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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屋內(nèi)的人來來往往,走了又去去了又回。
天空下著霧蒙蒙的小雨,黑沉沉的天像是應(yīng)了此刻屋內(nèi)的情景,充滿著悲戚的意味。
葬禮上的人,手里皆拿著一束菊花,對著相框里的人鞠了三個躬,眼里皆是悲哀的神情 ,最上方的花圈里放著一張黑白照片的相框,男人眉眼含笑的看著遠(yuǎn)方,唇邊隱隱含著一絲笑意。
我站著門口,手里拿著一束菊花任憑淚水滑過,失神的盯著相框里的照片輕聲喃喃自語道,“阿溫,你不要我了嗎?”
我們不過是吵了一架,你怎么就離我而去了呢。
“哥哥,你不要阿溪了嗎?”晏喃溪在一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她嘴里傳了出來。
晏父扶著哭到快暈厥的晏母站在旁邊,神色悲痛的看著照片上的人。
一陣陣悲痛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天空中雷電交加,原本還是下著淅淅瀝瀝都小雨此刻已經(jīng)變成傾盤大雨。
再大的雨聲,也遮蓋不住屋內(nèi)悲痛的哭聲。
看著晏溫的家人,我抬腳想上前安慰,卻發(fā)現(xiàn)雙腿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我愣了楞,既然動不了,那我說話總可以。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發(fā)不出聲,稍微用點力喉嚨便傳來一陣刺痛。
。∥彝,我早在得知他去世的那天,嗓音被自己哭啞,發(fā)不出聲了。
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動作,喃溪胡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雙眼通紅的向我走了過來,握著我早已冰冷的雙手,嗓音帶著哽咽道,“綿綿姐姐,我哥不愿看到你這樣的!
聽到她的話我愣了愣,抬眸通過窗戶看到了此刻我的模樣。
一頭凌亂的頭發(fā),通紅的雙眼,蒼白的面孔,身子不斷地顫抖,身上還穿著三天前的那套衣服,腳上穿著一雙拖鞋,毫無形象可言。
“阿溪,我沒事你放心,倒是你這幾天累了吧,都瘦了!蔽铱粗矍笆萘艘蝗Φ呐ⅲ讨韲堤幍锰弁,終是發(fā)出了聲,只不過卻是帶著沙啞。
“綿綿姐姐,我哥給你留了封信,你在這等我我去拿給你。”喃溪看著我的樣子,再一次紅了雙眼,上前抱了抱我,轉(zhuǎn)身便向房間走了過去。
看著她逐漸消失點背影,我轉(zhuǎn)身看向相框里的男孩,將手里的菊花放在了上面,鞠了三個躬,拖著沉重的身子站到了窗戶邊,任憑雨水打落在身上。
我像是失了感覺一般,雙眼無神的盯著天空中砸落下來的雨滴。
一陣穿堂風(fēng)而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不懂,怎么再次見面是在葬禮上。
我將手伸在了窗外,任憑雨水砸落,腦海里卻是回想起三個月的那一幕。
三個月前。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家,剛到家門就發(fā)現(xiàn)門口放了一沓照片在那,我想了想,終是將那一沓照片,給帶進(jìn)了屋內(nèi)。
屋內(nèi)冰冷的像是許多年沒人住過一樣,失了人煙氣息。
我揉了揉眉心,將自己整個人扔在了沙發(fā)上,眼角的余光瞥到被我扔在茶幾上的那一沓照片。
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了幾分,照片上無一例外說是晏溫和一位穿著紅衣群的女孩。
照片上兩人在一艘輪船上,女人一襲連衣紅裙,構(gòu)勒出完美的身線,纖細(xì)的腰肢一手便能握住,僅一個側(cè)臉便能看出女人的絕世容顏。
一旁的晏溫神色柔和的望著女人,一手摟著她的腰肢,兩人依偎在一起感受著陣陣海風(fēng)。
像是多年恩愛的情侶。
“呵——!蔽依湫α藥追,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以來,我收到的不知道多少份照片了,無一例外照片上的男主角必定會是晏溫,我的男朋友。
明明我才是正主,但照片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是我,我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觀看著他與別的女人的恩愛。
放下照片的那一刻,我手依然還是止不住的顫抖,眼角通紅死死的盯著那一沓照片,像是要吧它們盯出一個洞來。
我強忍著洶涌而出的眼淚,將自己全身心的靠在沙發(fā)上,閉上雙眼,不去想那些照片。
可那些照片缺像是放電影一般,一張張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
心底有個聲音在對我說,算了吧,他都不愛你了,強留在身邊對兩人都不好。
畢竟,強扭的瓜總是不會甜,哪怕能甜,那也只會是一時的甜味,而不是長久的存留。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我想,該結(jié)束了我和他。
正巧門口傳來鑰匙扭動的聲音,我掀起眼簾往門口看去,正好撞上他看來的目光。
“晏溫,我們分手吧。”看著低頭換鞋都身影,我終是說出了那句話,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相反我很平靜。
“別鬧,我這幾天公司有事,等忙完這陣我一定陪你!标虦刈吡诉^來,神色溫柔的看著我,像是沒聽見我剛才說的那句話一般,像往常一樣他只會覺得我在跟他鬧。
“你總是這樣,覺得我在鬧。”我揉了揉額頭,疲憊的看了他一眼,這次,我是真的累了。
“難道不是嗎?你不就是嫌我最近沒陪的你嗎?”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輕描淡寫的述說著這句話。
你看,他總是覺得我在鬧。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他挑了挑眉,像是不解我說的話。
“晏溫,我不是傻子,不愛了你說就好了,我不會死纏爛打的,這些照片已經(jīng)是我這個月不知道收道道多少次了,我真的累了,明明我才是你女朋友,可是那些照片里沒有一個人是我,你懂嗎?沒有一張合影里面有我。”我指了指茶幾上的照片,語氣平淡的說道,連自己都未察覺道我說話時帶著一股顫音。
他只是看了看了一眼那一沓照片,隨后坐在了沙發(fā)上沉默不語。
“我們分手吧!蔽也亮瞬敛恢螘r留下的淚水,雙眼通紅的看著他。
“好!
我以為他會解釋,卻沒曾想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為什么,為什么你連解釋都不愿意解釋!蔽也桓市牡馁|(zhì)問道,只覺得猶如墜入冰窖,渾身冰冷。
“沒什么好解釋的,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分手吧,我不愛你了!
“五年啊,我TM陪了你五年,不是為了最后換來一句你的不愛了,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我搖了搖頭,失望的看著他,崩潰的蹲在地上,鼻子發(fā)酸,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沒有看到他的眼里閃過一抹痛楚,轉(zhuǎn)瞬即逝。
“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彼麖奈疑砼宰哌^,只留下一句話,門口傳來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僅僅不到五秒的時間,他便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他走后,我終是抱著雙膝放聲大哭了起來,滾燙的淚水砸落在地,我將那些照片一一撕碎,直到我看到一張兩人在月光下接吻的照片。
照片的最右上角特意寫了時間
2012年6月5日。
“哈哈……哈哈……!
回想起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特意穿上了那條他給我買的裙子化了妝訂了餐廳,眼看著天逐漸悲夜色吞沒,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你什么時候來啊,我餐廳都訂好了,就等你來了!
“抱歉寶貝,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你早點回家哈!蹦穷^傳來他歉意聲音。
“可是……。”沒等我說完,那邊傳來了他略顯焦急的聲音。
“先這樣了,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啦,乖啊!
嘟嘟嘟。
我看著被掛斷地都電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可是,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嗎?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過往車影,拍了拍臉蛋努力揚起了一抹微笑,遮蓋住眼里那一閃而過都失落。
今天生日,要開心。
算了,他可能真的在忙吧,那一刻我站著他的角度思考,可眼前的照片卻將我的臉打的很疼,很疼。
我像個傻瓜一樣,原來那天他不是有事而是陪別人去了。
我攥著手里的那張照片,任憑淚水模糊了視線,崩潰的哭了出來。
那天,我哭了一晚上。
而我不知道的是,他在門口同樣的紅著雙眼,抽了一晚上的煙,直至天邊出現(xiàn)破曉,這才離去。
從那天以后,我們都沒在出現(xiàn)在對方的世界里,直到三個月后我收到喃溪的電話,聽筒那頭傳來她哭泣的聲音,“綿綿姐,我哥沒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我恍惚了片刻,過了許久才從喉嚨里滾出一句話,“嗯,知道了!
“綿綿接,你會來我哥的葬禮吧!彪娫捘穷^傳來喃溪小心翼翼地試探聲。
“我會去!蔽覐娙套】耷坏。
“好。”
電話掛斷后,我順著墻壁滑落在地,鼻尖發(fā)酸失神的盯著桌上我不忍心丟掉的兩人的合照。
捂著嘴抽泣了起來,哭聲傳遍整個屋內(nèi),使屋內(nèi)充斥著濃濃的悲傷的氣息。
騙人的吧,他一定是想永這種方式讓我忘不掉他,一定說這樣的,他那種人就應(yīng)該活得長長久久,怎么可能三個月不見,就沒了呢。
那晚,我喝了一晚上的酒,喝到整個人癱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的酒不斷地往嘴里灌。眼神迷離都盯著我和他的合照,笑了起來,“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永遠(yuǎn)忘不掉你,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一定能忘記你!
直到我看到相框里面黑白照片的那一刻,看到他父母痛哭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他真的不在了,他真的走了。
“綿綿姐,綿綿姐。喃溪的呼喊聲將我從思緒里拉了出來。
“怎么了。”我回過神來后,對視上他擔(dān)憂的目光,輕聲問道。
“這是我哥給你留的信。”喃溪將手里的那封信放到了我手里,說道。
我盯著手里的那封信,實在想不出他怎么會給我留信,不應(yīng)該是給他那位新對象嗎?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問,喃溪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長嘆了一口氣,語氣很輕的說道,“我哥他得了胃癌,活不到三個月!
我清楚的感受到我心臟猛地收縮,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那句話就像是魔音一樣不斷地在我腦海里重復(fù)播放。
原來,這就是原因。
我的星星,徹底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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