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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重寫版)
7月的天氣已經(jīng)是完全屬于夏季的炎熱。荷塘里半開的荷花,樹枝間偶爾的蟬鳴,配上烈日照耀下汗水浸濕衣裳的粘膩,都盡情地展現(xiàn)屬于夏的風(fēng)情。
在這樣的天氣里,最舒服的恐怕就是手冢國光身邊的人吧。在冰山的旁邊,就像在開著空調(diào)的房間中一樣,讓人忍不住贊一聲舒服。
“切~怎么可能啊。又不是真的冷氣機,只不過表情冷淡氣質(zhì)清冷,怎么可能真可以在夏季當(dāng)空調(diào)用啊~太夸張了啦~”水無惠搖搖手,另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一旁講得眉飛色舞的同伴,一盆涼水嘩啦啦澆上去,絲毫不在意同伴氣到跳腳的表情,反而偷偷地捂著嘴笑。
“小惠你怎么這么說!手冢SAMA是無所不能的,可以當(dāng)空調(diào)用有什么好奇怪,吶!”
抬眼向天上看看,擺出一副無語問蒼天的造型。
“哎呦!”一個暴栗敲到頭上,水無惠驚叫,“夏子你干嘛?”
“哼,誰讓你誣蔑我偉大的手冢SAMA!”
“嗯哼哼,夏子你個重色輕友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
已經(jīng)在東京大學(xué)上3年級的手冢國光正巧路過一家冰激淋店,就看到這樣兩個女孩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有關(guān)自己的話題,一邊說還一邊打鬧著。用手冢的話說,就是“真是太大意了”。
走在手冢國光旁邊的不二周助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場景,看著面色不變只是眼角有點僵硬的老友,眼角的彎度更大了。好像很有趣啊~
正在打鬧兩人沒有看到,當(dāng)然也不會想到,她們話題的中心人物就在她們身邊。
嘛,似乎真的有有趣的事要發(fā)生了哦~
上午的時光就在冰激凌店中與友人匆匆度過,水無惠來到棋社,捏起熟悉的黑白棋子。
“呲,你就喜歡這種非黑即白的東西。不就是幾個石塊在木頭上擺么,有什么好玩的!边@是夏子跟水無惠分手時,聽到水無惠說要去棋社時說的話。
但是,就是喜歡啊,沒有理由的喜歡。
不用說話,光看水無惠用三根手指把玩著手中一顆白子一臉微笑的表情就能明白她在這幾個簡單的石塊中投注了怎樣的感情。從小時候水無惠在爺爺家里摸到小心收納在藤編盒子中的棋子到長大后攜手競技征戰(zhàn),說是一起長大的伙伴也不過如此了。
現(xiàn)在,水無惠像往常的周末一樣,坐在棋盤前,用黑白子擺出各種形狀。
“小惠又來了?”
“是的,手冢爺爺~”
“來來,陪爺爺下一盤~小惠的棋藝是不是又進(jìn)步了?爺爺都下不過你了!
“哪有,手冢爺爺太夸張了!
“爺爺哪有夸張啊,你看,比我家滿腦子只有網(wǎng)球的孫子好多了!
都說了您家孫子只看重網(wǎng)球了,棋怎么會好呢?水無惠在心里嘀咕,嘴上卻轉(zhuǎn)開話題。
“呃,手冢爺爺,我們來下棋吧。”說罷,揚起笑臉,把棋盤上剩余的最后一顆棋子收入藤盒中,捏起一枚黑子。
“哈哈,平手呢,小惠,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讓著我!
“手冢爺爺高估我了!辈懖惑@的聲音,像山間流過的清泉,清脆干凈,千年不變,老人卻輕輕嘆氣。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要尊敬老人,下棋絕對不能讓老人拿黑棋,不能贏老人。類似這樣的告誡被印刻在水無惠的腦海中,從最初的掙扎不甘愿到現(xiàn)在的自然而然。面對長輩時的僵硬和與同輩相處時的開懷形成鮮明對比,似乎只有與朋友同學(xué)在一起時,才是真正的水無惠。
老人的嘆氣分明是看透了這一點。嘴可以騙人,棋,卻是騙不了人的。
水無惠看著老人離開的背影,不自知地松一口氣。老人的嘆息,她怎會不知?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窗外的綠蔭里,蟬鳴突起,攪得水無惠愈加心煩意亂。
指尖觸碰到石質(zhì)的棋子,明明剛剛還拿在手中把玩溫?zé),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冰涼如初。
“爺爺?”略顯清冷的嗓音響起,發(fā)呆中的水無惠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向聲源,眼睛驀地張大。
手冢國光?他怎么在這里?爺爺?這里有他的爺爺?一連串的問題化作一個個問號,掛了水無惠滿臉。
手!y道,手冢爺爺說的孫子就是他?
一道靈光閃過腦海,看著手冢爺爺向手冢國光招手,水無惠臉上寫著了然。他們都姓手冢嘛,以前竟都沒發(fā)現(xiàn)。
只見手冢國光恭敬地站在手冢爺爺身側(cè),與手冢爺爺小聲說了幾句,就看到手冢爺爺微微點頭,起身。
“小惠,我走了,下次見!
“是,手冢爺爺慢走。”
水無惠從座位上站起,欠身,聲音依舊恭謹(jǐn)有禮,卻帶了點頑皮,似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手冢國光的目光隨爺爺看向坐在窗邊的女孩子,眉毛幾不可察地一挑,轉(zhuǎn)身與手冢爺爺一起離開。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黃昏之后,華燈初上時,手冢國光第三次見到了水無惠。
這時的水無惠穿著酒紅色底、淺金色花樣的浴衣,左手一把淡青色這扇,底下深青色流蘇微微搖晃。她跟在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和一對中年男女身后,依手冢國光眼力不難看出,他們是水無惠的祖父和父母。水無惠的頭低著,長發(fā)綰成的發(fā)髻上簪了一朵和浴衣花樣相似的花,半長的鬢發(fā)垂在腦側(cè),一臉安靜,或者說淡漠。
突然,叮叮咚咚的旋律響起,伸手摸過放在腰間的手機,夏子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水無惠的眼睛立時染上笑意。
“喂?”才剛開口,水無惠就發(fā)現(xiàn)走在前面的父母和爺爺雖然沒有停下腳步,但明顯地關(guān)注著自己。
慌亂地,水無惠匆匆說了句“在外面信號不好聽不清你說什么下次再打給你”就掛了電話。
再次抬起頭時,父母爺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一臉不滿地站在她面前。
“信號不好?我剛才打電話怎么沒這問題?年紀(jì)不大,說謊倒是蠻老練的嘛!边@是父親的話。
“都是些什么壞習(xí)慣!边@是母親的聲音。
“哼!睜敔敍]說什么,但這一聲代表了一切。
長輩們每說一句,水無惠的頭就低一分,臉上局促的神色也濃重一分。她張了張嘴,想辯駁,卻發(fā)現(xiàn)不論怎么解釋都是錯的。
“你倒是說話呀。一聲不吭算什么?抗議嗎?”父親有些不耐煩。
“她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讓她去!蹦赣H亦然。
看水無惠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爺爺揮揮手,說,“你自己走走,好好想想吧!
而此時的手冢國光,正走在曾經(jīng)青春學(xué)園網(wǎng)球社的一干好友之中,在不遠(yuǎn)處看到水無惠獨自離開,便借口有事離開大部隊,走向她的方向。
乾等人互相看看,那么多年相交,幾人的默契無人能及,尤其是在有卦可八的情況下。一干人等一邊緊跟著手冢,怕跟丟了,一邊小心地躲在樹木、房屋的陰影里,深怕被冰山部長發(fā)現(xiàn)后被急凍視線射傷。
手冢國光走上前時,水無惠正坐在路邊公園的長椅上,劉海垂下在臉上撒下一片陰影,看不見表情。但即使看不見,也能猜出女生此刻的陰郁,無論任何人。
“水無同學(xué)!笔众庵溃绻幌瘸雎,等她發(fā)現(xiàn)自己恐怕要很久之后了。
“手冢學(xué)長!彼疅o惠有些驚愕地抬頭,眼里有顯而易見的疑惑。
眼前的手冢國光一身墨藍(lán)色的浴衣,襯得人更加俊秀挺拔,深邃沉穩(wěn)。手冢國光就這樣站著,輕如柳絮,重若雷霆。
第一次面對這個名聲在外的學(xué)長,水無惠顯得有些拘謹(jǐn)和疑惑,疑惑只不過見過一面的手冢國光怎么會過來跟她說話。
“一起走走吧!
“嗯。”完全是被嚇到后條件反射的回答。待水無惠回神,兩人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路了。
“為什么那么怕他們?”還是手冢國光先開口。
“……”
“為什么那么怕他們?”明知道眼前的女生是聽到了自己的問題不想回答,但手冢國光還是重復(fù)了一遍。
“……”
“為什么?”第三遍。
水無惠把頭扭到一遍,完全孩子氣的舉動。
不讓她逃避,手冢國光站到水無惠面前,擋住她前進(jìn)的腳步。
“這是我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言語間的惱怒,毫無由來。一向冷靜有時沉默的水無惠甚至忘記了對學(xué)長應(yīng)有的尊敬,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大聲喊叫,一臉憤恨。
“我是你學(xué)長。告訴我,為什么那么怕他們?”
“不要你管!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們怎么那么希望掌控別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樣子。”這樣的對話已經(jīng)接近無理取鬧了,可是手冢國光臉上的表情清冷依舊,甚至帶上一點笑意。
“掌控?長輩那是為你好。”
“為我好?他們只是自以為是地這么認(rèn)為。那些所謂的曲折我寧愿自己體會,頭破血流也是我自己的事。為什么那么喜歡管我?這個要這樣,那個要那樣,煩不煩?”一口氣吼出心中所想,水無惠的臉色不再抑郁。
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水無惠有些手足無措。對于這個學(xué)長,她是打心底里尊敬和佩服的,沒想到這次會用這種語氣說出這樣一段話,心里著實有些懊悔。
“想叛逆一次嗎?”手冢國光的語氣不帶一點驚訝、憤怒,就好像平常的對話中一句平常的話。
“誒?”
“和我交往,做我女朋友吧!笔众庹Z出驚人。不遠(yuǎn)處的灌木林一陣枝葉摩擦聲,手冢國光余光掃過,聲音立刻停止。
“誒?!。 比绻f剛才只是疑惑的話,水無惠這次是真真切切地被驚到了。
“做我女朋友吧!笔众庵貜(fù),把手伸向水無惠,一副邀請的姿勢。
“好!彼疅o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yīng),大概只是在這樣的人面前這樣的環(huán)境下做出的最本能的舉動吧。
“走吧!睜科鹚疅o惠的手,手冢國光朝一個方向走去。
“去哪?”
“見家長!笔众庖幌蜻@么語出驚人嗎?水無惠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這句話,看得手冢國光又一陣微笑。今天他似乎笑過很多次了。
“等下”,水無惠這才想起來,“去見他們做什么?”他們這個年紀(jì)雖然有男女朋友比較正常,但一確定關(guān)系就見家長會不會太快了點?而且,想到父母爺爺,水無惠就一陣苦笑,他們又要說我輕率不穩(wěn)重缺少女孩子的矜持了吧。
“叛逆!
好簡潔的兩個字。
“你說的交往只是為了叛逆?”水無惠皺著眉頭問。
手冢國光自顧自地走著,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她一眼。
“水無爺爺,水無伯父、伯母!笔众庀蛩疅o惠父母爺爺問號。
“啊,是國光啊。”爺爺看著手冢國光,笑得親切。
“你們認(rèn)識?”水無惠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怎么爺爺和手冢國光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啊!贝鹆怂疅o惠一句,手冢國光對水無爺爺一鞠躬,“我已經(jīng)取得小惠的同意,請允許她與我交往。”
水無惠這時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
“國光的動作很快啊!彼疅o爺爺?shù)哪樕峡床坏揭稽c驚訝,連水無惠的父母臉上也是。“既然小惠已經(jīng)同意了,那我們也不反對!
誒?!爺爺他們不是一向反對我在大學(xué)做些耽誤學(xué)業(yè)的事嗎?與人交往應(yīng)該是其中之最吧,怎么他們是一臉欣慰的表情?
“以后,小惠就交給你了!
“嗨!”手冢國光的回答擲地有聲。
水無惠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剛才的驚愕中,連自己被手冢國光牽著離開水無家長輩很遠(yuǎn)才發(fā)現(xiàn)。
“我爺爺你已經(jīng)見過了,下面就見見我的好友吧!笔众獍杨^轉(zhuǎn)向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出來吧!
水無惠看著從陰影中依次走出來的網(wǎng)球社眾人,表情更加驚疑。
“部長夫人好。我是桃城武,大二!贝蟠筮诌值靥页俏湟稽c都沒有覺得尷尬,笑嘻嘻地向水無惠打招呼。
“真不賴啊,Buring!”河村隆手上赫然是一根樹枝……
“喵,我是菊丸英二,這是大石秀一郎。”紅發(fā)和OK繃是菊丸英二的特色,而他手上拽著的大石秀一郎已經(jīng)處于神游狀態(tài)了。
“嘶~我是海堂熏。”口頭禪不變的某人。
“Madamadadane~越前龍馬!蓖稀
“真是有趣啊~我是不二周助,我們今天上午見過。”再同上。話說,只有你見了水無惠,水無惠可沒有看見你。
“水無同學(xué)想知道手冢是怎么認(rèn)識你的嗎?我可以免費提供資料。還有,我是乾貞治!辟Y料狂人乾貞治不改以前在青學(xué)的習(xí)慣,手拿筆記本,眼鏡反光。
手冢國光已經(jīng)對自己隊友的八卦能力無比熟悉,但聽到乾的話,臉還是不自覺地一紅。
看水無惠面帶疑惑地點頭,乾貞治捧著筆記本,娓娓道來。
手冢國光第一次注意到水無惠時,她正用英文在演講。他當(dāng)時覺得她的英語很標(biāo)準(zhǔn),語言流利,姿態(tài)自信,即使不聽她在說什么,也讓人不自覺地附和。手冢國光坐在教室后面直到她演講結(jié)束,由此知道了這個女生的名字,水無惠。
手冢國光后來知道她,是因為爺爺總提到水無惠這個名字,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的稱呼是小惠。于是,他察覺了她面對長輩時的問題
然后,手冢國光在校園中越來越多的地方看到水無惠的身影,聽到別人對水無惠的評價。
再然后,就是最普通的劇情,越了解,越喜歡,越想幫助改變,于是出現(xiàn)了今天晚上這一幕。當(dāng)然,手冢國光不會忽略,早上聽到水無惠關(guān)于冰上的一番言論時的震動和驚喜。
最后的結(jié)局,當(dāng)然就是手冢國光和水無惠從此在一起,若干年后結(jié)婚,生子,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還有比這更加美好的結(jié)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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