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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守日護月星為證》
我是一座樓,星樓。
我原本是奧林匹斯山頂?shù)囊粔K石頭,然而受某些神力的影響,有一天,我開始有了感知周圍世界的力量。
隨同我孕育而生的,還有我的妹妹。因我在陽她在陰,而且我的意識來的比她早那么一點點,所以我成了哥哥,她則是妹妹。
我們的本體其實是連在一起的,我們是一塊雙生石。
多少個日子,我和妹妹佇立在奧林匹斯山頂,守望者日出日落,月隱月現(xiàn)。
雖然我們彼此不能說話,可是我們能看見奧林匹斯山上發(fā)生的一切,無論是那些美好的,還是那些丑陋的。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妹妹對我的依戀,我們肢體相連,我們精神相通,我們曾經(jīng)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兄妹。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她在朝霞中緩緩向我走來,水灰的發(fā)披在她肩上,染上了淡淡的金黃。
她停在我面前,看著我,明亮的眼睛,就像春天的朝露一樣純潔。
我知道她的名字,雖然她不是最美麗的女神,也不是最有權(quán)力的女神,可她在奧林匹斯山上的地位無與倫比。
然而因為她出生時的那則預言,她的父親似乎一直防備她。從她望著天際的眼眸里,我讀出了憂傷。
以后很多個日子里,她總會在朝霞中出現(xiàn),坐在我身上,跟我講很多很多的故事,關(guān)于人類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是愛上了那些故事,還是愛上了講故事的人。
那一天她問我愿不愿意跟她去人間跟凡人一起的時候,我沒有片刻的猶豫。
她從她父親那里借來了天雷,從天而降的轟雷將我跟妹妹的身體一分為二。
從此,雙生石不再雙生。
即使我們不再相連,在離去的前一刻,我還是感受到妹妹悲傷,在以后幾年前的歲月里,我永遠也忘不了的悲傷。
她抱著我來到另一座山上,我被置放于最高處,在那里,可以看見所有的星辰。
她給我取的名字,叫星樓。
因為她說,站在大地上仰望我身上的一點光,就如仰望天空的繁星一般,所以我就是繁星之樓。
而我也是人類所能到達的最接近天的高度。
雖然這里要比奧林匹斯山頂?shù)桶芏嗪芏啵煞踩耸怯肋h無法到達奧林匹斯山頂?shù)摹?br> 而真正能站在我身上的,其實只有一種人——圣域的教皇。
不知從何時起,她跟她的兩個叔叔之間發(fā)生了戰(zhàn)爭,她開始從人類中培養(yǎng)圣斗士。
我所在的這塊領(lǐng)地成了她和她的圣斗士所待的圣域,而教皇,就是這些圣斗士的領(lǐng)袖,她的代言人。
她喜歡讓她的教皇在我這里受命,因為這會讓教皇更崇拜她的威嚴。
戰(zhàn)爭讓她一天比一天威嚴,一天比一天冷酷。
她在人間的樣貌不斷變幻,她再不是奧林匹斯山頂那個年輕而無依靠的少女,不是我記憶中的少女。
雖然我有了名字,我成了星樓,可我終究只是一塊石頭,我一如既往的守候在圣域,守候在她的身邊。
幾千年里,我看到過相同面具下無數(shù)張不同的臉,卻從沒有一張臉如他般云淡風輕。即使后來那個違禁上來的雙子座突如其來的一拳要了他的命,也不曾擊碎他眼睛里的笑意。
以后的十三年,他的尸首一直被遺棄在我這里,直到另一個白銀圣斗士違禁登上來。
而那十三年里,卻終究發(fā)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那是一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慘烈的戰(zhàn)斗,也是唯一一次連她也受傷的戰(zhàn)斗。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守護著她的是那些勇敢的圣斗士,為她戰(zhàn)斗的也是圣斗士。
我見到過無數(shù)次的戰(zhàn)斗,卻從沒有一次如此凝重而悲壯。
甚至,我可以感受到遠處的她眼角流出的眼淚,雖然不是奧林匹斯山頂?shù)哪莻灰發(fā)少女的樣子,卻有同樣憂傷的眼淚。
她被救起之后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讓我明白她終于作了一個決定,即使為了那個決定將要付出的代價再大,也不能阻止她的腳步。
守護她,為她戰(zhàn)斗的,依然是她的那些圣斗士。
即使流盡最后一滴血,也不會倒下的圣斗士。
我沒有看到發(fā)生的戰(zhàn)斗,卻能感受到大地的戰(zhàn)栗。
我想起許多年一直徘徊在我腦海中妹妹的憂傷,我忽然明白也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其實我陪著她的日子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因為分裂前我把大部分神力留給了妹妹,我已經(jīng)不再如以前那般堅硬,我的身上已經(jīng)有了很多裂紋。
即使再長的陪伴,也有離別的一天。
而如今陪著她的,還有那些勇敢圣斗士,不是么?
隨著大地再一次劇烈的震動,我滾了下來,粉身碎骨。
妹妹,親愛的妹妹,你當初有恨,如今看到我的樣子,是否會釋然。
我是一座樓,星樓,繁星之樓。
《魂飛魄散墻作媒》
我曾經(jīng)是一塊雙生石,也曾經(jīng)有一個哥哥,他跟我一起在奧林匹斯山頂待了幾千年。
然而有一天,他卻被那個討厭的女人誘惑,奔赴凡人世界。
天降轟雷,雙生石從中而裂,不再雙生。
我孤獨的在奧林匹斯山頂又待過幾百年,有一天,他忽然來到我的面前。
我知道他,他是宙斯的哥哥,冥界的王。
我看著他漆黑的眼漆黑的發(fā),以及那雙如夜色般冰涼的黑眼睛,忽然明白哥哥當年為什么會離開。
“你一直在嘆息,就叫你嘆息吧!”他用神力抱著我從奧林匹斯山頂飛落,來到陰暗的冥界。
他把我放在一個地方,就離開了。
“我以后再來看你!”離開前,他那樣說。
我被留在那里。
一側(cè)是幽冥,一側(cè)是極樂,我分隔了光明與黑暗。
他再也沒有來過。
除了達拿都斯和休普諾斯,這里人跡罕至,即使有一兩個頑強的人類靈魂來到我面前,也對著我僅余嘆息而已。
當年哥哥離開的時候把他所有的神力留給了我,我才能夠成為世界上最堅硬的石頭,除了聚集出完整的太陽光,沒有武器能夠打碎我。
更何況區(qū)區(qū)凡人呢。
誘惑哥哥離開的那些所謂的可愛生命,原來只是這樣脆弱和不堪一擊。
我很想哭,可是我沒有眼淚,于是我只有靠震動我腳下的土地來表達我所有的情緒。
“好了好了,別得意了,跟沒打過仗的小女孩似的!泵看伪晃艺鸬迷俨荒芾^續(xù)睡覺的修普諾斯都會這樣嘲笑我。
如果我繼續(xù)震下去,也許能把整個地獄震裂,所以修普諾斯和達拿都斯從不允許我我沒完沒了的表達情緒。
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修普諾斯對我的嘲笑只是為了讓我不再悲傷,就如達拿都斯每次都會用手撫摸我安慰我一樣。
那個時候我唯一的念頭是如果我把地獄震裂了,他會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然而在我下決心搞地震前,他來了。
雖然他的樣子變了,可我還是認出了他。
他看我的眼神依然冰冷,可即使是冰冷,我還是讓他輕松的通過了我。
至少他經(jīng)過我的一瞬間,我們是合二為一的,我自嘲的想。我當年答應(yīng)他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一守幾千年,不就是為了有一天,他可以從我身體走過,不是么?
我知道他有愛人,那個嬌美的少女是他的新娘,當年哥哥很傻,其實我比他更傻。
然而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即使僅僅一刻。
跟他一起的還有那個討厭的女人,她的樣子也變了,可我能聞出她的靈魂。
看的出來,她是來追殺他的,我不知道侄女為何要追殺伯父,眾神同在奧林匹斯山上的和樂融融的生活曾經(jīng)是我跟哥哥的最初的夢想,如今卻兵戎相向。
好吧,那我就盡力阻擋雅典娜追他的腳步吧。
可惜我拼勁全力的阻攔卻對她毫無用途,也許,這就是所謂神的力量,那些凡人的嘆息之于神,只不過是輕輕一躍。
不過我還是擋住了雅典娜那個圣斗士的腳步,無論他如何接近神,終究不是神。
人類,渺小的人類,在神之力量面前,你們是多么的脆弱與可笑。即使你們活著來到冥界又如何,沒有太陽的光芒,你們終究去不到我身后的極樂世界。
想拯救你們的女神嗎?來吧,來打碎我啊,除了對著我嘆息,你們還能做什么!
我笑著,大地因為我而震動,我忽然覺得很開心,這一刻,我想到了毀滅。
然而毀滅卻如我所愿的來了。
凝聚了黃道十二宮所有黃金圣斗士力量的那一箭好像真的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原來黑暗中的一點陽光,是那么耀眼,那么燦爛,那么美麗。
我有多少年,已經(jīng)沒有看見陽光了。
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哥哥還跟我在一起,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高高的奧林匹斯山頂,看著日出。
哥哥,我忽然理解了你的選擇,人類雖然渺小,卻有強大的意志,為了突破我,他們不惜魂飛魄散。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片耀眼的光芒中,我唯一想到的,居然不是他。
我曾經(jīng)是一塊雙生石,也曾經(jīng)是一座嘆息墻,如今,我什么也不是,因為魂飛魄散的,不僅僅是那些撞墻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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