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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子商是個美麗的女人,她的美麗不是那種天生麗質的美,她的美是會修飾、且一舉手一投足都露出自信優(yōu)雅來。是那種成熟女人的風韻。30歲,美麗正當時。
子商在一家公司做廣告設計,月薪3000元,屬于小經(jīng)理級別。老公做生意,前幾年不怎樣,如今也漸漸有起色,兩人都忙,3歲的孩子交給保姆。
和老公談戀愛那會,兩人都很有激情,不知疲倦。如今可能是老公應酬太多、喝酒抽煙太多,總是覺得累,所以在房事上過于疏懶,一月一兩次而且質量不高。
每次和老公談起這事,老公總是說自己累,要不就說子商性格太強勢,他有點怕。
子商很難過,但是也沒有辦法。大家都忙,這種事也不能強求。只是以后每次出差子商總會記得帶點什么回來給他補身子:西藏牦牛鞭、蟲草、云南的螺旋藻、泰國的蛇藥等等,也不見他吃,只見他總吃六味地黃丸,說大家都吃這個,沒副作用,但也不見起色。
時間長了,憋不住,也把心事說給遠在外地的閨蜜們聽,閨蜜們都說:“別是外面有人了吧?”
“不可能!我規(guī)定他每晚10點之前就回家,他往往9點就回來了。一個月頂多一兩次在外面超過12點回來。”
“那白天呢,白天你也沒看著他呀!
“不會的,白天那么多事呢!”
……
其實心里也疑惑,但最終還是相信了自己老公的人品。自己挑選的老公不信任他,就等于不信任自己一樣。
但是有一點她始終不放心,原來老公生意場上的朋友都有情人,有的還不止一兩個情人,甚至在外面生了孩子的也有。最近還聽說前幾天本市發(fā)生的滅門慘案,就是因為一個生了男孩的二奶,雇兇殺了她情夫全家,除了那老頭半個鐘頭前出去逃過一劫?隙ㄊ枪室饬羲陌?可憐了他那20幾歲的兒子和女兒,吭都沒吭一生就丟了性命。家里那個黃臉婆是第一個遭難,被一刀斃命。臨死可能也還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誰吧?
他那其中的一個朋友更可笑,自己家里兒女雙全,外面那情人又給他生了個兒子。被老婆知道了好一頓大鬧。就花錢買回來那兒子,可這老婆漸漸看了頭痛,孩子過幾天又叫那情婦給偷走了。如此大家也就丟開手,至于兩人還有聯(lián)系掛鉤沒有也不得而知。前幾天又叫去吃喜酒,原來年過40歲的老婆給他又生了一個兒子!真是的,人生有時比戲還復雜,還令人哭笑不得。
子商漸漸沒有自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公也不會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吧?
但沒有蛛絲馬跡,也就丟開不管,心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管不住看不住,真要出事,也沒辦法。索性徹底放開,人家不是說男人要“放養(yǎng)”嗎?信任最重要!
子商在公司應酬不多,一個月也就2、3次,是個私營小公司,老板是南方人,文質彬彬的挺有思想。但如今廣告業(yè)競爭激烈,他的公司也就一年掙個百八十萬的。沒有大起色。子商做了3年了,漸漸也沒了狠勁,現(xiàn)在喜歡在服飾、美容、發(fā)式上多下功夫,她看多了時尚雜志,知道美麗的女人是靠修飾,婚姻是靠經(jīng)營的,她也希望自己看上去靚麗點,老公也能多點固守心性的理由。
但是子商遇到一點麻煩。她感覺自己被盯住了。
公司年年有個把新人進來,今年有個叫文濤小伙子,漸漸看子商的目光有點癡迷起來,有時簡直繞不開,他又是自己的直線下屬,避也避不了。
也私下和他聊過:“文濤,我看你最近有點反常。能不能說說什么原因?”
“有嗎?我沒有呀。奧,可能是最近加班太多,我做的那個設計,客戶總是挑三揀四,左右不是的……我反常了嗎?你看出來了……”
“嗯,這樣呀?那你要耐心一點,客戶是上帝。但有時我們也要自己多找原因,你的稿子我看了,我也覺得不是很理想,不夠鮮活,暮氣太重。你要多看看時下報紙雜志網(wǎng)絡上的新鮮的資訊,開闊自己的眼界才行!
“我知道,可我最近老神不舍色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文濤大膽抬起頭來,目光火辣辣地看向子商。
子商沒法,只好說:“我知道你的問題在哪里。這樣吧,今晚我請你吃飯,在銀座的7樓有家叫漁人莊的店不錯,到時再聊。”
晚上,子商給家里打了電話,說晚點回家。就徑直去了銀座。
她想著今晚好好和他說說自己的家事,也讓他早點死了那份心。
哪知兩人聊著聊著,就多喝了點酒,子商說的那點家事,文濤早就打聽過。無非就是有個可愛的女兒,能掙錢的老公,用這個80后小伙子的話說:“那有什么呀!你有家那是你的事,我愛你是我的事,你不接受,我也不會勉強,但是你若接受,我們就談一場甜甜蜜蜜的戀愛,人生不過如此。能快樂且快樂,今日不知明日事。我有個老友今年回家過春節(jié),晚上9點在鄉(xiāng)村的馬路邊,被一輛卡車撞死了,司機是醉酒駕車。你說冤不冤?
子商漸漸想到自己的苦惱,美麗卻吸引不到自己的丈夫,年輕有活力的身體得不到釋放,老公周圍環(huán)境的骯臟……不免積怨,就多喝了點酒。漸漸把壓抑的心性放開,聊天聊得慢慢大膽直接起來,最后竟將自己的煩惱統(tǒng)統(tǒng)倒出。說自己其實是多么自卑失敗,別看外表光鮮,可就是一個這么光鮮的女人,自己的男人碰也不想碰。
文濤的表情簡直是不可思議到極頂,在他眼里這么優(yōu)雅又有女人味的女人怎么竟受如此冷落?實在不可思議。可見世上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事都能發(fā)生。
心里就越發(fā)疼惜眼前這個陷于迷亂境地的女人,此刻看她更是醉意慵懶,憨態(tài)可掬。發(fā)絲也亂了,也沒了上班時的故作老成,好像一個大學剛要畢業(yè)的女生,正面臨和男朋友分手的痛苦。文濤想起自己的晴,不正是這樣痛苦地和自己分手的嗎?大學畢業(yè)了,他失去了摯愛,驕傲的他知道無可挽回,所以絕不去勉強。只是從此看開人事,漸漸玩世不恭起來。說心底話,對子商,他也不是純粹被吸引,他想知道這個成熟女人的滋味,想撕開她沒有表情的偽裝看看她的內(nèi)心世界,那里究竟有怎樣的風景呢?
原來他們的世界更痛苦,原來越是外表光鮮的人越有更多悲傷的故事。
文濤買單后,將子商扶起,打車送她回家,已經(jīng)夜里11點多,她家里的保姆來開門,說先生還沒有回來。文濤徑自將子商扶到臥室,很有情調的臥室,可惜夜晚如此冰冷。文濤斷定她的男人有了外遇。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了解男人。
子商半夜醒來找水喝,老公已經(jīng)熟睡,自己已經(jīng)被換好睡衣,知道是老公幫換的,保姆不會主動干這事。
喝完涼水,頭痛欲裂,但更清醒的是痛苦和寂寞,身邊的男人仿佛已經(jīng)沒有溫度,她想要的溫暖在這里找不到,想起過老公為了解釋自己的原因,曾暗示他們已到“七年之癢”,原來七年之癢是從談戀愛時算起的,怪不得,子商苦笑。從認識到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有七年了?墒撬麄兘Y婚才不過3年多,除了前兩年生孩子家里忙亂一點,他們基本各干各的,沒有太多爭執(zhí),兩人齊心愛惜著女兒,錢也賺得多了,日子也過得舒服了,家里多了一個幫手,大家就更加沒有怨言了?墒沁@潭水怎么就死了呢?到底為什么呀?
子商睡不著。就想去上網(wǎng)看看圖片?吹剿氖痔釠]關就順手打開了。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怎么了?我子商是不是看錯人了呢?
□□沒關,打開聊天記錄,不多,只有兩個人有記錄,當然他的□□上的好友大都是女的,這兩個有記錄的也是女的。
可是,看到的就是幾行令她頭大的文字:
“洋總,那天看你來了,我心里好難過,你總是來去匆匆,從不正眼看我!”
“我忙著找你們老總結賬!
“可是,為什么那天在KTV包廂里你又對我那么溫柔,那么不規(guī)矩?”
“喝多了點,主要是那晚你太乖巧可愛了。
“你喜歡我乖巧的樣子呀?”
“喜歡。”
“難道你那漂亮的老婆不乖巧嗎?”
“她呀,她太獨立,太自信了,她不需要我!
“真的嗎?太好了!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愿意化作你的繞指柔!”
……
天旋地轉,下面的字看不清了,子商全身發(fā)抖,淚流滿面。
顫抖著手抓起皮包,她打開門風一樣卷出去。一直跑一直跑,她不能思考,只想報復,只想魚死網(wǎng)破,將黑沉沉的天空打破一個洞。
當文濤趕到子商身邊時,看到的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女人,穿著睡衣,在秋天的夜風中蜷縮一團。
“子商,發(fā)生什么事?”文濤還想是不是因為我送她回家被她老公誤會,吵架了?應該不會呀,我說了是客戶答謝會,再說,這樣的集體活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文濤,帶我走,快點帶我走!抱緊我!抱緊我!求求你!”
“好好,這就走,去我家嗎,方便嗎,還是去附近的賓館?”
“隨便你,快走快走!”
文濤將她帶去附近賓館,因為她已經(jīng)冷的好像快要結冰了。再說那里可以洗個熱水澡,自己租的小房子里什么也沒有。
那一晚,子商失去理智,徹底魂飛魄散,一個勁的要求文濤抱緊她,一直抖一直抖,好像一個被遺忘在冰窟里的人剛獲救一樣。一直縮在文濤的懷里,一直弓著身子,一直在索取溫暖。盡管空調開到最大,但她就是不肯離開他的懷抱去洗澡。
文濤覺得不是辦法,只好抱著她一起到浴室淋浴,當溫熱的水慢慢灑出來。她漸漸不再發(fā)抖。
那一晚,子商堅定地要求文濤要她。眼神熾熱而絕望。
第二天醒來,子商已不見蹤影。文濤在公司里也再沒見過她,打電話也不接。求公司里她最要好的朋友玲玲,才得知:她離婚了,帶著女兒遠走西部,她說或許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一塊干凈的地方,賴以棲身。
文濤苦笑,真想追隨而去,可惜他還有老母要供養(yǎng),且實在不知她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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