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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羈之心·月見草
。斨聤W斯卡·馮·羅嚴塔爾元帥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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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尼森……礙…
卷帶著寒意的風不知疲倦地縈回飛舞著,在蛛網般交錯的街巷兩壁的擠壓下,于匯聚處糾結纏繞著,亂得一如菲利克斯現(xiàn)在的心緒。濕冷的冬雨糾纏著灑落入青年的領口,如同厭惡的人手在青年的鎖骨冰冷地拂過。
菲利克斯微微打了個寒顫,將溽濕的臉頰埋入雙手之間,修長的手指在寒冷的侵襲下泛著病態(tài)的蒼白。
叛亂者之子礙…
心中隱隱猜到和親耳確定終究不同,而親身踏上埋骨之地又是有著出乎預料的顫栗。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羅嚴克拉姆帝國第一位叛亂者,當確定猜疑的話語在米達麥亞口中說出后,幾近暈眩的感覺在菲利克斯修長的身體中升騰,有些模糊的視界中看到的是一直稱為父親的那個人有些蒼然的面容。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可以自己去確定看看……”
類似失眠后的感覺仍在菲利克斯的頭腦中蒸騰著,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蜂蜜色頭發(fā)元帥的側頰。
“于我而言……”
微微有些滄桑掩映在容顏中的帝國元帥讓下面的話語消失在唇邊,黑與銀的身姿消失后的書房中,留下的是菲利克斯依靠著黑檀木桌支撐著的修長的軀體。
“什么?卿要去海尼森?”
年輕的皇帝瞪大了眼睛卻又在瞬間刻意隱藏下去的驚訝,完完整整地落入菲利克斯的眼中,胃部仿佛翻江倒海般的痛楚給口中留下充溢著苦澀的味道,亞歷克果然也是知道的,瞞住了的真相面對的只是最應該知道真相的自己。
在那之后,幾乎翻遍了所有國史和戰(zhàn)史的自己,卻刻意地避免了向最了解當時情況的諸位元帥們詢問,或許是因為膽怯嗎?害怕從知情人的口中聽到不愿聽的話語?
幾乎所有史料所能歸結出的,優(yōu)秀的軍事才能、優(yōu)秀的政治才能,攻守俱佳的將領,帝國名花的終結者……
……因地球教的陰謀而叛亂身死……
這就是真相嗎?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真相、想知道的真相嗎?
空氣被抽空般的肺部劇烈的痙攣收縮,窒息的感覺蔓延至缺氧的頭部,冷得過分的空氣帶給菲利克斯難以呼吸的痛楚。
無論真相如何,自己長得和那個真正應該稱為父親的人出奇地相似吧?看著自己突然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的還帶著軍人站姿的退役老兵,掩住了口匆匆而過的貴婦名媛,帝都之外,驚訝的表達有著帝都無從控制的率直吧。甚至是一個小小的花店年輕女孩也是毫不掩藏訝異地凝望自己。
該不會是自己異母的妹妹吧……
近乎自暴自棄的想法在痙攣的肺部沖撞,原本便缺乏氧氣的肺部帶來更深的窒息的痛苦。
簡潔的墓碑在雨水的沖刷下蒼白得如同曝露的獸骨,雨點在碑上落下又濺起點點水花,夜色中閃動著的水光零落如夜蝶在月下灑落的磷粉,泛著妖異的光澤。
苦笑的痕跡漸漸爬上菲利克斯的唇角,白石之下掩埋著烜赫一時的人物,自己真正應該叫聲父親的軀體在僅隔著一層墓石的自己面前,然而自己卻只是雙手空空地無言以對地站在這里,無法忍受對面訝異的目光而幾乎逃出花店的自己,即使真的在店中挑選,又能選擇出什么呢?
墓石下的人,應該的面對是什么呢?
真相礙…
“如果是拜祭羅嚴塔爾元帥,請用這個吧!”
細碎的水聲后是少女特有的嗓音,菲利克斯訝然地看著被雨水微微沾濕的花店的年輕主人,少女的懷中捧著淡淡的黃色花束。
“父親曾說過,這是最適合元帥的花……”
“父親?”
“阿蘭德,曾任托利斯坦艦外做業(yè)勤務班二等兵,阿蘭德·卡爾斯……”
“您不會聽說過的……”
水氣在少女微微漾開的笑意上氤氳開來,花束淡淡的黃在水氣的氳染下似乎微微流動著,菲利克斯有些茫然地凝望著少女懷中的花束,嘲弄的笑意在雨水滲透的心底逐漸地擴大……
纖細的十字型花瓣,纖細的黃,埋骨在此地的那個人原來竟是個適合十字架的人嗎?……
“這是什么花?”
禮貌性的詢問在雨霧中漸漸擴散,少女悠然的笑意在唇邊輕輕化了開來:
“月見草……”
月見……草……?
微醺般的暈眩感潮水般涌上菲利克斯的身體,酒醉的感覺輕輕環(huán)攏住被冬雨凍僵的四肢。
這就是真相嗎?
月見草……礙…
細密的雨絲漸漸轉為豪雨,沖洗著夜色的雨線在黑暗中閃動著銀色的亮光,黑與銀的夜幕中,暗棕色發(fā)的青年在雨中舒展著四肢,微微閉著雙目半仰著頭迎接雨線的容顏氤氳著微醺的笑意……
“菲尼,你知道嗎,每種花都有自己的語言,所以你一定要知道他們的意思,不要弄得像你爸爸一樣用黃玫瑰向人家求婚哦!”
“嗯!嗯!”
“不要心不在焉的,我來告訴你,這個是菖蒲,意思是等著你,這個是白色紫羅蘭,意思是純潔無暇的愛,這個是……”
“那月見草呢?在書上看到的,好聽的名字……”
“月見草礙…月見……”
“嗯……好像是……”
“‘不羈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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