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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離
說不上晴朗的天空以及不清爽的風(fēng),那晃晃忽忽像在做夢的感覺,讓趕路青年心里有些不快。
青年走得急,鞋上沾了些泥,待到休息的時候,他才撿了個木棍細(xì)細(xì)地清理著。
青年打理得認(rèn)真,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出現(xiàn)的幾人,直到頸子貼上了冰涼的刀刃,才猛然發(fā)覺有人。
是山賊。青年的后背涼了一片。
青年是在去壽陽任職的途中,且不說沒有多余的錢財(cái),就怕這官印和任職文書被山賊給發(fā)現(xiàn),識破了他的身份而下狠手。
青年想到這里,有些不爭氣地想哭。
這時候,很狗血地,有個聲音響起:“喂,我說兄弟,盜亦有道,這家伙可是我先盯上的,怎么也輪不到你們下手吧?”
盜賊這下把注意力轉(zhuǎn)到說話的人身上了。
青年也跟著看了過去,開了一片雪白的梨樹上,青衣的男子吊兒郎當(dāng)?shù)刈跇渲ι,唇邊帶著狡黠的笑?br> 比起他書生的打扮,樹上的男子顯然是隨意多了,一副江湖人的打扮,卻又偏偏透著幾分靈秀。
書生和強(qiáng)盜傻愣愣地看著樹上的人跳下來,輕巧地落在他們面前。
書生有些恍惚,那些潔白輕薄的細(xì)小花瓣撲了他一臉,他看著依舊顫抖著的花枝似夢似醒。
自稱是強(qiáng)盜的人兀自走到兩個氣勢洶洶的山賊面前:“我盯了幾里地了,沒有理由讓給你們。”
“誰遇到了算誰的,你盯上了又怎么樣?”身形彪悍些的山賊瞪著眼。
書生這下開始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即將被瓜分的肉……被丟在砧板上,動蕩不得。
“嘿,這可由不得你。”青衣的男子笑得燦爛,完全不見山賊的氣勢。
“什么由得由不得,大爺我還怕了你個小子!”說話的山賊晃了晃他手上明晃晃的大刀,另一個則舉起了手上的闊斧。
青年淡淡地笑著:“都是道上的何必呢!
那兩山賊眉一挑,冷哼一聲。青衣人并不在意,長劍出鞘,鏗然有聲。
“嘿,是個使劍的?”其中一山賊笑得嘲諷。
青衣人隨手挽了劍花:“沒人規(guī)定說,混這口飯的不可以用劍。”
書生似乎不太能理解現(xiàn)在的狀況,有些呆愣地被兩山賊抓著,也沒怎么動。
他看著青衣人的衣角在山風(fēng)中烈烈作響,眼中有些酸澀。
似曾相識,似夢似醒…….
“云天青……”書生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那似乎是青衣人的名字“天青…..賢弟!
現(xiàn)在,他確定他是在做夢了,這么一來,他便從夢中醒了過來。
一別數(shù)年,沒想到今日才在夢中相見。
柳世封坐起,天還未亮。他方才,夢見了前些年他到壽陽上任時的事情。
他那時運(yùn)氣不佳,在山路上遇見了歹人,多虧云天青出手相救。
然而,未能報(bào)恩,也未能長久相處。
天青雖然與他兄弟相稱,但人各有志,云天青拒絕了留下助他治理壽陽的提議,沒幾日,便離開了。
借著透入窗中的微弱月光,他起身穿衣。阮慈睡得熟了,并沒有覺察他已起身。
夢里的場景鮮明如昔,然云天青一去數(shù)年,杳無音訊。
他小心地推開了門,明月皎皎,月的清輝在地上流連,照得院里一片銀白。
夜里微寒,襯著這月華,更是叫人心里空蕩。
他曾經(jīng)與云天青在這樣的月色下痛飲千杯。
云天青喜歡蜜酒,那時候他釀了酒,可惜,沒能和云天青一起喝,所以,就那么一直藏在酒窖,也不知哪一天才有機(jī)會打開。
他抬頭,有是一年春,梨花盛放,一樹雪白在月下籠罩著淡淡瑩白,冷艷絕美,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他真不相信這是當(dāng)年撲了他一臉的花。他看著被夜風(fēng)撥動的花枝,無法克制地思念。
夢里苦澀的感覺還在。原來,夢醒的一瞬間如此痛苦。
梨花的花期很短,也就那么幾日。
所以,他和云天青分別的日子,那花落了個洋洋灑灑,云天青踏上小道,漸漸遠(yuǎn)去,走到轉(zhuǎn)角處看到他依舊在張望便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沖他揮了揮手。
他有些遲疑地抬起手,有些無力地與他揮手道別。
柳世封收回思緒,看著眼前的梨花,到底是蒼白脆弱的花,只能盛放短短幾日。
他看著梨花,想著不知身在何方的天青。
或許,他已經(jīng)成為了劍仙。
或許,他仍舊在江湖上飄蕩。
又或許…..
柳世封搖搖頭,梨花依舊淡漠地飄落。
一別經(jīng)年。
天青,你是否安好……
海棠開,春已半,桃李又如許。
一朵梨花,院落闌干雨。
不禁中酒情懷,愛閑懊惱,都忘卻、舊題詩處。
燕鶯語。溪岸點(diǎn)點(diǎn)飛綿,楊柳無重?cái)?shù)。
帶得愁來,莫恁空休去。
斷腸芳草天涯,行云荏苒,和好夢、有誰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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