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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露下庭柯蟬響歇。紗碧如煙,煙里玲瓏月。并著香肩無可說,櫻桃暗吐丁香結(jié)。 笑卷輕衫魚子纈,試撲流熒,驚起雙棲蝶。瘦斷玉腰沾粉葉,人生那不相思絕。
沒緣由的,想到這首詞了。
紈绔,紈绔。有好幾次,都想提筆為著份“紈绔”寫點兒什么,只是提筆,卻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而落筆,也亦是零零亂亂,不知在寫什么,如此往往返返;蛘,一切還是需要契機吧。凡事都需要一個點或是觸點,才能得到推動。寫下這些文字是如此,駱笑、阿昱、耗子,還有寧蒙、喬卓南、李赫,還有更多更多的人,他們之間所有發(fā)生的事,亦是如此。
開篇時,年末的繁忙,公司里的到時到點,下班后預計的血拼,手頭上案子完成的答謝會……一切都看似普通,而這些看似普通的規(guī)律生活,也預示著一切都已上了軌?墒巧狭塑墸瑓s不一定意味著這就是一帆風順。
先來說說李昱東吧。
或者我真的是男主控吧,笑。對于李昱東,我想我是偏愛的。而事實證明,他也實在沒有辜負我的愛。(嘖嘖,這話說的……)答謝會上的重逢,似乎將兩人各自空白開來的五年,重新自兩端,牽扯到了一起。腦子里一直記得駱笑被下了藥又喝了酒之后,被李昱東帶回了家的場景。那幾聲“混蛋”,讓我莫名覺得雀躍 - - 。
原話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記得,李昱東曾經(jīng)對駱笑說過,能折磨你的,只有我。而駱笑同樣自信。能折磨他李昱東的,除了她,換誰也不行。這樣的言語,我不知該說是自信,還是一種隱約的默契。不是么?如果對方在彼此的生命中都是這樣的一種存在,那么換一種角度來看,這也是一種無可取代了。重要到這世間可以傷害到自己的,除了對方,無有可代。
開始我以為,李昱東所要做的,只是給駱笑,也給自己一個借口,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確,有時候,恨的力量,總比愛來的大些,而這也往往讓人在恨的陰影下,自欺欺人的忽視那心里微弱卻真實的呼喊。
可是我萬萬想不到,原來五年前他們之所以會分手,竟是因為那樣的一個過往。我也萬萬想不到,李昱東,他都知道。
她不想自己知道,好,那么他就不知道。
她做不出決定來,她下不了決心,好,那么他來幫她。
駱笑說,顧子皓的愛,太重,她要不起?墒抢铌艝|的愛,卻也是同樣的重,只多不減。
腦海里一直記得,在書房中,駱笑執(zhí)筆寫下的《我儂詞》。那一句“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崩铌艝|惱她,怎么將這一句給忘了。可是駱笑卻在心里道:因為我不得不忘。
和你生死一處之人,再也不會是我,那么我又如何能不忘?
回頭想想,在駱笑當李昱東情婦的那三個月里,其實也不全然是互相較勁的。他們也會在街頭看藝人表演,在商場里調(diào)侃著,也讓駱笑錯覺且感慨。似乎角色互換了吧?五年前,是她這么來侃他的。在這三個月里了,仿佛我們也隨著駱笑的回憶,看到了五年前的兩人,正如泥一般你儂我儂,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難分彼此。同樣,無法棄離。操場上的那個“二妞”,登山帳篷里那個“脫胎換骨”,給孩子取名字時的“東施效顰”,還有李某人一次又一次意味深長的笑……這樣的日子,怎么能讓人不感慨:人生那不相思絕。
駱笑,在他李昱東心里,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使恨得牙癢癢的,卻不是在恨她,而是在恨自己。怎么就被這樣一個人吃得死死的?怎么就對她這么的沒辦法?怎么就對她這么的難以放手?怎么,怎么就認定了她。
駱笑。
其實,我喜歡駱笑。你問我具體的理由吧,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性子,或者可以叫做“別扭”吧。可我就是喜歡她的別扭。即使這樣的別扭傷人傷己,這樣的別扭有時候會讓人恨不得上去磕她兩下那個一根筋的腦袋瓜,可我,還是喜歡。舍不得看著她那樣自虐,也心疼她的執(zhí)拗?删褪沁@樣的一份倔,即使傷人,卻讓她更加鮮活的存在在我的心里。其實現(xiàn)實生活中,這樣子的人,也很多,不是么?只不過是程度不同而已。駱笑的別扭,算不上輕,卻也絕對不是最重的。有些時候,有些人,就需要靠著心里的某一種桎梏去支撐他心中小小的世界。他們,也都不過是在努力讓那一方藍天保持澄凈而已。只是,方法不同。
莫名的,有一種感覺。在我看來,在某種程度上,駱笑,或者也是在維持著她和李昱東之間,愛情的純凈。
其實在駱笑的心中,一直有那樣一份堅守。她說,差一點點,她和顧子皓之間,就差那么一點點?墒,那一點點,她跨了五年,卻終究沒有跨過去。為什么呢?如果說,李昱東的心,早就禁止了別人入境,那么駱笑,又何嘗不是如此?在報復李昱東的時候,在看著李昱東被出賣的時候,我想,比李昱東更痛苦的人是,駱笑吧。
那種報復之后,得到的卻不是快感,而是襲之而來的苦痛和顫抖,糾纏得讓她窒息了吧。
說到顧子皓。實在想不到,原來他和李昱東,還有那樣的關(guān)系。原來他們是兄弟。真的,真的沒有想到。寧蒙T^T瓦舉起小鞭子然后沒忍心抽到你身上,只好自虐一下……怎么這樣嘛,這么杯具……
記得他搖下車窗,玩笑地說著:還不上來等著被撞啊;記得他笑了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說:駱笑,我們的血流在了一起;記得他在大堂里大聲的喊:駱笑,駱笑啊;記得他在餐廳里求婚,記得他攢著駱笑的手,始終不放……這么多的記得,我都記得,駱笑,你怎么會不記得。
感情這種東西,就是一把雙刃劍。一直都堅信,用感情來作為籌碼的人,都最后,都逃不過被它所傷。掉進自己劃下的牢,這是不是,就叫做天譴。我想,即使當初是一步棋,那么到了如今,他也早就泥足深陷。
五年,這是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剛剛好,就在中間。它長不到可以忘記心里的仇恨,卻也不至于短到讓一個人在盡心呵護另一個人的狀況下,無動于衷。
而顧子皓,我想,他就在這五年立對駱笑的盡心呵護下,終于陷進自己的牢。
呼,說了這么久,其實很有很多東西沒有表達。嘆,我有詞語匱乏癥,才思不夠啊。
其實在這文里,有許許多多的配角,都是我所喜愛的。而我最喜歡的,是……寧蒙。『呛。
記得當時,顧子皓被打得進了醫(yī)院,在那棵樹下,寧蒙半玩笑,半落寞的說了一句:我差點以為就我一個傻子……這句話,我一直記到現(xiàn)在。愛,有很多種方式。人生在世,活著,也有很多種方式。有些人,笑,不代表他是真正的開心。哭,也不代表他是真的在難過;蛘咴谖睦,寧蒙對于顧子皓的愛情,注定得不到圓滿,她甚至做不到顧子皓的下家,可是她那一句話,那一份對著生活的鏡子微笑的心,我想,我會一直記得。
還有喬卓南。
喬卓南,這樣一個男人。他策劃了一場報復,他把對李家的怨,全數(shù)報在了李昱東一個人的身上,一個他發(fā)小的身上。你說他心冷絕情嗎?不是的,他在猶豫。你說他“兄弟情大于一切”嗎?不是的,他還是背叛了李昱東。我想,我是喜歡這類內(nèi)心復雜糾結(jié)的人物的。本來嘛,人,就是一種復雜的動物。沒有一個人可以完全琢磨得透另一個人的,甚至連自己,有時候也琢磨不透自己。他在進行這報復的時候,他在李昱東身邊的時候,既是實行計劃,卻也同樣分享了這么多年來,李昱東事業(yè)上,情感上的許多點滴。他同樣和他一起開心過,一起苦惱過,一起為工作拼命,一起為心里的人疼痛?墒沁@一切掩蓋不了家族的傷痛,他還是做了,因為如果不做,他對不起他的家?墒牵怯秩绾文?報復完,不是感到痛快,反而是自責,是擔心,擔心那個被自己出賣了的人。
這樣一個人啊。真是的,苦了自己。
李赫和李隼(他真的很損。┻@兩個人啊。就我自己的看法,他們的心理,在一定程度上都是扭曲了的。李赫這樣的恨李昱東,這樣的設(shè)計報復,這樣的敏感,這樣的錙銖必較。是他極度的自負和極度的自卑碰撞在一起而形成的。他自卑自己的出身,同時卻也自負自己的能力。而李隼,我仍記得他在和駱笑的那一夜了,讓她叫自己“爸爸”。在我們覺得他是一個變態(tài)的同時,是不是也該想想,他為什么會這樣呢?只是因為他變態(tài)的性欲嗎?還是也有那么一絲,對于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疏離、怨恨等等多樣情緒交雜后,所投射出的一種病態(tài)。
其實,所有的人,都不過是癡人罷了。
最后,我想說,不管是恨也好,報復也好;留愛也好,自虐也好,終究還是釋然了吧?逼,才能放下,放下,才得自在。憶得往昔日,怎不相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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