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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北地荒涼,人也剽悍。這里沒有秩序,殺人放火家常便飯,能在這里活下來的不是命夠硬,就是心夠狠。
說到這,你一定以為這群把腦袋栓在刀刃上的兇徒每天繃緊了弦過日子,苦巴巴、干癟癟無甚樂趣。
那可就錯了。
他們最近就出了一樁趣事。
閑磕牙的時候幾乎人人都能說上了兩句。
那是一對兄弟的故事……
大鯤解下手上纏著的繃帶,偏頭吐出一口混著血的唾沫。他剛和人打完一場拳賽,由于老板私下里交代了要輸?shù)糜兴,這場拳他便硬生生挨了對手好幾下重擊。
不過這沒什么大不了,打拳就是這樣,不是打別人,就是把臉湊上去挨別人的打,有錢拿就行。
他目前處境十分糟糕,夜里能找個安全的豬圈睡一晚就算是運氣好了。
落魄到如今地步,大鯤面不改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當老大不給人留活路的時候過去了,現(xiàn)在輪到別人耀武揚威,那他就夾著尾巴躲一陣,反正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從老板處拿上錢,大鯤轉(zhuǎn)頭離開。只是沒一會兒他又偷偷繞回去,果見老板卑躬屈膝正與人匯報他的下落,于是他等兩人說完,分別追上去把人都殺了。這就是北地的規(guī)矩,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有危險,那就看誰下手更快,更利落。
殺了兩個人,撈光了對方身上可用的錢財,大鯤估摸著夜里能找個像樣的地方瞇上一覺。左思右想,還是銷金窩里安全。銷金窩人多、雜亂、四通八達,即便被認出來,也足夠他從容逃走。
他偽裝了外貌,裝作窮酸卑劣的嫖/客入了內(nèi)。老鴇見慣了給不起價的,給他指了一處窄小的隔間,收了錢就扭著屁股離開,不打算再搭理他。
這正合了大鯤的意。
隔間外掛了簾子,只要將簾子放下,一般不會有人進來。大家來這里是為享樂,就算起了窺看別人的心思,那也得往大廳,往更高級的去處去。那些地方才有好貨色,看一眼就能叫人把魂都給出去。相比之下,隔間這地方實在不上臺面,黑燈瞎火尚且嫌棄皮肉松弛,明晃晃地照著油燈,就更倒胃口了。
大鯤吹了燈,四周一排緊挨的隔間里陣陣聲響傳出來,完美遮掩著他這處的安靜。他獨自躺進床里,蒙住大半張臉,小心警惕著,就這么一直熬到了下半夜。然后,他聽見了一個消息——他那落魄前的好兄弟鵬鳴,在聯(lián)合敵人把他整下臺后,竟沒得到什么好,也正待在這里吶。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他的好兄弟啊,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會有鵬鳴之音。
大鯤念著他的兄弟,想他們從一無所有到坐擁半座北城,想他們常常抵足而眠,手握著彼此的性命。他大概知道鵬鳴為什么要背叛他,也祝他心愿得成一統(tǒng)北方,建一個如江南那般溫柔富饒的桃源勝景。只是可惜,鵬鳴大概沒有那一天了……
生而驕傲的鵬鳴落在了銷金窩,就如翅羽沾上了噬骨毒液,除了把自己燒干凈死得體面點,再沒有別的活路。
大鯤自從知曉了鵬鳴的消息,躲藏的計劃在腦子里一改再改。他承認自己放不下,總?cè)滩蛔∪セ貞。他記得小時候自己拿泥巴拌了豬食換鵬鳴手中的饅頭,虧得鵬鳴不和他計較,不然他已被那些下人打死了。鵬鳴不是生來就在北方,他是南方來的少爺,富貴里養(yǎng)出的一顆菩薩心,對小乞丐多有憐憫。
那個冬天是真的冷,大鯤記得那年冬天死了很多人,初春冰雪解凍的時候,荒野里都是尸體。他在那一年也凍壞了一根腳趾頭,卻最終撞大運認識了鵬鳴。
大鯤翻墻進入跛子李的內(nèi)院時,還想著鵬鳴的好。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且應該是治不好了。
跛子李,大名李韌山,喜食人肉。傳聞跛子李之所以會跛,是削自己腿上的肉的時候割傷了腳筋,這才跛的。
大鯤曾因好奇查證過這則傳聞的真實性,最后在正主口中得到了肯定回答。自那以后,大鯤就知道跛子李不大正常。簡而言之就是腦中有疾。偏偏這個腦疾患者還特別愛猛男肉,揚言只要能吃一口大鯤的肉,舍下半副身家也不在話下。他有錢的很,北地的礦脈幾乎盡數(shù)握在他的手里,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實則也是狠人。
跛子李說那話的時候,大鯤有權(quán)有勢,F(xiàn)在大鯤落魄了,便實際了一些,埋頭琢磨起自己一口肉能換幾個錢。
“鯤兄弟確定不是開玩笑?”跛子李聽了大鯤的提議,褲子都來不及穿,單腳跳下床,拉住大鯤生怕他跑了。
大鯤沉穩(wěn)地點頭,“明人不說暗話,我現(xiàn)下需要錢,且割肉歸割肉,我的行蹤你不能暴露!
“那是當然,把你賣給那姓陸的我也得不了好,你就放一百個心!”跛子李殷殷切切,一口大白牙像是恨不得直接咬上來,他瞅著大鯤嘿嘿直樂,著意勾引道:“要是樂意,住在我這也行!我讓人收拾了上房給你,也好養(yǎng)養(yǎng)傷嘛!
養(yǎng)傷?怕是到時候全養(yǎng)進了你肚子里。
大鯤但笑不語,和跛子李聊了個不錯的價錢,就要割下肉給他。
跛子李見大鯤自己拿了刀出來,先嚇得退了一步,隨后又半真半假地關(guān)心道:“不來點麻藥?”他摸著自己跛掉的腳脖子,情真意切地感慨,“可疼了,別硬撐!
但大鯤只朝他笑笑。不僅不能用麻藥,連下刀的人,都只能是他自己。跛子李在吃的面前向來不講道理,信他一句話,怕是就要陰溝翻船。
大鯤等跛子李派人取了銀票來,他將銀票收入懷中,舉刀在腿上比劃了兩下,三兩肉不多不少放在跛子李面前的盤里。
跛子李對他驚為天人,直夸他是世所罕見的大丈夫、真勇士。
大鯤當他放屁。他放下褲腿,扔了刀,挺直腰桿沒事人一樣直徑走出了李家大門,然后七轉(zhuǎn)八繞甩開身后跟蹤的人。到這時,大鯤才有心情竊了旁人的干凈衣物好好給自己包扎一下。
他一輩子如履薄冰,即便是在最鼎盛的時期,也不過對一人放松過警惕。
他想著他會胸膛滾熱,被背叛時,也曾心冷。
……
銷金窩到了夜里比市場還要熱鬧幾分,北地的風沙吹不進,兇狠的惡徒也在這收斂了爪牙。大家似乎一致得到了消息,知道今天有不一樣的美人降臨此地,于是比往常更早的聚集在了鋪著繁復金絲地毯的華麗大廳里。
鵬鳴就在大家的等待中盛裝出了席,修身的白色西裝套在他身上像是染了冷煙,少了淺淡的溫和,多了高不可攀的貴氣。他的雙眼蒙著青色的緞帶,讓人瞧不見神色,但那張臉極美,混合了男性的英俊與女性的精致,美的恰到好處。
他是今晚的主角,昔日北城東半城的二把手,現(xiàn)下銷金窩的新人。
說來,北城其實并非只是一座城,它是北地的統(tǒng)稱,從中線麓山一帶劃為東西兩地,西邊由陸萬秋占領(lǐng),東邊則歸屬大鯤與鵬鳴。
前不久,鵬鳴受陸萬秋蠱惑,以為陸萬秋是真的懷仁君子,便和陸萬秋聯(lián)手,想將北地分裂的局勢合二為一。他太天真,甚至于有些蠢笨,竟遭了陸萬秋的道,白白將東半城拱手相讓,造成了今天這幅局面。
他是該死的。
鵬鳴站在大廳的圓臺之上,他眼睛受了毒,只能依稀看見些影子。那些影子密密麻麻,赤/裸的視線讓他難堪的險些站不住腳。他無法想象今夜將會遭遇什么,但他必將在今夜死去,保留自己最后一絲尊嚴。
有鵬鳴在臺上,大廳的氣氛霎時就沸騰了。想要買他初/夜的人很多,想要羞辱他的人更多。那可是昔日東城的二把手!在場有多少人以前是跪著仰望他的,現(xiàn)在就有多少人參與了爭奪。
大鯤坐在二樓靠近圓臺的包廂里目睹了一切,他跟著眾人不緊不慢地叫價,牌子舉了一次又一次。主持敲下小錘,把鵬鳴今夜的房號門卡送了進來,一場荒唐的拍賣到此結(jié)束。
大鯤拿著房卡,心里竟有些激動。他和鵬鳴素來親近,卻從未有逾矩的行為,此刻想著自己成了鵬鳴的恩客,一些下流心思就忍不住冒了出來。他搖頭失笑,把房卡揣進兜里,避開了人聲,去找今晚屬于他的人。
鵬鳴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第一夜拍賣出了天價,這讓他更為忐忑。
陸萬秋把他放在這種地方,羞辱是小,更多的卻是想要引大鯤出來。大鯤才是陸萬秋的勁敵,一日不除,陸萬秋便一日睡不安穩(wěn)。
只是拍下自己的,會是大鯤嗎?
鵬鳴心緒不寧,他害得大鯤失去所有,連命都差點落在陸萬秋手上,實在不知該以何種顏面去面對他。且若真是大鯤,他自參與拍賣后,必然已經(jīng)引起了陸萬秋的注意。以陸萬秋如今的權(quán)勢,想在銷金窩外布下天羅地網(wǎng)撲殺大鯤,易如反掌。大鯤要如何才能逃得出去?
鵬鳴在房內(nèi)來回走動,他走得急了,一腳撞在凳子上,聽得“梆”的一聲悶響,臉都疼白了。他猛然頓住,想起來自己如今是個瞎眼翁,半點幫不上忙。
“你在做什么?”大鯤進了屋,看見鵬鳴趴在窗沿上,一副想要逃跑的架勢。他走過去把人抱下來,再鎖住了窗戶,瞪著鵬鳴有些惱怒。
“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把你買下來的嗎?”大鯤氣勢洶洶,捏著鵬鳴下巴逼得他直視自己。
鵬鳴漂亮的翡翠色的眼珠子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大鯤的眼皮底下。那眼珠子真漂亮,比大鯤見過的所有珠寶都漂亮。他用拇指按在鵬鳴眼角,讓那眼珠子沁出淚來,看著就更漂亮了。
“你放手!冰i鳴偏頭要擺脫大鯤的禁錮。
要是往常,大鯤就如他的愿了?梢幌氲靳i鳴想跳窗逃跑,他就別扭起來,像一顆滾燙的心剜出來喂了狗。
好吧,他之前就喂了一次了。現(xiàn)在不過是自己把臟掉的破掉的心撿起來洗吧洗吧又放在了鵬鳴面前。
但他覺得自己學聰明了,沒直接把心捧來給鵬鳴看,他遮起來了,免得破掉的直接沒了。
所以他硬氣的很,說道:“不放!”他給了錢的!
鵬鳴自然是不知道大鯤的心思,他力氣比不過大鯤,心中又有愧,忍了忍,就隨他去了。但另一件事,鵬鳴卻無法輕易略過。他冷靜下來,想著既然大鯤進了他的房間,那么再想平安走出去,顯然是不可能了。而此刻陸萬秋沒有立即命人闖進來,估摸著是打算給他們留些時間。
陸萬秋小人行徑,卻獨愛裝君子做派,也好,正方便了他們。
鵬鳴把自己的擔憂的告訴大鯤,讓大鯤自己想想辦法離去。他看不清東西,對四周的環(huán)境也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情,是以辦法只能大鯤自己想。
“想那些做什么?”大鯤放開鵬鳴,坐進沙發(fā),“陸萬秋膽小如鼠,這會兒上上下下,老鼠縫應該都封上了,跑是跑不掉了,坐下歇歇!彼泻豉i鳴也來,神色愜意。
鵬鳴聽他這樣說,反而冷下了臉,“既然知道,那你來送的哪門子的死!”
“話不能這樣說,我要是不來,你不就要給別人cao了?”大鯤打開桌上的酒,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邊喝邊與鵬鳴繞著圈子。他很喜歡和鵬鳴說話,逗得鵬鳴火冒三丈再讓他踹自己兩腳,簡直身心舒暢。他就是賤,在鵬鳴面前從小賤到大,現(xiàn)在坦然了,更加賤得慌。
“你好生說話!”鵬鳴果然受不了。
于是大鯤勉強正常了一點點,他說道:“我與你認識這么久都沒舍得下嘴,讓給別人,不甘心吶!”
他笑著把鵬鳴拉到身邊坐下。
鵬鳴甩了兩下沒甩開,氣得胸膛起伏。坐下后就在茶幾上摸索了杯子想砸死這個臭流氓?伤衙降谋游赵谑掷锇胩欤Aё龅谋娑嘉諢崃,還是沒砸出手。倒是軟乎乎的心腸逗樂了大鯤,讓他更放肆了些,直把鵬鳴圈在沙發(fā)里捉弄得面色赤紅,眼看就要羞憤欲死,才意猶未盡的住了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贝篥H絞了熱帕子來給鵬鳴擦臉。
濕熱的水汽蒙在鵬鳴臉上,洗去了不合時宜的情/欲,也沖淡了一室的不正經(jīng)。
大鯤見鵬鳴沒了他剛進屋時的緊繃,把杯里琥珀色的酒液仰頭喝盡,露出了兩分嚴肅。他溫和地看著鵬鳴,牢牢記住他的眉眼,嘴角動了動,問出來時早已醞釀好的問題,“你想怎樣死在我手里?”
他問的輕巧,如同在詢問鵬鳴要不要最后一起吃個宵夜。
鵬鳴微微一愣,了然笑道:“這屋里有什么能讓你當作兇器的嗎?”
大鯤站起來,在屋里走了一圈,可惜地聳肩道:“陸萬秋那個王八蛋可太狗了,什么也沒給咱們準備!
“他要準備上了,首先擔心的就是你拿著兇器要他小命吧。”鵬鳴附和著大鯤,他站起來,取下脖子上的領(lǐng)帶,走到大鯤面前遞過去。
鵬鳴:“我原先還想,此番被陸萬秋扔在這樣的地方,少不得要受一些侮辱……”他其實很怕……
大鯤按住鵬鳴的嘴唇,壓下那些未盡的話。鵬鳴的唇很軟,呼出的氣息癢癢地撓在他心上,他想要湊上去吻一吻,又害怕嚇到了他。
他忍耐著,摩擦著柔軟的唇,指尖陷進鵬鳴的嘴里,碰到雪白的牙齒,溫熱的舌尖。他道:“所以我來了!蔽抑滥銜ε拢仓滥銜鍪裁础
你無意打碎了花瓶,都要老老實實去認錯受罰,我當然知道你會做什么……
“此次陸萬秋技高一籌,既然能說服了你,那我心服口服。只是很多事,別的兄弟們并不知道,他們以為你背叛了大家……”
鵬鳴低下頭,不知該作何言語。
大鯤捧著他的臉繼續(xù)道:“你我身邊真正忠心的,都是早年跟著一起吃苦的兄弟,因陸萬秋斬盡殺絕,死傷良多。眼下銷金窩是陸萬秋的地盤,他有無數(shù)辦法把人困在這弄死,我怕叫上他們,最終也不過是讓他們陪著我枉送性命!
“……我知道!
大鯤在解釋為什么一人孤身前來,為什么沒有嘗試救鵬鳴出去。
“是我對不住他們……”鵬鳴道,“對不住你……”
大鯤對此并不在意,他更希望聽點別的,比如“你下輩子愿不愿意做個喜歡男人的男人?”
鵬鳴:“……你真是……”
大鯤:“無可救藥?”
鵬鳴:“……”
大鯤:“還是色膽包天?”
鵬鳴:“有!”
“哦!蹦鞘悄銢]見過真正有病的。
大鯤解開了鵬鳴襯衣領(lǐng)口的扣子,他把鵬鳴的領(lǐng)帶在手上纏了兩圈,然后讓鵬鳴到床上去,“會很不舒服,躺著你好受一些!
鵬鳴沒說什么,依言跟著大鯤躺在了床上。大鯤在他身后,他靠在了大鯤胸前,是個半擁抱的姿勢。
但這個姿勢太曖昧,鵬鳴有些不舒服,他兀自調(diào)整著舒服一點的姿勢,突然道:“我死了不會就這么躺在床上吧?這可有些尷尬,萬一陸萬秋鞭尸怎么辦?他那種小人,我還真有些擔心。要不你完事了再放一把火?”
“嗯,想得真周到。不過你別再動了!贝篥H無奈地提醒道,“還有,什么完事不完事的,我完事了那還能下得去手嗎?你也太高看我了。”
“呃……”
“乖,把眼睛閉上!贝篥H輕聲哄道,“雖然沒辦法召集人把你救出去,但讓人混進來制造些亂子還是可以的。你放心,就算是尸/體,也是我一個人的。”
他腿上的傷沒有及時治療,在不斷的動作下傷勢越發(fā)嚴重,鮮紅的血滲出來染濕了外褲,看著并不像沒有大礙。但大鯤依然面色平靜,他看了眼墻上的擺鐘,咔噠咔噠將要走到約定的時間點。
大鯤不再遲疑,他把領(lǐng)帶套上鵬鳴的脖子,低頭輕輕吻在鵬鳴的眼睛上,隨后雙手用力。
如果你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這樣活下去,那就讓我殺了你,還了你的虧欠。只是陰間路上,望你再陪我一程,下輩子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擺鐘咔噠咔噠的響,床上掙扎的雙腿停了下來,一滴藏在陰影的淚落在鵬鳴緊閉的眼窩,深深陷在那,定格了永遠。
銷金窩熱鬧的夜也在擺鐘走到約定時間的那一刻,轟然炸響,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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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的時候,突然夢到被勒死的場景……醒來一臉臥槽,在腦子里完善了一下之后又莫名覺得帶感,于是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