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當你第十二次向醫(yī)生質疑他的從業(yè)水準時，身為國中老同學的醫(yī)生終于忍無可忍地發(fā)出暴言：“倘若不是看在孕婦的份上，我一定跟你動手。”

　　【01】

　　這下事情變得有點子不妙了。

　　你將單據塞進手機殼夾層，回撥電話訕笑著婉拒了村上佳菜子的冰上邀請，并問她以后見面方式能不能換成輪椅出行。

　　對方在電話里沉吟片刻，給予了溫柔的肯定：“你，有病�！�

　　在電視上看見已經冷戰(zhàn)了不知幾天的孩子他爹，正在FaOi的冰面上瘋狂搖擺，并且嘗試炫4F失敗，你在心里默念了句該。而后極其順溜的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

　　嘛，算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決裂。

　　【02】

　　你想你已經開始厭煩羽生結弦了。

　　不能報復他的陰晴不定，但至少有機會虐待他未出世的小孩。這是你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能對它痛下殺手的大部分原因。

　　你決定今天不吃飯了，先餓上一頓，對它小施懲戒。

　　【03】

　　當年羽生結弦能跟你在一起，屬實是精誠所至，金剛石也得開的一件事。

　　你與身為知名美女（她強迫你的）選手的村上佳菜子不同，雖是不折不扣的冰上發(fā)小，但你的花滑生涯斷卻過早送于一次意外骨折。得知不能成為專業(yè)花滑運動員時，你放棄的很容易，談不上半點傷心，甚至你還替你媽松了口氣。

　　這點小心思被你媽得知后，導致你在病床上又多躺了一周，就連醫(yī)生也看著你連連嘆氣：要不轉科室吧？精神科怎么樣。

　　后來，某次集訓結束，村上佳菜子約你，順便捎帶餓著肚子的外地人吃飯，外地人客客氣氣替你拉開座椅，隨口說了句Lady first，從此羽生·少年天才·自戀水仙·結弦多了一個粉絲。

　　村上佳菜子對你的行為深以為恥，她對此解釋：當年你在冰場摔斷了骨頭，連帶摔破了頭，自此一病不起。

　　羽生結弦憐愛的望向你，那張幾年后足以逼瘋全世界少女心的臉，讓你徹底病入膏肓。

　　村上佳菜子至今不理解羽生結弦這個除了花滑和臉一無是處的隱性自大狂男人，究竟有什么值得迷戀，她十四歲就看清的本質，你怎么能被迷得七葷八素了這么些年？甚至考取了仙臺當?shù)氐拇髮W。

　　而你篤信舔狗金句：

　　哥哥在看我，哥哥心里有我。

　　哥哥幫我拉椅子，哥哥心里絕對有我。

　　她掰折了一雙塑料筷子，滿臉寫著恨鐵不成鋼的小廢物。

　　【04】

　　羽生結弦本質上是個異常囂張的天選之子。

　　但他有一個不可多得的優(yōu)點：會端水。具體體現(xiàn)在，一旦上冰，他可以用實力很平等的歧視在場所有選手，對誰都雨露均沾。

　　但天選之子向來要身披悲情色彩，才會更加引人側目，正如月亮要孤寡地懸在天上，才顯得清冷動人。

　　在他18歲生日后的幾天，第81屆全日錦的金牌和白毛巾一起落在這位小伙子頭上，他被這軟綿綿的破布條和白眼壓得喘不過來氣。

　　你的月亮哭了。

　　你比月亮哭得還兇。

　　心上人受得了這樣的委屈，你受不了，腆著臉，你義無反顧敲開了他下榻的酒店房門。

　　羽生結弦受得了被別人冷眼和打壓，卻受不了你在他房間里哭出了豬叫，他只覺得人類的悲喜果然不相通。

　　走廊路過的安保人員聽到響動，輕敲他的房門，問是否需要幫忙，他覺得很丟臉的一瞬間，也發(fā)自內心的懷疑，你可能是高橋大輔的安排在他身邊的黑粉。

　　本來心情很糟糕的他，不得不壓著火氣寬慰你，而你也極其蹬鼻子上臉地拽著他的手哀婉了一整夜。得知此事后，織田信成的反應是垮著臉說男孩子出門在外，千萬要對自己好一點，注意安全。

　　具體已經數(shù)不清輪轉了幾個四季，你鍥而不舍地追逐著，厚著臉皮想要貼一貼他的光和熱。

　　只有村上佳菜子十幾年如一日，堅定不移地勸你改邪歸正：“連宇野昌磨都能脫單，羽生結弦他要真那么好，怎么還至今打光棍？”

　　一時間，你分不清你的好姐妹究竟是在罵誰。

　　【05】

　　2014年索契冬奧會奪金，風口浪尖上的日本希望之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被圈內圈外人士以及無良媒體質疑性向的第N周目后。羽生結弦在飯局上不顧村上佳菜子的眼刀，和織田信成抽搐的嘴角，問你愿不愿意當他遮風擋雨的工具人——對這段非正常關系絕不松口，只用來給八卦狗仔們捕風捉影。

　　“當然了，你可以正常跟任何男□□往，”他貼心的為你將西冷牛排切成均勻的小塊，“以結婚為前提那種也行哦。”

　　“你放心大膽去談戀愛吧，被抓到就說咱倆是誤會，一舉兩得�！彼麥厝嵊譄o辜的對你報以期待。

　　你眉角一挑，想說什么，最后咽了下去，咧開嘴吃掉他親手切的牛排，說：好的成交。

　　于是，你成了羽生結弦的薛定諤女友，僅在場四個人知道且是你自封的。

　　大家都覺得挺圓滿，唯獨村上佳菜子這頓飯吃的很不愉快，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綠了羽生結弦，拯救你于苦海。

　　【06】

　　工具人作戰(zhàn)大成功。

　　有很長一段時間，報紙和網絡沒再出現(xiàn)過關于羽生結弦的性向猜測，但以此為代價的是，你經常被KPI不達標的實習狗仔跟蹤，他們巴心巴肝希望從你身上挖出點驚天新聞好順利轉正。

　　你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人設，在「有男友」和「但男友偶爾不是羽生結弦」之間周旋著。久而久之，你深諳與狗仔交涉之道，他們甚至還會在業(yè)績不達標的時候拜托你去羽生結弦的公寓門口晃兩圈。

　　“好姐姐，給個背影就行�！�

　　“不行，造謠這種事我真不行。”

　　“這三萬塊別客氣�！�

　　“好的OK可以沒問題。”

　　隔天頭版頭條出現(xiàn)#神秘女出入某知名運動員私宅，30分鐘速離#以及#羽生結弦可能不行#等驚天猛料，但顯然后者更有看頭。

　　網民們也致力于挖掘，羽生結弦到底哪里以及怎么不行的傳聞。

　　你憑借一己之力養(yǎng)活了狗仔和制藥產業(yè)鏈。

　　你是仙臺狗仔們的衣食父母。

　　你自產自銷實現(xiàn)外快自由。

　　你飄了。

　　但你忘記了，即使你不要臉，羽生結弦還要。

　　返回多倫多前夜，他難得單獨約你出門，圣誕節(jié)氣息濃厚，一路上燈紅酒綠，霓虹光將雪片染成緋色。

　　你的目光落在他的側顏，棒球帽壓得很低，羽生結弦不說話的樣子確實溫柔無限。

　　你瑟縮著脖子與他并肩走在街上，仍扮演著工具人。

　　“三萬塊就收買了你的自尊心？”

　　街心拐角，鼎沸的人聲在落雪那頭，羽生結弦頂著那張極好看的臉，說出的話卻咄咄逼人。

　　“我沒做錯什么吧？”你不明所以。

　　他謙遜有禮的表面下，長滿長槍短炮探聽不到的毒舌和乖張。這是織田信成跟村上佳菜子，二者難得合拍的意見。

　　“至少別30分鐘？”他目前還肯耐著性子引導你。

　　“讓人家冰天雪地等我，也不合適。”你頓了頓補充：“我畢竟收了錢，得速戰(zhàn)速決�！�

　　速戰(zhàn)速決？

　　棒球帽下的眼神驀然陰沉下來，他嘴角含笑，后槽牙咬得咯吱一響。

　　“你當年賴在我房間哭一宿的時候，可沒像現(xiàn)在這樣知進退�！�

　　“年少輕狂，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交出來。”

　　“？”

　　“三萬塊買斷我不行的名聲，貴了？”

　　你干笑。

　　三萬日元并不多，你伸手不情不愿交給羽生結弦時，掌心多出來一塊金屬制品。

　　你低頭，看見一枚鑰匙。

　　“下次進去，至少坐半天再給我出來，聽見沒有。”

　　仍是那副鏡頭外才罕然得見的囂張嘴臉。

　　【07】

　　花滑GOAT的頭銜誠然實至名歸，但鏡頭外的囂張氣焰，在羽生結弦大滿貫后，燒得尤甚熱烈。

　　隨著各方面的懸殊程度持續(xù)拉大，你漸漸沒有那么癡迷他了，工具人服役期間，也交往過幾個以結婚為目的的男朋友，企圖進行自救。

　　但每一次他總能不動聲色的將你從戀愛鬼門關口及時拉回，后來他干脆毫不掩飾打算坑你單身到底的惡意。

　　“那種男人，嫁了有什么用？”

　　“那種？”你隔著越洋電話壓不住質問的火氣，“我總不能拿其他人跟你比吧？”

　　電話另一端，男人嗤笑一聲，似乎很是受用，不過幾秒后就變回老樣子，夾著連役廣播劇都嫌肉麻的聲線，挑釁似的扔下一句靈魂質問。

　　“你綠我還綠的挺理直氣壯？”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完全可以想象羽生結弦人畜無害的小臉上，會露出怎樣得逞的表情。

　　“可我們又不是真的！”你只會對著空氣無能狂怒。

　　每次見他在采訪中不溫不火，不卑不亢的樣子，你就恨不得爬進電視里撕開那副純良無害的假面。

　　【09】

　　關系的畸變，萌發(fā)于不受控制的醋意。

　　※

　　羽生結弦回國有一套不容更改的流程，如同早已設定好的代碼，需要按部就班的執(zhí)行，一項不做就渾身難受。

　　瘋狂補覺、熬夜打游戲，以及約上你、織田信成、村上佳菜子吃一頓接風飯。

　　后兩個人是多年鐵打的戰(zhàn)友情，而你是純粹附帶的光盤機器。

　　但這一次，光盤機器變成了他的橫生枝節(jié)。

　　因為你拒絕了這頓善意的蹭飯邀請，并當著另外兩個人的面，說要去相親。

　　你，寧可跟其他男人喝路邊的廉價咖啡，也不吃羽生結弦的昂貴料理？織田信成看著羽生結弦慈眉善目的笑容，勸你三思。而村上佳菜子則很頭鐵的表示，是她介紹的對象。

　　“加油，綠了尊貴的花滑GOAT。”

　　沒過幾天，她年少在中京大學集訓時的撲冰糗照被莫名爆出，村上佳菜子臉都氣歪了，破口大罵：“羽生結弦，你是不是玩不起？！”

　　當然，這是后話。

　　那段日子與約會對象相談甚歡，你大有棄暗投明之勢，好幾個相熟的狗仔因為你的不作為，只能靠吃微薄的底薪度日。

　　“姐姐，羽生結弦都回仙臺一個月了，你還不去走動？不要逼我們跪下來求你�！�

　　“……”

　　主題咖啡廳內。

　　男友預備役指著戶外巨屏上的臉，有點驚喜的說：“羽生選手真是我們仙臺之光。”

　　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你，你喜歡羽生結弦？”

　　“這世界上還不喜歡他的仙臺人？”對方看怪物一樣看你。

　　某日約會，氣氛良好，適合牽手乃至更進一步。你們這段感情死于戀愛中前期，被湊巧路過的羽生結弦親手扼殺在向好向上發(fā)展的搖籃里。

　　“我覺得這位先生值得更好的。”

　　在他一番捧殺后，你本打算談婚論嫁的男友預備役，沒了。

　　——「對不起，但我覺得羽生選手說得對�！�

　　這是你們之間的最后一條Line。

　　在你和羽生結弦里，他選了后者。

　　好樣的，羽生結弦，你可真行。

　　※

　　你抱著酒瓶掰指頭算羽生結弦到底毀了你多少段大好姻緣，手指頭沒夠掰，干脆掰腳指頭，最后你喝得醉醺醺，蹲在他獨居公寓的門口哭的昏天黑地，發(fā)誓一定要他血債血償，這么多年了，一口氣慪在胸口，難受。

　　在酒精的刺激下，胃里翻江倒海，你想吐一吐，于是摸出那枚鑰匙，擅自打開了房門，猶如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10】

　　意外撞見了濕潤的眼角眉梢，浴室淅瀝的水聲裹進五感。

　　纏繞的手指，連同布滿蒸氣的齒痕，在一片綿軟的霧白色里，模糊不清。

　　酒后滾燙的吐息，將意識灼燒殆盡。

　　……

　　旖旎故事變成了驚悚事故。

　　你肚子里那小孩就是這么來的。

　　【11】

　　你沒打算攔著村上佳菜子的復仇大計。

　　眼看羽生結弦在冰面上狠狠摔了個王八朝天時，你抬起相機給了幾張多角度巨大特寫。

　　不能讓仙臺的狗仔弟兄們失業(yè)，你心想。

　　“她沒想生，她說養(yǎng)不起，所以我給她介紹了個醫(yī)院。”

　　村上佳菜子在他練習跳躍時捎帶上這么一句，于是順利毀掉了一個即將成功落冰的4A。

　　“村上佳菜子，你是不是玩不起？！”羽生結弦氣結。

　　原話奉還，村上佳菜子大仇得報。

　　羽生結弦順著她的方向，滿臉復雜地望向你，他并不驚訝于英年早育這件事，而是驚訝于你竟然如此薄情，不給他任何發(fā)言權。

　　就算你已經不再癡迷他，但如果你想要生，他不會推拒任何該承擔的責任。

　　誠然本性乖張又頑固，好在他仍具備成年人最基本的三觀與道德感，以及其他一些難以言明的貪心和占有欲。

　　這么多年過去，你從來不是他的般配，卻成了他的標配。

　　羽生結弦一改往日的態(tài)度，決定對你循循善誘，沒想你提前腳底抹油。

　　他本以為這個孩子他至少占股50%，可忘記了你擁有一票否決權。

　　【11】

　　時間撥回現(xiàn)在。

　　你回到老家名古屋，你媽一針見血的指出你胖了，她表示以后就不要跟村上佳菜子鬼混，看她退役以后都富態(tài)成了什么樣。

　　你低頭看看自己圓潤的小腹，沒敢吱聲，每日愈加勤勉的吃吃喝喝，企圖利用肥胖瞞天過海。

　　因為你把羽生結弦的通訊方式拉黑，耳根清凈了幾日后，收到了來自村上佳菜子的消息。

　　——「我后悔了，當年我應該幫你追羽生結弦的。」

　　——「你給他回個電話吧，他這邊快要把我炸死了！」

　　一個感嘆號，道盡萬千心酸。

　　【12】

　　你們沒和好。

　　但織田信成告訴羽生結弦，即使沒有女朋友，也有孩子他媽。

　　“你當?shù)�當出經驗來了。”羽生結弦回眸一笑，璨然生花。

　　“省省吧，”織田信成立刻反駁：“職業(yè)假笑我不需要，請你去捐給有需要的人�！�

　　“捐給誰？”

　　織田信成說出你的名字。

　　“謝謝，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

　　名古屋機場，村上佳菜子一反常態(tài)，盛情邀請你前來接機，你看在多年姐妹情的份上，無知無畏，慷慨奔赴社死現(xiàn)場。

　　——「你怎么沒告訴我，接的是你和一群人包括羽生結弦的機？」

　　你在人群中噼里啪啦敲字，力度之大，不像個妙齡孕婦。

　　——「羽生結弦就是冰演的上座率，我為了拉動本地GDP，這是大義。」

　　你不想理解她，索性扭頭就走。

　　羽生結弦攔住了你，墨鏡帽子口罩一應俱全，他根據織田信成的提議，在武裝到牙齒的裝備里擠出了一個無效笑容給你。

　　目光瞥見你的肚子，看不出個月份。

　　“一起去會場看彩排吧�！�

　　“不去。”

　　“好吧。”他無奈攤手。

　　※

　　一小時后，你跟眾人出現(xiàn)在冰演會場。

　　村上佳菜子坐在你身畔附和：“太過分了，摘墨鏡和帽子就算了，還敢摘口罩？他這是以命相逼�！�

　　你當然不信他真的會摘，他只是嚇唬你，并篤定你吃這套。

　　畢竟你不忍心讓一個哮喘患者暴露在沒有保護措施的空氣中。

　　也沒有人真的想在機場引發(fā)一場粉絲踩踏事故。

　　“羽生結弦這男人用心何其歹毒�！�

　　【13】

　　花滑這項運動歧視一切丑人，反之亦然。

　　彩排期間意大利不知名小將，膚白貌美大長腿，用臉強行收割掉大部分女性的贊美。

　　“真有那么帥？”你嗤之以鼻，早就過了看臉的年紀。

　　“自己看，正滑過來了�！鄙砗蟮呐暫靡馓嵝�。

　　你收起手機抬頭掃了一眼。

　　決定暫時放下對羽生結弦的芥蒂，沉浸式欣賞這位冰面真善美。

　　當你如沐春風，隨著真善美的冰花正心旌蕩漾時。

　　——某人一個高飄猛遠的延遲滯空1A入場。

　　霎時間，黏在真善美身上的目光少了一半。

　　你不為所動，保持和善的微笑，沒有看過去。

　　——再一個超長待機拖刀，在觀眾心頭瘋狂掃蕩。

　　順理成章，另一半的目光也被盡數(shù)吸引。

　　你對著真善美頻頻點頭，示意他再接再厲，別管閑雜人等的干擾。

　　——最后一個4T配合73cm高度雙3A連跳完成后，真善美已然倒戈，為前輩吧唧吧唧鼓起了掌。

　　你是最后一道看向羽生結弦的目光。

　　某位閑雜人等，他殺瘋了…

　　【14】

　　“這個人型刨冰機在發(fā)什么瘋？”你捧著肚子，大受震撼。

　　花滑GOAT的大型恃靚行兇現(xiàn)場，把所有人都震得一愣一愣。

　　只有村上佳菜子翻了一個頂天白眼，接著用一種長輩般慈愛的目光，望羽生結弦，宛若望她若干年后的親孫子。

　　“別管他，忙著開屏呢。”

　　他汗涔涔地滑過你身邊，一邊對著觀眾比心，一邊用耳語才能聽見的音量，悄聲：“我沒耽誤你看弟弟吧？”

　　死去的少女心開始攻擊你。

　　你嘴角一僵，“沒耽誤。”

　　并止不住暗罵：“羽生結弦，你可真是個弟弟�！�

　　【15】

　　你們還是沒和好。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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