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了，九月似色澤很好手感很好的五花石，真正的喜愛觸動心靈對這個季節(jié)的感觸。

　　吃過晚飯八點鐘，我準(zhǔn)時坐到電腦前，泡上杯濃茶。一到晚上我就特別喜歡喝這種很濃的茶，再一包香煙放在左邊�？梢钥吹皆茖訁s無星光。

　　“瘋子 ，你可晚到了三分鐘�！�

　　“哈哈，那是怕你遲到，找不到好的理由留出給你的。”

　　“那你是不是又準(zhǔn)備了濃茶香煙，準(zhǔn)備長聊？”

　　“聰明，勝似冰雪，也都是為你所備�！�

　　“又在貧嘴，只是你一個人享用的吧。”我不非貧嘴這樣可以保持不在混沌下，用我的思想去換取她的語言。

　　和她相識兩個多月了。其實并未謀面。在網(wǎng)上相識如同許多情理之中不可思議的相遇一樣，沒有什么理由，不需要爭論的一種偶然。這種偶然近似于水到渠成的天然效果。感覺投機(jī)了，一切便用時間延續(xù)著。這些時候因為無聊，上網(wǎng)的次數(shù)也多起來�？萍加袝r像法西斯一般，兩地相隔可以視屏相見。他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動作，在他用右手把垂在臉旁的秀發(fā)攏到耳后的動作最為迷人，像透過樹叢的一道可愛陽光，然后有只美麗蝴蝶停在上面。

　　尊重彼此，真誠以待。我們無話不談，相互了解。

　　“今天看在你的話讓我高興的份上，送你個禮物�！�

　　“什么禮物呢？”

　　“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她出現(xiàn)在屏幕上，我不勝歡喜，微笑。

　　“謝謝，這是再好不過的禮物了！”

　　“瘋子看你笑的不懷好意哦�！�

　　“哪里，只是心里的想法不小心流露在臉上罷了�！�

　　“看到?jīng)]有，我的頭發(fā)又長了哦�！�

　　“是的，以前在嘴邊可以當(dāng)牙刷，現(xiàn)在到下巴了。應(yīng)該有胡須之美了，哈哈。”

　　“去！再胡說非把你的眼睛打腫，想看都沒有機(jī)會了。”

　　可是在我的記憶里，我的眼睛一次也沒有腫過。

　　每個星期我們有兩天約好的時間。從晚上八點一直聊到她困了為止。這樣的感覺很好，可以有所期待，有所想念，像乘上了你想乘上的一班車次，又坐到你想坐的那個位置的那種感覺
　　“沒有，我只是想念你的頭發(fā)。”

　　“去！我才不相信，看你怎么顯的那么憔悴呢？”

　　“美女效應(yīng)嘛，又害我天天惡夢�！�

　　“是美的吧，你自己抽的煙太多了，少抽點�！�

　　我再次點上只煙。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像我手抱雙腳，心里傻笑。睡眠總是這個時候出去吹風(fēng)去了。

　　十月的更以帶寒意，加雜著天空散落的雨滴，是場很小的雨，如三月的柳絮漫不經(jīng)心的扣在十月的鋼板，飄灑了兩天也只能讓路面微微濕潞而已。我喜歡這個時節(jié)，清爽而充滿凋零，每個細(xì)節(jié)都在悄然變化，天黑之前連落日都漸漸失去喧鬧。

　　“我們這里冬天可沒有雪的。”

　　“我能到你們那里去看雪嗎？”

　　“當(dāng)然，我會像歡迎下雪一樣歡迎你來�！�

　　“白茫茫一片，站在雪覆蓋的山頂，我和你抱成一團(tuán)，再像兩個雪球一樣滾下山坡�！�

　　“好的，小華，我會在滿山雪花的山頂，看著你向我這里一點點靠近。直到你站在我的左邊�！�

　　是的，我們決定在漫天雪飄的季節(jié)里相見，如同十一月的到來，順理成章。

　　“小華：今天你怎么沒有來呢？準(zhǔn)備還過冬的衣衫沒有呢？我們這里的天氣變冷，十一月而來，風(fēng)吹的光頭樹枝在向你頻頻招手，我也是�？煜卵┝�，到時候我會在雪花漫舞的天地間堆一個像你一樣的雪人，等你來握握手。”

　　十一月中旬。電腦上沒有一點閃動的訊息。我依舊在相同的時間等待。放一些輕柔的音樂，一邊叩著濃茶一邊煙霧籠罩。困惑也不解。一切都尚未改變。懸掛在墻上的燈壞了一盞，它不幸的保持了這一屬于它的最后狀態(tài)。喪失的光明，無人更換。

　　“小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嗎？如果有，應(yīng)該告訴我一聲不是嗎。我會忽然很慌張，總是這樣不知所措給你留言，哪怕再牽強(qiáng)，我也不愿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我就這樣靜靜的等待，如果看到給我回話哦，讓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我的想像�！�

　　這個冬天在我看來降臨的是如此突然，當(dāng)雪花在我面前飄動時，寒冷隨之而來，似乎推開門的一瞬間便是一個季節(jié)的更替，一天一夜，白茫一片。我無暇觀賞，只是在時間的縫隙里唯感白雪覆蓋著的天地別是一番風(fēng)味。

　　在閃動的屏幕上敲下幾行字：

　　“小華，真的下雪了，你真的不見了，我要帶著心中你到山上去了！”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深一腳淺一腳的從萬樹梨花的山道爬到山頂。風(fēng)呼嘯而來。著高聳的山頂是何等空曠，何等秀麗，何等失神。我會有種一躍而下的沖動。

　　這以后完全以杳無音訊形容。或許她的生活不再需要和我這樣的言語了。希望安好。新的一年在短暫的熱鬧中過去，毫無激蕩人心之事，看了兩部無聊電影。我在想究竟電影更像生活，還是生活更像生活；是生活更像電影，還是電影本身更像電影。人們所演繹的角色被無故的更替著，有時措手不及。一次酒醉后，我選擇在長時間睡眠中以獲清醒。

　　時間如同微風(fēng)瀉入青草地一般。當(dāng)我們尋覓時已經(jīng)不見蹤影，隱藏也罷，消失也好，窺見的只是褐色的泥漿，一樣的急促與不安。已到了三月。東風(fēng)輕問，柳絮紛飛。這個季節(jié)的雨有了花瓣的味道，只我無法心生喜愛，卻是滿心懷念。時間真是個“飛人”。

　　我還是有在特定的時間打開電腦的習(xí)慣。有人留言：“瘋子，還好嗎？我會在這幾天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小華？是她？詫異？這簡單的言語卻像從天際傳下的聲音。不錯，確實是以聲音的方式傳入我的大腦，好似有外星人來臨一般。真的是她？確信無疑。而更加的迷惑。何以這么久才出現(xiàn)，何以又說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猜想重重，攙雜驚喜。

　　涌出太多思緒的夜，有些太過難熬，我甚至懷念白天里的陽光和喧鬧，懷念那熬到凌晨二三點鐘襲來的困意，可以很自然的躍過和避開時間。此刻只能任憑時間把我擺來擺去，絲毫找不到擺脫的辦法，還有你給的無限思量。于是我保持一個狀態(tài)躺在床上。我知道終究會在疲憊中入睡。許多個夜晚便是如此。

　　四月三日，午后。春天以如大地，陽光微燦。綠燈亮起，我隨著人流匆匆穿過馬路。忽然感覺有人在某處注視著我眼睛轉(zhuǎn)動過去。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她真的像從天空降臨一般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帶著那可愛熟悉又遠(yuǎn)離那么久的微笑�！傋游視谶@幾天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人流涌動，來不及防備，畫面轉(zhuǎn)換太快，她的出現(xiàn)一片眩暈，夢里不該有耀眼的陽光。我站立許久未敢動，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容顏，秀發(fā)在她身上的可愛衣服上。

　　真的有做夢的感覺。“小華真的是你吧怎么那么久消息？”緩過神來。

　　我和她面對面相坐，要來兩杯果汁。

　　她半天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笑。我點上只煙看著她，等她開口，頭發(fā)垂到肩上。

　　真的無法感覺時間過了多久，最后她忽然說：

　　“帶我去爬山吧！”

　　“恩”。我撇下半杯飲料，而她動卻未動。

　　我那該有的千言萬語，我那該有的萬語千言，找不到半點突破口，只是在我心頭來回游蕩。失去的珍寶忽然而歸，不敢妄動了。路上我還是握起她的手，或許這樣不妥，但我別無他法，她來的如此忽然，感覺她會像來時那樣忽然蒸發(fā)。她的眼神橫穿冰山。

　　天空安詳著幾朵云朵，畫家手下的畫筆也只能望塵莫及。明凈而悠遠(yuǎn)。幾絲新綠添在山道兩旁，能嗅到碎石堆里萌發(fā)的生命。不該用語言打破這種肩并肩的愜意。我只是用目光注視她的側(cè)臉代替我的語言，她時而抱以淺淺的微笑，像云彩掠過水面。不知轉(zhuǎn)了多少次頭，瀉下的長發(fā)在微風(fēng)中頑皮舞動，發(fā)稍停在我的心間。

　　降臨山頂，小華撇開我的手，一路跑了上去，伸開雙臂，雙眼緊閉，風(fēng)包不住整座山，卻可以圍住她。我感覺風(fēng)在她心間流過。

　　“如果我是只蝴蝶，我會用風(fēng)來做對翅膀�！彼兆碛陲L(fēng)中。

　　我追趕而上，站在她右邊。山總是有頂?shù)摹?br>
　　“我會把門打開，把山和風(fēng)都請到我家去。”

　　“瘋子，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這山頂?shù)母杏X嗎？”

　　“因為我可以看到眼前的每一個人，不管離我遠(yuǎn)或是近�！�

　　她睜開眼睛看著我。她的美像山上的風(fēng)，無法形容。

　　“如果這山上的樹都是白色的就更漂亮了！”

　　“像下雪一樣嗎？可是那時候你卻不在，整座山用思念扮成了雪白雪白。”

　　“是的。我能看到，雪白，雪白的�！�

　　不知她說這句話時，眼里為何會閃出一道憂傷，我無法撲捉到的憂傷�？墒俏疫�是真實的撲捉到，直擊心房。

　　“來瘋子，把你的手伸開。對，就是這樣，再高些�！毙∪A扶著我的手舉過頭頂。“再把眼睛閉上。”

　　“怎么？小華�！�

　　“你感覺到什么呢？”

　　睜開眼，“好像沒有�！�

　　“那這樣呢？”她把我的手放下貼到她嘴邊，輕輕吹了一下。

　　“恩，你的氣息�！�

　　她開心的笑了。隱約中我還理解不了她的眼神。

　　整個下午我們都呆在山頂。其間一些人在我們身后吹吹風(fēng)，留留影滾到山下去了。說著許多話，眺望遠(yuǎn)方。我問了她這么久不見的問題，她適當(dāng)?shù)谋荛_了，把我拉進(jìn)她綿綿不斷的言論中去了。時而攙雜幾分短暫的沉默。

　　忘記匆忙，忘記憂慮，忘記時間，在風(fēng)滑過她輕柔的發(fā)絲上交流。幾只山鳥嘰嘰喳喳歸入山林，怕是天黑找不到回巢的路。

　　“看那片云真好看，紅紅黃黃的，絢麗多彩，我好喜歡這個光景�！�

　　太陽墜在西邊，散發(fā)出最后光彩。

　　“如果我隨太陽一樣消失，那怎么辦呢？瘋子�！�

　　我轉(zhuǎn)過頭看看她，何以這樣問呢，一時無法回答。她看看我傻傻一笑。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沿著夕陽邊上，我們一步步走下山去。

　　我們一下子被淹沒在山下的燈火通明中，汽車響著喇叭橫沖直撞，現(xiàn)代文明用喧鬧詮釋著勢不可擋的力量，人的氣息充斥在億萬年前的原始森林。

　　“餓了吧？”

　　“恩�！毙∪A輕輕點了點頭。

　　在所有她點的菜中，都偏向于辣。

　　“不對吧，南方的女孩不該鐘情于太辣的東西吧！”

　　“可是我今天真的很想吃。”

　　這么多辣的刺激，我都不怎么敢恭維了，可是小華她卻顯的饒有興致，放開懷吃了起來。一會，額頭上已泛出汗珠來。我看著她，她笑著把溢著辣汁的肉片放到嘴里去了。直到開始用紙巾拭眼角。

　　“看你！慢點，眼淚都辣出來了�！�

　　“沒有，這不是眼淚，不是。”

　　我有些無可奈何，也罷，舍命相陪了。幾個回合，也招架不住，敗下陣來。太辣了。不得也借助紙巾拭眼角時，小華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燈光下一張白皙的臉龐，微泛紅暈。我想告訴她這樣很迷人。

　　小華喝了些水，慢慢平靜下來。一下就把辣吃過癮了。

　　時間差兩分到九點。她挽著我的胳膊已過了兩條街，陷入一片沉默（我依舊不知道她來自何方，歸去哪里？），路燈與車輛像兩只不困的野狗來回交替。走到了住處�；蛟S我們不該在一個地方逗留，可是我們真的別無去處。

　　“很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簡單，明了，毫無浪費之處�！�

　　“恩。不錯，一個人的天地，只是有點狼籍。”

　　“狼籍？還真有點�！�

　　一個人對生活產(chǎn)生了無所謂的態(tài)度時，毛巾是可以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人的體溫大致相同，此時我和她的更無差異。她的唇有著花瓣的清香。遙遠(yuǎn)而消逝的夢全都在此刻復(fù)活，還未站穩(wěn)，就蜂擁而來。時間在我無法感受的時候停止了。

　　我們應(yīng)該相愛。

　　當(dāng)我睜開雙眼的時候，陽光已布滿天空，又是美好的一天。小華卻不見了。輕喊兩聲，無人應(yīng)答�；秀敝杏浀米蛲怼耙呀�(jīng)十二點了，該睡了”眼里閃爍著晶瑩。說后她的手指在我的額頭一點，我什么也沒能說出，便墜入了這片陽光里。

　　我猛的坐起來，穿好衣服，屋里的每個角落，慌亂中我既然連抽屜都打開了。我在尋找什么？空無一人。到哪里去了？匆忙跑到外面。陽光刺痛雙眼，環(huán)視一周，毫無方向，根本無從尋找。游離于她來自何方，歸去哪里。雙腳一步也邁不出去，想以高空遠(yuǎn)離，我卻無力飛翔。從身邊閃過的人群投來詫異的眼光，行同陌路，何必如此，小心踩到狗屎。慢慢靜下來“也許只是出去走走”“不可能走遠(yuǎn)，這里她畢竟不熟悉�！蔽覐男麓蜷_門回到屋里等待。

　　接下來的時間在焦慮與不安中度過。不會不辭而別的。用冷水洗了個臉，應(yīng)該把屋內(nèi)整理一下，不能再叫“狼籍”了。假裝鎮(zhèn)靜。

　　從枕頭下抖落一張折的很好紙張，一絲不祥之兆。我抖開煙盒，坐牢后點上，一縷發(fā)絲滑落下來。

　　“瘋子，請原諒這是我最后的告別，和這最痛心的表達(dá)我的愛�！�

　　我用力吸了口煙，把滑落的發(fā)絲握在手中，繼續(xù)讀下去。

　　“我從你們和我以前所理解為天堂之地俯視我們現(xiàn)在看似和你們所生活之地——人間。在這里我們無比平靜，毫無紛擾，毫無雜念，只有目光不停轉(zhuǎn)動，清晰的看著每一個每一行，或是思想，只要我們想窺見，但非每一言。是的，因為這里本身就是一個無聲的世界，因為每個人只能聽到其本身的言語，何必自言自語自毀安靜呢。同樣我們也不想因為你們的嘈雜，紛爭而擾亂我們，這就比如在看一場無聲的影像，可以為之歡笑，可以為之憂傷，悲喜劇中自有展現(xiàn)。而我只喜歡看著我曾經(jīng)熟悉和認(rèn)識人的舉動，只要我們想到的，可以說盡收眼底。是的，這確實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可這又是一種多么無奈的事情啊。人與人分隔，情與情分隔，我卻每天只能用這種現(xiàn)在習(xí)慣與喜歡的方式融入你無法感知的生活，我太像身邊的空氣了，哪怕真的是空氣也好，可以更貼切，真實些�！�

　　我那在你提議下蓄起的長發(fā)在血泊中染紅，在所有可以意料的范圍內(nèi)，當(dāng)我和同學(xué)手牽手在一個拐彎處卻猝不及防的與飛馳而來的摩托車相撞。我能記起的便是那一道來不及驚慌的平靜。我的頭重重撞在墻壁，聲響膨脹，來回回蕩。我慢慢失去知覺的時候，我的嘴角含著發(fā)絲，眼前一片白茫茫，像雪密布而來，那種傷痛在我心中劃下句號。是的，如你所感覺到的那樣，我已離開了人間。”

　　我心頭一鎮(zhèn)涌出的恐懼與悲傷。

　　“我的淚摻在鮮紅的血里流干了，連一個簡單的再見都不能了。我毫無選擇的在天際里排上隊，慢慢我不知所措了，思念溢滿心里。欣慰的是同樣看到你的思念尤在。與你相遇我很高興，每天都能從你那里獲得快樂。感受你的真誠與幽默，善良與執(zhí)著�？墒沁@一切都不可能再去感受了。你的愛我能感受，那我的呢。遠(yuǎn)在它國相隔萬里稀薄空氣。記得山上的一句話嗎？我問你我是不是站的很高，你說是的�？墒俏也幌Ｍ哌^山頂啊。那樣會離你很遠(yuǎn)，很遠(yuǎn)。”

　　“我好難過，那怕把心丟在你身邊，還是為此難過不已。我不怪上天的不公，可是卻無法不讓我埋怨它為什么連一個冬天都不能奢侈給我呢。至少我該去付你一面之約。這多么的期待又多么遺憾。看著你為我的不見而消沉。我再不忍，因為我的感動，不求什么輪回，我能把握的這是這些，哪怕魂飛魄散，要與你見上一面。站在你面前的真實一面。輕盈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帶著你喜愛的長發(fā)——發(fā)為君留。”

　　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扔掉燃盡的煙頭，又點上一支。

　　“看了看時間，身體開始發(fā)飄，開始緊縮。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個小時，是我最為快樂的和滿足的，毫無所求了。可是我舍不下你的臉龐。快樂的與你相見，用微笑傳遞喜愛，難免也會惆悵，因為你而無奈，不知細(xì)心的你可感受到?jīng)]有呢。我怎么舍得這一切呢，多么希望時間可以停下來�？墒俏揖鸵h(yuǎn)離了，就要消失了，什么也留不下來，唯一取下一縷發(fā)絲，證明我出現(xiàn)的真實，證明你在我身上的真實，哪怕這一切都將不復(fù)存在�！�

　　“再見瘋子！我還是喜歡你這個名字。再見，再也無法相見。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去愛你的生活！”

　　我的淚奪眶而出。心里空出一個無比大的洞，無名的聲響回蕩的震耳欲聾“再見 再見”眼前一片模糊，字跡一點點消失，直到剩下一片白紙，發(fā)絲在我緊握的手中抖動不止。

　　整天我一直躲在屋里。只喝了兩杯水。夜幕再次像畫家手下的水墨畫，只是輕輕一抹便柳暗花明。沒有開燈，屋內(nèi)一片漆黑，連同內(nèi)心沉重迷惘籠罩，一片傷痛在深夜中睡去，好像有人在用夢一般的呼喊我的名字，卻怎么也睜不開雙眼，幽暗中，熟悉的面孔與我相對，我伸出雙手，越來越遠(yuǎn)。

　　第二天無法延續(xù)的睡眠，登到山頂時，太陽剛剛睡醒，晨風(fēng)有些寒意，我抖作一團(tuán)在風(fēng)中眺望。昨天是否有人與我同在這一個位置？遙遠(yuǎn)的離的如此之遠(yuǎn)，我還是無法清醒，只是日歷上赫然的是“四月五日”�？墒沁@一切為何我無法把握，一點也不，像回到原始森林時代，怎么也看不懂現(xiàn)代文字，恍惚中又有如此真切的。是的，我是在夢中，還是這本身就是一場夢呢？那發(fā)絲又是何人所留呢？如她所說，這是唯一證明真實的證物嗎？真的不在可嗎？

　　時間無息的把我卷入它的旋渦，一切似乎都以蕩然無存，一些如此清晰真實的畫面不時涌入我的大腦，被填充的膨脹，一旦想起漲潮一般，無法控制，煙霧如時充斥著這狹小的空間，我有點動彈不了，空氣變的僵硬，似水流。激流逆退。眼睛盯著空洞的天花板，伸開的十指在空氣中輕移，一個人的溫度可以殘留許久。街角傳來那首百聽不厭的《很愛很愛你》，總是把我拉進(jìn)思想的飽和狀態(tài)。一些東西在我心中緩緩流動。

　　六月初�？諝庵锌偸歉有┎话驳臍怏w。我還是保持著晚睡晚起的習(xí)慣。人們應(yīng)該像自由伸展的植物，免去太多繁鎖。我小陽光在黑夜里潛動，窗臺上唯一剩下的一株花也枯死在泥漿里，只因雨水太少。我的懶惰在泥土中形成，花的謝盡情理之中。沒察一次玻璃，除了身上的衣物。只是一些東西早就有勢在必行之勢。

　　買了張南下的火車票，沒有行囊，唯一的是那我望不穿的發(fā)絲，該飄向何方。在快速行駛動蕩車廂里，我忽然體會到一中親切的歸宿感，就像我生命里該有這一行程，前面的生命是為了趕上這輛火車，某個地方閱歷風(fēng)雨一直等待著許久，許久。

　　城市雷同真城市，連燈光也相差無幾。以到了晚上七點多。陌生的臉孔一下從電影里活生生的竄到面前，我像被火箭拉到天空而又被拋棄一般，與這里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坐在天橋邊點上煙。都是不同軌跡的外星物流過。人類的腳步一蹣跚太久，不明來路，亦不知去路。只在地球這一生物的共同家園里徘徊。我們被放逐的同時又被許多東西束縛著。

　　十點多，喧鬧未退，找了個旅館，躺上便睡去了。

　　小華曾告訴我，她母親經(jīng)營著當(dāng)?shù)匾患液懿诲e的酒店。在出租車的殷勤帶領(lǐng)下很順利找到了“祥和大酒店”�？吹降昝�，我忽然想知道何以用這個名字呢。其實無關(guān)緊要。

　　“先生，你好！”迎賓禮貌而笑容可親。

　　“你找我們經(jīng)理？”我說明來意，他多少感覺些意外。

　　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見到了小華的母親。精神透著職業(yè)氣息，祥和散發(fā)睿智。她用那種在我看來很有洞察力的眼睛看著我。

　　當(dāng)我報出姓名，并要說明來意時，她的手忽然舉到面前做了個讓我停止說話的手勢。

　　“哦，不好意思，你先坐這等一下。曉紅，倒杯水來�！�

　　被點名的服務(wù)生端上杯水，笑著說“請慢用。”

　　“謝謝。”

　　沙發(fā)很舒適，大門口并排停著四輛車，邊角處反射著太陽光，照在沙發(fā)旁的幾盆綠色植物上，它們每天重復(fù)聽著這里演繹的對話，安靜再無其他狀態(tài)。一片井然有序。

　　約十分鐘后，小華的母親出來了。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什么話，或是無話可說，或是話題喪失。車把我們載到一座樓前。三樓打開門，屋內(nèi)裝飾的溫馨別致。

　　“請坐，這里有水果，別客氣。”

　　我坐下。蘋果和香蕉，只是未動。

　　她走進(jìn)里面的一間房，然后拿著一個盒子走出來。我猜測里面會是什么。

　　她坐在我對面，彼此交換下眼神。

　　“我想你或許知曉了吧，這是很讓人意外和難以接受的。我和小華的父親知道時都在忙，當(dāng)時感覺是，天好像塌了一樣，不敢相信。這孩子雖然我們平時問的少，但很懂事很討人喜歡的。”

　　我在聽。讓人難以接受。面前的這位母親露出悲傷和憐愛。

　　“那是十月二十六的下午。小華和她的好朋友一起逛街出的事，在一個路口，摩托車撞的，司機(jī)喝醉了，把車開的飛一般。和她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只是腿骨折了。而小華，卻遭到了最大的不幸。離開了我們，也離開了這個家�！�

　　痛重。我不知該說什么，因為一切我都無從說起。看了看面前這位母親，眼睛已經(jīng)濕潤了。愛。延伸在每一個空間。

　　“這是條圍巾。”小華的母親打開剛剛拿出的那個盒子。

　　“我和她父親整理她衣物發(fā)現(xiàn)的，你的名字我們是從這上面知道的�！�

　　是接過盒子。一條藍(lán)色與白色相搭配的美麗圍巾。那雪的景象曾讓我們預(yù)備的那么美好。圍巾下面墜著一個掛件。上面確實刻著我的名字，一半是“寒瘋子”，一半則為我的學(xué)名。我悲痛不己。

　　在她母親的同意下，走進(jìn)小華曾經(jīng)的小屋。淺綠色的窗簾邊掛著串風(fēng)鈴，輕輕一碰，聲音清脆而哀傷，似乎從遙遠(yuǎn)的一個陌生的地方傳來又歸去，墻上有她喜愛的卡通畫，滑稽而可笑。書桌上那熟悉的笑容刺痛我的雙眼，凝望許久，她真的離我那么遠(yuǎn)了，那么高了。事實果真如此嗎？那么貼近，卻這般遙遠(yuǎn)。眼睛已模糊不清，趕忙移開視線。整潔的床單上再沒有人甜甜的睡著做美麗的夢了。你裝飾著我的夢。

　　我向小華的母親道別。懷念充滿空氣。

　　“我希望知道她的人，能記得她。”她微微一笑。

　　我點點頭。

　　“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再次點點頭。帶走一條圍巾。我回頭一望，小華的母親身影離開了我的視線。消失的已經(jīng)消失。

　　一段時間，一個夢境在我睡眠中頻繁出現(xiàn)，在重復(fù)，在持續(xù)的擴(kuò)張，但我終究理解不了。只是一個夢的含義。在我睜開雙眼的瞬間不復(fù)存在。我的回想在恍惚中有略有所失的感觸。存在的只是個狀態(tài)，它以消失的過程自身存在著，否則毫無意義。

　　每天重復(fù)著工作往返，不再習(xí)慣遲到與早退，再沒人像我這般準(zhǔn)時，應(yīng)有的工作盡力而行。除此之外難得糊涂。在應(yīng)允的時間內(nèi)我堅持跑步，一開始有點吃力，慢慢便舒暢了，再不就捶捶沙袋，做些強(qiáng)力運動，與之并行不悖的是煙毫無減退的跡象。在院中抽煙，習(xí)慣一直仰望天空。淡淡中不知是否真的有人向我張望。

　　活著的人選擇了生存，就像死去的人無法選擇生存一樣，死并非可怕的字眼，也非期待的終點。我們本該都屬于死亡，但死亡尚不屬于我們。我用沉默對死亡加以絕緣，它卻悄悄蔓延到思念的邊緣。感覺死亡就在我身后不懷好意的猙獰著。原來她真的不在了。

　　“當(dāng)她不在時，我記憶的一半也就不在了；而假如我不再存在時，那么所有的記憶也就不在了。是的，在憂傷與虛無之間，我所選擇的是憂傷�！�

　　九月的花所殘有些嬌艷。出門之前，我開始學(xué)會給花澆水和保溫。在一個道路匆匆行走。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轉(zhuǎn)過頭，相望。

　　“喂！老同學(xué)，好久不見哦。”

　　“恩，好久不見�！蔽逸p輕一笑，從記憶里搜索她的名姓。

　　“發(fā)現(xiàn)你和以前有點變了。”

　　“是嗎？你也是�！�

　　“我？是嗎？

　　“變的更漂亮了。”

　　“只是不再年輕�！�

　　生活沿著它的軌跡，乘風(fēng)破浪。

　　————————————寒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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