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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一曲簫聲斷人腸。
獨倚枯枝,面對一天的陰霾,曲罷隱隱唯秋心。
楓啊楓,你究竟在哪里?真的不肯見我是嗎?
好吧,那么,一起聽這為你而譜的曲子。。。。。。
突然,一陣急急的冰珠子,將那吹簫人籠于煙雨中,驟雨如潑,如灌,只是,那人雙目澹
澹若水,溫暖的嘴角苦澀笑意依舊,絲毫沒有去避雨的意思。其實,這本就是野外,幾十里內,
連草屋都沒有,被雨淋著了,就一點逃避的余地都沒有了。那人也索性濕個痛快。
簫聲在暴雨的擊打中,如嗚咽,如衷腸寸斷 ,那人在酣暢的瓢潑中卻是如癡如醉,雨拍在身上,竟也渾然不覺了。
不對!
那人抬眼望去,一把薄白油紙傘,正赫然懸在自己頭頂上方為自己遮這大雨。
“流川楓,你終于現身了!”
那人躍起,雙臂撲向紙傘,傘卻逃開,始終在那人的頭頂上方。
幾次嘗試,弄得那人筋疲力盡,終于放棄。
“好吧!蹦侨嗣撓峦庖拢骸澳闾嫖艺谟辏湍梦乙路∨。”
說著,便把外衣往那傘面上搭,那傘一下子飄出好幾米外。
“楓,你真是固執(zhí)。”
那人嘆口氣。是的,不是因為固執(zhí),兩人又怎么能走到這般田地呢。
閉上眼,酸澀一笑,歷歷愁與笑,恍在昨天。
一樹樹寒梅。
漫天的飛花紛紛洋洋,可惜——不能吃。
“偷吃我的梅花?活得不耐煩了!”
記憶中,楓像一塊寒冰一樣,在皚皚雪地里,揮長劍,刺向身材矮小的彥一。
仙道輕輕為彥一一擋,微笑著說:“仙人息怒,對不起啊,我的這位人參朋友實在是太餓了, 再不吃東西,怕要一命歸西了!”
“旁邊的紅梅不能吃嗎?”流川楓秀美的細眼滿是殺氣。
旁邊的紅梅不能吃嗎?為什么非要吃這株白梅?既然吃了,你就給我吐出來吧!
流川一劍刺向仙道,仙道揮簫抵御。
“何必與那棵大人參一般見識呢。我們實在不知道這梅花對仙人有這么重要!家父還等著
用它的眼淚來治病,當在下求你,放過它,回頭我賠給你,你看行不?“
流川招招咄咄逼人,仙道只是防守,并不攻擊。態(tài)度倒也誠懇。只是極力阻擋流川傷害人
參精靈彥一。
兩個白癡!你們不知道,那株白梅可是娘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賠?我娘留下的,你賠得起?”流川說得,心卻軟下來,畢竟人家不是故意的。
“家父身體好轉之后,仙道彰定會前來謝罪,以腕血祭奠令堂!毕傻佬Φ抿\。
“要你血干什么?多帶幾柱香!”流川收劍,冷冷離去。
然而,半年之后,流川卻也遲遲沒見過這笑得秋月春風等閑度的男子。
死了?傷了?病了?被人參吃了?
流川竟有些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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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早知就不用玉珰眼了!
流川自言自語。
早知仙道所在之城那不過離那梅林二十公里的路程,他恐怕也不會施用法力,暴露行蹤。
這夜,來到這座名為藍澤的地方,進了一個喚做仙道府的宅地門前,一抬眼,大門上方懸著一個精巧的水晶小盤,約巴掌大。不是由于高懸,那靈致的東西才沒有人盜走,最關鍵的是,那是一件神物。
“御魔水晶盤!
流川顯然認得。鼻子輕聲一哼,飛身躍到那高處,想要摘取,卻被那股御邪神力擊中,反退倒在地。
白癡。對付嘍羅小妖的小把戲,居然用來對付我。
迅速站起,握緊右拳,從體內醞釀起一股法光,紫焰直擊水晶小盤,與其紅輝相抵,
直到紫焰包圍住紅火,流川嘴角迸出零星血跡。
水晶盤顯然比自己想象中厲害得多。
黑發(fā)在夜風中微微飛揚,一股執(zhí)著的神采在秀美的細目中熠熠生輝。
“噗!”
一口鮮血從胸口沖涌上,溢出口中。
紫焰終將紅火包圍、兼容,既而取代,水晶盤從高處脫落,直墜地面,霎時粉碎。
松一口氣,潛入仙道府,終于找到仙道,在門外,窺見見他正在耐心教看上去七八歲的弟弟背詩。仙道微笑著,臉上竟有母親般的包容與恬靜。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他喜歡王維的禪詩。這樣的隨性的人,怕不是主動爽約,可是,他必須得跟我走。
于是,也不敲門,推門走到仙道面前,流川面無表情地道:“你失約了,跟我走!
仙道愣了一下,馬上記起來,站起身行禮。
“明天是我娘的忌日,跟我走。”流川也不回禮,直截地說。他很早便失去父母,也沒人教導禮數,對母親,卻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既然這樣,看來我真的得去了!毕傻缿K淡一笑。
“大哥,你要去哪里?”仙道的弟弟好奇地問。
好象真的有苦衷,等娘忌日一過,送他回來便是。誰讓他和白癡人參破壞了娘的梅花。
“喂,那個白癡人參呢?”流川問。
“師傅說他今年有大劫,不能去任何地方,把他打回原形帶回陵南山了!跋傻勒f時也有些歉意:“對不起,我沒有成功阻攔!
流川見仙道不反對,便拽起仙道的胳膊,準備離開。
“等下,”仙道刮了以下弟弟的鼻子:“我不在的時候,聽爹娘的話。”
(三)
梅花早已零落成塵的夏日梅林,芳草萋萋。林中并無其他樹,顯然,主人嗜梅。
鵝黃的小花星星點點,隨風輕頷首。泥土微香,仿佛那梅花依舊盛開著一般的味道。
一座孤墳前,蜻蜓立上,兩個俊秀少年,一白,一藍的衣袂在暖風中飄拂欲升仙。
“這是空墳!绷鞔ǔ脸恋卣f。
仙道見流川眼中流淌著無邊的沉甸,只好專注地等他道出下文。
——原來,流川的母親本是雪神,因梅神貪戀凡塵卻沒后果而不能自拔,王母派下雪神
前去開導。雪神卻與梅神苦苦單戀的男子——絕代風華的白兔精相愛,并誕下一子,王母大
怒,將雪神的原神囚禁在一株白梅中,梅神卻失手將那株白梅中的靈魄打散。
白兔精不相信雪神已灰風煙滅,便將年幼的兒子寄托在湘北山下的安西白發(fā)笑仙處,
四處找尋雪神,至今人音渺渺。那個孩子也在稍稍長大之后,每年冬天到夏天一直守在梅林
前,等雪神的忌日過后才返回湘北山。
“原來,你是雪神的兒子。”仙道愧疚而無力嘆息道:“這么多年,難為你了。那株梅
樹雪神的靈魄棲身過,我和人參真的不知道,吃了梅花,對不起。”
仙道說完,割下一縷頭發(fā),點燃。
“雪神,晚輩仙道彰忘記帶香燭,以發(fā)代燭好不好?”
流川聽了,嘴角微微一動。他不知為什么會和只有一面之緣的仙道說這些。難道,因為
他的笑容依稀有母親笑得那么暖、那么酣甜?
“喂!你怎么了?”流川見仙道突然倒地,問道。
“好象,我好象要死了!毕傻勒f。
“白癡,現在還開玩笑。快說!”
“那個,黯淡銀蕻珠。。。。。!毕傻罌]說完,便為流川打斷。
“哪個混球仙人這么狠!竟然用這個!”流川罵道。
“我?guī)煾。”仙道一笑,聲音虛弱?br>
黯淡銀蕻珠是什么玩物?是能吸走人體全部能量的缺德珠子。一共有兩顆,兩顆合一
的時候,便能發(fā)揮魔力。仙道的師傅田岡半年前算了一卦,說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仙道彰這
年內將遇邪魔,怕是成不了仙。好勝的田岡本來和師兄高頭打過一賭,看誰的愛徒最先成仙,
怎么能忍受高徒成不了仙?便趕到仙道家中,用將一顆黯淡銀蕻珠植入仙道腦中,另一顆銜
在仙道家大門上,將仙道軟禁在家中。(銀蕻珠不顯魔力時候是眼睛看不到的)這樣一來,
仙道一出家門,雙珠合一,便開始攝取他的能量。
“白癡,要是沒人救你,你能挺到陵南山?來前為什么不和我說清楚?”流川有揍他的沖動。
“你娘的忌日,我又怎么能推辭呢,再說,我?guī)煾挡灰欢敲春菪囊宜赖!毕傻酪琅f是笑著。
“這就帶你去見那死老頭!绷鞔芷鹣傻,恨恨說。
——怎么遇到這樣一對白癡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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