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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誰看的戲
我是一個女人,一個不會老去的女人。永遠(yuǎn)年輕是所有女人的夢,可她們卻終無法知道,永遠(yuǎn)有多漫長,生有多痛苦。
我的人生就如同一場戲,演了太久,甚至,我已忘記了自己。
我是莎朗?溫亞德,我亦是克莉絲?溫亞德。但我有著一個最喜歡的名字,確定來說,是一個代號。
Vermouth,苦艾酒,日文讀音為貝爾摩德。
我一個人寂寞的行走在這塵世中,觀賞著在這世間上演的戲。
人生,是否也如同一場戲?
他,是組織的一個目標(biāo)。因?yàn)楹徒M織尋覓著同一顆寶石而被組織列入敵對的名單。
他,同樣有一個他鐘愛的代號——怪盜基德。
當(dāng)然,我早已調(diào)查出他真實(shí)的身份!谟鹂於罚妥x于江古田高校。
與他同班的,有兩個人很有趣。
白馬探、小泉紅子。
一個是周身充盈著英倫貴族氣息的偵探,一個是擁有無與倫比的魔力和感知力的魔女。
他們卻有著同一個傾慕的人,我從他和她的眼神中能夠猜出個大概。
無關(guān)世俗,無關(guān)禁忌。
然而,無論是那個傻傻的黑羽快斗,還是那個華麗的怪盜基德,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可在常人眼里,只會耍些小魔術(shù)的黑羽快斗永遠(yuǎn)不及那個曾經(jīng)光芒四射的工藤新一,但高貴華麗行事隨心所欲的怪盜基德,卻足以俘獲無數(shù)女子的芳心。
甚至,還有男人。
白馬探是在與怪盜基德的無數(shù)次交手時發(fā)覺自己對那個對手懷有異樣的情愫的。那一個夜里,他本可以逮捕他的。
可是他卻驚覺,自己根本無法狠下心來。
他的手一顫,用來聯(lián)絡(luò)警察的手機(jī)落在了地上。
他輕嘆,沒有拾起手機(jī)。而是將自己沒有銬上手銬的右手,紳士地伸向基德的臉。
怪盜苦笑,瞞不住了啊……
“黑羽君?”
我這才想起,白馬探與小泉紅子對黑羽快斗的稱呼是相同的。
我冷笑,一杯烈酒滑入喉中,竟微微燒起來了。
白馬探臉上的表情急速變幻著,最終,化為了一片死寂。
竟然是這樣……
那么,自己在班里有意無意地挑起他的怒氣也是有緣由的。不是討厭,而是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吧……
白馬探竟微微笑了起來,很紳士的那種。
他掏出鑰匙,解開了手銬的鎖。
然后,他轉(zhuǎn)身離去,沒有猶豫。
月光下那白色的罪人靜靜地重新戴上了禮帽,從天臺上跳下。
夜風(fēng)中,一抹純白劃過天際,漸漸消融在無邊的夜色中。
天臺上,怪盜的單片眼鏡覆在一部黑色的手機(jī)上,閃爍著寶石一般的光澤。
那是一切的開始,亦是結(jié)束。
我放下酒杯,坐到電腦前,準(zhǔn)備擬一封邀請函。
屏幕在黑暗里流轉(zhuǎn)著幽幽的彩光,嘆息聲中,我卻想起了一抹夭紅。
小泉紅子是一個魔女,魔力繼承自父母優(yōu)良的血統(tǒng)。
不過這身份讓她從小就失去了親人,只有年邁的管家對她忠心耿耿。
小泉紅子的魔力尤其的強(qiáng)大,她可以感知到阿修羅之王的預(yù)言和旨意,甚至能夠動用那些來自人間以外的力量。
我曾經(jīng)見過一次。在古老鐘塔的下方,為了那月光一樣耀眼的他。
“在冥府魔道上徘徊的被詛咒的亡靈啊……依據(jù)赤紅的盟約,焚汝殘軀為我所用……”
那個魔咒終無法用出,但其間的威力卻已不言而喻。
那種魔力的存在,必然是有原因的。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那一塊石頭。
命運(yùn)之石——潘多拉。
那塊神秘的石頭,組織已尋找了多年。
黑羽盜一的死,似乎也與它有關(guān)。
小泉紅子,那魔女的使命,卻是為氏族世代供奉的阿修羅之王奪回那本應(yīng)名為“非天”的寶石,以祭奠其永生不滅的靈魂。
究竟,誰更應(yīng)該得到它?
我握緊了手中冰冷的硬物,緩緩敲出幾行仿若正在滴血的字符。
【黑羽快斗親啟
親愛的KID先生,你好。
三天后的平安夜,那個鐘塔的下方,做個了斷如何?
你可以帶上兩個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滿意的話,或許潘多拉會被我雙手奉上。
VERMOUTH】
黑羽快斗的神情漸漸肅穆。
窗外,雪散了漫天的純白。
整整三日。
那鐘樓其實(shí)是象征著幸福的,那一年的平安夜,卻空無一人。
黑羽快斗踏著厚厚的積雪迎著風(fēng)雪的方向靜默地走著。身后,是臉色微有蒼白的白馬探與小泉紅子。
沉吟,我將車子?吭阽娝畟(cè),緩緩從車上走下。
帶著那妖冶而凄艷的笑意,最真實(shí)的偽裝。
“你們來了!
我走近他們,淡淡開口。
“今天,我就給你們所有的答復(fù)!
我頓了頓,注視著他們或許復(fù)雜的神情,繼續(xù)說了下去。
“首先,黑羽君,”莫名地,我竟然也使用了這個熟悉的稱謂。
“你父親的確是死在了組織的人的手下,卻不是為了搶奪命運(yùn)之石!
“他是想毀了它!
我從懷中摸出一個堅(jiān)韌的小巧布袋,我知道,里面靜靜躺著一顆小小的看似平凡的黑色石頭。
小泉紅子驀然顫抖起來。
“不!”
“他怎么能!”
我想她已經(jīng)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微微頷首,嫣然。
“黑羽盜一不知道命運(yùn)之石擁有的力量,他只知道,潘多拉不應(yīng)落在組織手里。”
“而小泉紅子你,卻知道有關(guān)命運(yùn)之石的一切!
我淺笑著看她,那弧度莫名殘忍。
她不曾反駁,大概算是默認(rèn)了。
“命運(yùn)之石潘多拉,確切來說,是生之石非天,擁有生命的力量!
我輕輕說道,不顧其他人的復(fù)雜神色。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yàn)槲覀円孓D(zhuǎn)時光的洪流,讓死者復(fù)生......”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個男人注視著那尊遺體對我呢喃時,眸中是多么的深情,哀傷。
“沒錯,死者復(fù)生,是命運(yùn)之石的奧義!毙∪t子似乎并不驚愕我會知道這些。
“那么,想拿走它么?”我笑了笑,把小小的布袋向她拋出。
宛如流星劃過天際,有一剎那,我似乎看見了永恒。
同一時刻,我手中多了一把手槍。
硝煙彌漫中,我滿意地看到,那怪盜雪色的大衣上滲出一抹夭紅。
沒有人能逃過,名為情字的障。
小泉紅子的魔咒,終于念出了第一個字。
我卻在多少個日夜的觀察與研究中,找到了那魔法唯一的破解。
我必須在咒語念完之前,用子彈擊中她的項(xiàng)鏈。
子彈傷不了她和那個來自冥界的信物,但短暫的高溫會讓她幾個小時內(nèi)無法使用魔力。
而事實(shí),也正是如此。
咒語被打破的時候,她的雙頰頓時染上了紙一般的蒼白。
下一剎那,她卻笑了起來,妖冶而瘋狂。
我喜歡那種笑容,高傲卻滄桑。
心中忽涌上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我轉(zhuǎn)身,正邂逅了一束飛煙。
血,不曾濺到我的身上。
白馬探持槍,微微顫栗。
他所驚愕甚至恐懼的,我知道,是那個憑空出現(xiàn)在我身后替我擋下那一槍的人。
“BOSS......”我努力提起嘴角,想要為這個男人展現(xiàn)一個完美的笑意。
卻是越來越虛弱的,怪盜的鬼牌用最大的力度穿透了我的防彈衣,鮮血正迅速地流失。
但我毫不擔(dān)憂,我知道,這個男人既然還在保護(hù)我,我就不需要擔(dān)憂自己了。
他會替我抵擋一切。
慘戰(zhàn)。
我怔怔地立在冰冷的雪地上,唇際的笑容卻越來越濃。
慘白的風(fēng)雪,漸漸化為蒼茫的猩紅。
除卻沒有參戰(zhàn)的我與紅子,其他人都已傷重。
只有我手中,還有最后一支槍,一發(fā)子彈。
子彈是沒有溫度的。
我緩緩舉起手槍,瞄準(zhǔn)了小泉紅子的胸膛。
我必須帶走BOSS......
只有她,可以阻止我了。
我扣下扳機(jī),冰冷而絕情。
我看見那徹骨的平安夜,東京鐵塔的燈火,照亮了完全的黑。
那些夭紅的血液,并不屬于魔女。
“青子?”
黑羽快斗又怎么會想到,我真正想殺的,不是其他人。
——而是中森青子,那個無意中目睹了組織的計(jì)劃的女孩。
那個時候,她還不曾看見,那個黑暗的元樞,究竟是誰。
我笑了,沒有不安,沒有驚慌。
“你知道?”
怪盜注視著我,緩緩開口。
我無聲笑著,算是默認(rèn)了他的猜測。
我在想的事情,還不止這些呢......
可愛的孩子啊......
我殘忍地想,竟是莫名的悲哀。
“現(xiàn)在,就是我的時間了!
青子的重量壓在魔女的身體上,暫時克制住了她的行動。我走到她面前,俯身,奪走了落在地上的布袋。
潘多拉啊……
“你是時候該做出選擇了吧,我親愛的,怪盜基德。”
我笑了,扶起昏迷的BOSS,向車子走去。
“不要管我了……”男人的聲音忽然響起。
“回去吧,用潘多拉復(fù)活她……組織給GIN……”
“你……自由了……”
我怔住,頓住了步伐。男人的眸子在夜色之中,從未有過的清亮。
他……竟是這樣清醒的么……
他微笑,前所未有的幸福。卻是我不曾擁有過的溫柔。
我知道,這個男人和這個微笑,永遠(yuǎn)都不屬于我。
他的愛,只屬于那個早已永遠(yuǎn)睡去的女子。
“對不起……”
對不起,BOSS。我拿潘多拉到這里,就是不愿意復(fù)活那個人。
我輕輕放下他的尸體,走到小泉紅子面前。
她正在努力推開漸漸冷卻的青子,目光卻在我身后,那樣刺眼的畫面上停駐。
怪盜,終還是不屬于魔女啊……
“這個,還給你!
潘多拉,終究還是沒有復(fù)活的能力。
幻滅的顏色,你喜歡么?
我轉(zhuǎn)身離去,再不曾回頭。
“GIN,他死了!
“從此,你就是組織的BOSS!
我笑了,用最妖嬈的笑容迎接一個擁抱。
然后,掙脫開來,離去,不再看他的表情。
“還有就是,我自由了。”
我孤身走遠(yuǎn),他明白,我若想走,他留不住。
一場戲而已,所謂人生,也不過如此。
命運(yùn)之石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中森青子死了,她的父親也不知所蹤。
黑羽快斗選擇同白馬探去往英國,怪盜基德從此銷聲匿跡。
值得一提的是,目送兩人離開的時候,魔女留下了淚水。
從此,不再是魔女,不再有魔力。
只是一個平凡而睿智的美麗女子,可以隨心的哭泣。
不再孤獨(dú)。
然而,我卻再也沒有見過她那張狂孤傲的笑容,與那清冷絕望的淚水。
其實(shí),我一直認(rèn)為,可以自由地哭泣是幸福的。
我卻生生撕裂了憂傷,讓蒼涼的微笑永存。
惡魔一旦流淚,就會失去所有的魔力。
我沒有那樣熾烈的愛,我的眼淚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流干。
我只是一個可以笑著殺人的惡魔,孤獨(dú)地走在這人世間,看盡所有的戲。
可是,我的戲,又有誰來看?
這一切,所謂愛情,所謂人生,所謂永恒。
又是給誰看的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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