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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皮蛋瘦肉粥
今天天氣不錯,起床刷牙的時候突然想起好久沒吃皮蛋瘦肉粥了,所以就買了一碗回來。
打開蓋子,一陣淡淡的蔥香襲來,蔥片沉沉浮浮的,是白粥中的一點(diǎn)綠,吃著吃著,一股淺淺的憂傷就這樣慢慢地順著胃涌上了心頭,好久好久不曾落下。
好久了吧,這種感覺,好久沒出現(xiàn)了吧?久到我已經(jīng)忘了那心痛的感覺,又再出現(xiàn)。
看著眼前的皮蛋粥,我的回憶,慢慢浮現(xiàn)。
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馬吧。她喜歡喝皮蛋粥,可是就是老是做不好,有時候看她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就來氣,每次她一說要喝皮蛋粥,我就知道廚房又要遭殃了,所以為了避免一場大戰(zhàn)的發(fā)生,我把熬粥的事攬了過來,每當(dāng)我熬粥的時候,她就乖乖的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真不明白這粥有什么難,她熬了那么多次還是失敗。我每次都要邊做邊告訴她做法。
熬粥的米是東北大米,煮粥的米要預(yù)先腌:約半碗米淘洗干凈后,要用2湯匙的油、1個半茶匙的鹽和少許水(2茶匙)拌勻,腌至半小時。
有時候她會問我為什么用那么多油,不怕油膩嗎?我說雖然用了很多油,但是油會在煮粥的過程中揮發(fā),令米綿爛,所以并不油膩的。
她就不說話了。
我又要準(zhǔn)備下一步。
我跟她說,煮粥的肉要先用沸水煮煮去腥,或腌成咸肉:煮粥用瘦肉或腌的咸瘦肉,要保持一整塊肉塊不要切開。明白嗎?她點(diǎn)點(diǎn)頭。
我又說如果用瘦肉煮粥,那么要先用沸水把瘦肉略微煮煮,然后洗凈;如果喜歡用腌的咸豬肉煮粥,那么要提前一天腌咸豬肉,方法如下:豬肉一塊,沖洗干凈,抹干,撒2~3茶匙鹽,均勻涂抹在肉上,放冰箱冷藏箱腌12小時或更長時間才可以入味。
第四步,她總是在第四步的時候反復(fù)地問:煮粥的水要煮沸的還是把材料都放進(jìn)去一起熬。我告訴她,煮粥的水要充分沸騰才下材料。大湯鍋中放很多水,煮沸,才放材料。先下肉塊、姜片,火不要關(guān)小,肉塊到了沸水中,外面的部分遇熱而熟硬,封住了里面的肉汁,這樣肉煮了粥后也不難吃。然后待水再次沸騰時下腌好的米和一個切碎的皮蛋,而這第一個皮蛋切碎下粥與米同煮,皮蛋會融化,融入粥的味道中。
熬的過程也很重要,我總結(jié)她的失敗原因,也是這里,她總是大火的熬,這樣熬出來的粥就算水不被熬干,那米也會粘底,那就不能喝了,所以我總會強(qiáng)調(diào)這一步:要先大火,后小火,火候要足;水沸了,下了材料后,先大火煮20分鐘,然后再轉(zhuǎn)小火煮1個半小時,火候足,粥就綿軟入味而且容易消化。而她每次都說知道,但一轉(zhuǎn)頭,又忘得一干二凈,唉~~看來我是一輩子都要為她熬粥了。
我熬粥的時候,喜歡在轉(zhuǎn)小火煮了1個半小時后,把第二個皮蛋也切碎,同時把煮在粥中的瘦肉撈出來,用筷子扒拉撕成絲絲狀,跟第二個皮蛋一起放回粥中,同煮最后半小時,然后關(guān)火。第二個皮蛋在關(guān)火前半小時加入粥中,半小時可將第二個皮蛋煮得既沒有石灰味,同時又變軟滑,吃粥時也能吃到有皮蛋,而肉因?yàn)槭撬袝r下的,還保持了一定鮮味,撕成絲后放回粥中,特別好吃。她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的,但每次吃完她的眼睛都會黯淡,還說以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吃到這么好的粥,這時我總會輕輕的摟住她,說,我給你煮一輩子的皮蛋粥。她轉(zhuǎn)而微笑,可是我分明地看見那笑里有一種淡淡的哀愁。當(dāng)時我不明白,為什么她總是優(yōu)化不開的憂傷,直到她走后,我才從她的信里明白,可惜太遲了。
我是拿著大學(xué)通知書去她家的時候才知道的。高考后的那一個月,我去了打工,很少和她聯(lián)系,但每天她都有一兩條短信發(fā)來問候我,我口上雖然不說,但我的心,還是暖和的,我記得我回復(fù)她的一條短信是這樣寫的:拿到通知書后,我要和家人朋友公布我們的關(guān)系,我愛你,世上沒有人能阻擋我對你的愛。當(dāng)時她就一個電話打過來,不說話,只是哭,我也不說話,靜靜的聽著她的呼吸,那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有掛電話,直到手機(jī)沒電才躺下床。
到她家了,可是我怎么喊她的名字都沒有人應(yīng)我,正當(dāng)我要轉(zhuǎn)身走的時候,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她的母親從里面走了出來,全身的黑,我莫名的感到心慌。她的母親說,她走了,這是她給你的信。
走?去哪了?
天堂或者地獄吧。
怎么會這樣?
是癌癥,她已經(jīng)很強(qiáng)了,撐到一個星期前才倒下。
一個星期前,是她和我斷了聯(lián)絡(luò)那個星期,我還以為她忙,所以才不給我短信,原來,她已經(jīng)走了啊。
不知是怎么回到家的,待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jīng)坐在床上,癡癡的看著那封信。
手很抖。
親愛的,是她的筆跡,相信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我很堅強(qiáng)哦,雖然沒等到你回來,但我也很滿足了。
偷偷地告訴你,其實(shí)我不是不會熬皮蛋粥,只是看著你那認(rèn)真而又無奈的樣子,我就覺得很幸福,我很壞吧?呵呵。
我走了,你不要哭,你知道嗎,當(dāng)你說愛我的時候,我恨自己為什么會有這個病,讓我在你身邊多待個幾年都不行,但我又很感激,上天給了我那么時間去愛你,請你不要傷心,你知道,我只是換個方式來守護(hù)你,我還在你身邊,你感受到了么?
閉上眼睛,我似乎又感覺到她那淡淡的清香,我心里說,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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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以當(dāng)做食譜來看的(*^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