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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他說愛我。
□□激烈時他匆匆撇下這一句話,我凝視著他的雙眼,什么都沒說。
多大的榮幸換來他身旁的位子,我撫摸著手指上假的不能再假的戒指,食不知味。
德拉科·馬爾福。我輕輕念著你的名字。
1
我們的交集從四年級開始,舞會,圣誕節(jié)與朦朧的冬季一起,組成了四處蔓延的曖昧。喜悅所有人之間傳遞著——除了我,因為胸口上掛著綠色的徽章,我被其他三所學院排擠。又因為我是整個學院少有的非巫師出身,我被斯萊特林排擠。沒人邀請我,而我更不可能舔著臉去邀請別人。
我長相平凡,成績一般。你問我最擅長干什么,那就是把自己當成一只縮頭烏龜。遇事就躲的習慣讓我避免了成為校園霸凌的對象(雖然仍有人愿意找我麻煩),巧舌如簧的本領(lǐng)讓我在霍格沃茨贏得了容身之地。我很爛,沒人像麻瓜小說里寫的那樣看透我的本質(zhì),知道我擁有多么差勁的靈魂。
我把藥劑交給斯內(nèi)普教授時,他盯著手里的玻璃罐看了一會,直到我心發(fā)毛。我沒敢開口,因為我知道他等的就是這個。于是我們對著沉默,仿佛世界停止。
半晌,他把藥劑放在桌面上,給了我一個及格。我松了一口氣,彎腰鞠躬后轉(zhuǎn)身正準備走,背后傳來他沒有聲調(diào)的聲音:“周六的勞動服務(wù),維持三個月。為你的自作聰明,小姐!
我感覺身后的空氣分明僵了,深吸一口氣回答到:“好的教授!
時間尚早,一些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仍在教室。周圍都是意味不明的眼神,我努力挺直腰板走出教室。
數(shù)著秒確認了整點的時間,我站在魔藥辦公室的門口不知道第幾次伸手。門被我身后的人粗暴的推開,我嚇得一愣,接著認出他是馬爾福,斯萊特林第一危險人物。
我在他身后走了進去,大概是存著一股休息時間被占的怨氣,馬爾福特意沒有放輕腳步。斯內(nèi)普教授正在批改四年級的作業(yè),沒有抬頭:“我不知道盧修斯平常就是這么教育你的,德拉科!
馬爾福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我看見他批改的是馬爾福的作業(yè),一個大大的不及格。見此,馬爾福囂張的氣焰稍微滅了滅。接下來是我的,一個勉勉強強的“剛及格”。
斯內(nèi)普教授給我四年來的評價向來如此,我覺得很合理。就像我這個人一樣,剛剛及格。無論從什么方面來說。
“處理好那箱蟾蜍,你們兩個”
我忍著惡心拿起一只,見旁邊的人沒有一絲要動的意思,獨自默默清理起來。
我把這還帶著角的蟾蜍內(nèi)臟去掉的時候,注意到旁邊有一道不善的目光。馬爾福少爺用一種玩味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我,從我的頭發(fā)到我的腳。我假裝沒看見,把沾了污穢物的鞋子往里挪了挪。
為了在三個小時里做完本該兩個人的工作量,我只能不停的處理著,眼看旁邊的人悠閑都觀賞起了一旁的魔藥,我敢怒不敢言。狹窄的空間兩個人的低氣壓讓我?guī)缀醮贿^氣,我默念著快結(jié)束了,反正他只在這一次。
到時間后,馬爾福自顧自和教授說了一聲便走,斯內(nèi)普教授壓低了聲音吼道:“別讓我知道你的腦子都被一些別的東西占滿了,德拉科!”馬爾福低聲認錯,斯內(nèi)普教授哼了一聲,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連忙跟上去,可惜斯內(nèi)普教授連個“哼”都沒給我。我哂笑著關(guān)上門。
本來想問教授為什么罰我禁閉,這么一看只好作罷。
2
后來知道那次是馬爾福被拒絕了舞會邀請已經(jīng)很久了,我的第二次禁閉仍和馬爾福先生一起,我甚至懷疑斯內(nèi)普教授有意為之。
他依舊悠閑,甚至煞有其事的拿了一本魔藥書看了起來。這種時候他再優(yōu)越的外貌條件都不能壓住我心中的憤恨。我不禁瞪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細微的動作被他迅速捕捉。他輕笑一聲看著我,我窘迫的低下頭繼續(xù)我的動作。
沒想到他慢慢向我走來,最終站在我面前不動,以灼熱的目光盯著我的頭頂。直至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東西被迫看向他。
“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嗎?”
馬爾福分明把疑問句讀成了陳述句。
“我怎么敢對尊貴的馬爾福少爺不滿呢?”我試圖表達出我的真誠,“您這種人物分明不應(yīng)該做這種活。”
這次我分明聽見他真的笑出聲來。
“討厭我?”
他長得可以算是漂亮,非常漂亮。至少在同齡人里出類拔萃,想起經(jīng)常聽到同學院甚至異學院女生背后對他的評價,我卻不敢花癡,趕緊鞠躬彎腰:“不可能的事!
“那就是喜歡我?”
我瞳孔地震,這人怎么這么大的臉。但我也不能說不,那豈不是間接證明了我討厭他。
我思考怎么回答他的功夫,他干脆的彎腰盯著我的眼睛,十五歲的他已經(jīng)比我高不少,我們對視,仿佛撞進一片藍灰色的宇宙:
“圣誕舞會,沒人邀請你吧?”
我簡直要當場哭出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點值得這位少爺羞辱自己,不過還是硬擠出一個微笑:“沒有,但是我……”
我看見他眨了眨眼睛,說:
“那就和我一起去吧,行么?”
我站在女生寢室門口。
荒謬,簡直是太荒謬了。
我無法回憶剛才的一切,甜蜜沖上頭過后帶來的后怕幾乎吞沒了我。
我安慰自己,馬爾福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斯萊特林利益至上。你只不過被人當了一次棋子而已。
這么想之后舒服多了,雖然心中仍有一種少女的雀躍。我內(nèi)心交戰(zhàn)不休,理智和荷爾蒙試圖打敗彼此,最后皆輸。
麻瓜的化妝品是真的很厲害,至少我舞會當天亮相時,還是小小的驚艷了一把。當我挽著馬爾福的手臂出場時,至少一半霍格沃茨安靜下來,就連鄧布利多校長也看向我們。
我不禁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太僵硬。
多么神奇的組合,一個純血貴族和一個……麻種。
竊竊私語的聲音很快被音樂聲覆蓋,議論紛紛的人們很快也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馬爾福舞跳的很不錯,他湊在我耳邊說話,動聽的情話撩的我發(fā)麻。至少換了五種方式來描述我的魅力是多么驚人,我聽的眩暈,整個人幾乎倒在了他身上。
我有點困。
“新女友真難纏啊,德拉科!
“隨便一下就倒了!
“你的方式倒是很新奇,一個麻種,嗯?虧你想得出來!
……
我清醒來時只看見馬爾福在和那些人不知道爭吵些什么,他皺起的眉頭分明地向所有人宣示著他的不滿。見我醒來,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我身邊,干脆的把我從座位上拉起來,一口親在我的嘴唇上。
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秀遍g我感受到唇上溫熱的觸感,聽見帕金森不遠處尖利的叫聲。
3
再醒來時我已經(jīng)在寢室了,依稀記得臨睡時耳邊吵吵鬧鬧。
“聽說昨天晚上馬爾福和帕金森大吵一架,因為馬爾福拋棄他的青梅竹馬和一個麻種在一起了!”
幾個赫奇帕奇走過,我好奇的躲在書架后聽了聽。
都是什么有的沒的,我無奈的笑笑。
一個赫奇帕奇看起來正義凌然的儼然像一個格蘭芬多,雖然很謝謝他的好意,但他的聲音好像有些大:
“鬼都看得出來那個麻種只是為了氣帕金森,馬爾福愛上麻瓜出身,以為這是童話故事嗎?”
“真是可憐了那個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蒙在鼓里。”
另一個赫奇帕奇回答,仿佛終于在滿是救世主奇跡包圍的學校生活找到了什么樂趣,又好像有些幸災(zāi)樂禍。
他們錯了,那女孩現(xiàn)在就在這聽著呢。
事實上我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如果他女朋友甚至是前女友的身份能給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帶來一點安寧……那也算值。
我畢竟是個斯萊特林,但是我不想自己騙自己,之所以任由他把握事情發(fā)展,完完全全還出于我的另一個私心——
我,喜歡德拉科·馬爾福,四年了。
他太耀眼了,在此之前,我完全不敢想象我們倆的任何交集,沒想到成了人家討女朋友歡心的工具。太諷刺了,不過,就我這樣的人,還不該知足嗎。
沒關(guān)系,我并不介意。能陪在他身邊就好了,無論什么方式,什么名分。
我們像一對恩愛的情侶出沒在霍格沃茨各處,漸漸的大家也就接受了我們這對奇怪的組合。他確實體貼,和我說話時會主動找話題不讓我太尷尬。也會主動為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仿佛親密無比,像被愉悅沖昏了頭的一對。
但我知道缺少了什么,他不愛我。
我們兩個再出現(xiàn)在斯內(nèi)普教授的辦公室時,我清楚的看見斯內(nèi)普教授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
霍格沃茨里的流言傳的太快,我想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了。
這次的勞動服務(wù)莫名其妙的很早就結(jié)束了,斯內(nèi)普教授破例沒有說些什么。我和馬爾福一起回地窖,興致缺缺的聽他講捉弄波特的光輝事跡,偶爾搭茬幾句。他心情大概不錯。我問他知不知道斯內(nèi)普教授為什么罰我禁閉,他說不知道,不過教授怎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突然馬爾福停下了,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項鏈。他把我的頭發(fā)撥到同一側(cè),俯下身為我戴上。幾根發(fā)絲擦過我的臉頰,灼熱的呼吸燒著我的耳旁,動作親密而曖昧。我內(nèi)心狂跳不已,在他的背后看見我看見帕金森從我們身邊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馬爾福剛給我戴完項鏈,轉(zhuǎn)過頭來就能看見帕金森。我悄悄看了眼他,發(fā)現(xiàn)他面無表情,我認定他一定是被傷害了卻死要面子不肯說。
見他這樣,我不敢再多說些什么,只是安靜的陪他走完了剩余的路。我分別時安慰似的對他笑了笑。他似乎半天才看懂我笑容的意味,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緒,他摸了摸我的頭,轉(zhuǎn)身回了寢室。
脖頸處的冰冷觸感提示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4
找麻煩的人真的少了很多,我至少比以前自在了一倍,我想。
馬爾福只在舞會那天親了我一下,剩下沒有任何動作,我又不吃虧,這么看來,更像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我暗自發(fā)笑,麥格教授飛過來一記眼刀,我馬上面無表情的繼續(xù)認真聽課。
是的,五年級了。本以為這兩人的冷戰(zhàn)很快就會好,沒想到足足持續(xù)了一年,甚至帕金森已經(jīng)換了四五任。
馬爾福出人意料都沒有把我這個工具人踢掉,我們?nèi)蕴焯煲黄鹕险n,下課,吃飯,回寢。久而久之,他也會給我說一些他的事情,我有時會配合他笑,有時會靜靜地傾聽。我們熟絡(luò)起來,像親密無間的情侶,像無法分離的愛人。
我想這樣的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好,只是時間長了難免有些發(fā)慌。帕金森和他很久沒說過話了,甚至兩個人見面也沒有了眼神交流。對于馬爾福仍在我身邊的動機,我迷茫又害怕。
晚飯時我把盤子里的牛排戳成爛泥,馬爾福不著痕跡地瞥了我一眼,問到“晚飯不合胃口嗎,嗯?”
我實話實說:“沒有,最近心情不好。”
托他的福,我?guī)缀鯊拈L桌的最后直升到最前。他拉住我的手帶我去了天文臺,我們相顧無言。且看晚風吹起他金色的頭發(fā),他的側(cè)臉棱角分明,又不會顯得太兇,安靜地站在那里,猶如一幅畫。
他真的很漂亮。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問他:
“你為什么還沒有和我分手?”
他像是被我的話震驚了一下似的抬頭。
我暗自痛苦我的語氣好像不太對勁,好像我很著急一樣,我趕忙解釋:
“我的意思是,一開始我們在一起不就是你為了氣帕金森小姐嗎?”我小心翼翼地說,一番寧靜后,我有點后悔這么問了,因為我打破了那個美好的畫面,馬爾福不再看著天,而是看著我。
我發(fā)慌地轉(zhuǎn)過頭,總覺得今年他變了什么,但沒有發(fā)現(xiàn)為什么。大概是我對他的陪伴和關(guān)心遠遠不夠,我永遠不知道他內(nèi)心的想法,馬爾福像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池水,所有人都能激起他表面的浪花,但沒人真正看到底。
“和你談戀愛之后,那些女的再也不會來糾纏我了,替我省了好些精力。”
馬爾福沒有為自己開脫什么,我知道這都是實話。
“奧!
他似乎想要從我臉上找出失落的表情,實際卻沒有。
“你信了?”
我疑惑的看他。
“沒有為什么,你為什么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一定要處于某種動機呢,你又能給我什么?”他好像聽見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懶懶的回答著。
喔,這真是出乎了我意料的答案。
我的膽子大了起來。
“那你父母呢,他們知道我是個麻種嗎?”
這次他沒有再打趣什么,我知道我好像問了什么不該問的東西。馬爾福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我盡量不退縮的看回去,我們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被月光籠罩的天文臺成一道銀河。
他低頭,在我的震驚中吻了下來。
和四年級舞會上那個點到即止的吻不同,這一次我們的氣息才是真正地互換
,我沒經(jīng)驗,只能讓他占了主導權(quán)。他似乎也要努力表現(xiàn)出很熟練的樣子,我配合的喘不過氣,睜眼看他,他卻閉了眼。
“我父母說,你喜歡就好!
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他再次吻上來時沒有拒絕。我嘗試著回應(yīng),大腦一陣空白。晚上已經(jīng)有些冷了,他摘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依稀聽見他念叨著:“說了多少次我不喜歡帕金森!
回地窖的路上,我的心跳一直很快,馬爾福臉上帶著笑意,玩世不恭的樣子儼然像是剛將獵物吃抹干凈。
大概是什么東西悄然萌發(fā),張牙舞爪彰顯著自己的存在。讓人不得不意識到有些東西的改變。
我突然不想再在他面前裝出一副懦弱的樣子了。
這次過后,我們好像親密了許多。至少是真的親近起來,不再做戲。
吐露心聲會讓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質(zhì)的改變,無論是麻瓜還是馬爾福。
他是一個合格的愛人,沒有課的時候,他會來找我,更多時候是去參加那個霍格沃茨調(diào)查小組。對他忙的事情,說實話我并不是很感興趣。五年級課業(yè)太緊,和他在一起后,我竟然希望自己變得優(yōu)秀些,至少不是現(xiàn)在這個成績。
我頻繁出入于圖書館的次數(shù)甚至驚到了格蘭芬多的格蘭杰,我把自己泡在一堆
書里的時候沒能及時注意到她,抬頭時我驚訝的看著她,格蘭杰對我窘迫的打了個招呼,我微笑著回應(yīng)。
“馬爾福沒陪你一起來嗎?”
“他有事!蔽艺f。
我們都知道有的是什么事。
格蘭杰正經(jīng)八百地放下了書,問我:“我能問一下你們是怎么在一起的嗎?”
沒什么好隱瞞的,我想。
“一開始是因為一些事情機緣巧合,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蔽椅⑿Γ半m然你們都不怎么喜歡他,我知道,但是他對我很好,我也認為他很好!
她似乎在和自己做什么艱難的抗爭,最終掙扎著說到:“你要提防他,馬爾福這個人最擅長裝樣子,他父親……”
“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包括我的父親,都輪不到你來議論!辈恢朗裁磿r候,馬爾福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們對視,仿佛進行一場無形的戰(zhàn)爭。我欣喜地問他是什么時候來的,格蘭杰背后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尷尬無比,我沒有管她。
“走了!彼拔业拿。
午后是我最喜歡的時間,陽光正好并不刺眼。我的男朋友牽著我在黑湖旁散步,周圍是青草地,我看著周圍的年輕巫師們嬉笑成一團,悄悄繞到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外面太吵了,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到我們,所以我越來越放肆,德拉科打掉我的手,又握住。我們玩累了就坐在了草地上,曬著太陽。不知道說些什么,就誰都不說話,我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冷不丁的說到:
“真好!
德拉科扭頭看向我,他大概也意會到了我說什么真好,只是把我的手握的更緊了些。人們?nèi)齼蓛傻刈吡耍,草地上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他湊過來親我,又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親,只是將嘴唇輕輕貼在我的臉上一下,我沒忍住笑了出來,他也一樣。
我想時光要是能靜止在現(xiàn)在就好了,這是我出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候。
可時光不會靜止,那天晚上之后,什么都不一樣了。
仿佛一瞬間天地驟變,我找遍城堡也沒尋到他,我往日親昵無比的室友遞給我一份報紙,我好像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垂著頭不敢看,她卻一把搶過報紙?zhí)嫖夷盍顺鰜,上面是我男朋友父親鋃鐺入獄的消息。
不知道去怎么做,也不知道怎樣表現(xiàn),即使知道現(xiàn)在自己在一萬束目光之下。我瑟瑟發(fā)抖又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份報紙,白紙黑字模糊成一片,金色的馬爾福三個字卻格外耀眼。
誰說什么我已經(jīng)聽不清了,我踉踉蹌蹌的跑回宿舍,把自己縮在了被窩里。
我不希望我醒來,但我還是醒了。更可怕的是我要去吃早飯,坐在我男朋友旁邊,像我們往日的那樣。我思考著不去吃飯的可能性,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直到我室友略帶諷刺地問我:“喂,你不吃東西?”
深呼吸,大概我不需要緊張,只不過是我男朋友家里一夜完蛋了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去他媽的,就是很大不了。
是的,當這種事情發(fā)生,我作為女朋友應(yīng)該第一時間給他支持而不是逃避。我一邊鼓勵自己一邊走向大廳。
我已經(jīng)有些遲到了,希望他不會因為這個覺得我對他有些看法或者什么的,不由自主的我快步向前走,心跳越來越加速,在腦海中預(yù)想出一個看起來無辜的,天真的,愚蠢的笑容。于是我看見斯萊特林長桌上德拉科的位置空著——他不在。
有點如釋重負是怎么回事。有人看著我我知道,但我能做的只有沉默,再沉默。
一個暑假,杳無音信。
我默認這是我們關(guān)系的終點了,實在的說,沒有很傷心,大概是早就做好了隨時隨地有人離開我的準備吧。
暑假和我的朋友逛街時,她曾給我提建議讓我去換個發(fā)型,我拒絕了。我喜歡我漂亮的長發(fā)。她給我寄的雜志上漂亮的短發(fā)模特像潘西一樣,像他最初喜歡的那樣。
美好時光易逝,我踏上返程火車時意識到自己又要回到那個地方,也要開始因為一個人煩躁。我以為自己可以裝作不在意,可每當我遇見幾個和他個子相仿的人時心臟都會猛跳一拍,害怕又期待抬起頭時能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好在沒太多人關(guān)注我,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閑心嘲諷我的處境,更多的是悲憫吧,我想。
我是絕對沒有想到我會在寢室里看見馬爾福的。
不顧我的眼神中“你他媽到底去哪了”和“你他媽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疑惑”,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坐在我的床上,理所當然地看著我。
我的室友換了寢室,所以現(xiàn)在房間里按理來說只有我一個人。
我無言,只好靜靜地坐到他旁邊。床凹陷下去一塊,我們貼的好像很緊,因為我感受到了他大腿上的溫度了。
他的手慢悠悠的搭在我的手上,掰開我的手指,這樣我們能夠五指相扣。
我內(nèi)心翻江倒海,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我只是裝傻,我說:“早點睡吧。”
說完我自顧自的把燈滅了。良久,我聽著他緩緩站起來,腳步聲在我寢室里響了幾陣,隨即消失了。
這個晚上我睡的并不夠安穩(wěn),天亮的格外緩慢。盯了一會窗外滾動著的湖水,許多場景在我眼前呼嘯而過。我只覺得渾身酸痛,頭昏腦漲。適時的敲門聲響起,是女生級長。
我告訴她我的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一天,她表示知道了。我重新回到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覺之后,睜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口渴的厲害,胃里一陣饑餓的感覺也讓我感覺不適。我起身,想要去廚房吃點東西。剛下了床,我突然看門口的書桌上擺了一個托盤,擺著幾塊蛋糕和一杯茶,還有一個魔藥瓶,下面壓了一張紙條。
我更加口干舌燥起來,緩緩打開。
“你發(fā)燒了,記得喝藥。我熬的,耳朵不會冒煙!
署名是一個夸張的D,我有點想笑,腦海里出現(xiàn)他謹慎地穿過魔法屏障來到女生宿舍的樣子。
也許我該去找他。
在我猶豫這次霍格莫德周要不要和他一起時,我看見德拉科已經(jīng)站在休息室門口了。他不算很強壯那種,和同齡人比起甚至有些單薄。所以他站在那里,背影讓我感覺脆弱又堅韌。這一學年他變得奇怪而生疏起來,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他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找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挽住他的手,仿佛沒看見他那一刻的慌張。
我們彼此都在盡力使這次談話輕松起來,閉口不談去年年末的事。
這一次約會之后,我拎著大包小包亂七八糟他給我買的東西回到休息室,偶然聽見同學議論著今天在霍格莫德發(fā)生的一場意外。我把東西放在寢室里,脫下長袍外套,腦海里響著同學們議論紛紛的聲音。我奇怪自己怎么沒看見,猛然想起來德拉科帶著我特意繞開了那個地方。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我說不清為什么只是這么覺得。瞬間我沖出地窖,決定找他問個明白。
“這就是你的答案?”
我又一次來到天文臺,唯一不同的是氣氛不再浪漫。我看著德拉科遞給我的紙,那是一個合約。
我在接下來的兩年盡心盡力繼續(xù)扮演他女朋友的合約。
我有些接受不了的抬起頭看著他,他一直在看著我,沒有什么表情。可能是我理解能力有限,我假裝沒看懂地把紙推了回去。
“親愛的,我沒看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都沒有發(fā)覺我聲音顫抖,德拉科溫柔的撫起我的臉,逼著我看向他。
“如你所見!
月色昏暗,勉勉強強能照在我們身上,連彼此的臉也只能映個大概。德拉科穿著襯衫,他一顆一顆緩慢的解開袖子上的扣子隨即擼了起來,一個讓人瞬時脊背發(fā)涼的東西印在上面。就算再昏暗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我怔住了,反應(yīng)過來時不由自主的退后幾步。德拉科抓住我的手臂說
“這就是我的答案,所以現(xiàn)在你怕了?”他硬生生的用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磨出我的全名,在這夜晚寂寥無人之中環(huán)繞,形成我莫大的恐懼。
“接下來兩年的巫師界不會安穩(wěn),你同意之后,馬爾福家會保證你的安全!
我強撐著,即使這一刻我腿有些軟。我逼著自己直視著他:“用我來打消疑慮,畢竟沒人會懷疑找一個麻瓜女朋友的馬爾福,這才是你一直以來的目的,對嗎?”
天冷的要命,風一股勁的往我們懷里鉆。他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我盯著他的眼睛,我們繼續(xù)對視。我祈禱他能開口說些什么,只不過他什么都沒說。
那合同的最后記載著一個巫師的咒語,如果有一方違約了就會死。
他在賭,賭我夠不夠愛他。
我平靜的走過去拿起他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太冷了,先回去吧!
如果這就是他的答案。
我低下頭,空洞的看著地板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踩出來的一條裂縫:“我會簽的!
聲音好小,不知道德拉科有沒有聽見。
我像往常一樣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圖書館。
正當我把借來的書歸還到原位時,我的胳膊被人拍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到是格蘭杰。
她的褐色卷發(fā)毛糙不安的趴在她后背上,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在朝我矜持的微笑。
“有什么事嗎,格蘭杰。”
“我注意到你也在看這本書,我正好有個疑惑的地方……”
她對知識的尊重讓我訝異,不過我還是很禮貌的與她同行。
聽她說今天晚上斯拉格霍恩教授舉行了聚會,不過也當然不會邀請我。
晚飯過后,我一個人回了宿舍,我在空無一人的長廊里走路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格蘭杰問了你些什么?”
“你嚇了我一跳!蔽肄D(zhuǎn)過身去,想也不用想,后面是我的“愛人”德拉科。
他表情冰冷,好像在懷疑我。
見他這樣,我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自從三年級之后他就已經(jīng)長得飛快,早就不是和我一邊高的小男孩了。
可能是要去參加今晚的聚會吧,他穿著正裝,顯得成熟挺拔。
放在以前,我會為這種身高上的差異感到小有欣喜。可現(xiàn)在這種溫暖又安全的感覺全然消失了,只剩下恐怖。
“如果我說什么,你自己咒的我死,我現(xiàn)在活著呢,你連這種道理都不懂嗎?”
德拉科似乎是對我的說法感到不滿,又不好反駁什么,最后看著我輕輕嘆了口氣。他走上前,把我擁抱在懷里。
“沒有就好,我愛你!
我詫異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了。
我洗了個澡,頭發(fā)吹到半干的時候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項鏈掉了。
那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
我內(nèi)心狂跳不止,沒顧得上什么匆匆隨便套了個長袍就跑出了休息室。
大部分同學都去了那個聚會,所以我不是很顯眼。我蹲下去夠掛在沙發(fā)后面的項鏈時,幾個同學進來了。
“馬爾福臉都丟盡了吧,哈哈!
“他家里早就敗落了,還天天牛個什么,心里早就千瘡百孔了吧!
他們嬉嬉笑笑,而我內(nèi)心一直打鼓,蹲在原地不敢起身。等他們都進去后,我一秒都沒有耽誤就沖了出去。
離老遠聽見德拉科的叫聲和斯內(nèi)普壓抑的吼聲。我沒有出聲,嚴格意義來講,我并不知道他身上都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一個合格的愛人,就是支持他的決定不是嗎,即使我們?nèi)甑那啻鹤詈笾皇O乱患埡霞s來證明。
不知道過了多久,爭吵聲停了。我猶豫要不要出去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在這干什么?”
是的,他又發(fā)現(xiàn)我了。
我抬頭笑笑看著德拉科:“路過!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我,目光轉(zhuǎn)而看向我半干的頭發(fā),還有我草草披上的長袍外套,沒說什么。
“怎么不把頭發(fā)吹干,也不怕感冒了!
我誠實的給他講了事情原委,沒想到德拉科笑了一聲:“那項鏈不值錢的,我可以再給你買的。”
我們相顧無言,他突然把我的手拿起來,從衣服外兜里拿出來一枚戒指,低著頭沒看我的眼睛。
“一直想給你戴上,只不過沒什么機會。”
大塊大塊的綠寶石閃耀著光輝,花紋復古華貴,任誰戴上都會覺得是夸張的戒指,德拉科只是看著我的手,說:“很好看!
閉著眼都知道是假的,但有時候,要想幸福就不能在乎真假。我是說,有那一瞬自己真的感受到了就好了。
寢室里面沒什么人,德拉科跟著我回到了女生宿舍。這一次我見到他那個蹩腳的混淆性別的咒語了。
“鄧布利多會氣壞的!
“拜托,這個時候不要提他。”
他的手擱著我薄薄的外套,深深地抱著我。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如果讓別人看見可能會詫異這一幕,但我知道的,今天晚上他受了委屈,在我這里,他可以做一個小孩。
一切像該有的那樣自然而然的發(fā)展下去了,房間里的燈光暗了又暗,我們感受著彼此青澀的身體,和別無他意的放松。我們都什么都不會,所以過程艱難緩慢卻又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像是第一次感受到愛那樣。我們抱著彼此的力度很深,好像這一次之后就會永遠失去對方一樣。德拉科把所有情緒用這種方式告訴了我,我也盡力的去安慰著他。
“我愛你!
最后一刻他說。
“鬼才信。”
我沉沉睡去。
老實說我都不想來上學了,現(xiàn)在的霍格沃茨殘酷又沒人情。
運氣好能看見幾個同學被鉆心剜骨,運氣不好也能看見幾個同學被鉆心剜骨。
我的日子也沒有那么好過,只不過我比較善于躲過一切災(zāi)禍。所以只要我不去找麻煩,麻煩基本上不會來找我。
鄧布利多校長死后,這座城堡仿佛變成了一具空殼。麻木的學生老師陳列其中,每天食不知味的重復著機械的動作。
波特他們不在,我猜他們馬上就要把黑暗勢力繩之以法了,只不過對于我來說,并不是很在意誰贏了。我準備回到麻瓜界,做個普通人。
我比較期待著他的平安,雖然我們一年沒有見面了。
大戰(zhàn)爆發(fā)的那天麥格教授把所有斯萊特林關(guān)在地窖。生死關(guān)頭,我破天荒的和帕金森聊了聊天,才發(fā)現(xiàn)她沒有看起來那么不友好。
她批評了一些我的不良習慣,我想說我沒那么講究,但是還是忍住了。
“你的戒指,是他送的吧。”帕金森小姐問我。
他?現(xiàn)在也只能指向一個人。不會吧,難道帕金森還喜歡他。我猶豫的時候,帕金森爽快的笑了。
“你很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我想無論是誰,無論問我多少遍,我都會回答是的。
我也如實這么說了。
我對她說起我們第一次見面,他第一次邀請我,我的緊張雀躍。再給她看了我的項鏈。
我講起我們細細麻麻的小事,像剛談起戀愛的害羞的小女孩那樣。潘西只是微笑著聽著我說。
我想我可以回答她的問題。
“是的,我很愛他!
突然傳來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我注意到一瞬間所有斯萊特林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看向彼此。
“結(jié)束了嗎?”人們互相詢問再互相搖頭。
可能這里面最輕松的人是我吧,想到德拉科再也不用為此發(fā)愁,他們家日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我知道,但總比平平安安來的要好。
只不過從此之后我們可能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吧,他不會娶我我知道,我的合約還在書包里放著。這一年來我一直是隨身攜帶著它。
只不過這一刻,我只知道所有都結(jié)束了,我們都會好的,喜歡不喜歡,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我只想現(xiàn)在就見到他。
所以我第一個打開門跑了出去,迎面撞到了格蘭杰和波特。
“不好意思,我是說我沒時間道歉了——德拉科在哪里?”
波特微微的張張嘴沒說出來什么,他碰了碰格蘭杰,而這個動作讓我頓時心慌起來。
“什么意思,德拉科不在上面嗎?”
格蘭杰似乎是鼓起勇氣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氣說:
“我很抱歉,親愛的!彼戳艘谎燮铺兀缓蠊钠鹩職庹f,“德拉科在大戰(zhàn)時把魔杖扔給了哈利,然后被憤怒的伏地魔發(fā)出的咒語擊中了!
她再說什么我就聽不清了,我只感受著自己含糊的問到:
“什么意思,他死了嗎?”
她再說什么我都聽不清了,我瘋了一樣的向外面跑去,直到真正看見那一片廢墟,布滿了殘酷的痕跡。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是感受不到悲傷的,只有心臟加速的下落而已,光太刺眼了,我怎么看不清他們,德拉科在哪,德拉科在哪?
我四處走著尋找著,嗚咽被咽在我的喉嚨里,上一秒我還以為你從此就能夠平安幸福,我也去死算了,干脆我也去死算了。
我看到他了,漂亮的像是從未被災(zāi)難摧殘過一樣。他躺在那里,沒有刺眼的血跡,沒有醒目的傷口,好像只是睡了一覺。他蒼白的,完美的像是藝術(shù)品。
那些大戰(zhàn)后歡呼雀躍的所有人,響亮的哭聲結(jié)成一片,把我也包裹其中,所有聲音仿佛越來越小,所有事物在我的視野中狂舞,時清晰時模糊。我不敢再看他一眼,他媽媽就在他的旁邊。我沒聽到她哭泣的聲音,也許她不敢吧。我感受到臉上有東西滑落,胡亂抹了一把才知道這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流的眼淚,巨大的痛苦席卷著、籠罩著我,像是一聲遠方傳來的哀鳴。
所有我渺小的哀傷與周圍的歡慶鼓舞形成的巨大對比像潮水拍打過海岸之后褪去般盛大而無力。所有人那一剎的幸福都成了我窒息的悲傷。
我有收到過麥格教授邀請我重讀七年級的信件,可惜我把它扔在了壁爐里。
我下定決心把那段時間作為最爛的日子摒棄,讓他們一起焚燒殆盡好了。
我一度消沉,整日整夜的在屋子里不愿出來?蛇@次沒人給我送來蛋糕和親手熬制的魔藥了。
我以為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我對我的未來也沒什么打算。也許就這樣回歸麻瓜的生活,然后用接下來的七十年時間忘掉這七年。
也許時間長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我發(fā)瘋的幻想還是真實發(fā)生的了。
直到有一天,一只叼著信件的貓頭鷹敲響了我的窗戶玻璃。我原以為是魔法部給我發(fā)來的隨便什么,直到我看到那只貓頭鷹時瞳孔瞪大。
是馬爾福家的貓頭鷹。
信上只有馬爾福夫人的草草幾個字——她邀請我到莊園去。
再一抬頭我就在馬爾福莊園門口了,我恍惚的看著大門。這一路走來都只覺著自己輕飄飄的,只是一副軀殼跟著靈魂的指引去了一般。我的大腦是空的,忘記了思考她突如其來的邀請,也忘了懷念他。
“有人嗎?”我敲了敲門,發(fā)現(xiàn)并沒有鎖。
我進去了。
天是灰色的,映入眼簾的雜草與荊棘足足生長出半人高的長短。柵欄上精細的花紋彰顯著屬于它的獨有的古老歷史,而如今物是人非。那漂亮的花兒還在,拼命地為這莊園點綴上最后的色彩。一切呈現(xiàn)出一副衰敗又華美的景象,讓人心酸感慨。
“馬爾福夫人?”
我一邊小心翼翼的繞著荊棘一邊喊道,找她的時候順便參觀了大部分院子,到處遍布著咒語留下的痕跡,看著觸目驚心,卻不難掩蓋出曾經(jīng)的輝煌。也許這才是他本來該有的一切吧,我鼻子一酸。
我在后院看見了馬爾福夫人,她背對著我,頭發(fā)半扎起。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風輕輕地把她的頭發(fā)吹起一點,寒風刺骨,她卻一動不動。背影蕭瑟,兩只手很用力的握著什么。
聽見我來了,她甚至沒有轉(zhuǎn)身。我于是走了過去
——不出意料的,那是他的墳?zāi)埂?br> 馬爾福夫人輕輕地蹲下,把手上的一束白花放在了上面。良久沒有起身。我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一面,這一秒的她,脆弱的像是全天下最普通的女人那樣。
她在流淚吧,我感受到了。
我沒有過去,潛意識里,我覺得她不會希望我過去。
她轉(zhuǎn)頭,視線凝固在我手上我戒指,我不安的摩挲著它。馬爾福夫人盯了一會,說到:“德拉科到底是給你了,這個傻孩子!
我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對不起,我以為這是假的,我這就還給您!
“小姐,跟我來吧!彼龥]說什么。
她不等我有反應(yīng),徑直走向了樓上。
我跟著她來到了走廊,又順著走廊來到了最里面的一間臥室?粗钗豢跉馔崎_門。
我瞬間愣住了,因為這是德拉科的房間。
正當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進的時候,納西莎難得的對我露出一點笑容:
“進來吧!
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日記遞給了我,哽咽著說,你看看,你該看看的。
我詫異地接過,翻開第一頁,是德拉科署名夸張的一個D。
日記從三年級開始,那是我暗戀他的第三年。
全是一些無聊至極的小事,和大少爺?shù)某羝。直到有一天,我的名字出現(xiàn)了。
他認識我,比從我和他第一次一起勞動服務(wù)要早的多。
密密麻麻的字里都是少年的心事,他偷偷看我熬魔藥,偷偷看我一個人去圖書館。偷偷在我面前昂首闊步的走過,偷偷在我面前刷足存在感。
他和潘西自始至終都是朋友,只是事情傳到我耳朵的時候總是變得不同。而我也不愿親口問上他一句。
潘西早就看出來他對我的心思,而他礙于面子也總是不承認。
他伺機與我一起勞動服務(wù),再鼓足勇氣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邀請我。他在我的血統(tǒng)上掙扎了許久,最后決定要保護我。我震驚的看著每一頁每一行,像是要把這些字符都刻進腦袋里。
再后來,日記本被人粗暴的撕掉幾張,
他寫了拙劣的方法,字跡潦草又崩潰。他說他不想的,他更不想讓我因為他而卷入這場戰(zhàn)爭之中,他不知道怎么做了,他只能這樣。
他又寫他偷偷的從家里那顆屬于歷代女主人的戒指,寫到送給我。他看出來我沒信,又或許他沒想讓我覺得那是真的,怕我覺得是一種負擔。我看見他寫著:
“那個傻女孩,她總是什么都不肯信!
那合約是無效的,他騙了我,我不懂他們純血那套規(guī)矩,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最后一頁的筆記輕松而認真了起來,口氣仿佛是在拉家常。那是我和他的一次對話。他寫了每一句。包括他看在眼里卻沒說一句的我對他各種行為的猜測,還有我總質(zhì)問他的那句他留在我身邊到底有什么目的!拔医忉屵^,我沒有目的,她總是不信。”那口吻把我寫的好像個活生生昏了頭的傻瓜。
真自負,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邊笑邊寫的樣子,淚水逐漸模糊了眼眶,我不禁抬頭。
我以為人受盡了苦,就不會再苦。受盡了痛,就恍若新生。現(xiàn)在去想,年少熾熱的愛與恨都難免荒唐。
那些璀璨的畫面閃動,是我們最后的人生篇章。
納西莎看著我,哽咽著說:“他沒有什么目的,他只是喜歡你。”
她的話在我耳邊繞了幾圈,我把日記抱在懷里,緩緩閉上眼睛。
那一刻光芒閃動,德拉科好像又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他微微彎腰,生動地笑意盈盈地盯著我說:
“我愛你。”
和他曾經(jīng)說過的每一句跨越時空重疊在一起。他笑著,哭著。幸福著,痛苦著。虛假著,真實地說。
“我愛你!
他沒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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