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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不遠處的車禍現(xiàn)場,看著驚叫的人群,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我是被撞了吧?”
我有些猶豫地上前,看見車子殘骸下的我。
既然那是我,那我?
我扭頭看著人群,沒有人注意我,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居然跟車禍中的人長得一模一樣,我正要說話,一個人從我身上穿了過去。
我頓時啞然,我到底是死了啊。
阿歡……
我跟著救護車去到醫(yī)院,看見匆匆趕來的林歡,我上前想要安撫她,看見穿過身體的手,突然有些無助,可是阿歡呢?
我看著伏在病床前痛哭的林歡,她更無助啊……
我默默跪在她身邊,哪怕手無法觸摸,我也一遍一遍地說:“沒事的,阿歡,沒事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開了倍速。
我被推進火葬場,阿歡腫著眼睛,在墓園替我擦拭墓碑。
我看著碑上我的照片,看著碑前的雛菊,看著一邊擦一邊訴說的阿歡,我真正地意識到,我死了。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去到地府輪回,倒是留在人間。
不過,我告訴自己,這樣也很好,我可以多看一會阿歡了。
我跟阿歡是在高中認識的。
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被取名許憂,而阿歡,家庭幸福,她也是一個大方的人。
她大方地將她的愛分給我,哪怕是一點,我也視若珍寶。
我喜歡她,我很喜歡她,我們悄悄地,在一起了。
我給過她承諾,我也完成了很多個。
我承諾與她去一所大學,我承諾我們會有一個小家,我承諾我們會一起養(yǎng)貓……我承諾,我承諾我們一定會到最后。
我完成了很多個,可是沒有完成最后一個。
阿歡回到我們的家,我們一起出了首付,可現(xiàn)在,卻只剩阿歡了……
我跟著阿歡,看著那些熟悉的東西,還有我們的貓,買買。
買買倒是還認識我,它高興地走過來,想蹭我卻發(fā)現(xiàn)蹭不到,無助地看向阿歡,而阿歡終于忍不住了。
她抱住買買,將臉埋在買買的毛發(fā)里,“買買,許憂,許憂走了……以后……以后……”
買買輕輕叫了聲,不解地扭頭看向我,似乎不理解阿歡說的我走了是什么意思。
阿歡哭了很久,她可能不知道吧,我還陪著她。
我心里有些慶幸,慶幸我還可以陪伴阿歡。
我躺在床上,扭頭看向獨自蜷縮的阿歡,先要把她摟過來,伸手時,還是縮了回來,“阿歡,阿歡我陪著你呢,好好睡吧……”
阿歡沒有扭頭,但是身體的微微顫抖讓我知道,她還在哭。
我沒在說話,失神地看向天花板,耳邊阿歡的啜泣,讓我的心臟似乎微微抽痛起來,靈魂,也會痛嗎?
我轉身抱住阿歡,哪怕我什么都沒有觸摸到,但我也保持這個姿勢,我喃喃自語,“阿歡啊,我還在,你要好好生活……”
慢慢平穩(wěn)的呼吸讓我知道,阿歡睡著了,我支起身,看著阿歡那掛著淚痕的臉,有些難過……
日子很平凡地過去了,我陪阿歡上班,陪她買菜,陪她一起逗買買玩……衣柜里折疊整齊的衣服,永遠擺好的拖鞋,讓我覺得生活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可是我也會看見阿歡抱著買買念著我的名字,看見她把我的衣服擺在枕邊,那上面是熟悉的洗衣液的香味,看見阿歡買菜時念叨著扭頭看向我,然后我看見了她眼里的失望……
可是我已經(jīng)不能在她念我名字時笑著突然出現(xiàn),不能穿著那身衣服擁她入懷,不能在她買菜時提出晚上想吃什么,不能,不能把她眼里的失望抹掉了……
阿歡還是回家了,我看見她接電話時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第二天她就回了家。
叔叔阿姨心疼得給阿歡做了一桌愛吃的菜,說起我時,也沒有以往對我的不喜,只是可惜地嘆了口氣,說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
我也坐在桌邊,看著阿歡蓄著淚水的眼睛彎起,說讓爸媽不要擔心。
阿歡晚上沒有住下,還是回了我們的家,她說買買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的。
“許憂,二十六歲生日快樂!
阿歡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個小蛋糕,阿歡替我吹滅蠟燭,切了一塊蛋糕放在我的位置上,也給自己切了一塊。
我看著眼前的蛋糕,默默給自己許了生日愿望,我希望阿歡健健康康,平安喜樂。
我沒辦法吃蛋糕,只能看著阿歡紅著眼,一口一口吃下一塊蛋糕,我知道,這個蛋糕肯定有些膩,一定是去樓下那家蛋糕店買的,阿歡一定不喜歡吃。
阿歡這兩天睡得并不安穩(wěn),常?拗褋,我不知道她夢到了什么,但是我還是心疼地想抱住她,阿歡最喜歡抱抱了,可是我……抱不了她了。
阿歡的爸媽打來電話了,他們讓阿歡去相親,阿歡在電話里跟他們吵了一架。
阿歡一直不喜歡相親,常常因為這個跟她爸媽吵架。
因為我們的事,阿歡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過家了。
其實我看到后幾年她爸媽的態(tài)度明顯有些松動了,我以為早晚有一天可以讓他們接受我,可惜了,沒有早晚了。
阿歡這兩年工作越來越忙了。不過這是她喜歡的工作,但著也太忙了吧?
我看著坐在電腦前忙碌的阿歡,下意識想起身為她煮咖啡,剛起身卻意識到?jīng)]辦法了。
只能苦惱地坐下,我沒有辦法去為她做什么啊。
二十七歲了,今天阿歡特意早下班,沒有買蛋糕,但是做了幾個菜。
都是我喜歡的。
阿歡做的菜一直很好吃,她也會記得我的喜好,常常給我加餐。
我看著那幾個色香味俱全的菜,突然有些記不清味道了,不過吃不了了,吃不到阿歡做的菜,也沒辦法給阿歡買她喜歡吃的東西了。
我看著眼前的碗都是阿歡夾的菜,卻無法動筷。
阿歡被拉去相親了。她爸媽本來是說一起出去吃個飯,誰知飯桌上出現(xiàn)的陌生男人讓阿歡立刻拉下臉想離開。
她媽扯住阿歡,好說歹說還是把阿歡勸坐下了。
那男的條件不錯,他似乎對阿歡很有好感,我看著那男人主動地提問,有些呆楞。
阿歡呢?阿歡喜歡嗎?
我突然有些吃醋,占有欲讓我想馬上帶阿歡離開。
可是……
可是我已經(jīng)死了啊。
阿歡沒有跟我結婚,我怎么可能讓阿歡為我守寡。
或許阿歡也應該找一個愛她的人好好過日子啊。
想明白這些的我,忍著心里的難受,看著阿歡原本冷漠的表情慢慢松下了,變成平時待人的態(tài)度,有些高興,阿歡會慢慢放下心防的對吧?
這頓飯結束,阿歡沒有再很抗拒那個男人,只是禮貌地告別并離開。
從那天后,那男人可能從阿歡父母手里要來了聯(lián)系方式,時不時約阿歡一起出去吃個飯。
我默默地跟在后面,看著男人禮貌得體的舉止,不得不說,他跟阿歡走一塊,還是郎才女貌的啊……
這才是會被人夸贊的一對吧。
我有些憤懣,不過我想,如果阿歡可以得到幸福,哪怕給她幸福的人不是我,那又怎么樣呢?
那個男人叫余川,工作體面,待人謙和,看上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看著阿歡面對他時的松動,我想,或許他們會走到最后吧。
今天阿歡跟余川出去了,我沒有再跟去,而是待在家陪著買買,買買努力扭動身體,想讓我摸一摸它,我只能抱歉的看著它。
咯吱,門開了。
阿歡抱著一束花進了屋子。
她不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去抱買買,而是沉默地,沉默地把花放到桌上,她沒有開燈,只是從桌上拿起我的照片,我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她垂下的眼睫,看著她抿了抿唇,悶悶地說:“今天,他向我求婚了!
我一怔,我剛想說什么,但我明白她聽不見。
阿歡繼續(xù)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爸媽讓我一定要同意,甚至已經(jīng)去練習對方家長了……”
我注視著她,我想告訴她,她應該同意,這樣以后就會有人照顧她,而且,而且余川可以給她她曾經(jīng)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她的東西……
“可是,許憂,我真的……很愛你啊……”
原本情緒看似平靜的阿歡在哽咽著說出這句話后,終于忍不住了,抱著相框蹲下開始大哭。
我慌了,蹲在她身邊,一遍一遍地說,“我也很愛你啊,阿歡……”
她好像把這段日子藏起來的思念全都倒了出來,“許憂,許憂你是騙子啊……你現(xiàn)在丟下我一個人了……你明明……明明……”
“你明明說會陪我到最后的啊……”
我看著崩潰的阿歡,心里又痛又難受,我為什么不能出現(xiàn)在她身邊,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我也好想她,我不只想看著她,我也想抱她,親她,安慰她……
這是一個月亮很圓,充斥著思念的夜晚。
阿歡同意余川了。
我忍著難過為她高興。
他們見了家長,商定了婚禮,阿歡去試了婚紗。
我跟去了。
當她走出試衣間的時候,我的眼眶又酸又澀,她真的,真的好漂亮……
我曾經(jīng)也想過,或許以后可以讓阿歡穿上婚紗,我找過很多家婚紗店,我問過很多造型師,可是到底沒有完成……
阿歡穿著婚紗,笑的靦腆,我看著她,阿歡不高興,她高興時才不會這么笑,她高興時,會笑得彎起眼睛,那個時候,星光都藏在她的眼睛里……
可是現(xiàn)在,阿歡并不高興,我看向余川,余川也只是得體地夸贊她漂亮……
我有些出神,我想,如果是我一定舍不得將眼睛從她身上挪開。
他們領了證,結婚了。
我站在一邊,看著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我感覺我到底還是被摁進了醋壇子。
原來看著心愛的人嫁給別人是這種感覺啊,原來,原來我一點也不大度啊。
我沒有再看下去,周圍的賓客歡聲祝福,大家都很高興。
阿歡的伴娘里有一個女孩只是強打起精神,心疼地看向阿歡。
那是我們的朋友,小琴,想必她也知道,阿歡沒有多高興吧……
阿歡搬出去了,帶著買買去到了另一個房子。
我們的家,一切都沒有變,除了買買,什么都沒有帶走。
衣服還是整齊的疊在柜子里,擺放好的鞋子,轉動的掛鐘,陽光灑進客廳,什么都沒有變,但是只剩下我了。
我出神的看著掛鐘,聽著滴嗒聲,突然想起了從前。
以前,以前我還是喊她林歡。
那時候,她是一個陽光溫暖的女孩子,而我只是跟她一比,就像陰暗角落里的植物。
但是她會親切地帶我一起去買飯,會教我題,會毫不吝嗇地分享她的美好。
那時候,我看見林歡,那便是歡喜的。
我很喜歡她,喜歡她彎起的眼睛,喜歡她清麗的背影,喜歡她在教我題時,陽光落在她的發(fā)梢,喜歡她告訴我她的理想時,眼里的熠熠生輝……喜歡她很多,但是只是因為喜歡她。
那時的我不敢表明心意,只是一邊努力學習,一邊告訴她,我會跟你上一個大學。
她聽到時,也很高興,她說:“那你要努力哦,而且,不要食言哦。”
她好像在發(fā)光,我完成了我的承諾。
當大學時,我借著酒勁,跟她表白了。
那時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也喝了幾杯酒,聽完只是悶悶地捶了我?guī)紫,我發(fā)著愣聽見她說:“我等了你這么久,幸好你說了,不然只能我來了……”
我在大學期間瘋狂兼職干副業(yè),終于在大學畢業(yè)后,跟阿歡一起攢出來一套房子的首付。
我們一起定居在這個城市,第二年便養(yǎng)了貓。
那是最幸福的時候。
阿歡帶我去過她家,她爸媽并不喜歡我,罵了我一通后,看著沒有退半步的我,還有他們堅定的女兒,把我趕了出去。
但是阿歡也跟著出門,牽著我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沒關系,爸媽他們就是這樣,過幾年就好了!
后來我真的看見了他們的松動,但是我沒有等到最后。
阿歡結婚后,也會時不時過來,過來打掃房間,曬曬被子,為花瓶換水……
弄完一切后,只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我的照片出神。
我也坐在她身邊,看著許久不見的人兒,仔細描摹她的眉眼。
這樣的生活過了很久,我很孤獨,我知道我現(xiàn)在就是個孤魂野鬼,只是見不到牽掛的人,那便覺得這個世界怎么看,怎么無趣。
一個晚上,我像條死魚一樣癱在沙發(fā)上,聽見開門鎖的聲音,起身卻看見阿歡一個人站在門口。
阿歡低著頭,換好鞋子,拿上衣服去了衛(wèi)生間,出來時已經(jīng)洗好澡了。
她走進臥室,撲在床上,抱著床邊的相框喃喃自語:“許憂,余川讓我把工作辭了……他媽讓我好好呆在家里……”
我聽見這話,我想告訴她不要辭,那是她心愛的工作,是她的理想啊,我不管她聽不聽到,坐在一邊絮絮叨叨。
說到后邊,那就變成了訴說思念,我真的好想她。
我看著阿歡最后困的不行,睡著了。
我的眼睛一刻也不愿離開她,但這讓我看見了她睡衣下的淤青。
我懵了,腦袋里飛速閃過的念頭,最后停格在,余川打了她。
我感覺憤怒一下子沖上心頭,他怎么可以……我又氣又心疼,心疼我的阿歡為什么要遭受這些。
但是最后的最后,我只是無力地癱在墻角,都怪我,如果我還在,我怎么可能讓阿歡遭受這些,如果不是我,阿歡怎么會……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事情的發(fā)生?
第二天,我跟著阿歡去了那個房子。
原本只是阿歡和余川的房子住進了他媽。
他媽一看見進門的阿歡就翻著白眼說:“大晚上不知道上哪去了。一個晚上不回來,怕是不干凈了哦……”
阿歡皺著眉并沒有搭理她。
那個老太婆追上來繼續(xù)說:“你一個女孩子,工作干什么?還每天工作到這么晚。我們就小川的錢還養(yǎng)不起你了?”
阿歡扭頭告訴她:“我不會辭職!闭f著就進了房間,那老太婆看著眼前關上的門,冷笑一聲。
我進屋看著坐在桌前的阿歡,心疼讓我再次惱怒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zhèn)鱽韯屿o。
緊接著我聽見那個老太婆的說話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門把手擰了一下沒開,接著就是拍門聲。
“林歡,你給我出來!
阿歡頭也沒回,但是門外人的惱怒地開始踹門。
一下一下,門終于沒有抵擋住,開了。
我看見怒氣沖沖的余川他們母子。
余川質問阿歡,“你為什么惹我媽生氣?”
阿歡沒看他,只是說,“婚前說好的不跟長輩住,結果呢?”
余川回答,“我媽一個人,又不像你爸媽,她一個人會寂寞所以跟我們住!
阿歡冷哼一聲,余川接著說:“再說我媽讓你辭掉工作又沒什么,我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而且你每天工作到這么晚,我們怎么要孩子?”
阿歡皺著眉,“我不會要孩子。”
余川看著阿歡,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踹了她一腳,我怒從心中起,想要上前推開他,看著穿過去的手,看著余川對著阿歡拳打腳踢,我感覺我這個人的腦子都不好了,我喘著氣,看著阿歡被壓在地上發(fā)出痛苦的聲音……
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想讓阿歡幸福。
阿歡回到我們的家,她還是先去了衛(wèi)生間。
我跟著進去,看見她原本漂亮的身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
阿歡從衣兜里拿出一張保存仔細的照片,那是我十八歲時的照片。
我看著水珠一滴一滴落在照片上,我看著著阿歡伸手慌亂地想抹去它,但是卻暈染得更開。
我看見她茫然地看著暈花的照片,終于忍不住開始大哭。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像一個孩子,一個失去最喜歡的玩具熊的孩子。
我想去安慰她,可是她聽不見,我想去擁抱她,可是我碰不到。
蔓延上來的無力感像是鈍器一下一下劃著我的心臟,我不知道怎么辦,但是我想做些什么……
晚上,我看著睡在床上的阿歡,伸出手,我想摸一摸她的臉,哪怕碰不到,但是手心傳來的溫熱讓我一驚,但是手又重新穿過身體,阿歡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念了聲我的名字,蜷縮著身子繼續(xù)睡。
阿歡給她爸媽打了電話,他們并不在一個城市,但是電話里她的父母似乎并不相信余川會做出這種事。
而且余川似乎早就給他們打過電話,好像說他跟阿歡吵架了,阿歡在鬧小脾氣。
阿歡不愿意再回去了,但是余川找過來了。
不知道是誰給的地址,但是當阿歡開門時,我的血好像沖上了頭。
余川推開門口的阿歡,自顧自地走進房子,一邊看一邊說,“這房子不錯,裝修的也挺好,拿來給我媽住吧。”
阿歡冷冷開口,“這是我的房子,屬于婚前財產(chǎn)。”
余川看著桌上的相框,冷笑著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我看上你,也只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家庭條件好,你爸的地位可以對我有些幫助!
余川看著臉色僵硬地阿歡,繼續(xù)說:“可是你不識好歹。還不愿意給我生個孩子。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漂亮,不然你這個同性戀,真是惡心!
阿歡氣的滿臉通紅,剛想掏出手機報警,余川便撲了上來,“我告訴你,你也只有這幅相貌好一點,不然,哼。還有你養(yǎng)的貓,惡心死了,我媽可能已經(jīng)把它賣掉了吧。”
阿歡掙扎的動作一頓,“你……”她掙扎著踹了他一腳,余川大怒,給了阿歡一巴掌。
阿歡被打懵了,但是她卻看見那個畜生雙手摸上脖子,臉色猙獰地想把什么東西掰下來,但是好像無濟于事,只是痛苦地大喊,似乎聽見了什么話一般。
阿歡癱坐在地上,看著前幾分鐘還在對她拳打腳踢的余川掙扎著,漸漸沒了聲息。她低下頭,撥通了電話。
家里曾經(jīng)因為養(yǎng)了買買,于是裝了幾個攝像頭,不僅可以拍下畫面,還可以錄下聲音。
幾個警察對著這段監(jiān)控視頻明顯發(fā)懵,他們面對余川母親的哭嚎,認為阿歡無罪。
而匆匆趕來的阿歡父母,也氣憤地大罵余川母親。他們很后悔沒有聽女兒的話,還親手把女兒送進了狼窩。
阿歡在事情發(fā)生后一直失魂落魄的,買買不知道被賣到哪去了,她找不回買買了
阿歡跟著父母回了老家,但過了幾天,就看見帶著一個道士的余母。
余母大罵阿歡,說是阿歡身邊有不干凈的東西害死了他兒子。
而看了一眼阿歡的道士肯定了余母的說法,“她身邊跟了一個孤魂野鬼,死于意外怨氣過重無法投胎,現(xiàn)在執(zhí)念太重成了厲鬼,這才害死了你兒子!
余母聽了大喜,“我就說這個喪丫頭身邊不干凈,大師,快,快把那個害死我兒子的鬼弄死。”
而阿歡聽見了道士的話,眼睛一亮,“許憂,許憂真的是你……你還在,你還陪著我……”阿歡說著說著,眼睛氳上霧氣。
而我,只是冷冷看著那個道士,那天我看見那畜生對阿歡做出那種事情,我沒有想到我居然可以碰到那個他了,而且力大無比,我想保護阿歡……
我知道,我就如那道士說的一樣,成了厲鬼,可是我只是想陪在阿歡身邊,我只想保護她,有什么錯?
那道士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怨氣逐漸加重,他剛剛聽了阿歡父母的猜測,猜測那個鬼是我,許憂。
道士看著眼前默默流淚的阿歡,感受到她身邊的厲鬼越來越暴躁了,嘆了口氣,“許憂!
聽到名字的我一愣,看向那個道士。
“你很愛她。但是你現(xiàn)在是鬼,陰氣太重,要是一直跟在林歡身邊,你也會害她。何況你現(xiàn)在成了厲鬼!
我茫然地扭頭看向林歡,她似乎也感受到我在看她,她竟是扭頭與我對上視線,半晌,她彎起眼睛笑著說:“謝謝你,許憂,謝謝你還陪著我!
我被她的笑顏恍了神,那個道士繼續(xù)說,“你既然愛她,那就被超度去地府吧!
“可我想,多陪陪她。”
林歡猛地一驚,原來我說的話竟可以被人聽到了。她捂住嘴,慢慢蹲下身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那道士嘆了口氣,“你到底還是殺了人,入地府怕也是要些時日才可投胎,此時等林歡自然死去,你倆到還可能一起投胎。下輩子再續(xù)前緣吧。”
我到底是被說動了,“好!
道士開始做法,慢慢的,我的身形也顯現(xiàn)出來,林歡怔怔地看著我,“許憂,你沒有老啊!
我失笑,“我死在那一年,那肯定沒有老!
林歡最后也只是彎著眼睛說,“那就是我老了。”
“阿歡!
“嗯!
顯現(xiàn)的身形慢慢變淡,最后只留下一句話:
“這次我真的走了!
“……嗯……”
林歡笑著回答我,最后一眼,我只看見了她眼角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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