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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旋律
我和小水同一年考到這所藝術(shù)學(xué)院,我們的共同專業(yè)是鋼琴,也許是因為各自獨有氣質(zhì)的吸引,我們走到了一起。我喜愛小水這個女孩,尤其當(dāng)她長發(fā)披肩,坐在黑色漆木雕刻的斯特勞斯前面彈奏那首《秋日的私語》時,我便會陶醉于其中,渾然不知,忘乎所以。
那一年,小水戀愛了,一個長相帥氣的男孩,女才男貌,也算是天造地設(shè)了。但令我欣慰的是,小水并沒有重色輕友,每每出去玩都是三個人一起去,三個人一起回,從沒有人掉隊。那天,小水興奮地跑過來和我說,欣然,剛剛我和烈去買了保險,我們?nèi)说,保險受益者互相添了我們?nèi)说模院竽阋窃龠M醫(yī)院掛吊瓶就不需要著急了。是的,從小我體弱多病,這樣的醫(yī)療保險無疑是減輕了我的生活負擔(dān)。因為,在學(xué)校里,唯一的兩個家境不算富裕的就是我和小水,我們愛琴,但我們從沒有屬于自己的鋼琴,也許,我們就是這樣惺惺相惜的吧。只不過,我們不同的是,小水有才,而我有貌。
和小水,烈去山里玩已經(jīng)是在那一周后的事了。小水喜歡新奇事物,她說山那里有個鬼屋,正適合我們?nèi)齻一起去探險,我說好,滿眼里向往的表情。直到晚上我們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鬼屋,竟然有4層,恰巧里面竟然有一架破舊的斯特勞斯,傳說彈過這架鋼琴的人會自殺身亡呢,小水默默地說道。我一臉驚愕。都是騙人的啦,小水輕快地跑過去,流暢地彈起了那首秋日的私語,我望著烈,一雙深情的眼睛,烈也是被這樣深情的旋律所陶醉的嗎?
夜里,小水還在那架雖破但音質(zhì)極好的斯特勞斯中流連忘返,可此刻我已輕敲開了烈的房門,小水,在我的一次次眼神里你沒有讀到嗎,沒有讀到我也是喜歡烈的嗎。這樣的旋律讓我陶醉,讓我恣意縱容著自己的欲望,我不相信,對于一個男人,有貌的女人抵不過有才的女人,即使一次!我得逞了,我知道我會得逞的,小水是單純的,單純到在我和烈擁吻時,我們幾乎同時看到了小水在天空所劃下的弧線,經(jīng)過我們的窗口時那雙差異驚恐的眼睛,同時我隱約看到了幾滴淚,飄灑。我看著烈,烈徹底呆了,隨之瘋狂地沖到了樓下,我整理著衣衫,同時整理著思緒,小水死了,她篤定死了,我的旋律死了。真正理智的還是烈,他再一次用唇安撫了我,欣然,聽著,小水去了就是去了,沒有人知道,我已經(jīng)把她埋了,我們還是要好好活著。我點著頭,想起了那時深情望著小水彈奏的烈,迷惑了。和烈喝了幾杯酒后,烈扶我到房間,我昏昏欲睡了,睡夢中我仿佛聽到了那首秋日的私語,對!我沒有聽錯,我看到房門打開,黑暗里一雙差異驚恐的眼睛,是小水!她幽幽地來幽幽地走,而我完全沒有動彈的能力。第二天晚上,從烈的房間回來,很怕,但是睡意一陣陣襲來,琴聲響起,小水果然飄然而至,無聲的眼睛似乎控訴著我的背叛,惡狠狠,我恐怖到極點!連續(xù)幾天的折磨,我?guī)捉罎⒌綐O點,為什么陰魂不散,我也只不過想奪回我愛的男人。清晨,我很早起來了,我來到了四樓的天臺上,想尋找小水跳樓的地方,沒想到竟然碰到一個陌生男人,他點頭示意:小姑娘,這里空氣好吧,前些日子一對情侶也來過這里,想把這里買下來呢,那個小姑娘彈得一首好鋼琴啊!我打了個寒戰(zhàn),向遠方望去。
晚上,照常從烈的房間回來,我看見小水幽幽地來,走向被我事先放進枕頭在被里的床邊,顯然她不知道那里沒有我,我拿起一個榔頭重重朝她頭上砸去,然后給她穿上我的睡衣。果然,烈悄悄踮進,看都沒看把小水從樓上扔了下去,當(dāng)他回頭拉起問把手的時候觸電。我從門后走了出來,麻木地把烈從樓上扔了下去,回憶著。。。。。想起了彈著鋼琴的小水,想起了那雙深情注視小水的眼睛,想起了烈遞給我的酒杯,想起了那份保險!
小水和烈被認為是殉情,警方從小水的口袋里取出了三份保險單,因為上面有我的名字,那不是醫(yī)療保險單,而是人身傷亡保險,受益人正是小水。小水,你真的是愛琴看到這種地步了嗎,要用我的血去祭奠你的斯特勞斯,你計劃假死先制造恐怖,然后欣然地讓我死在這場恐怖之中,是對我的報復(fù)吧,因為你早就看出我對烈的曖昧了吧,否則你也不會犧牲烈。可是你沒有算到我愛烈的地步,以至于當(dāng)我看到他注視你彈起秋日私語的樣子,我知道他絕對不會背叛你的,可惜烈的深情永遠只屬于你。我在你來之前已經(jīng)在房間連接好了電線,只待烈的一個動作,我選擇讓烈與你同去。
歸途是孤單的,小水,這是唯一一次你掉隊的旅行,你和烈一起。形單影只,又讓我想起了你的長發(fā)披肩,坐在斯特勞斯前彈奏秋日私語的樣子,小水,其實那個有嫉妒心的人應(yīng)該是我。再一次回過頭來,望著那個充滿深情的小屋,我仿佛又一次聽到了那首醉人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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