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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當年薛家和柳家的老爺交好,一次兩人相約出門踏青。
初春的夜里絲潤無聲春雨給清晨籠罩夢幻般的煙霧,淼淼水煙好似九重天的仙境般。
此時兩府夫人都懷有身孕。二人早已相約,若是男女便結為夫妻不是便結為金蘭。
熹微的晨光透過柔煙,抬眼望去天際隱隱約約有彩虹東垂。風起癡云快一吹,春風吹拂柳下冰雪初融。
三月后,薛柳兩家各誕下一男一女,便以當日踏青所見之景取名。
“薛虹”柳府的深宅中,傳來女子的驚呼。那女子便是柳翰林,柳家唯一的女兒柳融。
只見那穿著黑衣的臭小子慌忙捂著柳大小姐的嘴說道:“我的乖乖,要是被人看見了,你小相公要被人打死了!
“小姐,怎么了。要我進來嗎?”丫鬟站在門外敲門問道
柳融瞪了他一眼,又羞紅著臉說道:“沒事兒,剛剛夢魘了,我困了繼續(xù)睡了!
待門外沒了聲音,薛大公子看著氣呼呼的柳融,忍不住笑出來聲。
“你還有臉笑!边@回輪到她趕忙捂著他的嘴了。
看他沒心沒肺毫無作為的樣子,咱柳大小姐都開始為他著急。
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個混球樣子,我爹指定是不會讓我嫁給你的!
“我知道呀!毖绨c坐在凳子上,拿著桌子上的書隨手翻看。
“你又不娶我,還進我閨房?斐鋈タ斐鋈ァ闭f著就去拉薛虹,奈何柳小姐金閨玉質的,拉不動就算了,自己倒摔了屁股墩。
想到自己心心掛念的人如此輕薄無禮不上進,不免坐在地上又氣又哭起來。
薛虹大驚,連忙說道:“我的姑奶奶,您行如此大禮,小的可受不住,折壽我也!闭f罷蹲下連忙作揖道。
“嘻嘻嘻,笑了,笑了!
“沒正經(jīng)的。我問你你到底娶不娶我?”
“不娶呀,沒錢,所以我入贅呀!
“。俊绷诖糇×。
別“啊”了,看我給你帶來的及笄的生日禮物。說著便拉著她起來,兩人緊挨著一起坐著。
柳融那水靈靈似小鹿般靈動的眼睛盯著他的臉,心里犯愁道,好多時不見,他越發(fā)消瘦了。
“你瞧”他小心的展開帕子,只見里面有一支金累絲銜珠鳳釵。
“我又不缺首飾,倒是你如今家里不比一時。不添些正經(jīng)物。白花這些銀子!
“我的好柳融,現(xiàn)在都管的這么嚴了?不愧是熟讀圣賢書的人!
薛虹就是這種玩世不恭游戲人間的態(tài)度,她也見慣不怪了。
偏偏她這個名門淑女著了魔的就是喜歡這個“不靠譜”。半夜,霜露寒重,她打開小窗,看著黑影最終隱在黑夜中,一雙柳葉眉緊鎖,許久淚水在白玉脂膩般的臉頰下滑落,才戀戀不舍的關窗。
睡已經(jīng)是睡不著了,小美人半托香腮獨自坐在天明。
還有一個月便是她十五歲生日了,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場重要的宴會要參加。
便是皇宮里組織的晚宴。爹娘的意思很明確,這是皇后辦的,專門為皇子挑選自己這些官家名門的子女。
“爹爹,我不是有婚約在身,在參加這種宴會怕不是不好吧。”那日見父親很高興的回家,她試探的問道。
父親還未發(fā)話,母親又說了:“要是可以被皇家選上,和薛家的婚事自然而然的就可以退了。
柳融不理解的是為什么父母親教她認字讀書明事理,卻連遵守自己若言都不行。想來史書中那句“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辈攀侨f分正確的。
宴會那天,柳融便著一件鵝黃色衣裙,頭上簪著幾只珠花便去了。
柳母看這行頭不滿的說道:“看上去不像個小姐,倒像個丫鬟!闭f罷便拉著小柳兒親自打扮起來,差點誤了時辰。
宴會廳上,柳融即使縮在角落里,那身穿絳紅色石榴裙在一堆身著素雅色的女子里實在是太顯眼了。
想來皇后向來節(jié)簡,所以各個女子便向著打扮的清新雅麗,柳融倒成了異類。
而且這里不單單有皇親國戚,還有權貴弟子。原是皇后平日里就喜歡熱鬧,而且巧得是這些京城很多弟子們都到了嫁娶的年齡。
如今想有了當紅娘月老的心。借著元宵這日便宴請沒有婚嫁的少年少女們。
饒是什么玉液瓊漿,柳融現(xiàn)在也是食之無味!靶×鴥,小柳兒發(fā)什么呆呢!痹瓉硎情|中好友唐蘊兒對她說道。
看見了熟人,她半懸著緊張的心落下來了?上N兒和她不坐在一起,中間隔著將軍府的女兒李蕭然,不然兩人倒是可以一起說說話什么的。
“那個穿紅衣裙的女孩過來讓本后瞧瞧”歌舞的間隙,皇后娘娘發(fā)話了?蓱z的小柳兒現(xiàn)在是緊張的是手指緊緊扣著手心。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比崛崆星械穆曇舻故且鹆藢④姼拇蠊永钆d義的興趣。
他抬眼望去,這女子倒是自己妹妹一樣愛穿一身紅衣,只不過比起自家小妹那英氣十足的氣質,這女子倒是艷不逼人。
“你是哪家的姑娘?”
“回皇后娘娘,我叫柳融,家父柳安山!
“哦,原來是柳翰林的女兒”皇后娘娘笑言道。
“可會什么。”
柳融心想到,雖然自己會彈得一手琴,但可不想出什么風頭,本著藏拙的的意圖說道:“臣女愚笨,只識得幾個字,不是睜眼的瞎字罷了!
安靜的宴廳中,眾人無言,不知多少人的眼光落在小柳兒的身上。
唐蘊兒心中為她著急道:這個傻子,這么好的機會也不把握住。
柳融見皇后娘娘不發(fā)話,不知怎么斗膽悄悄抬眼看去,只是一眼,心臟的瘋狂的跳動差點讓她聽不清皇后娘娘的聲音:“真是可愛單純得讓人憐愛。”
回到座位,皇后娘娘賞了好多甜食小菜給柳融,當天晚上,丞相府千金那如洛神再世的凌波舞,將軍府千金李蕭然那劍劍生風的舞劍最讓人印象深刻。
柳融在心里一邊自嘆不如,一邊又慶幸自己泯然眾人,這樣自己不會被皇家賜婚,和薛虹的婚事就有望了。
只是,她還是想得太單純。
唐蘊兒和柳融兩人攜手出宮。
“唐妹妹!币粋溫柔的男子聲音從背后傳來。
唐蘊兒轉頭看去原來是將軍府的李公子,笑說道:“李哥哥好。”
柳融看了眼李興義,也跟著蘊兒行禮道:“李公子好。”
李興義看著柳融,心跳加速,仿佛有什么在撩撥心弦。
“李哥哥何事呢?”唐蘊兒疑惑的問道,不過她立馬反應過來,李哥哥正呆呆看著小柳兒呢。
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柳融倒是低著頭想心事,沒看見蘊兒和李興義使眼色。茫然的問道:“怎么了!
她嗤笑道“沒怎么沒怎么,李哥哥是要問我父親關于練兵的事情嗎?”
“是的是的”興義也頗不好意思笑道。
拜別了李公子,小柳兒拉著蘊兒小聲說道:“我剛剛抬頭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我以為皇后娘娘很威嚴但是笑起來好溫柔!
柳融從寺廟祈;貋砗,見大門外停著許多轎子。
“該不是來了什么重要客人,我們從偏門進去吧!
“是,小姐!毖诀邤v扶著柳融出了轎子,另一位丫鬟趕忙為她披上披風,“這天還是怪冷的,小姐還是多注意身體。”
“嗯嗯,這倒春寒確實難熬。”
走進繡樓,奶娘就笑呵呵的來找我,“融兒,走咱們?nèi)テ珡d看看!
“阿麼何事這么開心!毙×鴥和嶂^又笑道:“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奶娘拉這我興沖沖邊走邊說:“國舅爺府里做媒,將軍府里來提親來了。國舅府多大的面子,聽說是皇后娘娘指派的!
柳兒愣住了,趕忙停下腳邊:“父親是昏了頭,我明明和薛家有婚約,怎么…”
她越想越氣,奶娘讓她隔著簾子去看將軍府的大公子李興義。
娘也在偏廳,拉著她的手,開心的說道:“你不知道你爹有多高興,今天將軍府來提親,老將軍可是皇上親封的護國大將軍。李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咱們家就你一個寶貝女兒,你爹和我的心都落地了!
“可不是,有了這門好親事,而且李家就這一個公子,咱家小姐真是命里有福,”奶娘和母親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
柳融想到這不怪他們,他們哪個不是為我好。我爹我娘從小就是把我捧在手心長大的。
她小聲嘆道:“只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人微言輕,父母是不可能主動退婚的。我只有請求李公子,李家退了這門親事。”
柳融輕輕的撩開簾子,巧得是立馬就和李公子對視了。
她也不管什么禮數(shù)了,給他悄悄使了個臉色。便去花園里等他了。
“公子。”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她知道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會讓他震驚。
“李公子聽聞您上府提親,小女能入您慧眼實在是萬分坎坷。小女其實已經(jīng)與薛家有婚約了,只是薛家敗落,家父便不想承認這門婚事,小女與薛家公子薛虹自幼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可我對小姐一見鐘情,薛虹就連我都知道他是個放蕩浪子,你認為他會對你好嗎?你跟他不會有好結果的。這婚我是不會退的。”
柳融想不到他如此堅決,而且又不喜他詆毀心愛之人,竟然說道:“那我與薛虹已暗通曲款。李家還會要不清白的女子嗎?”
“還望姑娘愛惜自己的名聲,還有在下相信姑娘!
柳融急了,“那公子相信我說的話,還是相信我做的事情。”
他盯著柳融,眼里只是散不開的濃情,一見鐘情的人都是自帶光芒的。“我相信我的心,我相信我會給小姐一份好的歸宿。”
柳融緊緊握著嫩黃色裙擺,她抬眸眼里是懷疑和不可置信。無法,她只能轉頭離去。李興義看著她的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是萬分的不甘與不解。
三天之后的夜晚,薛虹再次偷偷來到她的閨房。他這次綁緊袖口,為了不露出傷口。他站得筆直。她不會看出來他身上的傷口。
“你終于來了,父母要我嫁給李府,婚期將近,這該如何是好!
柳融見他沉默不語,著急的說道:“要不你帶我逃婚吧!
薛虹反問道:“小柳兒,如果逃婚你舍得你父母嗎?我愿意跟著現(xiàn)在的我吃苦嗎?”
柳融緊緊捏著手帕,沉默了還未開口,眼淚已經(jīng)落下:“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跟著你。至于我的父母,倘若我有個兄弟姐妹也就好了!绷谧谝慌詨褐曇舫槠
“我明日和柳伯退婚!
“我不想退!闭f罷她大膽的抱著薛虹,他不忍心推開他,自己含著眼淚說道:“你相信我,我功夫好,你大婚那天會有很多人,到時候趁亂我?guī)湍銕С鰜。咱們出去躲半年,我不信柳伯不會讓你嫁給我!
“真的嗎?”柳融閃著淚光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jīng)打理好了”他將柳兒的碎發(fā)別在耳后肯定說道。
“這西洋的雪花糖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到時候你上轎的時候帶著,到時候婚禮細節(jié)繁多,你又不能隨便吃喝,放在袖子里餓了渴了拿出來吃一顆,我?guī)阕吆舐吠据^遠,時間又緊迫,先吃著不至于嘴里餓得發(fā)苦難受!
“嗯嗯”柳融點頭道,“還是你對我這么好!彼荒構尚叩膲|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
她及笄的那天,辦的很莊重。唐蘊兒也來了,她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許配給新科狀元郎了,六月的婚期。
“小柳兒,我問我哥了,李公子可是個有才干的人。能文能武待人親和。而且長得又玉樹臨風的,你可有福了。”
“哪里有你有福,狀元郎,皇上眼前的大紅人。說不定將來可是一品夫人!眱扇舜蛉さ,柳融快快樂樂的過完這個及笄之禮,半個月后就是嫁娶之時。
薛虹不過自從那之后就不曾來過了。大婚那日,鳳冠霞帔,八抬大轎,她被抬進來將軍府,她也乖乖的聽薛虹的話,吃了好幾顆雪片糖。
然而她等來得不是如意良君,她暈乎乎的拜完天地,送入洞房后。困倦和心亂如同猛虎襲來,她強撐著也沒用。
夜晚,興義推開房門。叫丫鬟出去了,他見自己的妻子倚靠在床邊,他輕喚了幾聲沒有答應。挑開了她的紅罩頭,只見她雙目緊閉,呼吸勻稱,面色紅潤。
他輕輕為她更衣,迷茫的她主動吻上了他的唇。燭火熄滅,身下的人情不自禁,身上的人為之癲狂。他笑了,他就知道她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他才是她唯一可以護她周全的男人。
柳融是驚醒的,她被人緊緊抱在懷里。她想奮力的推開那人,可只是剛動一下身子,便感覺不爽酸痛。
薛虹沒有帶她走,難道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嗎?
她更急了。
“醒了。”興義溫柔的說道。
融兒顧不得什么,忙問道:“昨日有人來嗎?婚禮都還好嗎?”
“一切都很順利,融兒你怎么了!
不會,怎么可能,薛虹明明說要帶她走的。怎么會呢。
她想著眼淚已經(jīng)溢出眼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一定是薛虹出意外了。她不甘心的抓著他的說問道:“你不要騙我,昨天晚上倒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為何睡過去了!
“融兒,昨天一定是太累了睡過去了。是我昨晚弄疼你了嗎?”
她推開他的懷抱,冷冷的說道:“李公子,你先出去吧,我要更衣!
“你我已經(jīng)是夫妻,行了敦倫之禮,又何必如此避嫌!
是呀,他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拜天地入洞房,接下來他們就要生兒育女,扶持一輩子,跟不愛的人過一輩子。
將軍府只有她和小姑子李瀟然兩個女主人。她不愛李興義,她擔心薛虹的情況。
“薛公子已經(jīng)在您大婚那天離開京城了!
“當真!
“小姐,小的保證!蹦锛遗慵捱^來的家奴說道。
“叫什么小姐,該改口叫夫人了!泵魉肴趦旱馁N身侍女說道。
柳融無奈苦笑她還是想回到當初當閨中小姐的日子。
柳融嫁為人婦在李府的日子里還算好。除了小姑子李瀟然知道她對哥哥擺臉色,哥哥不在府里的日子便故意刁難她。
因為她的身份和做媳婦的規(guī)矩,再加上柳融是個性子軟的她也不敢多言。她這前半輩子所有的勇氣全給了薛虹。
而天不怕,地不怕的薛虹卻將所有的懦弱膽怯逃避留給了她。
琴樓里傳來錚錚琴音,仿佛讓人置身沙場,那是夕陽下的漠北,那苦澀的北風它吹亂了漫天黃沙卻吹不亂戰(zhàn)士的決心。
烽煙未熄,干戈鏘鏘,鐵馬錚錚,待到那高潮處,琴聲戛然,女子的手輕輕的攏挑琴弦,琴聲好似便是關外的愁思。曲不斷愁腸斷。
這是李興義專門為她建造的琴樓。彈琴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
“原來融兒的如此琴藝精湛,不似庸俗的霏霏之音!彼芍缘目滟澋。
“我不愛小調(diào)小曲,所以父親請來的老師便是經(jīng)歷戰(zhàn)場過樂師!闭f道此她臉上難得有些靈動活潑。
其實當初與薛虹相伴時,樓上她彈琴,樓下他習武。她的琴聲自然是配著鏗鏘的刀劍。
可如今物是人非,她低眉撫琴道:“多謝,這焦桐琴價值不菲,我是配不上,一時技癢沒忍住,見笑了。明穗把琴收起來罷!逼鋵嵳f完她就后悔了,按理說他對她的體貼照顧已經(jīng)很細微入至,她也不是冷冰冰不識情趣的人。
“沒關系的!彼镆琅f柔情似水。她躲閃他炙熱的眼神,因為這會讓她有些愧疚。不過也沒再說什么。她嫁到李府快三年了,李興義除了大婚之日那日之后兩人相敬如賓,卻好似外人一般永遠客客氣氣的。
倘若換作自己可能都不能忍受這么久。
“好琴蒙塵讓人可惜。”他望著她背影自顧自地說道。而她裝作沒有聽見快步下樓了。她不懂為何近日和他相處心跳快了許多。
夏日蟬不知雪,酷暑難耐。柳融躺在美人榻上,直到娘家?guī)淼钠腿诉f給她一張紙條。
讓她竟然冒出一場冷汗。
“三日之后,郊外林中相見,帶你走!甭淇罹褪亲屗男哪钅畹那嗝分耨R薛虹。
她一時昏了頭再加上信任娘家?guī)淼娜恕2]有發(fā)現(xiàn)懷疑這是偽造。
“去還是不去?”她喃喃自語道,連小丫鬟進來添茶的舉動讓她心驚,手中的冷汗早就濕了揉成一團的紙條。
三年前,薛虹騙了她。三年后,他還會騙自己嗎?她拿不定注意,哪怕是一兩年前他早點出現(xiàn)自己定會跟他走了?涩F(xiàn)在…她在燭光點燃了那張紙條。他已經(jīng)辜負了一個人。而她沒理由在辜負一個待自己極好的人。
畢竟人都會變的,她嘴邊勾出一絲苦笑。也許這舊年的情誼該做個了解了。
每天晚上,李興義總會來房里和柳融說上幾句話,一開始只是自言自語到柳融偶然回兩句。他現(xiàn)在看著自己的融兒一臉認真聽他講些朝廷官場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而柳融聽他講這些日常小事,打心底認為李興義是個勤勤懇懇為國為民的好將軍。
她偶然去參加那些宴會,那些貴夫人無不羨慕說:“小李將軍是個愛妻奴,每日練完兵下了朝變回府陪夫人從不花天酒地!
“融兒,早點睡吧!绷谄评∷,滿臉羞紅道:“興義,今日不用去書房睡了。”既然要結束那段往事,那便重新開始吧。
三天后,李簫然說要去郊外打獵,柳融心想獨自去反而怕引出誤會便同意一同前往。
這場鬧劇是她的手筆,她故意帶著柳融往深林中走,撇開所有人,自己便獨自回府了。
待到哥哥回家時,還向他打趣道柳融已經(jīng)會見那忘不了的青梅竹馬了。
李瀟然犯了個錯,她沒想到這么疼愛自己第一次對她發(fā)如此大的脾氣。
“跪下。”她本想反抗可看到哥哥如此生氣的樣子,本能的跪下來。便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出來。此時家丁回報沒找到少夫人。他急了顧不得什么,急忙忙便往城外去。而此時夜幕降臨。
柳融早就迷了路,慌了神。興義最終在河邊尋到泣不成聲的她。
“原來你還不死心,那為何先前還如此對我!彼尚Φ溃Z氣凈是無奈與心疼。
卻依舊將大衣披在她身上。
“夫君…”淚流語斷;厝サ穆飞,她渾身狼狽被興義背著。
終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李郎,我余生只想和你一起,至于之前的緣分散就散了。”她含淚懇切的說道
這次興義使壞了沒有打算將自己妹妹戲弄融兒的事情告訴她。
回去后,柳融本是金閨玉質的小姐被如此驚嚇回去就病了一場,病中興義貼身照顧無微不至。兩人的感情現(xiàn)已是鴛鴦交頸濃情似蜜。
柳融一掃之前的陰霾,如同閨中時愛笑活潑了。他們游玩祈福泛舟,柳融也終究不辜負了那焦桐琴。
興義最愛看她笑,因為眼里有光,動他心弦。
依舊是上元佳節(jié),先皇故去,宴會便停了。新皇登基后行政手段可謂雷厲風行就連她這個婦人都知曉他手段狠辣。
這次宴會上,她不由感嘆當初京城的第一美人宰相嫡女嫁給王爺僅僅一年后,這美人的桂冠又是新一輪皇家官家女子開始爭奪。
“是柳家的女兒吧,到哀家這邊坐坐!
柳融不想太后還記得她,心中有些歡喜。臉上笑吟吟說道:“是,太后。”
太后摸著柳融的說道:“當初看你就是有福的你看在座的各位都變了,就你還是未出閣那樣!
柳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還要謝當初國舅老爺給我說親!闭f到這臉更紅了。
太后笑道“都嫁人幾年了,你看蘊兒都快生第三個了!
柳融更不好意思了。宴會結束太后賞賜了她不少東西心里再加上多喝了幾杯暈乎乎。可就是如此她還是感覺有人盯著她。
“李郎,咱們回去吧!
她對著來接她回家的興義溫柔的笑道。
躲在暗處的薛虹冷眼看著一切,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皇上的貼身暗衛(wèi)。
三年多前,他出走長安。戒掉吃喝賭的習氣?恐簧聿诲e的功夫走鏢為生。偶然的機會他救了來調(diào)查川蜀案件錦衣衛(wèi)指揮使。那位貴人見他身手不錯帶他進了錦衣衛(wèi),經(jīng)過兩年魔鬼般的訓練,他靠著自己的聰明與能力獲得了年輕皇帝的信任成了他的暗衛(wèi)。
今夜他看著她,一切怨、悔、恨、愛交雜在一起。
“小柳兒,等我,我如今已不是當年的我了。將軍府功高震主早就讓皇上看得不爽了!
三個月后,將軍府義叛亂通敵的罪名被抄家,而證據(jù)竟然是那焦桐琴。
老將軍暴斃,李簫然在哥哥的安排下金蟬脫殼躲了起來。而小將軍夫婦二人皆鋃鐺入獄。
公堂之上,李興義冷冷說道:“這焦桐是產(chǎn)自漠北不錯,但乃是我與父親殺敵所獲。我李家對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民心可察,如此莫須皇家是想讓天下人恥笑嗎?”
監(jiān)獄中的柳融褪去了華衣華服,梳著整齊的發(fā)髻不卑不亢的獨自坐在骯臟的監(jiān)獄中。兩人問心無愧只愿共赴黃泉。
“小柳兒…”
聽此柳融微微發(fā)顫,她太熟悉這個聲音了。
轉頭看去,果真是他。他身上的飛魚紋告訴她一切。
“你…是來幫我的嗎?如果不是便請回吧!
“我是來帶你出去。”他的語氣有點不知所措。
“那就罷了,我還要等李郎。”
“聽說你過得并不好!
柳融一雙桃花眼早已被浸潤,“我好得很,過去的事情便過去,你為何要陷害我的夫君?如果你還念著你我相識一場的話,便…”
薛虹快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崩潰,“以前你們柳家瞧不起我,我娶不了你,F(xiàn)在以我的身份,我早就不就是那個放蕩小子。你還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薛虹,請你放尊重些。現(xiàn)在跟你說話是李興義明媒正娶的妻子。至于你說的機會,我給過你不是嘛?”她看著薛虹,眼里只有決絕。
“看了我們只是有緣無份了,但如果你愿意這次我等你…”
“別等了,李郎待我自是極好極好。”她轉過身去不愿再看他。直到他離開,柳融還是雙手合十默默為自己是夫君祈禱平安。
皇上只是想敲打敲打李家勢力半年后便放了夫妻兩人。期間兩人的家人朋友都幫了他們不少。
等皇上還想留住李興義時,他已經(jīng)帶著妻子遠走了。
而薛虹最終也沒有等到自己的小柳兒,也永遠等不到了。
又是三年過去了,薛虹已經(jīng)官居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獨獨沒有娶妻,孑然一身。薛虹被接二連三的踏上門的媒婆無可奈何,在一堆名冊里,他督見一個名字“花容”。
有趣,柳對花,融與容…
他苦笑,心里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她。
媒婆見他有了興趣,殷勤說道:“花容姑娘是宰相的女孩,年芳十五,人如其名長得花容月貌。”
“宰相的千金怎么沒聽說過!
“嗯…花容姑娘是庶女!泵狡艧o奈心想真是年紀越大越糊涂了,畢竟以薛大人的地位,雖然是宰相的女兒,但是是庶出而且還是從勾欄里抱回來的…
“算了,娶誰不是娶就她了!彼局乒奁扑ふ{(diào)侃道。
小花容在府里本就是透明人,想著出嫁了終于可以當會回女主人了,歡歡喜喜的上了轎子。
當蓋頭掀開的那一刻,沒想到自己的郎君長得也如此俊俏。心里更是喜上加喜,不過這個郎君似乎比她這個女子還害羞。嫁到薛府的幾個月里她大展廚藝,給自己的夫君講笑話,使出渾身功夫終于是把他逗笑了。
她只會把把薛虹對她的冷淡疏遠看做害羞。因為她心里覺得愿意娶自己的人,不在乎她娘是勾欄里的人就是愛自己的人。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宰相府中,沒心沒肺是她保護自己的利器。
而柳融與興義遠離了朝堂,他們攜手渡過了一生。也許你在江南泛舟到一處竹林處時,你會聽到一曲塞北的琴聲,竹林有隱隱約約有舞劍的人。
縱是別離柳,人間情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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