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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不分離
桌上推杯換盞之間,聞守早已被大伙兒灌醉。哪怕周圍笑語不斷,他也完全集中不起注意。大腦昏昏沉沉,暈得厲害。
分明身在酒桌之上,他的心卻早已飛回家中。聞守不自主地生出些暗暗的期待,他很是好奇,這一個紀(jì)念日,他又會和黎般怎樣度過。
在聞守和黎般在一起的這七年里,每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他們二人確定關(guān)系的紀(jì)念日,黎般總會為他準(zhǔn)備禮物。他呢,自然也有回禮。特別是去年,黎般買來了各種式樣的“玩具”,而作為回禮,聞守那次格外得放得開。那個夜晚,兩人幾乎快要溺斃在名為情·愛的浪潮里。
當(dāng)然,第二天醒來,聞守的下半身幾乎快要失去直覺,一枕頭拍過去便將身邊人黎般拽出了夢鄉(xiāng)。他一邊大罵黎般禽獸,一邊還不忘好奇他都是從哪兒聽說到這些“玩具”的——畢竟,確實很是刺激、帶勁兒。
“都是水友提的建議。”黎般低下頭去,用鼻尖蹭著他的臉。
黎般這樣忽然地貼近,頓時便讓聞守的心底變得柔軟一片。枕頭也不拍了,禽獸也不罵了。畢竟,又有誰能對著這樣一張臉生氣呢?反正他是做不到。
黎般是混血兒,五官立體皮膚白,妥妥的美男子一枚。黎般還同聞守講過自己名字的由來,說他是中國與西班牙混血,但自幼便在中國長大,又屬中國國籍,便隨著他爸姓黎。而“般”與西班牙的“班”同音,于是便有了“黎般”這個名字。
黎般是個游戲主播,憑著高超的技藝和這張臉收獲了不少的粉絲。他的性向也不是個秘密,因此熱心粉絲們也時常給他提供一些有助于增加夫夫之間情趣的東西,很是值得期待。
這么一想,聞守越發(fā)歸心似箭了。
晚上十點多,一行人終于散了場。聞守裹緊羽絨服走出了餐廳,卻還是被臘月里的風(fēng)雪激得打了個噴嚏,但他發(fā)覺自己的酒醒了幾分,方才一直昏昏沉沉的大腦也清醒了些許。于是他并沒有帶上羽絨服上的帽子,也并沒有打車,而是就這么忍受著冷空氣,步行著開始往家走。這樣消食兒又醒酒,一舉兩得。他可不想在這樣一個紀(jì)念日里一身酒氣的回家,然后倒頭就睡。那也太敗興致了。
餐廳距離他們的家不算太遠(yuǎn),大約二十分鐘后,聞守搓了搓凍得有些發(fā)僵的指尖,從口袋中捏出鑰匙,打開了門。
“般哥,”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語氣,“我回來了。手機沒電了就沒給你打電話,對不起啊。但是我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你來看看吧!
他按開了玄關(guān)處的燈,一邊說著,一邊在羽絨服的大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密封袋,然后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又脫下羽絨服來,掛在衣鉤上。
還欲換鞋,就聽坐在沙發(fā)上的黎般冷道:“那個……聞守,我們分手吧!
聞守的動作驀然頓住。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傳出:“你……什么?”
奇怪,這真的是他的聲音嗎?怎么能抖成這副樣子?
聞守的一只手緊緊扣住旁邊柜子的邊沿,仿佛這樣就能讓他顫抖不止的聲線恢復(fù)平穩(wěn)。
“呃,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工作太忙?”他又聽見自己說,“般哥,對不起,你等我忙完這陣,絕對……”
“不是,我……我家里還是有人不接受,逼我去找女朋友。”
。渴裁?
就……因為這個?呵。
聞守在心中冷笑一聲。
七年前,那么苦的日子,那么多不看好他們的人,都沒有把他們逼倒,F(xiàn)在生活都步入正軌這么多年了,倒是撐不住了?
借口而已。
一個人若是想留,再苦再難都趕不走。一個人若是想走,羈絆再深也留不住。
都說七年之癢,果真如此。
“哦,那好!甭勈匾话炎テ鸸褡由系哪莻小密封袋,大力扯下衣鉤上的一件衣物,“砰”地一聲甩門而去。
門外的聞守?zé)o頭蒼蠅般地走了多久,屋內(nèi)的黎般便在沙發(fā)上坐了多久。
他的心跳得厲害,接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努力地平靜了下來。
玄關(guān)的燈還亮著,沒關(guān)。黎般走過去,正想關(guān)掉,卻忽然聞到一股酒臭味兒。他四下瞧了瞧,才發(fā)現(xiàn)是聞守?fù)Q下的那件羽絨服。
……
哎?
聞守的,羽絨服?
聞守常穿的羽絨服就這一件啊。
難不成,他沒穿羽絨服就出門兒了?
媽的!那個兔崽子的感冒還沒好利索呢!
嘿嘿,不僅如此,人家還喝了不少酒呢~
……
醉酒,感冒,大冬天,沒穿羽絨服。
黎般在心里罵了一句,趁著聞守還沒有離開太久,套上衣服揣上手機,抱著他的羽絨服便沖了出去。
他開始在小區(qū)里轉(zhuǎn)著圈兒地找人。南安小區(qū)的面積非常大,兩人住的單元樓又距離小區(qū)門不算太近,說不準(zhǔn)現(xiàn)在聞守還沒出小區(qū)呢?
結(jié)果他把小區(qū)的一半兒都找完了,聞守的名兒都喊了幾百遍了,依然連個人影兒也不見。
黎般皺起眉,掏出手機,一邊在小區(qū)里喊著聞守的名字,一邊開始聯(lián)系住在附近的自己和聞守的共同好友,詢問聞守的去向。他覺得聞守大概率不會去酒店,一是這小區(qū)附近根本一個酒店都沒有,而是聞守手機沒電連個車都打不到,這個可能性實在很低。
已經(jīng)快將近夜里十一點了,但像他們這個歲數(shù)的,規(guī)律作息的沒幾個。還是有兄弟很快回復(fù)了他的消息:[我沒見著啊,但他今晚好像有個應(yīng)酬,我想約他有點事兒都沒約動。應(yīng)該是還沒結(jié)束吧?兄弟你放寬心。]
黎般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忘說前情提要了。他摁著語音鍵語速極快地跟對面那位兄弟說明了情況,然后換來了對面的無數(shù)[瞳孔地震]表情包。
對面兄弟:[我去?!你們他媽的怎么分了?!]
黎般再次摁住語音鍵,聲音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幾度:“是我逗他玩兒的!一個測試而已!”
對面兄弟:[?]
對面兄弟:[那我也沒辦法啊,你自己作的死自己背喔哈哈哈。]
黎般呼了口氣,覺得詢問朋友這條路大概是走不通了。便抬起手指放在側(cè)邊的鎖屏鍵上想要摁下去將手機關(guān)閉。結(jié)果手機卻忽然震了兩下,他低下頭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業(yè)主群里的消息。剛想劃掉,指尖卻頓住了。
他開了懸浮通知,出現(xiàn)新消息通知的同時可以看到部分消息內(nèi)容。哪怕這兩條消息只是在屏幕頂端一晃而過,但黎般還是捕捉到了幾個重點詞匯。于是他瞬間點進(jìn)了業(yè)主群,將具體內(nèi)容看了個完全。
2-3-1401業(yè)主:[圖片]
2-3-1401業(yè)主:[這人在小區(qū)里摔著了,大概喝醉了酒,看著不太清醒,現(xiàn)在在我家。各位有認(rèn)識的嗎?]
黎般甚至都沒有點開那張圖片,只看清了一個大體輪廓,就確定了這人正是聞守。他轉(zhuǎn)身就往二號樓奔,很快敲響了這戶人家的門。
來開門的是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小哥,見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是來領(lǐng)人的?”
黎般的胸膛微微起伏,他點點頭,目光移向了沙發(fā),那上面正睡著聞守。
“哥你別擔(dān)心哈,我看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問題,可能就是喝醉了太累太乏睡著了,但是腳可能是扭了好像還有點兒燒,這個點附近小診所也都關(guān)門了,要不哥你明天再帶他去……”
正說著,被兩人一直注視著的,沙發(fā)上的聞守抬手揉了揉眼,嘟囔了一聲。
“哎?醒了?”那小哥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水杯遞給聞守,“我把人扶到沙發(fā)上后剛想去給他倒杯水,這人就睡了……”
“既然醒了,那我現(xiàn)在就打車帶他去大醫(yī)院看看吧,麻煩你們了!崩璋惴置魇窃趯π「缯f話,目光卻一直粘在正在喝水聞守身上。
喝完一杯水,聞守扶著沙發(fā)邊沿迷迷瞪瞪地強撐著站了起來,對那小哥道:“嗯,抱歉打擾你休息了!逼陂g還一巴掌拍開了黎般想要暗戳戳地來將他扶住的手。
“沒事沒事,你這么客氣都把我整得不好意思了……”那小哥說著,出了家門來送他們。直到二人上了電梯。
方才有旁人在,實在不方便解釋,現(xiàn)在小哥一走,黎般立刻就想開口。結(jié)果倒是聞守先嗤笑一聲說話了:“要不是怕麻煩別人,你甚至都不會來找我吧?我真挺好奇的,你他媽到底在多久之前就想跟我分了?”
“我沒有!崩璋惆欀,為他披上了羽絨服。再看著他翹著一條腿,扶著冰涼的電梯壁才能站穩(wěn)的樣子,又把他拉得離自己近了些,好讓他黎般自己扶著這人,“其實……”
“貓哭耗子假慈悲!甭勈亻_口,試圖掙開他。
黎般猝不及防被聞守嗆了一下,忽然又想笑。
這家伙怎么連喝醉了酒嘴都這么毒?
電梯已經(jīng)降到了一樓,聞守猛地掙開了黎般想要扶著他的手臂,往前單腳蹦了蹦,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后,才啞聲道:“那個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夠用就行,我手機沒電住不了酒店。等我開開機了絕對還你,從此咱倆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黎般重復(fù)了一下這個詞,笑了。他猛地上前,一把鉗住聞守的手腕,“你想得倒是挺美。而且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在黎般使出全力之后,他的力氣自然要比喝醉了酒的聞守大。黎般一手拽著聞守往小區(qū)門口走,一手掏出手機劃拉著想要打滴。聞守想跑,結(jié)果全身的勁兒都使上了還不敵黎般一只手,不由得有幾分惱羞成怒:“你他媽還想說什么!你說。∥衣犞!”
“分手這事兒……只是個測驗!崩璋爿p咳一聲道,“水友出的主意!
“你……”
聞守的聲音略有緩和了一瞬,但緊接著再次拔高:“你他媽倒是聽水友的話!你聽著他們的主意,來測試著我的真心?到底誰是你老公,你該聽誰的,你心里就沒數(shù)嗎!”
“可你是我老婆……”黎般小聲嘟囔了一句。卻還是被聞守聽見了。
“操!”聞守一陣火大。他本就頭暈,現(xiàn)在更是感覺頭要被氣炸了,“你真他媽的!給我閉嘴!”
黎般老老實實閉了嘴,但握著聞守手腕的那只手上的氣力一直沒松,一直半拽半扶著扭了腳踝聞守穩(wěn)穩(wěn)地走到了小區(qū)門口。出租車已經(jīng)打好了,黎般就這么扶著他,兩人一言不發(fā)地站在路邊等車來。
期間黎般偷瞄了聞守好幾眼,試圖再次道歉。但聞守一直閉著眼睛沒睜開,看上去很是疲憊——并且很是不想理他。
于是黎般什么話都沒說。生怕自己一張口這人就不準(zhǔn)自己陪他去醫(yī)院了。
夜深人少,車來得還算迅速。黎般將聞守扶進(jìn)了車內(nèi),然后挨著他坐了進(jìn)去,沖司機報了個地址:“南圣醫(yī)院!
司機一腳油門就飛了出去。
黎般再次側(cè)過頭看向聞守。卻看到聞守閉著眼睛,身體倚在冰涼的車玻璃上,距離自己很遠(yuǎn)。黎般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卻實在無法將人拉到自己的懷里。
于是他只好自己坐過去了一些,這樣雖然不能讓聞守離開冰涼的玻璃,但至少能讓自己離他近一些。
聞守明顯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眉毛微微皺起,明顯還在生氣。
“聞守!崩璋銐旱吐曇粽f,“十二月二十八日,是西班牙的第二個愚人節(jié)!
借著路燈,他能清楚地看到,在他說完這句話后,聞守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七年前你記得那么清楚,今年怎么就忘了呢!
是的,七年前。
黎般故意挑了這么個日子,主動向聞守告了白。他當(dāng)時是這樣想的——萬一聞守拒絕,他還可以用這個理由來遮掩。雖然牽強,但總歸要比沒有好。
結(jié)果在他心臟狂跳小心翼翼地對聞守說出“我喜歡你”后,那人問他:“這是,你給我的西班牙愚人節(jié)的玩笑嗎?”
黎般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十二月二十八日是西班牙第二個愚人節(jié)的?
聞守垂著眼道:“我看到過相關(guān)資料!
其實這是撒謊。但聞守當(dāng)時自然不能說實話啊,難道要跟黎般說“我其實是對你一見鐘情的,自從知道你是中國和西班牙混血后,就在網(wǎng)上瘋狂查閱與西班牙有關(guān)資料,然后才知道十二月二十八是西班牙的第二個愚人節(jié)”嗎?當(dāng)然不可能。
然后,黎般再次問他:“那你想讓這句話成為西班牙愚人節(jié)的玩笑嗎?”
這次,聞守低下頭,嚅囁著沒說話。
“我只想聽你的心里話。”黎般又道。
“……不想!甭勈睾鋈惶ь^看向了黎般,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我不想!
“那它就不是!崩璋阋餐瑯涌粗勈啬请p發(fā)亮的眼睛,輕輕將人攬進(jìn)了懷里。
“其實,我不僅僅是喜歡你,我還愛你。我愛你,我愛你……”聞守就這樣一邊被黎般擁抱著,一邊聽他不停地說著這三個字,“真想對你說一輩子……聞守,你愿意聽嗎?”
“嗯!甭勈匾蔡只乇ё×怂,“愿意!
那一刻兩人的眼睫都微微濕潤,卻又感覺有一股極溫暖又極強大的力量正從心底騰起。那就是愛呀,溫暖又強大的愛。這份愛意會將他們二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也足矣他們不斷地生出面對和攻克困難的勇氣。
但此刻的出租車廂內(nèi),只能聽見聞守低低地咳了一聲,然后低下了頭,整張臉都隱在了陰影里。
他最終還是沒有回應(yīng)黎般的這番話。
而且黎般看他也確實是疲倦地厲害,于是便也沒有再說什么。一路無言。
途中聞守的姿勢一直未發(fā)生改變,黎般覺得他大概是睡著了。但當(dāng)司機師傅穩(wěn)穩(wěn)地將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黎般正要去伸手叫醒他的時候,聞守卻睜開了眼睛,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沒睡啊!崩璋阋埠芸煜铝塑,但在繞到聞守身邊之后,他很快就發(fā)覺不太對勁,“咦”了一聲。
“你哭了。靠奘裁,是……”
黎般本來想問是我剛才說的那番話戳你淚點了嗎?但在看到聞守迎面而來的一記眼刀后秒慫,改口道:“是,是身體不舒服嗎?”
聞守這才勉強放過他,甚至還讓黎般得寸進(jìn)尺地伸過了手來替他把眼淚擦了。但很快,黎般便又重新皺起了眉頭,問:“你是不是在發(fā)燒!
黎般重新伸手,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好吧,這個溫度絕對是發(fā)燒了,而且燒得還不輕。
黎般便立刻拉著他走進(jìn)醫(yī)院,一趟流程下來后,確認(rèn)了聞守需要打點滴。黎般還讓醫(yī)生給搞了個病房,之后又來了個醫(yī)生給聞守看腳踝。折騰了好半天,等大部分問題都解決完畢后,已經(jīng)很晚了,兩個人都很乏。
但黎般還得幫聞守看著藥,在吊牌內(nèi)的藥水滴完叫護(hù)士來換。聞守雖說還在生氣,但看著黎般一個勁兒地掐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睡著,只為了他自己能安心睡覺的模樣,終歸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也一直撐著沒睡。
“寶貝兒?”黎般見他一直沒睡,便聲音沙啞地問他,“你不困么?睡就是了,藥我?guī)湍憧粗!?br>
聞守?zé)o語死了。心說都快夜里十二點了誰能不困,我這他媽不是不忍心丟下你自己一個人休息么。于是壓根兒沒理他。
但黎般明顯沒有這個覺悟,將他不理人的這個行為歸納為了“這人還在生氣”,于是就一個勁兒地哄他:“寶貝兒,今天的事的確是我不對,你如果要想報復(fù)我的話我不反抗,你咋報復(fù)都行……呃不對,就是不能不理人,也不能真的分手,還不能……”
聞守心中的白眼快翻上天了,自己犯了錯還這么多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理虧的是他聞守呢。
于是就繼續(xù)裝沒聽著,依然不搭理他。
“啊——”黎般很崩潰地看著他,“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當(dāng)初本意就是想開個玩笑……而且,而且有人說,分手的另一層意思,是‘白首不分離’呢!
聞守在心里小小地震驚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哪個鬼才才能將分手這個詞匯與“白首不分離”聯(lián)系到一起。
但在聽了黎般這句話后,他確實開口說話了,只是語氣聽起來依然不爽:“怎么,你想和我‘白首不分離’?”
黎般有些吃驚的樣子:“。磕悴幌雴?”
“那你就得答應(yīng)我以后不準(zhǔn)再他媽的提分手。”
黎般很委屈地道:“我哪敢啊寶貝兒!
“還得一輩子愛我!
“好嘞,遵命遵命。”黎般道,“這一點我每天都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我保證。”
聞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緩緩道,“那行……我就勉強答應(yīng)你。”
黎般很是開心地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但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飛快地掏出手機來看了看,然后很遺憾地道:“寶貝兒,今天還有兩分鐘就結(jié)束了,但我們還沒有互送禮物!
聞守終歸按捺不住好奇,問他:“你為我準(zhǔn)備了什么?除了這個分手測試。”
“腰帶!崩璋愦。
聞守點點頭。還行,很實用的東西。
“但他不僅可以系在你的褲腰上,”黎般忽然湊到他的耳邊,“還可以將你綁起來,做些別的事情……”
聞守耳尖發(fā)燙,為了趕緊結(jié)束掉這個話題,他飛快地從口袋里摸出了那個小密封袋。
“這是禮物?原來你帶在身上了呀!崩璋爿p輕地從聞守手中接過小密封袋,打開,拿出里面的東西。
是個金屬的雙面定制鑰匙扣。黎般正在看的以這面上,刻了黎般和聞守的名字。中間還有一個心形。
黎般愛聞守。
而轉(zhuǎn)過去的那一面,則是刻了聞守和黎般的名字,中間依然有個心形。
聞守愛黎般。
黎般笑起來。抬手揉了揉聞守的頭發(fā)。
“謝謝了,我很喜歡。而且,這上面說得很對!
話音落下的這一秒,分針與時針緩緩疊在一起,一齊指向了數(shù)字十二。
就這樣,黎般和聞守迎來了他們相愛的第八年。
而在以后,他們還會迎接很多很多次。
黎般和聞守永遠(yuǎn)不會分離。
哪怕彼此發(fā)須花白,一生過盡。
也永遠(yuǎn)不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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