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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人人都覺得我是左晟的舔狗,哪怕他前擁后抱,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而我舔的癡心不改,連脾氣都沒發(fā)過一次。
他得了很嚴(yán)重的流感,獨自在家昏睡了兩天,無人問津,只有我一個電話就被他過去盡心盡力地伺候。
他病得最嚴(yán)重那會兒,我一邊給他熬粥一邊偷偷掉眼淚。
那時左晟蒼白著臉倚在廚房門口,挪開視線說,“哭什么,我又死不了。眼淚掉到粥里,臟死了。”
所以當(dāng)左晟又一次牽著女孩的手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時,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話。
但這次,我一連半個月都沒有任何動靜。
不僅如此,還把左晟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
左晟慌了,急吼吼地敲開我家的門,通紅著眼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聽他的解釋。
我為難地看著他。
可是,我喜歡的人并不是他呀。
1
左晟面前的我能有多卑微呢?
就連他追女孩用的盲盒公仔,都是我挖空心思一個一個收集起來的。
所以當(dāng)“我們在酒店一起過夜”的消息在好友圈里鬧得沸沸揚揚時,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祝福我心愿得償。
其中有兩條評論尤為矚目。
鄧芹:別瞎說哦,左晟有新女友了。
另一條則顯得幸災(zāi)樂禍:左晟如果知道那天身邊睡得是她,怕是要氣的把她拉黑了。
清早醒來的我盯著那兩條評論,一口氣堵在胸口,突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我掉著眼淚,咬咬牙。
把左晟的號碼跟微信拉入了黑名單。
由此,我和左晟鬧掰了。
不同以往他單方面的冷戰(zhàn),這次掰的很徹底,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聯(lián)系了。
好友圈紛紛猜測,是不是左晟惱怒我壞了他的清譽,痛下決心把我這個小舔狗甩了。
畢竟過去的我在左晟面前一直小心翼翼,唯恐他哪天和我翻臉,再也不肯搭理我。
他愛喝咖啡,我花費半年時間考來咖啡師資格證,又花了三個月讓他習(xí)慣喝我煮的咖啡,只為多一個見面的理由。
奈何天不遂人愿,他來的時候往往會帶著小學(xué)妹,有時帶著兄弟。
看著我倒咖啡時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樣,那些人哈哈笑著調(diào)侃,“怪不得味道這么苦,原來是不想給我們喝!
一旁的他聽到后略略垂下眼睛,慢慢用勺子攪動著杯中的液體,嘴角的笑泛著薄薄的諷意。
2
所有人都以為我喜歡左晟。
因為我對他太好了。
他得過很嚴(yán)重的流感,又恰好和女朋友分了手,哥哥也在外出差。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病殃殃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垃圾桶里堆滿了擤鼻涕的紙。
最難受的時候,他想起了我。
一通公鴨嗓似的又粗又啞電話把我叫過去,任勞任怨地伺候了他一周。
他病得最嚴(yán)重那會兒,我一邊給他熬粥一邊偷偷掉眼淚。
那時左晟蒼白著臉倚在廚房門口,僵硬地挪開視線說,“哭什么,我又死不了。眼淚掉到粥里,臟死了!
狗崽子說話一向很難聽。
我背過身翻了個白眼,捂著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又?jǐn)D出兩滴眼淚。
昨夜剛加完班,清早六點鐘又要爬起來給他熬粥,我實在困得受不住了。
左晟在后面涼悠悠的開口,“不讓你哭,你躲起來哭?”
我:“……”
不出所料,左晟痊愈了,我卻病倒了。
面對噴嚏連天、奄奄一息的我,左晟不管不顧,轉(zhuǎn)而頭也不回地跑去照顧他減肥過度昏倒的前女友。
前女友發(fā)了一張朋友圈,是他系著卡通圍裙,滿臉不耐地在廚房熬山藥粥的照片:他真的很怕我餓壞,明明上一秒還在冷戰(zhàn)的。
我流著鼻涕,給她點了個贊。
自這件事后,我舔狗的名聲就在圈子里傳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照顧左晟,只是怕他把病傳染給他哥哥。
3
左晟所在科技公司的和我所在的廣告公司是上下樓的關(guān)系,刻意回避著不想碰面其實不算太難。
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他。
但大概越不想發(fā)生什么就越會發(fā)生什么,明明以前也沒這么巧,現(xiàn)在卻三天兩頭就能碰見他。
不是在樓下的星巴克,就是在電梯里。
即使見了面,左晟也是極盡冷漠,下頜抬的極高,眼睛都不帶往我身上瞟的。
就差往臉上寫兩個字:嫌、棄。
他的男同事故意眨著眼睛暗示我,“別那么倔,拿出以前的韌勁兒來,沒準(zhǔn)就成了!
我擰起眉頭,“我都說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左晟在一旁輕飄飄冷哼了一聲。
媽的。
后來閨蜜跟我形容,左晟的那副表情叫做志在必得。
不止他,幾乎所有人都篤定。
我會跟左晟低頭。
隨著日子一天天推前,左晟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好幾次我都錯覺他在盯著我,眼里帶著懊惱和疑惑。
我的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里去,感情上的受挫已經(jīng)讓我很消沉了,再加上新季度要更新設(shè)計方案,更是讓我心力憔悴。
有時候整夜整夜的失眠,自怨自艾,我肉眼可見地清瘦了下去。
周圍又開始議論我是因為左晟的拒絕,憂傷不能自己才暴瘦的。
唉。
我還是不能死心。
晚上,我又一次等在那條昏昏暗暗的小路口。
手里照舊拎著烤串。
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返修,最近大家的車都停在大廈外的停車場,這條路是必經(jīng)的。
這么晚了,他大概又在加班。
下過一場小雨,夜色浸染著絲絲潮濕和清涼,路燈九點之后就暗了,我等了不知多久,烤串都要涼了,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個人影徐徐走過來。
我心口一頓,默默屏住呼吸。
再走近了,看清楚是左晟。
他也看見了我,眼神閃爍了一下,欲言又止。
“她好像又在等你啦。”有個悅耳的女聲攜著笑意輕輕說。
我這才發(fā)覺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
應(yīng)該就是他的新女友。
我對此并不關(guān)心,
只是有些失望,慢慢轉(zhuǎn)過身,垂頭喪氣地走了。
左晟似乎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而我腦中想的是,那個人沒有來。
左晟的哥哥有夜盲癥。
我手里提著的是他最愛吃的烤串,每晚等在這里,是想陪他走完那一段漆黑的路。
3
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發(fā)生了。
左晟的哥哥居然會主動來找我。
傍晚下班,才發(fā)覺外面雨下的這么大了。左緒站在大廈門前,目光快速掃視了我一圈,略帶謹(jǐn)慎的,關(guān)切地詢問我的狀態(tài),“這幾天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
我沒想到聽完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還愿意和我說話,喉頭一陣陣發(fā)緊。
好一會兒,才笨拙地點了點頭。
他停頓了一下,“雨大,我送你回去吧!
周遭頻頻有人看向我們,我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忘記自己是怎么坐上他的車的。
“餓了嗎?”他問。
我好像只會點頭了。
“有想吃的東西嗎?”
我迷茫地看著他。
“那我決定了?”他嘆了口氣。
他帶我去吃了泰餐,可能是看我低眉順眼的很可憐,還問我要不要看電影,雨下的小的話,也可以陪我去散散心。
我怎么可能拒絕啊。
電影講的是暗戀的故事,說實話拍的一般,可架不住很多情節(jié)讓我感同身受,鼻子很快就發(fā)酸堵住了,到后面哭的發(fā)抖。
左緒始終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我,遞來的紙巾被我哭濕透了,我不好意思,就把頭窩了起來。
他摸了摸我的馬尾。
應(yīng)該是我哭的太可憐了,看完電影,他又撐著傘陪我散心。
雨不大不小,正正好,雨點打在我和他的足尖,有種默契的浪漫。
就像不遠(yuǎn)處左晟和他正在甜蜜親吻的小女友一樣。
左晟撐著一把印著酒吧logo的紅傘,一吻過后,半攬著女朋友匆匆朝一旁的停車位走去,傘面貼心地朝著女生的方向傾斜。
左緒顯然也沒想到會這么巧,他調(diào)低傘位,遮住了我的視線。
隨后用一種難言的眼神對我說,“回去以后心情不好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他補充,“很晚也沒關(guān)系!
我突然意識到。
他好像、似乎、仿佛是在為他弟弟的渣男行徑贖罪。
我很糾結(jié)。
我明明是最怕他誤會的。
現(xiàn)在怎么辦呢,誤解越陷越深了。
這樣的溫柔和耐心,只在夢里出現(xiàn)過。
我摳了半天手指,復(fù)雜地看著他,最后還是選擇了順桿往上爬,“……可以嗎?”
他彎起嘴角,“隨時!
4
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讓左緒知道我,是在左晟生病那段期間。
那時左緒在香港開會,兩人通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拖地,左晟咳嗽著把手機遞給我,“我哥要跟你說話!
我將手機放到耳邊,聽到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清潤嗓音,“謝謝你照顧我弟弟,我可以留一個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以便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找到我!
我一直期待著這一天。
甚至可以說一開始接觸左晟,努力成為他的朋友,就是為了有機會和他哥哥認(rèn)識。
左晟的性格刁鉆惡劣,他對我壞一點,我毫不介意。
他發(fā)燒頭痛,讓我把手放在冰塊里凍上幾分鐘,再放到他頭上給他降溫。
幾次下來,我的手凍得又紅又腫,還癢得厲害。
左晟捏起我的一根指頭打量,笑了起來,然后拍照發(fā)圈,配文:豬蹄妹。
左緒自然也看得見,轉(zhuǎn)頭就訓(xùn)了他一通,發(fā)來消息安慰我,讓我去藥店買藥品處理。
左晟生病的時候不愿意一個人待著,就連洗澡的時候也要讓我在門口守著,我心想對待小叔子還是要避嫌的,就自己偷偷遛了。
左晟大怒,逼我圍著他家的小區(qū)跑滿十圈才能來見他,為了監(jiān)督我,讓我開了視頻給他直播。
這一幕被來看望左晟的發(fā)小拍到,發(fā)到群里,不巧的是,左緒也在。
左緒指引我拿到了他家的備用鑰匙。
左晟盯著滿頭大汗的我,問我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可以的話,發(fā)個護(hù)工工資吧!
左緒是個很關(guān)心弟弟的好哥哥,幾乎每天都會問及他的狀況。
自那天起,我借著和左緒交流他弟弟病情的機會,讓他記住了我。
記住了我的名字。
4
七夕,公司決定和科技公司那群理工宅男們策劃一個交友聯(lián)誼會,場地定在靠近景區(qū)的一個農(nóng)莊。
讓我高興的是,左緒為起表率作用,也破格參加了。
兩司的單身男女青年合坐一個大巴,我一上去就注意到坐在前排的左晟,要笑不笑的眼神睨著我,身邊的位子是空的。
我愣了一下,完全想不通為什么他也在,他不是有女朋友嗎?
我當(dāng)然沒去坐那個位子,目光四處搜尋一陣,坐在了一個女同事旁邊。
周遭來自熱心群眾好奇的打量只得收了回去。
左晟的臉一僵,隨后冷冷的撇向窗外。
大巴緩緩啟動,我眼睛都快望穿了,也沒等到想等的那個人。
身旁女同事的肩膀被拍了拍,我倆順著那條胳膊一起朝上望去,是左晟。
他面色不佳,對站起來的女同事說了兩句什么,女同事看了我一眼,然后就……
去到了他的座位……
而他,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在我了身側(cè)。
我被他的這一系列操作驚呆了。
他這是做什么?
不要避嫌的嗎?都跟我傳出那種緋聞了?
我條件反射站起來要走,被他一把捉住手腕,狹長的雙眸很具壓迫地看著我,“去哪?你看哪還有位子?”
我茫然地環(huán)顧一圈,好像確實……坐滿了。
我被他拉了回去。
“水!彼斐鍪。
我沒應(yīng)。
他拉開我的包包拉鏈,從里面拿出我粉粉的水杯,擰開蓋子就喝。
他這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熟練地仿佛理當(dāng)如此,我要阻止都來不及。
喝完水,他把杯子還給我。
我很嫌棄地放在靠椅背上的雜物袋里。
不想要了。
之后這家伙就沒再理我,自顧自閉目養(yǎng)神。
左晟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拒絕他。
但你一貼上去,他又會對你失去興趣。
5
閨蜜問過我,你對左晟這么好,不怕他喜歡上你嗎?
這個問題我其實想過。
可事實證明,是我自作多情。
我和左晟認(rèn)識三個月,他還會叫錯我的名字。
甚至我化個稍微濃一點的妝,他都覺得看起來不舒服,讓我去洗了。
我之于他,恐怕更像一個工具人,有事的時候格外好用,無事的時候他更愿意和自己小女友待在一起。
他能讓我?guī)兔Π阉奈迨镏氐慕∩砥鞑目干纤遥瑩Q言之,我在他眼里其實沒有性別可言。
我看的很清楚,他和別的女生共用一個水杯可能是曖昧,到了我這里,他就只是懶得避諱而已。
左緒被工作耽擱,來的很遲。
等他到了,聯(lián)誼會才正式開始。
主持人說了一番開場詞,讓我們先做自我介紹,然后形容自己喜歡的類型。
我滿腦子都是左緒來時的樣子,他穿著白襯衫,袖子挽至手肘,眼鏡架在挺直的鼻梁上,有種介于落拓和斯文之間的氣質(zhì)。
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攝像機在一旁架著,我有些緊張。
“我喜歡……書念得好,穿白色好看的男生!
場下的男生靜了一瞬,然后紛紛笑出了聲。
“今天有誰穿白?”
“書念得好……這是在學(xué)校嗎?”
他們之中有的穿的polo衫,或者格子襯衫,還真是罕有人穿白色。
我的余光快速掠過那抹白影,不敢逗留,怕被看出我的心思。
“等等,那不就是小左總嗎?”
完了。
怎么沒注意到,左晟今天穿的是件米白的T恤。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主持人笑道,“就看你們最終能不能牽手了!
左晟在臺下一直盯著我,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6
左緒作為領(lǐng)導(dǎo)上致辭,他人氣很高,剛剛還比較矜持的女生們立刻發(fā)出尖叫。
主持人很上道,“左總既然參加了這次活動,也是懷著要抱得美人歸的打算的吧?”
我感覺周圍的女生們眼睛都黏到左緒身上了。
眾目睽睽下,他笑了,“當(dāng)然!
當(dāng)然兩個字一出,現(xiàn)場的雌性荷爾蒙濃得都快溢出來了。
“雖然我孩子兩歲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也有點激動!敝鞒秩说脑捯靡魂囆β,她繼續(xù)問,“不知道左總內(nèi)心鐘意什么樣的女生?漂亮的?聰穎的?”
左緒思索了幾秒,視線掃過臺下,“哭起來像小豬哼哼,但是又很堅強的女生。”
我心口一滯,臉上莫名蔓延出一股燥熱。
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就總覺得那個人在看你。
左緒說那句話的時候,目光恰好對上我的。
就算是偶然……也禁不住地讓人心臟狂跳。
“這個形容……”主持人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接話茬了,只能抖個機靈,“我們做廣告的女生都有鋼鐵般的意志,不然早被甲方層出不窮的吐槽磨垮了。”
臺下又在笑。
“看來左總喜歡可愛款。”主持人眨眨眼,冷不丁開口,“剛剛沒留意,左總穿白襯衫很好看哦!
左緒笑了笑,“謝謝!
左晟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我身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臺上,他俯下身,語氣低低的回蕩在我耳邊,“蘇窈,為什么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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