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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來的時候
今年冬天我是和江峒一起過的。
我總抱怨他不如剛開始追我時那樣細心了。
他嬉皮笑臉地說著“啊對對對!
對鬼啊對。
他牽著我穿過燈紅酒綠的馬路,走過很多個回環(huán)轉彎的街道,只是為了給我買一份熱氣騰騰的烤紅薯。
我很幸福。
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而且我們也要結婚了。
他說他會在冬天的時候帶我去滑雪吃燒烤麻辣燙。
我不疑有他,我看著雪落在他睫毛,他眼睫毛劇烈顫動。
我湊過去在他的眼角映下一吻。
他滿臉得意:“被我的美□□惑了吧!”
我含笑看著他,不勝其煩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好喜歡你。
他眼里有粲然的一點光芒,笑起來像星河在眼底。
他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太不讓我省心了。”
每次聽到這句話我都會被他逗笑,他也不過是比我大了一歲,說出這種為人父母才會說的話。
我們在每次見面時都會擁抱,我環(huán)著他的脖子,他摟著我的腰。
我們只有彼此。
他在今年春寒料峭時為我抄完一整篇上林賦。
記得他給我時,我幸福到飛起。
一筆一劃,一字一句。
仿佛都在告訴我無論歲月多長,路多陡峭;他都會愛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一個轟轟烈烈的開場。
我們兩個人一開始是類似于網戀一樣。
我們就讀于同一所高中。
我們常在通往教學樓的走廊中擦肩而過,我見過他很多次,他總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
校服領口的口子從來只系一個。
班里的幾個女生是這樣形容他的:“一張痞子的臉,一顆干凈的心!
我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是在好友的口中聽到的,我毫不掩飾地說有些非主流氣息。
好友捂著嘴快要笑暈過去。
她說:“她們說他有一顆干凈的心是因為他到現(xiàn)在都沒談過戀愛,你說奇不奇怪,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四處留情的浪子,沒想到戀愛都沒談過!
我淡淡地開了句玩笑:“可能他就是那種斷情絕愛的浪子吧。”
“笑死我了,你好可愛!”
我瞪了她一眼,隨即翻出上節(jié)課布置的物理題,低頭苦寫起來。
好友見我寫題認真又說了兩句話后便悠悠離去。
十五六歲時的我沉醉文學,喜歡李清照的《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后來二十五歲時再想起此詞,想起的不是李清照的青春而是我在抄錄本上一筆一劃寫下“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的樣子。
同桌知道后說我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耐人尋味的文藝氣息,好像是民國時代的文藝青年。
我一笑而過。
他闖入我的青春,可以說是無聲無息,毫無預兆的。
月假回家,發(fā)現(xiàn)□□收到一條好友申請信息。
我三分好奇地點了進去。
頭像是工藤新一,昵稱:江東。
思考兩秒后我點下了同意。
對方恰巧也在線,我懷著緊張又忐忑的心情發(fā)了條打招呼的信息過去。
。愫。
現(xiàn)實世界社恐,網絡世界也社恐。
。沂墙肌
一條平平無奇的信息讓我不由眼皮一跳。
他加我干什么?
我繼續(xù)打字問他。
。慵游摇酢,是有什么事嗎?
發(fā)出去后,對方一直沒回,我下意識認為他有其他事去了。
正準備關掉手機去洗澡時,他的消息就過來了。
-沒什么,我想追你。
看到這條,我一陣無語。
關掉了手機,匆匆忙忙到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沒人給我發(fā)消息后,便安然入睡了。
后來我再和他提起這件事。
他輕柔地掐著我臉上的肉,眼睛里是無法掩飾的寵溺:“一開始你就這么讓我難堪!
我輕笑著鉆到他的懷里。
我們共享彼此的呼吸和溫度,我們終生相依,我們會一起走到世界的末日。
*
黃昏操場,我和好友手挽著手悠然地漫步在跑道上。
學校的廣播中放著郭頂?shù)摹端怯洝贰?br> 天空是一種淡淡的藍。
我們正聊說隔壁班的男生深夜玩手機被寢管發(fā)現(xiàn)并上報學校這件事。
被發(fā)現(xiàn)的男生中有一個是好友認識的。
好友笑得直不起腰,氣喘吁吁。
余光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左側跑過。
偏頭看去,江峒將一個籃球摟在懷里,風風火火地往籃球場那邊趕。
好友悄咪咪回頭望了一眼,轉過頭來,湊近了說:“可真帥啊,神仙下凡一樣!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他的確很好,好到能夠讓人瞻仰的地步。
可他又說他喜歡我,所以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平凡的人。
那天好友拖著我到籃球場邊看男生打球,準確地來說就是看江峒打球。
還沒到籃球場就看到籃球場邊早已圍了許多人。
我停下腳步看著好友遲疑道:“人好多,要不我們別去了吧!
好友眼巴巴地看著操場上那拍球沖鋒陷陣的身影,神色一點點黯然下去。
我最看不得別人情緒由開心變?yōu)殡y過了。
嘆了口氣,和她一起走到球場邊。
他每進一個球都會引起人群中的一陣騷動 。
有膽大的女生大聲喊:“帥哥有沒有女朋友,我可以!
“徐靜說她喜歡你,給個機會唄!”
叫徐靜的女生翻了個白眼,比上了一個“八”的手勢,歪著嘴:“真的很無語!
旁邊人都快笑得岔氣了。
我也在人群后邊笑了幾聲。
一場球賽落幕,我看到聚集所有人目光的他隨手用短袖下擺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這一小小的舉動又引起了不小的反應。
我拉了拉好友的手,“球賽也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好友依依不舍地往他的方向看了看,隨后轉身和我一起走了。
我看著遠方漸漸隱沒的太陽而忽視了身后大概二十米遠的那道目光。
正值盛夏,很多人的喜歡和在意都是在夏天萌生的。
*
好友笑呵呵地坐在我同桌的位置上絮絮叨叨地說著那個叫江峒的男生。
“我聽他們班的人說他是個性格很好的人,成績中上等的樣子,2003年9月13號生的!
“我真的很喜歡他,他就是我的男神!
我看著她,良久之后才開口說:“其實,他跟我表白過!
她睜大了眼睛,猛然站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地想說話,到最后就憋出來一句話:“what!你說真的?”
我重重地點頭。
好友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一般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想她可能有些難過,正準備安慰她幾句。
她突然來了一句話:“我覺得吧,有他這種男朋友還不錯,你好有福氣!
我一臉懵逼,這姐真是……
她繼續(xù)說:“高鼻梁,清晰下顎線,六塊腹肌,都是你的了姐妹!”
“羨慕死了!”
我記得我有必要向她解釋清楚,“我沒同意。”
好友瞬間閉上了嘴,約莫兩分鐘后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我。
她嘴里不住地嘟囔著:“真是瘋了,這么一個極品擺在面前,竟然說不要!”
我:“……”
自那天后,好友每天都要順嘴提一句,晚自習下課回寢室時她來了一句:“條件這么好的男人不多了,你還是把握機會吧。”
周遭很多人走過,我緩緩開口:“也許他現(xiàn)在不喜歡我了呢?人家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好友不說話了,低下了頭。
我察覺到正想開口問她怎么了,她突然用手指扯了扯衣袖,眼神不住地往左邊瞟。
我順著她瞟的方向看去,江峒緩緩從我們旁邊走過。
我有些尷尬地閉上了嘴,拉著好友快速往寢室樓走去。
好友后來又說起這件事,說我的臉紅得像窒息缺氧的人一樣。
我笑罵她滾。
*
放暑假了,我每天癱在家里,享受空調西瓜WIFI。
好友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拖著我出去玩,有時候是游樂場,又有時候是KTV。
每天都在火辣辣的陽光下,防曬霜都被用得見底了。
我覺得我已經用盡了此生全部的耐心,恨不得對著她便是橫空一腳。
那天天氣很好,早晨下了一場小雨,沖刷了多日的太陽暴曬和地面滿布的灰塵。
好友又一次把我托了出來。
我們在KTV里,五顏六色的燈光四處閃耀。
幾個同行的男生唱起了《海闊天空》。
因為都是不認識的人,所以我的行為舉止都有些拘謹。
一群人中還有幾個濃妝艷抹的女生,她們穿著jk裙,臉上洋溢著靚麗的笑。
我偏頭看向好友,發(fā)現(xiàn)她今天比往常白的多,應該是撲了粉的緣故。
好友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問我怎么了。
我說:“你今天好白!
她害羞一笑,“那當然!”
我吞了吞口水,她的臉明顯抹粉抹多了,我想說白得跟抹了308墻漆一樣,看著她得意的笑,還是沒有開口。
一群人將最近火爆的流行音樂唱了個遍。
有人唱得鬼哭狼嚎,也有人唱得舒緩悅耳。
我沒有唱歌的興趣,身旁的好友也不知何時在臺上唱起了情歌。
無趣的我壓下了離開的念頭,拿出手機刷著微博。
刷著刷著一陣困意涌來,恍恍惚惚中就閉上了眼。
中途醒了一次,好友坐在我旁邊。
隨后又閉上了眼,空調制冷效果太強了,我有點冷。
再醒來時身上多了一間白色外套,我問好友這是誰的,好友說:“江峒,對你表白的那個!
我睜大眼,目光四處看,在一個光線陰暗的角落看到什么時候來了坐在那的江峒,他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額上散落的劉?焐w過他眼睛了,晦暗燈光里,他的面容格外冷冽。
我們目光相撞,他笑了笑。
我連忙回過頭來,心臟跳動不停,這貨今天怎么這么帥!
我問好友:“他是什么時候來的?”
好友笑著答:“就是你睡了大概半個小時后吧!”
“那這衣服呢?”
“他一來就看到你了,說怕你會感冒,親自給你蓋上的。”
她說“親自”二字時語氣特別加重了。
我將外套扔到好友懷里:“你去還給他!
好友:“為什么我去還,你自己去。”
我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我不好意思行了吧!”
“那行吧!”她挽了挽頭發(fā),扭扭捏捏地去了。
我在后面:“記得幫我說聲謝!”
好友手伸到背后,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只見她拿著外套遞給他,他說了句什么,好友甜甜地回答了。
距離太遠,根本聽不見。
約莫十幾秒后,好友轉身向我這走來,他仍在后面,眉眼彎彎。
媽的,好好看。
好友從容優(yōu)雅地坐下,我問她剛剛她怎么說的。
她說:“我就說岑消讓我來還外套,她說她不好意思來!
我聽完恨不得暴打她三天三夜。
大哥,該怎么說你好呢!
我是說我不好意思,但也不用告訴他吧!
后來到散場,我都是低著頭,挽著好友的手,盡量避開他走的。
只是沒想到我不就山,山來就我了。
我們走到KTV大門時,他堵住了我們,準確地說是堵住了我。
好友在旁對我使了使眼色說:“我在外面等你!本洼p快地跑出去了。
尊的無語。
眼前的他身高比我高一截,我要仰著頭才能和他對視。
他輕笑著開口,眼中也帶著點帶著促狹的笑意:“怎么不好意思還?”
我知道他說的是外套的事,直接回答:“我和你又不熟,當然不好意思!
“可我在追你啊!彼嬷忸^的光說。
我愣了一會兒,KTV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我絞著衣服下擺:“要不我們到外面去吧,在這里不太好。”
他點點頭,我們二人一同出了KTV。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已經刮起了風。
好友站在KTV前的樟樹前,旁邊還站了個高瘦的男生。
我暗罵她重色輕友。
我們走到路燈下,暖光的燈光照在我們兩人頭上,臉上。
我心里籠罩著緊張,手心出汗。
他的臉在燈下顯得冷白,平常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此刻也有了一點光在里面。
這雙好看的眼睛正盯著我。
我突然想起了網上的氛圍感男神。
我緩緩開口:“有事嗎?”
他說:“有事!
我想,有事你倒是說啊。
他好像看出來了我的心中想法,嘴角上揚,“我說了我想追你,我喜歡你!
他的語調平緩,是一種清澈明朗的好聽。
或許是風聲太大,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心實意還是一時興起,是玩笑還是真話。
被人表白,心跳仿佛亂蹦的魚,不由地呼吸有些急促,我連忙深吸一口氣,我怕自己連呼吸都不會了。
滾熱蔓延上了我的臉,我保證此時此刻我的臉肯定特紅。
因為我看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我都沒有抬頭,平視看見了他正在滾動的喉結。
良久,我抬起頭問他:“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只是想玩一玩?”
“真的喜歡!彼f。
“是嗎?”
“是!
那一晚有清澈的風,柔和的光和帥帥的男生。
我還是無法相信他是真的喜歡,我已經看過身邊一些初談戀愛的女生被薄情寡義的男生傷害。
女生半夜痛哭,哭的雙眼通紅。
班上女生的言語中我知道他從初中到高中就沒談過戀愛。
可是,或許我就是他戀愛生涯中被傷害的第一個呢。
那天我再沒說話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依然很遠。
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了幾年前暑假看的一部劇,女主角和男主角分手后,紅著眼蓄著淚說:“我們兩個人看起來如膠似漆,可心卻遠隔萬里!
想到此處,鼻子一酸,眼角濕潤了。
好友在旁邊說:“怎么了?”
“沒什么!蔽业卣f。
微涼的風繞過了我們。
我是一個內向敏感多愁善感,容易受情緒影響的人。
就像現(xiàn)在的我只是因為想起了那部傷感的劇,所以感傷而已。
命運總是無常的,就像今天的我以為明天的我和他不會再見面,可是第二天的我們依然見面了。
第二天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
昨晚回家后,睡了個昏天暗地。
一覺醒來時,已然是九點過三分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又想起昨夜他于路燈下說的情話。
我不知該如何面對,下意識的反應只有逃避。
為什么會逃避呢,我自己也不清楚,許是看慣了人世悲歡的緣故,又許是覺得自己還不能在這個年紀坦然地面對喜歡。
下午,我在空調房里躺了很久。
一覺醒來就覺得自己想喝奶茶了,于是穿著拖鞋就步行到奶茶店那買奶茶。
傍晚橙紅的夕陽映襯著凌空的枯枝。
我一進奶茶店,就看到他了。
他穿著寬松灰色短袖,下身是一條白色短褲,腳上的運動鞋看起來是嶄新的。
我第一反應就是沖出去,可好巧不巧他已經抬頭看到我了,沖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我向店員點了奶茶,付了錢;等奶茶的間暇,我特意地將身體轉向與他相反的那一面。
約莫五分鐘后,奶茶做好了。
店員問我打包還是在這喝,我回答的是打包。
我提著那一杯奶茶走出奶茶店,經過奶茶店的透明櫥窗時,我看到他正在與別人閑聊。
其實我本以為他會追出來的。
心里五味雜陳,慶幸又帶這些落寞。
我有點不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了。
我沿著街道走了回家。
到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我在空調房喝著奶茶,從書柜里隨便抽出一本書看。
一時間房間安靜極了,空調制冷的風聲和書本的翻頁聲。
看到136頁時,內心很平靜。
我想我應該是喜歡江峒的。
如果他再表白,那我就和他在一起吧。我這樣想著。
*
很久之后直至開學我都沒有等到他再一次的告白。
雖說有時也會在校園見到他,可是他的目光卻再沒有放在我的身上過了。
我無數(shù)次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最后終究是找尋無果。
我好像真的把喜歡的人弄丟了,可能他經不起等待,那晚路燈下說的喜歡我沒有給出回應,他就放棄了吧。
日子依然平淡如水,身邊有人說現(xiàn)在的生活太過枯燥,很想逃離這種生活。
可我覺得平淡的日子也很好,可能參加工作后想平淡都平淡不了。
好友有次問起我和他之間的情況。
我也只是敷衍了事。
最后她問了句:“你喜歡他嗎?”
我腦海里浮現(xiàn)他的身影,點點頭。
“喜歡吧。”
好友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喜歡他。”
我問:“你怎么知道?”
“從你在我面前說他向你表白,我好像就察覺到了一點!
她接著又說:“可能你自己都察覺不到吧!
她走后,我愣愣地坐在座位上。
原來喜歡早已在暗處生根發(fā)芽了。
我想既然上次是他主動,那這次就換我主動吧。
我拿出新買的鋼筆,用最秀氣的字體寫下了一封情書。
那封情書我想親自給他。
在一個寒露深重的早晨,我將他堵在了他們班的教室門口。
來來往往的目光讓我臉紅不已。
他邁著穩(wěn)重的步子向教室著走來,他可能還沒看到我,只聽見旁邊人的起哄聲。
他走到教室門口時終于和我對視。
“有事嗎?”
我咽了咽口水,將那封信遞給他,他接過看了看外封,問:“這誰的?”
我的手在輕微地顫抖,我說:“我的!
“給誰的?”
我欲哭無淚:“給你的啊!
“哦。”他這樣平常地回答,可嘴角上揚的弧度已經暴露他了。
我看見他笑,心里的緊張早就煙消云散了。
一陣恍惚,夢醒了。
我的告白原來只在夢里存在過。
我在那個曖昧橫生的青春里,很幸運地遇到了這樣一個為我停留的人。
他,好像只是我在路上經過的一棵樹。
如果他不屬于我,我總不能一直讓他停留吧。
日落西山,一片火燒云熱烈地出現(xiàn)在天邊。
學校廣播里正放著《水星記》這首歌。
我和好友在沿著跑道散著步,很多人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
每一個人和我擦肩而過時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風月不知心底事,來年會有所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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