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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劍
哭包x廢物
《斷劍》by要HE我就要HE
我比常人痛覺更加敏感。
我控制不住的是,淚水總是往外流。
它想哭,但我不想。
因此我從小就被安上了一個愛哭包的名號。面對別人的欺負時我只會哭,一直哭到別人跑了,一直哭到媽媽來找我。
一開始媽媽還會安慰我,到后來,媽媽只會在幫我把別人打跑后留下一句話:
“你除了哭還會什么。”
我每一次聽到這句話,都會哭的比被別人打的時候更慘烈,哭對我來說就像一個不可以提起的詞,我討厭哭,我恨我為什么總會在別人面前哭。
“我還會什么。”
痛覺敏感讓我不敢跟別人打架,被別人打習(xí)慣了的自卑也讓我不敢去向媽媽提出學(xué)習(xí)打架。
我在媽媽又一次把別人打跑后,在媽媽說那一句話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的哭了出來,比之前哭的更大聲,差點哭斷了氣,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勇氣全都提上來,用來打斷媽媽的話。
我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能正常說一句話的時候,用蚊子一般很小很小的聲音跟媽媽說:“我想學(xué)打架!
媽媽沒有直接教我怎么打架,而是給我報了一個學(xué)跆拳道的班。
她怕看到我被她打的時候哭出來,自己下不了手。
跆拳道班上我每一次被打的哭天搶地,然后又被老師提起來繼續(xù),我沒有告訴老師我對痛覺的敏感是其他人的幾倍,我怕老師可憐我了,就不對我下死手了。
我漸漸習(xí)慣每一次被打?qū)ξ襾碚f的劇痛,在別人挑釁時可以還手。
因為那一句“你還會什么”,我試圖讓自己會的更多。
*
我在高中時遇到了一個人,第一眼我就覺得他真的長得好看,他但好像什么都做不好,做什么就搞砸什么。
那時候我就十分慶幸,我也不是最差的那一個。
我好像從他那里看到了最初的我自己,除了會哭一無是處的自己。
我想幫他一下,然后在幫完他后說一句:“你還會什么?”
就像當(dāng)年媽媽對我說的一樣。
我確實這么做了,他也像我一樣,哭了。
他沒有我哭的那么慘,那么大聲,像是在維護一下自己最后的一點面子,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哭。
我等著他哭完,遞給了他一包紙。繼續(xù)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他告訴我他有認真做好每一件事,卻是什么都做不好。每次老師交給他或者同學(xué)交給他做的事情他總會搞砸。
他跟我說:他好像就是那么廢物。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復(fù)他,我有點后悔自己的那點慶幸,我于是把他拉到學(xué)校的窗子邊,打開窗讓風(fēng)從樓道中穿過,那一天的風(fēng)很大,大到把他的視線都吹糊了,我聽見風(fēng)把他的聲音吹到了我的耳邊。
他說:“我不想做個廢物!
我沒有說話,看著他,就很簡單的,我們成了朋友。
*
他是我十八年人生中最長久的一個朋友,之前和我交往過的人都會說我太愛哭了,即使長得好看。那時我就極其討厭別人拿我愛哭這件事情說事,自然沒有關(guān)注別人說我好看。
我自從那一次也再也沒有說過他廢物,我知道這對他來說,就像對我來說的“哭包”這個名號,即使我一直都沒有擺脫這個名號,我一開始會在別人叫我哭包之后去動手,當(dāng)然后來我也習(xí)慣了這個沒有惡意的稱呼。
可能我接受了我控制不了自己不斷的哭的這個事實,痛覺敏感我改不了,但我不能接受,他接受自己是個廢物。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我和他在放學(xué)之后跑到一個大排檔去吃飯,他在中途買了一瓶啤酒,倒了一小杯灌下去。
他說他好像就是個廢物。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他自哀自怨的灌著酒,一杯一杯的灌下去,我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往我的杯子里倒了一整杯,然后一杯干了下去。我站了起來,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
“你現(xiàn)在更像一個廢物!
我沒指望我能一巴掌打醒他,但我還是希望我在他心里還是有那么點的作用。
他想要拿走我手里的酒,明明已經(jīng)醉的控制不了自己了,還不斷強調(diào)著:“我就是個廢物。”
我看不慣他這么貶低自己,抓起他的領(lǐng)子:“我告訴你我痛覺敏感是天生的,但我他媽不還是這樣了,我愛哭我控制不了但是你天生就是個廢物嗎?!”
我把酒瓶往地上一砸,碎開的玻璃劃過了我的手,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我感受到手心的刺痛,在心中罵了一句:真他媽的痛。
他楞住了,看著我,想要去碰我的手,我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告訴他沒事。
我看著他的樣子,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原本想說的話我也全都忘了,只留下了一句。
“你不是廢物!
*
我是自己去的醫(yī)務(wù)室,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他在我床上給我堆了一堆的吃的,上面還放著一張寫著歪歪扭扭的字的字條,一看就知道是在它的主人不清醒的時候?qū)懙摹?br> 上面寫著:“對不起!
后來我才知道,原本那張紙條上還應(yīng)該有幾個字:
“我喜歡你!
在此之后我再也沒有聽過他說他自己是個廢物,我發(fā)現(xiàn)他最近好像開始忙碌了起來。
他告訴我,原因只是他不想做個廢物。
*
高三那年來個了新轉(zhuǎn)校生,聽說是隔壁學(xué)校的校霸,因為和職高的人打架才轉(zhuǎn)過來的。
很不幸的是,我在看到轉(zhuǎn)校生和他原本學(xué)校的一個學(xué)生打架后試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比缓蟊划(dāng)成那個學(xué)生的幫手被打了。
我的腿被打青了,轉(zhuǎn)校生帶著一群人,而我和那個學(xué)生一共只有兩個人,他們簡直是無差別攻擊,可能連打的是誰都不知道吧,我拖著受傷的腿走到了墻邊上,不禁感嘆自己也真是倒霉,學(xué)了這么久的跆拳道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我在墻邊上坐了很久,眼淚不住的流,我感覺這眼淚流著沒什么意義,但它還是自娛自樂的流著。
我好像在這里躺了半天吧,估計老師都等急了,學(xué)校不讓帶手機,我沒有任何的通訊設(shè)備,只能等腿不是那么疼了再起來去學(xué)校。
我看著這條小巷子的盡頭,這條巷子在我上學(xué)必經(jīng)之路的邊上。一般人都不會關(guān)注到里面,我想轉(zhuǎn)校生可真是找了個好地方。
我轉(zhuǎn)過頭不再看著巷子口,等著腿不再那么痛的時候撐著墻站了起來,而青了的腿卻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一下子跪了下去。
我感覺身后好像有人扶住了我,他喊了我的名字,我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誰,我回頭喊了他的名字。
他扶著我站起來,想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淚水依舊在流,我都懷疑會不會把我自己流干了。
他拿出一包紙給我擦了擦淚水,像是在哄我一樣:“你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那時我很困,但依舊用手拍了他一下,裝作沒有事一樣問他:“我難道不是一直都那么酷炫拽的帥嗎!
他看了一下我不停在抖的腿,發(fā)現(xiàn)我的小腿處都青了,他擰了一下眉,說:“我?guī)闳メt(yī)務(wù)室包扎一下。”
我笑了笑,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怎么說。
“別了,你能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我感覺到自己這句話的不對,又立馬接上。
“沒事,不關(guān)你的事,你先走吧,你還要上課呢。”
他低下頭,小聲的向我解釋,也像是又一遍向他自己立誓。
“我不是廢物!
“我可以!
后來他的聲音帶了點笑意,我發(fā)現(xiàn)自從我打他巴掌之后,他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比之前更加沉穩(wěn),也比之前讓人看不透了許多,給我一瞬間長大了感覺,明明我和他差不多大。
我低頭想著,便聽見了他笑著對我說了一句:
“哭包!
*
我讓他把我送到了這個巷子邊上的一所診所里,他向醫(yī)生接了手機給老師打電話,等我把傷處理完后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
我有些困了,靠在椅子上閉著眼,他把我的腦袋摁到了他的肩上,我聽見他用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跟我說:
“我喜歡你!
我楞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我有些詫異但還是快速的平靜了下來。
我對他向我表白這件事很快的接受了,我想我應(yīng)該也是喜歡他的。
我感受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我睜開眼,肉眼可見他的緊張。
我又靠回了他的肩上,平靜的回了他個“嗯。”
他像我一樣楞了一會兒,問我愿意當(dāng)他的男朋友嗎。
我告訴他:
“我愿意!
*
后來的日子倒有些平平無奇了,轉(zhuǎn)校生在發(fā)現(xiàn)打錯了人之后向我道了歉,而我也才知道他轉(zhuǎn)校是那個學(xué)生的原因,那個學(xué)生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沒有去關(guān)注他們之間事情的結(jié)果,高三的日子本就過得快,一眨眼就到了結(jié)尾,高考的那段時間里我和他都沒什么交流,也沒有那種“他是不是不愛我了”的擔(dān)心,就像平常一樣,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高考完,我在手機里忽然看到了的一個段子——廢物美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開始不在意廢物這個稱呼了,偶爾“廢物”和“哭包”還會成為我們兩個互相調(diào)侃的詞語。
我坐在椅子上,和他十指相扣,對著他調(diào)侃道:“別人好歹也是個廢物美人,還占了個美人,當(dāng)初你也只剩廢物了。”
他不在意的看著我,“我這是內(nèi)在美好不好!
說完又強調(diào)一句:“我不好看嗎?”
我看著他的臉,想起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樣子,那時就感覺他長的好看,更別說現(xiàn)在了,“對對對,你很帥,跟我一樣。”
在我心里。
你自然是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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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言:
獻個屁的言,自娛自樂。
*
這篇文章寫的我自己都是惶恐的,我真的盡力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