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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1章
“復(fù)仇者的守護神 ?? 絕世大怨主,人與神結(jié)下情緣的故事!
*原創(chuàng)人設(shè):夜月神(羅云熙) x 家族罹難后復(fù)仇的少將軍(吳磊)
*文風(fēng)背景:古風(fēng)奇幻,微涉宮廷權(quán)謀,雪后朗月夜,隱形?
*短篇, 4604字
昨夜大雪,真好大雪。
他從林間獵來的鹿首,還放在白瓷盤子中央,那對澄澈明亮的眼珠子蒙上了一層霧白,平滑利落的刀口處也已冷凝成暗紫的莓醬色。
盤子邊緣稀稀拉拉的血跡,是昨晚臨睡前,他等不及甕中的雪水化,便將那新鮮的鹿血渴飲殆盡。用鹽巴擦過牙齒以后,他就和衣滾褥睡去了。
曾經(jīng)貴為高門府第中錦衣玉食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做了幾年年頭的賞金獵人了。
紅樓,他也是去過的。
他是那里的熟客,但談不上痛快淋漓。他唯獨愛點紅樓一個文靜內(nèi)斂的啞巴姑娘,因為只有她,不會像別人那人說三說四,說他總緊皺著眉頭還臉若冰霜。
后來,春院里不知是誰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說那個原本來歷不明的啞巴姑娘,竟就是一夜間被滅族的吳將軍府里舊忠仆的家生子,因為脾氣暴烈拼死反抗被人販子毒啞了嗓子后流放賤賣,輾轉(zhuǎn)流落至此。
吳磊既然已做了賞金獵人,他的主要目的便不是去那兒piao的——竟是偷偷通過她,接濟僅剩的幾個田莊的舊人。
他的榮華富貴,家宅庭院,幾百人口,都在一把政敵放的火光血海中,噼啪地碎成了飛灰湮滅的夢幻泡影。早幾年,少年吳磊還會在舊夢里淚花漣漣地醒來?伤F(xiàn)在絲毫不會做夢,就算做夢,也是雪白的盤子里盛放著一排敵人的頭顱,而頭顱后面,即是家人的牌位。
第二天白天,吳磊將鹿肉割好,用粗漿紙和細繩仔細捆扎包好,凍在窗外的石窖中;晚間,他又在幾里地外的熱泉中洗凈了身子,一身清爽地回了家。
“汪!汪!...” 吳磊的細犬阿丑奔到木門前,沖著一團不明來物狂吠。
走進了,才看清那是一個披著密密匝匝狐毛大氅白色的小冰人暈倒在他的門口。
待他舉著燭燈貼近那個好看的冰人,那個冰人暖了過來,卻掀起了大氅,已經(jīng)坐起了身。
“雪后的夜,怎么這么冷。俊 天外來客好奇地環(huán)顧著木屋里整潔的環(huán)境,吳磊貼心放在床邊的炭火,已將他極白皙的臉龐烘出了櫻花色。
“你是誰?” 見陌生人醒了,吳磊停止了把玩手中那把浸著暖黃的匕首。
“放肆,草民還不跪下!
“恕我不能。雖然你一身貴氣的打扮,在沒確認(rèn)你身份之前,我便不能隨便下跪!
吳磊在掌中轉(zhuǎn)了幾下匕首,斜眼看著冰人。他早已搜查過冰人身上的所有物件,對他的真實身份,早已有數(shù)。
“大膽,我是當(dāng)今太子! 冰人英眉挑起,表情帶著幾分戲謔。他長得好看極了,一看即是泡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優(yōu)渥蜜罐里,高聳入云的眉峰下,晶瑩剔透的清亮眸子,挺拔峻立的鼻子,臉龐左右星星點點地閃爍著未知哪來的銀光。
毫不夸張地說,他的整張臉,都在潔白中到處散射著星羅棋布的珠光。
年幼時,吳磊也曾隨著父親親眼見過纖瘦的太子,沒記錯的話,太子差不離就是那樣。
“那你可認(rèn)識,曹放那個老賊?”
“你說當(dāng)朝大宰相啊,他可是我的大恩人!
“哼,天下誰人不知他是你恩人。太子殿下不在皇宮里養(yǎng)著病,為何會現(xiàn)身這窮苦鄉(xiāng)下?”
“你看看我,可像是有病的樣子么?成日被他們拘在暖屋里一碗接一碗地灌藥,沒病都要憋出病來了。你看現(xiàn)在我既不咳嗽,走路也不搖晃,腦袋也不發(fā)昏。今日不過是偷偷溜出宮來,還讓人不要跟著我,然后就在皇家林場迷了路,被凍慘了,遠遠地看見一處木屋,就找到了你這里。” 自稱太子的冰人說著便站起了身朝窗戶走去,除了面色蒼白,沒有半點病懨懨的樣子。
“太子殿下,您可知道,隨便流落在這荒郊野地里,會有多危險?你會后悔遇到我的。” 吳磊早已從冰人的脖頸后方,將匕首繞到了他的喉嚨處,貼近著他說。
“哎,我早就活得厭煩了,F(xiàn)在遇上了土匪強盜,好歹有人能給我個了結(jié),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
冰人說著,便突然一把握住吳磊粗厚的手腕,將匕首往自己的喉嚨處懟得更近了一些。
雖說為了最終的復(fù)仇而不斷練習(xí)準(zhǔn)備著,殺人如麻的吳磊早已習(xí)慣了血腥,可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毫無所謂且主動求死的狀況。
“我知道你為何想殺了我?赡阌袥]有想過,我也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冰人的手指修長且冰涼,他甫一摸上來時便已驚得吳磊一個激靈。他想奪開匕首,卻怎么也拔不開。
冰人容貌奇絕,身材極清瘦,可離奇地是,對方的力氣竟然比他這個賞金獵人還大得多。冰人死死地黏在他的手腕上,似長死了那般,吳磊竟然完全無法抽出手腕來!
“太子殿下,你、你松開我! 吳磊一時有些慌了。
“你殺啊?既然是山林里的強盜本色,你怎么不想殺我了?!” 冰人剛剛是調(diào)笑和戲謔,此時肆意笑著,又莫名其妙地有了些陰狠。
可民間傳說中的太子,完全不是這樣,百姓都知道他是個人見人嫌的軟柿子和懦夫,被囂張的平藩大功臣宰相曹放利用玩nong于股掌之間。
“太下殿下,你這是干什么,恕我不能從命!”
“草包,我讓你殺了我,難道也要違抗命令么?”
冰人輕佻地笑了,驟然地松開了吳磊的手腕,看吳磊踉蹌地后退跌遠了幾步。
“太子殿下,既然要一心尋死,為何倒在我家門口,看來還是心中有留戀,又害怕死亡!
“什么害怕死亡,我只是不甘心被凍死在野外罷了。你說是吧,吳家的少將軍。” 冰人冷笑道。
“你?!你如何...? ” 吳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愣怔地看著他。
“我是在宮中裝病罷了,也裝無能。若你愿意跟我一起鏟除曹放,你們吳家的冤屈,遲早會翻案。曹放簡直無孔不入,一直變相地將我軟禁著。如今,終于找著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便來到了你跟前——你這個最想置他于死地的人面前!
“太子殿下..., 你如何找到這里,如何得知我還活著?”
“你回去好好跟酥酥對一下,就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了。她的真實來歷,現(xiàn)在整個紅樓都在瘋傳,也疑到了你頭上。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將酥酥從紅樓中贖出來,想方設(shè)法地使個計策讓某位皇子納了她!
“果真?”
“果真。”他笑了起來,有種冰雪融化的感覺。
“被曹放害得多了,我深知我的藥里,被他日復(fù)一日地下了慢性且成癮的毒藥,他就靠那個一直轄制著我。我一直無法自由地呼吸。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暫時地逃出來了,我好歹貴為一國太子,這皇家林場里還有我的一處私宅。今夜若在你這小木屋過夜,實在是太冷了。你可愿帶我找路?”
“可、可以嗎?” 吳磊已經(jīng)被他接連的自報家門,給震驚到失語。
“當(dāng)然可以,這布滿豺狼虎豹的荒郊野嶺里,我們只有彼此了,不是么?”
他莞爾一笑,櫻花色在他的臉頰上更加濃深了,吳磊似乎在幻覺中聞到了某種只屬于春天的香氣。
吳磊只有一匹叫做“雪花”的馬,因為它額前有一塊形似雪花的白毛,除此之外,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的。
他惴惴不安地也上了馬,將冰人抱在自己懷里。冰人說,他的地界前有一處白玉碑,只不過,大雪天后,都被深深掩埋起來了,根本看不見。還好,吳磊帶上了細犬阿丑,那人讓它聞了聞自己的手指和衣物,就一路摸著黑尋了出去。
雪花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厚厚的積雪地里跋涉著,而皎潔晴朗的月光正照在亮晶晶的表層雪粒上,似一地碎裂堆砌的珠寶。小冰人似乎累了,閉目歇息,倚靠在吳磊的懷里,那讓吳磊的心跳隨著口邊呼出的熱氣,白花花地隨著馬蹄潑灑了一路。
“我這里,哪怕踏遍三界,上窮碧落下黃泉,不論哪位神仙的住址,可是哪兒都比不上的。”
攙扶太子下馬時,吳磊看見冰人的眼睛里亦亮晶晶地映照著大宅子氣派通明的燈光。
“你隨我來。少將軍!
吳磊再聽到這久違的稱呼,感動地心里有一股暖流滾燙漫過了心扉。
他已經(jīng),許久不曾體會被人這樣稱呼的感覺了。
“太子殿下,您這樣說,可是褻瀆諸位神明了!
“諸位神明可不會在乎我的幾句狂語,更不會似人間那樣,只因一言便可獲罪!
吳磊聽著蹊蹺,又聯(lián)想到他奇大無比、安穩(wěn)不動的力氣,便將種種狐疑藏起,陪他進去。
“奇怪! 吳磊情不自禁道。
“哪里奇怪?”
“這里溫暖如春,就連地磚和墻壁也是熱的?蔀楹,不見一個奴仆,這么些燈燭,又是誰讓亮起來的呢!
“這些年來,獨自舔舐著滅族的傷口,你早就忘了安富尊榮的日子是怎么過的了吧?奴仆可早就睡下了,是我剛剛命令的。”
“他們?nèi)绾蔚弥,你要來?你不是被曹放監(jiān)視著么...” 吳磊傻傻地問。
“飛鴿傳書啊,你跟我都在馬上的時候,可看見我大氅里藏著鴿子了?”
此時,冰人將狐毛大氅一脫,落到地上,果然從他的袖口里飛出了一只灰鴿子。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jīng)把你送到地方,那我就回去了!
吳磊盯著他臉紅起來。
“別走,你得守著我,萬一那些奴仆晚上暗殺我怎么辦呢?咱們就這么說定了,你便在這兒過夜,不必深夜跋涉了。萬一看不見,不小心掉進森林中的雪坑里,我還要派人救你去!
吳磊被迫留在了這幢華麗的宅中,躺在香氣撲鼻令他微醺的錦繡緞子上,看著諾大床帳內(nèi)那個冰人側(cè)躺的倩影,他了無睡意。
“少將軍,你可愿意為了我復(fù)仇么?”
“太子殿下,我說實話,我復(fù)仇終究竟絲毫不是為了你。我一心想復(fù)仇,已經(jīng)隱忍多年了,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族人的在天之靈,并不為他人!
“過來!
冰人掀起了床帳的一角,對他欠起身來,言笑晏晏道:“少將軍,若是剛剛你著急走了,我們還沒商量通融過,該如何一起配合完成復(fù)仇大計呢?”
吳磊提著一顆狂跳的心走進了床帳,卻被冰人一把拉了進去,壓在了身下。
春宵一刻,隨著冰人在他體內(nèi)注入的熱流,他眼前頓時絢爛地展開了一系列未知的畫面。
“我看到這些,是什么呢?”
吳磊汗流如雨地問,冰人在他的懷里輕笑著,溫柔咬著他的手指說——
“將來,你就按照我的提示,砍了曹放的人頭,提著他的頭,去太子殿找我。”
之后,在曹放篡權(quán)的三年間,民不聊生,暗無天日。
三載后的初春,宮里的櫻花開得絢爛。
皇帝耳聾眼花,昏聵地一塌糊涂。
而當(dāng)上了御前侍衛(wèi)的吳磊,則親手提著曹放的人頭,迫不及待地踢開了太子殿的大門。
可當(dāng)他踢開東宮的大門,曹放的人頭,卻從吳磊的手中掉了,順著臺階滑了下去。
瞠目結(jié)舌中,吳磊看見了:大殿中央,那懸掛著的真實太子的畫像,四周還用奇奇怪怪的符咒壓制著,而那畫像中的太子,與吳磊見過的那位,毫無相似之處:他不僅其貌不揚,菱形的面龐普普通通,眼睛還瞇縫著,心智還看上去有點問題。
曹放那個畜生竟然秘不發(fā)喪,在太子殿的畫像底下放了一只棉絮填塞的假人,同樣用陰森的術(shù)法,壓制著早已死去的太子的怨氣,同時利用他營造出來太子還活著的假象,讓太子假活了三年。
原來,那個與吳磊纏綿了永生難忘一夜的太子,跟真實的太子,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吳磊去牢里看最后一個滅他全族的仇人時,恨恨地問道。
“三年前的臘月初八,我記得是一場大雪后,太子他實在受不了宮里的種種折磨,就有一天突發(fā)奇想,在曹放暗地里的默許下,偷溜出了宮。哈哈哈。結(jié)果那個蠢貨,凍死在了自己皇家林場的雪地里。等我?guī)е耍业剿淼臅r候,他早就變成石頭那樣冷硬了!
“那他,可曾穿著狐毛大氅?”
“不曾穿。那個傻子就穿著宮內(nèi)的常服溜出去的,天寒地凍的,正常人稍微站一會都會生病,跑了出去,不被凍死才怪。你干嘛問這個?”
“替太子不平。既然親手殺了曹放的心愿,我已經(jīng)完成了,明天我就會來,親自看著你被腰斬!
“呵呵,一人之命抵你們吳家300人之命,也值了!
“把你送進地獄,也很值。”
待事態(tài)平息之后,吳磊去廟里還愿。
有個老和尚卻在一旁看著吳磊笑了,還說道:“少將軍,你還錯愿了!
“此話怎講?”
“你完成復(fù)仇大業(yè)的精彩故事,現(xiàn)在連街邊的小孩都會講了。可是,你自己卻尚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成功的! 老和尚笑瞇瞇地。
“你該去謝夜月神。他是天上掌管復(fù)仇的神明,也是那些有血海深仇者的守護神!
“難道,是他嗎?”
“對,就是他。” 老和尚點著頭,哈哈笑著,踱步走開了。
“夜月神,第一次聽說...”
吳磊在心里默念著他的名字。
接下來,他該去找他了。
想到這里,吳磊神秘莫測地笑了。
人頭已提,夜月神也會親自來找他的吧?
期待,人與神再見的那一天。
漫步走出寺廟外,吳磊已經(jīng)加快了回到新吳府的腳步......
(全文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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