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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這是送給我家阿布小娘子的文,希望她天天開心。
但是,因為本人與娘子都萌悲劇,所以這文,悲劇了……
內(nèi)容標簽: 陰差陽錯 悲劇
 
主角 視角
殷默兮
慕容布蘭
配角
華鸞音
蘇輕弦(香衾)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783   總書評數(shù):5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623,14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32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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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韻

作者:若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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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娘子的禮物



      上篇

      長安城內(nèi),三月仍是春寒料峭,尋常百姓家的老槐樹只剛剛冒了一點新綠,而皇宮內(nèi)院,卻已是花香撩人、蜂蝶起舞。
      宮中確有能工巧匠建起溫室,以備諸位主子在寒冬臘月賞花之需,可當今御花園中這一派欣欣向榮之象,卻不是人力刻意所為,除卻皇城與生俱來的一股貴氣,此刻惹得群芳吐艷的,恐怕就是那連日來不絕于耳的琴音了。

      六月乃太后壽誕,當今圣上知太后喜琴,卻又聽厭了宮中常奏之曲,遂于陽春三月廣招天下琴師,只求能覓得奇才,在壽誕之日博太后一笑。一時間,御花園中琴音裊裊,雖不知能否入得太后的耳,卻已是惹得百花競相綻放,煞是好看。
      只是這邊一派良辰美景,那邊,卻是有人被擾了清夢。御花園里倒是仙樂飄飄了,可那供備考琴師們休息歇腳的地兒,此刻怎一個嘈雜了得!殷默兮自來到這長安城后,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白天黑夜,入耳的都是錚錚琴音,南腔北調(diào),錯亂繁雜,真真能把人逼得減壽十年!
      倒也不怪這些琴師們瘋狂,只為狀元年年能考,可皇家樂師,卻多為世襲,偶有外來者,也是皇親國戚們拐了幾個彎的親戚。此刻這大好的機會,絕對是八輩子都逢不著的!

      揉著太陽穴起身,殷默兮看看窗外微露的天光,心下有些疑惑:這幫大爺們,莫非都不用睡覺?可側(cè)耳仔細一聽,又不禁暗道佩服,五日了,跑調(diào)的依舊跑的十萬八千里,譜新曲的仍舊是開頭那幾個音,唉,天底下竟有這號自虐的主,要真那么想進宮,直接把下面一割不就完了?
      不過還好,在這小客棧里熬了幾天,殷默兮總算等到了入試的日子,過了今兒個,便再也不用聽這般魔音繞梁。

      稍事梳洗,抱琴走出客棧,卻見時候尚早,街上行人甚少?諘绲慕值腊橹醮旱暮猓谷堑靡竽庑念^泛起一絲涼意,若是在家鄉(xiāng),這個時辰早有賣花女的叫賣聲回蕩于耳,那吳儂軟語,著實比客棧內(nèi)的琴音動聽百倍。但此刻,既然來到了這長安城,除卻進宮一途,殷默兮卻是已無半點退路。想起半月前發(fā)現(xiàn)楊州城外的竟是一座空墳,殷默兮便不由恨得牙根癢癢:“蘇輕弦,你有種,小爺當日險些為你哭瞎一對招子,若真被我發(fā)現(xiàn)你在皇宮里風流快活,不打斷你一雙腿,我便不姓殷!”

      是日,卻是殿試第五場,那御花園內(nèi),也不是任誰都進得去的。卯時初,考生入場,經(jīng)三輪篩選,至未時末,最后十人方可入園面圣,此刻圣上小憩方醒,剛好聽曲,但諸位樂師卻是饑腸轆轆,滴水未進。尤以此種境況,能奏得佳音者,方能入皇家樂府之內(nèi)。
      殷默兮信手撫琴,竟是輕而易舉便擠進最后十人之列,琴藝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也因其心著實不在榮華富貴,所奏琴音,自然要比他人更多幾分空靈清越,使人聞之精神一振,細品,更是回味悠長。

      入園時,日頭正好,融融暖意摻著花香,分外舒服,可誰知有人竟被這初春的日頭晃得眼花,見到當今圣上之后,更是緊張的渾身冒汗,不多時,竟是一頭厥倒在地,不省人事。殷默兮是最后面圣之人,眼見十人中已經(jīng)倒了三個,不由咂舌,心下暗忖:這當今圣上究竟生的怎樣一副鬼畜之貌,竟能將人活活嚇暈過去,實在是……
      正想得出神,卻聽得腹中“咕嚕”一聲,惹得殷默兮不由自主紅了臉,可抬頭與諸位同僚面面相覷,竟從大家臉上都讀出了一個“餓”字。一時間,屋內(nèi)嘆氣聲此起彼伏,也不知究竟是誰,居然會想出這等損招,古往今來,餓著肚子入試的,這絕對是破天荒頭一回。

      殷默兮抽簽抽中十號,當下甚是無趣,腹中又饑餓難耐,遂向陪同的公公稟明說要小解,三言兩語間,一錠銀子已經(jīng)塞了過去,分量可觀,公公心領神會一笑,便帶他出門。不多時二人入一屋內(nèi),觀之倒像后廚,公公指向一張桌子道:
      “那上面的,隨便吃,不過快些!
      殷默兮俯首稱謝,就著茶水吃起桌上糕點,耳邊卻響起了公公尖利的嗓音:
      “甭看你年紀小,卻比他們都懂事!一個個擺著張文人雅士的臭臉,不就是個樂伶嗎,在妓院里謀營生的主兒罷了!園子里燒的可是華太醫(yī)的香,餓著肚子在日頭底下聞,不暈才怪!
      一句話說得殷默兮差點嗆到,怪道剛剛那些琴師入園便暈,除非定力過人,否則誰能經(jīng)得住華鸞音的擺布,丫個庸醫(yī),居然混到太醫(yī)館去了!

      不過華鸞音既然在此,那蘇輕弦定然藏身于皇宮某處,想到這兩人竟然合起伙來瞞著自個,殷默兮便恨得牙癢癢,當下惡狠狠地咬一口糕點,權(quán)當咬在這兩人的肉上。
      可是有華鸞音在,蘇輕弦的性命,應是當真無憂了;但竟逼得華鸞音不得不依附于皇宮,蘇輕弦的傷,實在是……
      思及此,殷默兮匆匆?guī)卓诔酝炅耸O碌母恻c,便隨公公往回走去,早一日入宮,早一日安心啊。

      可沒走幾步,卻聽對面?zhèn)鱽硪魂囆β,公公與殷默兮皆是一驚,要知道入園之前,待選琴師是不得隨意走動的,更不用說徘徊于御廚房附近,公公額上已滲出了薄汗,忽覺身后風動,回身一看,卻發(fā)現(xiàn)殷默兮沒了蹤影。詫異間,公公卻已聽到腳步走近身旁。
      慌忙轉(zhuǎn)身,公公面上已換了一臉諂笑:
      “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時此刻,殷默兮躲在樹上卻是自在,他是江南人士,年方十五,身體尚未長開,這會兒又穿了一身綠衣,藏在樹杈間斷然不會被這宮里的娘娘們發(fā)現(xiàn)。只要樹下那公公將這些女人支開,絕不會有什么事情。
      那公公雖納悶殷默兮去了何處,卻也明白不能讓皇后一眾人在此地久留,幸得他向來巧舌如簧,三兩句間,便已撥動了皇后的去意。可是就在一干人等打算離開時,皇后身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娃卻是分外疑惑的看向了殷默兮所在的方向,那雙清透的眼睛看得殷默兮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方才躍上樹被人看到了?不該啊,自己可是刻意轉(zhuǎn)到樹后才縱身躍起,而且聽方才的腳步聲和笑聲,這一眾人里決計沒有擅武之人!
      皇后也察覺到身旁的女娃神情不對,遂有些關心的問到:“怎么了?”
      女娃歪頭想想似是不解:“我方才聽到有一陣風聲,有點奇怪,可是忽然又沒有了!
      皇后一聽這話笑了:“哀家當時什么,原來是風。沒了就沒了吧,這風可不就是一陣一陣的?”
      女娃也不再追究,說話間一眾人便走遠了,可殷默兮在樹上卻是出了一身冷汗,這女娃的耳力,著實了得!但縱然如此,那女娃的聲音,倒是如銀鈴一般,真真好聽。

      下了樹,隨公公往回走,路上殷默兮有些試探地問道:“方才皇后身邊的,也是宮里的娘娘?”
      公公瞪了殷默兮一眼:“掌嘴,那可是慕容家的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兒!”
      慕容?殷默兮依稀記得似乎也是京城的世家,不過他對于朝堂上有哪些大臣本不甚了解,加之年齡尚小,想了想還是沒想出什么,剛要再問,卻已經(jīng)到了地方。
      入得室內(nèi),殷默兮發(fā)現(xiàn)自個前面只余一人,問了才知之前幾人竟是沒有一個過關的,縱然有人硬撐著不曾暈倒,卻也是一曲未完便被勒令離場。聞此殷默兮不由搖頭嘆氣,身為琴師,誰沒在青樓呆過,竟是連這點人情世故都摸不透,難怪入不得圣上的眼。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白撿了個上好的鋪墊。思及此,殷默兮唇邊露出一抹微笑。不多時,便輪到他入園,聞到空氣里彌漫的熟悉的香味,殷默兮眼前仿佛看到了華鸞音那張似笑非笑,永遠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的臉。
      殷默兮敢對天起誓,天底下,絕對沒有比那家伙更欠扁的!蘇輕弦自問聰明絕頂,可偏偏碰上了這個姓華的就……
      罷了,一段孽緣。

      收斂心神,殷默兮上前施禮,抬頭想要看看當今天子的模樣,可是側(cè)位一個小小的身影卻吸引了他的目光,看那衣服首飾,尤其是那雙清透明亮的眼睛,不是慕容府的小姐,還能是誰?!一時間殷默兮竟有些愣神,他自小在青樓長大,得蘇輕弦庇護做了琴師,這些年來各色美人倒也見過不少,身邊的蘇輕弦更是以香衾公子的名號揚名十里秦淮,可當下見了這尚未長成的女娃娃,他卻沒來由的移不開眼。那慕容府的小姐面容不算出眾,不似其他皇親國戚般貴氣十足,可是卻生的肌膚似雪,眼眸如星,初春時節(jié)雖身著一身艷色,但殷默兮第一眼看到卻覺眼前之人分外干凈。
      是了,干凈,與那十里秦淮的鶯聲燕語,和這宮廷之內(nèi)的繁復浮夸,決然不同的空靈干凈。

      公公尖利的嗓音再度回響在耳邊,殷默兮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在琴案邊坐好,信手拂去,卻是新近譜得一首新曲,尚未命名。
      若說這曲有多新,不過片刻前方在心間生成罷了。

      不遠處的涼亭內(nèi),當今圣上聽得此曲卻是精神一振,咂一口香茗,定睛向階下看去,不由眼前一亮,好生俊秀的少年。聽膩了宮廷內(nèi)中規(guī)中矩的調(diào)子,凡夫俗子那靡靡之音又入不得耳,當下自少年指間流淌而出的曲調(diào)卻有種說不出的妙處,宛若清泉汩汩流過心間,分外舒爽。
      一曲奏罷,龍顏大悅,殷默兮只聽亭內(nèi)那一身明黃之人饒有興趣問到:“此曲何名?”
      抬頭,卻是對上側(cè)位處那一雙含笑的眸子,不由面上一紅,慌忙低下頭去,卻有兩個字自心間劃過,脫口而出:
      “蘭韻。”

      中篇

      那日,殷默兮并不知那慕容小姐的名諱,只是覺得佳人似蘭,便將隨心所譜之曲取名蘭韻。誰知此言一出,皇上臉上笑意更甚,一旁的皇后更笑意盈盈望向慕容家的小姐道:“好名字,方才哀家聽這曲子,還真是有幾分布蘭妹妹平日里的做派,難怪會叫蘭韻。”此言一出,殷默兮方得知席上的佳人原叫做布蘭。

      慕容布蘭抿唇一笑,面上飛起兩片紅暈,再看殷默兮目光已多了幾分溫柔,可殷默兮此刻見她望向自己,卻是心頭一緊。他此次進宮只為蘇輕弦,其他事端自是少惹為妙,這慕容布蘭能在九五之尊身側(cè)占上一席,家世顯赫可見一斑。這般貴族小姐,又豈是他這青樓里長大的樂師招惹得起的?但殷默兮到底是少年心性,想到如此佳人對自己青眼有加,嘴角便不由微微翹起,露出幾分甜意,卻是不敢再抬頭,只擺出一副謙卑之態(tài),且聽圣上發(fā)落。而皇上顯然十分中意這階下的俊秀少年,大筆一揮,樺止琴師的名號便落在了殷默兮的頭上,官拜正四品。

      殷默兮領旨謝恩,便隨公公前往樂府辦理就職事宜,臨行前回望一眼慕容布蘭,卻見其不知在聽皇后說什么,面上雖是一抹淺笑,眉眼間卻透出隱隱幽怨,不似方才一派天真爛漫之姿。
      扭頭,殷默兮臉上露出些許無奈,也只能心內(nèi)暗道:貴族小姐的煩心之事,原不是咱們這般百姓管得著的,眼下還是趕緊尋得蘇輕弦要緊。可是慕容布蘭那微蹙的眉頭,卻仿佛揪住了殷默兮的心一般,使其久久無法釋懷。

      入宮后,殷默兮直奔太醫(yī)館,在那邊不管不顧守了三天三夜,終于見到了華鸞音的身影。來人還是一副浪蕩不羈的做派,只是身形明顯消瘦了不少,更兼眼中遍布血絲,也不知多少個夜晚沒能睡得好覺。見了殷默兮,華鸞音卻是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伸手摸摸少年的腦袋用十足欠扁的口氣笑道:“喲,許久不見,小兮這個頭倒是半分沒長啊!”
      殷默兮那張白凈的小臉瞬時黑了幾分,抬手拍下自個頭上那不安分的爪子,狠狠壓下一口惡氣道:“他在哪?”
      華鸞音自是明白這“他”指的是誰,眸色驟然暗了幾分,口中卻仍是調(diào)侃之意:“嘖嘖,竟如此惦記你家公子,小兮,莫非你一天不被調(diào)戲便渾身難受?小小年紀萬不可如此,要不,我?guī)湍汩_幾服藥?”
      殷默兮額角爆出幾根青筋,半晌,才終于壓下怒氣道:“不勞您費神,小爺還想多活兩天!”
      隨后,便壓低聲音再度問道:“他究竟在哪?我要見他!”
      華鸞音看定殷默兮,聲音中多了幾分冷意:“見了又如何?莫非你以為他還能睜眼看你,還能張口與你說話?”

      聽罷此言,殷默兮只覺腦子里嗡得一聲,眼前竟是黑了,倉促間扶住桌角才不曾跌倒,等到雙眼又能視物,卻見華鸞音已跟著不知哪宮的太監(jiān)走出了門,怔了一怔,殷默兮慌忙跟上前去。

      雖身為皇家樂師,平日里卻也入不得后宮,華鸞音這一天下來不時隨太醫(yī)前往各宮診病,殷默兮初時還在宮門外等候,不多時卻被華鸞音趕回樂府,只說什么小孩子家家,居然覬覦后宮娘娘們的美貌,實在該打!
      殷默兮哭笑不得,卻也只好回樂府安心等候,直到夜幕降臨,諸人就寢,才終于于夜色中再度見到了華鸞音的身影。悄無聲息掠出門去,華鸞音也不多言,二人施展輕功來到一隱秘之處,華鸞音也不知扳動何處機關,地磚挪動竟現(xiàn)出一處洞口。
      殷默兮跟隨華鸞音躍入其中,七拐八繞不知走到哪里,面前呈現(xiàn)一處鐵門,華鸞音敲敲打打一番,鐵門向內(nèi)打開,殷默兮瞧見屋內(nèi)情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昔日艷冠秦淮的香衾公子,如今被泡在一個巨大木桶之中,面無血色,周身上下更是插滿銀針,活脫脫的竟被扎成了個刺猬。
      半晌,殷默兮才開口,聲音有些發(fā)顫:“他還活著?”
      華鸞音卻是一聲冷笑,面上透出些許狠戾:“我要的人,便是被閻王擄去,也得從地府里揪回來!”
      殷默兮聽得此言,眼中已控制不住的滑下兩行清淚:“幸好,他還活著……”

      雖然蘇輕弦眼下仍是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可有華鸞音那鬼醫(yī)在,終歸是保住了一條性命,皇宮里藥材又全,只要不被仇家發(fā)現(xiàn),蘇輕弦此次應可逃過一劫,醒來只是時日長短罷了;食亲怨哦际鞘欠侵,華鸞音勸殷默兮離開,殷默兮卻拒得堅決:“要走一起走,否則你倆這輩子再別想見我的面!
      華鸞音聽得此言嘴角有幾分抽搐:“小樣兒,憑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爺爺若想抓你來玩兒,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不過自此,卻也再不提要殷默兮獨自離開。其實殷默兮這一到,著實幫了華鸞音不小的忙,連日來白天黑夜不曾合眼,饒是鐵打的身子,也斷斷是熬不住的。

      春去秋來,時光荏苒,轉(zhuǎn)眼已是隔年,地窖中的蘇輕弦臉上終于恢復了血色,呼吸也日漸平穩(wěn),華、殷總算松了口氣。殷默兮無心官位,在這宮里便豎不了敵;加之在青樓中呆了不短的日子,處事圓滑卻又敬人三分,因而饒是他終日翹班也無人怪罪與他。然而這舒心之后,殷默兮卻總覺得缺了些什么,這天晨起,只見窗外海棠花瓣沾著點點露水,開得嬌艷欲滴,他眼前忽然浮現(xiàn)了一抹艷色的身影,方憶起一年前的春日,慕容布蘭也是穿著一身海棠花色的衣裳,在那涼亭之內(nèi),看向他巧笑嫣然。
      一時心動,殷默兮抱了琴行至廊橋之下,對著滿眼妖嬈海棠,奏起了心中一曲蘭韻,許久不見,卻不知,佳人是否安好?

      誰知奏不多時,墻外便傳來女子的聲音,聽來卻是有幾分耳熟,殷默兮未能分辨來人是誰,卻下意識的轉(zhuǎn)了琴音,一曲盡人皆知的長相思信手拈來。無他,只為蘭韻一曲,在其心中著實特別,不是對誰,都能奏的。
      不一會兒,殷默兮聞得身后有花枝悉索之聲,借著尚存幾分酒意不動聲色,卻已嗅到了秦王府獨制的一味香料,韶華。來人,莫非是王妃?

      可尚未等他理出什么頭緒,身后的女子卻已開言:“曲好技寡,可惜無情!绷攘劝俗郑瑓s使得殷默兮心中一顫亂了琴音,方才隔著一堵高墻聽不分明,此刻猛的轉(zhuǎn)身,只見慕容府的小姐著一身淺綠宮裝立于面前,不過妝容,已然換做婦人打扮。氣質(zhì)仍是那般空谷幽蘭,只一味韶華,生生壓過蘭韻。
      殷默兮怔怔看著眼前之人,言語不能。

      一年而已,這一年殷默兮憂心蘇輕弦的傷勢無暇顧及其他,卻不知周遭一切,已然物是人非。一股冰冷之意自心頭蔓延,夾雜著前所未有難以言說的痛楚,卻又無可奈何。
      仍是肌膚勝雪,卻多了幾分憔悴;仍是眼眸如星,卻隱了幾分苦楚,殷默兮不知道慕容布蘭這一年來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只知這秦王妃的身份,已成定局。

      良久,卻見慕容布蘭面上露出一絲苦笑,似是下定決心對殷默兮道:“方才在墻外,聽得蘭韻之曲,可否請君,為我重奏?”
      奈何話音剛落,卻聽到丫鬟急急呼喊王妃的聲音,不多時,聽來竟已入了院內(nèi),慕容布蘭嘆一口氣,轉(zhuǎn)身欲行,殷默兮心內(nèi)一陣恐慌,竟伸手拉住王妃一條玉臂,口中更是下意識的說道:“別走!”
      慕容布蘭渾身僵了一僵,再開口聲音里含著幾分苦澀:“留下又如何,我已再不是當年的慕容小姐。”言畢,便絕然離開,只留下一抹清瘦背影,映在殷默兮眼中,此生,再也揮之不去。

      當夜殷默兮醉了,醉意朦朧時他拽住華鸞音問到:“若是當年錯過了衾哥,你會如何?”
      華鸞音仍是笑得輕浮,口氣卻是堅絕:“奪回來!閻王我尚且不懼,更何況尋常凡夫俗子,我看中的人,只能是我的!”
      奪嗎?殷默兮心中有幾分迷茫,一天時間而已,他已將自己錯過的一切探聽清楚,慕容府今不如昔,靠了與秦王府定下的這門親事才保住幾分薄面,按說二人尚未正式完婚,可按寧國皇室的規(guī)矩,那慕容小姐已算是秦王妻室,再不可做平日里少女裝扮。
      試問他一個小小琴師憑什么去與秦王奪妻?而他一介四品官員,又拿什么,扶持搖搖欲墜的龐大慕容府?
      猛灌一口酒下肚,殷默兮忽然仰天長笑,笑聲凄涼,隨后便縱身一躍,融入濃濃夜色之中。

      是夜,蘭韻之音響徹慕容府每一角落,慕容小姐的妝臺被淚水打濕,卻終究未曾開窗,去見那窗外奏琴之人。

      下篇

      次月初八,乃是黃道吉日,皇上親自為秦王主婚,席間忽然想起一年前殷默兮于御花園內(nèi)奏的那曲蘭韻,可看向樂師的隊伍,卻未見到當年那俊秀少年的身影。這一年來,少年音信全無,竟是仿佛從未在皇宮內(nèi)出現(xiàn)過一般。
      差人去問,只道殷默兮告病,皇上心下有些狐疑,卻并未細查,殷默兮終究只是一介小小琴師,不在也就不在了?墒潜换噬显儐栔藚s是出了一身冷汗,無他,只為這樺止琴師就任以來,逢著了事竟是沒有哪次不告假的,不過他出手向來闊綽,所以眾人也樂得幫他隱瞞。但今日,殷默兮,卻當真到了。

      于隱蔽處,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娶親的隊伍,殷默兮心內(nèi)五味雜陳,他有些恍惚,一切當真就到此為止了?他甚至,都沒能正經(jīng)與慕容布蘭說上幾句話。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可是看著漸行漸遠的迎親隊伍,卻終究還是無力的松開了。
      那夜,殷默兮在慕容布蘭窗外守了整整一宿,卻終究未能得見佳人一面。其實他懂得,身世愈加顯赫,便愈加不可任性而為,慕容布蘭的婚事,決定的是她整個家族的命運,只是殷默兮,當真有些不甘。如果一年前自己有心仕途,博得一品琴師的高位,那么今日,又會是怎樣一種局面?
      可這世上決計沒有的,偏偏正是這份如果。

      花轎終于抬進秦王府,殷默兮嘆一口氣,似是累極,轉(zhuǎn)身向皇宮方向掠去,輕飄飄的身影,竟是多了幾分蕭瑟;氐綐犯簝(nèi),卻見有一人目光如炬立在院中,縱使身形消瘦,但周身籠罩著一股明朗之意,看到殷默兮臉上透著興奮:
      “小子,你衾哥醒了!”
      一時間殷默兮卻是愣住,醒了嗎?挺好……
      那么他們也該走了吧,這皇城貴胄之地,終究不是自己一介草民呆的地方。

      不日,皇城內(nèi)一名太醫(yī)與一名琴師稱病返鄉(xiāng),并不是什么達官貴人,兩人的離開連一絲波瀾都未曾引起。
      殷默兮又恢復了從前浪蕩江湖的悠閑日子,皇城一夢,究竟留下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偶爾,殷默兮會于朗月之下奏得整晚蘭韻,雖被華鸞音斥為擾人清夢,但琴音如流水,竟是惹得無數(shù)女兒神往?擅靼讉中滋味之人,卻不知此生還能否聽得此曲。

      又是一年過去,蘇輕弦身體逐漸恢復,他當年的艷名太盛,時下竟有癡心之人不遠萬里尋來,只為得見美人一面。于是乎,華鸞音唇邊的笑容日益詭異,那些個尋花之人,無一不是走著進來,爬著出去?绅埵侨绱,登門拜訪之人,依舊絡繹不絕。
      這日卻有一人,不似尋常登徒子,風度翩翩,姿容間頗有幾分貴氣,舉止間,比之常人亦少了幾分輕浮。殷默兮識得此人,確是蘇輕弦從前的客人,出手分外闊綽,卻不似尋?腿艘话慵鄙,而那華鸞音,早已黑了一張臉。
      蘇輕弦懶懶抬眼,唇邊浮上一絲淺笑:“許久不見,秦王殿下!

      八字一出,殷默兮已然瞪大了雙眼,這人是秦王?秦王竟有斷袖之癖!來不及思考什么,殷默兮已掠上前去揪住了秦王的衣襟,蘇輕弦剛想喝止,卻聽殷默兮恨恨道:“你已娶妻,請自重!”
      秦王聞得這少年之言臉色變了一變,沉聲問:“你是誰?”
      殷默兮面上顯出痛苦至極的神色,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我是誰與你無關,可你即已娶妻,就請顧及自己的身份!若是慕容家的小姐在你身旁受了半點委屈,我便要你拿命來償!

      “小兮,先放手!迸赃叺奶K輕弦輕咳一聲道。
      殷默兮狠狠瞪了秦王一眼方放開手去,秦王心有余悸的摸下自己的衣襟,看著殷默兮臉上卻有詫異之色:“你隱居在此,倒是有多久不問世事?”
      殷默兮一愣,不知秦王所問為何。
      秦王長嘆一口氣:“我自小便有難言之隱,而慕容妹妹心有所屬,我們成親之后,并無夫妻之實。慕容妹妹自進了秦王府后身子便一直抱恙,去年冬天,已是歿了!

      秦王因性子的關系,聲音最是溫和不過,可此刻這消息在殷默兮聽來卻無異于晴天霹靂,華鸞音見他神色不對暗道一聲“不好”,殷默兮卻已是一口鮮血噴出,不省人事。
      自以為顧全大局的退讓,竟是換來心上人化為一捧黃土,不怪蒼天弄人,只怪自己,無用!

      待到殷默兮悠悠醒轉(zhuǎn)已是三日之后,曾經(jīng)的滿頭青絲如今已盡皆化為白發(fā),華鸞音看著他面露不忍,良久,才嘆一口氣道:“你急怒攻心筋脈逆轉(zhuǎn),今后切不可再動怒,否則……”
      殷默兮卻是慘然一笑,只問道:“她葬在何處,我想見她!

      慕容世家雖已衰敗,可秦王妃的墳墓,卻依舊有著相當?shù)囊?guī)模,殷默兮撫上那形貌巨大雕刻繁復的石碑,面上卻是有一絲不忍,喃喃道:“一個人呆在里面,不冷嗎?”他依然記得那嬌小清瘦的背影,春寒料峭中,分外惹人憐惜。

      數(shù)百年后,秦王妃墓出土,近旁卻有一小小墳墓不知是何人所有。但當?shù)貐s一直有傳言,逢朗月之夜,王妃墓便有琴音不絕于耳,似有哀愁娓娓道來,聞之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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