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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輕易的忘記我
“這段故事寫寫停停,總會有結(jié)束的某一天,某一年某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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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簡單很簡單的故事。
這段日子我總在想,我究竟怎么和你說告別,想來想去還是沒有結(jié)果。
用了很多種辦法想寫下來,到最后還是打算用我最擅長又不善言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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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我和L在那個小縣城的學(xué)校相遇。
想起那會總是年少,什么都不明白。
那會我們都不認(rèn)識,我只從朋友的嘴邊聽說過他的名字,知道他是我原來學(xué)校樓下班級的男生,可是以前不擅交際的我,就算和他當(dāng)了好幾年校友,依舊沒聽說過他。
那時樓上樓下班沒有半點交集。
后來問起他,他說他老聽說過我的那個班級,因為我們那個班老被其他辦公室的老師笑談,是傳說中隔壁班的好學(xué)生。
他開著玩笑和我說,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幕原來我曾經(jīng)記得那么清晰。
和L認(rèn)識是在新的一年開學(xué),他被班主任安排到我的后桌,我們成為了一個班的同班同學(xué)。
那會我是個很社恐的人,全靠他性格好的熱場子,我們才稍稍熟絡(luò),但關(guān)系也很一般,因此L總是說我有距離感。
喜歡上L是一個巧合的晴天,又或者是陰天,還是下雨天。
我不記得了,但我想,無論那天的天氣怎么樣,我都會那么義無反顧的喜歡上他。
開學(xué)沒幾個星期,隔壁班的一個學(xué)生家里出了一些情況,學(xué)校發(fā)起了匿名募捐,L和我閑聊了幾句。
起因大概是因為那個學(xué)生家里情況和我有些相似,我沒在意的說了一句:“我家也和她家里差不多吧!
其實我是真的沒在意這件事,但他卻異常的在意那會我的情緒,甚至嚴(yán)肅起來安慰我。
安慰那時那個,和他算不上朋友的我,一個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學(xué)的我。
他和我說了很多,多到我記不下來,只知道那天的L很溫柔,和我說了自己家里的一切事情,以此來安慰我。
于是我們兩個人,開始試圖用“我比你更慘”這件事情,來安慰彼此,如今想想,其實他和我一樣,都是個不太會安慰人的家伙。
仔細(xì)想后面很多次的他替我解圍,每一次班級不合時宜的起哄,也總在他的微怒下結(jié)束。
那樣好的他,我覺得我不會再遇到了。
也的確,我后面再也沒遇到過像他的人。
那個時候,我是個因為身體不好吃藥看著臉色不好的女生,不會穿搭,天天套著一身校服,走在人群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而L不一樣,他愛打籃球,喜歡熱血的跑著操場跑道上,也總有女生圍觀L打球,給他送水開他玩笑。
于是我的暗戀就這么突然又難過的開始了。
會變扭的透過玻璃窗看他打球,裝模作樣的盯著窗戶讓別人以外我在看室內(nèi),其實是在看他,現(xiàn)在想想,覺得又是別扭又好笑。
會因為他打進三分球為他在心底歡呼,會因為和他在球場上不經(jīng)意的一個對視呼吸一滯,也會因為看他打球扭傷了腳踝而擔(dān)心著急。
其實如果他多在意一些,一定會瞥見我無數(shù)個目光。
有歡喜的,有膽怯的,更有擔(dān)心的。
這段暗戀長達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總愛寫下日記,記錄我們有過的那些不值一提的交集,記錄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和遇他見各種情況。
我開始在那個不算大的小鎮(zhèn)里,刻意的和L不斷相遇。
會去他常去的籃球場看他打球,哪怕不和他說一句話,不打招呼也好。
也許暗戀一個人的通病,就是總能注意到他,慢慢記下他的一些小習(xí)慣,慢慢地,那些習(xí)慣被我拼湊在了一起,被我寫下文字里。
一字一句的,都是他。
第二年的時候,他談戀愛了,和隔壁班的一個女生。
聽說他是他喜歡了好幾年的人,我也感嘆,原來像你也會喜歡一個人那么久。
而我們的關(guān)系,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陌生不再講話了。
大概是從那一年換了座位開始吧,我和他的生活沒有交集了。
又到底是因為什么,我不記得了。
也可能是不想記得了,因為那是一段我不太想回憶的事情。
也許是有點痛苦,所以我想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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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我總能聽到L戀愛的一些小事,會見到他和他女朋友的身影,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我不記得我那個時候有沒有難過了。
應(yīng)該是有的,畢竟我那會那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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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我們學(xué)校有個分班考試,會分成好幾個不同級別的班級。
我開始認(rèn)真努力的學(xué)習(xí),因為我知道L成績好,我們未必會分在一個班。
那好像是我印象中我考的最好的一次期末考,但是可惜沒有如愿,我們還是沒有分在一個班。
一切像是回到了原點,我和L又成為了樓上樓下的同學(xué)。
同一年,我聽說他分手了。
我開始在學(xué)校里不停尋找他的身影,他的背影。
L在樓上四樓的班級,于是我那段時間總會跟著朋友跑上去詢問老師題目,總要繞過一大個走廊的跑,其實就是想見他一面。
看他一眼也好。
那樣痛苦又美好的三年,一直都屬于我最炙熱的青春里。
第三年夏,我們要畢業(yè)了。
我終于鼓起勇氣的,向一個朋友拜托,遞一張同學(xué)錄給L,想讓他把它寫下來。
此時此刻,那么多年。
那張同學(xué)錄,依舊還在我同學(xué)錄冊子的第一張。
但那會,他已經(jīng)對我沒什么印象了。
遞給他同學(xué)錄的人很多,他給我的那一張,或許他都不清楚是寫給誰的。
在那些離譜的問題里,他寫過最多的話好像是:“抱歉,我不記得了!
我心里了然,畢業(yè)的情緒涌上來,終于有點想哭了。
我和他的這場故事里,居然是不記得了這幾個字最深刻。
我怕我一直都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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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之后,我和身邊朋友小心地打聽起L,才知道他沒有報考我們市里的學(xué)校,而是去了其他的市。
一瞬間,我和他的距離拉的更遠了。
我突然開始懷念那段在學(xué)校的日子,雖然又難過壓力又大,可我至少還能見到他。
畢業(yè)后,那樣一個不大的小縣城,我和L再也沒有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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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感覺自己打了好長的一段流水賬,沒有動人的情節(jié),也不足以讓人動容。
或許這就是我的那個青春,時至今日距離我已經(jīng)越來越遠了,我甚至記不清,我是從什么時候遇到L,又從什么時候開始意識到,原來喜歡他,是一件痛苦又開心的事情。
中間恍恍惚惚插進來了很多事情,導(dǎo)致我的記憶都有些混亂,記不清了。
曾經(jīng)在我記憶里那么清晰的少年,也在逐漸變得模糊。
于是我等了很多很多年,我開始分不清那究竟是執(zhí)念還是喜歡。
時至今日,我依舊覺得那是一段說不上來的歲月,我不懂事又莽撞膽怯。
我總以為,那只是青春里的一份不懂事的悸動而已,我們都是那樣認(rèn)為的。
可是我,居然也會從不懂的那一年,喜歡他到清醒的這一天。
也許不是不喜歡了,而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該再喜歡了。
去年9月,有我們的共同好友提起我的名字,他笑了笑問著:“是誰?我不太記得了!
這件事情那天我誰都沒有告訴,只是一個人在晚上想起來,有點難過。
不知道他是真不記得我了還是其他的。
可是我想,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用我不記得了這幾個字,概括完也還算不錯。
對他來說,的確只是過往的裊裊炊煙。
那天開始,我開始在別的地方寫隨筆。
寫的都是關(guān)于他的故事,那里有個男主角,他永遠是L。
那會還小火了一把,某一天晚上我瞥見了一條評論,愣的一晚上沒有睡好。
【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好好的吧!
那樣熟悉的語氣,讓我一瞬間就認(rèn)定了是L。
可我又想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他和我的生活里,早就沒有交集了。
可我還是私密了那條隨筆,又為他失眠了。
11月的時候,我開始頻繁的夢見他,朋友圈的私密文字里,貧瘠的只有一句重復(fù)的話:【我又夢到你了!
我開始簡單地記錄一小段屬于我的青春故事,哪怕那段故事距離我,已經(jīng)有好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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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意外的和L聯(lián)系上。
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我都有些恍惚,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我和他沒有聊什么。
起因大概是因為他翻到了過去的一些筆記,終于想起了我,也知道我清楚了他的那句不記得不認(rèn)識,或許是覺得抱歉,要到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來和我道歉。
他和我提起年少不懂事的那些事情,意外的提到了他還欠我一些事情。
我覺得我是個很不死心的人,我總愛追著要一個答案,哪怕當(dāng)初他已經(jīng)告訴過我他不記得了,可我還是很想很想問他。
那個問題我問了不下十遍,直到這一次。
我不想再問了,因為這個答案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詫異于我的變化,說起當(dāng)時他無意提起的一個生日愿望。
他說他還欠我一個生日愿望沒有實現(xiàn)。
我笑著說我生日都過去半年多了,還有這件事我都不記得了,讓他忘記算了。
可是他不肯。
我們來回拉扯著,最后我沒了辦法,只好答應(yīng)他。
“所以你要許什么愿望嗎?不會讓我傾家蕩產(chǎn)的那種吧?”
我聽著他的調(diào)笑,搖了搖頭。
沉默了很久很久,空氣中寂靜的能聽見我們彼此的呼吸聲。
我終于淡淡的開口,眼角有點澀:“你記住我吧。”
“什么?”他目光一愣,大概以為自己沒有聽清。
我沒有再重復(fù)。
親愛的少年,你記住我吧。
別再那么輕易的忘記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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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結(jié)尾的時候正好在聽韋禮安的《如果可以》
“你的聲音解開了故事的謎語
落下一萬年的約定。”
如果可以,要是能回到和你相遇的那一天,我想用全部時光暗戀里的秘密,換取這個約定。
你會被我記在時光里,記在文字里,記在每一個人有你影子的故事里。
這么多年,融在這幾千個字里。
終于有一天我明白了,原來遇見也值得那樣的銘記。
我把他留在我的故事里,留在我身邊的每一個晴天、陰天、下雨天。
你會永遠存在,永遠留下痕跡。
但永遠,都不在屬于我的未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