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問我從哪里來

　　人與人的邂逅總是很奇妙的，特別是有了網(wǎng)絡(luò)這種不是一般的快捷的交流工具。
　　比如我遇見丫頭。

　　遇見丫頭，是在某個無聊的夜，泡在聊天室里。
　　有很多人，很熱鬧。我當(dāng)一個旁觀者，看著別人在網(wǎng)上談著一場又一場的無望的‘愛情’。不要問我為什么要用引號，因為那究竟是不是愛情，我不知道。
　　然后有人個人跳出來。給我發(fā)消息。這個人叫丫頭。
　　你好。
　　你好。
　　為什么要叫凋謝的煙？
　　呃？
　　你怎么是這種反應(yīng)�。ú粷M。）
　　那么我應(yīng)該是什么反應(yīng)？（笑。）
　　這是我們最開始的對話，記憶深刻。深刻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那時的自己剛剛開始抽煙，丫頭問的時候，我剛好點(diǎn)起第十支煙，順便想念一個人。
　　煙是苦澀的，我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抽煙。不明白他為什么喜歡抽煙，為什么看他抽煙的樣子那么優(yōu)雅，好像望生塔上的歌。我不知道為什么要用望生塔上的歌來形容他，我并不知道什么望生塔，只是那么想的，覺得很合適他。

　　喂，為什么你總是起著奇怪的名字？
　　呃，奇怪么？
　　難道不奇怪嗎，走失的青蛙大嬸。
　　我不知道‘他’，也許用‘她’會更好一些。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的。只是在某天突然蹦出一條好友請求。
　　“喂，走失的青蛙大嬸，你的煙凋謝了沒？”
　　那個時候我的昵稱是，走失的青蛙大嬸。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起這個名字。大概我自己本身就很奇怪。
　　那個時候，我抽煙抽的很兇。

　　被傻蛋逼去戒煙的上帝。請不要誤會，這是我在某個論壇閑逛時取得名字，因為在□□上大不了這么多字。還有一點(diǎn)，本來是想打成‘撒旦’的，結(jié)果輸入成了‘傻蛋’。
　　上帝大嬸。
　　什么事？
　　拜托你起個正常點(diǎn)的名字吧。
　　難道這個不正常么？
　　我去撞墻。
　　一路順風(fēng)，恕不遠(yuǎn)送。
　　我以為丫頭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對起昵稱的奇怪執(zhí)著，或是起奇怪昵稱的執(zhí)著。但是，我覺得丫頭比我還有天賦。上帝大嬸。我不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上帝的話他/她會作何感想。好想去采訪。
　　我開始戒煙了。

　　有一天丫頭問我在哪里，我說在A城，丫頭說過幾天會路過這個城市，要來看我。
　　我說，好。我去接你。
　　不用了
　　？
　　你很好認(rèn)的。
　　好認(rèn)？
　　看一眼人群中，最古怪的那個人就是你。
　　難道我比路邊天天坐出租從城西到城東僅僅是為了擺出那副可憐相的吃個米粥都要到五星級酒店的乞丐還古怪？
　　然后丫頭很不給面子的發(fā)了笑臉過來，說是的，你比他還古怪。
　　我想丫頭在電腦的另一頭一定笑的慘不忍睹。不過，那種乞丐不能用古怪來形容吧。自己笑著，伸手去拿擺放在電腦桌上的煙。呃，沒有。我忘記了，我已經(jīng)戒煙戒很久了。

　　總之，我就在不知道丫頭的樣子的情況下去車站接她。

　　是早上的車。
　　當(dāng)陽光透過指縫染紅的手指照耀在臉上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太陽已經(jīng)很久沒有光顧這個城市了。
　　裹了裹大衣，走進(jìn)車站�？戳丝措娮语@示屏上的時間，自己微微來的遲了些。不知道丫頭沒有沒有認(rèn)錯人。不由的聳肩，站在大廳中央等著被丫頭認(rèn)出。
　　好久不見。左上方，熟悉的聲音。抬頭看見他。
　　好久不見。我不自覺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就在著惶惶人流中看著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的人。
　　近來可好？他問。依舊是一貫的溫和。
　　唔，一般。
　　看樣子，不是很好。他笑著。伸手揉了揉頭發(fā)。
　　隨便拉，反正怎么過不都是要活下去么。我也笑，他神色復(fù)雜的看我，手停止了動作。
　　就這樣僵持著，忽然之間無話可說。氣氛尷尬。我轉(zhuǎn)頭看向出口，期望著丫頭快點(diǎn)出現(xiàn)。
　　是來接人的么？他笑著問，又補(bǔ)充了一句。還是突發(fā)奇想來隨便的挑一個城市去旅行？
　　接人。
　　是誰？
　　隨便誰都好。
　　他怔一怔，嘆氣說道。你還真是無情到了隨便，我以為你是來接我的。
　　你沒有告訴我你今天回來。
　　他苦笑。有人叫他。一個女子。容貌精致，衣服合體。
　　她走來，略略寒暄一陣便催著他走。他只是歉意的對我笑笑，跟她走了。

　　等到下午，肚子餓得咕咕叫，依然沒有人來。丫頭給的時間早已經(jīng)過了。躊躇著，離開了車站�；丶摇�

　　上□□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丫頭在線。
　　丫頭，你放我鴿子。
　　沒有，我看到你了。
　　真的？我狐疑。
　　那個頭發(fā)亂亂的，穿著黑棉衫，黑外套，黑褲子，帆布鞋的人是不是你？
　　嗯。
　　我就說嘛，除了你，也就是瘋?cè)瞬≡旱娜瞬艜┑倪@么奇怪了。
　　直接無視這句話，我問丫頭。你怎么不來跟我打個招呼？
　　有一個人和你在一起，我不方便過去。
　　你可以等一等。
　　沒時間。不過那個人是誰？
　　丫頭的問題問住我。親人？朋友？愛人？陌生人？一個有一個的答案在腦海中被否定。他不屬于任何一個圈子。猶豫著敲下鍵盤，看著字母出現(xiàn)，拼湊成字。
　　大概是很特殊的存在吧。因為不知道要把他劃到哪一個分界。
　　對方突然沉默了。長久長久沒有回話。我便關(guān)了□□，趴到陽臺上看晚霞絢爛。

　　凌晨再次打開□□。丫頭的名字變了。他的名字，在顯示屏上亮的刺眼。
　　——原來，我對你這么重要。

　　我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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