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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是一年中秋,一個身形苗條的女子站在酒樓的二樓露臺上望著下方。
女人額心點(diǎn)花,頭發(fā)挽起,做了個飛花鬢,插著幾只銀簪和金簪,橙紅的襦裙配上淡黃的輕紗,風(fēng)吹動輕紗,吹動兩鬢的碎發(fā),呆呆地看著的院子里的桂花樹。
她一年前是京城有名的樂妓,但那晚后她對她的琴也沒了興致,不在用心彈奏,自然也就技藝退步
十歲那年父親在官家里做差,卻沒想到撞破了老爺正欲強(qiáng)迫新招進(jìn)府的丫鬟,他連忙跪下祈求老爺?shù)脑彛l(fā)誓不會說出去,還沒說完遍被要求退下,本以為逃過一劫,卻沒想到那丫鬟被強(qiáng)迫的第二天就在后院上吊自殺了,那家老爺為了掩人耳目以我們?yōu)橐獟侗破人?dāng)了替罪羊。
父親死后母親帶著我投奔了姨母家,卻不料母親和姨夫有上了另一層關(guān)系,為了不被趕走不讓我隨她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母親只能忍受。
不久便被姨母發(fā)現(xiàn),姨夫是入贅的自然反駁不了,咬定是母親勾引,姨母設(shè)計(jì)讓人輕薄母親,母親不忍咬舌自盡了,待我在次見到她時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的尸體,衣衫凌亂身上痕跡遍布。
不久我也被姨母趕了出去,無依無靠不知該怎么辦。
在外面流浪了幾天也找不到去處,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躲在屋檐下躲雨,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就我一命的人
她問我姓名家住哪里,我說我沒有家叫云芙 聽說我的遭遇沉默了許久,像似陷入了回憶,他問我愿不愿意跟他,我沒有地方去就答應(yīng)了,在大雨天相遇,我說以后我就叫雨兒。
她讓我叫他秦娘,他是夜吟樓的姑姑,帶女孩們琴棋書畫做樂妓的,我跟著他學(xué)了一手好琴,慢慢的有了名氣。
賺了錢我都攢下來,想要償還秦娘的救助之恩,在樂坊一日復(fù)一日一年又一年,我感覺不到快樂,我沉默的練習(xí)沉默的演出。
因?yàn)槌聊粣坌,一張精巧動人的臉卻沒什么表情,外面的人都喚我‘清美人’,這里沒人同我說知心話,她們有的會說我用面容勾引人,說我裝模作樣,但我不想理會。
中秋到了,我獨(dú)自站在院中的桂花樹下望著皎潔的明月,今晚的月亮真圓,可沒人同我賞,無依無靠的生活了三年,只有秦娘有時回來關(guān)系,再無其他,感覺活著好像也沒什么意思了。
站在院中看了許久的月亮,踩上凳子,抓住白綾,閉眼
卻聽身后傳來一句急切的聲音,"……等等姑娘,不要做傻事。⑽一仡^看他,少年英俊風(fēng)朗,站在月光之下,兩眼相望了許久
。⒉灰錾凳掳。阕吡思依锶嗽趺崔k,何況今天是中秋快回去和家人賞月吧"
“可是我沒有家人了,也沒人同我一起賞月"雨兒淡淡出聲
齊堔聞聲一愣,回道"那我們一起賞月吧,我走岔了道不知怎么回去,等會兒會有人找我的"
相顧無言來人打破了沉默"你叫什么名字啊"
雨兒也不知道為什么情況會變成這樣,現(xiàn)在和這個少年坐在桂花樹下賞月,看著明月漸漸的她開始說她的故事,她說了很多像是終于找到個傾訴口,少年也是默默聽著。
"今年我十三了,卻像是過了幾十年那么久,日復(fù)一日的練曲,演奏好生無趣"
"怎么沒有意思,每日練曲是為了成為更好的樂妓,,等成為了全京城最好的樂妓,會有數(shù)不盡的人來看你,還有讓后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銀子。"
。⒖摄y子對我來說沒什么用處,我也沒什么想要的"
。⒛蔷统蔀槿┏亲詈玫臉芳税,我希望你能成為最好的你"望著眼前的少年,他的話如熱泉涌入雨兒麻木的心,讓她重新跳動起來。
。⒑茫⒃S是少年真誠的目光,雨兒答應(yīng)了下來
。⑸贍斏贍敚。⑼蝗粋鱽韼茁暭鼻械暮奥
。∈悄咀觼碚椅伊宋蚁茸吡耍⒄f完就起身往那邊走去
"對了我叫齊堔,今年十五,下次見"
齊堔,當(dāng)今圣上姓齊,齊字不能亂提,他應(yīng)該是位小少爺吧
之后的每一年中秋雨兒都坐在這顆桂花樹下看月亮,但那個小少爺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五年的時光飛逝,雨兒已經(jīng)是夜吟樓最有名的樂妓了,特別是雨兒前年做的曲,只在中秋當(dāng)晚演奏,樂聲悠長連綿,溫情脈脈,眾多有情人都會在當(dāng)晚來聽一聽這首曲子,在和愛的人賞這輪明月。
今年中秋,桂花格外的香,飄進(jìn)樓里,雨兒坐在側(cè)面的露臺上,穿著橙黃的襦裙帶著白色的紗,小臉精致立體,挽得一個飛云簪,側(cè)面垂下兩條流蘇簪,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宛如仙女下凡。
視線輕掃過下方的賓客,突然手上動作一滯,跳出一聲突兀的琴聲,停下,雨兒一愣然后繼續(xù)彈奏。
演奏完這曲,就只剩每年中秋都重頭戲,雨兒的‘月下吟’但雨兒卻離開了,往樓上走去,秦娘連忙出來打圓場,招呼了其他幾人上臺繼續(xù)演奏別的曲子,獨(dú)自上樓去找雨兒
雨兒上樓后呆站在窗邊,看著下面的院子,秦娘來問她他也只說休息一下,沒法秦娘也只能去招呼客人.
樓上雨兒站在窗邊許久,突然,她看見他了,五年的時間他已經(jīng)從青澀少年成長為清風(fēng)俊朗舉止得體的青年。
看見他在桂花樹下,難道他是再找她?雨兒又是驚又是喜連忙從后方饒了下去。
聽到后發(fā)有聲音,齊堔轉(zhuǎn)頭"裊裊?"卻不料來人不是想找的人,是剛剛演奏的樂妓。
。⒛愫,如果記得不錯的話你是叫雨兒嗎,你的琴彈的真好"齊堔不知說什么就想著夸夸她,卻不想這句話雨兒聽起來來卻是那么刺耳。
。⒐觼碇笤河惺裁词聠,若是賓客應(yīng)當(dāng)是前院"
問完雨兒就見齊堔尷尬的摸摸頭,答道"不怕姑娘笑話,我走岔了道又不知該怎么回去,這樂坊也不敢亂闖索性在此等著人來找我順便賞賞月"
聽他的話雨兒突然愣住,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今天,也是這樣的話,回憶被喚醒雨兒更是悲傷,胸腔沉悶著
。⑽?guī)愠鋈グ桑⒄f完不等他回答就徑直向前走去,齊堔也只得快步跟上,不久就看到一個身著華麗的女孩到處張望,小臉伶俐生動,慌亂的步伐焦急的神情看得齊堔發(fā)笑,向雨兒道了謝急匆匆向他走去,只留給月兒一個背影.
又是背影只是這次沒有回頭。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有淚滑落。
雨兒回道二樓在主樓的露臺上向下望,想在多看幾眼這個少年,少年和少女走出樓向著遠(yuǎn)處走去,身后跟著侍從,他們攜手走在一起看起來真是般配
雨兒知道他的身份,是當(dāng)朝圣上弟弟的兒子,文武雙全的少年,雨兒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還是奢求他回頭看他一眼,像五年前那樣。
。↓R,你這次怎么沒回頭啊,我不叫雨兒,我叫云芙"
望著少年少女遠(yuǎn)去的方向呆了許久,直道秦娘上來說該表演了,我才回過神向下走去。
端坐在琴桌前,抬手撫上,指尖輕攆發(fā)出婉轉(zhuǎn)悠遠(yuǎn)的樂聲,本事柔情的樂聲卻不知怎么染上傷感,琴音繞繞,一滴淚從雨兒眼角滑落,越來越?jīng)坝俊?br> 琴聲不停,淚水不斷,仿佛有數(shù)不盡的哀思。
我聽你的我成了京城最有名的樂妓,有人為聽我一曲,附以千金,你卻忘了我,說好的下次見,再見你,我卻成了陌生人。
我就像你生活中的過眼云煙,但是云煙只記得你
又過了一年京城里都在傳一段千古佳話,說的是小王爺齊堔和丞相府嫡女薛裊裊的愛情故事,兩人戀愛許久如今已在談婚論嫁,齊堔對薛裊裊很是寵愛。
雨兒聽了心中染上酸澀,雖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小王爺,可是雨兒無法釋懷。
又是一年中秋,丞相府和親王府熱鬧非凡,張燈結(jié)彩,今天是小王爺?shù)拇笙仓,八抬大轎,聘禮百抬,風(fēng)光無限,對比之下夜吟樓顯得格外冷清。
今天是小王爺大喜之日,眾人都去賀喜了,夜吟樓沒有客人,雨兒不再是最有名的樂妓,已經(jīng)是夜吟樓微不足道的樂妓,站在桂花樹下望著明月,遠(yuǎn)處傳來熱鬧又喜慶的樂聲,響徹整個京城。
在桂花樹下呆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月亮高高的掛在了天上才回過神。
梳妝臺上有留給秦娘的信,和這些年攢下的錢財(cái),再回太看了一眼夜吟樓,雨兒墊腳將頭放在白綾之上,然后閉眼蹬掉凳子掛在了桂花樹上,淚水劃過臉頰,無聲的滴在地上。
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是你讓我多活了五年,如今你已經(jīng)忘了我,我也沒什么存在的意義了,謝謝你帶給我一晚的溫暖,聽我說我的故事,我也該離開了,父親母親應(yīng)該也想我了吧。
世上只是少了位樂妓,沒人會在意,會有更優(yōu)秀更美麗的出現(xiàn),沒人會記得我,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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