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塵同人】半世浮生 （諦聽相關(guān)……）

　　人，漸漸地走遠(yuǎn)了。其實(shí)，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樣的大喊大叫本來就是于事無補(bǔ)的，他，那個男人的陰謀……
　　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密謀，只是從來沒想到會波及到我，這么快……
　　而且，他們竟然敢……

　　身體內(nèi)部的痛楚越發(fā)清晰，交織著腐化的恐懼感，以及，身體被生生撕裂的恐懼感，意識漸漸離我而去……
　　最后，背生八翼的痛楚終于又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shí)。只是，此時的我，已是一個旁觀者，諷刺的是，還是在自己的身體里。一直以來與世無爭，甚至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令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靈力已經(jīng)這么強(qiáng)了。嘲諷地牽動了一些嘴角，看著自己攻擊著他的女兒。

　　直到，那個終于阻止不了我的男孩，將床單變成姐姐的樣子時，我終于阻止了這個身體的暴動。漸漸地，感覺到身體靜靜地冷卻，被幻化出來姐姐抱著，沒有溫度。但，這難得享受的親情，還是令我眷戀不止，哪怕，再多一刻，也好……

　　當(dāng)意識再次回到體內(nèi)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的13年前……
　　那個曾經(jīng)擁有，并享受過的，溫馨，而又和睦的，家……
　　一些陌生的詞匯圍繞著我，爸爸，媽媽，姐姐，以及，逃亡……

　　對我而言，那是一段最為美好的回憶了吧。但僅存的美好回憶，也在我三歲那年被打破。生日那一天，家里來了幾個陌生人，如同野獸天生的警戒感，令我對他們并沒有好感！他們走后，父母驚慌失措的臉，姐姐抱著我不斷顫動的身體……是我的關(guān)系么？！是因?yàn)槲沂翘焐摹鞍鬃印泵础?br>　　是夜，被樓下傳出悉悉嗦嗦的說話聲音吵醒，是爸爸媽媽，似乎在探討著什么。雖然知道偷聽別人交談是很不好的行為，但好奇心依然驅(qū)使著我側(cè)耳傾聽——我自幼便聽力過人。但，我寧愿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我還能再多天真幾天，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自責(zé)……
　　從父母的談話中，我得知了兩件事——一、我是“超能力者”，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沒有好感；二、父母要誓死保護(hù)我，以及我的姐姐，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此沉重的愛，我日后是否能夠獨(dú)自承受……
　　第二天，不出所料地，我們搬家了，只是我，還需要擺出一副毫不知情的天真臉孔來面對著大家。然而，這，只是逃亡生涯的開始而已……

　　兩年中，我們游歷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很多時候，父母都會做出旅游的假象，讓我和姐姐安心，放心，開心。但我知道，他們心中從未放下過“警惕”這根弦，從眉心隱隱的愁傷，早可看出他們對此傷透了腦筋。有時常常在想，我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吧，父母和姐姐夜能就此得到解脫，不再受那些蒼蠅和垃圾們的騷擾了吧�。康�，這么好的家庭，心中難免有著不舍。卻不知，正是這份不舍，令我目睹了一場血案，自責(zé)至今。
　　之后的一年，我家遷到了雪域。從東北的大、小興安嶺及長白山脈，到東、中、西西伯利亞平原，再到北歐三國，直到格陵蘭島。那是一段相對祥和寧靜的生涯，但，暴風(fēng)雨前往往平靜得不可思議。

　　那一天，我正在林海中與難得見到的自然的生靈玩鬧時，突然感到了闖入者的氣象。又是他們，以及父母焦急地祈盼，祈盼我不要回去！但，已經(jīng)年近6歲的我，不想再逃了，即使要用我的死亡，換取全家的安寧。但，事與愿違，上天往往就是如此的殘酷……
　　不，不要�。�！夢魘來臨了……

　　常在想，假如我當(dāng)時聽從了先父，先母的話，是否他們就不會被殺……
　　雙親在我目前被虐殺，令我受到了不小的大家。在會館的第一年，我像一只受傷的野貓，四處像妄圖靠近我的人們示威，開始漸漸發(fā)掘了自己的一部分攻擊性潛能。憑借著自己超能力者的體質(zhì)，即使不吃不喝夜能夠維持一段時間。但，僅僅只是維持一段時間而已。第二年，精疲力竭的我，到底還是無法再阻止會館的研究員們的靠近。被抓，被關(guān)，被馴化，被迫做一些奇怪的試驗(yàn)，然后，終于栽入了一個奇怪的時空。

　　重重地栽到了堅硬的石板上，額頭破了，可以感覺得到，溫?zé)岬囊后w蜿蜒而下，咸咸的，帶著血的腥味。這股味道，讓我想起了兩年前，雪域那刺眼的紅，父母的血。
　　四周圍聚了越來越多的奇異生物，似乎在猶豫著什么，遲遲不敢上前。這樣最好，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大概無法打倒它們。
　　隨手摸了摸地上，隨意抓了一個什么放在了前額，也許可以先鎮(zhèn)鎮(zhèn)血吧，視野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在它們的期許中，我緩緩將東西貼在了前額，雖然我并不知道，它們在期許什么，但，出人意料的是，它們竟然向我拜下了……
　　但，我最終不支，倒下了……

　　幽幽地轉(zhuǎn)醒，軟軟的床榻，晃動的燈火，陌生的穹頂。似乎想起了什么，我緩緩起身，頭，還是有點(diǎn)暈暈的，抬手摸摸額頭，那個隨便亂抓的金屬片，竟然牢牢地粘在了頭上，甩不下，也撬不掉，讓我想起了孫悟空的緊箍咒。
　　長得一樣的怪物們守在門外，似乎是為首的一只向前走了幾步，對我進(jìn)行了說明——
　　它們是這個叫做“土之境”的意識間的某一處的小小的守衛(wèi)，他叫做“白狡”，是只公的。——雖然我好像沒看見有母的——而我，因?yàn)槁湓诹四菈K石頭上，所以有希望成為他們的主人，而我現(xiàn)在額上的金屬額飾，正是他們確定我就是新一任的土之境領(lǐng)主——諦聽的重要證據(jù)。而且，無論我本名為何，從今之后，“諦聽”就是我終身的名字了……
　　煩，很煩！真的很煩�。�！終于忍無可忍了。壓抑住內(nèi)心的恐懼，我將面前的這個滔滔不絕到處亂噴的名叫“白狡”的公的怪物……抬腳踢了出去……
　　日子還是要過的，雖然沒有太陽。真的好懷念我的家��！還有我最愛的那片雪域。每天看著這群土之境的守護(hù)者們在眼前晃來蕩去，漸漸的，也不覺得那堆白癡有那么恐怖了，除了他們做的蘑菇實(shí)在難吃！

　　漸漸地，習(xí)慣了沒有陽光的生活；漸漸地，習(xí)慣了難吃的蘑菇；漸漸地，習(xí)慣了這種近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也漸漸地，習(xí)慣了對著一群怪物拳打腳踢，橫行囂張……
　　這樣平靜的生活，給了我一份安全感與依賴感，淡漠中，試著去忘卻自己不堪的過去，試著，去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但，一個女人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表面祥和的一切。
　　那一年，我10歲……

　　當(dāng)白狡將我?guī)У搅艘粋�女人的面前時，當(dāng)時的我，只是將他當(dāng)成了一個大姐姐一樣的玩伴，她的感覺，與我記憶中的姐姐，太像了。
　　但是，我忽略了一點(diǎn)，她與我是不同的，本質(zhì)的不同。我是超能力者，而她，不是。很殘酷，卻也指出了日后那個無可奈何的悲劇……
　　這一段的時光，真的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之一。除了有人能夠排解我的孤獨(dú)與寂寞，還有她做得一手好菜，更因?yàn)樗龝o我講述一些外面，我曾經(jīng)生活過的世界，的趣聞，而且教給，并指導(dǎo)我的功課，讓我不再那么無知。
　　快樂的時光讓我變得貪婪，再加上女人對我的任取任求，讓我一再地忽略她眼中隱藏的悲愁與痛苦。既然她不愿意說，我也不想讓她回憶起令她痛苦的事情。
　　但，一直令我不得不在意的，是她的身體……不知為何出現(xiàn)的潰爛，日益加深、擴(kuò)大。她，什么都沒有說，但，一定很痛吧……
　　那一天，白狡告訴我，她身上的潰爛不是由于水土不服，而是由于土之境特殊的地質(zhì)環(huán)境所導(dǎo)致的，身體的變異。
　　但，我知道，她，聽到了，跑開了，還有，水滴落下的聲音……
　　第二天，她果然沒有來找我，但，這并不能阻止我去找她……但是，再有一次的話，我想我寧愿不去找她，雖然我依然一定會去找她的。
　　全身潰爛的她，躺坐在我的椅子上，看到我進(jìn)來，才強(qiáng)打起精神，應(yīng)該說是“爬”向了我。一定很痛苦吧！雖然我感覺不到，但，看到這樣的她，令我感同身受。
　　她求我殺了她�？吹轿蚁肽媒o她看的密寶——汽燈，她碰觸著底部的尖端，告訴我，只要用力，就可以輕易地戳穿胸腔……
　　見我不肯，她拿起一盞汽燈，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引導(dǎo)著我……殺了她。
　　她一定是無法忍受了吧！這份痛苦。但是，我拿著燈給她看，并不是為了殺死她的啊！但，假如是她的意愿的話……雖然討厭見血，卻，也沒辦法了呢！
　　就著她的手，握著燈的尾端，聽到了胸骨破裂的聲音，內(nèi)臟被刺穿的聲音，眼淚滴落的聲音，以及我的心，滴血的聲音。
　　她抱住了我，跪著；燈尾穿過了她的脊骨，穿出；她的臉上，劃落著水滴，我的淚。最后，她叫了我的名字，不是“諦聽”，而是我本來的名字，以及，最后的遺言，在我的耳邊傾訴……“謝謝你，我的……弟弟……”
　　一切歸于了寂靜的無……

　　我，親手殺了人，而且這個人，還是我唯一的姐姐，僅余的親人……

　　天，下雨了。很大很大。我的心，也在滴血，洶涌澎湃。是的，這里的天氣，受到著我心情的影響。跪在那里，我挖著她的墳?zāi)�，用自己的雙手。見了血，也終于不再害怕。只是，連痛也感覺不到了，　　否則的話，心里還能稍微好受一點(diǎn)吧……
　　最后，將她的遺體放入。將她和我一起采過的花，和著土，一起捧在了她的身上……真的很不想將她掩埋，但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和著我的淚，一同劃落。
　　將這片埋葬她的土地列為禁地，不想有人打擾她的安寧。
　　而我，則在逃避，一直以來的逃避，令我一手導(dǎo)演了這出悲劇。不想回憶這份痛苦，只有每年她的祭日，會來待一會兒……
　　只是，這件事，斷了我的思念。從那天起，我只是諦聽，土之境的領(lǐng)主——諦聽。

　　5年過去了 ，沒有想到，又出現(xiàn)了外來人口。當(dāng)小息中的我干掉時，他們跑到了禁地，甚至打擾了她的安寧，挖出了她的尸骨，還妄言想要拿回到會館去研究。
　　會館……么，一個令我恐懼卻又憤怒的地方呢！拿著燈，帶上了面具。本來想對他們用燈毒的，但，現(xiàn)在，不血忍他們已不足以平息我心中之忿了！
　　自此，土之境下層的客人越來越多，但，沒有一例活著的，我盡到了，我身為一個領(lǐng)主的責(zé)任。
　　一年以來，我一直這樣過著，漸漸的，竟也對鮮血、殺人感到了麻木。這是一種矛盾，不是么�。恐皇�，在我想要捋清這份矛盾之前，又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讓我的命運(yùn)更加多舛。
　　那個孩子，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卻已經(jīng)在土之境上層讓雙手沾染了血腥。只是，那個孩子，讓我想起了以前……真不希望他會步上我的后塵！

　　引導(dǎo)著他看到我的過去，對他殺與不殺，全看他的選擇了。我有預(yù)感，整個五行之境都將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連素不問世事的我，也不例外。
　　那個叫做西光靈的孩子，他的父親竟然是水之境的粼宿。看來，想不趟這個渾水都不行了呢。
　　金之境與木之境在上層的斗法，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也攪入其中。但，木之境的熒惑死了，金之境的祈釩將我關(guān)入了特制的鐵牢。只是……

　　土之境分為上、下兩層。下層，是與領(lǐng)主的精神體相連接的，做為身為被承認(rèn)的領(lǐng)主的憑證。這就是意識間，一個有著殘酷法則的地方……

　　不想醒，因?yàn)槲抑�，我將面對的，是一個復(fù)雜而又殘酷的社會。但，不得不醒，因?yàn)槲乙呀?jīng)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呵，又是那個孩子呢！看來與他的孽緣還真不淺呢！尤其是看到他們即將遇到危險……
　　召喚來忽律，吞噬掉了那個黑色的夢魘。只是不知道，我的夢魘，是否也消失了呢��？
　　果然，那孩子追著問我他父親，水之境領(lǐng)主，不，應(yīng)該說是前水之境粼宿的下落。是的，我是聽到了他與暗覡的對話，但，一直不想告訴他事實(shí)的真相。但是，既然我已經(jīng)決定面對這一切了，也只能抱歉地告訴他，他敬愛的父親大人，已經(jīng)背叛了我們整個五行之境。
　　果然呢，那孩子受不了這種事實(shí)啊！……
　　只是，長年生活在地下的我，終于已經(jīng)受不了這地面上的陽光，要潛回陰暗的角落了呢！

　　這次……會死吧��？就像上一次的動亂一樣，上一任的諦聽也是這么死的吧�。俊�，我才討厭趟這趟渾水�。�
　　為什么，我不能寧寧靜靜地在土之境終了余生啊……
　　為什么，超能力者，尤其是我們各境領(lǐng)主，不能夠自殺……
　　蜷了蜷身體，在這陰暗的角落。
　　剛剛那個女孩竟然讓我做她的寵物��？花癡一樣！
　　我知道我的容貌略偏陰柔，有點(diǎn)像雙魚座，但我，可是貨真價實(shí)的魔羯啊！怎么可能任人玩弄呢��？
　　倒是她也認(rèn)識那個帶走粼宿的暗覡，令我頗感意外。這，一切，全部都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了吧��？……
　　寂靜的黑暗終，傳來不協(xié)調(diào)的腳步聲，是白狡。終于找到我了么……
　　呵呵，只是，還有別的聲音，也在向這邊移近……
　　……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只記得眼前強(qiáng)光一閃，一切，都?xì)w于了“無”的沉寂……

　　是“鏡”么……
　　看來，這是一個不可違的宿命啊……
　　我的選擇，又錯了么……

　　淡淡的絕望終，我再一次，沉浸在了夢的懷抱，只是希望，這一次，不會再有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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