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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一直是如此,只有對熟悉且信任的人才會露出情緒,在陌生人面前,從來都是禮貌而疏離。
她眼里氤氳著霧氣,一時已是忘了許多舊的人與事,連同那個男子比睡蓮還要美好的俊顏。
呵,這蒼茫人世,我們自己的命運與喜好,何其微!
內(nèi)容標(biāo)簽: 花季雨季 正劇
 
主角 視角
褚辛珞
司寇瑾
配角
寧夕
寧晨
司寇妍


一句話簡介:只是遇見,再無它意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521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0 文章積分:127,12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12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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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茫

作者:素盞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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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一)花開尚好
      說起來,褚辛珞是不甚想來赴司寇家今天的晚宴的,然即為司寇家大小姐的男友,這頓飯自是少不了的,而且已將其從去年冬末拖到了今年初春,再無更佳的借口來推脫了。
      女友司寇妍,與自己同在一所經(jīng)濟院校念大三,出身名門且相貌與品行都無可挑剔,對于作為褚氏企業(yè)繼承人的他來說,她無疑是自己未來妻子的不二人選。他不知自己對她有無情意,但很清楚當(dāng)她去到自己家時,父親一貫冷漠的臉上浮了微笑。

      司寇集團(tuán)的董事長及其夫人看起來都是很隨和的人,兩人對這個未來女婿都極為喜愛。
      開飯前,手機鈴聲響起,褚辛珞抱歉地笑笑,起身去到安靜的后花園接聽,里面?zhèn)鱽碜约旱暮糜褜幨掀髽I(yè)小公子的抱怨聲。
      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在哪快活呀?
      我在司寇妍家。
      喲,終于有人修成正果了!想當(dāng)年,多少正值青春少艾秀色可餐的美女前仆后繼想與你褚大少攜手白頭,卻最終含淚而歸直至相思成疾郁郁而終……
      打住,有那么夸張么?褚辛珞不自覺地皺起了英挺的眉。
      怎么沒有?那時我可是嫉妒得想與你同歸于盡……
      是一起長大的朋友,且自小就性格活潑,永遠(yuǎn)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所以褚辛珞也就習(xí)慣了寧夕不帶惡意的調(diào)侃。但也深知,現(xiàn)在的寧夕,再如何吵鬧,都不是從前的樣子。以前的他是真的年少天真不識愁滋味,而如今,只不過是怕別人擔(dān)心而裝的樣子罷了。
      那個,小珞,你真的打算聽你父親的話而與司寇妍在一起么?語氣已收了玩笑,多了份認(rèn)真。
      褚辛珞愣了愣。金色的夕陽打在他身上,一片光芒璀璨,卻給他的身影平添了幾絲落寞之感。
      嗯。說完頓了頓,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什么叫無所謂?寧夕的語氣有絲激動,就算是和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結(jié)婚也沒關(guān)系?他知褚辛珞自小就很聽父親的話,在長輩面前乖巧得近乎逆來順受,但他實在是不忍自己最好的朋友繼續(xù)受委屈下去。
      我也沒說不喜歡司寇妍啊。只是,因自小就性子比較冷淡不喜言辭,所以這種喜歡只能說明不排斥某人,無關(guān)乎愛情,但也屬難得了。褚辛珞后面的話沒有說,他知道寧夕內(nèi)心是清明的,雖然他一直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公子哥形象,但卻比任何人都要懂自己且重視自己。要開飯了,以后再聊。說完兀自結(jié)束通話,刻意忽視寧夕的欲言又止。
      正待轉(zhuǎn)身去往客廳,身后不遠(yuǎn)的假山處傳來一陣輕響,褚辛珞回頭看去,從假山上垂下來的迎春花枝正毫無規(guī)律的擺動。此時正值初春,嫩黃的花朵開得正艷,在落日余暉的映襯下,隨著枝條的擺動而不斷跳躍的嫩黃,甚是嬌俏惹人憐愛。
      誰在那?語氣一改之前與好友通話時的隨意,恢復(fù)了一貫的淡漠。一直以來褚辛珞就是如此,只有在熟悉且信任的人面前,他才會顯露自己的情緒,開心的,生氣的抑或任性的。只是他所有的情緒都不強烈,除了了解他的人可以明白,在外人眼中,英俊的他一直是禮貌而疏離的,更近乎于冷漠。
      迎春花密集的枝條被撥開,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褚辛珞的視線里。女孩大概是十八九歲的年紀(jì),及腰的亞麻色長發(fā)披散在身后,發(fā)梢?guī)е⑽⒌淖匀痪。濃密的齊劉海下,那雙大而美麗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神情一片寂寥。
      你是誰?是下意識地開口。
      女孩卻只是抿著唇低下頭去,纖長的眼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斑駁的影。有那么幾秒,褚辛珞的心略為疼了幾下,莫名。
      小珞,你在哪?晚餐準(zhǔn)備好了哦……司寇妍嬌柔動聽的聲音自不遠(yuǎn)處傳來。褚辛珞回頭應(yīng)答一聲,等再回過頭來看向那不知來處的少女,那個地方只剩下兀自綻放的迎春花搖曳于黃昏的微風(fēng)中。

     。ǘ┟酝
      這天氣,還真是說變就變……褚辛珞有些無奈地將相機裝進(jìn)背包并將其護(hù)在胸前,朝停車的方向跑去。
      因是臨時決定出門,所以事先并沒有關(guān)注天氣狀況,就直接將車開到了郊外。他喜歡在無事時到郊外取景,累了就直接躺在某草盛花香處閉目小憩。這次,他將車開到了極其偏遠(yuǎn)的地方,行車途中偶爾才有一兩間農(nóng)舍從車窗外倏忽而過。
      是初夏時節(jié),陽光不甚強烈,微風(fēng)時而撲面,伴著清新空氣及悅耳鳥鳴,甚是寂靜安寧。
      褚辛珞在四周拍了一陣子后,躺在一棵大樹下的草地上翻看自己的成果。許是太過安適,不知不覺,舉著相機的手垂落于胸前,竟慢慢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身在何處,視線所及,漆黑不見絲毫光亮。他不停地在黑暗中行走,但無論怎樣加快腳步,還是擺脫不了那緊緊纏繞住他的黑色霧氣。正當(dāng)他快要在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感到絕望時,一道小孩的哭泣聲傳來,那聲音聽來很是委屈悲切,又極為飄渺虛幻。等到循著聲音找過去,黑暗頓時消散無蹤,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很大的庭院,然,整個畫面都透著一絲寂寥。院子里的巨大榕樹下,一個約六七歲的小男孩蹲在地上,雙臂抱膝,頭深深地埋在臂間,雙肩因哭泣而不住抖動。
      看著小男孩哭泣的模樣,褚辛珞忍不住捂住胸口。那兀自哭泣的小男孩竟像極幼年時因為母親的突然逝去及父親的漠不關(guān)心而失聲痛哭的自己。
      呵,那個淚人,不正是多年前的自己么……
      他靜靜地看著小時的自己,想著那般委屈的小人兒如何就長成了今時這般安靜內(nèi)省沉默自持的模樣……一眨眼,眼前又多了兩個小男孩,褚辛珞認(rèn)出那是小時的寧晨與寧夕。雖是雙胞胎,相貌也幾乎無可分辨,但性格相差太大,作為哥哥的寧晨永遠(yuǎn)乖巧懂事得像個小大人般,而寧夕則一直是一副頑皮天真的模樣。
      鏡頭一轉(zhuǎn),畫面里淡然微笑的寧晨,冷靜沉默的自己及略顯聒噪的寧夕一起行走在熱鬧的商業(yè)街上?v使性格如此不同,三人在一起的畫面卻和諧美好。此時的他們已經(jīng)有著少年特有的青春氣息,身材高瘦,臉部線條柔和,眼角清澈,無論走在哪兒都能惹得周遭的小女生一陣臉紅心跳。但三人不自知,依然兀自行走著邊不咸不淡或面帶微笑地互相傾耳交談,挑戰(zhàn)純情少女的心理防線。偶爾寧夕會笑容燦爛的指著某個可愛女生給身邊的兩人看,哪怕得不到回應(yīng),還是樂此不彼,并順便對著他所謂的可愛女生吹一記響亮的口哨。
      一個個畫面在他眼前走馬燈似的過,他默默地看著,如看電影般。只是后來,當(dāng)看到寧晨去機場為去美國參加大學(xué)生夏令營的他及寧夕送行的畫面時,他的眼睛已酸澀欲雨。他清楚的明白,這一別,即再也無法相聚。于是,他忘了自己還在夢中,忘了對方根本無法看見自己,急切地大聲呼喊將要登機的自己及寧夕,叫他們不要離開,可惜他的聲音在這虛幻的夢境里歸于沉寂……看著兩人上了飛機,他的淚落了一臉。
      寧晨,若知機場送別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聚,我與寧夕定然不會離開你去到美國,抑或哪怕死纏亂打,也要將你帶在身邊……你都不知道,小夕沒了你,有多難過,我亦覺得無所適從……昨日種種,似水無痕,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等自不安穩(wěn)的睡夢中醒來,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烏云正迅速聚攏朝近處滾來。
      褚辛珞可以很明顯地看到雨向他這邊推移時的陣勢,壓得人心慌。那雨聲也越來越響,猶如漸入佳境的鼓點。
      終于沒有等到他跑上車,雨就砸了下來,豆大的雨點打得皮膚生疼。這鄉(xiāng)間的土路一遇大雨就坑坑洼洼的,難保車開動后不會陷進(jìn)泥濘里,但在車?yán)锏戎晖R膊皇腔厥掳 倚羚笸嚧巴獾挠甑尾蛔杂X皺緊了英挺的眉,只好期待運氣不要太壞才好。
      真是不幸言中,還沒有開出回程的一半,車輪就卡在了泥坑里,任他怎樣努力,都無濟于事,反而越陷越深。雨越下越大,看來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透過密集的雨簾,隱約可見雨霧中有一個宅院,略一思索后,褚辛珞抓起裝有相機的包護(hù)在胸前沖進(jìn)車外的雨簾里。

      這住宅極大,一看就知不是鄉(xiāng)間普通農(nóng)戶的住所,而且隱約可見院內(nèi)仿古式建筑般的琉璃瓦,居于此的應(yīng)是某位喜靜的退休老干部罷。
      等敲開門,褚辛珞不禁愣住。來開門的女子素顏不施脂粉,長長的亞麻色頭發(fā)自然卷曲披散于肩后,素色長裙的下擺被雨水打濕,裙下露出穿著平底塑膠涼拖鞋的腳,腳趾沾著雨水,看起來圓潤可愛。
      雖時隔三個月,褚辛珞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她就是在司寇家后花園出現(xiàn)過的那個女子,眼神有著不符合年紀(jì)的清冷,仿若將世事看得極為透徹。不過他只是簡略地向有些疑惑的女子說明了緣由及自己的名字,再無多語。
      許是見他講得誠懇且渾身濕漉漉的,女子輕“嗯”了一聲后將他讓了進(jìn)來,關(guān)上院門后撐起傘,示意他到傘下,穿過兩旁種滿了高大法國梧桐的碎石路,到達(dá)了大廳。

     。ㄈq月靜好
      大廳中央是一上好的楠木茶幾,幾上放著筆墨紙硯及一幅未完成的蓮花圖,許是被自己的突然而至所打斷的。茶幾后有一扇寬大的屏風(fēng),上面畫著《蘭草圖》,筆法不甚純熟,卻自是清新淡雅,不失空谷幽蘭的韻致。
      女子將褚辛珞領(lǐng)至屏風(fēng)后的一個房間,翻找了一陣子后將一套白色的舊西服遞給他:這是我父親的衣服,你將就著換上吧,以免感冒。音色很是純凈,然語氣過于平緩,像白描的山水畫。頓了頓,她低著頭說道:我叫司寇瑾。然后轉(zhuǎn)身出了門。
      司寇家只有司寇妍一個女兒,這個司寇瑾或許是司寇家的親戚吧。褚辛珞認(rèn)真換衣服,沒再思考太多,自然忽視了女子出門時的黯然神情。

      屋檐外的雨簾依然密集,沒有要停下的趨勢。褚辛珞換好衣服后就靜靜地坐于門廳處看雨,已經(jīng)給家里打了電話告知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雨一停估計就會有家仆來接自己回家。而司寇瑾繼續(xù)著那未完成的畫,兩人都是喜靜且不善言語的人,氣氛竟也靜謐。
      良久,許是怕褚辛珞覺得無聊,司寇瑾擱下毛筆,去到書房捧了幾本書走至褚辛珞身前,淡淡地開了口: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你若覺著無聊,不妨看會書打發(fā)時間罷。也不知你平常喜歡看什么類型的書,這些是我比較喜愛的書籍……發(fā)覺自己言語比往常多了許多,也怕對方誤會自己用手上的書來裝高雅,竟是兀自覺得窘迫,臉色有了些微不自然的紅潤,忙將書遞了過去。
      褚辛珞剛將書接了過來,司寇瑾就轉(zhuǎn)回身回了原位,提起筆的同時臉色已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讓他以為她之前的羞澀只是一個錯覺。
      唐詩、宋詞、元曲……書頁都有些舊,應(yīng)是翻看過很多遍的緣故,且許多地方都細(xì)心地做了批注,字體清秀。偶爾會看到一些手書的內(nèi)容從未見過的詩詞,估計是看書之人作的罷。
      時近午后,加上之前長時間驅(qū)車,這會竟又有了倦意,斜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不覺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wěn),仿若身處一片粉嫩的桃花林,那漫天花瓣雪般翩然飛落,有那么幾片調(diào)皮地飛至自己的唇角,落下輕柔的吻。

      一覺醒來,雨已停歇,太陽破云而出,光線顯得異常柔和?諝饫飵е南阏恋那逑阄,樹木的枝葉被雨洗得極為干凈爽潔,翠綠一片。
      手機鈴聲兀的響起,家仆已到了他停車的地方。對他們吩咐了一聲才恍然,客廳里早就沒了那清瘦的身影。
      要不要打聲招呼再走呢?可是又不知司寇瑾去了哪里,貿(mào)然地在她家到處闖實在很失禮……真的很麻煩。●倚羚笥行o奈地皺著好看的眉,抓起包朝后院走去。好歹要找到她然后將自己身上這身西裝換下來吧……
      出了后門,是一條曲折的長廊,廊兩邊種滿了各式花草樹木,那些植物還沾染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剔透可愛。
      拐了道彎,眼前忽然一亮,沒有茂盛植物的遮掩,視線一片清明。穿著素色長裙的女子赤著白皙的足,一手扶著長廊的欄桿一手拈著高大月季花樹上的粉嫩花朵,微微向前傾著身,眼睫微閉,靜靜聞著花香,神情異常輕淺亦滿足。
      這畫面如此美好,以致它深深地在褚辛珞腦海里刻下了印,經(jīng)年不忘。
      在他思考之前,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取出了包里的相機,按下了快門。

     。ㄋ模┯L(fēng)知意
      天氣已經(jīng)有了幾絲秋意,梧桐葉被風(fēng)染黃,有的已悄然而落,頗為蕭瑟。
      褚辛珞停好車走進(jìn)星巴克,在落地窗前坐了下來。無事的午后于此喝上一杯特濃咖啡,然后邊翻看雜志邊打發(fā)無聊的時光已是一種習(xí)慣。
      是在無意扭頭時,看見了馬路對面的司寇瑾。此時的她長發(fā)被一根長長的絲帶隨意束在腦后,淺藍(lán)色風(fēng)衣敞開著,胸前抱著一只神情慵懶的波斯貓,白而蓬松的長毛遠(yuǎn)看像一個大大的棉花糖。
      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司寇瑾扭頭望過來,隔著寬闊的馬路及偶爾匆匆而過的行人,她靜靜地看著他。秋風(fēng)吹拂著她毫不乖巧的發(fā)梢,落葉在她周圍飛旋,然她既不言語也無微笑,卻已然傾城。
      褚辛珞不自覺地站起身想朝外走去,卻在陡然看見出現(xiàn)在她身旁的身影后愣在原地。
      那是個英俊出色的男子,臉上帶著寵溺溫和的笑意,伸手親密地攬住她的肩,低頭耳語。
      突然而然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來,無可抑制。
      手機鈴聲響起,褚辛珞猶豫了那么幾秒,按了接聽鍵。
      喂,小珞,在忙什么呢?今晚有空么?是寧夕歡快的聲音。
      嗯,有的。還是一貫的清冷語氣,不帶絲毫之前的不安情緒。
      那好,來我家吃晚飯吧,我女朋友親自下廚哦!說到女友的時候語氣里充滿幸福之感。晚上介紹給你認(rèn)識。
      是叫嚴(yán)顏的么,還是那個叫許晴的?
      都不是,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想要給某個女子幸福。
      從沒見過他像此刻這般嚴(yán)肅,語氣有著讓人覺得無比心安的沉穩(wěn)。褚辛珞輕扯嘴角露出一個極輕極淺的笑容:嗯,我知道的。
      掛上電話后,褚辛珞朝窗外看去,男子正溫柔地將司寇瑾額前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攏到她耳后,然后相攜離去。

      去到寧夕家時,街上已是華燈初上,涼意更甚。
      小珞,怎么才來?小瑾的菜都快做好了,你先坐一下。說完滿臉幸福地跑向廚房。
      褚辛珞徑自去到樓上的一間房間,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暗淡,但仍是可以看清那簡單整潔的擺設(shè),及書桌上一張相片。
      相片里的兩個少年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都是極其漂亮的人兒。雖然年紀(jì)相仿相貌相似,但一個看起來儒雅溫和,若三月吹去寒冷的微風(fēng),而另一個是一副桀驁難順的乖張模樣。那是高中時的寧晨和寧夕,雖兩人性格相去甚遠(yuǎn),但感情極深。
      在褚辛珞的印象里,兩人從未有過爭吵,一起上課一起下學(xué)……唯一一次分開,就成了兩人的永別。聽聞寧晨的死訊,自己和寧夕都是一愣,覺得那么年輕那般優(yōu)秀的寧晨怎么可能悄然而去,等回國后親眼看見寧晨的遺體,兩人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那也是認(rèn)識寧夕十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寧夕哭得那么傷心,好像積蓄了十多年的淚水全都在那一刻破堤而出,無可抑制。
      下了樓,寧夕正端著湯朝餐桌走,見到褚辛珞,臉上的笑容露了出來。香不香?小瑾的廚藝不錯吧?
      嗯,不錯的。答的同時點了點頭,再向廚房看去,一女子正邊解圍裙邊朝外走,觸碰到他的視線,明顯一愣并低下頭去。
      司寇瑾。
      用餐的氛圍還算融洽,褚辛珞本就是性格淡漠之人,不喜言語,只是兀自用餐,偶爾寧夕提起話題才會言語輕淺的回幾句。而司寇瑾竟是與之前見到的大為不同,不僅臉上時常帶著溫和的笑,甚至?xí)䥺柶饘幭εc褚辛珞小時候的一些趣事。而寧夕無疑是最為活躍的一個,飯菜都顧不得吃,笑語不斷。褚辛珞突然有種回到過去般的錯覺,如此這般無所顧忌真心言笑的寧夕,好久都不曾見過了……

     。ㄎ澹┠魏钨
      是在無意間憶起自己的相機遺落在了司寇家,猶豫著是等有機會再去拿還是現(xiàn)在就去將其拿回,最終還是因為過于思念自己的寶貝相機而徒步前往,車子被送去保養(yǎng)了也是猶豫的一個因素。
      寒冬天氣,冷風(fēng)刺骨,天陰沉得嚇人,有點要下雪的征兆。褚辛珞一跳下出租車,裸露在外的皮膚就被吹得通紅。
      出租車停在了別墅群外,下了車還要走一段路,在這么冷的天氣里,簡直是一種煎熬。等到了司寇家門前,正準(zhǔn)備伸手按門鈴,門竟是被人從里面打了開來,褚辛珞看見開門人后不禁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低著頭側(cè)過身快步?jīng)_了出去。
      是她!捂著的臉有著通紅的手指印,明顯是被打過的痕跡,而且,在這將近入夜的寒冬,沖出門外的她竟是連一件外套都沒有穿,平時總是隨意束起的發(fā)此時異常凌亂。
      褚辛珞下意識地轉(zhuǎn)身追了上去。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般漫長,他終于得見那清瘦的身影。她正蹲在一棵光禿的梧桐樹下,雙臂抱膝,頭深深地埋在臂間,裸露在寒風(fēng)中的手指被風(fēng)吹得通紅。
      感覺到有人靠近,但司寇瑾并沒有過多理會,直到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溫暖的大衣,才緩緩地抬起頭看了過去。因之前落過淚,雙眼微腫,視線更是迷蒙,但她還是一眼就認(rèn)清了那個身形挺拔臉龐俊朗的人。
      回去吧,天太冷,小心著涼。見她看向自己,褚辛珞不自覺地扭過頭去。
      可以陪我走走嗎?收起了一貫的冷漠,難得在外人面前露出情緒,這次更是顯得脆弱不堪,眼角的淚痕還未干。
      褚辛珞點了點頭,怕她沒看見,又嗯了一聲。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何這個女子此時的神情會令他覺得心口很悶。
      起先兩人只是并肩行走,彼此沉默,但不覺氛圍尷尬,后來,司寇瑾開始了漫長的訴說。
      本是司寇家的私生女,自小與母親一起生活,直至母親去世,她被接回父親身邊。然司寇家的人并不樂意她的到來,尤其是司寇夫人,要么將她視同空氣般不理不睬,要么視她為下人百般挑剔。這些她都是可以忍受的,況且父親為她在郊外購置了一個小院,大部分時間她都可以不回司寇家,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可是這一次,司寇妍在褚辛珞的相機里看到大量他在司寇瑾的小院里拍的相片,其間還有幾張主角是司寇瑾。司寇妍也是心思細(xì)膩的人,明白若拍攝者不是心懷情意是無法拍出如此清麗的作品的,再加上孤僻如司寇瑾,會這般溫和地讓其他人接近,必定關(guān)系不淺。
      司寇夫人這次再也無法沉住氣,當(dāng)年自己的丈夫被那個女子勾了魂去她就已是氣憤,最終因丈夫留在了自己的身邊這才壓了怒火。而這次,那女人的女兒又想來破壞自己女兒的幸福,定是不能再忍讓下去。于是在司寇瑾還不明所以的情況下連著扇了她好幾掌。
      對不起,沒想到無意間拍的幾張相片會給你帶來麻煩。心中有些煩悶,只能隱忍住。
      無意間么?司寇瑾苦笑了一下,低下頭去,輕聲說: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必自責(zé)。
      兩人此時已遠(yuǎn)離了別墅區(qū),繁華的街燈漸次亮起,城市霓虹閃爍,依然寒冷。
      要不今晚你去寧夕那里吧,我打電話給他。
      聽到寧夕的名字,司寇瑾呼吸一窒,忍著內(nèi)心的疼痛,輕笑道:也好,現(xiàn)在司寇家定是不得回了。
      等到寧夕接到消息后匆匆趕來,褚辛珞松了口氣般離開。
      司寇瑾被寧夕摟著朝反方向走,寧夕邊走邊心疼地問這問那,司寇瑾一一輕描淡寫地作答,偶爾會扭回頭去看離開的褚辛珞,在燈火明亮的大街上,他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好像蒙了一層薄霧,極不真切。
      不過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司寇瑾搖搖頭,抹去眼角將要落下的淚水。在此之后,再也不會如今時這般在別人面前毫不設(shè)防地講話與哭泣。

     。┚涯奥
      過了一段時日,司寇瑾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語帶歉意,說是問題都解決了,讓她回家。
      所謂問題已解決,無外乎托了褚辛珞的福。他簡略地說明了司寇瑾與寧夕的關(guān)系,所以那些相片說是寧夕借用相機后拍的也未為不可。而且他已經(jīng)向司寇妍正式求婚,縱使司寇瑾想打什么主意也是為時過晚的。于是司寇夫人松了口,同意讓司寇瑾回去。
      掛了電話,司寇瑾扭過頭,大大的落地窗外,高大的法國梧桐光著枝椏寂寞地佇立著,再遠(yuǎn)處,高壓電線被寒風(fēng)吹得不住搖晃,顯得孤苦無依靠的模樣。
      快要下雪了罷……自言自語,語氣卻是極為肯定般。
      正盯著窗外出神,敲門聲響起,下一刻寧夕推開門,臉上是一貫燦爛的笑容,在這個寒冬竟是顯得極為溫暖。小瑾,我煮了銀耳湯,快來嘗嘗!
      忽然想起十七歲那年夏。
      知了鳴個不停,空氣里飄滿了香樟的清香味。她本應(yīng)好好呆在自己位于郊外的小院里避暑,無奈快升入高三,學(xué)校要求她們留校補課,于是她只得被迫呆在喧鬧且悶熱的課室里不停地背書做題。
      那天午后依然熱氣襲人,她逃了午休去到植物園乘涼,等一覺醒來已是快要上課,忙匆匆往教室的方向趕。
      還沒有沖出植物園,視線就被牽引了去,進(jìn)而停了腳步。身旁的八角亭里,穿著純白襯衣的青年男子正靠坐在亭里,狀似睡著。纖長而濃密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斑駁的影,英挺的眉微蹙,似是做了一個極不盡他意的夢。
      亭后的人工湖里開滿了粉色的荷,清風(fēng)過去,荷花輕舞搖曳人樣妖嬈,可看在她的眼中,卻及不了他分毫。她輕輕走至男子身旁,將之前隨手掐的一朵粉色月季小心翼翼放至他擱在膝上的手掌心,看到他的手指動了動,她有些羞怯地退至一旁,然男子只是些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又兀自沉沉睡去,應(yīng)是倦極。她暗自慶幸卻也未免有些失落,想起上課鈴聲已響,忙吐了吐舌頭,腳步輕快地朝課室趕去,神情竟是少有的活潑樣。
      進(jìn)了教室才知,今天的老師是來幫親戚代課的大二男生,不僅就讀于名校而且家境優(yōu)渥長相英俊,一時令班上的少女著迷且瘋狂。
      他只是溫和地笑著提醒她下次來早點,并沒有過多指責(zé),這令她對這位代課的年輕老師并無反感。他叫寧晨。
      事后她才知,那位她曾在植物園的荷花池邊遇見的比睡蓮還美的男子叫褚辛珞,是寧晨的朋友,來等寧晨授完課后一起回家。
      之后很多次她都有看到他們一起行走的身影,有時還會有另一個人出現(xiàn),是寧晨老師的弟弟寧夕,也是很好看的人,然性格過于活潑,難免讓人覺得不夠穩(wěn)重。
      后來她考上一所名校,寧晨來她的學(xué)?此,手上帶著一束紅玫瑰,他說他從沒有見過如她這般的女子,淡漠得近乎超然世外,他說想給她幸福。而她只是低下頭去,聲音輕緩卻也無情:對不起。她到如今還忘不了他輕笑著說沒關(guān)系然后轉(zhuǎn)身離去時的落寞神情。
      她一直是淡漠得近乎冷漠的人,但從不會主動給別人添麻煩,更無從任性。唯一一次心血來潮,沒有看氣象預(yù)報就跑去爬山,結(jié)果被大雨困于山上的小木屋,等到第二天天放晴后小心翼翼從泥濘的山路下山時才知,寧晨為了上山找她而出了事故被緊急送往了醫(yī)院。最終還是離了人世……
      寧晨的葬禮辦得很倉促,寧家沒有請?zhí)噘e客。她一個人躲在遠(yuǎn)處的角落,看到之前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寧夕獨自坐在僻靜處,神情冷漠,雙眼紅腫布滿血絲。而一直站在人群中的褚辛珞只是安靜地看著寧夕,也是雙眼通紅神情難掩悲痛。
      她在道士唱法的聲音里蹲下身去捂住臉,無可抑制地哭出聲來。那天從山上回去后就見到忘在家里的手機里有好多寧晨的未接來電與短信,要不是擔(dān)心她,他也不會因去找她而……
      像是補償般,當(dāng)毫不知情的寧夕向她表白時,她只是略一思索便答應(yīng)了下來。她還記得寧夕當(dāng)時的笑容,好像自寧晨出事后就不曾有過的,燦爛得她不忍拒絕。
      怎么了?這湯不好喝?見司寇瑾皺著眉若有所思的模樣,寧夕不覺緊張起來,這湯還是上個星期特意去學(xué)的,時間太短,果然還沒學(xué)到家啊……
      司寇瑾攏了攏額前的碎發(fā),揚起了嘴角笑:沒有,很好喝。
      這是寧夕第一次見司寇瑾笑得這般純真如同孩童,沒有一絲憂郁與疏離,竟是看得不舍移開視線。你若覺著好喝,我以后還為你做,可好?
      感覺眼里有氤氳的霧氣,忙將湯端起來大口喝了下去。輕聲道:嗯。一時已是忘了許多人與事,眼中只有眼前這個不太沉穩(wěn)但偶爾溫柔如水的男子。
      那個比睡蓮還要精致的男子,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罷,連同那個夏天在自家廳堂里她趁他熟睡時在他唇角落下的輕柔的吻。

     。ㄆ撸┪⒚
      他看到自己的父親自母親去世后露出了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不覺扯動嘴角,也露出笑容,只是多了些苦澀的意味。我們自己的意愿,在命運面前何其渺茫。褚辛珞在訂婚儀式上想到。
      身旁的司寇妍笑得一臉幸福,本就是十分嬌艷的面容,此時更是光彩照人。
      眼前仿若出現(xiàn)了那個身形清瘦的女子,早春的薄暮,她自迎春花間緩緩走出,神情清冷眼神寂寥,像是一朵最為普通的小野花,孤立無援孑然一身,但只是靜靜地開在那里,就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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