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紅

　　CP：RK

　　1

　　如果要你給這個故事定個結(jié)局你會寫什么。
　　這個么這個么……自然是，悲劇嗎。

　　因為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幸福的童話。
　　對不對，優(yōu)。

　　2

　　拉比是書翁的繼承人是整個教團都知道的。本來就也不是什么秘密。圖書館里一半以上的書他們都記下了而另一半他們早就知道。贊嘆和驚訝之余很多人也就不那么在意所謂工作性質(zhì)的問題。
　　都那么無意或者故意的避開了最關(guān)鍵的地方。
　　他們的本職，本就是書翁而不是除魔師。
　　所以離別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椋琰c就了解也就不會那么突然。

　　紅發(fā)的少年把圣潔還回去的那天神田出任務(wù)不在。室長嚴(yán)肅了表情看著他問，那么決定好了么，拉比。
　　而對方搖搖手指，滿臉?biāo)坪醵际钦嫘恼\意地微笑。
　　不是哦。
　　又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一般，他突然又?jǐn)苛舜浇恰?br>　　已經(jīng)不是了……叫做“拉比”的這個人。

　　3

　　如果熊貓老頭死了的話，我就是新一任的書翁了嘛。
　　舍棄一個名字一個身份一段過往就像是丟件衣服那么簡單。
　　那個時候的話……就算叫我“拉比”我也不會答應(yīng)了哦，優(yōu)。

　　所以走的時候連回頭都沒有。
　　連告別的身份都不要的話，哪里還需要告別。

　　4

　　后來他曾很多很多次慶幸離開教團的那天他不在。
　　他比誰都清楚，那個面目清秀長發(fā)及腰劉海一刀剪得整齊只要不說話不拔刀就看上去斯斯文文沉沉靜靜的家伙會怎么樣反應(yīng)。
　　該是拿著刀從房間門口一路砍過去，即便拿出遇到一群LV3時逃命的速度也只能險險的讓刃鋒擦過發(fā)尖。
　　脖頸被金屬寒氣刺痛的感覺至今還在。忘了那是哪一次怎么惹到他，只記得殘留至今的冰冷鈍痛。
　　所以真是萬幸挑了那個時候，不然不用等惡魔或是諾亞來報復(fù)，腦袋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不在了吧。
　　他無數(shù)次的這么想過。

　　可是究竟又怎么能保證，你想的那個人就算在場，會不會也僅僅是握緊了手攥著拔不出的刀在背向遠(yuǎn)離的位置沉默地看著你一點點的分道揚鑣漸行漸遠(yuǎn)。

　　5

　　他最后見到他是在奧地利的某個小鎮(zhèn)。街角有流浪藝人用小提琴拉起一支他沒聽過的曲子。
　　然后看到那面容冷峻的少年從街角輕巧的走過，顯眼的團服飛揚在晚風(fēng)里，比子夜更深的黑發(fā)整整齊齊的束在腦后，似乎比他記憶里的又長了些。
　　他原地站住，看著他一步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時間在夕陽的余溫里似乎恍惚間倒退了幾個世紀(jì)。

　　初見的那天他笑著伸出手對他說我是拉比認(rèn)識一下吧，背景是擊退惡魔后狼藉的戰(zhàn)場，方才夕陽下那少年的黑刃快得連血都沾不上。他在后面捏把汗想就算是憎恨……也沒那么拼命的啊。
　　結(jié)果對方一個冷眼過去連手都沒給他握。

　　知道了名字后就叫他優(yōu)，固執(zhí)的只叫這一個字。
　　黑發(fā)少女看著他在前面跑后面神田拿著刀追殺，笑笑說你們感情真好呢。
　　哎呀呀是啊是啊……李娜莉快救救我啊。
　　去死吧混蛋兔子下輩子也別讓我看見你！

　　恍惚而又清晰的就像是不知道多久前發(fā)生的事情一樣。

　　似乎真的是沖著他走過來的。于是先是碰到了被風(fēng)揚起的衣角，然后是黑色的長發(fā)拂過了他的肩。彼此的面容最接近的時候，不過短短兩個指尖的距離。
　　錯肩而過。
　　他的微笑有點錯愕的僵在了臉上。
　　明明都準(zhǔn)備好第一時間躲過對方砍來的六幻了。然后要在最大的情況下維護公共財物的情況下逃命。沒有了教團的經(jīng)費，如今的他和身無分文也差不了多少。

　　可實際上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真的就是和陌生人一模一樣的待遇。

　　……啊，是啊。
　　既然都不是那個“拉比”了。
　　那么被這樣對待，也沒什么錯啊。
　　已經(jīng)，連可以叫他的名字的名義和理由也沒有了。
　　優(yōu)。

　　6

　　他看過他房間里那朵蓮，那個時候的黑發(fā)少年一句話都不想說的坐在一邊。
　　仿佛犯了錯誤的小孩子的罪證被人看到后又妄圖用冷漠來逃避一樣的自欺欺人。
　　那屋里光很暗，伸出手環(huán)住他的肩擁抱的時候也依然看不清劉海下面他的臉。

　　優(yōu)。
　　沒關(guān)系啊優(yōu)。
　　我在。

　　僅僅是擁抱。而對方似乎到最后也沒說什么除了一句白癡去死啊混蛋。

　　視線里那朵蓮讓他想起異國的古書上看過的句子，蕊放寒華。
　　那是形容什么花的來著早就不記得了。
　　只是記得從沒想過真的會有凋謝的那一天。

　　從沒想過從沒想過的事情會有成真的那一天。

　　7

　　熟悉的肥胖小丑模樣的最終BOSS向他笑，打著那把可笑雨傘，圓片眼鏡后的眼睛里隱藏的嘲笑比任何時候都大聲。
　　那么，你要讓他回來嗎？Bookman。
　　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哦。

　　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訪客他沉默的苦笑。
　　原來我，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程度了啊。

　　他記得那黑發(fā)少年一半時間寡言一半時間毒舌的讓人寧愿他寡言。知道他的全名是比一起出任務(wù)都要再后來的事。
　　神田優(yōu)。
　　優(yōu)。單個的音節(jié)，唇型是微微張開的圓。他在心里曾經(jīng)想過好多次怎么這么可愛的音節(jié)偏偏是個性格那么強硬的家伙的名字呢終歸也沒敢和任何人說。
　　優(yōu)。
　　優(yōu)。
　　Yuu……

　　最終在那個溫潤的音節(jié)即將成形前轉(zhuǎn)過了身。

　　……真要做出這種事，在被他吃掉前恐怕會先被他用刀砍了吧。
　　優(yōu)。

　　8

　　優(yōu)。
　　他回過了頭。
　　身旁的小孩子看著他突然間錯愕的停下了腳步，抬起頭好奇的詢問怎么了。
　　啊啊，沒什么，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呢。他笑著揉亂了小孩子金色的頭發(fā)。
　　名字……優(yōu)，么？
　　哎呀，耳朵變厲害了哦。
　　嘿嘿嘿。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拉比。
　　好的，Bookman。

　　一切都湮滅在了歷史的灰燼里。
　　視線里只剩下鮮血華彩的紅。

　　END

　　2008-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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