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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非常喜歡溫瑞安筆下蘇夢枕這個人,對于他的死頗有感觸,原著沒有看完,出入較大的地方請大家諒解,純粹是個人YY。
內(nèi)容標簽: 武俠 情有獨鐘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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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紅袖

其它:武俠同人

一句話簡介:蘇夢枕的刀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4206   總書評數(shù):7 當前被收藏數(shù):87 文章積分:1,058,62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斷章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022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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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枕紅袖第一刀

作者:阮瑟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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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


      夢枕紅袖第一刀
      蘇夢枕有些累了,是人都會疲勞的,睡眠不足,俗事繁雜。蘇夢枕卻不能累,一個人既要想著去殺人,又要保護自己的人安危,還要心存天下,有幾個心思都不夠用,所以蘇夢枕不累,他即使睡著了,心也是醒著的。更何況他不停的咳嗽,是根本沒有睡熟的可能的。
      今夜,蘇夢枕卻沒有一點聲音。
      他咳起來,整個瘦弱的身軀扭成一團,渾身都在抽搐,仿佛內(nèi)部正在被人掏空,即使是有殺父殺母之仇的人見了也會不自覺的同情這個人,忘記這個人其實是多么的可怕,談笑間便索取人的性命,根本輪不到任何人同情。
      可是每個人都會奇怪的想,要是咳得是自己就好了。
      但蘇夢枕今夜沒有咳。雖然這是件足以讓人欣喜到奔走相告應(yīng)該大赦天下的事情。
      可是,它依舊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蘇夢枕也覺得很奇怪,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做夢。而他這種人是沒時間做夢的。
      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金風細雨樓里幾萬弟兄的生死全在他手里,還有他自己的。每個人的命都是要好好珍惜的。
      所以他從來不出錯。任何一個失誤,死的不只是他,還有金鳳細雨樓。
      他就是金鳳細雨樓。
      所以樓里的人才能好好睡覺。
      蘇夢枕也睡覺,他在神奇也還是個人。
      但是他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看到自己的床。
      躺著幾乎被錦被淹沒的人。
      床邊還坐了一個紅裳的女子。
      躺著的是蘇夢枕。
      他走到自己的床邊,心里一涼,他沒有摸到紅袖刀。
      那個紅裳的女子從“自己”的腰間摸出紅袖刀,細長的手指撫過刀身,像撫摸久別的情人。
      沒有人碰過蘇夢枕的紅袖刀。
      刀就是蘇夢枕的情人,自己的女人怎么能讓別人碰,更何況是蘇夢枕的女人。
      蘇夢枕負手而立,沒有紅袖刀,蘇夢枕也還是蘇夢枕。任何來犯的人只有死路一條,這是最輕的處罰。
      紅裳女子輕輕的將紅袖刀放回到躺著的蘇夢枕手里,最后牽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為什么不問我是誰?”
      她的聲音就像紅袖刀的輕吟,擲地有聲。
      “我從來不回答別人的問題!
      蘇夢枕從來不回答別人的問題,這是當權(quán)者的權(quán)利。
      “呵呵。”紅裳女子笑的輕狂,轉(zhuǎn)過身露出明珠落玉般的一張臉。
      蘇夢枕竟然顫了一下,像是突然被過去的記憶擊中。很少會有人讓蘇夢枕覺得眼熟,因為見過的人他從來不會忘記,朋友自然要記得,敵人卻要記得更清楚。
      可是,紅裳女子只讓蘇夢枕覺得眼熟。蘇夢枕第一次覺得自己對這種簡單的事情有了疑問,但他是不主動問的,他等別人回答,這也是當權(quán)者的權(quán)利。
      “你娶我吧!
      紅袖刀微微錚鳴。
      蘇夢枕已經(jīng)將這張臉在腦海里搜索了數(shù)遍。
      發(fā)如綠云,膚若凝脂,唇似櫻桃,眸若秋水。
      蘇夢枕看過很多更好看的眼睛,沒有一雙比眼前的更深情。
      像前世的情人遺憾不肯緊閉的雙眼直看到了今生。生生世世。
      蘇夢枕卻看不清。
      也許是女子的衣衫太過耀眼。襯著若雪的肌膚像染血的刀光。
      她說你娶我吧。
      “姑娘的美意卻之不恭,但是在下已有婚約在身,到可以請姑娘喝杯喜酒!
      六分半堂與金鳳細雨樓的紛爭,沒有人想過雷純的命運。
      因為沒有人可以改變擺在眼前的事實。
      雷損和蘇夢枕。一個是雷純的父親,一個是她命定的夫婿。
      這場征戰(zhàn),卻沒有人關(guān)心她的命運。因為她連棋子都不是。
      但是蘇夢枕愛她,他曾經(jīng)親口對白愁飛說出這句簡短但意思明了的話。一瞬間讓王小石白愁飛意識到蘇夢枕也是人,人就會有愛的渴求。
      所以,蘇夢枕一定會娶雷純。嫁不嫁不是雷純決定的。
      紅裳女子可以是任何人,可她不是雷純。
      所以蘇夢枕不能娶她。而且蘇夢枕很認真的回答了她這個問題,并且愿意請她喝喜酒。
      紅裳女子抱住了躺著的蘇夢枕。
      “我要你娶我。”
      蘇夢枕沒有說話,他不喜歡說廢話。但是他突然對這個反復說要他娶她的女子有些好奇。
      “我娶你?”
      “對。”
      “我要娶雷純!
      “你可以娶她,就可以娶我!
      “我們是父母之命,而且我愛她!
      這是蘇夢枕第二次說他愛雷純,其實他說過一次的話就不會有人質(zhì)疑。就像圣旨一定會被執(zhí)行,不同的是發(fā)出指令的人可能昏庸,但蘇夢枕一向都是明智的。
      “你更愛我!彼еK夢枕的樣子很溫柔,溫暖的紅色點亮了整個房間,像洞房。
      “你不是我!
      “你會明白的。你愛我!
      蘇夢枕沒有再說話,因為別人的決定不是他的決定。如果那個女子覺得自己非娶她不可,她的確可以那么想。
      因為蘇夢枕不這么想。
      “你會感覺到的,我的心,你的心!奔t裳女子抱著蘇夢枕溫柔的呢喃。
      蘇夢枕看著她抱著“蘇夢枕”。
      “五更了!
      蘇夢枕對自己說,夢中他也聽到打更的聲音。
      五更楊無邪會來送藥。
      “我要醒了。你保重!
      躺著的蘇夢枕突然動了動手指,睜開眼師無槐捧著藥已經(jīng)立在床前。
      “我是你的心意!
      他思索著紅裳女子的最后一句話。
      紅袖刀在他的手心里已經(jīng)有了體溫。翻轉(zhuǎn)的紅暈像情人的眼波。也是一聲沒有發(fā)出的嘆息。
      綿長。

      血河紅袖,不應(yīng)挽留。
      雷損的血河,蘇夢枕的紅袖,方應(yīng)看的不應(yīng),王小石的挽留。
      良禽擇木而棲,即使是片葉子,在真正的高人手里也會有奪目的光彩。
      刀劍如果有靈,應(yīng)該也會慶幸自己遇到最好的主人。
      紅袖刀本是紅袖神尼的兵器,蘇夢枕出師后便得到了此刀,溫柔多情而又決絕的刀光在他的手中有不一樣的光彩。
      它斬下了關(guān)七的一只手臂!
      其實刀還是刀,只是在不同人的手中罷了。
      就像金風細雨樓,說起來只是青紅黃白灰五座塔樓,但在蘇夢枕的帶領(lǐng)下挫敗了京城第一大幫六分半堂后,金風細雨樓越發(fā)的屹立不倒,只是會不會永遠的風雨不動安如山?
      雷損詐死最后卻還是死在了雷媚的背叛下,蘇夢枕搭上自己的左腿,輕微的用力,越來越使勁,才有酥麻的痛癢感傳來,這條腿為花無錯的“綠豆”所傷。
      天下第一樓的樓主豈是一個花無錯傷得了的,只是蘇夢枕從來不懷疑兄弟,他堅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能傷到他的,也只有兄弟。
      “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自己人手里!
      蘇夢枕越發(fā)使勁驅(qū)走沉沉的睡意,睜開眼。一片刺目的紅,暈眩了情人的眼。
      很少有人敢直視蘇夢枕的眼睛,他是個病人,一個病的快要死的人,一個病的要死但總也死不了的人,所以生的意志才比任何健康的人更加強烈,他的雙目永遠燃燒著兩團綠火,讓人不敢逼視,因為他的燃料是他的命!
      蘇夢枕卻只是困倦的睜了下眼,眼里有疑問的光。
      “是我,你為什么不愿意親口問呢?”
      蘇夢枕微微的嗽了兩聲,平靜的看著她。
      “你總是什么都知道。”耀眼的紅,當然又是她。
      這一次,蘇夢枕是靜立在庭院里,飄落的梅花裹著凜然的芳香沾了他一聲,香氣讓他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錚——”
      她狡猾的笑了,長長地指甲在琴上劃拉了一下,“我以為你喜歡這梅花呢,可是你卻近不得它!
      蘇夢枕又突然靜住了,他安靜的時候多了幾分書卷氣,完全不像那個咳起來渾身如風箱般抽搐的…?這么說也不過分吧,他天生就沒有一副好身體,每日受著折磨,說這位堂堂的樓主可憐也就沒什么令人發(fā)笑的了。
      “你不覺的這花像一個人么?一個你歡喜卻變成冤家的人,你為什么又不娶她了呢?”
      她咯咯嬌笑著,那神情仿佛一個不經(jīng)世事的孩子調(diào)笑著世人。
      蘇夢枕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那個她是誰,遇雪尤清,經(jīng)霜更艷。
      雷純眼看著自己害死了雷損,應(yīng)該是恨的吧,不過這一切何須外人來言說。
      “你還是不問我是誰。”她雙目隨著十指一起撩撥著琴弦并不看他,語氣卻含嬌帶嗔。
      蘇夢枕不說話。
      “你連話都不想跟我說?”
      “還是你已經(jīng)沒有說的力氣?”她嬌笑著枕在蘇夢枕的肩窩,雙頰飛紅。
      “這里的一切不過是夢影,所以你也是虛幻,我何必過問你是誰。”蘇夢枕握住她僅堪一握的皓腕。
      沒有任何溫度,冰冷的像一個夢。
      這里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個夢?蘇夢枕不會去考慮這些,他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過去的正在發(fā)生的未來的每時每刻都思考的清清楚楚。
      他不疑惑。
      可是他不喜歡被擺弄。
      他用力,紅裳女子潔白的手臂上頓顯道道紅色的指痕,久了因為血液不通暢,整只手都變得烏青。
      “也許這只是一場邂逅!
      她仰起臉,含露的雙眸氤氳不清,萬種風情。
      “你是那青衣的書生,我也不過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紅狐,來陪你還一場風流債!
      蘇夢枕放手。她還是保持著被他握住的姿勢,停在空中。
      “你我都知道,人生不過是大夢一場,夢里夢外又有何分別?你就那么確定金風細雨樓甚至你自己不是一個夢?而我才是你的真實!
      蘇夢枕看著她的眼睛,因那紅衣的暈染,她眼里的柔情都被融化的要流淌出來。
      蘇夢枕很少看人的眼睛,更不會這么認真的看著誰的眼睛。
      “你錯了,我活著,每時每刻的都知道我活著,而且要比任何人活的精彩。我生的每一秒都是真實,甚至連夢想的時間都不會給!
      “你又何必活的這么累!彼^續(xù)劃拉著琴弦,心不在焉。
      “每個人都有自己活著的方式,我喜歡!蔽蚁矚g,多少聽起來有那么點任性的一句話,可是蘇夢枕就是這樣,他知道自己做什么事,無法抗拒,所以他喜歡。
      她低低的嘆了口氣。蘇夢枕突然伸手摘下她肩上的一朵梅花,那花太白,在她的紅衣上太刺眼,那花太弱,經(jīng)不起她的灼熱。
      “你為什么不好好的彈琴?”蘇夢枕突然發(fā)問。
      “你想聽我彈琴?”
      “我很久沒聽過人彈琴了。”
      “我彈得可不好,你這人這么冰冷,我怕招你取笑!
      “你彈吧,我不笑!
      她的琴其實很好聽,溫柔卻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氣!蘇夢枕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有點熟悉,他一定在哪里見過這個女子,卻如何都想不起,又堅持不肯問她,這女子卻要偏等他開口。
      其實不知道也沒有什么,時候到了自然知道了。而且這夢永遠只有他們兩個人,話當然也不會說給第三人聽,名字倒也不要緊。

      雷損死在青樓,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瓜分京城天下的格局瞬間瓦解,然而始終蟄伏的狄飛驚,會不會只是在韜光養(yǎng)晦?一切也許不過是暫時的安定,外面幾多揣測,流言紛飛,蘇夢枕都不管。
      他睡著了,琴聲淙淙。
      她望著他微微的笑。

      “蘇老大,白愁飛狼子野心,天下昭然!日久必成大患!
      “樓主為何如此放縱他,莫非已有決斷?”
      “樓主。。!
      蘇夢枕無奈的嘆氣,他很少嘆氣,卻有很多無奈的地方,比如他的病。
      疾病并不可怕,可怕地是疾病會一點點的消磨掉一個人的意志。即使是蘇夢枕也無法例外。
      他歪著頭的樣子,像病了很久很久的人,雖然他的身體就沒有一天健康過,但是病了很久的人往往都是日子不多了。
      “你們有什么看法?”
      “應(yīng)該盡快斬草除根,以絕后患!皸顭o邪回答的時候低著頭,很恭敬。
      一個病得要死的人還被這樣的尊敬,唯有蘇夢枕。
      蘇夢枕卻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今天面對了太多問題,尤其是答案很明顯卻總找不到突破口的問題,他懶得再想什么。
      “今晚設(shè)宴黃樓,我要為白副樓主慶功。”
      楊無邪領(lǐng)命,仍然很恭敬的下去。

      總是不得安生,還有自己的病,白老二蠢蠢欲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你最近常來呢?莫不是你很想我?嘻嘻!币鄣募t,她嬌俏的看著蘇夢枕然后抿嘴笑了。
      還是那個庭院,蘇夢枕看著她站在那顆白梅樹下,笑容在漫天飛舞的梅雪里,氤氳不清。
      白駒過隙,他已跟她并肩。
      “你的紅太耀眼,它承受不起!
      蘇夢枕摘下她青絲紅裳上的白梅,再落地,竟泛著微微的粉。
      寒冬臘月,迎風傲雪?墒侵灰腔,就是嬌弱的。
      惜花憐花,蘇夢枕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有了這興致,也許是自己時日不多,突然覺得草木枯榮,花開花謝相比人的一生也不過如此吧。
      她卻不笑了。
      “你要死了。”
      蘇夢枕居然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
      “我的病容不了我多活幾天!
      “比起病死,也許你會先死在你兄弟手里吧。”她說話的口氣帶了幾分譏誚。蘇夢枕如此聰明,如此相信兄弟卻屢遭背叛。江湖本來就是背叛一切的地方,有時候甚至背叛自己,蘇夢枕當然明白,可是信任就是他的籌碼。只不過她看來,還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呢,蘇夢枕,你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蘇夢枕卻笑了,他病的太久,肌膚都消瘦下去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很難看。
      “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為什么我要放心?”
      “如果我自己不想死,沒有人能讓我死。”
      紅裳女子把頭埋下去了,額前的細發(fā)在風里糾纏不清,完全遮住了她的臉。
      “傻瓜!
      蘇夢枕又笑了,從來還沒人敢這么說他。
      他有點喜歡這里了,雖然這只是個夢,她也不過是個夢里的角色吧,一切都只是布景,那戲本又是誰寫的呢?
      他抬起頭看見那棵已經(jīng)被白愁飛砍掉的傷樹,光禿禿的一個樹樁杵在那里,密密麻麻的年輪繞了好多圈。
      “我好像該走了!
      蘇夢枕輕輕的咳了幾聲。比起他往日的咳嗽,真的是輕輕的了。
      “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對一個快要死的人說這句話,多半都只是鼓勵?墒撬f得堅定無比,不像是在祈求或者鼓勵蘇夢枕,倒像是約定。
      蘇夢枕笑一笑。窗外月亮已經(jīng)出來了,手邊的紅袖刀映著月光,像是一滴淚光。
      這本來就是個夢。

      如果我死了?會怎么樣?
      蘇夢枕從來沒有問過別人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道可以去問誰。如果他死了,京城的格局勢必又要重新洗牌,而金風細雨樓在這場浩劫中,怕是無法輕易全身而退。
      自己竟是不能那么輕易地去死,當然希望他死的人一直很多,只是那些人也不相信他真的會死。

      蘇夢枕已經(jīng)沒有臉色了,因為他真的快要死了。所以,他有些無力的看著白愁飛:
      “白老二,你還是等不了。”
      “你在一天,我就無法安心。”
      “我已經(jīng)是要死的人了!
      “你畢竟沒有真的死。多少我心里都懸著塊大石頭!
      “你是不是怕王小石回來,你就再也殺不了我了!”蘇夢枕的語氣突然變得凌厲,他從來不懷疑兄弟,卻總是被人出賣。一個人全力以赴的信任到頭來卻是被人踩在腳下,多少是件傷心的事吧?
      “我再問你一次,白老二,你真的要殺我?”
      “恩,我真的是來殺你的。”
      蘇夢枕眼里燃起那種綠火,那是生命即將燃盡最后的點點光輝,是蘇夢枕生命最后的精髓,因而也更加凌厲。他仍舊病懨懨的靠在床上,但是此刻他已經(jīng)有了殺意。
      “白愁飛!你真的認為你殺的了我?”
      他不喜歡廢話,之所以之前跟白愁飛說那么多,無非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他從不懷疑兄弟,可是沒有兄弟要害自家人的,他只是想問清楚白愁飛還是不是自己兄弟,此刻他們便是敵人了。
      白愁飛臉上還是那副虛假的表情,再被蘇夢枕直接道出他的來意時,他的臉就沒有自然過。
      他一再的告訴自己蘇夢枕只是個要死的人,這間房里的一切都已經(jīng)在他的掌控之下,蘇夢枕必死無疑。但是他依然很擔心,因為他是蘇夢枕。
      沒有人殺得了蘇夢枕,除非他自己想死。江湖朝野的人都知道這句話,沒有人傳,這只是應(yīng)該具備的常識。
      白愁飛突然非常的憤怒,一股妒火噌的就竄上來。
      為什么這個病秧子,卻讓那么多人恐懼,又讓那么多人死心塌地?自己哪一點輸給他,憑什么要一直屈居人下?!
      他不服!不平則鳴,所以他要反,他要親自去殺了天下人都說殺不了的蘇夢枕,他還要拿走他的一切,自己為他賣命這些年,樓里的半壁江山,哪里沒有自己的血汗?
      他壓抑了太久,郁郁不得志多年,只待時機成熟,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就突然有了勇氣和必勝的信心。
      蘇夢枕再強也不過是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人。
      他所能仰仗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白愁飛控制,他就要死了。
      蘇夢枕突然幽幽的開口,“你準備動手了是么?”
      “我怎么能親自動手?擔了叛逆的罪名還怎叫樓子里的弟兄信服?會有人殺你的!
      一切結(jié)束了,白愁飛還是失敗了,地面上多了四具尸體,其中的一具已經(jīng)被萬千暗器射成了一張爛漁網(wǎng)。
      蘇夢枕在最后關(guān)頭,輕輕的放下了他一直抱著的那枚玉枕,輕輕的一擰,一切都結(jié)束了。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密道的出口!決不能叫他活著!”
      精心策劃,白愁飛還是失敗了,只是他以為,他還沒有完敗,他一直是個不服輸?shù)娜耍灰,只要殺了蘇夢枕。
      絕對要殺了蘇夢枕!

      “你居然來了這里。。。唉!
      蘇夢枕聽到的第一句話,他知道他又來了那個地方。
      周圍還是綠樹紅花,其實花早就謝了,伊人媚眼紅唇,不就是最嬌艷的花?
      “你說什么?”他剛剛從迷離中恢復清醒的意識。
      “咦,你醒了。啊——”她在樹下站了太久自己卻渾然不覺,一動才發(fā)現(xiàn)腿麻了,在就要跌倒地上前,蘇夢枕飄身上前,扶助了她。
      “不知不覺又來了這里!
      紅衣女子微微睜大眼睛,今天蘇夢枕的話好像特別多,還是主動說了兩句。往常的時候不過都是她彈琴他聽,兩人各自飲著酒想著各自的心事。
      “怎么,比不喜歡這里么?或者你不喜歡我?”
      “不,我很喜歡!碧K夢枕倒是很誠實,沒有絲毫偽裝的樣子,雖然他本來也就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所以多數(shù)人選擇相信他。
      她定定的看著他,眼睛里的光很亮,卻又有一絲凄楚,或者還有幾分猶疑。蘇夢枕以為她在想什么的時候,她卻促狹的笑了。
      “你喜歡這里?還是喜歡我?不許說都喜歡!
      蘇夢枕是個克制自己的人,他很少碰女人。比起白愁飛,他唯一不精通的應(yīng)該就是女人吧?
      “我喜歡這里!
      紅裳女子眼里流出淡淡的失望,卻還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蘇夢枕松開她的手,信步在庭院里。
      “離開風雨樓,我才發(fā)現(xiàn)我竟是個沒有家的人。江湖上的漢子是不是都到最后才會明白這個道理?”
      “這里的一切讓我感到輕松!
      紅裳女子驀地看過來,“你說謊,你根本不喜歡這種輕松,也不在乎家。你是個不緊張就不習慣的人,這么多年,我從沒見你輕松過。你心里只有風雨樓,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喜歡這樣的一個小院子,還有——”她輕輕的低下了頭,嘶啞了聲音,“還有這樣一個我!
      “你說的對!
      蘇夢枕知道她低著頭哭了。溫柔也老是愛哭,女孩子好像總是用哭來解決所有的問題,也許只有她例外吧?那個遇雪尤清,經(jīng)霜更艷的人。
      “我一輩子都沒有感受到一樣東西,那就是健康。在這里,我卻好像很自由,有一個正常的肺,還有正常的腿?上н@不是真的,對么?”
      “或者,其實你是個仙女?”
      她輕輕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我要是仙女就好了——”那樣就可以治好你了,你可以跟你的風雨樓,甚至是你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
      “可惜,你不是。”蘇夢枕輕輕的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因為你甚至救不了你自己。”
      蘇夢枕那一句話就像洪水猛獸沖毀了堤壩,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完全沒有顧忌的哭了起來。溫柔這個樣子的時候,蘇夢枕唯有遂了她那些奇怪的心愿,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他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哭泣,哭的如此傷心。
      為了我么?
      “為了我么?那大可不必!
      蘇夢枕輕輕的將她擁在懷里,任由她哭去。
      自己應(yīng)該是時日無多了,至少可以還她一個肩膀,換她一段傷情。
      也算是回報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蘇夢枕今天已經(jīng)話多的有些反常了,竟然像是回光返照了。
      她依舊喜怒形于色,卻不在冷冰冰的,那種慌了手腳的樣子就像大難臨頭一樣,什么才讓她如此無力如此緊張?
      風涼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了。兩人的衣衫卻很單薄,蘇夢枕看到她長長的睫毛都在輕輕顫抖,更用力抱緊了她。
      擁抱是蘇夢枕很陌生的行為,他沒有抱過任何人,甚至很少和人這么近。男人之間表達親昵的方式都很粗放,即使是擁抱也點到即止。
      女孩家的身體很軟,還有一股處子幽香。
      蘇夢枕看著她的臉卻在想別的事情,也許這就是自己死前的最后一搏了吧。
      冬天就要來了,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六分半堂里靜悄悄的,完全感受不到風雨欲來的緊張。是在韜光養(yǎng)晦還是已經(jīng)沒有重掌局面的實力?
      狄飛驚安靜的看著雷純,雷純靜靜地坐在窗邊的茶桌上,狄飛驚低著的頭正好可以看見她的臉。外人都只當雷純嬌弱無力,以為六分半堂早就是狄飛驚的勢力,絕非如此。
      這個文弱的年輕人在雷純面前已然恭恭敬敬,并沒有因為她只是個婦人而有絲毫懈怠,也沒有過分謙卑,就像雷損在的時候一樣。也只有這個年輕人知道這個看似不堪一擊的女子,手腕絲毫不遜于任何人。
      雷純看著沉默地頭的狄飛驚,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你不想知道我要讓你見得是誰么?”
      其實雷純是個不太沉得住氣的人,這點就比不上狄飛驚,她畢竟年輕。
      狄飛驚略一沉默,“蘇夢枕。”
      “你怎么知道?”雷純驚訝的脫口而出看到狄飛驚同時變得驚詫的目光,自己又沉不住氣了么,雷純眼中神色一凜轉(zhuǎn)而溫柔的笑了笑。
      狄飛驚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了。雷純輕輕的拍了下手,梅林中走出一個魁梧的男子,赫然是楊無邪。雷純又輕輕的拍了三下,地面突然凹陷下去一大塊,一定青色的轎子緩緩地浮起來。雖然已經(jīng)能猜到轎中人的身份,狄飛驚還是心跳不自覺的加速了,緊張么,也許是覺得雷純這個女子遠遠地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咳咳,咳咳咳——”
      聽到這個聲音就是蘇夢枕。四個人照面還沒能說上一句話,因為蘇夢枕在不停的咳嗽。
      “你打算怎么辦?”
      狄飛驚看著笑盈盈的雷純,突然覺得有點冷。
      雷純那張遇雪尤清經(jīng)霜更艷的臉,令人動容。
      “我借他力量報仇,以后他要聽我的!
      狄飛驚愕然,要蘇夢枕這樣一個人乖乖的去聽別人的指揮,是件想都不可能想的事情。雷純是在玩火?
      蘇夢枕突然止住了咳嗽,“無邪!
      楊無邪堂堂男子漢,眼里竟然噙著淚。為了蘇夢枕他拼了命活到今天。
      “樓主——”
      “想當年,恣意江湖,縱橫捭闔,你還記得我們曾在青樓上吟過的詩么?”
      楊無邪渾身一震,蘇夢枕的衣袍很藍,藍的發(fā)亮,還很香,像是要掩飾什么。
      雷純抿著嘴,輕輕的笑了。

      獨立三邊靜,輕生一劍知。
      輕生一劍知。。。
      竟然下起了雪。天地之間的純白更昭顯了那抹刺目的紅。
      蘇夢枕坐在輪椅上,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體內(nèi)還留著“鶴頂藍”和“十三點”的毒,即使只是這夢境,他也無法站起來了。
      兩個人隔得有些遠,蘇夢枕坐在回廊里,她卻一個人站在傷樹下,落了一身的雪。
      蘇夢枕已經(jīng)無法移動了,他只能遠遠的聽著她低低的呢喃,反復念叨著什么。
      “今天——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這里了!币苍S是為了打破難堪的沉默蘇夢枕開口了,只是這話說出來就像是道別了。
      她身體輕微的一顫,扶著傷樹站定。肩膀卻是止不住的顫動著,過了好久好像終于能讓自己平靜下來了一般,她抬起頭,雪花落進了眼睛里。
      “我想也是呢!比缓缶褪浅聊,好像再也沒有說話的打算。
      “我要走了!碧K夢枕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累,再卸去壓力前的那一刻是最累的,他現(xiàn)在就是這種感覺。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又來了這里,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她道別,也許這些天已經(jīng)習慣了吧。
      “不要!”她轉(zhuǎn)過身,一臉淚痕定定的看著他,“不要走——”
      “我可能就快要死了!碧K夢枕好像說過很多遍。
      “我知道!彼彩沁@么回答的,她看向別處最后目光又游移到蘇夢枕身上,“再多留會,一下就好!
      蘇夢枕不置可否。
      紅衣女子就靜靜的趴在蘇夢枕的腿上,兩個人都不說話,沉默好像總是會讓時間變得很長,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愿意永遠就這樣沉默的靠在一起?墒,一切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消失的還有我呢!彼苈淠耐瑯勇淠奶K夢枕。
      “一直都是我在你的夢里!
      “如果你不能再做夢,我就再也不會出現(xiàn)!
      “今日一別,我們就再也不見了。”
      蘇夢枕靜靜的聽著她說下去。
      “我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我一直都知道。”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哭了。
      蘇夢枕從懷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替她擦去眼淚。
      “每個人都有那么一天的,我只不過是來的早一些罷了!
      紅裳女子怔怔的看著他。
      “你還記得第一次你讓我娶你么?我當時就只當你是個頑皮的沒長大的小姑娘了!
      “你讓我覺得很熟悉,像親人!
      “死前能多這樣的一段日子,也算是幸運吧!
      紅裳女子緩緩地站起來,“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那么一天。你去吧,做你必須要做的事!
      浩蕩蕩山河,男兒大計;冷清清院落,女兒無趣。
      自古便是如此,也許女子就是每日看著窗外,盼著良人遠征歸來吧。
      她靜靜地倚著門口,“你去吧,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回來。至少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她望著他,眼睛亮亮的。
      “我等你!

      人生總是不知不覺就多少年。
      究竟是怎樣度過的,在回想整個過程的時候,時間就又過去了。到頭來一生好像只是活著而已。
      雪花飛舞,越飄越高。白愁飛死了,想飛的心卻永遠不死。
      蘇夢枕幽幽的打破那沉默,“他死了?”
      又自問自答說,“他是真的死了的吧,他死了就該輪到我了!
      沒有人殺得了他,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則連勾魂使者都休想對他染指。
      可是他死了。
      我活過,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生存。
      “人生下來不是求諒解與同情的。一般成功的人活著是去做該做的事,但有些人活著是要做最該做的事,并且只做該做而別人不敢也不能做到的事!
      所以蘇夢枕在自己做不到做不來的時候,寧可選擇了死。
      據(jù)說人死前自己的一生都會在眼前重演,蘇夢枕卻沒有那種感覺,自己的一生應(yīng)該是沒有任何遺憾的吧,因為自己真的想要的東西實在不多,只是真正的活過。
      紅袖刀早就被關(guān)七折斷,可是他一直將他帶在身邊。蘇夢枕的刀泛著曖昧的紅色,蘇夢枕的刀法很多情。
      他突然想起離開時的那個畫面,她倚在門邊,不停的望著說我等你。
      然后那個畫面就碎掉了,像雪花一樣一片片的越飛越高。
      陪伴了他風風雨雨的,最后仍可帶走的,就只有這把紅袖。
      是你么?是你啊。
      我怎么會認不出來呢。像是深山里的妖狐,成就書生的一段情緣。
      他看見越來越模糊的遠方一個越來越清晰地影子,她對他嫣然一笑。
      他動了動嘴唇,想說我回來了,卻沒有任何聲息了。

      其實是我一直愛著你啊,你一直把我握在手心,卻對我不聞不問。
      我怎么甘心?為什么我不是一個可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為什么一切只能用一場場夢境來補償呢?
      蘇夢枕,這是你的夢還是我的夢。
      管它是蝶是莊周,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
      相濡以沫,直至相忘于江湖。

      她笑了,最后還是只有他們在一起。
      真的好幸福。
      “你是來娶我的么?”
      “我知道呢,我一直等著。”
      “你看我不是一直穿著紅色的衣服等著你么!
      蘇夢枕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風很大。
      雪飛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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