盡渾身力氣的一劍,也是極盡了古木諾畢生武學(xué)的一劍,風(fēng)雪驟停,長劍悲鳴,他的劍永遠都是冷的,像是在覆雪的山池底囚困了百年,帶著遙遠的寒冷,貫穿四肢百骸。
      所有的光華林家慘案恍若眼前,他未能救的,未能護的如今一并給了他機會,那些聲嘶力竭的哭喊猶如在耳。
      林家僅存的兒子抓著他的袖子大喊:你為什么救不了他們,既救不了,留我獨活有何意義!你不如殺了我!不如殺了我!
      他壓下痛苦的神色,卻被鞭子擦過耳側(cè),留下一道血痕。
      長鞭回收之時,血珠回濺到他臉頰上,宛如墨蛇吐信,帶著飽含血氣的風(fēng)倏然離去。
      古木諾顧不上疼,定下心神。生死之間,他的眸子越發(fā)明亮,千山萬雪褪色,眼里只有那長劍的幽光在熠熠生輝。
      定云劍出,一式刺破天光,一式橫絕山海,薄刃在劍招中翻轉(zhuǎn),裹挾著無邊無際的劍意揮出,力抵千鈞。這場大雪仿佛為他而下,讓他本就冰冷的劍更顯無情。
      “古木諾,我記住你了!
      趙逢扯起嘴角,他許久沒有這般暢快的打一場,或許是棋逢對手,他沙啞刺耳的聲音多了分欣喜。
      “你的劍,很穩(wěn)!
      沒有任何一招是多余的,至少比他曾經(jīng)見過的劍都要精準(zhǔn)。此人武功之高即使方才露出一絲破綻仍然是未能讓他取人性命,只是點擦傷。
      古木諾不語,清冷的光在劍尖上頓住。他能感覺到趙逢認真起來,那長鞭詭譎難纏,來來回回間卻無法近身,賀逢門的功法果然難以捉摸。
      無塵劍訣在他手中變化萬千又歸為至簡,他從未想以快取勝過,這番纏斗下來,二人皆是身負數(shù)傷,渾身恐怕早已被鮮血浸透。
      瞬息萬變的殺招中,先露破綻者死,而他定力向來是十分好的。
      此戰(zhàn)不是不可能贏。
      長鞭再一次凌空甩開,如盤踞的巨蛇突然蘇醒,堅硬的身軀在空中畫作一條直線,長蛇背覆天光,疾馳而來,直撲人的心臟。
      古木并沒有橫劍去擋,而是身形驟然奔出,以攻為守,似流星趕月,直逼的趙逢回護。鞭身與劍相撞,震得樹上的木牌齊齊粉碎,香爐掀倒一片,雪塵蕩開,天地間只剩下嗡鳴不止。
      趙逢的嘴角溢出一絲血,他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世上竟然有人能把他逼到如此地步,之前是遭至親之人暗算才在臉上留下不可恢復(fù)的疤痕,如今竟是重溫了年少時那種生死皆在身側(cè)的恐懼。
      冰冷的劍刃劃過他的臉頰,甚至劃過了那道疤,在他的眼中只留下了一道幽藍的光。
      古木諾看向定云劍,如鏡的劍中有著無邊的雪云,山川傾倒,天穹慘白。溫?zé)岬难樦鴦獾蜗,有他的,也有趙逢的。
      趙逢像是被觸及了什么逆鱗一樣,瘋了般大叫起來,就連招式也變得雜亂了起來,如蛇的長鞭淬著陰沉的殺氣,急切的要撕碎萬物。
      古木諾咬牙接下兩招,忍住喉頭涌上的腥甜,他握劍的手上已是鮮血淋漓,就連劍背上的藍色也被抹上了一層暗紅,血在交手中凝固,又在震鳴中碎裂。他卻心中清明,知曉唯有此時,才是唯一機會。
      定云劍見勢而刺,那是極盡渾身力氣的一劍,也是極盡了古木諾畢生武學(xué)的一劍,風(fēng)雪驟停,長劍悲鳴,他的劍永遠都是冷的,像是在覆雪的山池底囚困了百年,帶著遙遠的寒冷,貫穿四肢百骸。
      所有的光華只剩下這抹幽藍,就連長劍沒入身體的聲音都聽的那樣清楚。
      鞭上的鱗片刺破了古木諾的整條手臂,他卻渾然不覺,只有手中的劍緊緊的握著。血順著他的胳膊滴落而下,劍的盡頭,是趙逢仍然溫?zé)岬男靥拧?br>  然而蒼茫的白雪落下,仿佛方才天地都靜下的一瞬,只是個錯覺。
      他抽出劍,血立馬從趙逢的胸膛中噴涌而出。他將長劍憑空揮斬兩下,甩落血珠,收劍入鞘。
      那抹幽藍消失在視線中,棋硯面色沉沉的問沈書丞:“你就沒打算跑!
      他打得過我們?yōu)槭裁匆,方才雪是停住了么?”沈書丞拉著棋硯躲在暗處喃喃自語,回過神后輕嘖了聲,“真是精彩!
      他身上同樣帶了不少血,只是傷的很輕,倒是棋硯那時在禪房里離趙逢十分近,撂倒一眾賀逢門徒時受了不小的傷。
      “現(xiàn)在可以走了?”棋硯捂著肩,那里被抽去了一大片皮肉,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的命還得我救呢!鄙驎┖咝Γ戳税雌宄幍膫,把一直不舍的用的上好傷藥留給他,“你這點,和他比起來可真算小傷了,后治不遲!
      沈書丞走過去時,眼前的一切更清晰了,血灑了滿地,融進冰雪,鳥雀早已飛逃,千山萬仞寂靜一片,古木諾的胸膛起伏著,他的身上沒有一絲雪,只有被熱氣融化的水珠。
      他看見有人走過來,愣怔片刻,滾了滾喉結(jié),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你又何必如此拼命,我們打不過可以跑呀!鄙驎┦莻刺客,從來就不懂得心疼人,此刻卻覺得這鱗傷遍體的有些刺目,大約是看起來就太疼了,讓他這樣的人,竟也生出幾分不忍之意。
      “你不是不清楚趙逢……”古木諾斂眸,任由眼前之人架著他去禪房里,“你呢,我拖住了他,你又為何不跑?”
      沈書丞輕笑,謊話張口就來:“自然是擔(dān)心啊,良心有愧,左右不過一死,但要無愧于心!焙迷谒軅麘T了,包扎上藥是最為熟練的。
      古木諾悶哼一聲,臉色慘白,道:“背后有處被那鱗片咬住了,有勞你幫我挑出來!
      沈書丞眉頭一跳,這還真是他最擅長的事了,又覺得有些好笑,前腳剛幫棋硯挑了些鐵鱗,后腳就要幫古木諾,他是不是應(yīng)該轉(zhuǎn)行去當(dāng)一個專為江湖人治傷的大夫。
      “那你且忍著!
      古木諾背過去,神色渙散,像是已經(jīng)疼麻木了一般,想起了一些旁的事。
      為何要如此拼命……或許是為了柳家那些慘死的人,又或許是為了自己的執(zhí)念。
      柳家被滅門那日,他正在與柳堂主對弈,那是他人生為數(shù)不多的知交,故人托孤之言總在午夜夢回時想起。
      賀逢門心狠手辣,他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帶著年幼的柳青沽逃出去,他看見大火滿天,將整座城池都照亮,血與冤魂在火焰中燃燒殆盡。
      那種景象他卻熟悉無比,少時習(xí)武之地也是如此被大火吞噬,那可憐的無名門派還未在江湖中留下什么,就已煙消云散。
      一瞬間柳青沽的哀嚎瘋狂似與師弟的臉重合,那個總在他身后喊師哥的小孩兒也求他殺了自己,責(zé)問他為何要獨活,為何救不了所有人——他是想救的,可那日他跑死了三匹馬,也未能趕在賀逢門上山前將消息帶回去。
      他總是想著當(dāng)時自己武功再高些,馬再快些,是不是事情就會有所不一樣。
      至親之死,滅門之恨,痛徹心扉。
      他不怪柳青沽。
      他又想起一檀所問,只覺心中痛苦。
      在古木諾胡思亂想之時,沈書丞已經(jīng)幫他包扎好了,看著被裹成粽子的劍客,又是一笑。沈書丞那雙眼睛總是含笑的,讓人憶起春水江畔的煙柳來。
      古木諾又道了聲謝,沒頭沒尾的問沈書丞:“若是今日我未攔住趙逢,你……那些香客會怨我武功不濟么。”
      沈書丞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像是在聽什么笑話。且不說他原本只想讓他擋上那難纏的鐵鞭一時片刻,以他的輕功,逃一個趙逢還是毫不費力。至于香客,也有些江湖人,卻被一個名字嚇得抱頭鼠竄,實在是令人恥笑,有什么資格去怨別人。
      不過若是沒攔住,基本上也都是死人了。
      他不明白古木諾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卻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怎會怨,盡人事,聽天命!鄙驎┠砥鸸拍局Z的一縷頭發(fā)在手中把玩,故意將那眸子盈起一汪水,此刻他還是女子扮相,更是楚楚可憐。
      “那些無關(guān)的人,何勞你掛心!
      不知是哪句觸動了劍客,古木諾的神色變得舒朗起來。
      沒有沈書丞預(yù)想的表情,看來是這人真的不解風(fēng)情了,他也不惱,只是有意無意的提起賀逢門來。
      “今日真是嚇?biāo)牢伊,你認得李玉庚么,他前月邀我們?nèi)フ撉,此番前來雁絕城,本是順道來聽禪的,再過幾日就去他府上獻藝,好巧不巧他今日也在!
      沈書丞頓了頓,一邊瞧著劍客的臉色,又道:“呀!我的琵琶被那群人毀了!钡皖^沉默片刻,自顧自接著往下說,“他邀我去說話,就見幾個蒙面刺客對他出手,想不到這李玉庚竟也是個會武功的,殺了那幾個刺客后卻被趙逢勒死了,他知道我瞧見他殺人就要殺我!”
      沈書丞面不改色的顛倒黑白。好在李玉庚和賀逢門勾結(jié)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更何況還心懷歹意的邀“她”去禪房。今日趙逢除了護著李玉庚,應(yīng)當(dāng)還是要殺一檀的。騙起這半個救命恩人來,他還是良心不痛的。
      古木諾將這些話聽了個七七八八,看著眼前驚魂未定的人,終于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像是高懸已久的心落下,還在絮絮叨叨的人讓他有種仍在世間的真實感,身上的疼終歸是清晰的傳到他心頭,他也會疼,會怕,也有想拼盡全力去做卻總有遺憾的事。
      他少時拜入一無名派,習(xí)過十年武,師門被屠戮后便漂泊江湖,創(chuàng)無塵劍訣,一劍定風(fēng)波,便給劍起名定云,荏苒十年又過,他應(yīng)是見慣了紅塵卻心無人間,而今想來,一檀想讓他見到的,原來是眼前這番景象。
      為劍,為心。
      何為“劍客當(dāng)如是”?無人教他拿起劍后該朝何處走,只是仰望著前輩的身影,去盡量模仿,到最后已然成了習(xí)慣。
      此前他作為劍客故而行俠仗義,此后是為本心救苦渡厄。
      身處此間,手中之劍,為天下,為是非,也為心之所向。
      正如劍鋒,正如少年意氣,隨心而為,大道逍遙。
      既已盡力,何須慚愧。
      緊繃的弦突然卸下,便是排山倒海的困倦。雪照舊落著,房中早已靜下,那人輕手輕腳地收拾藥箱,古木諾困意上來,沉沉睡去。

      在雁歸寺養(yǎng)了段時日的傷后,棋硯終于是等不下去了,催著沈書丞回去復(fù)命,卻被沈書丞以眾所周知四個字堵了回去。
      人人都知道瘋?cè)粟w逢死了,李玉庚也死了,還回去復(fù)什么命。
      棋硯暗罵這人懶散的性子,但念在先前那瓶藥的人情沒有發(fā)作。
      畢竟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沈書丞花了不小的代價才拿到,自己都還沒用,一半給了棋硯,一半用古木諾身上了。
      又過了半月,古木諾揮得動劍了才啟程。
      “你還帶他做什么,何不趁他養(yǎng)病溜了,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沈家小姐!逼宄庍@次不用背琵琶了,花著沈書丞的銀子買了根糖葫蘆啃。
      “小孩兒,你懂什么!鄙驎⿹屵^他的糖葫蘆高舉起來不給他,“沈家此時不搜刮何時又有機會,沈知縣總在人前做好事,怕是快忘本了,此次回去順便敲打敲打,更何況——本小姐這般嬌弱,回去路上怎么能不帶護衛(wèi)!
      余光瞥見古木諾的身影,沈書丞停住嘴邊的話,把糖葫蘆還給棋硯,使了個眼色。
      這次一檀為他們準(zhǔn)備了車馬,臨行前還將一塊玉牌塞到古木諾懷里。
      世人只知佛門里有半塊,卻不知另一半也在,看來縱然藏的再好,還是有人知曉了是在一檀手里存著。這玉牌牽扯了樁舊事,古木諾的師門被屠,幾年間武林動蕩不安皆由此起。
      如今將其中一塊托付給古木諾,是見他心結(jié)已解,劍道已成了。
      一檀撥著佛珠與他們道別。
      霜雪未絕,一如江湖風(fēng)起云涌,山水靜默卻暗潮迭起,不知開春之時,又還剩幾株松柏依舊。
      入夜,三人找了家客棧住下。一路上已聽了不少傳聞,說的最多的還是雁歸寺一戰(zhàn)。
      “當(dāng)是時,天地變色,風(fēng)云涌起,名為古木諾的劍客一身暗藍衣衫獵獵作響……”客棧中有人喝醉了,拍著桌子與同行人得意說到。
      沈書丞喝著茶看古木諾,那些人說得像眼見了似的,分明當(dāng)時只有他和棋硯在場。也許正是因為沒有親眼所見,才會被傳的神乎其神。
      后者沒接下他的目光,只是大口喝著茶水,一杯又一杯,像是怎么也不解渴。
      “……趙逢就這樣死在了他手中,那可真是天下第一劍!”
      “好!能殺了趙逢,可不就是天下第一么!币槐娙烁胶推饋怼
      沈書丞見古木諾這幅樣子,唇角一勾,道:“他們講的可真精彩。”
      古木諾咽下最后一口水,壺已經(jīng)空了,卻還拿著杯子不肯放下。
      “不過仍舊比不上你的劍招半分!
      這下古木諾徹底坐不住了,干笑一聲,抓起定云劍便道:“傷還未好,小沉姑娘……我先行一步!
      躍動的燭火映著滿堂行客,沈書丞言笑晏晏,也不點頭,只是看他。
      古木諾離去后棋硯拿瓜子殼扔沈書丞:“你可將天下第一劍騙得好慘。小心日后他找你一雪前恥。”
      沈書丞哈哈大笑,笑得眼尾都掛上了淚珠:“天下誰人能找得到我!
      這話不假。棋硯郁悶的將瓜子殼一推,道:“大小姐,也該歇了吧?”
      客房之中,古木諾未點燭火,他坐在窗邊,將玉牌拿出來用指尖細細描摹一遍,又放回懷里,前塵往事悉數(shù)閃過,到頭來只覺得大夢一場。
      古木諾抱著劍,借光看雪。
      長夜冷寂,好生無聊。
      突然他翻身出去,立于屋檐之上,定云劍出鞘,劍背上的藍光幽如冥火,在暗淡的雪夜里翻騰。
      一劍定云。
      他的劍比以往更穩(wěn),養(yǎng)傷多日,手中的劍再也不甘寂寞,錚鳴著想要一展風(fēng)姿。他的腳步很輕,沒有驚動客棧里的任何人。那柄劍的光華在天地中流轉(zhuǎn),斬盡無數(shù)雪花。
      無塵劍訣一招更比一招精妙,那是引得無數(shù)人去想象去描繪的劍招,可只有在他手里,才能真真正正的展現(xiàn)出來。
      暗沉的天無半顆星子,他的劍光就像是這天地中唯一的星芒,將所有的燈燭都比了下去。
      破空而出的聲音,似長風(fēng)嗚咽,又像竹林蕭蕭,勾挑斬刺,古木諾的身形與黑夜融為一體,唯有劍活了過來。
      如此便是,天下第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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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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