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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因為我爸工作的原因,我們搬到了南城。
  那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不光建筑街道很特別,就連節(jié)日叫法跟習俗都同別的地方不一樣。
  今天是除夕,而當?shù)貐s叫重時節(jié)。
  市中心張燈結彩。
  天黑時,很多人都聚在市中心。
  聽說有煙花跟表演,我就拉著父母過來看熱鬧了。
  街道兩邊擺滿了小攤子。
  整八點時,一聲響后,各色的煙花升上天空。
  我看著天上的煙花,笑的很開心,轉頭看向別處時。
  發(fā)現(xiàn)了正看著這個方向的一個男生。
  對視幾秒后,我沒放在心上,抬頭再次看向天上綻放的煙花。
  等煙花結束,我再看那個方向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轉身離開,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里。
  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是開學以后,去新學校報道的時候。
  到了班級,自我介紹完后。
  因為只有他身旁有空座位,老師就把我安置在那兒了,我們成了同桌。
  雖然已經(jīng)在講臺上面介紹過了,但我還是熱情的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又見面了,我叫陸西溫,西邊的西,溫暖的溫。以后我們就是同桌了,很高興。”
  他也微笑著自我介紹了,“一樣。盛東黎,跟你截然相反的東,黎明的黎!
  我們就這樣,正式牽纏到了一起。
  我們總有共同話題,一樣的地方的極多。
  例如在上課睡覺、逃學、搗蛋這方面,我們兩個人就是志同道合。
  在荷爾蒙正濃的年紀,我懵懂的情感也悄然迸發(fā)。
  在日久的相處之下,我喜歡上了跟自己‘截然相反’的那個他。
  在第二年元旦節(jié)晚會的時候,我借著一首歌,跟他暗著表了一次白。
  又在晚會結束后回家的路上,把他拉進一條墻上爬滿牽;ǖ男∠镒,明著表了一次白。
  “盛東黎,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已經(jīng)喜歡六個月零七天了。你拒絕也沒關系,只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
  這是我第一次跟人表白,一口氣說完那些,我把頭埋得很低,臉很紅,摳著手指,等著盛東黎的回答。
  此刻的我,猶如墻上那些蜷縮著的牽;。
  他沒有說什么,而是用擁抱回應了我。
  這是答應還是拒絕?我不知道。
  雙手不知該如何安放,傻傻的停在空中。
  他失笑,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再不抱住我,我就反悔。”
  聽了這話后,我立馬抱住了他,生怕人反悔。
  一簇單調的白色煙花在空中綻放,光亮將我們的身影映在了青磚鋪實的地面上。
  那晚,我們倆的話都是出奇的少,他背著我,我趴在他的背上,從后面摟著他的脖子。
  頭靠在他的肩上,看著沿路那些已經(jīng)十分熟悉的街道,覺著今日分外新鮮。
  雖是元旦,可卻跟除夕大不一樣,街上沒有幾個人,只有稀疏的車輛來來往往。
  他打破安靜,問我想不想知道為什么元旦節(jié)的夜晚,人很少。
  我點頭,說想聽。
  他開始給我講述。
  他說元旦的夜晚本來有很多人很熱鬧,可是因為當?shù)匕l(fā)生過一件事情,所以從那以后,人們才不敢在元旦節(jié)夜晚出來。
  講到這里,他停止,不再繼續(xù)。
  正聽上癮了,我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一件什么事。
  他卻不愿再說了,“就不告訴你。欲知后事如何,且聽明年元旦的下回分解!
  說完,他還跑了起來,“回家嘍!
  他猛地加速,我怕掉下去,摟的更緊了,“慢點兒 ,慢點兒,盛東黎!”
  到了我家的樓下,他溫柔的把我放下,摸了摸我的腦袋,“早點休息,晚安。”
  我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我這才收回目光,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總覺得今晚的月亮比平時好看了不知多少。
  望著月亮,我忍不住喜悅,“月亮,你這么圓,是不是也在為我慶祝啊!
  ……
  我上樓洗漱完就上了床,因為興奮的厲害,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后半夜才睡著。
  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幾個月,轉眼就完了。
  我們每天都愛黏在一起,放假了還會去游樂園,在自動照相亭里拍了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大頭貼。
  我生日前一晚,他邀請我去他家里。
  我去了,那是我第一次在外面過夜,打電話給我媽謊報,說我自己在女同學家里過夜,不回去了。
  那時候我心里很緊張,說話都結巴了。
  好在我媽沒有懷疑什么,說在別人家里收斂著點,別太鬧騰了,早點睡覺,別熬夜,叮囑完這些零七雜八的,我媽就掛斷了電話。
  盛東黎家里就他一個人,我下意識的問,他父母去哪兒了。
  他頓了一會兒才說話,“我還在我媽肚子里的時候,我爸就被一個警察隨便扣了個罪給槍斃了。我媽從我懂事兒起就叫我一定要為我爸報仇,她又嫁人了,偶爾回來看看我,給我扔點兒錢。”
  我瞬間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多揭人傷疤。
  在我準備道歉的時候,他就好像會讀心術一樣,告訴我不用道歉,他說他早就對這些過往沒什么痛覺了。
  隨之就轉換了話題,問我,他做的味道怎么樣。
  我嘗了一口紅燒茄子,放的糖太多了,有點膩。
  雖然味道實在不怎么樣,可我卻覺得,這是除了我媽做的以外,我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
  我咽了下去,豎起大拇指,“太好吃了,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茄子!
  他又把其他菜一樣一口的夾到了我碗里,我都吃了,并且做出一副吃的很香的樣子。
  聽完我的全部評價,他夾起一口送到自己嘴里,剛入口就皺著眉吐了出來。
  “好吃什么好吃,你個大騙子。”
  說完,他把我筷子里的肉塊兒搶走扔回盤子里,端回廚房,倒進了垃圾桶。
  出來后他把東西都收拾進了廚房,拉起我,給我穿起來外套。
  我問,“干嘛去啊,飯還沒吃完呢!
  他給我圍著圍脖,這條圍脖,是他給我織的。
  又給我戴好帽子以后,他笑著說,“當然是出去吃啊,那東西能吃嗎?今天故意沒讓劉姨來,準備給你露一手,結果翻車了。”
  他蹲下給我穿好鞋子,就牽著我的手出了門。
  吃完晚飯已經(jīng)是晚上的十點多了。
  回家他去廚房里洗那些碗,我在客廳看起來肥皂劇。
  洗完碗,他也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陪我追起了劇。
  那晚我們是十一點多才睡的。
  那是我有史以來,睡的最晚的一次。
  他在地上,鋪了兩張被子。
  我挪到床邊,把手耷拉下去,“盛東黎,手!
  他立馬懂了,握住我手。
  他的手很暖,而我常年手腳冰涼,冬天更冰。
  他讓我把另一只手也給他。
  我趴在床邊,把另一只遞給了他。
  我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問我笑什么,我說:“我覺得你好像我奶奶啊,我奶奶也總給我捂手!
  他又跟我開了幾句玩笑,就讓我早點兒睡,說晚睡小心把頭發(fā)掉完。
  他知道我最怕禿頭,老拿這個嚇唬我。
  說完晚安,我就閉上眼睛開始數(shù)羊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睡著了。
  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對我無微不至。
  還為我,跟他雇的那個保姆劉姨勤學了廚藝,確實,后來去的幾次,做的比以前好了不少。
  我以同學的名義帶他去過我家,我爸爸特別喜歡他。
  又到了一年的元旦。
  我正跟韓芮吃飯的時候,他發(fā)消息約我到一個地方,我估計是他要給我驚喜,又或者要給我講完去年那個故事的下半部分。
  我匆忙離開,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
  等我到了我家樓下,他又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上天臺。
  上去后,我得到的并不是什么驚喜,而是令我終生都難以淡忘的一幕。
  他站在天臺的邊緣,兩具沒有頭的尸體的倒在他不遠處,一男一女,身型,是我最熟悉的那兩個人。
  借著月亮的光,我看見他手里提著兩顆人頭。
  我一時傻了,愣在原地。
  他一松手,兩個人頭掉了下去。
  “喜歡這份元旦禮物嗎?陸西溫。”
  叫我名字的時候,毫無往時的溫和,叫的咬牙切齒。
  我才明白,他那天說的那個警察,就是我爸。
  此刻的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掏出手槍。
  是要殺我了嗎?
  我害怕到雙腿發(fā)抖,一股熱流從上而下,順著雙腿流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槍聲響了,但死的不是我。
  睜開眼睛,只見手槍從他手里滑落,槍口對著的,是他自己的腦袋。
  他身體向后栽去,掉下了天臺。
  落地聲把我從失魂中拉了回來。
  我倒在地上開始哭,是哭我父母,是哭我自己的劫后余生,也是哭他。
  ■盛東黎未說出口的話
  第二十次了,我選擇試著讓這一切結束,
  在過往的十九次里,殺她的時候,
  我一次比一次猶豫,
  明明我時刻都在告訴自己,
  告訴自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
  可我越來越心軟。
  我對這種循環(huán)往復的折磨害怕至極了,
  如果可以,就讓這一切都到此結束吧,
  我對不起我父親,沒能真正的為他報仇,
  到了地底,他肯定也不愿意見到我吧。
  ————第二十一次
  今天是除夕,第二波也是最后一波煙花升空的那一刻,我好像隱約聽見了別的聲音。
  好像是,槍聲。
  我拽了拽身旁我爸的衣袖,“爸,你聽到槍聲了么?”
  我爸摸了摸我的頭,安撫我,“傻姑娘,哪有槍聲,是不是困了聽錯了?煙花也放完了,走吧,叫上你媽,我們回家吧!
  “ 沒聽見嗎?可能確實是我聽錯了。”
  那聲響后,我心里很悲傷,總感覺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隨著一陣風吹過,耳邊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讓我看向一個方向。
  我停下,回頭去看,那兒是一個空的地方,周圍人都肩蹭肩,腳挨腳,可是那兒卻空出了一個人的地方。
  我媽問我在看什么,我抬手指過去,“爸、媽,你看到那個地方了么?我總覺得那兒少了什么!
  看著我認真的神情,我爸我媽只當我困了,我媽笑著安慰了我?guī)拙,摟著我回了家?br>
  到了離我家不遠的拐彎處時,又一陣風迎面吹了過來,很輕很涼。
  那股風似乎在告訴我,讓我看天臺,我抬頭看了上去,上面什么都沒有,也是,大晚上誰會上天臺呢。
  整個寒假,我過的都沉悶悶的。
  走到一些地方,總會有風吹來,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鬼使神差的看某個方向,也總忍不住想哭。
  時間久了,我都覺得自己是得了精神問題。
  開學后,我到了新的學校,到了班級,坐到座位上,那陣熟悉的風又從窗口吹了進來,這次,它讓我看身旁的空座位,桌面上刻著一個名字——盛東黎。
  明明是第一次見,第一次聽,我卻感覺莫名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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