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j_1234

　　~以你之名系列第三篇~

　　B is for blue.
　　Y is for Yule.
　　J is for jelly.
　　One, two, three, and four……
　　……引言

　　第一塊果凍名為偶然

　　天陰有雨。
　　越前龍馬無處避雨。
　　遠處街角正好有家CAFE，上面卻掛了CLOSED的牌子。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做好感冒就醫(yī)的心理準備，眼睛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剛剛還是CLOSED的牌子變成了OPEN。
　　什么時候變的？

　　推門入內(nèi)，撲面而來的是糕點與咖啡混合后的濃郁香味。
　　\"對不起，本店剛剛開張，請稍等一下。\"紫杉木柜臺后一個男孩正在擦拭著柜臺后酒架，借著酒架后的鏡子看見有人后慌慌張張地轉(zhuǎn)身。
　　\"沒事，我只是，避一下雨。\"越前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這樣說，對店家太不禮貌了。
　　對方愣了半秒鐘，無所謂地笑了，\"沒關(guān)系。\"
　　他的身影，埋藏在微弱的光線里。\"今天雨很大，沒有什么客人會來的。你隨便坐吧。\"
　　于是揀了張靠窗的木桌坐下，越前開始環(huán)視四周。
　　這里的桌椅全是為兩人或單人而設(shè)計的，每一張桌子都有花墻隔開，所以私密性相當(dāng)好。
　　看來這里的主人很用心，每一處都纖塵不染。

　　外面的雨，不停，漸大。
　　聽得椅子輕微一響，那個原本在柜臺后的男孩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走了過來。
　　他放下手中的盤子，然后坐在了越前的對面。
　　精致的白碟配上沒有花紋的白杯，樸素到簡約的美。
　　一柄純白小勺邊放著上等的白砂糖與調(diào)味的牛奶。
　　咖啡杯邊有一個透明的水晶杯，盛著微香的檸檬水。
　　還有那個端盤的人，笑由心生，\"我坐這里你不介意吧？\"
　　聲音是意外的溫柔。
　　越前收回投注在咖啡杯上的視線，望進他的眼里。
　　越前立刻后悔了這一舉動。
　　那個人的眼，像希臘的傳說中的愛情海一樣深，是會讓人深深陷入的無底深淵。
　　\"沒關(guān)系。\"怎么說的好像我是主人而他是客人。
　　\"這家店不是我的，是我朋友開的。我今天是來幫忙的。\"他喝了一小口檸檬水，\"不過巧的是今天下雨，沒什么客人。\"
　　他端起杯子，先聞聞味道，再看著杯里的褐色液體。
　　越前注意到他的發(fā)色與杯中的液體顏色沒有區(qū)別。
　　\"很好喝呢。\"他喝了一小口，\"不愧是牙買加藍山。\"
　　然后他加了一點糖，再喝一口，細細品味，最后加入牛奶調(diào)味。
　　杯里的液體隨著咖啡勺的轉(zhuǎn)動他停變幻著。
　　越前瞇起眼，剛才他喝咖啡的動作絕對是專業(yè)級別的。
　　\"我可以來一杯嗎？\"越前指指他的咖啡。不是因為味道，只是因為想喝。
　　他看見越前的動作后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后面。
　　不多時便端了個盤子出來，只是沒有熱氣。
　　\"小孩子還是適合吃果凍的好。\"
　　盤子里，一塊圓柱狀的果凍，顫微微，亮熒熒，藍得如那人的眼眸。
　　一個小碗里裝著巧克力醬，旁邊還有一枚銀勺。
　　越前僵直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被當(dāng)作兒童的事實。
　　拿起勺，舀上一滿匙的濃郁醬汁，淋在果凍上，然后挖了一口送入嘴里。
　　\"這是什么？\"越前問到。
　　對方注視著他，臉上出現(xiàn)小小的酒窩，然后回答，\"藍色圣誕。\"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就這樣，越前龍馬開始與這個陌生人攀談起來。
　　越前講他老爸的事，他媽媽的事，他表姐的事。
　　他還講他的貓咪，講他的生活，講他周圍的一切。
　　而這個男孩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越前，耐心地聽他的話，時而被他逗笑，小小的酒窩在嘴邊一渦半轉(zhuǎn)。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而兩人的談話仍在繼續(xù)……

　　第二塊果凍名為錯過

　　越前開始頻繁地光顧這家咖啡店，卻總是無功而返。
　　每每只得在窗外趴著玻璃，注視著曾經(jīng)溢滿回憶的座位。
　　記得在桌上有著冒著熱氣的咖啡，還有獨一無二的果凍。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越前以為那一切幾乎都是一個夢。
　　一個只能出現(xiàn)在城市雨幕中的夢。
　　那個人的一舉一動，那個人專注的眼神，似乎在回憶里慢慢褪色。
　　只有那個藍色的果凍在腦海里百轉(zhuǎn)千回。
　　所以當(dāng)越前在一個傍晚來到咖啡館看見那個白色的OPEN的牌子時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

　　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糕點與咖啡混合后的濃郁香味。
　　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只是那個人，不在場。
　　\"哦。對不起，本店沒有這樣的人。\"聽得越前的解釋后，那個站在柜臺后的靦腆男孩又問到，\"還有什么事嗎？\"
　　\"不，不……\"越前覺得有種苦澀在心里蔓延。
　　怎么可能不存在呢？難道，真的是一場夢的邂逅嗎？
　　\"哦哈，又有客人啊！大石你怎么讓人家站著呢！\"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紅色頭發(fā)的男孩跳了進來。
　　\"啊，英二，他……\"還沒等大石說明，英二就拉著越前來到空著的桌子前。
　　\"你好，菊丸英二竭誠為你服務(wù)。請問你要咖啡，點心還是其他的什么。本店必將努力實現(xiàn)你的要求！\"
　　\"那……\"越前抬眼望向菊丸，\"我要藍色圣誕。\"
　　菊丸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認識不二周助！你怎么\"
　　\"英二！\"大石匆匆阻止菊丸繼續(xù)往下說。菊丸立刻捂住嘴，依然不可思議地看著越前。
　　\"他在這里，不是嗎？\"冰冷如雨的憤怒在血管里流淌。
　　為什么剛才不告訴他？為什么要隱瞞他？為什么？
　　大石深深鞠一個躬，\"對不起�？墒�，我們不可以再讓不二受到傷害的。所以，你就不要再來了。\"
　　\"告訴我一個理由。\"越前控制著自己的感官，不讓理智被傷痛主宰。
　　\"現(xiàn)在還不能讓你知道，等待合適的時候，再說，好嗎？\"菊丸說完后側(cè)過身，擦掉眼角的眼淚。

　　越前龍馬拐過街角后，一個抱著一包面包的褐發(fā)男孩出現(xiàn)在咖啡館門口。
　　\"嗨。你們終于度完蜜月了�？�，猜猜我?guī)Я耸裁矗縗"
　　\"哇，是我最喜歡的蜂蜜面包。\"菊丸一個餓虎撲食，搶過不二手中的紙袋。
　　不二走近大石，\"大石，你面色不太好啊。\"
　　\"啊，沒什么，沒什么。\"
　　\"沒什么就好。\"不二的視線轉(zhuǎn)向靠近窗臺的座位。
　　那個孩子，什么時候可以再見一次面就好了。
　　不二閉上眼，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副畫面：背景是滂沱的大雨，頭發(fā)濕透的小動物，眼睛里卻下著一場更大的雨，冰冷。
　　這副畫面讓他想起六年前的自己。
　　于是想要給他溫暖，于是給了他藍色圣誕。

　　第三塊果凍名為等待

　　越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好的耐心，而這個結(jié)論是在自己忍耐11天后得出的。
　　想見一個人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
　　可是同樣不想傷害他，如果他要逃避，那么越前愿意給他時間與空間。
　　可問題是，他還會記得我嗎？
　　他還會記得下雨天的那個孩子？
　　他還會記得他為他做過果凍嗎？

　　越前在等待了12天后終于再次光臨咖啡館。
　　門里是熟悉的香味，還有熟悉的身影。
　　為什么，可以把僅有一面之緣的人，記得如此刻骨銘心。
　　那個叫不二周助的人，仔細而小心地擦拭著咖啡杯，眉頭微皺，嘴唇微紅。
　　然后叫越前龍馬的孩子悄然走近，一步一步，生怕打攪了他。
　　嘴唇蠕動著，卻喊不出口。
　　只因這份靜謐，舍不得打破。
　　就算這樣看著他，也覺得幸福。
　　\"咦？\"不二放下咖啡杯，轉(zhuǎn)身看見越前，\"是你？\"
　　越前覺得心中一熱，他還記得他。
　　\"有事嗎？\"
　　\"我，想吃藍色圣誕。\"
　　不二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后再度綻放笑顏，\"好啊。\"
　　就這樣越前龍馬升級為咖啡館的�？�。

　　\"喂，英二。你說，如果那個越前知道不二的秘密，他會離開不二嗎？\"
　　看來大石還是有些擔(dān)心，不過菊丸是百分百支持的，\"放心啦，大石。我菊丸可是不會看錯人的。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幫助不二恢復(fù)過來的。\"
　　菊丸的大眼撲扇撲扇，看著兩個人交談的身影，回想起從前，也曾經(jīng)有兩個人坐在那里，親密交談。
　　那時，一個人是不二，另一個人則是手冢國光。
　　只是，手冢國光已經(jīng)不在了。
　　六年前的車禍奪走了手冢國光的生命，順便還有不二周助的聽力。
　　六年來，我和大石見證了不二的痛苦，我們都希望他可以得到救贖。
　　醫(yī)生說不二當(dāng)時受的傷并不嚴重，只是潛意識里拒絕聽到聲音，拒絕手冢已經(jīng)死亡的消息。
　　越前，你的思念可以通過無聲的黑暗而傳遞到不二的心里嗎？
　　我們拭目以待。
　　我們都是神的孩子，我們都在為幸福而祈禱，我們都在等待神跡的降臨。

　　第四塊果凍名為奇跡

　　冬天的咖啡館，總是暖得像被窩。
　　\"不二，你為什么每次都喜歡盯著人說話呢？\"越前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因為我需要讀唇語。\"不二攪動咖啡的動作停下來了。
　　真相是隱藏不了的，遲早有一天這個孩子會知道的，與其讓別人告訴他，不如自己說的好。
　　\"你，聽不見。\"越前驚呆了。難怪上次偷偷問菊丸時他不肯回答，非要讓他自己去等待不二親口告訴他答案。
　　\"是的。\"不二的眼睛里裝滿悲傷，\"從六年前手冢去世后開始，我就聽不見了。\"
　　\"那天，跟今天很像，是冬天里最普通的一天。我和他上街去買過圣誕節(jié)的禮物。因為不想自己買的禮物被他先看見，所以我和他約定六點在這個街角見面。我還記得我買的是領(lǐng)帶，很配他的領(lǐng)帶。而他買的是我一直想要的系著藍色蝴蝶結(jié)的泰迪熊。\"
　　不二突然笑了，\"那樣一個大男人，抱著那么大的玩具，站在街邊，真是很好笑。\"
　　不二的肩頭開始顫抖，\"我怎么會想起跟他開玩笑呢？我故意躲在一邊，偷偷觀察他�？匆娝谋砬殡S著時間流逝而變化，當(dāng)我覺得差不多他要發(fā)火的時候，就出現(xiàn)在他身邊�？蛇�沒等我說一句話，那個家伙就在大街上……\"
　　不二的臉流露出誘惑的櫻桃紅，可是隨后便像剛切開的梨子一樣雪白，\"然后一輛車開了過來。我只記得刺耳的剎車聲，他好像還說了什么，然后他把我推開，我撞到路邊的臺階，恍惚間看見有東西飛了起來，車也撞到了電線桿，到處是紅色的液體。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越前的臉色也變得慘白，眼角有著閃爍的微光。
　　\"知道他的死訊，已經(jīng)是三天之后。而當(dāng)我醒來以后，這個世界就是永恒的寂靜。\"
　　不二咬住嘴唇，好半天才松開，\"這是神對我的懲罰。每天夢里，都可以看見他，穿著那天的白色襯衣，重復(fù)對我說著一句話。\"
　　等待許久后不見不二開口，越前問到，\"說什么？\"
　　\"是你殺了我。\"
　　\"不可能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是！\"不二突然大喊。
　　\"不是的。\"
　　\"你又沒看見你知道什么！\"
　　\"我……\"
　　\"是我殺了他！是我的錯！\\\\\"不二的眼淚落進渾濁的咖啡。
　　越前不理會不二的呼喊，緩緩開口，\"不二，是你自己不想去接受這個事實吧。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有錯誤，所以根本談不上什么神的懲罰。\"
　　可是不二沒有看見，所以他也沒有聽到。
　　他只是突然起身，太過激烈的動作碰翻了咖啡杯。
　　不二瞪大眼睛，那是手冢送他的咖啡杯，條件反射地去接。
　　漂亮的白瓷杯比不二先落地，清脆的響聲只有越前聽見，而銳利的碎片是人都可以發(fā)現(xiàn)。
　　\"危險，不二！\"
　　腦海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記憶的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
　　\"危險，不二！\"
　　那是，手冢國光的聲音。

　　\"沒事吧，不二？\"越前捂著受傷的手，卻笑著問安然無恙的人。
　　\"沒事。\"不二的頭依舊昏昏噩噩，只是覺得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碎了，然后又有什么東西在重生。
　　\"啊，不二，你怎么在地上呢？啊，小不點在流血��！大石，快拿醫(yī)藥箱！\"菊丸的大嗓門吼得越前頭痛。
　　\"英二，你太吵了。\"不二一邊拉過越前察看著傷勢一邊阻止菊丸的聲音炮彈的轟炸。
　　\"啊，人家的聲音哪里吵了。你說呢，大石。\"
　　菊丸望著大石，大石就跟木頭一樣呆立著。
　　\"喂，大石，怎么變傻了？\"菊丸伸手在大石眼前揮動。
　　\"英，英，英……\"大石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怎么了，大石？\"菊丸的大眼閃閃發(fā)光。
　　\"他要說的是，不二恢復(fù)聽力了。不是嗎，大石？\"不二回頭看著搞笑的兩人。
　　大石僵硬地點點頭，菊丸先是石化，然后立刻充電撲過來抱住不二，\"哇！太好了，太好了！\"
　　而越前竟然感到有些郁悶，他們都忽略了他還在流血的事實。

　　\"那咖啡館以后就交給你們了。\"大石對不二和越前說到。
　　\"放心好了。\"不二溫柔微笑，\"對了，如果虧損的話大石可要記得匯款回來哦。\"
　　\"好……\"大石欲哭無淚。
　　另一邊則是兩只貓咪的話別。
　　\"越前，不二喜歡芥末。以后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多準備一些水。\"
　　\"……嗯。\"
　　\"還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呢。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問吧。\"
　　\"不二做的藍色圣誕到底是什么味道��？我一次也沒有偷嘗到，好不甘心��！越前，你說那是什么味道�。縗"
　　越前沉吟半餉，神秘微笑，\"我不知道呢。\"
　　\"啊，好狡猾啊。哼，不給你帶蛋糕回來了。\"菊丸以為這種對自己最有效的威脅在越前身上也是可以取得突破的，可惜他失敗了。
　　越前看著菊丸不高興地嘟起嘴，淡淡地笑了。
　　菊丸，大石，甚至連不二也不會知道吧。
　　那場車禍的司機，是一個叫越前南次郎的人。
　　在手冢國光死去的那天，一場車禍奪走了不二的愛人，不二的聽覺，也同樣奪走了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表姐，還有我的貓咪，包括我的味覺。
　　所以我的世界里，再沒有了苦辣酸甜。
　　所以，我永遠也無法知道那個果凍的味道。

　　\"再見了，不二，小不點。你們可要想我噢。\"菊丸沖兩人揮揮手，然后就和大石手牽手邁上了世界環(huán)游的旅程。
　　\"那我們進去吧。\"不二推開厚實的木門，向著越前微笑。
　　越前抬頭看看門口的招牌，貓眼瞇著，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然后隨不二走進去。
　　\"不二，我還想吃藍色圣誕。\"又坐在熟悉的座位上，越前依然點著相同的果凍。
　　\"越前不想換種其他口味的嗎？\"不二悄然靠近越前，褐色的發(fā)絲撩撥著越前的耳朵。
　　\"其他的？\"越前不明所以，無辜的眼睛望著不二。
　　\"比如，不二周助。\"危險地自報家門后，不二摟住越前，順勢將小貓壓在身下。
　　越前的心猛然一空，然后被溫暖擁抱。
　　\"你吃了我那么多果凍，我還沒收錢呢。\"不二聽著越前混亂的心跳，戲謔地說到，\"所以用身體賠償我好了。\"
　　\"你這個…\"越前話還沒有說出口，嘴唇便被封住。
　　沉溺在不二的懷抱里，越前在放縱自己前想著：藍色圣誕的味道，或許就是愛情的味道，沒有人可以用地球上的任何一種語言來解釋它。
　　因為愛，原本就是神的奇跡。

　　咖啡館外，小小的雪花在平安夜從天而降。
　　赭色的木匾招牌上刻著清秀的字跡：\"Blue Yule jelly\"
　　木門上的白色牌子寫著CLOSED。
　　戀愛時間，請勿打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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