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真想念那些不給糖就搗蛋的孩子，”莉莉沉思著說，把哈利在自己腿上顛上顛下，看著小男孩咯咯地笑。
　　“不給——什么？”詹姆含著一嘴的蟾蜍薄荷糖問，莉莉竊笑。
　　“哦，看樣子你領(lǐng)會得不賴嘛，雖然你是個巫師，”她咧開嘴。
　　“你到底在說什么？”
　　莉莉沒答話，又把哈利向上拋去，聽著兒子發(fā)出快樂的尖叫。更年輕些的時候，她做夢都沒想過玩一把這么危險的游戲，但是當(dāng)個女巫還是有好處的�！奥楣系暮⒆訒谌f圣節(jié)前夜挨家挨戶地要糖果，”她解釋道，“他們會穿上各式各樣的裝束，然后從鄰居那兒要糖吃�！�
　　“什么樣的裝束？”詹姆好奇地問。
　　“嗯，好比說巫師啦，女巫啦，幽靈啦，吸血鬼啦什么的，”她咯咯笑道，“你知道，就是那些不存在的東西。”
　　詹姆哈哈笑了。“用另外的話說，就是他們裝成我們過一天？”莉莉點(diǎn)點(diǎn)頭，“我八成會喜歡這種傳統(tǒng)的！”
　　“我打賭你會的。你會覺得穿成麻瓜建筑工人的模樣很有趣�！�
　　“穿成什么？”
　　“別管了。”她站了起來，看著自己丈夫聳聳肩，想把五塊還在跳著的巧克力蛙同時塞進(jìn)嘴里，微微笑了，“你給自己增肥的時候，我看是時候把小家伙哄上床了。”
　　“嗨！我可不肥！”
　　莉莉沖著他揚(yáng)起一道眉毛，哈利的笑聲更響了。他是個這么快樂的孩子……哦，他出的事故毀掉她最好的長袍的時候不算，那種惡性事件在他們藏起來前幾天剛發(fā)生過一次。“是啊，現(xiàn)在你是不肥。不過繼續(xù)這么吃下去可保不齊�！�
　　“我不喜歡這種評論，”她的丈夫答道，驕傲地站起來，“我得讓你知道傲羅不會長肥。”
　　“哈！”
　　她一路走上樓梯，懷里抱著咯咯笑個不停的哈利。他肯定得花些時間才能睡著——這方面他實(shí)在很像他父親，尤其是興奮的時候——但是莉莉不在乎。她以前不知道做一個母親會是這樣的，不過話說回來，誰能知道生活會給你帶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幸運(yùn)——她有家，有親人，而且她是安全的。安全。在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安全幾乎是可望不可即的，莉莉不可能對它的價值視而不見。
　　打開哈利臥室的門的時候，小天狼星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在她在霍格沃茨度過的最初六年里，莉莉一直都十分討厭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不過說起來，她討厭小天狼星更多。很難說這是為什么——他沒用情話紙條、粗俗的詩歌、堅持不懈的真情告白（更別提兩星期就來一次的“就給我一次機(jī)會吧”了）之類的東西煩過她——但是他的驕傲很讓她不爽。小天狼星當(dāng)然不會像他那些斯萊特林親戚們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僅僅因?yàn)樗莻�麻瓜出身。他只是傲氣而已。他是個英俊、天才、無憂無慮的巫師典范，還是個學(xué)都不用學(xué)就能拿到頂級分?jǐn)?shù)的混蛋。
　　可能這才是原因。不過，可能，僅僅是可能，她真的一點(diǎn)都不了解他。
　　
　　砰！砰！
　　小天狼星跳了起來，躍向自己的魔杖，把手中的一扎主教麥酒扔到了起居室的另一頭。杯子輕快地彈過睡椅，在遠(yuǎn)處的墻上砸得粉碎，把已經(jīng)有了污點(diǎn)的石膏又染了個一塌糊涂。他罵了一句，在地毯卷起的角上絆了一跤，才總算從桌子上把魔杖抓了起來。
　　砰！砰！砰！
　　他又罵了一句，閃過了一個他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半空紙箱。食死徒們是不敲門的，是不是？
　　透過斑駁薄弱的門板，他能聽到有人在說話，但是那些修房子的實(shí)在太混帳了，連個窺視孔都沒給他安。除非他打開門，否則他不可能知道這扇該死的東西那邊是什么。不用靠任何人他也能想出萊姆斯會對這事作何評論。這位最理智的Marauder肯定會一如既往地問小天狼星，他到底為什么老要滿世界去找麻煩。
　　因?yàn)槲蚁矚g，這就是原因。而且當(dāng)個藏起來的保密人實(shí)在太無聊了。
　　小天狼星渾身緊張，隨時準(zhǔn)備行動，咔地一聲打開了門，小心翼翼地沒挪動他七天以前搬過來時安上的鏈子。一群食死徒（或者說任何巫師）沒觸發(fā)任何防護(hù)措施、偷偷摸摸溜到了這個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就算更奇怪的事情也不是沒發(fā)生過。再說，這也可能只不過是個麻瓜鄰居，好比前一天那個想用他家烤箱的倒霉女人。當(dāng)時小天狼星根本沒費(fèi)事去跟她解釋他不知道怎么用烤箱。他只是閃到一邊，然后饒有興味地看。如果他的愛情故事不是那么豐富，他沒準(zhǔn)還會把她約出去，不過這么干跟“保持低調(diào)”是很不合拍的。
　　當(dāng)然，其實(shí)開門也一樣不合拍。不過他已經(jīng)這么干了。
　　“不給糖就搗蛋！”
　　他簡直要再罵一句了，不過還是及時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六個麻瓜小孩正用充滿希望的大眼睛看著他——雖然他很費(fèi)勁才從一片亂七八糟的面具和油彩中分辨出了他們的眼睛。小天狼星認(rèn)為自己數(shù)出了兩個女巫，一個吸血鬼，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小丑，還有兩個孩子渾身裹著雪白的床單，應(yīng)該是有原因的，不過很難說是什么。如果那兩個女孩是想扮成女巫，那么為什么她們的臉是綠的？
　　“不給糖就搗蛋！”一個裹著床單的男孩子又重復(fù)了一遍，小天狼星眨了眨眼。
　　“給什么？”他稀里糊涂地問。
　　一個女孩（那個小丑）惱怒地跺了跺腳：“你這兒沒有糖嗎，先生？”
　　“薩拉！”她媽媽在他們身后嘶嘶地道，羞得滿臉通紅。這時小天狼星才注意到了孩子們手中捧著的筐——它們是應(yīng)該長得像南瓜么？他想。他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每個孩子都已經(jīng)收集了一堆十分可觀的糖果。
　　“哦！糖。沒錯，”小天狼星迅速說道。他的腦子飛快轉(zhuǎn)著，把魔杖指向他正在享用的那碗糖�！疤枪w來！”
　　淺藍(lán)色的碗輕而易舉地飛到了他的手里，不過用一只手同時拿穩(wěn)它和魔杖可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孩子們很奇怪地盯著他。
　　“對不起，”小天狼星三心二意地道歉，“我還以為你們是別人�！�
　　他沒讓他們看到自己的魔杖，把碗遞向那些現(xiàn)在綻開了笑容的孩子。這肯定是什么麻瓜傳統(tǒng)，他想，又開始想巫師為什么沒有這玩意兒。不管怎么說，搞到免費(fèi)糖果的機(jī)會肯定是好機(jī)會——
　　“這是什么？”另外一個女孩問，舉起一張他不小心留在了碗里的巧克力蛙卡片。
　　“啊——對不起�？隙ㄊ遣恍⌒牡暨M(jìn)去的，”小天狼星意識到兩個母親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迅速把卡片從吸血鬼女孩手中抽了出來，“今晚過得愉快。”
　　“萬圣節(jié)快樂！”孩子們齊聲叫道。
　　小天狼星看著他們離去，感覺十分奇異。“萬圣節(jié)快樂�！�
　　
　　快到九點(diǎn)的時候，一雙手臂從背后環(huán)住了她。莉莉向后靠去，笑了。
　　“總算睡著了？”詹姆在她耳邊輕問。
　　“沒錯，你敢再把他叫醒，”她低聲嘶嘶道。她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哈利哄睡。她試過搖晃他，給他唱歌（必須承認(rèn)，她并不怎么擅長這個），還有給他講故事，可是哈利就是不想睡覺，一直到在她“杰克和豆莖”故事的半途，他突然就睡眼朦朧地點(diǎn)起了頭。
　　“我？”他無辜地反駁，“我永遠(yuǎn)不會這么干！”
　　“你當(dāng)然不會啦。搗蛋鬼�！�
　　詹姆竊笑，然后去親她的耳朵。“我可能是搗蛋鬼，可是我是聰明的搗蛋鬼，”他低聲道，“就算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復(fù)活，我有你在身邊的時候也不可能去把他叫醒�！�
　　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莉莉還是笑了。她丈夫那淘氣包的一面是盡人皆知的，但是詹姆•波特更深層次的一面連見過的人都屈指可數(shù)。
　　“你知道，”她靜靜地說，“我經(jīng)常會想我有多幸運(yùn)�！�
　　“嗯？”他停止了親她的脖子，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我有你。還有哈利�！币环N熟悉的、甚至是悄聲的恐懼在莉莉心里升起，但她沒管它，“而且我們是安全的�！�
　　“安全�！彼芨杏X到他在點(diǎn)頭，“因?yàn)樾√炖切��！?br>　　莉莉在詹姆懷里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摟住了他。有些時候她所需要的僅僅是有人抱著她，僅僅是躲開這個世界�！拔也恢牢覀冊趺床拍芨兄x他�！�
　　“我們不會的�！崩蚶虻念^猛地?fù)P起，緊盯向自己的丈夫，但是詹姆只是淘氣地笑了，“你知道，他不會允許我們那么干的�！�
　　“我們可以試試看。”
　　“我們當(dāng)然可以，”他輕松自在地同意，“而且我會在他身上搞點(diǎn)兒差不多的惡作劇的�！�
　　“詹姆！”
　　“嘿，我可是個Marauder，你還記得吧？”他笑了，輕輕吻了她一下，“天生的搗蛋鬼。小哈利長大以后也會這樣的�！�
　　“哦，是嗎？”她問，在最后一刻把自己的聲音強(qiáng)壓了下來。
　　“有我這樣的爸爸還有小天狼星那樣的教父？”詹姆奸笑，“他還能是什么？不過你可以去管女兒們�！�
　　“哦，謝謝了，”她翻了翻眼睛，然后又好奇地瞄向他，“什么女兒們？”
　　“當(dāng)然是我們以后要有的啦�！�
　　“哦？”莉莉回答，“那這個‘以后’會是什么時候？”
　　他緩緩綻開了一個笑容�！澳阌X得現(xiàn)在就開始怎么樣？”
　　
　　砰！砰！砰！砰！
　　敲門聲比之前都急促得多，小天狼星瞪了那扇門一眼，才從扶手椅里站了起來，邊走邊抓起了那碗糖果。這一次他沒在地毯上絆倒——我實(shí)在應(yīng)該把這玩意修理一下——但這并沒有阻止他口中的嘟嘟囔囔。倒不是說小天狼星不喜歡孩子，或者他覺得這種奇怪的麻瓜傳統(tǒng)沒意思，但是在第102批要糖的孩子走人之后，他對這事情實(shí)在是有些倒胃口了。
　　另外，他們還打斷了他正在看的搞笑電影，那電視還是莉莉逼著他買的。麻瓜對吸血鬼的概念用四個字概括就是……南轅北轍。實(shí)在是沒有任何其他詞匯可以用來形容他們了，一般人是不可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把這么多的誤解全都打包進(jìn)一部電影的——電視里又傳來一聲讓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的尖叫。
　　“哦�！彼乱庾R地把魔杖朝后伸去，用一個精準(zhǔn)的消音咒擺平了電視。
　　小天狼星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本可以使用電視機(jī)的“遙控器”的。他的確是明白怎么用那個古怪玩意兒的，雖然一般他想不起來去用。不管怎么說，在他能用魔杖調(diào)換頻道的時候，遙控器還有什么用處？我當(dāng)時真不應(yīng)該，小天狼星自嘲地想，讓那個推銷員說服我買下這么個“最新款式”。我有魔杖還要遙控器干什么？
　　他打開門，臉上依然掛著笑容，握著糖碗的手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一面還小心翼翼把魔杖藏在門后。
　　“不給糖就搗蛋，你個笨蛋�！�
　　阿拉斯托•穆迪的魔杖直指他的前額，這位獨(dú)眼傲羅正老實(shí)不客氣地打量著他。小天狼星花了不短的時間才弄明白，這不是另外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麻瓜小孩——可是如果真有孩子穿成這樣就敢出家門的話，他或者她肯定會板上釘釘?shù)貛Ыo自己朋友一輩子的噩夢。穆迪開始大笑�！班拍悴皇恰�
　　小天狼星把一碗糖果劈手直砸向他的面門。他實(shí)在想不起來自己能說什么，這個動作的確轉(zhuǎn)移了對方的注意力。一顆獨(dú)立包裝的檸檬糖不偏不倚地跳進(jìn)了穆迪嘴里，為小天狼星贏得了從門后抽出魔杖的時間。
　　在幾秒鐘的時間里，兩個傲羅只是互瞪著對方，魔杖伸得要多切近有多切近，簡直都快要戳進(jìn)對方鼻孔去了。然后穆迪又笑了。
　　“呵，我看你還沒有我想象的那么蠢�！彼致暢姓J(rèn)道。
　　小天狼星咧嘴笑了�！罢娓吲d，你終于認(rèn)識到我這么多年一直在告訴你的事實(shí)了�！�
　　“你想的美，小子。首先，我認(rèn)為我教給你的東西里不包括不搞清門外是誰就開門�！�
　　“這是萬圣節(jié)，阿拉斯托。我一晚上都在發(fā)糖�！�
　　“所以？”他的前導(dǎo)師問道，“永遠(yuǎn)——”
　　“不要放松警惕，我知道，”小天狼星咯咯笑著回答，“你想不想進(jìn)來？”
　　“不進(jìn)來我到這里干什么，”對方尖銳地回答。
　　小天狼星哼了一聲，朝旁邊跨了一步�！澳蔷驼堖M(jìn)�！�
　　穆迪走進(jìn)房門，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狗窩一樣的房間，小天狼星一揮魔杖，把糖果們重新弄回了碗里，又把碗放回了它之前待著的桌上。然后他關(guān)上門，鎖好，迅速檢查了一遍他所有的防護(hù)，發(fā)現(xiàn)它們都完好無損——這措施還算及時吧。
　　“如果我是食死徒的話，你會怎么做？”他的老師問道。
　　“把糖塞進(jìn)你嘴里。”
　　“我很嚴(yán)肅，”穆迪皺起眉頭。
　　小天狼星咧嘴一笑。“我也是。 ”
　　“去死吧，你也是。驕傲自大的小狗崽子�！�
　　“事實(shí)上，他們不可能無聲無息穿透我的防護(hù)，所以我沒必要那么草木皆兵，”他聳聳肩膀。
　　“可是我穿透了，是不是？”年長些的傲羅反擊。
　　“你當(dāng)然穿透了。這些防護(hù)被施上的時候就被設(shè)置成了讓你進(jìn)來，火藥桶子。”
　　穆迪翻了翻他那只黑眼睛，但是沒有繼續(xù)爭辯。不管怎么說，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小天狼星在哪兒躲著的人——就連詹姆和莉莉都不知道。小天狼星本來想誰都不告訴的，但是鄧布利多的睿智一如既往地勝利了。老人堅持一定要有人知道小天狼星的藏身之處，以防萬一最壞的事情發(fā)生。而且他同樣堅持，這個人不能是小天狼星最好的朋友之一。再過差不多一個禮拜，小天狼星打算把這事告訴彼得和萊姆斯，但是現(xiàn)在他還是愿意順著校長。他又不是沒時間可以揮霍。
　　“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么在這里，阿拉斯托？”過了一會兒，小天狼星問。他能看到對方的眼睛四處逡巡，可他的確不需要聽穆迪告訴他這套公寓簡直像個垃圾場——他去過穆迪的住所很多次，那不折不扣就是個失事現(xiàn)場。這么小心謹(jǐn)慎、有條有理的傲羅在家里怎么會是那樣一個懶蟲，這對于小天狼星而言始終都是個謎。但是阿拉斯托就是這個樣子。跟導(dǎo)師家一比，小天狼星這里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無缺。
　　“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個伴兒，”阿拉斯托回道，“我沒想到你在被一批又一批穿著戲裝的麻瓜小孩騷擾。”
　　小天狼星笑了。“看樣子你經(jīng)歷過麻瓜的‘不給糖就搗蛋’？”
　　“沒錯，以前有一次過萬圣節(jié)的時候我也在躲著，”穆迪粗聲回應(yīng)，然后他笑了，這在他真是很少見，“第一個孩子來的時候，那敲門聲真是把我嚇壞了。我用轉(zhuǎn)膝咒擊中了她媽媽——”
　　“你不會吧�！�
　　“哦，會的�！卑⒗雇袚u了搖頭，出聲地笑了�！爸笪揖偷媒o一整群人念一忘皆空，而且還要對阿拉貝拉解釋我的所作所為，當(dāng)時她化裝成我老婆——哦，她的確沖我吼了個天翻地覆。大概是好幾個小時吧，最后一個麻瓜鄰居喊來了麻瓜警察，再之后我們就得給他們念遺忘咒了�！�
　　小天狼星大笑�！斑@大概是什么時候？”
　　“哦，十年……十五年之前吧。你當(dāng)時可能還沒出生呢�！�
　　“我的年紀(jì)不止十二歲，阿拉斯托。”
　　“你騙不過我，小子�！�
　　
　　于是魔法世界的生活就這樣繼續(xù)。各家各戶都在一起團(tuán)圓，靜悄悄地慶祝著節(jié)日的到來——這一年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十四家族萬圣節(jié)狂歡沒有出現(xiàn)，因?yàn)榫瓦B他們都感覺到了多年戰(zhàn)爭所帶來的壓力。這個日子曾經(jīng)意味著一整天的慶賀和玩鬧，現(xiàn)在卻變成了非常私人的事件，變成了一個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的日子，因?yàn)橐苍S以后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jī)會了。當(dāng)然了，對于那些黑魔頭的獵物而言，幾乎每個夜晚都是這樣的，可是萬圣節(jié)不知怎么的卻讓人感覺有些不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觸即發(fā)，但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所以生活還在繼續(xù)。
　　
　　亞瑟和莫麗•韋斯萊也在看著一個熟睡的孩子，不過他們的這個年齡要小一些。金妮芙拉•莫麗•韋斯萊現(xiàn)在只有三個月零二十天大，她的大哥哥們現(xiàn)在都還在學(xué)習(xí)這么一個事實(shí)：她不是拿來玩的玩具。但是在晚上十點(diǎn)，所有男孩子都已經(jīng)睡著了，讓“新”父母有了這樣一個機(jī)會：看著自己的小女兒，然后微微的笑。
　　不需要說任何話。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他們已經(jīng)不再需要甜言蜜語了——亞瑟和莫麗只希望還能有更多這樣的機(jī)會。
　　“媽媽？”半掩著的門那里傳來聲音，讓兩個人都轉(zhuǎn)過了身。
　　“親愛的，怎么啦？”莫麗問。
　　“喬治又尿床了，”五歲的珀西嚴(yán)肅地通知她，“弗雷德在哭呢�！�
　　莫麗嘆了口氣�！拔覀凂R上過去。”
　　完美的一刻毀掉了。但是生活還在繼續(xù)。
　　
　　拉克蘭和麗茲•普理查德卻是與眾不同的，這個晚上他們走出了家門，手牽手走在格拉斯哥的一條街上。他們在一起分享了一頓寧靜的晚飯，然后在拉克蘭的老朋友那里參加了一個麻瓜式萬圣節(jié)聚會，那讓麗茲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而且無與倫比地有趣。作為女巫和啞炮的孩子，麗茲從來沒有出席過麻瓜的化妝舞會，但是她還是玩得很開心�，F(xiàn)在，當(dāng)他們涌出聚會場所、走上大街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和如云賓客融為一體。他們依然穿著“男巫和女巫”的戲裝，拉克蘭可是為了這個開心地做了許久。綠主調(diào)的色調(diào)讓麗茲的臉感覺有些不適，但跟得到的樂趣比起來，這是值得的。
　　在這一刻，他們可以忘記明天還要上班，還要把自己埋在緘默人的秘密和黑暗中。這樣的感覺真好。今天晚上不必想那些。在之后的幾個小時里，他們只是丈夫和妻子。真實(shí)的世界，無足輕重。
　　
　　“我們不應(yīng)該這么做，查理！”當(dāng)一群人偷偷摸摸溜過場地的時候，林賽•霍普納急促地耳語。
　　“你的冒險精神去哪兒啦？”
　　“我肯定把它扔在格蘭芬多塔樓了，我們都應(yīng)該待在那兒！”她反駁道。
　　“哦，別說了，林賽，”杰森•蒙太，這群人里唯一的七年級生咯咯笑了,“麥格教授又不是沒給我們今天晚上練習(xí)的許可�！�
　　“對，那是在晚宴之前，”林賽駁斥道，“不是在四個小時之后！”
　　“啊，如果萬圣節(jié)都不能偷溜晚歸，還有哪天可以？”大衛(wèi)•戴維森竊笑著回答。
　　“你們都瘋了，”林賽翻了翻眼睛，但是隨著格蘭芬多魁地奇隊(duì)在黑暗中漸行漸遠(yuǎn)，她安靜了下來。
　　“沒那么糟糕，”杰森笑著說，“我只想要一個好借口，等費(fèi)爾奇問是誰在他辦公室里放那些會爆炸的南瓜的時候用�！�
　　“你沒這么干吧！”大衛(wèi)轉(zhuǎn)身瞪著他。
　　“哦，我們干了，”整支隊(duì)伍的隊(duì)長壞笑著回應(yīng)，“我告訴過你我們會的，對吧？”
　　“而且你又沒反對，”查理指出，“你只是說你和林賽要學(xué)習(xí)。所以我們剩下的人就去……送了那些南瓜�！�
　　“還是爛南瓜，”當(dāng)他們踏上球場時，杰森竊笑。
　　“我真希望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貝絲•弗萊茨神往地說，然后聳聳肩�！安贿^跟見到結(jié)果相比，全身而退更重要，”這位理智的六年級守門員做出了結(jié)論。
　　“沒錯，”杰森同意，“現(xiàn)在，如果我們想下周六干掉斯萊特林，我們就最好開始干活�！�
　　于是日子就這么過去。10月31日變成了11月1日，巫師界的生活依然如故，同樣的習(xí)慣，同樣的戰(zhàn)爭。人們在可能的地方尋找安詳與寧靜，在不可能的時候則為之戰(zhàn)斗。有些人在他們無法理解的恐懼面前選擇了逃避，其他人卻奮力要把它掐滅，要與它對抗到底然后看著它服輸。然而地球還在轉(zhuǎn)動，因?yàn)?981年的萬圣節(jié)正如之前的所有萬圣節(jié)一般，也不會與此后將要到來的萬圣節(jié)們有何分別。說歸到底，這不過就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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