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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十六歲的普通村民模樣的少女,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鄉(xiāng)間小路上一個神秘男人的背影。
少女從此人背后觀望,覺得此人從外表看不像是本地人。一個加速、跳躍、轉身,少女一氣呵成攔住了男人的腳步。
她嚇了一跳!現(xiàn)在她明白他走路的姿勢為什么那么怪了……男人戴著半黑半白的面具、棕色的手套,他灰撲撲的斗篷下傳出嘩啦嘩啦的響聲——是腳鐐。
男人——說實話也嚇得不輕,他忙不迭向后退著,和少女拉開了距離。
“你不是這兒的人吧?”少女說,“你來這里干嘛?”
“你要去哪兒?”
“你是誰啊?你的面具……”
“……嘖!蹦腥私K于開口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特別,“你認識這面具?那就離我遠點兒!
“為什么?”
嘩啦。男人停下了腳步。我是誰? “聽好了,”他說,“我是惡魔!
少女捂住了嘴。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來了?”
“?”
她把麻織的胸衣向下拉開一點點,那里有一顆鮮紅的印痕——一只長著人類四肢的老鼠、臉上有獾的花紋,和男人的面具一模一樣。
“我是村里選出來的處子、獻給惡魔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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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惡魔大人您……忠誠,給您我的身體和……額……”
“‘我獻于你我的身體與靈魂,請求你使你的仆人們免受苦刑、水火、瘟疫的罹虐!蹦腥瞬幌滩坏瓗蜕倥钔戢I詞。
“不疼嗎。”他岔開目光,不看少女胸口的烙印。
“疼。不過沒有爸爸媽媽把我推出家門的時候,這里那么……”少女按著胸口。
“你真是惡魔嗎?我不信,證明給我看!”最后這句話分明就是命令!皩α!把這只烤雞變成老鼠吧!”少女掀開了一直挎著的竹籃,反正本來就是給惡魔的祭品。
男人嘆了口氣。
“不是你想象得那樣……”
“嗯?”
“其他惡魔我不知道,我就只有一種力量!
“你的村子在哪里?”他突然問。
少女張大橄欖色的眼睛,向田壟的盡頭伸出手指。男人在面具后瞇細了眼睛,看著村頭的竹竿上飄揚的黑旗。太陽快下山了。
呵,他笑笑,向著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白甙伞!
少女還愣在原地,沒明白他的意思。
“還想回去嗎?”
搖頭搖頭。
“那就和我一起走吧。你不是不信我是惡魔嗎?證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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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雞……”
“還有呢?”
“烤雞、熏腸、火腿烘蛋,肉桂卷、蜂蜜酒、蘋果派、兔肉餡餅、奶酪夾心餅干。”
兩人爬上山崗,升起篝火,把祭品在面前攤開……
少女嚼著嚼著就哭了,男人以為她還在想家,稍后卻得知她是高興得,“這輩子第一次吃!”;少女以為男人早已習慣了珍肴異饌——“惡魔嘛”,結果卻發(fā)現(xiàn)他吞得比自己還兇。
唯一遺憾的是,男人在少女吃飽喝足后、把她趕到一邊去后才對著滴油的雞腿動了手,少女還是沒能看到他的臉。
酒足飯飽后,他們在樹下小憩了一會兒,月亮才剛剛升起,就又出發(fā)了。
“這個不能拿掉嗎?”少女指著男人腳上的鎖鏈,“你不是惡魔嗎?”
“能,”男人懶洋洋地踢著松塔,嘩啦,嘩啦,嘩啦!暗俏也幌搿!
“不覺得很酷嗎?”
“……是人類給你戴上的嗎。”
“喂!蹦腥松焓謹r住了少女,他們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緩坡,黑暗的松針像風琴一樣在月光下簌簌抖動,發(fā)出流淌的沙沙聲……盡頭亮著一簇村落的燈火,閃閃發(fā)光,仿佛裝滿寶石的盒子。
“什么是’寶石’?”
但男人搖了搖頭!拔覀兲炝燎熬湍艿搅。”
男人伸出拇指,指甲的位置剛剛好蓋住燈火。拇指外是繁星、山坳、微風、松林,一只野兔竄過,濺起的蟲鳴像是漫天飛舞的熒光粉末。沒有人類的話,該是多美的景色啊。
“我同意!鄙倥f。
男人一愣,但少女已經向坡下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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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惡魔的使者,來這里傳達主人的意旨。如果你不讓我進,我就讓你們全村都染上瘟疫;如果你請我進村,我就只選一個人。當然了,要是你們祭品挑得好,還可以再商量……”男人朝村口的守衛(wèi)擠了擠眼睛。
絕對會被揍的!少女捂住了一邊的眼睛,但——出乎她的意料,守衛(wèi)立刻找到了長老,長老帶來了族長和祭司。
男人湊在族長耳邊說了什么,少女呆呆地看著,戴面具的是男人,但族長的臉才像真的在變換面具一樣,變黑,變白,然后——堆滿了熱情的笑容。男人打了個響指,朝少女伸伸下巴。少女不情不愿地解開胸衣,人們看到火紅的烙印,紛紛議論后退。
兩人被迎進村,受到盛情款待。男人早睡晚起,吃喝玩樂,少女也放松了心情,跟著閑云野鶴,畢竟進村前她已經答應了他,什么都不過問,什么都聽他的。
就這樣過了三天。
“三天。”進村前,紫色的晨曦中,男人手指著村口的竹竿,“三天我就能把這面旗子變成黑色!
少女仰著頭,看著白色的旗子在風中卷舒,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從幾年前開始,瘟疫如同風刮著的火星一樣席卷了大街小巷,這里那里,很快匯起熊熊大火。城市里一開始鬧得很兇,人們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向外逃,涌向縣城、鄉(xiāng)村、海外,但不久就無聲無息了。他們都無聲無息了。
在她居住的地方,人們用原始的方法來傳遞信息。旗子的顏色代表村中染病人的數量。
“我呢?”她說,“需要我?guī)褪裁疵幔俊?br> 幫忙?男人在面具后蹙了蹙眉。少女的眼睛里沒有問題和質疑、恐懼和擔憂,清澈純粹,一眼見底,好像三月陽光下的木棉花……他聳了聳肩。
“好好吃、好好玩、按我說的做,然后,做最好的觀眾!
就這樣過了三天,第三天晚上,男人找到祭司,叫他把族長和長老們召集過來,“一個也不能落,我有要事宣告!
村子祭祀用的大廳擺起了酒席,烤乳豬嘴里叼著蘋果,蠟油在燃燒,決策之人齊聚一堂。少女在外面透過木頭的縫隙看到,男人摘下了面具。
他……少女張大眼睛。
看起來還真有點不賴呢。鼻子是鼻子眼是眼,頭發(fā)像深淵底部一樣黑,眼睛又像嬰兒的一樣藍。他露齒笑著,好像知道長相本來就是一種力量。
“主人會為他的信仰者們謀福利,”男人說,“現(xiàn)在,請通知村民,把村里所有的十八歲以下的少男少女聚集到村子的牛棚里,主人會親自駕臨挑選。”
長老們很快離開去執(zhí)行男人的指令了,快得就像有人用繩子牽著他們的鼻子。但過了不久,他們又紛紛回到了祭祀廳,支支吾吾、比手畫腳地表達著難處——大多數家庭深明大義,但也有個別人不識好歹,寧死不肯交出自己的孩子。
“嗯。”男人用兩根手指摸著下巴,好像早就已經預料到會發(fā)生什么,“把他們和所有孩子一起趕到牛棚里,鎖上門,鑰匙交給我。稍后主人自會處置!
他張開雙臂,邀請顧全大局的父母和村子的首領們一起參與宴會,慶祝接下來村子整整一年的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少女沒有聽完,她悄悄離開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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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宴會廳的方向熙熙攘攘,燭影交錯。一道瘦小的黑影摸入了牛棚,手里的鑰匙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
農夫和農婦緊緊地摟住自己的愛人和孩子,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哭泣。連襁褓里的嬰兒也仿佛被掐住了喉嚨,一聲不響,遠處火把的反光里,淚水順著他稚嫩的臉頰無聲地流下來。
支扭——門突然向外滑開了。
農夫倒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手里握著草桿和石塊。
然而進門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又粗又硬的頭發(fā)在她肩頭編成胡蘿卜色的麻花。她個子不高,力氣也不大,裙角捏在手心,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
“噓。”她說。
這個村子馬上就要完蛋了,但你們還沒有。嘿,眼淚擦擦,干嘛要去想那些拋棄你的人?趕緊逃,越遠越好,從今往后,要靠你們自己了。
人們看到,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灼灼發(fā)亮,好像盛開在鮮血里的木棉花。
“喂,這門原來是開著的嗎?”門口突然傳來人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孩子們倒抽一口冷氣,面面相覷,眼里寫滿了恐懼。
但少女只是癟了癟嘴。“嘖!彼f,向門口轉過身去。剛剛去小便的守衛(wèi)回來了,手里的刀具在黑暗中反射出惻惻的冷光。
少女虛掩上牛棚的門,抽開胸衣的繩子,然后張開四肢往稻草上一躺……
“酒,嗝,還有酒嗎……”看守走近查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就迅速被柔軟的胳膊纏住了脖子。
“……這是誰家的姑娘?怎么沒在棚子里?”
另一個守衛(wèi)壓低火把照著嫩蔥一樣光滑的胸口,“你瞎了嗎,這是那個惡魔、惡魔的……”
“聽說惡魔的新娘都特別開放,特別……”
“我說,先檢查下牛棚吧?”守衛(wèi)同意,想要放下女孩,但她太熱了,好像一團火一樣,少女嬌嫩的、微喘的、軟綿綿的嘴唇一個勁兒地往他懷里鉆,“爸爸……你在哪啊爸爸。”
“走,我?guī)闳フ野职!蹦腥税训锻磉呉环,一把抱起少女?br>
走著走著,他的身體突然一滯,像喝高了一樣晃悠了兩下,倒下了。
“喂,怎么……?”另一個守衛(wèi)還沒說完,就感到腦后嗡地一聲,他呆住一般原地定了一秒,從頭到腳做了個完美的垂直落體運動,直直朝后躺了下去。
站在他背后的人喘著粗氣,仿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干成似的,把染血的石頭丟到一旁。
另一邊,少女推開身上守衛(wèi)的尸體,爬了起來。她想要拔出插在那家伙胸前的刀,但拔不動,連試了幾次都拔不出來,有人也只是呆呆站在旁邊不幫忙,少女鼓起了嘴。
那個人終于走上前來,默默幫她整理凌亂的上衣,又把扯壞的裙角系系好。
“你,你才不是什么惡魔。”少女笑了,望著對方臉上的面具。
“而你也不是處子!蹦腥艘残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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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拉開牛棚的門,少女沖男孩女孩們咧嘴笑。她看到他們驚訝的臉,在裙擺上蹭蹭黏糊糊的手指,“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血!
她說著去拉一個男孩的手腕,但沒拉到。
農夫把男孩往后扽,離開少女伸手可及的范圍,農婦則一個健步沖到面前,勇敢地把少女抱了起來。
攔腰抱起,一下就扛到了肩膀上。“誒?”少女張大了眼睛,完全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孩子別怕,沒事了。他再也沒法傷害你了!
“誒?”
她聽到一聲悶響,仿佛陶罐摔進爛泥,趴在農婦身上看不到發(fā)生了什么,然后是石塊和棍棒落在□□上的聲音、摔倒的聲音、什么東西在草地上拖行的聲音,唯獨沒有男人的聲音。
有人大喊著什么,吵鬧聲包抄過來,村民來了。農婦抱著少女向村口跑去。
少女拼命地拗過脖子來,什么人點燃了周圍的稻草,在絲綢般明暗抖動的橘紅色中,少女看到男人趴在地上,半跪半站,想要站起身來。什么東西順著他的鬢角臉龐下巴滴滴噠噠地往下淌。
農夫擊中惡魔的額頭,自己也被嚇呆了。血涌了出來,像是泡沫,瞬間就淋濕了他的手指和襯衫……一步、兩步,他后退著,終于忍不住轉身一溜煙跑掉了。手里的石頭掉在地上,叮叮當當骨碌出老遠。
來換班的守衛(wèi)順著石頭的方向一看,愣住了……這是他昨天還崇拜過、畏懼過的人物,他向他獻出自己的骨肉時,不敢打半個磕巴。而現(xiàn)在,他蜷在地上,捂著額頭,呻吟著,像一個小丑。
如果“惡魔”如此脆弱,那他就不是惡魔。
憤怒的人群沖出宴會廳。不會有人保他們風調雨順了!牛棚里的孩子也全不見了……他們不會回來了。是他,他害得他們雞飛蛋打,骨肉分離!豬玀、垃圾、瀆神者……騙子!他們是正義的、是受害者,他們可以吐他、撕他,跺他、踩他、審判他,處決他!
男人用肘護了一會兒頭,然后就躺平了,把自己拉得好長好長,像在太陽地里睡覺的貓……直到某個時間點,“別”——一直沉默的假惡魔突然大喝一聲,拖了很長的尾音,善良無辜的村民們嚇住了,包圍圈像潮水一樣往后退,但太遲了——
“喀嚓”。
少女拼命地扭過頭,但只看到螞蟻窩一樣攢動的人群。她看到,那只畫著鼠臉、紅黑相間的面具,掉在包圍圈外的地上,粉碎了。
“不對,你們搞錯了。”
“他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惡魔。她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是他叫我來救你們、鑰匙也是他給我的……(“喂!保┑徒辛R聲、踢打聲、火燃燒的嗶嗶啵啵聲比起來,那聲音又細又小,蚊子哼哼似的,風一轉眼就把它帶走了。(“喂……”)
“喂!”少女瞳孔一震。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憋L把這聲音捎來。
明明不可能看到她的表情的。
“你在擔心個什么,你覺得他們傷得到我嗎!彼f。
“我可是——惡魔?”
那天夜里,村子的宴會廳燃起了大火;馃媚敲赐,把整片天空晃得亮如白晝;鹦橇堑酱蹇诘钠熳由希陲L里抖了幾下,只一瞬的功夫就燒得焦黑如碳了。
尾聲
太陽。
云。
飛鳥。
天空,藍得像要滴在他臉上。
男人猛地坐了起來,喘得那么厲害,胸前的衣服都要被手指抓破了。他明明記得被半推半抬進宴會廳,黑煙從木頭的縫隙中漫進來,賴以為生的空氣向地面沉去,他趴在地上,咳嗽著,好像有冰冷的手指摳住他的喉嚨。
他記得,皮膚像黑洞一樣陷下去、骨肉在高溫中萎縮剝落……
男人張開十根手指,翻過來掉過去地看。
我……還活著嗎?
“你……?”
男人仰起頭,自下而上看著站在眼前的人。
紅色的羊角辮,微微上卷的睫毛,淺淺的單顆酒窩,純潔又天真。
不對……男人捂住臉轉過身去,管它夢境還是現(xiàn)實,“離我遠點!我早就被傳染了!”
船塢和港口,風推著海波,鱗次櫛比的桅桿上掛著夕陽。男人雙手放在腦后枕著木桶,朝沙灘上撿裙帶菜的姑娘吹著口哨。
從沒出現(xiàn)過的三桅船出現(xiàn)在海平面,高大的桅桿上飄揚著鼠頭旗?だ锏拈L官戴著黑白相間的面具,如天降一般駕臨小島。
他們參觀了整個小島,點中了海參、腌貝,還有男人。
“他們說什么你們就信什么嗎!他們才該被趕出島去吧!”他吵吵著,但沒用,十幾只手把他按在地上。
烙鐵滋滋響著,落下抬起,緊接著就是一股皮肉燒焦的氣味。人們在他胸口打下印記,仿佛他是屬于惡魔的東西。
“我獻于你我的身體與靈魂,請求你使你的仆人們免受苦刑、水火、瘟疫的罹虐。”他們教他念,一遍又遍,直到句子像紅印一樣烙在他的身體里。
出海那天,全村人都圍在港口。人們看著他被戴上鎖鏈和惡魔的面具,一言不發(fā)。連那幾個他相好的姑娘臉上也是干干凈凈的,只是一邊的鼻孔里含著鼻涕。
郡長的船把他丟到海中央的“□□”上,他就是在這里染上了瘟疫。
男人發(fā)現(xiàn),這里擠滿了“島民”……各個島上染病的人、像他一樣被選出來的祭品被源源不斷地送到這里。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早起、耕作,交叉感染卻又日常作息……不看他們逐漸發(fā)黑變形的手指腳趾,這里和他的故鄉(xiāng)沒什么兩樣。
他發(fā)現(xiàn)不近距離接觸就不容易染上瘟疫……而且不知為何,面具也會起到某種防疫作用。
但有一天,男人還是在指甲上發(fā)現(xiàn)了瓢蟲大的一個黑點。黑點像紙上的小洞一樣越燒越大……他戴上手套,向島民們道別。
為了防止他泅水逃跑,船員曾給他戴上了沉重的腳鐐。本來有一萬種可能會沉入海底,但男人活了下來,他翻過大山,穿過大海,聲稱自己是惡魔的使者。如果人們趕他走,他就轉身離開,如果他們像故鄉(xiāng)的人當初迎接郡長一樣匍匐聽話,他就笑笑,摘下面具。他像他們期待的一樣成了“惡魔”。
然后,某一天,在某條鄉(xiāng)間小道上……
“你不是這兒的人吧?”少女說,“你來這里干嘛?”
“你要去哪兒?”
“你是誰?”
不是吧……少女捂住了嘴,“不是吧!”
“你是……難道你是——”
“怎么了,”背對她的男人苦笑著,男人就不能是處子嗎。
“重新介紹下吧,我,佩恩·霍克,惡魔的’新娘’!
“帶你走的那家人呢?他們是好人,會照顧你!
“快點追上他們吧。我活不了多久了!
“喂,聽到了嗎!
“Fu……”
“?”
“噗哈哈哈!鄙倥f。
她笑啊笑啊,腰彎得那么大,腦袋都要磕到地上了。那笑聲像凌晨三點的夜鶯、風裹著松果在地面彈跳。
“你才不會傳染給我呢!”笨蛋,因為,你也是我傳染的哦。
所有人都是我傳染的。
“你之前確實被傳染了,但現(xiàn)在你很健康。”
是她把他從烈火中帶出來,取走了他身上的瘟疫。
少女說著,勾開胸衣,用手指觸碰了胸前的印記。男人一凜,忍不住低頭按住了胸口。曾經撕心裂肺疼過的那一點正在不斷升溫、發(fā)熱、嗵嗵直跳,簡直像是活的、和誰緊緊維系在一起似的……那感覺甚至不像火燒,而是暖融融潮乎乎的。
“重新介紹下自己吧,我,人們叫我內爾伽勒、哈斯陶呂克、哈迪斯,但我真正的名字,就只是溫伊!
“怎么了……”少女望著男人的脊背微微一顫,“女人就不能是惡魔嘛。”
“聽說這里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嗎?”順便毀滅毀滅人類?
“你是從海那邊來的?我好想知道水手的生活是什么樣的。他們說世界是圓的,是真的嗎?”
“佩恩,轉過身來吧,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
“如果可以的話……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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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是面向大學生,但官方開了一個新欄聲稱:非大學生也可以參加和獲獎,而且不占用大學生獲獎名額。
結果在拖延了半個月最終公布時,全部獲獎人全都是在校學生。
在我詢問是不是非大學生沒有優(yōu)秀稿件時,官方給我的回答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