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之人的珍珠
　　The lucky man's pearl

　　“戰(zhàn)爭就是一個小鎮(zhèn)少年不遠萬里去殺死另一個小鎮(zhèn)少年�！�
　　1.
　　前幾天，就在前幾天，我與鎮(zhèn)上的其他青年一樣，認為戰(zhàn)爭是一個遙遠不切實際的玩意。畢竟誰想花自己大半輩子的時間去一個槍林彈雨、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可直到鎮(zhèn)長先生親自帶人上門疏散時，
　　急迫的敲門聲與隱隱約約的只在航班劃過天空時產(chǎn)生的噪音，強制將我拉出夢境中。
　　我披著衣服下樓。

　　看見鎮(zhèn)長先生額頭上的冷汗雨水般一顆顆滾落下來，映出了他手中火把的顏色。
　　在母親卻笑了笑，依舊是如此的溫柔。
　　見我下樓，告訴我了一些情況…
　　那個表情真的很會騙人，感覺只是一場演習(xí)似的。

　　我聽不進去，鎮(zhèn)長先生的手在發(fā)抖，天上的聲音讓他們非常不安，我也是，可母親依舊淡定。

　　母親緩緩亮出腿，纏著綁帶，白色的繃帶滲出了血。
　　“我腿受傷了，逃不了，帶我兒子吧。”

　　我露出了不解且震驚的表情，我并不知道她是何時將腿弄傷的。

　　一架架不知哪國的飛機列隊盤旋在天空中，隨后在夜空中置下一顆顆黑色的東西。
　　有人反應(yīng)過來，開始大叫。
　　母親與鎮(zhèn)長先生同時臉色一暗，前者將我叫到屋內(nèi)，自己去接水。后者望了望我，道：“地窖�！北銕е吮枷蛳乱患�。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先落下的，砸中了一家超市，大火熊熊燃燒，購買物資的家庭很快成了這場悲劇的犧牲品之一。

　　在我慌神間。
　　一桶涼水潑向了我的背，鉆心的涼。
　　不知是誰，接著將我一把推進了自家一直打開著的地窖內(nèi)。
　　我摔下樓梯，脊柱像是被重錘了般暗痛。
　　我滾入了地窖下那不深不淺的池子里，那個我童年從不敢靠近的地方。

　　在我奮力在水池中掙扎時
　　一聲“轟”的巨響，地窖內(nèi)大震，池子里應(yīng)該晃出了不少水。
　　水中的我只感到后背微微有些許微熱，水波使勁牽著我向后猛的一扯，很不幸，我被推走，撞向了池壁。
　　隨后我緩緩浮上水面，我趁機翻了個身，臉卻被那土塊和灰塵糊了一面。
　　幸好，地窖結(jié)實，我拖著筋疲力盡的身子靠著墻暗自竊喜。
　　我的眼皮實在是太重了。

　　在陷入黑暗前
　　我終于抬了頭，
　　我隱約記得，母親雪白脖子上的珍珠很亮。
　　可她似乎也想進來，伸著手，臉色十分猙獰，似乎在叫我的名字。
　　而那個身影似乎被定格了，一動不動。
　　而卻我愣在那里，直到她那瘦小的軀體被火群徹底摧毀。

　　2.
　　當再次抬頭睜開眼時，我的眼前閃著朝陽景色。
　　哦，回過神，是窗外的景象誒，不太滿意。
　　白色的墻壁，條紋病號服，行行色色的護士醫(yī)生，

　　“小伙子，好嘛？”黑色頭發(fā)稍稍年長的男人，靠著床角。
　　我的手綁著繃帶，掉在脖子上，只能微微轉(zhuǎn)頭還要撇著眼看著。
　　我身旁的男人笑了，對我這種少年氣的輕視眼神給整笑了。
　　笑得很隨和。

　　“醫(yī)院？”我在這陌生的紳士的笑聲中，試圖拉回主題。
　　他的笑聲停在了最后一個音，取而代之的是那張原本該嚴肅的臉。
　　“對，你的家鄉(xiāng)淪陷了，這里是首都�！�
　　“這么遠？那我母親……”
　　“去世了，發(fā)現(xiàn)時她就趴在你藏的地窖門口，成了一具黑色人形炭，雖然這樣說，這樣很不禮貌，但這就是事實�！�
　　我料到了，在黑暗之中，那一團熊熊烈火中也注定了。
　　“那你……”
　　“你的最后一個素未謀面的遠房叔叔，也是你最后一個監(jiān)護人，盧卡斯�！�
　　男人伸出手，以示友好。
　　我連忙握了上去。

　　男人臉上的笑容再也別不藏住了，在我抬起青澀的頭之前。

　　我也跟著笑了。
　　男人有些意外，明明才失了唯一朝朝相處的親人，竟還笑的出來。

　　“想?yún)④妴�？小伙子，我們的國家和你的家鄉(xiāng)需要你。”
　　說著男人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顆潔白的珍珠，塞到了我的手中。
　　“這是你母親遺體手上緊握著的也是僅存的一顆�！�
　　見這，我不禁心頭一顫。
　　但無數(shù)疑惑捅進心頭。

　　“所以我們是要跟誰打仗�。俊�
　　男人聽聞，只淡淡一笑，走到窗前。
　　“只是一些想殺死我們的人類�。　�
　　“但那他們真是想殺死嗎？我們又做錯什么嗎？”
　　“難道不是嗎？應(yīng)該吧，或者說我們是真的太弱了。”
　　“不，我是說那些士兵，他們自己想這樣做嗎？”
　　“也許吧，等你愿意參軍隨時都可以問�！�
　　說完，他扔給我了一張單子，便匆匆離開。

　　我站在窗邊，看著他開著車駛向遠方，車尾氣與愛笑成了我對他唯一的記憶。

　　出院后，
　　我在十一月參了軍。

　　3.
　　我沒有參加訓(xùn)練營，而是直接上到了西戰(zhàn)場。
　　聽說這樣能更快的升職加薪。

　　到三月份，我一直都呆在火線九公里內(nèi)，一直尋找著答案。
　　確實挖戰(zhàn)壕的日子不好過，在炮轟下的黑夜異常煎熬，就算蹲在戰(zhàn)壕里嘴里也會塞滿泥土與鮮血。
　　塵土與血肉、彈灰彌漫在天空中，很難見到天晴，即便天晴也只能干新兵的活——挖戰(zhàn)壕。

　　來來往往，我看見的都是我軍傷員與別國重傷被俘的青年。
　　擔架上流血嚎叫痛哭的戰(zhàn)友，綁著繃帶，灰土覆住了他的臉，但依舊看得出痛苦不堪。
　　斷肢處的鮮血染紅了白布，他們非常不安。

　　未來？斷了手腳還有未來？家人？斷了手腳怎么照顧家人？成了累贅�。∩蠎�(zhàn)場殺敵？沒被殺就不錯了！

　　第一次見到戰(zhàn)俘，是在內(nèi)地的戰(zhàn)俘營里給他們送飯時。
　　我發(fā)現(xiàn)他們與我們別無兩樣！但眼神看到我就有種莫名的慌張感。
　　特別是那個棕色頭發(fā)少年，旁邊的好像是他哥哥，長的很好看，于是他成了我第一個詢問的異國人。

　　我問他們：“我們?yōu)槭裁礆⑷�？�?br>　　因為時間原因，十分直接。

　　他們顯然嚇了一大跳，哥哥望著我用著絕望的畏懼的眼神，背后的弟弟一直往后退。

　　“哈？”
　　哥哥閃躲的眼神表示了他們聽不懂。
　　可弟弟似乎聽懂了，跳了出來，用蹩腳的國際語道：“我們?yōu)槭裁床荒軞�，要不然死的就是我們了，自衛(wèi)，反抗知道嗎？果然老師說的都是對的，你們真的就是一群低種人，活該被殺！�！彼坪跏枪钠饋磉@短短一生中最大的勇氣。

　　此后我便離開，在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們。

　　對于其他我看中的戰(zhàn)俘，我也是如此詢問。
　　但我當時就像個傻子一樣，望著他們。

　　他們不再冷靜，開始向我吐著口水，眼神瘋癲的用異國的語言辱罵我，直到被旁人打暈。
　　所以他們不久就死了，不知道他們怎么死的，莫名其妙。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我童年養(yǎng)的白鼠，莫名其妙的在一個夜晚，窩著變僵了。

　　4.
　　第二年的七月，我們打了幾場勝仗。
　　晚餐有了牛肉。
　　我升了官，很小，但他們依舊夸我很厲害。
　　可我依舊在前線，一切沒有改變，至于戰(zhàn)爭如何引起的，現(xiàn)在又怎么樣了，新聞被鎖的密不透風(fēng)，我們只能無端猜測，按照指揮作戰(zhàn)，送死、新生、存活……每天都在重復(fù)。

　　那晚我為了抽煙，穿著個汗衫就爬上了軍營天臺。
　　我打著火，不知身后已有人悄悄靠近。

　　直到溫熱的呼吸聲湊到我耳邊，道：“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覺？”
　　火燒到了煙頭上，猛吸一口，回頭吐在了他的臉上。
　　“哦！是佐伊爾！”我看清之后，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抽。
　　這個舉動自然惹得同穿汗衫金發(fā)碧眼戰(zhàn)友的不滿，道：“你再這樣我就要舉報了，帶頭熬夜吸煙！”
　　他要比我更年輕，更帥氣，是不少護士小姐的夢中情人。
　　“誒，怎么不回句話�。　�
　　自然一股子少爺氣。
　　“我說，大少爺，你留過學(xué)，學(xué)過醫(yī)，為什么不到后方去當醫(yī)生��！”
　　當然我之前沒有太注意過他，這是我對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我不想，我想拿槍，上戰(zhàn)場！”他就像一個姑娘似的，頓了頓，“先生！而且你特別帥氣。我從一開始就崇拜你。”說著他把臉扭了過去。
　　“哦。”
　　有一個機會。
　　“那你覺得什么是戰(zhàn)爭？”
　　“一些政客解決方法的手段�！�
　　“嗯～”
　　“所以為什么？”
　　“跟長官說的那樣，創(chuàng)造僅限于他們民族或我們民族的美好世界啊。”
　　“那是真的？我可不信有什么美好世界。”
　　“那先生你可以聽一下我對世界見解嗎？”
　　我把煙滅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首先，回顧歷史，沒有一個朝代是沒有階/級制/度的，國家就是一個大社會，一個大社會永遠是一個大金字塔，因為這樣才有穩(wěn)定性，但也具有風(fēng)險性。但這種社/會形狀也如永動機般提供人才，無/數(shù)低/階/級者想越階級過上人生巔峰，但這個人生巔峰是什么我們并不知道，以我們來看簡單可以說是有錢有權(quán)，人上人。但也是一個危險的地方，為什么？因為你過上了你上輩子別人三輩子都沒有過上的生活，你比以前更容易滿足現(xiàn)狀了，融入了“高端局”里了，不再重視你在最底層時的偉大夢想，安于了現(xiàn)狀，因為你有了一個安全美滿的家庭。同時，那些政治掌權(quán)者也保住了現(xiàn)有的罪/惡/階/級制/度，沒有人回去政變了，自己也不會被那有才之人殺死，于是往返循環(huán)，形成了無形的階級階梯。而我所說的風(fēng)險性，是指那些在達成目標的過程中有推翻階級制度，人人平等等一實質(zhì)性的過程的革/命者。”他個給我緩緩?fù)鲁隽松鐣拇蟾拧?br>
　　好家伙，活的比我還清楚呢！

　　“而戰(zhàn)爭是一個人性的扭曲的放大，我們無法阻止，特別是小/國/家會更加狂熱于戰(zhàn)/爭、侵/略，為了讓人們不出現(xiàn)反對聲音，便從小給他們灌輸嚴重的民/族/主/義思想，與歪曲的歷史，逼著他們消化�！�

　　夜色的蟬鳴耳耳于畔。
　　我驚訝的看著他，問他是從哪里知道的。
　　他沒有回答，只是寫了一個地址，說下次見面。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拽住他，他回，說是軍隊調(diào)動去北方了，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這是我家鄉(xiāng)有松樹的地方，到時候自然會有答案。

　　我心慌道：“你確定？你回來嗎？”
　　“不一定，我可能很忙 ，但你一定會知道的�！�
　　我想到了什么，便掏出那顆珍珠塞在他手里，道：“我母親的，幫我，北方?jīng)]有太多敵人，應(yīng)該很安全，幫我保管一下，我母親見不得血�！�

　　我有點后悔，沒有早點與他說話。

　　5.
　　冬天來的異常早，雪覆蓋著戰(zhàn)壕，讓本就怕的我更難以起床。
　　土豆也僵硬無比，如石磚般。

　　敵人善于武力壓制，就連步兵也戰(zhàn)略高超。新來的兵，一共兩百多人，回來時，只剩寥寥二十多人。

　　我常常驚訝于晚餐分出的糧食多了許多。

　　煙酒食物的充足，為我們減少了不少心理負擔。

　　甚至一度有人開始了｀我靠著這些物資就能收復(fù)失地’的錯覺。
　　我們處在的西部戰(zhàn)區(qū)戰(zhàn)況十分嚴峻。
　　我覺得我去不了松樹林了。

　　可能我烏鴉嘴又犯了，流彈重傷了我的小腿，感染了。
　　發(fā)現(xiàn)時小腿部一片惡臭，黑黢黢的，那時的我已經(jīng)走不動了。

　　當醫(yī)生說我不得不截肢時，我滿臉震驚。
　　暗自心里直罵，自己作賤自己，活該！

　　一覺之后，我坐上了輪椅。
　　休假了半個月，回了趟首都，叔叔幫我找了個義肢，但依舊上不了戰(zhàn)場了。

　　“去后勤吧！或者就呆在這里。”醫(yī)生建議，可我不認為。

　　“…現(xiàn)在北方怎么樣了…”我沒有及時了解最新資訊，只能問陳的。
　　“挺好的，不過最近聽說人有些從北方逃出境，去到了其他國家，并依次在多個國家建立黨派政權(quán)，但至于是哪些人，報紙上沒說，因為最近失蹤的人太多了，不知道是被戰(zhàn)火波及還是臨陣脫逃�！�
　　“建立政權(quán)？在這個時候？”我無法想象那些人在干的事，但同時，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我從醫(yī)院回來后，一直在叔叔家居住。
　　當然，我是幸運的，在手術(shù)不久后我便得到了，西部戰(zhàn)區(qū)徹底失守，我僅存的戰(zhàn)友全部犧牲的消息。

　　叔叔的頭發(fā)染了色，但臉還是有了些歲月的痕跡。

　　他常常推著我出去轉(zhuǎn)悠。

　　“抱歉，我的侄子。”他時常突然對我說。
　　“什么事？”
　　他望著我的眼睛又望了望我的腿。

　　“你知道北方那件事嗎？”
　　“知道，我的一個朋友也在北方，不過他應(yīng)該不知道我的腿出事的事吧。”
　　“但愿吧，可我無法理解他們！現(xiàn)在我們的祖國正遭受侵略，而他們卻秉承著他們可笑的國際主義與理想主義，棄我們于地獄。”
　　“不，我猜我的朋友他并不會去做那件傻事，他答應(yīng)過我會在一切都完成后，把珍珠還給我的。”
　　“珍珠？你母親的？”
　　“對�！�
　　幫我推著輪椅的老人停了下來，眼神僅淌著里的無奈。
　　“但愿你能拿到�！�

　　6.
　　自從西線失守，敵人侵略的速度就割韭菜般，直沖首都。
　　首都里擁滿了淪陷區(qū)的難民，物資緊缺。

　　從酒館老板帶著妻兒逃去中立國后，我與叔叔再也沒有了散步的習(xí)慣，

　　“投降？！”
　　從前線下來后，我經(jīng)介紹來到了一家報社做編輯。
　　“你確定？政府那邊是這樣說的？”我盡力壓下火氣，“再怎么樣我們也不能投降！他們是被女人睡傻了嗎？！”
　　“所以，先生，我們……”助手顫顫巍巍的問道。
　　我攥緊著手。
　　“發(fā)…發(fā)出去！讓全世界看看，我們的政府！他們對的起那些為國戰(zhàn)死的英雄嗎？這就是讓他們死變得毫無意義！一群蠢貨！”

　　我氣憤的來到街上，
　　往日繁華的街道上，站滿了對政府投降不滿的民眾，一大半都是難民。
　　他們拉著橫幅，舉著牌子，上面掛滿了標語，和在戰(zhàn)場上死去的孩子的照片。
　　看了看出生日期，而且孩子都很年輕，拍照時還要一直笑容，很帥很厲害。
　　“就算我們只剩下一個人，也要要與那侵/略者戰(zhàn)斗到底！”

　　7.
　　我再次加入了軍隊，對于民眾的反抗，政府不得不撤回了投降這一決定。
　　跟我一起參軍的，多數(shù)都是比我小的青年，他們根本擁有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的。

　　我們坐上了前往前線的火車，這是我無比熟悉的時刻，幾年前我也是如此忐忑的心態(tài)來到那個人間地獄。
　　他們總是載歌載舞，有說有笑，好像他們一去祖國就會勝利一樣，但可能真的是這樣。

　　我們這次去的并不是西部，而是南部。
　　幾乎聽說是有更強的部隊去的西部。

　　我們到達南部時是冬季還好較為暖和�？膳c之相比的是，這里的戰(zhàn)況十分的不好，我們其實相當于替補兵，在正式拿槍上戰(zhàn)場時，我們需要進行短暫的訓(xùn)練。

　　在這場訓(xùn)練之中，我并沒有結(jié)識太多的人。
　　唯一有印象的是他們那燦爛的笑容，與我逃離那西部戰(zhàn)場時，渺茫困惑的表情完全不一樣。

　　他們在訓(xùn)練時十分努力，似乎他們保護的不是祖國，而是一個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
　　當然，對當時的他們來說最重要東西自然是祖國與家人。他們?yōu)榇耍试甘芸嗍芾�，面對炮轟和小到為此而感到幸運的生存幾率。

　　在某天食堂吃飯時，一個姑娘說她來自北方，離當時的火線十分的近，金發(fā)碧眼十分帥氣的軍人，但在那之后姑娘，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不會是那群人吧？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可惜。”
　　姑娘身邊的朋友插了一句嘴。
　　“對對對，拋棄國家的人不值得欣賞�！�
　　“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拋棄國家的那群人啊！”
　　“沒見過就別亂說好吧，萬一人家是烈士呢？”
　　……
　　對啊，我還記得呢北方的某片松樹林。
　　一切都問題的答案，都源于那里。

　　對啊，我怎么都參軍了呢？殺人了誒！
　　誰想?yún)⒓討?zhàn)爭？扛著槍突突突？
　　我明明那么討厭戰(zhàn)爭，為什么還要參戰(zhàn)呢？

　　保護祖國？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替我去。為什么會有戰(zhàn)爭？這場戰(zhàn)爭到底是怎么引起的？相信為什么信息封閉？現(xiàn)在我們只能了解戰(zhàn)況，而最初的引起源，我們都沒有興趣或機會知道。
　　因為沒有人在乎，為什么會打仗？特別是在打仗過程中，我們只感到了戰(zhàn)爭的狂熱和祖國被侵略時的痛苦，至于原因，在戰(zhàn)爭中根本沒有必要知道。
　　這都是后人的事。

　　8.
　　半年后
　　我們撤退了，離首都越來越近了，不知不覺中，身邊的姑娘和少年漸漸少了起來，明明這個時候都會有新人來的呀。

　　遠遠望去，首都的標志性建筑竟依稀看得見。
　　我的肩膀在前些天中了一彈。
　　只剩下和我逃離西部戰(zhàn)區(qū)那段時間差不多的人數(shù)了，我細細數(shù)了一下，比之前還多，三十九個人。
　　我們向上面求助了，回應(yīng)的只是一句話，死守。

　　我明白但很可惜，我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我像出戰(zhàn)壕邊的景物望去，沒有松樹。
　　敵人沒有動向，我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是之前在西線遇到的兩位兄弟嗎？他們有家人，但他們真的愿意，殺死和他們一樣有家人，有朋友，有生活的人嗎？
　　我都不知道，
　　死守，我們會撐過去嗎？

　　土豆已經(jīng)像之前那樣啃不下去了。

　　9.
　　初春的夜晚，我們點燃了火把，整理好著軍裝扛起槍，發(fā)起了最后的攻擊。
　　我們不知道下一秒面對的是什么？能打碎我們腦袋的流彈？能把我們炸的粉碎的火藥？我們并不在乎，因為我們再向后退就是首都。
　　燃燒著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我扛著被火星點著的國/旗沖在的最前方，我也被點著了，火焰燃燒著我的軍裝，刺痛著我的皮膚。
　　依舊向前沖著。
　　即便已經(jīng)精疲力盡。
　　“不要害怕，后面就是首都，是你的國家，你的家人，他們會保佑你的！”
　　我使勁晃著國旗，即使身上早已千瘡百孔。
　　我的母親，那個早已被敵人送到天國的可憐人。
　　我的叔叔，那個非常紳士的男人，是不是在首都望著我？
　　我唯一的朋友，那個知心人，他是不是在別的國家講述著他的國際主義與戰(zhàn)場上的殘酷，是不是也想著我能否與他在松樹林里見面？
　　哦對！那個珍珠！
　　它真的見不得血，幸好它沒在我身上，它潔白的樣子總是讓我幸福。
　　我年輕的戰(zhàn)友，如果沒有戰(zhàn)爭，應(yīng)該會過的很好。

　　對無情的黑暗和背后的星火，我始終揮著國旗，滿臉恐懼，我?guī)е罎⒌目耷焕^續(xù)向戰(zhàn)友們喊著，“向前走，向前走，背后是祖國�！�

　　一發(fā)發(fā)子彈穿透我的□□，火焰將我包圍，一種燃燒殆盡的感覺向我襲來。
　　我們無路可退，就向黑暗前進。

　　我們的名字無人知曉，我們的功績永世長存。

　　end.
　　——————
　　后補

　　我死后第二年，我手中的國旗再也不是那一面了。

　　北方的松樹林中，小溪流里流淌著那顆見不得血的珍珠磨成的粉末。

　　我似乎沒有墳?zāi)�，我的叔叔也沒有。

　　—————
　　番外

　　“佐伊爾！”馬里恩小姐叫著那個金發(fā)碧眼的男人。
　　“你怎么都不說一句就出國了呀！我爸媽擔心你�。e這樣了�！�
　　“好，親愛的�！弊粢翣枦]有回頭，依舊靠著那個欄桿。
　　河的對面是這個國家新建成的松樹林公園。
　　“親愛的，你知道嗎，我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朋友特別喜歡松樹林，那時我還約他說戰(zhàn)爭過后和他一起去看看，說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答案？”
　　“戰(zhàn)爭與人的答案�！�
　　“那最后呢？”馬里恩小姐十分好奇，她的睜著眼睛望著男人。
　　“他似乎體會到答案的意義，又似乎不認同。因為他時常有不同的問題，其中有一個問題是，這幾年來，我們所經(jīng)歷過的最殘酷的也是最難回答的問題。”
　　“究竟怎樣才能達到世界和平？”
　　“如果你仔細聽仔細看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十分的荒謬……”

　　“不不，我說的是你那個朋友�！迸耸值钠诖驗樗闷孢@樣想摸清自己人生意義的人。
　　“他，我想他就在這里，他賦予了這片土地，那片松樹林的我對它們的新的意義�！�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