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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道明寺
我以為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夠清楚了,我清醒地看著這個丑陋的地方,他冰冷,殘酷而現(xiàn)實。
我以為我已經(jīng)看透愛了,那不過是一堆雜亂而多余的垃圾。
然后我聽到了那陣陣的哭泣聲,風(fēng)吟唱地推開了我的門,夾帶了濃郁的血色,然后金戈鐵馬,氣勢如洪。瘦馬枯骨。
我茫然,慌亂抬頭,起視四望,只失足,卻驚愕。
一切只是觀看一場電影,而我們。卻是局外人。
我為愛情找了好多好多的借口,我想過那些跟我最要好的朋友,那些在班級里肆意的談?wù)撝莻最為粗俗的話題,我想過那些笑得一臉君子的小人,還有那些談朋友就為了身體不為精神交流的愛,他們自私而淺薄,我也知道了那些把愛當(dāng)做玩笑的學(xué)生們,他們的嘴角總是扯著漂亮而不屑,明朗而冰冷的笑,我看透了那些燈紅酒綠深處的男歡女愛,他們帶著或和善或溫柔的面具回旋與舞臺上。
愛情是什么?世界又是什么?不過是一堆堆砌起來的漂亮的謊言。
可是,為什么要哭呢?
我看到那個破敗的道明寺前,戰(zhàn)場染紅的土地呻吟著經(jīng)年不退的痛,風(fēng)中搖曳的寺門吱咯地訴楚著那個戰(zhàn)神。
他們似乎在講述著那個故事,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停止了,沒有過人,沒有看客,只留著一個人在那里哭泣。
哦,幸村,你怎么哭了?
這個故事本身就是一個慌言,甘世佳說的多好,這個世界不過是由謊言組成的,那些謊言多壯觀啊,多得像繁星一樣。
可是這個故事卻也是愛,從頭到尾,零零星星,緩緩的講述著,那些我們忘懷的那些我們不屑的那些我們一直都不在乎的。
一切悲劇的制造者。
一切死亡的來源。
一切不經(jīng)意卻另人痛徹心扉的罪惡。
27歲,我們可愛可悲可感可恨的戰(zhàn)神,死于道明寺。
天崩地裂。
一開始就知道甘世佳好殘忍,殘忍得讓人發(fā)指,殘忍得讓人麻木。
即使早知道幸村要死,也沒料到是這樣的,我寧愿他寫那些讓人不敢過目的戰(zhàn)爭場景,空氣凝結(jié)上猙獰的血塊,倒下的旗幟,殘缺的肢體,暗紅的地面,嘔吐著的新兵,染血的夕陽,鎧甲的戰(zhàn)士,冰冷得像野獸般嗜血的眼神。
像神一樣的戰(zhàn)士!
我寧愿他這樣寫,說不定我會更好受點,這樣才是神,沒有血肉之情,不會哭,不懂愛。那才是神。
可甘世佳就這樣無情的撕開了我心中那一點的企圖,他扯起嘴角沖我譏笑,一時間我竟然手足無措。
似乎自己一直堅持的世界一下子被推翻了,天翻地覆,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愛情。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抱著書在那里仔細(xì)的看,一遍遍的,同學(xué)好奇,問是什么書,我大方的給了他看。一日后,那人把書還了我。
寫的不錯,情節(jié)蠻好看。
就這些?
就這些,不然還要什么?
我啞然,接過書,靜靜的回到位置。原來我們真的都是這樣的,像看戲一樣的看著這個世界,那個時候我們也許會跟著它哭跟著它笑,跟著它心痛跟著它快樂,我們也許會真的沉浸在其中,可是一旦戲劇結(jié)束,我們大家都拍拍屁股以示完結(jié),是的故事完結(jié)了,那本來就是故事,我們對著對方笑笑,表示我們看了,表示我們對他的結(jié)局的看法,可是我們誰和誰又真的了解了。
心還會那么安嗎?
那個時代的悲劇家族真田家,因為一個女人,信幸決然斷絕了兄弟和父子關(guān)系,為了一個女人,昌幸毅然參加了西軍,為了一個女人,幸村放棄了自己的誓言,為阿繼擋下了那一箭。
只因一個女人!
年年月月歲歲,日復(fù)一日,誰又何嘗不是誰的重復(fù)?
父子反目,兄弟對戰(zhàn),只因愛,天崩地裂。
對于信幸的離開,甘世佳并沒有鋪塵開來寫,沒有悲天動地,沒有恨憤交加,只是淡淡的,讓人不一般的觸動起來,讓人莫名其妙那份所謂的愛。
于是我們淡然了,甘世佳就這樣的譏諷著看著我們一點一點的毫不在意的看著他們的分離,他們的相殘。我們把心毫無保留的交了出去。
然后再次受到傷害。再次的麻木。一切便變得那么自然而順理成章。
阿繼的出現(xiàn),曾讓我咬牙切齒了一番,如果沒有她,戰(zhàn)神是不是就不會有血有肉,是不是就不會有心了,是不是真的就是神了。
可是我卻害怕了,我多害怕承認(rèn)如果他不再是他,我是否還會喜歡上他。
阿繼喜歡幸村,那個既像男人又是小孩的,笑起來還有可愛的酒窩的靦腆而殘酷的男孩,她為他補衣做衣,為他該被子。
我們就坐在那里看臺上,沖著他們笑,他們小孩樣的可愛,他們細(xì)微而真摯的愛情,他們那僅有的幸福。
我們笑啊笑啊,那個小孩一樣的戰(zhàn)神,是不是就是我們夢中的情人,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善解人意,那樣的需要,我們的保護(hù)。那個溫柔體貼的阿繼,是不是就是我們希冀中的新娘。她那么漂亮,那么靜,那么可愛。于是我們幻想著我們心目中的王子和公主,他們快樂的結(jié)婚,歸于野外,日出而塵耕,日落而歸家。他們生下了小孩,永遠(yuǎn)與外面的血雨風(fēng)塵隔絕,他再也消失在那個道明寺外哭泣的大地上,于是合家歡樂,舉國同歡,我們舉起酒杯,我們歡欣鼓舞,為那個大團(tuán)結(jié)喝彩。
可惜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都只是臆想。
她終究給不了他幸福。
他終究逃不過命運。
一開始便注定的悲劇,甘世佳一開始就把我們的臆想拒之門外了,何來的快樂何來的幸福,于是那個冷眼看著我們的人笑了,他嘲笑著我們的無知我們的幼稚我們的愚昧我們的麻木。
終是無法接受。
幸村。我們心中的戰(zhàn)神,卻是一個會在風(fēng)雨中顫抖的人,會是那么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會是一個會死去的人。
死在了他的兄長手上。
驚天動地,我們都還來不及收拾起我們的尷尬,一切便已像安排好了的一樣,我們看著臺上的戲劇依然上演,慘淡而凄冷。
可是我們只能無力絞動了我們的雙手,空氣中一股曼陀羅的清香隱隱地燥動著,卻讓我更加模糊了雙眼。
沒有生離死別的偉大宣言,沒有生生世世的感人誓言。
可我卻潸然淚下。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恨過一個人,即使我一直都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決裂還殺死了幸村的信幸,懦弱而無能的淀姬。甚至與德川家康。
不管死了多少人,不管多少人失去了工作,十幾萬,還是幾十萬,甚至與幾百萬,在那微薄的愛面前,竟然不過是疊著的多米諾骨牌,一碰即倒。
這就是愛嗎?
歷史一遍遍的洗刷著什么,可真正改變的又是什么,我只看到那生生世世的重復(fù)。
只因愛,這個漂亮而殘忍的謊言。
戲曲終了,我們紛紛離開了座位,穿過門堂,風(fēng)吹得有些急促,竟讓人生生的寒冷,不知是來自心里還是來自身體。
我還是不懂什么是愛?卻更加的模糊了。
是不是如果你愛著誰,就可以毫不遲疑的相信他的一切,是不是可以自信的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都是真實的。
是不是,可以給他一生的幸福?
道明寺,日本大坂城東南四十里,四百年前,那里有過所謂的英雄和所謂的傳奇。。。。。。。
還有。所謂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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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草稿還在修改中
請多多提意見哦
然后下一期的是有關(guān)與顏歌的
關(guān)河
謝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