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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何昭,何昭昭,僅一字之差卻天壤之別的對待
明明都是哥的弟弟
當權(quán)力至上幕后人究竟誰是最高層,真正的實驗體又是誰
內(nèi)容標簽: 虐文 悲劇
 
主角 視角
何昭
互動
全衡
配角
全令

其它:何昭昭

一句話簡介:我們只有彼此

立意:學會珍惜

  總點擊數(shù): 1285   總書評數(shù):3 當前被收藏數(shù):7 文章積分:187,57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輕小說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2034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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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故辭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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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額....呃...”

      黑暗中藏著因為毒癮而抽搐不止的少年

      “哥...哥...”

      他知道,他的哥哥此刻正在看他,看他出丑發(fā)癲口水橫流控制不住的樣子

      監(jiān)控室里,全衡正透過大屏幕看著他,搖晃的紅酒杯在此刻的氛圍下顯得有些不恰當

      “先生,他再這樣下去怕是會死,要不然...”一旁的管家都有些看不下去

      可憐的小先生

      全衡拒絕了他的要求依然饒有興趣的看著屏幕里掙扎的何昭

      “不用,他不過是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一條狗,幫我試試毒怎么了”

      全衡一想到那個老頭兒以后也會這般痛苦求全衡放過他就覺得無聊的生活有了很大的盼頭

      如果那個老頭兒不能得到該有的報應(yīng)那怎么對得起他死去的媽媽和被拋棄的他...

      而他在外偷偷生的孩子何昭...因為恨死何功成那個老頭兒所以為什么他不能好好玩玩何昭這個也被他拋下的私sz,反正老頭兒也不要他了

      何昭應(yīng)該感謝他的收留,否則就他那樣爹不要娘拋棄的他早就死了!

      “走,去看看我那可愛的弟弟怎么樣了”

      全衡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站了起來放下紅酒杯邊伸懶腰邊打了個哈切

      日子也真有夠無聊的

      管家在身后默默拿帕子擦了擦汗

      管家:總感覺小先生又要遭殃

      走到門口,全衡用帕子捂住口鼻想了想對管家說

      “去,把里面收拾干凈了帶他去側(cè)廊最右邊的那間屋子,他不來你就說我在那兒等他”

      “好的先生”

      說是屋子倒不如說是煉獄場,那是比倉庫還要可怕百倍的地方,各種刑具應(yīng)有盡有

      管家給何昭換了一件純白的襯衫,襯衫很長直拖到將近大腿一半的位置

      因為那是全衡的衣服,整個別墅那么大沒有一件東西是屬于何昭的,誰讓他是囚徒呢,他連外面的陽光都不配見到

      “先生,人帶到了”

      全衡點了點頭擺擺手管家就下去了,臨走時不忘關(guān)上門

      默默祈禱房子隔音效果再好一點

      何昭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起來甚至沒力氣去抬一下眼皮,他很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面對著全衡

      “何昭,你到現(xiàn)在還覺得你能出的去嗎,還在指望那個死老頭能來救你嗎”

      聽了這話何昭也微微抬了抬眼皮,不太睜得開

      “會...會來的...那是我爸,我是他兒子...”

      “我也是他兒子”全衡平淡的說順帶拿過一邊的棉簽和碘伏走到他身邊蹲下細心的給他摔破的皮膚擦藥

      想了想什么后又笑了

      “哼呵呵,何昭,我們都是被丟下的垃圾,身上還流著那個臟老頭的血”

      說起來何昭挺可憐的,莫名其妙來到這世上,出生都見不得人,在破舊的出租屋里被生出后親娘去求何老頭認他,他娘都給何老頭跪下了那何老頭呢,就是不認一分錢也不給,他娘嫌他是個累贅把他放在何家門口就走了,現(xiàn)在大概是已經(jīng)嫁給某個小富商了

      “要不是我你早死了何昭”

      “嚓”的一聲全衡點了根煙,煩得很,而后又很快把煙掐了

      何昭可憐他全衡也不容易,他十四歲離家,帶著剛六歲的何昭,偷了家里三萬塊錢,摸爬滾打白手起家,日子好難啊但他現(xiàn)在照樣活得風生水起,不是沒經(jīng)歷過磨難,不是沒挨過打遭人罵

      至于為什么會帶上何昭逃跑,或許是心靈感應(yīng),他那時候看著眼前的那個小孩兒,就覺得,他該帶上他

      全衡每次挨了打受了罵回去看見何昭就和他說“你看什么,我這是因為要有弟弟要養(yǎng)才挨的打,是光榮的挨打”

      何昭也懂事,給他洗熱毛巾給他擦藥對著他嬉皮笑臉的說

      “那我以后給哥哥當牛做馬”

      做牛做馬啊...倒也算是做到了,雖然有些強迫

      “你帶我去見爸,我和他說,他見到我會接我們回去的,哥”

      何昭欲哭不哭的因為不見陽光有些蒼白的臉上泛了紅

      “行了!”全衡惱怒,他的傻弟弟什么時候才能醒悟

      他伸手準備打下去卻打了個空反倒是何昭先一步蜷縮著捂住耳朵閉上了雙眼

      隨后全衡將手搭在耳邊接通了,對面?zhèn)鱽順藴实呐?br>
      “先生,各項指標都顯示很正常,體內(nèi)沒有異常變化腦電波也未發(fā)現(xiàn)異!

      是了,全衡這么做只是為了他的實驗,而他的實驗體,試藥者,都是何昭

      對于全衡而言,何昭對他來說也只是這些冷冰冰的數(shù)據(jù)罷了,至于弟弟這個名分,他無所謂

      他也不把何昭當?shù)艿芸,他的眼神從來都是冰冷的,心里從來都是落寞?br>
      全衡拿起一邊的筆記本和筆在某一頁畫下了叉

      等哪一天在這個筆記本上能畫上勾那便證明他也就再也不需要何昭了,也可以就此拋棄了

      何昭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個可憐的實驗體,付出萬般情感每天遭受著那些身體和精神上的煎熬不得脫身的實驗體

      何昭漸漸放下手臂緩緩睜開眼,眼前的還是那個有感情會生氣的會憤怒的哥哥

      可惜全衡的憤怒是演的,感情是假的

      用全衡的話來說就是不需要把感情浪費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而何昭就是那個不必要的事

      看全衡出來了一直站在門口不遠處的管家才敢上前跟著

      “去把他送回房間”

      “好的先生”

      管家轉(zhuǎn)頭進了房間,何昭還是那樣蜷縮的姿勢,看著都可憐

      何昭不明白,從小對他那么好的爸爸怎么會說不要他就不要他了,不明白相依為命的哥哥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張叔,我不要回去”

      “這是先生的吩咐,會給您準備好吃食在房間”

      何昭一聽到是全衡安排的那也就算了,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被管家攙扶回去了

      經(jīng)過門口,全衡的某雙皮鞋不見了

      “張叔,我哥又出門了嗎”

      “是,先生去...”

      何昭擺擺手“我知道我知道,又是去什么聚會上了,我回去睡覺了,我哥回來的時候叫我一聲”

      何昭打個哈切伸個懶腰關(guān)上房門往床上一栽

      管家捏汗,這兄弟倆都一個樣,陰晴不定的,他也摸不透

      聚會上,燈紅酒綠

      包廂里的人透過落地窗戶看著樓下大廳內(nèi)形形色色的男女,他們空有一副好皮囊實則都是個會吃人的大螞蝗

      與其說是大型聚會不如說是惡魔結(jié)交的天堂

      人都喜歡聽阿諛奉承的話,危機的笑臉堆的越高好像就可以贏的更快,面具背后藏刀子,明明刀尖都戳出來了還要裝作視若無睹,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聚會舉行到高潮,何式集團的老總宣布退位財產(chǎn)繼承給自己的兒子

      現(xiàn)在坐在全衡對面的就是他一直叫著何老頭兒的親爹,而他親爹后面站著的是近期收養(yǎng)的兒子

      看上去像模像樣,養(yǎng)的不錯,膚白貌美大長腿,雖然這么形容不太好不過也很確切,比起何昭來,他差了一點兒

      他臉上的桀驁不馴和何昭殺人不眨眼的戾氣全衡還是比較喜歡何昭那樣兒的,該乖的時候乖該狠的時候狠

      “怎么,又認了個畜生當兒子?還嫌自己兒子不夠多?”全衡就是想嘲諷給他老爹看

      “是你改名換姓都不想認我這個爸,現(xiàn)在反倒教訓起我來了,目無尊長”

      何功成點燃一支雪茄肆無忌憚的抽起來

      全衡不喜歡這味道,煙和雪茄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呵,把自己親生兒子當狗拋棄卻讓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外人繼承遺產(chǎn),你也知道我不想認你”

      “兒子?我從來都只有何冬這一個兒子”

      他身后剛改過姓的何冬聽了這話更加傲嬌起來,腦袋都快頂?shù)教旎ò辶?br>
      全場靜默了一會兒,全衡開口

      “阿昭,聽到了吧,他不要你”

      耳機另一頭的何昭佯裝嗚咽兩聲實際上他趴在床上表情都沒動一直專注著手里的游戲機

      何功成好歹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事他居然笑出了聲

      “你當年把他帶走還真是做了個好選擇讓我少了個累贅”

      全衡迅速關(guān)了耳機,點到為止,讓何昭知道那些不該妄想的就不要想就可以了,更深一點的東西他也不必了解

      看著何冬那副驕傲的神色全衡就覺得他可憐,笑話,何功成是什么樣的人,他能在這個時候甘心退位且不留余地的把自己所有的資產(chǎn)都給何冬嗎

      太年輕了

      高樓大廈,金碧輝煌,充斥著利益金錢的聚會,物欲橫流的社會,獨善其身成了奢望,野獸的戰(zhàn)場被扒了皮抽了筋的有幾人能回來?

      根本就回不來,只有殺盡了吃盡了才能保住自身

      手中沒有武器赤身裸體更是難上加難,怎么活?

      這些道理全衡早就明白,在別人還在父母懷里撒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為了弟弟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甚至把自己賣給了別人

      到家以后全衡就癱在沙發(fā)上不肯起了,何昭拉他也不肯起了,他不起何昭就趴在他旁邊哭

      “一定是太久沒見生疏了,見一面,見一面爸就松口了嗚嗚嗚嗚嗚...”

      全衡被吵的煩了“嘖”了一聲

      “沒出息的東西,哭什么,他不要你不是也沒要我嗎,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將來你老婆都嫌你”

      “不要老婆我要哥嗚嗚嗚嗚嗚”

      全衡捏了捏眉心,他真的很累了,見了不想見的人,應(yīng)付了不想應(yīng)付的事回來還要被這樣吵,他現(xiàn)在甚至沒心思發(fā)火只是有些無奈的說

      “阿昭,哥真的好累了,天氣也涼你去床上蓋好被子睡一覺好不好”

      何昭想了想點點頭拿來了被子和椅子,他將板凳整齊的靠緊沙發(fā)放好側(cè)躺下去,全衡已經(jīng)在這一小段時間里睡著了,大概是真的累不行了

      隨后何昭給他和自己蓋好被子乖乖的躺在全衡身邊睡下了

      呼吸均勻,后頸處的針孔處因為長年累月的注射留了疤痕

      何昭是被痛醒的,又到了該注射藥劑的時候了,他早已百病纏身了還要怎樣呢

      當然,試藥也是有獎勵的,他的獎勵就是在他毒癮發(fā)作的時候得到一支抑制季,僅此而已

      如果還要再說,那他得到的或許還有永生,那些藥劑使他的皮膚加快愈合,比如摘掉身體里的一些器官也可以再次快速生長,只是過程痛不欲生,因為他的身體無法打麻藥,一旦打去麻藥身體器官便會立刻衰竭

      所以,所以只要他身體里有發(fā)育完好的器官都會被強行摘除拿去賣掉,他必須清醒著看著自己身體里的那些部分被硬生生拿走而他連疼都不能嚎一聲,接著,感受自己的身體逐漸愈合結(jié)痂

      那些自由,陽光,花朵,他不敢奢望

      注射藥劑很痛,毒很猛,試了那么多年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到現(xiàn)在都沒能死掉,或許抵抗力太強,或許是耶穌都不想收他所以留下他在人間受折磨

      “這次之后,我允許你去看一下那朵花,兩分鐘”全衡平靜的說

      那朵花,是白色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種下的那一株是什么花,只知道有太久太久全衡沒允許他去看過

      世界對于何昭來說,是潔白的墻壁,是正方形的桌子,是擺滿刑具的屋子,是空蕩蕩的房子和被玻璃阻擋的天空

      他是被全衡圈養(yǎng)的小狗,見不得光,要用到他的時候才允許他嚎兩聲

      再看見的時候,花的葉子掉光了,剩下一根枯萎的根莖

      用不著澆水了,它死了

      來年會再開嗎,再開還會和之前那樣漂亮嗎,如果漂亮的話全衡會把它摘下送給他嗎

      何昭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張叔,把花扔了吧”

      既然那些未知的讓他動搖那就干脆不要讓未知發(fā)生,他也不需要那些未知

      全衡站在門口往里看一眼,何昭面無表情發(fā)著愣想著什么

      其實全衡明白,何昭的心里,比他還要冷漠,那些平靜的腦電波的數(shù)據(jù)和裝出來的害怕,還有本身身為實驗作品的身體都是證據(jù)

      何昭的全身,潔白無瑕,除了脖頸處針孔戳的舊傷和雙膝破損之外,什么傷也沒有

      全衡不太允許他受傷他也不太敢受傷,因為不想看著哥哥冷冰冰的面龐

      “哥,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去外面看看”

      “等你長大了”

      “等我長大了”

      全衡總這套說辭,從十年前到現(xiàn)在

      全衡抿了抿嘴

      “等你變成鳥兒,就可以從這里飛出去了”

      何昭抬頭,玻璃天頂外大雁飛過

      “全衡,你究竟還要倔到什么時候,那孩子早死了你心里不清楚嗎”

      鐘修的話讓全衡全身發(fā)麻心跳不自覺加快癱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

      “死了嗎...”

      何昭路過,往門縫里瞧一眼,是鐘修,那就放心了,然后就離開了

      何昭對他們的對話并不感興趣,知道全衡沒有危險就好

      鐘修是全衡的老朋友了,從他有意識開始全衡和鐘修就認識了,據(jù)說是生意上的伙伴,是值得信賴的人

      “他要是死了那現(xiàn)在的何昭是什么,我拼盡全力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么”

      全衡站起來質(zhì)問著鐘修

      “一個實驗品而已,你什么時候也需要對一個實驗品付出這樣的感情”

      鐘修反問他,他一哽

      “我沒有,但他是我的作品,是最完美的作品,最接近于真實的作品,他會生病,也會老去...”

      無力的辯解

      “夠了全衡,如果再無法從他身上開發(fā)出什么...我會和上面說你已經(jīng)沒有作用了”

      鐘修轉(zhuǎn)身開門準備出去卻看見了蹲在門外的何昭正在撮著棒棒糖,嚇了一跳

      何昭蹲在那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默默把鐘修放進了黑名單里

      何昭并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實驗品也好,早就死過一遍也好,怎樣都好

      意識到全衡出來會看到他,他匆匆逃掉

      第二天,鐘修死了,死在了無人區(qū)路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慘不忍睹

      好歹是和他一起研發(fā)出了很多東西幫了他很多忙的多年好友,全衡用手帕捂著鼻子讓人體面的葬了他

      回去后,全衡松了松領(lǐng)帶余光撇向躲在墻后的何昭

      “我說過不允許你出去,下不為例”

      何昭不說話,點點腦袋

      怎么說也是在圈子內(nèi)小有名氣的人,就這么死了,還是被未成年的孩子殺死的,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成為實驗體的日子孤單又寂寞,天空沒有光彩,鏡子倒映不出自己

      何昭時常懷疑自己不是全衡的親弟弟,也是,不是一個媽生的

      “哥,如果你明天就見不到我了你現(xiàn)在會想做什么”

      “殺掉你”

      是這樣啊,何昭的命掌握在他手里,他要何昭生何昭便生,他要何昭死何昭又怎么能活

      全衡是圈內(nèi)最有名氣的技術(shù)人員,多少人爭相搶著要全衡幫他們做東西,但無論付出多少金幣全衡都不曾給過一次笑臉給過一次機會

      他只幫他忠愛的老板做事,只給予他笑臉相視

      “全衡,你大概忘了,你這名字是怎么來得了”

      胸前屬于全令刻下的刺青,被煙燙壞的身體,全衡怎么會忘

      “你現(xiàn)在姓全可不姓何,自相殘殺的事你也干得出來,他鐘修是什么人,那是我親侄子,你殺了他你讓我怎么和家里那邊交代怎么和我姐交代,阿衡,你讓我做了難,這次我就先幫你擋過去了”

      全令手邊叼著煙,手下摁的是正在幫他舒緩的全衡的腦袋

      全衡說不出話溫熱的液體噴了他一臉

      “不想解釋點什么嗎,比如關(guān)于你那個實驗體,再不能從他身上突破什么的話我可就是要把他毀壞的”

      全令如同摸狗一般摸著他的腦袋,眼里全是危險的意味

      晚風吹的很猛,很涼,全衡躲在花園的一角喝酒,面色微紅滾燙

      一只冰涼手掌附在他滾燙的面頰上,這溫度來得剛剛好

      “為什么在這里”

      “因為看不清”

      何昭不問他這不明不白的回答,也不覺得這很奇怪,靜靜陪他坐下就好,聽他訴說,時而給些適當?shù)幕貞?yīng)

      “為什么大家都說你是實驗體,你是我弟弟啊”

      “哥記得就好”

      “像我們這種人,如果想抱著取暖都會被人說是同流合污,跟著我你怕嗎”

      “如果是跟著你那沒什么好怕的”

      “所有人都想得到我,所有人都想毀掉我,我好害怕”

      “我抱抱你,抱抱就不害怕了,這是你和我說過的”

      “等我長大我一定娶你”

      “等你長大我都老了,眼角已經(jīng)有細紋了”

      “我不嫌棄”

      “哥,我只有你了,最愛你了”

      “愛?”全衡愣了一下接著笑出聲“這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會比較好笑”

      “怎么了,哥不相信我嗎”

      全衡笑的喘不過氣

      “信,信,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昭突然抓著他的雙手翻過身趴在他身上朝他吻去,全衡四肢僵硬接著嘴角上揚問他

      “怎么,是要和我打野戰(zhàn)嗎”

      “只要你不怕也不是未嘗不可”

      “是嗎...”

      衣物被一層層褪下,用酒溫熱過的身體滾燙與他的冰涼相融合

      月光皎潔,人影竄動

      “這就是你所認為的愛嗎,昭昭,少看些片子”

      “那哥認為什么是愛,是鐘修還是全令”

      全衡渾身一抖一腳踹開他

      “少提那些讓人晦氣的否則下一次就不單單是被我踹飛這么簡單了”

      全衡也糊涂了,跌跌撞撞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當下這一刻一點也不想讓那兩個名字盤旋在腦海里

      “哥昨天不該那樣對你,我和你道歉”全衡將手上新買的全球限量版游戲機遞給了何昭

      “好啊,哥,中午吃什么啊,我餓了”

      其實何昭也沒有生氣,哥哥也有他的無奈,喝醉了而已,對誰都有敵意而已,沒關(guān)系的

      “那哥哥給你做好不好”

      全衡小心問他,他點點頭,全衡溫溫的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轉(zhuǎn)身出去做了一碗面端了出去

      果然,全衡的廚藝還是那么...一言難盡,面居然都能糊

      “是不是不好吃啊,對不起,哥哥不太會做飯”

      “沒有沒有,很好吃”

      何昭為了展現(xiàn)出“很好吃”的樣子拼了命的大口吃,一嘴苦味

      “我吃好了我出去散散步”

      何昭一嘴的面嘟囔著趕緊跑

      “誒,昭昭不要往那邊!...”

      何昭一打開通往花園的小門就瞧見了一個還未噴好漆的秋千椅

      和小時候家里的那個一模一樣

      那時候他可以和全衡坐在秋千上蕩一整天,因為有哥哥在所以一整天也不無聊

      全衡會笑的暖暖的側(cè)過臉問他

      “哥哥最喜歡的就是我們的昭昭了,昭昭也喜歡我嗎”

      那時候多好啊

      到飯點了哥哥喊我回家吃飯,爸爸說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死才會分開...

      何老頭光會騙人,當年騙了全衡的媽媽,后來騙他的媽媽

      “哥你是準備給我一個大驚喜嗎,那我沒看見”

      全衡走到他身邊抬頭一直望著那秋千淡淡的開口

      “是啊,是給昭昭的”

      是給他的昭昭的

      全衡的公司出現(xiàn)了財務(wù)危機,他怒氣沖沖的去找全令,全令說

      “這只是一個微小的懲罰,懲罰你的不作為不上進”

      或許全衡表面平靜實則內(nèi)心波濤洶涌暗潮涌動

      “實驗不需要逼死我弟弟”

      “你弟弟?全衡,你怕不是腦袋摔壞了”全令皺著眉頭用兩根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

      “我專門為你打造的那間房間里你對他用過幾次道具,你以為那些我不知道么”看全衡不說話他繼續(xù)說“還是說你真的對一個實驗體產(chǎn)生了感情”

      “沒有...”

      全衡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說話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讓你按著何昭的模樣去做了,你也該知道我花了多少錢砸在了你身上,你也該讓我回回本了”

      全衡回去了,他給何昭梳了梳頭發(fā),讓何昭選一件自己最喜歡的衣服穿上

      全衡磨搓著何昭銀白色的一縷發(fā)絲有些惆悵

      “阿昭,如果你的頭發(fā)是黑色的就好了”

      “是我的白發(fā)不好看嗎”

      “不是,但如果是黑色的,我就會帶著你一起逃跑,永遠逃離這里”

      何昭不能理解這句話

      下一刻一群白衣人將他摁倒,他們手里拿著刀子,何昭毫不反抗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不是不怕,只是習慣了這樣,打扮好,穿新衣,那些被宰割任人享用之前的儀式感是讓何昭反胃的,但沒辦法,用鐘修的話來說就是“可能這就是個人的命吧”

      這次拿走的是一顆鮮活的心臟...旁邊的肝臟,或許是切到了氣管一瞬間無法呼吸一口鮮血嘔出將自己的白發(fā)都染紅不少

      接著在他斷氣之前傷口迅速復(fù)原

      又一次死里逃生,全衡不知所蹤,或許他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

      雙目被什么東西圍住看不見,坐在的是房子里的哪個椅子上,它吱呀吱呀的響,繩子綁住他的雙手雙腳沒辦法動彈

      全衡解開了綁在他眼睛上的布條,四周布滿刑具,又是那間屋子

      “阿昭,選一個吧,尖的頓的圓的扁的”

      何昭咬著嘴不肯選

      “不選?好啊,那就都試一遍”

      “哥,別這樣,別這樣”

      可惜何昭驚恐的眼神被全衡無視

      “剛才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選的”

      被拔光的指甲,被燙紅又自動修復(fù)的背部,被鉗子夾掉的肉,重新長好的皮膚每一件刑具都讓何昭筋疲力盡

      “你到底想要什么啊哥,我給你,給你還不成嗎...”何昭虛弱的說,他小心翼翼的問怎樣才肯放過自己可惜全衡從不給他答案

      “何昭,如果我說我這是在救你的命你信嗎”

      何昭咬著唇不敢信

      全衡也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可也的確如此了,如果是全令下手的話何昭必定蕩然無存

      到最后,全衡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一個曾經(jīng)全令折磨他的東西,看著它的時候眼神都發(fā)狠,惡心又覺得好笑

      “爬過來”

      何昭一點點爬過去,全衡迅速的扒掉他的褲子將東西遁入何昭的體內(nèi)

      一瞬間的刺激讓何昭眼睛瞪得老大張嘴都沒能叫出聲,很顯然,他失聲了并且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只能緊緊抓著全衡的褲腳示意他很難受

      當平板上出現(xiàn)一瞬間的坡度時全衡突兀的笑了,還以為平板壞了呢,原來何昭也能有情感波動啊

      “原來你也是個色情種啊何昭,真是沒想到”

      太驚奇了,這讓全衡很興奮,他的作品給他帶來了回報

      那時候何昭就知道也許這樣東西會陪伴他度過一段日子了

      他猜的不錯,直到后來何昭筋疲力盡那里再也吐不出一口水可憐的顫抖全衡依舊沒有想放過他的意思

      或許是出于一己私欲,全衡甚至親自上場

      何昭被全衡困在了這里,不見天日,不知道外面是否白天,不知道他的游戲機被扔去哪里

      “吃飯了昭昭”

      這么多天來就只有全衡在這里,其他人和消失了一般全然不見

      “張叔呢,我要他,這不是蔡阿姨做的飯”

      這當然不是蔡阿姨做的飯,這是全衡自己做的

      暗無天日的日子里,何昭不知道其實全衡也把自己困死在了這間房里

      把自己封閉在這里,把自己的心囚禁在這里永遠困死在這里

      何昭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再....哼...”

      何昭軟弱無力的趴在床上,全衡坐在平板前觀察著剛才的數(shù)據(jù)

      隨著這樣次數(shù)的增加數(shù)據(jù)波動也越來越不明顯兩個人也越來越?jīng)]話說

      當何昭毒癮發(fā)作時他眼睜睜看著,到何昭快瘋的時候才打上一支抑制劑

      何昭的痛苦,何昭的難過,他冷眼以對

      “我為你殺了人,服了毒,任你取走我身體里的器官我的血,我到底還有什么不稱你的心意的要你這樣對我”

      這些話其實何昭很想問但最后也沒能說出口

      那是他哥哥,哥哥怎么會害他呢

      可萬一全衡只是拿他當實驗體呢..

      ...

      ...

      ...

      他不知道,他愿意給全衡一次又一次機會

      全衡最近有些狂躁

      他死死抓著何昭的頭發(fā)逼迫他抬頭

      “好歹給我有活力一點才能得到好的血液啊”

      “呃嗚嗚嗚嗚...”

      何昭一直在嗚咽,全衡要他的血是為了另一個人能活,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

      可下一秒又會抱著他的腦袋說哥哥錯了,是哥哥不對,不該那樣對你,接著細心的照顧他,端茶倒水的伺候

      全衡像是一個精神分裂的人,溫柔的時候是真的溫柔狠的時候也是真狠

      何昭也是被他弄得不知所以云里霧里,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會變樣子,不知道自己還會遭受什么

      外界的聲音很吵,全衡很早就想把自己封閉起來,如果這時候有一盞燈火就更好了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在很小的時候?qū)⒆约悍怄i在黑暗的地下室,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黑暗中遇見一個提著油燈的何昭

      他是那樣堅信自己能帶著全衡逃走,小小一只手握的他死緊,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丟了

      小影子,小力氣...單手牽他逃離這無盡黑暗

      現(xiàn)在...

      因為到處充滿黑暗而恐懼的何昭極其不安瘋狂求救

      全衡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叫喊靠著墻壁緩緩坐下嚓開了打火機,小火光在這黑暗中似乎也變得龐大倒映出他憔悴的面龐

      他們隔的不遠,何昭被綁在床上全衡就坐在他右邊的那面墻邊

      “喊什么,我不是在這兒嗎”

      聽到這話又隱約看見另一面墻上全衡的倒影何昭安分了很多

      全衡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累到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化成了水牢牢癱在地上,感覺被千萬雙從地下伸出的雙手所拖拽著陷進去

      他強撐著雙眼借著微弱的燈光瞧著床上的人

      他在對著曾經(jīng)把自己拉出黑暗的人做什么?

      用刑具,挖器官,掏空血液...把恩人拉入地獄了嗎?

      可看似無所不能的全衡也有很多不得已,他也沒有辦法,他也不愿意活成這樣

      可是昭昭又怎么會是昭昭呢,一樣又不一樣的

      同樣被他藏在這所地下室的,那正在沉睡著的,身上插滿無數(shù)管子的...

      真正的昭昭早死了,死在了那年的冰天雪地里,天寒地凍,他被埋在了雪里

      而這個躺在床上的,不過是個代替品

      如果能復(fù)活昭昭那犧牲再多的實驗體也是值得的,包括他眼前那個虛弱又鮮活的實驗體

      全衡看向他,他奄奄一息,口型在喊著哥哥,有一刻鐘的失神

      不是的,他的昭昭不應(yīng)該是那樣的...理智將他拉回

      那只是個擁有著昭昭記憶的仿生人

      仿生人不死昭昭怎么活,沒有仿生人的器官和血液昭昭會腐爛掉的

      “哥是最強的人,反正在我眼里是”

      “全衡就是全衡”

      這些是何昭說的,可惜他從不聽仿生人的話,他總認為仿生人滿嘴謊言

      一個星期后全衡解開了對他的禁錮,反正這地下室他也逃不出去,隨他跑吧

      何昭因為自己多的那一絲絲自由而興奮的手舞足蹈

      全衡太累了倒下就睡了

      何昭誤打誤撞掉進一間房,房里的溫度很好,溫溫暖暖又不燙,房里充滿淡雅的香氣

      一位潔白的少年躺在花中,呼吸機,電壓器,無數(shù)管子,傳輸?shù)难?..

      血液...

      何昭走近摸了摸又立刻縮回手

      是熱的,是溫熱的

      通過眼內(nèi)的掃描何昭很快知道那袋子里的就是他的血

      他的血...原來也可以是溫的嗎

      這個少年

      何昭蹲下摸了摸他的大拇指

      熱的,有人的體溫,可眼內(nèi)掃描告訴他這個人分明已經(jīng)死了

      一個死人難道還會比他這個大活人的體溫暖嗎

      長長的睫毛,素雅的小臉,充滿血色的嘴唇,24小時傳輸換送的血液

      這才是真正的昭昭

      可是明明哥哥有他一個弟弟就好了啊,沒必要多一個

      何昭伸出手拿下了昭昭的呼吸面罩,昭昭很快抽搐起來接著顫抖不斷咳嗽最后竟用自己的手將插進自己胃部的管子活生生拿了出來,咳的眼淚都出來了潤濕了眼眶

      “你...”黑發(fā)少年覺得像在照鏡子,很新奇,怎么會一模一樣

      他很高興的伸手去摸,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仿生人是沒有體溫的

      因為何昭血液太冷所以全衡在給昭昭輸液時會先溫熱血液再給昭昭輸去

      而何昭就只有涼透了的身體

      居然反而讓他蘇醒了嗎,如果現(xiàn)在掐死的話...

      何昭伸出手,看著這個清透的少年睜著無辜的雙眸瞧他

      手都伸出去半截了愣是沒忍心

      長的一模一樣啊,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叫什么”

      “昭昭,何昭昭,你吶?”

      “我,叫***”

      他們相視,一樣的面容不一樣的內(nèi)心

      “阿昭,該吃藥了”

      當全衡抓著一把藥遞給他的時候何昭也愣住了,這最起碼是平常兩個星期的量,全衡這是要他死

      “不,我拒絕”

      “快吃”

      何昭盯著那一手的藥仿佛在看致命的毒節(jié)節(jié)敗退,全衡一直在朝他走,渾身散發(fā)著冷漠危險的氣息

      “哥,我,我不要”

      “我說了快吃”

      “我唔...唔唔...”

      全衡抓準機會掐住了何昭的脖子強行將那些藥塞進他嘴里

      “快吃,快點有反應(yīng)你才不至于死你明不明白!”

      回答全衡的是何昭的淚眼婆娑

      “算了”

      到底全衡看著那張臉還是不忍心

      養(yǎng)在溫室的花如果這般摧殘會不會更早夭折,但比這狠的事情早就對何昭做過了也沒什么的

      恰在這時何昭的毒癮發(fā)作了,他跪攤在地上抽搐求求全衡把抑制劑給他

      “哥,給我,快把抑制季給我,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全衡平靜的望著他那副求生的模樣蹲下去抓住了他的頭發(fā)

      “如果我就是執(zhí)意要讓你死呢,你覺得你活的了嗎”

      何昭依然抽搐著手腳扭曲心里卻無比清醒的在痛苦著

      為什么,他一直很愛的哥哥為什么執(zhí)意要讓他死,他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他甚至可以原諒全衡金屋藏嬌...

      “你覺得自己很可憐嗎”全衡的那張臉早已麻木沒有表情捏著何昭的下巴質(zhì)問他

      后全衡又想說什么就欲言又止了,那些不值得說,說不出口的都是他的隱疾

      家里到處都是微型攝像頭,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全衡用來觀察何昭的,但其實是全令用來監(jiān)視全衡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他不敢說,也不知道能和誰說

      “是因為有另一個人代替我嗎,你才會這樣對我!”

      全衡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怒目圓睜的看著他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希望我知道什么,不希望我知道什么?”

      “你...”

      面對何昭的質(zhì)疑他說不上話,狠狠將他扔下

      何昭看著全衡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拐角,淚逐漸流下

      他顫抖著,心痛著,無法理解著獨自熬過了那段最煎熬的時間

      從那天開始何昭的病突然就加重了,具體的病查不出只知道大大小小的病痛一身,之前還能下床走動到后來就只能臥床修養(yǎng)了

      嘴上的呼吸器,鼻子里的導管,手背上被針扎得紅腫的皮膚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病情的嚴重

      “我,最喜歡..哥哥了...”

      可能人一病就矯情就愛回想以往,以前的那些辛福,是父親溫柔的笑臉,是哥哥手掌打開那一手五顏六色的糖果,是不被當作實驗體看待的日子

      “真的...要我死嗎”

      “為什么這么問”全衡漫不經(jīng)心的給他擰毛巾擦拭身體

      “哥說過...要我死,我活不了,所以想問問,到底是我病了...還是你要我死”

      如果是我病了的話,我還尚有一線生機,如果是你要我死,我活不了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過去,全衡依舊沒有答話,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是你哥,會盡全力救你”

      “救了,然后呢?再用我試毒再用我做實驗,我的皮膚已經(jīng)無法再生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

      膝蓋上已經(jīng)潰爛不堪的皮膚組織訴說著他的無奈和害怕

      渾身發(fā)顫,止不住的寒由內(nèi)而外的散

      “哥,我們...只有彼此...連我也想失去嗎”

      “是你覺得我們只有彼此,是你只有我,我擁有的比你想的還要多得多”

      這句話直接就把何昭打入了冰窖,此刻窗外正飄雪,大雪紛飛,其中有一片寒意是來自何昭心里

      何昭側(cè)過臉去看著窗外,心事沉重

      全衡沒管他徑直走出房間,下一刻靠在墻上緩緩坐下,手抖得不成樣子

      他不是因為何昭治不好而這樣,他不是傷心難過,而是全令一定又在遠程刺激他體內(nèi)被強行植入的芯片

      全令在提醒他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

      他也只是一個可憐人,一條全令的哈巴狗,可惜搖尾乞憐對全令沒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濟于事

      何昭一直在治療,一直到半年后,醫(yī)生說他不行了,已經(jīng)治不好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全衡依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靜靜聽著,不為所動

      半晌好像才思考好一般說

      “昭昭呢,換血了嗎”

      全衡又回過頭望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他

      “快死了嗎,把他的心臟拿出來給昭昭換上吧,溫一溫,以免太冷”

      聽到這話何昭心里一沉,悶的透不過氣

      是啊,他死了可以,可全衡最親最愛的昭昭卻可以用他的心臟繼續(xù)活下去

      太委屈了,太想回到從前了

      從前可以趴在哥哥懷里,哥哥將他高高舉起說要變成他的翅膀帶著他飛出這片困境說等他長大了就可以帶他離開了

      原來全衡所說的離開就是死亡嗎,只有死了才可以變成鳥兒,才能順理成章的離開

      眼淚迅速從眼角滑落,何昭緩緩閉上雙眼

      “什么?何昭跑了?!沒用的玩意兒一個病秧子都看不住快滾去給我找!”

      全衡大發(fā)雷霆幾乎要掀了整個別墅,下面人嚇得誰都不敢出聲兒都憋著一口氣生怕他那股無名孽火燒到自己身上

      一時間全衡尋找何昭的消息遍布整個城市,全衡堅信他跑不遠,就在這兒

      可是全衡找了好久好久,他都以為何昭死了

      好在何昭昭及時蘇醒才得以讓全衡好過一點,他何昭算什么東西,何昭昭才是原版,替代品永遠抵不上原版

      這場冰封長達十幾年讓何昭昭的心智只停留在當年,所以他擁有單純不染世俗般的純潔和孩子的稚氣

      這才是全衡夢寐以求的,做了這么多惡事都執(zhí)著不肯放的

      目標達成了,他可以和他的昭昭一起生活一起憧憬未來了

      可惜昭昭有很多不懂的,不懂全衡吃飯時不喜歡聽到吧唧聲,不明白全衡總驚醒的害怕,不懂得給全衡足夠的面子

      不過昭昭這才剛醒,他不懂沒關(guān)系,全衡可以慢慢教他

      一次

      兩次

      三次

      ...

      昭昭屢屢觸犯他的底線,無視他的警告

      全衡也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

      以前的昭昭也不是這樣的,究竟在這塵封的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還是說孩子的天性本該如此

      他壓抑了何昭的天性強迫何昭懂事...放縱昭昭任由他胡來

      天差地別

      夜晚他抱著的何昭昭是暖的,身旁再也不冰涼,這讓全衡感到不真實,不熟悉

      “哥哥,哥哥”

      夜半被昭昭叫醒,噩夢做的一身冷汗

      “昭昭別怕,哥哥做噩夢了”

      全衡的嗓音干澀,輕輕彎著嘴角揉著昭昭的腦袋怕嚇到他

      “昭昭給你呼呼,呼呼惡魔就飛走啦”

      全衡瞧著昭昭手舞足蹈的給他進行“驅(qū)魔”儀式覺得溫暖又美好

      一瞬間刺痛

      何昭,何昭以前也是這樣的,他是怎么對何昭的?

      “好好睡覺不行嗎,非得那么幼稚嗎”

      他惡狠狠的質(zhì)疑著何昭,何昭當時嚇得跪在那不敢動,而他翻身就睡

      要說愧疚還是有些的,他甚至不太敢去回想剛才的夢

      夢里何昭一直在哀求他放他離開,后又滿身是血的問他為什么要那樣對他

      或許何昭已經(jīng)死了吧,外面白雪皚皚,或許他和曾經(jīng)的昭昭一樣,凍死在了那冰天雪地里

      看著眼前生龍活虎的昭昭不知道為什么全衡心里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大的欣喜

      回想起當年的痛徹心扉

      那年大雪紛飛,是從何家逃出來的第三個月,他們身無分文口袋里已經(jīng)沒有錢了

      外面從一開始的鑼鼓喧天到最后的冷冷清清只;椟S的路燈和時不時炸兩下的遠處煙花

      小小的兩個人影在雪地里,一步一個腳印,陷下去二三十厘米

      路上已經(jīng)沒有店面是開的了,沒有人愿意讓他們在自家店里做工所有人都回家團圓了

      何昭昭凍的瑟瑟發(fā)抖牙齒打顫,全衡也不比他好多少

      每一步走的都艱難,不能背著他走啊,越不走就越冷啊

      “哥哥我走不動了,我真的走不動了”

      全衡拗不過他只好背著

      “那我背你一下,到前面那個路燈,你就下自己走,好不好?”

      何昭昭暈乎暈乎的點頭

      這個冬天怎么過呢,冷啊,身體里沒食兒啊

      全衡蹲下背起了何昭昭

      從這個路燈到下一個路燈,這距離說長也不長,說短對孩子來說也不是很短

      小小一截路

      全衡怕他睡過去便不停和他說話

      “新年了,昭昭有什么愿望嗎”

      “昭昭...想吃大雞腿,大紅薯...大米飯...昭昭,想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好,好,還有什么嗎,哥哥都滿足”

      “昭昭...”

      昭昭突然哽咽了,身體也在蜷縮

      “昭昭想媽媽,想見...”

      對于一個平常孩子最平凡不過的小愿望,甚至都不能說是愿望的話,對于他們來說卻都是難上青天的事

      全衡咬著干裂的嘴唇點頭

      “昭昭...給哥哥..買...大房子...給哥哥...推秋千...給...”

      ...

      昭昭的手徒然松開,全衡只當他是睡著了不斷呼喊他的名字,可當空氣中只會出現(xiàn)一團氣的時候...

      全衡愣著說好要讓昭昭自己走的路燈下,路燈昏黃卻照的他影子格外大

      他沒有放下,也沒有過多停留,背著弟弟毅然決然的離開

      步入黑暗時,眼淚再也沒能忍住,如決堤的大壩涌出洪水一般淚如雨下咬著嘴哭

      他早就沒有家了,現(xiàn)在唯一的弟弟也死了,這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是崩潰的,在沒有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哭了,只是他一直忍著

      他一直走,一直走,垂著腦袋瞧見一雙锃亮的皮鞋

      抬頭,黑色大衣黑色帽子,是一個高大的人

      這是全令

      全衡警戒的看著他,全令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

      “你放心,畢竟你已經(jīng)沒東西可搶了,我也不稀罕一個尸體”

      一想的確是這樣,沒東西可被搶了,現(xiàn)在他一無所有

      全令回頭看了一眼,車里的人點點頭

      接著全令伸出兩個指頭

      “兩個選擇,一,繼續(xù)走最后你們一起凍死,二,跟我走,我能讓你弟弟死而復(fù)生”

      死而復(fù)生,聽著多荒唐啊

      全衡覺得他們是拐賣人口的,但其實他沒有什么了,如果一個人活在世上活著直接凍死在這...不體面

      “我有要求,如果不能復(fù)活我弟弟,請體面的葬了他”

      “當然,但我們不僅會復(fù)活你弟弟,還能讓你向你的父親報仇以告慰你母親的在天之靈還能保證你住上別墅后半輩子不愁吃穿”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對我的事那么清楚”

      全衡向后退兩步,眼里充滿警告

      “你怕什么,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跟不跟我走”

      ...

      ...

      ...

      全衡選擇了賭一把,他既然能那樣篤定可以復(fù)活昭昭,那便放手一搏,反正大不了一死

      而后他給全令當了十年的奴隸,給了名字叫全衡

      原來全令早就知道他對研發(fā)有著極好的天賦,用他們的話來說,是天才

      好在全令沒騙他,昭昭復(fù)活了,吃穿也不愁了,至于報仇,在往后的日子里他總能做到

      那時候太苦了,以至于那以后很多年全衡都不愿去回想

      曾經(jīng)的全衡有個很好笑的名字,當時還被昭昭嘲笑了

      叫何唯寶

      何家唯一的寶貝

      在何老頭還愛他媽媽的時候,這個名字屬于他

      全衡驚得收回自己的手,藥灑落一地

      他剛才想干嘛?

      他剛才是給昭昭喂藥嗎

      ...

      太習慣給何昭灌藥了,居然險些將昭昭當成何昭

      不得不說,他們一模一樣,他時常會把昭昭當成何昭,好在昭昭純凈的眼神和何昭冷漠好像充滿心事的眼神是不一樣他分的出

      可當昭昭背對著他呢

      衣服一樣感覺一樣

      他還分的清嗎

      “昭昭,你之前說想見媽媽的愿望,還想嗎”

      ...

      ...

      ...

      全衡站在輪渡上向遠眺望,他決定將昭昭送走,送去他最想要去的地方

      他敢確定,他對昭昭的感情就只有愧疚,愧疚帶著年幼的他不管不顧就離開,愧疚讓他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曾一度以為讓昭昭呆在他身邊是最安全的,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他才是那個最大的危險

      他不能再拉昭昭進火海了

      母子相見,怕他那個勢利眼的母親對他不好,何昭給了她兩個億作為撫養(yǎng)金

      果然,那個女人收了錢一下子就答應(yīng)了

      他放心離去,并沒有悄悄的走,反正也沒人會在意他離開

      “哥”

      何昭昭叫住他,他雙手插在大衣里回頭

      “怎么了”

      “要平安!”

      這抹專屬于昭昭的活力和稚氣,何昭永遠沒有

      “全令,聽說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不安分啊,想借全衡的手殺了我”

      “沒有,主,如若我是想殺您那大可不必救您出來,也不必去請最好的醫(yī)生”

      “如果我沒有發(fā)出信號,你知道的,我就死在里邊兒了,難道你的顯示屏沒告訴你我快死了嗎”

      何昭有些震怒

      “因為主有再生功能,所以...”

      “話是這么說沒錯...”

      的確,何昭借全衡的手得到了永生可卻也過的并不好,那些喪心病狂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的日子他不想再去體驗一遍

      那根本就不是人應(yīng)該有的待遇

      “永生...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永生,也會有東西能克死的”

      “比如呢”

      何昭橫他一眼

      “比如的東西能讓你知道了?你最好老實本分”

      他知道他的主并不信任他

      因為被打了藥導致何昭并長不大,也不是完全長不大,只是長得格外緩慢就和茶杯泰迪一樣

      何昭揭下臉上的那一層仿生皮露出一張和何昭完全不一樣的臉

      雖然依舊稚嫩卻真的完全不同

      全衡曾夸過他的雙目,美麗,動人,暗藏危機

      何昭很喜歡聽這話,因為這么多年來展露在全衡眼前的,也只有這雙眼睛是真的

      何昭將面具踩在腳下,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張臉,這張屈辱的臉

      這筆賬他要和全衡好好算算

      其實全令想不懂,為什么他的主不盡早發(fā)信號逃出來,其實在至少七八年前的樣子何昭就已經(jīng)擁有足夠的理由離開,毫無痕跡的離開

      可是何昭并沒有那么做而是和從前一樣留在全衡身邊

      為他試毒,為他染上毒癮,為他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切開,被抽血,被拿走腎臟

      要說愧疚,何昭早就做到仁至義盡

      這些全令真的想不通,他也想擺脫全家的控制擺脫何昭的控制,就借了全衡的手想要借此機會殺掉他

      可惜沒用,全衡自有分寸,全衡也不想他死

      真是廢物

      “阿昭,是你回來了嗎”

      “對啊,是我”

      夢境總是那么真實的,全衡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夢見何昭,而這次格外真實,真實到感覺何昭的那把刀就貼在他脖頸邊

      水聲滴滴,一睜眼周圍被黑暗籠罩

      是夢嗎,還是說...

      “全衡,好久不見啊”

      “嚓”的一聲一抹來自于打火機的火光出現(xiàn)在他面前,更在眼前的,是何昭的臉

      那雙眼睛,他當然記得

      全衡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待遇真好,真皮椅子,不愧是他何昭能干出來的事

      可此時先噴涌而出的居然是一抹欣喜

      何昭回來了,他不僅沒死還完好無損的活著回來了,回來殺他來了...

      從那之后,全衡度過了一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哥,你當時是這樣掐我的對吧,來,你也感受一下”

      “哥,我喂你吃藥,你怎么不吃啊,你不吃藥,病怎么好?”

      這完完全全就是在報復(fù)全衡之前所對他做的了,赤裸裸的報復(fù)

      “你裝病這么多年就為了回來報復(fù)我?”

      “我可沒裝病,那些有毒的東西的確是在我身體里存在了一段時間,好在后來是你治好了我啊,我來報答你來了”

      而所謂的報答就是一根根拔了全衡的指甲逼迫全衡喝下滾燙的水

      他已經(jīng)對全衡很好了,當年,全衡給他喝的可是鐵水

      他要是正常人他早就死了不下千百回了

      那股恨意隨著時間越長就越根深蒂固根本消除不了半分

      “你除掉了鐘修他們只是為了能親手了結(jié)我嗎”

      “是”

      何昭毫不避諱

      “早知道是今天這個局面當初我就不會把你造出來”

      這話屬實是讓何昭心頭一哽,可他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就當沒聽見

      “我知道怎樣造出你當然就知道怎樣毀了你,如果我的人知道我被鎖在這你也完了,何昭,你最好趕緊放我走”

      “怎么,你還等著全令來救你嗎”

      不,他沒有,他這么敢奢求全令救他

      全衡不說話抿著嘴裝作強大可實際上背后空無一人,是他自己在撐著自己前行

      或許在大雪紛飛的那天晚上他就該死去,可他沒有,他選擇茍且偷生,說什么是為了救活弟弟全是假的,他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只想著自己

      何昭以為猜中了他的心意雙拳握緊恨意翻滾

      一開始全衡還掙扎,叫何昭放他出去,后來也許是發(fā)現(xiàn)根本沒用也就落寞了不講話了

      就比如之前全衡不吃他喂的飯,不喝他遞的水,渴死餓死也要反抗,后來也就那樣了

      知道自己餓死渴死了也不會怎么樣

      何昭會定期抽取他身體里的血液,腎臟可不敢挖,他怕全衡死了他就沒的玩了

      “你就一點沒有想說的嗎全衡?”

      全衡冷哼一聲

      “說什么?說我被自己造出來的仿生人給報復(fù)了?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

      何昭像是被蒙在鼓里許久才發(fā)現(xiàn)一般露出遲疑不敢相信的表情

      全衡接著說

      “從一開始,你就只是個被我造出的實驗體,怎么會有感情,腦電波怎么會動,怎么會害怕怎么會開心,但也正是因為所有的實驗體都不會有腦電波才造出了你,如果你的腦電波能夠像正常人類一樣那么就代表我的實驗成功了,他們就會幫助我救助我的弟弟”

      “所以你就掠奪我的一切?”

      “不是,那是后來了,你無法發(fā)出和人類一樣的腦電波我才想出了以血換血以命換命”

      好一個以命換命,他的命就那么不值錢

      “怎么會...我...我是哥哥的弟弟啊,哥,快告訴我,我是你最親愛的弟弟對不對,我們那么多年了,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不是你弟弟我不信,我不信的...”

      何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因為沖擊太大而“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拉著他的衣角祈求一個答案

      全衡剛想開口卻被何昭的笑聲遏制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這些我不知道嗎,我早就知道我是仿生人,早就知道那些被你奪去的血液和腎臟是給了誰,你怎么一直把我當傻子”

      說到后來何昭都覺得可笑

      怎么總把人當傻子啊

      事到如今何昭其實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那些年在全衡身邊所遭受的那一切還是恨全衡掠奪他的一切只為了他那個廢物弟弟

      “明明我和你弟弟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是什么概念你懂嗎,就是你根本分不清我們卻偏偏對著這張臉做出了那些惡毒的事,你對他也那樣嗎?不會的”

      失望透頂,對于那些過去的仇恨,何昭再也不想說一絲一毫,帶著悲憤離開了

      何昭躺在那張自己被生產(chǎn)出的那張能源床上,默默回想剛有意識的一切

      那時候醒來,周圍圍著一堆人,他第一眼看的是全衡,他教他說話...

      “你是全衡的弟弟...”

      “我是全衡的弟弟...”

      “我是你哥...”

      “你是我哥...”

      “我們相依為命...”

      “我們相依為命...”

      我是我哥的弟弟,我們相依為命直到如今...

      那是他第一次見全衡笑,很好看

      想起這些何昭突然就笑了,苦澀蔓延全身連同指尖都麻木到無法彎曲

      真把他當仿生人了啊

      “你最好吃點,否則提早餓死了我還會想方設(shè)法讓你活著回來,你可別忘了仿生人最大的能力是復(fù)制他人的能力,你會的我都會”

      全衡緩緩抬起頭,雙眸不清晰,已經(jīng)長出了一些胡渣

      “你不缺錢...不愁日子怎么過,不用煩會不會有人壓榨你,我每天寵著你溺著你你到底還要怎么樣”

      “我只是不想再過每天提心吊膽怕被人摘掉器官的日子了,不想再過被毒癮侵占的生活,不想擔心自己的器官長不好,我想好好活著”

      我就想活著,我就想好好活著,有好的器官有完整的身體

      難道連這也要奢求才能得到嗎,這難道不是普通人的基本嗎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這話的愧疚,全衡彎了腰,頹氣一身像是塵封了數(shù)十年

      “怎么不說話了”

      “阿昭,我...我罪有應(yīng)得”

      “你的確罪有應(yīng)得,以前那些我就不和你算了,可是你居然想要我的命,雖然我是實驗體是你造出來的仿真人,但我沒了心臟我也會死!”

      何昭恨得咬牙切齒

      說是知道自己不會有人救但其實對全令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希望的,希望他可以發(fā)現(xiàn)不對,可以來救他

      可是太多天了,在沒有攝像頭的大牢

      但家里的攝像頭呢,全令應(yīng)該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出現(xiàn)了吧

      如果全令真的不救他呢,他會死吧

      他可不能死,茍延殘喘這么多年他怎么能死在這兒

      全衡想好了逃跑計劃,在腦子里畫了地圖,連小路都想好了

      趁著何昭離開,他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太好了門沒關(guān)!

      一步,兩步,就差最后一步...

      全衡的笑容僵在臉上,他面對的,是拿著槍抵著他胸口一步步逼他后退的何昭

      他舉起雙手漸漸后退

      等光亮不再那么強烈全衡才看清,何昭身后站著的...是全令

      “呃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何昭拿起全令遞過去的鐵棍直接朝著全衡的膝蓋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數(shù)不清了,只知道疼,只知道麻

      全衡一遍遍向全令求救,可全令看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那么冷漠

      后來他不再呼喊求救,因為他明白真的沒有任何人會來救他了

      只是忽然有一天,天就塌了,毫無征兆

      半月板一定是碎了,他站不起了,況且何昭并不給他治療,只是把他的血擦干凈了換了新衣服

      何昭從不允許他身上有任何一點小污漬

      “你不是想出去嗎,出去好了,我?guī)愠鋈ァ?br>
      何昭抱他坐上輪椅,他毫無生氣被推出他曾經(jīng)發(fā)了瘋也想逃出去的地方

      原來出去這么簡單嗎,甚至不用自己走

      外面...沒什么不同的,一切如常,就好像他這段時間就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

      真是夢就好了,可他看向自己已經(jīng)無法動彈的腿卻沒辦法說什么是夢的鬼話

      “你被何功成丟棄我被你丟棄,全衡,我們都是被人扔掉的垃圾,不好好相依為命反而自相殘殺,是你的錯,我一心想和你在一起的,如果我能開的像花一樣人人都愛,是不是就不會被丟?”

      全衡無法回答,他像是一個丟了魂魄的人只剩一具支架苦苦支撐

      半晌,全衡緩緩地抬起頭,像塵封多年被打開的雙眸,抬起手,指向一間屋子

      何昭站起身朝屋子里走去

      陽光傾灑透過薄紗照射進來,屋內(nèi)空空如也,除了溫暖和花朵再無其他

      花朵?

      何昭詫異,全衡從不允許家里出現(xiàn)那種東西的,唯一一朵在多年前也已經(jīng)被他連盆扔掉

      哪來的花?

      “哪來的?”

      “昭...昭昭的”

      何昭心中燃起怒火,他以為這盆花是何昭昭的

      但其實不是,這是他當年連盆扔掉的那一朵,被全衡撿了回去

      那朵花沒死,一直被全衡養(yǎng)在溫室,藏在溫室

      “是嗎,你也只允許他半年見一次花嗎,也不允許他出門嗎,是嗎!”

      何昭打開保護罩拿起那盆花狠狠向墻面砸去,霎時粉身碎骨

      全衡的輪椅突然倒了,何昭沖過去揪起他的衣領(lǐng)

      “你最好全心全意對我,否則你的下場會比它更慘上一萬倍!”

      全衡沒有回答他只是側(cè)躺在地上望著那粉身碎骨的花朵

      一開始就被摔打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朵花經(jīng)過溫室的溫暖懂得了美好再次被摧殘

      就像曾經(jīng),它那樣頑強的活了下來如今卻在溫室里花瓣全落

      他越是冷靜越是臉上沒表情就越是心里翻騰不息

      何昭摧殘的的又何止是花

      直到那天何冬來找他

      全衡坐在輪椅上,眼里是空洞,無神的望著跪在他腳邊的何冬全然不顧自己之前的驕傲,忘記自己是個無所畏懼的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

      “求求你救救我,何功成那個老頭兒讓我接管公司結(jié)果他用公司的名義借了高利貸,現(xiàn)在公司沒了他卷著錢跑了我自身也難保了,求求你救救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全衡突然就笑了,就不說他能不能會不會救他,全衡自己現(xiàn)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全衡掀開蓋在腿上的毯子和袖子露出淤青

      “你看看,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有那個能力幫你嗎,你求錯人了”

      何冬一看這架勢,早就聽聞全氏老總被人煲養(yǎng)虐待,這么一看居然是真的

      何冬靠著這條新聞賺了一大筆錢,可他仍然不滿足

      人的貪欲是很可怕的

      他劫持了全衡,讓何昭拿出一百萬贖金來救他,只準何昭一個人來

      全衡很無語

      他哪值一百萬,在何昭眼里他不過是個過期的玩物罷了

      可何昭還就真去了,真就一個人去了連全令也沒帶上

      單打獨斗,何昭說了,和他打一架,他輸了,全部身家給何冬,那可是幾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反之,何昭贏了,那何冬就只有死路一條

      何冬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小娃娃能說出這種話看來也真是傻了

      何昭讓他三拳,拳拳到肉,何昭不躲不閃卻毫發(fā)無損,何昭一拳將他的鼻梁骨打斷

      笑話,何昭是什么人,擁有多大的力氣全衡能不知道嗎

      何冬死定了

      何昭將手插進他的皮肉里竟硬生生將他的肋骨折斷掏出一根

      何冬已經(jīng)暈過去了

      本來何昭打算就此收手,回頭看了一眼全衡后突然發(fā)了狠將他的面部打的稀爛

      全衡閉上雙眼不敢去看,那種拳頭上帶有尖刀砸破肉的聲音聽著都刺耳

      何冬輸?shù)暮軕K,家里的傭人也慘,辭的辭殘的殘,特別是那兩個門衛(wèi),更是不能提了

      據(jù)說報導發(fā)出來第三天何冬就死了,尸體被人扔在了鴨子堆里

      全衡只覺得他罪有應(yīng)得,但又覺得...長得那么俊的一個孩子,可惜了

      何昭太生氣了,全衡也沒辦法

      “全衡,你知道之前你手底下的人笑話我血都是冷的嗎,笑話你有個假弟弟”

      全衡搖頭

      何昭笑一聲“如果我不是你造出來的,如果我不和你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毫不相像呢”

      何昭將自己臉上的一塊面皮撕扯下來露出一張新面孔

      他去看全衡,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全衡嫌棄

      全衡的眼里依舊是迷茫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人,我有爹媽生,雖然沒有爹媽養(yǎng),但我的皮肉全是真的,全令才是真正的仿生人,關(guān)于腦電波的那個計劃,我早就成功了”

      全衡腦補瞬間宕機,何昭是被生出來的,那么,那么何冬打他的時候他沒有還手硬生生挨的那三拳...那實打?qū)嵉娜?..

      他輕輕掀開何昭的衣服,果然,青青紫紫一片

      “可我給你打過針,為什么皮膚沒有復(fù)原”

      何昭放下衣服

      “可能我快死了吧,我,身上的毒癮并沒有完全被消除,我還是會被毒癮所控制”

      只是每次發(fā)作都悄悄躲起來了,最近不見全衡,全是因為去躲了

      想起了什么何昭苦笑了一聲

      全令曾向何昭替全衡求情,求何昭放過全衡,放他一條生路

      或許作為真正仿生人的全令也愛上了全衡

      是啊,像全衡那樣閃閃發(fā)光的人有誰會不喜歡呢

      何昭一氣之下銷毀了全令

      這是他做過最后悔的事情,因為現(xiàn)在的他一定不會想以后全衡因為他銷毀了全令而做出了什么

      于他而言,全令的離去雖然他也很痛心,因為全令是最好的作品,世間再沒有和全令一樣全能的仿生人

      其實如果全令反抗,不從,何昭也完全拿他沒辦法

      可是全令什么也沒做,只是乖乖的跪在他面前,褪去了一身的衣物,怎么來的就怎么走了

      全令說,他不懂愛,也不明白人和人之前的感情,對他來說只是一堆起伏的數(shù)據(jù),他完全不能理解人對人無私付出的那些,他現(xiàn)在安安分分的被銷毀也只是他的程序設(shè)置了要完全服從主人的命令

      全令的一生是那樣可悲的,可作為一堆程序居然萌生出了要擺脫殺死主人的念頭,不論最后結(jié)果如何他都已經(jīng)永遠超出控制

      就算他不是因為替全衡求情也會被何昭用另一種借口銷毀

      “我從來不信鬼神,我只信我自己的手,相信科學,相信數(shù)據(jù),甚至有些無條件的相信你,我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為什么會那樣,你是不可控的,我討厭不可控的東西”

      何昭輕輕撫摸全衡的面頰,是溫熱的,不像他因為被打了針而變異冷血

      他還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人嗎?或許吧

      “那你干脆殺了我吧”

      ……

      “我沒那么好心”

      ………

      ……

      …

      何昭瞧他閉上雙眼像準備受死的面容怎么也開不了口了,他怎么也忘不了十年前的那條大街,這個少年背著一身的絕望憤然前行

      他被這個少年所吸引,慢慢跟了上去

      “我要他成為我的人,這么說你能明白嗎,全令”

      ……

      全衡一直以為那年救他的是全令,是全令給了他新的生命,給了昭昭新的生命,給了他一個家,一個避風灣

      可其實這些,這些都是何昭借全令的手贈予他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心覺得全令就是一切

      ……

      ……

      ……

      “我銷毀了全令”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擊中全衡的尾椎骨,他塌彎了腰愣是直不起來

      “何…何昭……”

      “我在,怎么了,你該慶幸,我把他銷毀了以后就再沒有人能逼你做這做那,以后我也不會逼你,你想去哪兒都成”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這么多天來全衡第一次發(fā)出這么大的聲音

      刺耳,不動聽

      “你真是一個不聰明的人,你的心輾轉(zhuǎn)于昭昭,全令和我之間,你真的看得清楚你自己的內(nèi)心嗎,你究竟想要誰”

      他真的分的清自己的情感嗎

      不一定

      很多概念已經(jīng)混淆了

      為什么全令死了他會那么難過,他應(yīng)該像何昭說的那樣慶幸自己終于解脫

      “真的能不做實驗了嗎,真的能放我走了嗎,你說的話算話嗎”

      “都算話,等你的腿治好了就走”

      于是全衡安分苦等,可是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的傷口怎么可能愈合的完全

      愈合的時間漫長幽遠

      霜雪落滿肩頭一年又一年

      他甚至快要忘記自己一心想要逃離是為什么

      這幾年他很快樂,從一開始的郁郁寡歡甚至想要餓死自己到后來瞧見屋外白雪開心過了頭

      何昭陪他堆雪人,陪他捉迷藏,陪他蕩秋千

      直到有一天,全衡的腿好了,他激動的在何昭的攙扶下站起身顫顫巍巍的朝門那邊走去

      門開了,他踏出半步又回首

      “原諒我,阿昭”

      何昭突兀的笑了,因為太久...太久了,以至于他甚至忘了自己本來的名字,就像鐘修說的“或許這都是命吧”

      可惜他從來不信命,他是自私的,從頭到尾只相信自己的人

      全衡當然會離開的,但他也沒有保證不會把全衡重新抓回來

      他是惡毒的,陰險的

      “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啊.. .”

      何昭悲憫著說

      “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

      全衡覺得自己被三番四次的戲弄了,恨得牙咬的吱吱響

      這段時間他在努力逃跑了,為什么又被他找回來了?

      是跑的不夠遠嗎

      “要不是我你現(xiàn)在就餓死在大街了”

      耳熟的話

      “別再想著走了”

      然后全衡就真的沒走了,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了

      何昭用全衡對他的方法對他,果然,人就是人,很快就奄奄一息了,五天之后全衡就死了

      何昭想用全衡的方法把他永遠留在這里,可是他無論如何也造不出像自己一樣的仿生人

      難道是因為他本不是仿生人嗎

      他不信,試了千萬種方法仍然不行,很快,全衡的尸體腐化了

      不管,不會的

      何昭雙手合十虔心祈禱全衡的靈魂快回來

      無論什么方法求全衡快回來,可惜全衡再也回不來了

      聽聞全衡離世,也聽聞自己的左右手互相傷害銷毀對方,棋子搖擺不定動了真心日日超度以求魂魄從千里外歸來

      想到這,遠在他鄉(xiāng)的何昭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一笑

      世界萬千,誰又能保證自己不是誰的棋子呢,是吧,代號202

      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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