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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第十世)
近日,沈府一家不知怎得,齊齊病倒。
避免北漠知曉沈崴臥病在床,乾元帝及時封鎖消息。本來即將啟程回北疆的沈氏一族,通通留滯京城。
邊疆大軍群龍無首,原地待命,無人燃起戰(zhàn)火,也無人握手言和。
其實這場病看似來的洶涌,并不傷身,只要熬過北漠內訌的日子,符瑾懷自會拿出解藥,讓外翁一家好起來。
他現在年齡還太小,小孩說道理大人聽不進,只能出此下策,讓他們都乖乖待在長安,省去陷入談和的圈套之中,引發(fā)今上的猜忌之心。
今日,他陪母親進宮探望姑母,李煦柔又拉住他,鬧著他將她從宮里偷偷帶了出來,抱著一大包珍貴藥材,驅車往沈家去。
“你說外翁和舅舅他們怎么還不好?”八歲的小姑娘生得白糯水靈,穿著小黃門的綠衣,一雙眼睛泛著微紅,朝他撇嘴。
十歲的少年彎著眉眼寬慰:“會好的。等你嫁我的時候,你的舅舅們還得一個不落地給你送親呢!屆時你坐在厭翟車上,他們便分列兩側,皆騎著紅馬,皆是你以后的靠山,輪番警告我以后不許欺負你!
“誰要嫁給你了?”
“兩年前,靶場上,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殿下要賴賬?”
李煦柔見他一副占理的倨傲模樣,索性道:“……小時候隨口的承諾怎能作數,我們都還小,哪有這么早就提婚嫁的事,而且……我又不喜歡你!
說到這,她撇過臉,并不看少年的眼睛。
“不喜歡我?”
若換上輩子,她敢說這樣的話,他非得鬧得她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讓她嬌滴滴在他耳畔求饒。
可她如今還小,除了捏一把她的小臉,他難同一個孩子計較。
符瑾懷悄無聲息嘆了口氣,有時,真盼她能快些長大。
“行吧,不愿意就算了!彼匾慌ゎ^,退讓道。
小姑娘的美眸明顯瞪大了起來。
憑著那日靶場輸箭,這兩年,符六郎時不時就要拿出她未婚夫的身份擺一擺。
她一個小姑娘,哪遇過這樣沒臉沒皮的男孩,每次都又氣又羞,覺得他簡直又可惡又無賴。
可就這樣磕磕碰碰兩年,兩個人成了青梅竹馬,有什么煩惱,她也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六哥哥雖可惡,卻也可靠得很,而去總是無條件站她這邊。
她、她剛才也就是羞惱了才那么說,也、也沒有那么不喜歡他。
他怎么說算了就算了。
明明之前,還嘴上一直不停的。
小姑娘努了嘴,說出去的話,又不知怎么收回來,只得低頭氣惱地拍了一下坐墊。
全然沒發(fā)現,她的一舉一動,皆盛在少年的眼眸之中,惹得他的眉眼,銜滿了無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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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煦柔公主及笄。
正陽宮仍是中宮,沈家仍是國之棟梁,屹立不倒,一家子老小,對于公主婚嫁之事,頗為上心。
今日,乾元帝與沈國丈一同在太和殿會各名門子弟,名為讓他們同幾位皇子切磋才學,實則為煦柔相看佳婿。
李煦柔悄然躲在御座屏風后,窺簾望去,不見她熟悉的那個身影,瑩亮的目光暗淡下來。
李寶珠出現在她身后,望見廳內施然坐著的趙明宣,氣得兩腳直跳:“二姐姐,你不許選趙二哥哥!”
誰要選他了?
前兩年,安西國遭北漠侵略,急函求助華洲,沈崴呈文提議援助,并親自領兵,擊退了耶律博的大軍。
安西國主攜女親來拜謝,大宴上,趙明宣對安西公主云姬一見鐘情,一直同符瑾懷傾訴,想成為與安西聯姻的候選人。
礙于她曾為了氣他,同他說自己對趙二郎有好感,符瑾懷一字不漏地把趙明宣的話復述給了她。
所以她早知趙家二郎有心上人了,此次前來,恐怕只是奉了家族之命。
想起那個竟連面也不來露的男人,李煦柔撇嘴,朝李寶珠問:“你表哥呢?”
“哪個?”
“符家三房的六郎!
“六哥哥啊,王家老太太入京了,他應是陪著舅母在家待客吧!
王家老太太......王夢音的祖母,難不成,來說婚事的?
李煦柔美眸圓瞪,臉色愈發(fā)暗淡下來,轉身離開了太和殿。
左右氣不過,偷偷溜出了宮,來到符府的側門前。
本想透過門縫,窺一眼馬廄里,是不是真有王家的馬車。
馬車卻沒看到,轉眸,一個頎長的身影倒是從門縫里閃了出來。
彼此對上視線,皆愣了一愣。
“殿下怎么在這?”
“出來散散心,不可以嗎?”
俊美少年往她臉上仔細看了看,猶有心虛微紅,低低地笑了笑,見街上來往人多,拽著她往旁側的小巷里跑去。
李煦柔于胡同中甩開他的手,力道足以令少年感受到她的不悅。
符瑾懷凝望著她,“今天陛下相看各家才俊,殿下不躲在屏后緊著瞧瞧,跑出來做作甚?”
李煦柔蹙起眉稍,“原來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今天的茶會是父皇為我擇婿!
“嗯,我知道啊!
“那你怎么不來?”
她脫口而出的質問,話音一圃,兩片紅云迅速騰上了臉頰,心尖跟著砰砰直跳,遇到少年探來的目光,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符瑾懷盯著她的眼睛,往前走了一步,“你不是不愿嫁給我嗎?”
李煦柔咬緊了下唇,望著他嘴角輕勾,盡是揶揄,又往后退了一步。
符瑾懷不斷往前,直接逼她后背抵上胡同磚墻。
李煦柔退無可退,抬眸,是少年直勾勾的目光。
她輕啟貝齒,懟不出硬氣的話,如噎在喉,忽然心里生出委屈,紅著眼眶,哼了一聲。
他慣愛逗她,卻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
見把她惹急了,只好老老實實道:“我正想入宮的!
本來是想著不去,叫某個小沒良心的急上一急,可如坐針氈了一上午,坐不住了!
李煦柔猛地抬眼,少年笑了笑,笑得溫柔。
她慣愛看他的溫柔笑眼,忍不住仰首多瞧了幾眼,少年忽然俯首,薄唇下落,吻上了她的唇邊。
似一片羽毛貼了上來,女孩錯愕,睜大了雙眼,伸手推卻,只聽他在耳畔威脅,“再推就抱你去街上親!
沈大將軍的關門弟子,她打不過他了。
女孩雙手被他輕松鉗制在鬢邊,只能氣呼呼地瞪他,他見她不高興,一轉態(tài)度,又軟磨硬泡起來,用著極可憐的語氣問:“不愿意?”
卻也不是不愿意。
李煦柔眼神一軟,他繼而欺了上來,肆意探取她唇內的香甜,攪得她呼吸錯亂。
暈暈乎乎間,只聽他低喃了聲:“好不容易等你長大,當然要及笄就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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