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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10年的第一篇東西。
內(nèi)容標(biāo)簽: 穿越時空 正劇
 


一句話簡介:沒啥好說的,寫的不好。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847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28,98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余燼卷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8086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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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作者: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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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


      穿越十年,你已不是你。

      奕奕在公園長椅上蜷縮著身體,頭埋在膝蓋里。一只雀鳥掠過她的頭發(fā),留下清脆的鳴叫聲,飛向遠(yuǎn)處。而遠(yuǎn)方是廢舊的小型游樂園,青藤纏繞著滑梯向上,旋轉(zhuǎn)木馬失去童稚的氣氛與童真的音樂支撐,倒了下去,灰塵覆蓋住曾經(jīng)的歡樂,摩天輪鮮艷的彩漆被陳舊的銹色替代。一切都攀上時光的藤覆上光陰的灰,變得荒涼,不復(fù)熟悉。奕奕害怕,因為這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奕奕,我來了!
      這不是個童話故事,沒有王子來拯救。但是在抬頭看見他英俊的臉,奕奕相信了童話的不朽。

      如果有人告訴十六歲的蘇奕奕,十年后的她是一個備受歡迎的女生,奕奕怕是不會相信。
      但是,這是靳子謙親口告訴自己,奕奕有些將信將疑。名叫靳子謙的青年眉目俊朗,但眉目之間有深深落寞,奕奕,你知道么?二十六歲的你是艷光四射顛倒眾生,只可惜……
      只可惜突然自殺,雖然未遂,卻也是活死人。身為男友的靳子謙心痛不已,在不堪忍受失去一個如此鮮活的蘇奕奕的煎熬之中,開啟時光儀器,將十年前的蘇奕奕召到這個時空。
      “奕奕,我只是愛你。無論是二十六歲的你,還是十六歲的你,我,都愛!苯又t似是再不能忍受失去蘇奕奕之苦,兩只手緊緊抓住十六歲的奕奕瘦弱的肩,奕奕驚恐地聽見自己骨骼劈啪響的聲音。
      猶豫再三,奕奕才提出請求,小心翼翼地,深怕傷害這個男人的心,“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見見十年后的自己……”
      看植物人并不如般看植物般賞心悅目,尤其是看見大一號的自己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全身插滿儀器導(dǎo)管。奕奕看一眼病床上的人,覺得有如看驚悚片,驚慌失措的目光停棲在她左邊顴骨的傷口上。那傷口呈彎月形,暗淡地凹下去。奕奕不自覺地?fù)嵘献约旱淖竽,感覺到彎月形的傷口的疼痛綻放在指尖。這傷口是前幾日不小心跌倒造成的,現(xiàn)在一碰,疼痛還在蔓延。
      靳子謙也在旁看奕奕臉上的傷口,遺憾它竟沒有消逝在光陰深處。爾后他輕輕扳過奕奕的臉,低頭細(xì)細(xì)看那新傷,嘆息道:“若是我早幾日將你尋回,那傷口就沒有了!
      奕奕慌忙開口分辨:“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造成的,與你無關(guān)!薄安弧!苯又t搖頭,“奕奕,是我不好。你應(yīng)該是完美無缺的,而我卻沒將你仔細(xì)雕琢,小心收藏,竟給你留下缺陷,對不起!鞭绒瓤粗又t的眼睛,淺黑色的眼眸,如深潭,深深印出自己的模樣。
      原來,他把自己這么放在欣賞。奕奕目光移到病床,輕輕對躺在床上的自己說:我明白十年的自己為什么會愛上他了,因為他這樣英俊又這樣深情,且將我放在心上,完美得如一個童話。

      2020年。
      奕奕的手機還停留在“2010年”這個時間點,今日的晚間新聞開頭已是2020年。十年變遷,滄海桑田。奕奕周遭的人已經(jīng)離散天涯,奕奕的父母業(yè)已移民海外,不知女兒近況,奕奕身邊只有子謙。
      子謙說:“奕奕,讓我們重新開始!

      于是奕奕點頭,與子謙去一座彼此都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這樣,便是童話的結(jié)尾: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樣的結(jié)局如兩人合奏一支鋼琴曲般悠遠(yuǎn)而幸福。但是,奕奕的心底卻生出一種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仿若兩人奏響的不是……一支曲。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奕奕深鎖著眉,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在心中蔓延。宴會上,抬眼望去,子謙正與旁人聊得忘我,微笑著頻頻點頭。突然看見她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招手示意她過來。奕奕搖頭,再搖頭,只愿待在宴會的角落。
      腳上那雙高跟鞋已經(jīng)將她固定一株不會移動的蓮花。腳上的高跟鞋折磨著奕奕脆弱的腳踝,奕奕不敢稍稍動一下,輕輕動一下,便是疼。十六歲少女纖秀的腳,本可以在海灘上自如行走,也可以在篝火旁光腳跳奔放熱烈的舞蹈,腳下可以綻出一朵朵怒放的火蓮,如今卻被一雙精致小巧的尖頭高跟鞋束縛,而她的愛人,則以愛之名令她屈服。
      奕奕并不喜熱鬧人多的地方,宴會開始之前便想告訴子謙她不去參加。但子謙說,十年后的蘇奕奕是宴會主角,長袖善舞,長裙搖曳,一抹倩影驚擾多少人的夢。于是奕奕覺得非去補課。子謙又拿出一雙精巧的尖頭高跟鞋柔聲道,奕奕聽話,換上這雙鞋。奕奕搖頭,拒絕的“不”字已在嘴邊,子謙卻單腿跪下來,抬起奕奕左腳,輕托腳底,將她的腳放置進高跟鞋里。
      他這樣溫柔,叫奕奕如何拒絕,那個“不”字生生咽下肚。縱然穿上高跟鞋之后,有如在刀刃上行走,奕奕硬是走出一步三搖的風(fēng)姿,腳尖到腳踝劇烈疼痛,依舊倚在子謙身邊微笑。哪怕那笑,是強顏歡笑,也要盡力微笑。
      只因這次宴會對子謙重新啟程的事業(yè)是至關(guān)重要。何況子謙還說十年后的自己是他的福星,素來在宴會上長袖善舞,于不動聲色之中為他事業(yè)省卻不少阻礙。言畢,他體諒道:“奕奕,我知道你一時不能做到十年之后那樣好。但慢慢來,總會好!边@樣體貼,叫奕奕如何任性。只能盡力配合他,在他身邊微笑。直至子謙被旁人邀請進圈子里談話,奕奕才松口氣,借口去洗手間,在子謙目光看不見的拐角處,偷偷脫下那雙高跟鞋。腳踝處已經(jīng)有紅色勒痕,腳趾也紅腫起來,但是,總算得到解脫。奕奕想了想,準(zhǔn)備偷偷溜回去。
      于是拎著一雙高跟鞋,光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腳步輕靈,如貓一般悄無聲息地潛出宴會。剛出舉行宴會的所在酒店旋轉(zhuǎn)門,就被人一把蠟燭,奕奕回頭,酒店做了背景,只為突顯青年那張似曾相似的臉。十六歲的奕奕在這十年后,除了子謙,并不認(rèn)識任何人。然而,說那陌生青年似曾相似,便是因為有五六分像子謙,只是眉目比子謙更具英氣,如刀鋒一般銳利。青年語氣刻。骸皢,看不出從前的你還有自我意思,不像現(xiàn)在的你只能活死人般躺床上。”
      未等奕奕有所反應(yīng),找尋她而來的子謙便將她拽到身邊,冷聲道:“你不該出現(xiàn)!鼻嗄晷π,指著奕奕說:“不該出現(xiàn)的,怕是十年前的蘇奕奕吧!薄澳闶钦l?”奕奕奇怪他怎會知道自己,向前一步問。子謙卻一把將奕奕拽回來藏在身后,冷冷地瞪視著青年。
      青年不以為意地笑,說:“我是靳子言。”
      靳子謙……靳子言……兩張相似的臉。奕奕突然明白,他們兩人是兄弟。但是,他們還真是一對奇怪的兄弟,似乎很不合呢。奕奕從子謙身后,繞到他們兩人面前,見他們兩人都不開口,只是專心地沉默對峙。
      奕奕退后幾步,仔細(xì)打量這對兄弟。子謙西裝革履,氣質(zhì)沉著;靳子言休閑衣褲,眉眼輕佻。相似的臉,卻不同氣質(zhì),簡直如一個人的不同階段。子謙可說是二十歲之后的靳子言,靳子言則是二十歲之前的子謙。不過是一個人的不同階段,何必對彼此如此看不慣?奕奕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子謙告訴她十年后的自己本要與父母共同移民海外,卻還是為了他留下。彼時奕奕聽了不服,開口說十年后的我能為你做到的,十年前的我也可以。子謙便笑,無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后,奕奕還是奕奕,何必與自己爭?奕奕不語,只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心中的不協(xié)調(diào)感便是從那時開始生長,蔓延。
      十年前。十年后!白约骸闭娴倪是“自己”嗎?
      子謙說十年后的蘇奕奕其實已經(jīng)不叫蘇奕奕,叫Joy。
      靳子言說,十年后的蘇奕奕就算是叫Joy,也不快樂。
      奕奕問,為什么?靳子言似顧左右而言他,說:“十年后的蘇奕奕是在大學(xué)的一場辯論賽上認(rèn)識了靳子謙。他們都是雙方的主辯手,彼此針鋒相對,同時又彼此欣賞,甚至愛慕!苯友匀缯f書人般娓娓道來,讓奕奕聽得恍惚,下意思將手中的課本捏緊。原來,彼時的自己已經(jīng)如此優(yōu)秀了么?竟然與子謙站在同一高度。而現(xiàn)在……自己根本無法企及。
      子謙說,十年后的蘇奕奕或Joy,學(xué)識修養(yǎng)極佳,一口英文流利至極。于是此時本該讀高中的蘇奕奕坐在公園長凳上捧著大學(xué)課本開始刻苦鉆研,耳朵也塞著耳機,讓一個個英文單詞鉆進腦海。然而,一個個英文單詞如匆匆而過的旅人,絲毫不在腦海停留,直接從右耳傾出。奕奕挫敗地將頭埋在掌心之中,心想自己何必這樣折騰自己呢,但是,但是,子謙說……
      正當(dāng)她在矛盾糾結(jié)的時候,靳子言出現(xiàn),拔掉她耳機,嘲諷道:“年紀(jì)輕輕的就戴上助聽器,真可悲。”
      這人,總共見了兩次,嘲諷她的話奕奕就聽了兩次,可謂欺人太甚。但這不算完。在他說完子謙和蘇奕奕的相遇,他逾越旁觀者該有的界限問:“蘇奕奕愛靳子謙溫柔體貼,做事聰明,做人優(yōu)秀——你呢?”奕奕一時措手不及,喃喃道:“我,我……就是蘇奕奕啊!苯友蕴裘嫉溃骸安。你只是一個盲目愛慕靳子謙的小丫頭!
      靳子言的話完全過了界限。也許二十六歲的蘇奕奕可以因為他是子謙的兄弟而忍下來,但十六歲的蘇奕奕不。既然踩到她的痛處,奕奕必然反擊,索性將心中不滿宣泄:“抱歉,你只是個外人吧?v然知道十年后我與子謙的故事,那又怎樣,F(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十六歲的蘇奕奕,不是二十六歲的Joy。也許現(xiàn)在的我學(xué)識修養(yǎng)社交什么的,做不到十年后那樣好,但是沒有那些,我本身也并不差!弊詈笠痪浣踬氣似的話明顯偏離主題,卻最得靳子言心。
      他嘴角輕揚,盯著一臉倔強的蘇奕奕想,還好不是那個Joy。滿心贊賞,開口卻是:“這些話,你跟靳子謙去說吧。跟我這外人說,也沒用!弊旖菑澇沙爸S的弧度。

      奕奕與子謙意見不合。這本是情侶之間的尋常事,子謙卻異常惱怒。他的Joy居然對他說“不”!
      他雙目泛紅,雙手緊扣著奕奕雙肩猛搖:“說!是不是靳子言教你說這些的!Joy!你說!”奕奕再次清晰地聽見骨骼劈啪響的聲音,仿若有一條條裂縫如藤蔓般攀上骨骼,裂縫的細(xì)紋滲出寒涼的氣息,蔓延至奕奕全身。
      奕奕張張嘴,突然心灰,什么也說不出。
      子謙始終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將蘇奕奕叫成Joy也沒錯。因為在他心中,Joy即是蘇奕奕,蘇奕奕即是Joy,根本沒有差別。奕奕卻知道,差別太大。Joy是二十六歲的蘇奕奕,有完美性格,高等學(xué)歷,極佳的修養(yǎng),極好的人緣,長袖善舞,無所不能,是子謙的女神,最好的愛人,是十六歲的蘇奕奕無法企及的高度。
      太難了。十六歲的蘇奕奕無法做到,甚至開始懷疑那樣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嗎。但子謙猶自說下去,Joy跳舞極美,一雙高跟鞋只能給她增色,襯得她舞姿優(yōu)美,搖曳生姿。奕奕,你要努力。奕奕倒吸一口氣,穿高跟鞋已是折磨,還要跳舞,那簡直是戴著腳鐐舞蹈一樣沉重。這次,子謙英俊臉龐,深情眼神,溫柔語氣,統(tǒng)統(tǒng)不管用。奕奕一想起自己腳踝的兩道紅色勒痕,就覺得疼。過了那么多天,傷痕還是沒有消去,仿若桎梏住自己雙腳的腳鐐,時時提醒自己的不自由。
      那個“不”字終于說出口。面對子謙錯愕震驚的表情,奕奕隨之而來的內(nèi)疚又讓她急忙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希望得到他的體諒。“子謙,你說過讓我們重新開始的。那么,過去的我怎么樣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愛的不是十六歲的我嗎?”
      半晌,子謙鎮(zhèn)靜下來,咬牙切齒道:“靳子言教你說這些的吧!睕]有疑問,完全肯定。
      不,不是。本可以輕松否認(rèn),但奕奕要承認(rèn),自己的確是受了靳子言的影響。十六歲是看朵花凋零都要傷感的年齡,情緒極易受感染,奕奕亦如此。她看似一池波瀾不驚的水,別人的手放進去輕輕一攪,便泛起漣漪,受了影響。比如,奕奕對子謙的感情,起初不過是受了感動。子謙那樣好,又那樣情深,叫奕奕如何不感動?
      見奕奕不答,子謙冷笑:“他叫你離開我?”不,不是這樣。面對子謙,奕奕總不能自在。想說的話說完,便失去了勇氣,如眼花拼盡全力的綻放,僅此一次再無例外。
      “Joy!你說!”
      實在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局面,奕奕只能奪門而逃。

      身體似有牽引,冥冥之中已是注定。在醫(yī)院里,奕奕再次與未來的自己相見。自己依舊躺在病床上如植物般沒有知覺。自己長得不美,但十年后皮膚白皙,表情安穩(wěn),較之十六歲彷徨的自己已經(jīng)好太多。只是皮膚白也是慘淡的白,如失去水分的百合。自己最美的,還是那雙眼睛,眼睛里仿若盛滿清晨的露水,靈氣十足,清澈干凈。如今,卻眼窩凹陷,露水干涸,靈氣頓失。
      縱然如此,奕奕也羨慕著這樣的自己。走到病床前,奕奕抬起躺在床上的人的左手,讓自己的右手握住那只左手,掌紋與掌紋交疊,掌心與掌心相握,漸漸十指相交,死亡的幽冥氣息與鮮活的人世氣息糾結(jié)纏繞。
      “我真羨慕你啊!笔裁炊紩,完全符合子謙所有的要求。奕奕悵然,與之相握的手指又用了勁,變成十指緊扣。如此,似接通過去與未來,奕奕腦海閃過一幕幕畫面。
      ——那是真實的,十年后的自己。
      蘇奕奕不是在大學(xué)辯論會上遇見靳子謙的。是在更早更早,一個不小心,便如蝴蝶跌進蛛網(wǎng)般跌進對子謙的愛慕,從此再無法脫身。
      為了讓靳子謙對自己有深刻印象,辯論賽之前蘇奕奕便將辯論臺詞背熟,配合動作手勢對著鏡子練習(xí)。突發(fā)性的問題,自己絞盡腦汁想,然后回答,只為自己到時應(yīng)對如流,令子謙刮目相看。
      果不其然,辯論賽后,子謙與奕奕從不交集的路人突飛猛進為天天見的情侶。
      子謙是最好的愛人。他懂得用溫柔纏綿的語言叫奕奕屈服。
      子謙說奕奕,不如跳舞。奕奕說好。不會,便學(xué)。練舞練到扭傷腳。
      子謙說奕奕,陪我參加宴會吧,我需要你。奕奕說好。用三個月生活費買下一件小禮服,只穿一次便丟棄。只因子謙說穿上它顯得廉價。靳子言聽聞,遇到奕奕沖她冷笑,蘇奕奕,靳子謙就這句話說對了,但也只對了一半。廉價的不是衣服,而是你的自尊。奕奕呆了呆,旋即拉住他,子謙說如今都叫英文名。所以,從今以后,你不要叫我蘇奕奕,我是Joy。
      靳子言詫異良久,終于說Joy有“快樂”的意思。身為你的大學(xué)同窗,我要問,你,快樂嗎?
      快樂……奕奕低下頭,哦不,是Joy低下頭,說快樂現(xiàn)在并不重要。子謙說,快樂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子謙希望她受眾人喜愛,她便刻意去取悅別人,對每個人都笑若春花,包括子謙。但是,她不快樂,甚至都沒有了快樂,只剩憂郁。
      當(dāng)憂郁變成比黑暗更沉重的抑郁時,她選擇用一把安眠藥解脫。
      ——回憶突然被打斷。手機鈴響,生生將奕奕拽回現(xiàn)實。奕奕低頭看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界面:子謙來電是否接聽?
      子謙來電是否接聽?奕奕腦海突然空白。不按接聽鍵,也不按掛機鍵,任由屏幕由亮轉(zhuǎn)暗再轉(zhuǎn)為沉寂的黑。奕奕只緊攥著手機,不松手。
      過了一會,路過的護士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由,把奕奕推出病房。奕奕點點頭,表示理解。爾后茫然地向前,聽見有聲音在響,奕奕感覺離自己很遠(yuǎn)很遠(yuǎn),恍惚地想也許那是哪個病房嬰孩的嚎啕聲,或者是死去的人親屬的哭泣吧。
      意識到是自己握著的手機響,是在走出醫(yī)院大樓之后。夜風(fēng)凄寒,撲面而來,令人清醒!又t來電是否接聽?屏幕再次亮起,重復(fù)許多次的詢問又開始。
      奕奕不知該怎么辦。這時,靳子言的聲音響起:“喂,你手機在響。”叭嗒一聲,手機在地上摔成兩瓣,頃刻黑屏,鈴聲消逝,終于安靜下來,一切。奕奕撲向靳子言懷抱,緊緊抱住他。這個人,總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
      “靳子言,我們逃走吧!鞭绒韧蝗粵]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頭還埋在他胸前,借以逃避一切。少女的情感有時過于淺薄,而又沖動。靳子言讓奕奕放開她,爾后雙手按住她肩頭,凝視她雙眼道:“我給你講一個關(guān)于我的故事吧!
      一個故事其實有許多版本,有些無關(guān)于愛情。奕奕以為,靳子言愛十年后的自己,所以不能忍受她對子謙的千依百順。之于十六歲的奕奕,他是懷著拯救的心,所以才恨她無知,對她說盡刻薄。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靳子言認(rèn)識蘇奕奕是在靳子謙之前。了解靳子謙,也是在蘇奕奕之前。誰叫他們是兄弟。自出生,他便活在靳子謙的陰影之下。
      靳子謙一直是個好哥哥。如果靳子言相與小伙伴出去玩耍,而他不想弟弟去,他不會說。他會為弟弟著想,子言,還記得有一次他們把你關(guān)進小黑屋的事嗎?還是媽媽和我找到你的呢。那樣的小伙伴,真是子言你的朋友嗎?見弟弟開始猶豫,他又哄道,陪哥哥在家做作業(yè)吧,哥哥很寂寞,需要子言陪。
      他總是這樣,用最溫和最偽善的方式抹除掉靳子言的想法,達到自己的目的。靳子言用了很多年試圖擺脫“溫柔”的哥哥,直到大學(xué)搬進宿舍才算成功。此后,靳子言極少回家,兄弟兩人漸漸不再親厚。
      也許,從來都沒有親厚過。他們的關(guān)系早在歲月里發(fā)了酵,變化著,從親密到疏遠(yuǎn)。到了反目,借用了一個絕佳的叫蘇奕奕的借口。
      蘇奕奕是靳子言的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也恰巧在一個班。彼此并不算熟悉,點頭之交而已。靳子言也不曾想自己與蘇奕奕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某一天開始,蘇奕奕主動跑來找靳子言聯(lián)絡(luò)感情,問其原因,原來又是自己那個“好”哥哥的主意,他希望自己的女友與自己的弟弟能和平相處。
      靳子言見蘇奕奕開口閉口就是子謙說,心生厭煩,到底年輕,對這事發(fā)表自己看法。是存了拯救的心,縱然蘇奕奕并不覺得自己深陷泥沼。但這到底成為時候靳子謙與他真正反目的理由。
      彼此都再清楚不過,蘇奕奕不過是一個適時的借口,但靳子謙就是能演十足的戲表達他的痛苦,甚至還咬牙切齒地對他說,靳子言,你好狠,撩撥我與奕奕的關(guān)系!從此,我沒有你這個兄弟!
      這樣的演技,靳子言自問是永遠(yuǎn)做不到的。

      原來,自己在靳子言的故事里微不足道,只是一個配角。奕奕的失望流露于表面,靳子言看見拍拍她頭算是安慰,最后說:“靳子謙與我之間,從來都不該牽扯上無辜的你。所以,我才會想要把你拖出來,免得你越陷越深。其實,你也不無辜。靳子謙的確是對你很好,滿足你莫大虛榮心。但你至少應(yīng)該分清愛與虛榮的差別!
      奕奕低下頭,沉默不語。那樣好的假象,如童話般美,叫奕奕如何拒絕?
      起初,一切美得如童話。水晶鞋、華麗長裙、英俊的伴侶全聚于此,還有愛這至為炫目迷人眼的詞匯。
      最后,灰姑娘的十二點鐘聲響,幻象崩潰,大限已到。
      醫(yī)院樓頂。奕奕在空中如藤蔓,隨風(fēng)搖擺,命懸一線。連接她生命讓她不至于下墜的是危機時刻本能抓住子謙胳膊的手。當(dāng)時用勁太猛,把站立的子謙整個人拽倒在地,伏在天臺邊,一只胳膊探出去。他小心翼翼地蠕動著身體向天臺邊緣,伸長脖子將頭探出去,看見了呆在空中的奕奕,被風(fēng)吹散的黑發(fā)襯得那張臉小小的,如花朵最嬌嫩的花蕊!稗绒,你抓緊我,抓緊啊……”聲音里不僅有緊張,還有抑制不住快從喉嚨深處突破爆出來的哭聲。他們怎么會變成這樣?他愛她啊。為什么還會變成這樣?
      剛才,靳子言走后,子謙便找來。奕奕還不想見他,轉(zhuǎn)身逃進醫(yī)院,子謙怎會放過她,在后面窮追不舍。到了樓頂天臺,奕奕再無路可逃,子謙步步緊逼,她便步步后退,兩人步伐規(guī)整,配合得當(dāng),猶如跳舞。但都不想留余地,所以這支舞叫窮途末路。——天臺邊緣,奕奕一腳踏空,慌亂間抓緊大驚向前的子謙胳膊,才不至于掉下去。
      但腳下那雙鞋已經(jīng)落了下去,風(fēng)太大,聽不見回聲。奕奕只聽見子謙一迭聲地喚她,說:“讓我們重新開始!睒琼?shù)娘L(fēng)很大,吹散子謙的話,其中的感情散如輕煙,只余絲絲縷縷飄入奕奕耳里。
      重新開始……呵,多么熟悉。是子謙曾經(jīng)說過。但他究竟有沒喲做到?只需要問他“你要十六歲的蘇奕奕還是二十六歲的Joy”便可知道。二十六歲的Joy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的吧,因為答案太殘忍。但蘇奕奕現(xiàn)在才十六歲,凡事都想要個答案,無論接受與否。于是她問了,然后悲哀地發(fā)現(xiàn)子謙臉上的猶豫。這個發(fā)現(xiàn)并不敏銳,因為猶豫在子謙臉上久久停留。
      他不要蘇奕奕,他只要Joy。他不愛真是存在的蘇奕奕,他只愛想象中的Joy。奕奕終于明白。望著那張咫尺天涯的臉,閉了眼,松了手,死了心。
      子謙眼睜睜看著奕奕墜下去,那張小小的臉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突然痛哭。因為挫敗。小時候,他曾有一個木雕,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栩栩如生,很可愛。但他希望它如想象中那樣漂亮,親手用刀雕琢它,卻在最后,驚恐地發(fā)現(xiàn),修改過的它已不是當(dāng)初的它。
      他失去它。終于,他失去了她。

      奕奕從長椅上醒來,又是一個清晨。一只雀鳥掠過她的頭發(fā),留下清脆的鳴叫聲,飛向遠(yuǎn)處。遠(yuǎn)方是小型游樂園,新漆好的滑梯油彩還未干,旁邊立著“油漆未干”的標(biāo)志。旋轉(zhuǎn)木馬在童真的音樂中旋轉(zhuǎn)著。摩天輪鮮艷的彩漆,在晨光中閃閃發(fā)亮。光陰腐朽的痕跡已如潮水般退去。
      手機時間是2010年,今日晨報的時間也是以2010年開頭。時間同步。
      奕奕坐在長椅上,想也許一切都是夢。夢里的自己是個傻丫頭,把喜歡當(dāng)成了愛。也許,也是喜歡那個人的吧,否則怎會對他的猶豫漸生絕望。
      但只是夢一場。奕奕微笑,起身準(zhǔn)備往前走,腳下的冰涼的觸感。奕奕低頭,發(fā)覺自己竟然沒穿鞋,光著腳,腳踝處還有兩道仿若被腳鐐烤過的紅痕。
      奕奕蹲下身,細(xì)細(xì)撫摸那兩道傷痕,凹下去的傷痕,用指腹撫摸還會灼熱地燃燒,感覺到疼。奕奕突然就疼得掉下眼淚。
      但是,會好的。
      十年只如浮生一夢。夢醒了,什么都不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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