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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吐癥
“前輩,你有喜歡過什么人嗎?”
跟天藏又一次見面是在展覽館當中,時下正好是一個新銳畫家在村里的展覽館舉辦了個人的畫展——卡卡西只聽得鹿丸在交上文件時提過一嘴是個頗有才氣的畫家之類的,當然最后還是以他慣常的“麻煩死了”作為結(jié)束語,因此也猜想過或許這個畫家有什么獨特之處,但他本來就不愿意分多余的心思在瑣碎的文件上——通常是有謀士鹿丸為他分好這些繁雜事務,因此算是多虧了這位得力助手——卡卡西只匆匆掃了一眼蓋了個章,就不再過問。
直到今天。
溜溜達達下班路過,進來看了一眼,正遇上了好久不見的天藏,埋著頭在一副畫前瞪著眼睛研究。
卡卡西學著他在那副畫跟前站定,看了半天,“天藏,一副肖像畫而已,有什么神秘嗎?”
“嗯——?”天藏大概是已經(jīng)察覺了他的氣息,實際上整個人眼珠子就差沒埋在畫里,因此對于卡卡西的話反應慢了半拍,回答也被這拍子拖長了尾音,竟然像個坐在玩具堆里不愿意抬起頭的小孩子。
最后他依依不舍地把視線拖回了卡卡西身上——在卡卡西要笑不笑的表情里沉默了半天,看上去頗為沉重地問了這個問題。
卡卡西剛想逗他,卻在視線落進天藏的眼睛里的時候戛然而止——大抵是展覽廳的白熾燈燈光過于蒼白,天藏站在明亮的燈光底下注視著他——這些年暗部里常年不見光的陰暗環(huán)境和任務讓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看上去更加陰郁,蒼白的臉和姣好的膚質(zhì)讓他整個人站在卡卡西面前,像一個膚色慘白的人偶,大大的眼睛在燈光底下泛不出多少亮光。
“天藏?”卡卡西皺起眉頭,見對方?jīng)]有吭聲,“你還好吧?”
天藏在他的目光里突然意識到什么,撓撓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候膚質(zhì)蒼白的臉上浮起紅暈,又是恢復了往常在卡卡西面前有些靦腆的樣子,“哎……不好意思了前輩,”他微微低下頭把視點落在卡卡西披風的立領(lǐng)上——顯然這個時間剛好是六代目又一次翹班的點,“我看入神了!
他解釋完,“前輩你提前下班不會有事嗎?”
“還好,嘛,有鹿丸,”卡卡西聳聳肩,又把視線轉(zhuǎn)回剛剛的畫作上面,“我倒是不懂畫,天藏原來很有研究嗎?”
——是整體色彩鮮艷的一副人像畫,只是相比正常對于人眼來說舒適的色調(diào)而言顯得過于濃烈了,而畫像上的女人嘴角卻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啊,我只是覺得,”天藏注視著他的背影,頓了頓突然覺得沒有什么說下去的必要,“沒什么。前輩,聽說五代目大人最近很為你操心!
他指的是最近五代目千手綱手在五大國放出消息為木葉六代目征婚這件事,聽說不少花季少女成熟少婦都快踏破了門檻,卡卡西這里卻沒有什么動靜。
“啊,我沒什么所謂,”卡卡西轉(zhuǎn)回頭看他,“還沒有特別合適的人選!
這么說著,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天藏落后一步跟在他身邊,兩人一同踏出了展覽館。
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他拿手擋住刺眼的眼光,明知道卡卡西就在伸出手臂就能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樣的日子好像過了很久。
但最近不太忍得住了。
卡卡西坐在一名窈窕少女的對面,頂著對方華貴服飾裝襯的一雙高傲的眼睛暗自發(fā)笑,腦海中突然跳入天藏不久前問他的問題。
問這話時,天藏就像十二歲的時候自己剛把他從實驗室里拉出來的樣子——當時天藏問他,“你是誰?”
其實他知道天藏的問題不只是這個。
“小姐,你好!彼谏倥⒘恋难垌飶澠鹧劬Ρ虮蛴卸Y地打招呼——這個少女的家族不容他隨便應付。
“你好,六代目大人。想必身份就不用在這里再介紹一遍了,稱呼我為晴子就好!鄙倥疁剀浀恼Z調(diào)里透出一份示好和親昵,抬手為六代目和自己滿上一杯清酒,她微抬酒杯,“那么,倘若六代目同意這門婚事,我族愿為木葉村提供設備和資金,相應地,木葉村也要為我們這邊行個方便才好。”
卡卡西舉起酒杯致意,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倒在他面前的地上,死得悄無聲息的畫面。
七班的春野櫻最近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這種不對勁在她這日看見大和的時候達到了頂峰——“隊長!”她叫住慢吞吞走在路上的人,“你最近有點沒精神?需不需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還好!贝蠛蛯λ冻鲆粋笑,讓春野櫻想到最近在新開的展覽館門口看到的一幅畫,畫上是秋天的一棵樹,枝頭的葉子里透出溫暖的黃色。
“說起來,隊長,你有去過新開那家的展覽館么?”她有些好奇,“我還沒進去看過呢?”
“這樣嗎?你可以進去看看!碧觳剀P躇了一下,“不過感覺有些奇怪吧!
“奇怪什么?”
“那里面的畫!彼戳怂谎郏彩潜孔熳旧嗾f不清楚意思,“總之,你去看的話大概就知道了!
“井野,你聽說過黑色的花嗎?”
接到春野櫻的電話時,井野剛收拾完下午狼藉的店面——節(jié)日臨近,店面多了不少訂單,最近她都在忙著運貨打包和物流傳送,忙得夠嗆,發(fā)脹的腦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又問了一遍,“嗯?”
“是啊,我最近在畫里看到不少紅色和黑色的花,剛好問問你!
“你在哪看到的?”井野解下圍裙和工作服,擦干凈手拿住話筒,終于坐下來說道,“剛好最近我們店里也收到了黑色的花,就是銷量不太好,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這是什么,我沒聽過黑色的花。”
“是嗎,連你們家族都不知道?”電話里的春野櫻興味十足,“就是那家展覽館里頭的畫,我是覺得很有意思,一起來嗎?總覺得有些刺激呢!
“刺激?”井野本能地預感到能讓怪力女春野櫻充滿興趣的畫不會是多么正常的作品,“我總覺得,這些花朵有些不詳,總之,見面說吧!
跟小櫻又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井野掛了電話,走出門正好迎上披著影袍的六代目,“卡卡西老師!”她笑起來——下班遇上帥氣溫和的六代目也是一種享受啊——感覺累得要死的一天頓時被帥哥的笑容洗了眼睛,因此也多了些調(diào)笑的興致,“你下班啦,最近相親順利么?”
“井野,好久不見。”卡卡西站在一堆花面前撓撓頭,“還好,就是需要些哄女孩子的花,所以找到你這里來了。”他望了望天,有些無奈,“大概是個,比較文藝的女孩子吧!
“這樣的話,只送玫瑰對方可能不會很滿意,有可能是位很有品味的小姐呢。”她看了一圈手邊的花,一邊八卦道,“是哪里的小姐嗎?”
“嘛,雨之國吧!笨ǹㄎ骺此籼魭䲣炀毎艘皇ㄟf給他,“這花就送給卡卡西老師了,祝老師約會成功!”
卡卡西看她青春洋溢的笑臉——大概是跟佐井蜜里調(diào)油久了,現(xiàn)在的井野豐腴了很多,因此脾性常年跟少女差不了多少——還算是木葉這一代里過得不錯的年輕人,多少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因此她也不遺余力撮合認識的人促成美滿姻緣,倒是木葉小有名氣的業(yè)余紅娘了。
“好吧,謝謝你。”他道了謝,又聽得井野提議道,“說起來,如果約會對象是這樣的小姐的話,老師不妨可以下次試試看跟她去展覽館看看畫呢,聽小櫻說還有一個星期才會關(guān)閉的樣子!
卡卡西是被鹿丸敲著桌子提醒日程并記得帶上捧花的——也不過是買了花的第二天傍晚。兩人站在展覽館前,晴子看了一眼展覽館的牌子,笑容有說不出的怪異,“竟然是卡薩布蘭卡?”
卡卡西這才意識到,上次進來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的這展覽館的名字正是如今少女口中的名字。
“怎么了?”他只覺得晴子這話似乎有什么畫外音,而少女捧著手里的花嗅了嗅,當先走了進去。
“是一種花的名字,”她在明亮的大廳里睨了他一眼,“就是你送我的這束花里有的,插花藝術(shù)里稱為主花的這幾朵,”她輕笑一聲,“看來六代目公務繁忙,確實不太懂得這些,虧我想說這花送的不錯!
“謬贊!被鹩傲啃χ裰樒そ邮芰诉@波夸獎不見半點不自在,“是有什么含義嗎?”
井野把花束給他的時候,就沒有什么花語之類的解釋,想來也是小女孩的壞心眼——他搖了搖頭,聽得身邊的晴子解釋道,“一般來說,花語是偉大的愛,永恒不滅的愛。”
她終于在一幅畫跟前站定,卡卡西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上次大和站在這里研究的畫。
“是這樣呢。”晴子陷入不可名狀的狀態(tài)里,喃喃自語道,“果然!
“怎么?”卡卡西回想了一下自走進來以后看到的畫——盡管他不會刻意記住或者復制什么東西,但無法關(guān)閉的寫輪眼仍然給他的腦子里裝填了許多冗雜的東西——比如這些大廳里的畫,他不懂畫,卻對晴子接下來的話有所猜測——
“看來,他的狀態(tài)不太好!
“畫家?”
“是的,卡薩布蘭卡!扒缱涌雌饋碛行┩锵,“在他這里,其實真正的花語是另一個含義吧!
卡卡西在畫中人溫和的眼睛里抓拍到一閃而逝某些東西,然而卻摸不透到底是什么——還是有預感,晴子的話是真的。
“天啊,這是卡薩布蘭卡嗎?居然會有黑色的花!
井野在畫前停住腳步,將畫上紅黑相間的花田指給好友看,“黑色的是卡薩布蘭卡,紅色的是石蒜和玫瑰。這些花出現(xiàn)在這里……”井野的臉上出現(xiàn)的是粗神經(jīng)春野櫻一時不能理解的哀戚。
“怎么了,這些畫我很喜歡,很符合我的胃口來著!
“不,他們不知道,”井野揚手止住她的話頭,“他在這里,愛著一位女性,但他愛著的人永遠不會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這些畫很鮮艷,是因為他心里的人配的上這世間萬千色彩——盡管她是那么溫和,恬淡!本班┼┎恍,連春野櫻也阻止不了好友臉上的痛惜,“而且,他已經(jīng)扭曲了,他永遠……”
春野櫻在她漸漸消失的話音里,注意到對方視線的終點,是一個站在陰影里的男人。
她幾乎就要喊出來——井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閉嘴!”井野用氣音小聲喝住她。
他在看誰?
男人躲在陰影里,是個只有微弱燈光的角落,大大的眼睛很黑很沉,即便燈光在那里頭照射不出光亮,但這并不妨礙兩人看清楚他的身份——事實上春野櫻第一眼就確定了他是誰。
“為什么?”
她被捂住了嘴巴,但心里仍是數(shù)不清的疑問。
大廳里有不少人,兩人所處的位置并不能很好地看清男人的視野,而以她們兩人視角來看有盲區(qū),并不能確定他的目標是誰。
那人很靈敏,幾乎是不久就把視線轉(zhuǎn)向她們這邊,而井野和春野櫻一轉(zhuǎn)身,趁機從后門溜了出去。
兩人在傍晚的嘈雜街道里站定,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為什么是大和隊長?”
“卡卡西老師!”這天卡卡西經(jīng)過井野家的店鋪時,被憂心忡忡的井野叫住了,“有空嗎?”
“怎么了?”卡卡西接收到這種凝重,跟著她走進屋子。
只見井野走到他跟前,“老師,我想問下,你知道那家卡薩布蘭卡的主人是誰嗎?”
“你是想問什么?”
“拜托了,這很重要,”井野抿了抿唇,又說道,“其實是這樣,我們懷疑那個畫展跟大和隊長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確定?”
“我們也只是懷疑,但總覺得不搞清楚的話會錯過一些什么事情,就是,很不安。”井野望著他,“上次我跟小櫻一起去了,在那里碰見了大和隊長,覺得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有點不對勁,而且那個畫展里的東西,我總覺得不太好。明明世界上沒有黑色的花,卻在那里的畫上出現(xiàn)了!
身為忍者,總要有點生里來死里去的戰(zhàn)場直覺,卡卡西驀地想起上回天藏在畫前思考人生的認真神態(tài)。
“好。我會盡快調(diào)查出結(jié)果的。”他擺擺手野告別,走出門遇上來勢洶洶的邁特凱。
“嘿卡卡西!你過兩天20號有空嗎?”
“批公文!彼D(zhuǎn)個身走回宿舍。
“別騙我了,那天是休息日!”
卡卡西愛答不理,死氣沉沉,“火影永遠沒有休息日!
“鹿丸說你那天只有跟晴子小姐約會!”
“?”卡卡西緩緩轉(zhuǎn)過身,“你不知道跟女士的約會是最隆重的嗎?并且至少要把一天都留給她!
“你認真的?喂喂喂!卡卡西!你不會是真的要娶老婆吧?!”木葉的蒼藍野獸哇哇慘叫,“那我怎么辦?!”
天藏站在屋頂,注視著街道上離去的兩人,沉沉嘆了口氣。
“大和隊長?”另一個屋頂上有道聲音叫住他,天藏看過去,是正睜著眼睛看閑云的鹿丸。
“是鹿丸啊?你今天有空嗎?”
“嘛,六代目偷懶也不是什么大事了,而且他最近經(jīng)常借著約會偷溜出去。”他搖搖頭,有種當?shù)蝗菀椎墓之悳嫔8,“至于去干什么,我就管不著了!?br> “這樣!碧觳夭活A多說,轉(zhuǎn)身離開時猛地爆發(fā)一陣驚心動魄的咳嗽——鹿丸在他這動靜里聽出了不對勁——聲嘶力竭又被桎梏著的聲音,像喉腔里堵著沒法吐出來的痰,又遠遠比那鋒利得多。
他起身追過去,屋頂上竟是已經(jīng)空了——只留下風里的花瓣,和瓦片上鮮紅的血跡——襯著黑色的花瓣。
空氣里徒留一片濃郁的腥味。
卡卡西同晴子約下訂婚日子的這天正是20號,五月份的第二個星期天,是木葉村里情人們約會的日子——喜氣洋洋,到處都是捧著花約會的情侶。
鹿丸在傍晚把一份報告遞給他,“六代目,大和隊長出了任務還沒有回來。”
“怎么了?”
“他可能,不會回來了!
“你什么意思?”
他們回到了卡薩布蘭卡。
鹿丸推開大門,迎面是一顆秋天的樹,枝頭的樹葉溫暖又明亮——那是整個畫展里唯一色彩柔和的一幅畫。
“今天是畫展的最后一天!本罢f道。
隔壁的畫是黑白色調(diào),整個畫面里是一個破開的大洞和填滿整個視網(wǎng)膜的鮮艷日光。
最后他們來到大和長久駐足過的那副畫,畫上的女人一頭柔順白發(fā)披落肩頭,側(cè)臉留給觀眾一抹溫和笑意,背后是鋪天蓋地一片黑色的卡薩布蘭卡——她躺在樹下花田里,閉著眼睛,有紅色的石蒜和玫瑰落在她的眼角和肩頭。
就好像看著她的人只是這么長久地注視著她,躲在樹上的哪個角落里,從未被發(fā)現(xiàn),從未被注目。
旗木卡卡西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他帶領(lǐng)大和離開那間實驗室的時候,正是落葉的秋天,當時大和大大的眼睛注視著他,問他是誰,分明是想問,“為什么?”
他其實都知道。
兩人站在樹下,葉子漏了黃飄落下來,他幫這個小孩拂去肩頭的落葉,“木葉需要你這種人才!
這一整個展廳里都是同一個人,是不同角度的同一個女人。
整個展示的核心,是這張擺在長廊最中間的畫——他們兩個人同在一個花之國任務的隊伍里的時候,有一天中午,他傷勢過重,包扎完癱在花田里睡著了。
原來那天,大和躲在樹上看著他。
天藏靠在樹干上,熟悉的癢意和痛楚已經(jīng)從心臟和肺部像噬咬的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涌上來——
他為什么不說呢?
為什么不說出口?
無法說出口的愛與死亡日日夜夜折磨著他,不過是求而不得的愛罷了……不過是愛又不可得……
他只是沒法得到,可是為什么連說也無法說出口。
他流出眼淚,幾乎恨不得手上長了尖利的指甲可以摳掉被所謂的愛卡住的喉管——那里已經(jīng)被生長著尖刺的藤莖塞滿,尖刺刺破了他沒法說出口的話,喉嚨口溢出數(shù)不勝數(shù)的花朵香氣,花瓣柔軟的質(zhì)感柔柔地貼滿他的口腔黏膜——這些東西還在不斷地長出來,像是要吸干他渾身的血肉,只為了這一刻噴薄似的綻放——紅色的血液混著黑色的、紅色的花朵塞滿了他的大張的嘴巴,順著瘦長的頸項流了一脖子下來——像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鵝——
那些東西還在他渾身的細胞里播種,繁殖,脹大——刺破血管壁流入血液當中,奔涌著流向全身各處——
太痛了。
沒法說出口,只是愛了,就這么痛,痛得生不如死——什么默默守護——滿脹卻無處安放的情意,多少張畫都無法表明的感情是什么呢?
是負擔吧。
它不偉大,只是存在而已,就是某個人的阻礙——是無望戀情,是幸福,也是絕望——只是生而不得——可是太痛了。
花之國那個巫祝老頭原來已經(jīng)判決了他的命運——卡薩布蘭卡不偉大,去往的前路從來只有死路一條。
卡卡西沒有見到天藏的尸骨。
找到那棵樹的時候,樹下只有一地的鮮紅血液、黑色的卡薩布蘭卡和混著紅色的石蒜和玫瑰,場面像噴薄灑落的一朵煙花。
鹿丸說:“那些花,是大和隊長輾轉(zhuǎn)留給花店的花,大概,只是希望能被記住吧,世界上也有黑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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