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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微風,散落——冰激凌碎片!
田埂,微風!散落—冰激凌碎片!
春天,走在田埂上的小腳丫
85年,春末夏初的傍晚,辛聞5歲。她喜歡脫掉鞋襪光著一對小腳丫子在田埂上跑來跑去,戴著綴滿野花的小花環(huán)追趕著白色黃色有時也會是藍色的蝴蝶!
辛聞之所以叫辛聞,是因為她出生的時候爺爺正在看中央電視臺直播的新聞聯(lián)播,也就順便取了這個名字。一歲的時候,爸爸媽媽把她送到爺爺奶奶身邊后,又回到了那個忙碌的大都市繼續(xù)朝九晚五的生活。
作在奶奶身上撒嬌是她最喜歡做的事;坐在爺爺身上一根根地拔掉白色的胡須是最愜意的。奶奶會寵溺地輕打她的屁股;爺爺會呵呵地笑,堆滿一臉的皺紋,就年連胡子也開心地抖啊抖的。這時,辛聞會噘起小嘴,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許笑,你影響我工作了!”看者較真的她,爺爺會伸出溫暖的手掌撫摩著她的小腦袋,滿眼笑意地收起笑容。
“奶奶,你快點!”辛聞轉(zhuǎn)身看者身后菜田里還在慢慢向前的奶奶,又向前跑去!岸!”輕輕的一聲悶哼,菜田了里沒了她的身影。奶奶一點也不驚慌,看著前方她消失的地方又冒處一顆小腦袋。
辛聞翻過身一屁股坐在地上,脫掉那雙鞋帶散開阻礙她快跑的鞋和草莓色的襪子。撓撓她的冬菇頭爬起來繼續(xù)向前跑去笑地咯咯。奶奶則跟在后面揀起被她當成破布娃娃一般丟掉的鞋襪。
“爸爸!爸爸!”一進門辛聞就看見正和爺爺寒暄的爸爸。
夏天,趴在課桌上的黑眼珠
第二天,爸爸把她帶到一個同樣有田野卻多了小山的地方。辛聞只在電視上看過,現(xiàn)在就在眼前。辛聞認識了幾個小伙伴,有男孩兒有女孩兒,他們會再一起嘻嘻哈哈地又叫又笑,會追著花間的蝴蝶,趕著草叢里的蛐蛐,戴上綴有更多野花的小花環(huán)。像一群小野猴,山里田里到處亂跑。
夏天快過的時候,辛聞被爸爸媽媽送進了學校課堂,那里有被人稱作老師的阿姨,還有笑地很可親的伯伯叫校長。第三天辛聞是在哇哇的大哭聲中被送進學校的。她喜歡去學校,那里有更多小朋友一起玩兒,但她討厭坐在課堂里,不可以說話,不可以亂動,更討厭讀書。
天,一天天的過,一天天的冷了!她不會在光著腳丫子亂跑了,山里的小石頭扎的叫疼。可她還是喜歡光著腳丫子跑在田埂上的感覺——軟軟的,涼涼的!
日子慢慢地過,辛聞也慢慢地長大了。她不在會光著腳丫子跑在田埂里,卻依舊戴著綴滿野花的小花環(huán)在山里亂竄,追著蝴蝶,趕著蛐蛐,也學會了用已經(jīng)凍得通紅的雙手拿起用小石頭從屋檐上砸下來的冰棱。卻不再留著冬菇頭而換上了更短的男娃頭。
升初中,考高中,舊的朋友各奔東西,新的朋友不斷出現(xiàn),之后也成了舊朋友。讀高中是,辛聞跟著爸媽真正地搬進了那個忙碌的大都市。那里車水馬龍,有繁華的街市,嘈雜的人群,也更多了活力。
和所有都市的年輕人一樣她背著大大的休閑背包,塞著耳機,嚼著口香糖發(fā)出“比!钡捻懧暣┧笤诔鞘械慕诸^。
秋天,開向天花板的馬尾巴
大學的生活,辛聞快樂卻孤獨地度過。她有很多朋友,卻依舊覺得自己孤獨長在。
23時,辛聞大學畢業(yè),進了一家公司宣傳部的設計組。離開了有父母關(guān)懷的家,搬進了一間冷清但真正屬于自己的單身公寓。
“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叫辛聞,你們的新同事。剛從大學畢業(yè)出來,什么都不懂,希望以后大家多幫忙,我有做錯的地方直接講!”有如裝了擴音器的大喇叭發(fā)出的聲音。所有人看著她發(fā)出愉快的笑聲。
領她近來的那個老經(jīng)理笑著紅潤的臉指著身邊的年輕人:“這是你們部門的負責人,年雨,年副理。以后你有不懂的問題可以請教他!”
“年副理好!”她微笑頷首。這是頂頭上司,第一印象可不能差。
“你叫辛聞?”年雨微皺著眉頭。
“是!我生的時候爺爺在看新聞聯(lián)播!”辛聞笑咪著眼睛。
“哈哈哈!小年,我先走了,小辛就交給你了!”老經(jīng)理笑著出去。這個丫頭,有趣!
“經(jīng)理慢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年雨看著這個丫頭,嘴角帶笑:“那是你的辦公桌。”
“哦!”辛聞抱著東西走過去,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輕念著,“年雨,年雨。”忽然眼前一亮,“鲇魚!”東西放在桌上的瞬間,爆笑聲沖破唇齒,震徹整個辦公室,頭頂?shù)臒粢脖粐樍怂频拈W了幾下。
所以人盯著仰面大笑的她,剛要轉(zhuǎn)身的年雨又回過身些許驚愕地看著她。感受到周圍詫異的目光,辛聞低下頭正迎上年雨的眸子,心虛地紅了臉,收住自己的聲音,嘴角卻扯地更遠。
工作后的辛聞瘦了一圈,沒了學生時代舒適與安逸但多了充實。如她希望的,所有人都很照顧她,幫助她,在她錯是改正她。在她來了之后,大家口中的“年副理”改名“鲇魚”
隆冬臘月后新年到來。24歲的辛聞也有了半年的工作經(jīng)驗,有了薪的她知道回報父母當然也沒忘了爺爺奶奶。
不用每天穿上工作裝的日子讓她很舒閑。她喜歡背著大大的休閑背包,塞著耳機,嚼著口香糖發(fā)出!“比啵”的響聲,還如學生時代一樣。
年后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jié),辛聞在街頭閑逛。目視著雙雙走過的情侶和賣花的小姑娘。
情人節(jié)!辛聞握著自己買的玫瑰。在麥當勞了碰見了也是一個人的年雨。
“情人節(jié)!一個人,卻拿著玫瑰?”辛聞看懂那個眼神。
“自己買的!”辛聞?chuàng)u著手里的玫瑰,大馬金刀地坐下啃著薯條。嘟著鼓鼓的腮幫把玫瑰塞進年雨手里,“情人節(jié)沒人送花怎么行?”
第一次, 辛聞和男人一起過情人節(jié),去不是情人!
第一次, 年雨和不是情人的女孩兒過情人節(jié),依然開心!
初春,悄然怒放的玫瑰花
三月初的年慶,公司有個聚會。沒有領導,沒有職員,大家都是朋友。滴酒不沾的辛聞在
同事的鼓動和自己難耐的熱情下灌西下了兩瓶啤酒。滿面潮紅地大聲叫笑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發(fā)出沉沉的呼吸聲睡著了!
睜開雙眼轉(zhuǎn)動依舊昏沉的腦袋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和身邊和衣睡著的熟悉面孔,頭腦陡然清醒很多,一骨碌爬起來也驚醒了身邊的人。
“年……副理!”辛聞的舌頭還有些打結(jié),“我……”
盈滿笑意的雙眸看著眼前紅潮未腿的迷糊面容:“你昨晚醉得不醒,問不出你住那里就帶回來了!”
“哦!”搖了搖才開始運轉(zhuǎn)的腦袋,歉意地笑著,“沒想到會喝那么多!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以前沒喝過吧?”包容地凝視近在咫尺點動的腦袋,“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我看你也去不了!先,就在我這兒休息吧,等你頭不暈了再回去!還有,下了班我們就不是上下屬的關(guān)系,你不用叫我年副理!那樣會顯得我很老,我現(xiàn)在還沒有30歲!”
注視著步入衛(wèi)生間的年雨,辛聞覺得平素嚴謹?shù)乃膊皇悄敲吹乃腊澹蚌郁~”好像也不是那么適合他。
四月一日愚人節(jié),在頂頭上司帶頭的愚弄下,辛聞多了個名銜“年副理女友”。
在公司,他們不逾人理;私下里,他們身份互換,辛聞是頭,年雨是下屬。年雨寵愛她,包容她,當然也會包容掉辛聞在廚房里忙碌出來的佳肴,而此時年雨的公寓里就會爆發(fā)一場激烈的“糧食自衛(wèi)戰(zhàn)”。清理戰(zhàn)場時,年雨會站在后面雙手環(huán)住辛聞的腰陪她一起洗碗。
05年二月十四日,辛聞和年雨在一起度過了第二個情人節(jié)。麥當勞里,年雨把玫瑰塞進辛聞手里 “情人節(jié)!沒人送花怎么行?” 一起吃冰涼的甜筒。
隆冬,散落一地的碎渣
三月初的公司年慶,辛聞仍舊喝得爛醉被年雨背回家。
四月一日愚人節(jié),辛聞點頭答應升格“年副理太太”。
夏天,他們坐在空調(diào)下滿頭大汗的吃鮮辣的火鍋;秋天,陶醉在楓林中的長椅上剝著香甜的板栗;冬天,照舊在麥當勞吃冰涼的甜筒。笑容,陽光燦爛!
年前,辛聞放假回家,看見笑容滿面的父母和坐在客廳里熟悉的客人。
“他們怎么認識?”疑惑中媽媽接過她的背包:“聞聞!叫大伯,還認識嗎?”笑容凍結(jié)在臉上,巨大的轟鳴聲瞬間充滿大腦的每個角落,瞬間的蒼白讓父母不知所措,客人的笑也在陡然間褪去。
“大伯!”就這兩個字讓她溫暖的心驟然如沐寒冰,碎裂散落!大伯——那個過繼給了姑奶奶家的,爸爸的親哥哥!就是眼前的人?二十年未見,哪里還認出?
二月十四日,又是情人節(jié)!
辛聞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麥當勞,捏著手中的玫瑰輕輕地吐出顫抖卻堅決的三個字——“分手吧!”
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抬頭望著面前決然又傷痛的眸子:“為什么?”
“你應該知道,你爺爺奶奶,其實并不是你親生的。你親生的爺爺奶奶事實上是被你叫做舅爺爺,舅奶奶的人。你的爸爸是過繼過去的。你輕親生的爺爺,他叫辛忠仁!”
訝然與她對自己家事的了解。緩慢的敘述卻讓他渾身發(fā)抖,朦朧的事實讓他不敢正視。
“就是我爺爺!換句話也就是——你,是我哥哥,堂哥!”
陽光沖破薄霧,朦朧的事實殘忍的呈現(xiàn)眼前,讓人無處可逃。顧不上已經(jīng)融化的冰激凌滴在手上,年雨咬了一口茫然的不再看推門而出的辛聞,第一次覺得冬天的甜筒居然如此冰人。如此,如此,如置身寒冰!
春末夏初的六月,辛聞提著鞋襪,光著腳丫子走在兒時奔跑的田埂上,披散著頭發(fā)!
軟軟得,涼涼得,走在田埂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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